第104章 造神之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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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造神之旅（4）
“小東西。”段將離哈了一聲，將一個蔫不拉幾、長著一身眼睛的東西抓在手裏，“會變人嗎？”
那東西打不過段將離，於是乖乖地在他的威脅下變了人。
段將離：“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自打顧秋風將一切拉回了正軌之後，世界又變回了原樣。
倘若還是之前那個在國外鬼混的紈絝少爺，段將離一定會覺得這種生活枯燥又乏味。
但是在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卻只剩下滿足。
應該是被謝新覆蓋過記憶的緣故，這次世界重啟之後段將離的記憶沒有被成功消除。
他一臉懵逼地找姐姐打探游戲事情，差點被段愁魚送去看心理醫生。
段將離當即就聯系上了顧秋風，連夜回國跟他見了一面。
顧秋風一開始也沒想到有個漏網之魚，聽完之後很是真誠地問道：“需要我再幫你售後服務一下嗎？”
段將離：“…………”
段將離：“謝謝，我暫時不想在清醒的情況下看見你對我的記憶做手腳。”
顧秋風“哦”了一聲，道：“所以你現在是來做什麽？”
段將離趾高氣揚道：“我可是發現了地球online的bug，作為偉大的世界策劃，你不應該給我點補償讓我閉嘴嗎？”
“哦？”顧秋風道，“你現在去街上抓一個路人告訴他這個bug，看是你先被送進精神科，還是世界先混亂。”
段將離委委屈屈道：“我不管，這是工傷！”
“開個玩笑。”顧秋風道，“你想幹什麽？”
段將離嘿嘿兩聲，搓了搓手：“我想要回異能。”
“你要異能？”顧秋風道。
段將離解釋道：“我是想給你打工……這個嘛，現在沒有起源了是挺好，但是相應的我工作也沒有了啊。所以嘛，想在你這裏要份工作。我不喜歡安定的生活，一成不變的話我遲早會枯燥死的，思來想去，還是在你這裏辦事最適合我。”
“而且，有個人陪你記得過去，不會感覺太孤獨了吧？”
顧秋風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微微一楞，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情緒：“我這裏確實有件事你可以勝任。”
雖然世界恢覆正軌了，隱患卻還沒有徹底消除。
之前現實世界出現起源入侵的現象，就是因為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被打開了。
段將離的工作就是幫顧秋風去逮那些趁機逃竄過來的起源。
這份工作雖然看起來不容易，甚至有時候還會受傷，但段將離卻意外的很喜歡。
而且因為有了正經工作不再鬼混，他那在生物研究所的姐姐段愁魚對他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段將離帶著起源回到公司的時候，看見前臺正在給桌上的花瓶澆水，好奇問道：“你們老板還沒回來啊？”
前臺苦著臉搖頭。
段將離嘖了一聲。
世界恢覆正軌之後，死去的人都會覆活。
除了謝新。
謝新本來就是X的一部分，在顧秋風徹底清除掉這個造物主之後，天地之間就再沒有一個叫謝新存在過的痕跡了。
不會再有人記得他。
可顧秋風還總是來往於彼世之間，去尋找謝新。
段將離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這位老朋友了。
“對了，”前臺為難地看著段將離，“今天來了位先生執意要見老板。段先生，您是老板的朋友，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
“行。”段將離爽快道，“你幫我帶這個人去登記，這是咱們公司的新人。”
他在外界用的托詞是當星探和HR。
外人看來確實是這樣，每一次段將離總會帶著一個資質很好的新人回來。
久而久之，他都快成為新風娛樂的傳說人物之一了。
前臺也不例外，她崇拜地多看了段將離兩眼。
段將離插著兜，走進員工專用的電梯，刷了卡直達到頂層。
顧秋風的辦公室在頂層，雖然這家夥不怎麽待在那裏。
自稱是顧秋風朋友的男人氣質太過出眾，不像騙子，而且還有身份證明，助理不知道怎麽辦，於是把他安排在了自家老板辦公的地方。
但是實際上，助理根本聯系不上顧秋風 。顧秋風每次休假必要休個音訊全無，所以助理一開始的打算是那位先生等煩之後會自行離開。
眼下見段將離走了過來，助理的眼睛騰地一下就亮了，仿若看見了從天而降的救星。
雖說段先生名義上也是員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和老板有特殊的聯系。
既然老板不在，交給段先生處理也是沒問題的吧？
助理忙把前因後果三言兩語交代給了段將離，段將離先前在前臺那邊已經知道了一些經過，眼下將兩番言論這麽一串，挑了挑眉，幾乎猜得出來人的身份了。
段將離推開門。
一個留著長發、簡單綁了個辮子的男人轉過身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臉上還存有幾分茫然的神情。
“顧舊前輩，”段將離聳了聳肩，“您怎麽來到這裏了啊？”
男人用手指點了點自己：“你認識我？”
段將離微哽，狐疑地多看了男人兩眼。
“既然沒恢覆記憶，”段將離探究地走到顧舊身邊，上下打量，“那你來公司找顧秋風幹什麽？”
按理說，世界重置後大家的記憶都被抹去了才對，不應該真的出bug了啊。
顧舊卻平和道：“原來是叫顧秋風，我取的名字嗎？”
段將離：“……”
段將離更納悶了：“你究竟是想起來了多少？”
“不多。總感覺自己做了個夢，”顧舊道，“醒來之後感覺到有些違和，就將違和的地方倒推了一下，加上新風公司如今風頭正盛，所以很快找到了這裏。”
他說得輕描淡寫，段將離在一旁卻聽得汗毛倒豎。
顧舊真的還是人類嗎？
這智商也太怪物了吧！
“別緊張，我沒有想做什麽壞事。”顧舊道，“只是很想來這裏看看。”
段將離道：“為什麽？”
顧舊笑著垂了垂眸，“大概是過去的我預知到了什麽，”他說著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過去的我給現在的我留了某種訊號，來這裏去安慰一個很難過的人。”
顧舊說到這裏，話音一轉，盯著面前的段將離：“而且，我跟段小姐還有過幾面之緣。”
段將離：“……你怎麽認識我姐姐？”
顧舊道：“同一個研究所的同事。她朝我抱怨過，有個不省心的弟弟。”
段將離磨牙：“你不會在威脅我吧？”
“沒有的事。”顧舊微笑道，“只是我可能會跟令姐聊起你現在的工作。”
段將離奓毛了。
以顧舊那恐怖的智商，估計已經猜到他在公司掛的職位只是個虛職。倘若真讓段愁魚知道他在做什麽危險的事情，那還了得？
段將離盯著顧舊，怎麽也沒辦法把他跟傳說中那個高大偉岸的聖父形象聯系在一起。
這個滿肚子壞水的老陰比是誰！
段將離無奈地攤開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顧秋風去哪裏了。他想要離開的話，就不會再有人能找得到他。”
顧舊了然道：“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段將離瞠目結舌：“……你的記憶真的沒恢覆嗎？”
顧舊：“看來是了。”
段將離這才反應過來，顧舊在詐他。
一句“我靠”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下。
段將離低頭看了眼消息，突然擡頭對顧舊道：“你既然想見的話，現在就可以見了。”
“他要回來了，我們可以去接他。”
*
顧秋風坐在公交車上，揉了揉手關節。
每次周期性地循環於兩個世界之間，他主要是忙著去修補兩個世界的通道結界，防止再有之前那種大規模起源入侵的情況。
眼下總算是修補得差不多了。
顧秋風坐在公交車上。
這輛公交是很著名的環海觀光公交，也是他陰差陽錯踏入游戲前準備坐的那一輛。
其實可以直接傳送回公司的，但顧秋風不想這樣，他每次都會坐著這輛公交車返程，看著沿途風景。
就好像在紀念那場已經無人再記得的游戲。
公交車停下的時候，顧秋風身後的姑娘慌慌張張地坐直，問道：“先生，這是哪站啊？”
顧秋風道：“時代大廈。”
小姑娘一臉欲哭無淚：“完了完了，坐錯車了！”↘
她往車下跑去。
因為跑得太急，她連掉了一本書都沒有發覺。
顧秋風只得拾起那本書，跟著下了車。
可是再看去，哪裏還有小姑娘的身影。
這書還沒拆封，應該是小姑娘剛從書店買的。
顧秋風有些後悔自己貿然帶著書下來了，他應該把書交給司機的。
這裏離他原本要去的公司還有很遠，公交車又恰好是最後一站，顧秋風只好給段將離發了個消息，讓他來接自己。
等車的時候，顧秋風只得打量著被小姑娘丟下的那本書。
封皮上應該是引用了兩句詩，精裝排版在封皮兩邊。
“浮生若夢，似水流年”。
顧秋風楞了下，心底浮現出一些轉瞬即逝的念頭與想法。
就在這時，段將離開著車過來了，停在路邊，搖下車窗，好奇地朝路邊的顧秋風喚了聲：“發什麽呆呢？”
“沒事。”顧秋風道，“有個小姑娘丟了書在車上，我想給她送過去，但是沒追上。”
段將離笑瞇瞇道：“我們的救世主還有這麽一天？”
顧秋風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他完全可以回溯時間去找那個姑娘嘛。
只是等他在回溯時間的時候，卻發現公交車上始終都只是自己一個人。
段將離不知道顧秋風在做什麽，只能見到他頃刻間變了臉色：“怎麽了？”
“沒事。”顧秋風道，“不找了，找不到了。”
段將離“哎”了一聲，總覺得顧秋風話裏有話。
不過他沒多想，只是見朋友身上那股無形的重擔突然減輕了許多之後，由衷地感到高興，於是道：“你不知道我把誰帶來了。”
說到這裏，後排的車窗才被緩緩搖下來。
露出一張平和淡然的臉。
顧秋風和顧舊對上了視線，微微一怔。
“歡迎回來。”顧舊道。
顧秋風“嗯”了一聲，拉開車門坐到了顧舊的旁邊。
段將離笑嘻嘻地發動車子，道：“我已經把消息發給你帶的那些小藝人們了，他們打算給你舉辦個接風宴。這次不會再離開這麽久了吧？”
顧秋風手輕輕搭在“似水流年”的封皮上，道：“不走了。”
等到車子停在燈火通明的公司門口時，顧秋風一下車就被鳳禾撲了個滿懷。其他幾個起源則圍在他周圍，嘰嘰喳喳地追問他這些天的經歷。
顧秋風下意識地回過頭，跟含笑的顧舊對了個視線。
等到跟他們一起去對面訂好的酒店吃飯時，顧舊跟顧秋風走在人群的最後面。
顧舊問道：“以後打算做什麽呢？”
“沒想好。”顧秋風笑道，“大概還是給他們當經紀人吧。”
他摸了摸鼻子道：“總覺得，如果這些起源沒有人帶他們融入現實，是件可悲的事情。”
就像一開始他當經紀人其實並不是什麽一時興起。
在顧秋風剛出院時，他拉著謝新偷跑出來喝酒。
微醺之際，顧秋風盯著對面的謝新，心底卻突然生出一股他不是此間人的恐慌。
把他留下吧。
盡可能地留下他吧。
心底有個念頭無端叫囂。
顧秋風想著，盡可能讓他被所有人都記住，應該就會留下他了吧？
一陣風吹過，顧秋風重新找回笑容，走進了正在歡呼他名字的眾人簇擁中。
他心道，真的浮生若夢一場嗎？
也許不是的。
不知道在對誰說著，顧秋風擡眼。
於那剎那，星空入眸。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
應該還有番外線
還有什麽想看的嗎？
推一下之後要寫的兩本文：
《我靠換裝游戲開馬甲》《反派綁定白月光系統後》喜歡的小夥伴去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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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將離當即就聯系上了顧秋風，連夜回國跟他見了一面。
顧秋風一開始也沒想到有個漏網之魚，聽完之後很是真誠地問道：“需要我再幫你售後服務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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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將離：“謝謝，我暫時不想在清醒的情況下看見你對我的記憶做手腳。”
顧秋風“哦”了一聲，道：“所以你現在是來做什麽？”
段將離趾高氣揚道：“我可是發現了地球online的bug，作為偉大的世界策劃，你不應該給我點補償讓我閉嘴嗎？”
“哦？”顧秋風道，“你現在去街上抓一個路人告訴他這個bug，看是你先被送進精神科，還是世界先混亂。”
段將離委委屈屈道：“我不管，這是工傷！”
“開個玩笑。”顧秋風道，“你想幹什麽？”
段將離嘿嘿兩聲，搓了搓手：“我想要回異能。”
“你要異能？”顧秋風道。
段將離解釋道：“我是想給你打工……這個嘛，現在沒有起源了是挺好，但是相應的我工作也沒有了啊。所以嘛，想在你這裏要份工作。我不喜歡安定的生活，一成不變的話我遲早會枯燥死的，思來想去，還是在你這裏辦事最適合我。”
“而且，有個人陪你記得過去，不會感覺太孤獨了吧？”
顧秋風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微微一楞，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情緒：“我這裏確實有件事你可以勝任。”
雖然世界恢覆正軌了，隱患卻還沒有徹底消除。
之前現實世界出現起源入侵的現象，就是因為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被打開了。
段將離的工作就是幫顧秋風去逮那些趁機逃竄過來的起源。
這份工作雖然看起來不容易，甚至有時候還會受傷，但段將離卻意外的很喜歡。
而且因為有了正經工作不再鬼混，他那在生物研究所的姐姐段愁魚對他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段將離帶著起源回到公司的時候，看見前臺正在給桌上的花瓶澆水，好奇問道：“你們老板還沒回來啊？”
前臺苦著臉搖頭。
段將離嘖了一聲。
世界恢覆正軌之後，死去的人都會覆活。
除了謝新。
謝新本來就是X的一部分，在顧秋風徹底清除掉這個造物主之後，天地之間就再沒有一個叫謝新存在過的痕跡了。
不會再有人記得他。
可顧秋風還總是來往於彼世之間，去尋找謝新。
段將離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這位老朋友了。
“對了，”前臺為難地看著段將離，“今天來了位先生執意要見老板。段先生，您是老板的朋友，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
“行。”段將離爽快道，“你幫我帶這個人去登記，這是咱們公司的新人。”
他在外界用的托詞是當星探和HR。
外人看來確實是這樣，每一次段將離總會帶著一個資質很好的新人回來。
久而久之，他都快成為新風娛樂的傳說人物之一了。
前臺也不例外，她崇拜地多看了段將離兩眼。
段將離插著兜，走進員工專用的電梯，刷了卡直達到頂層。
顧秋風的辦公室在頂層，雖然這家夥不怎麽待在那裏。
自稱是顧秋風朋友的男人氣質太過出眾，不像騙子，而且還有身份證明，助理不知道怎麽辦，於是把他安排在了自家老板辦公的地方。
但是實際上，助理根本聯系不上顧秋風 。顧秋風每次休假必要休個音訊全無，所以助理一開始的打算是那位先生等煩之後會自行離開。
眼下見段將離走了過來，助理的眼睛騰地一下就亮了，仿若看見了從天而降的救星。
雖說段先生名義上也是員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和老板有特殊的聯系。
既然老板不在，交給段先生處理也是沒問題的吧？
助理忙把前因後果三言兩語交代給了段將離，段將離先前在前臺那邊已經知道了一些經過，眼下將兩番言論這麽一串，挑了挑眉，幾乎猜得出來人的身份了。
段將離推開門。
一個留著長發、簡單綁了個辮子的男人轉過身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臉上還存有幾分茫然的神情。
“顧舊前輩，”段將離聳了聳肩，“您怎麽來到這裏了啊？”
男人用手指點了點自己：“你認識我？”
段將離微哽，狐疑地多看了男人兩眼。
“既然沒恢覆記憶，”段將離探究地走到顧舊身邊，上下打量，“那你來公司找顧秋風幹什麽？”
按理說，世界重置後大家的記憶都被抹去了才對，不應該真的出bug了啊。
顧舊卻平和道：“原來是叫顧秋風，我取的名字嗎？”
段將離：“……”
段將離更納悶了：“你究竟是想起來了多少？”
“不多。總感覺自己做了個夢，”顧舊道，“醒來之後感覺到有些違和，就將違和的地方倒推了一下，加上新風公司如今風頭正盛，所以很快找到了這裏。”
他說得輕描淡寫，段將離在一旁卻聽得汗毛倒豎。
顧舊真的還是人類嗎？
這智商也太怪物了吧！
“別緊張，我沒有想做什麽壞事。”顧舊道，“只是很想來這裏看看。”
段將離道：“為什麽？”
顧舊笑著垂了垂眸，“大概是過去的我預知到了什麽，”他說著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過去的我給現在的我留了某種訊號，來這裏去安慰一個很難過的人。”
顧舊說到這裏，話音一轉，盯著面前的段將離：“而且，我跟段小姐還有過幾面之緣。”
段將離：“……你怎麽認識我姐姐？”
顧舊道：“同一個研究所的同事。她朝我抱怨過，有個不省心的弟弟。”
段將離磨牙：“你不會在威脅我吧？”
“沒有的事。”顧舊微笑道，“只是我可能會跟令姐聊起你現在的工作。”
段將離奓毛了。
以顧舊那恐怖的智商，估計已經猜到他在公司掛的職位只是個虛職。倘若真讓段愁魚知道他在做什麽危險的事情，那還了得？
段將離盯著顧舊，怎麽也沒辦法把他跟傳說中那個高大偉岸的聖父形象聯系在一起。
這個滿肚子壞水的老陰比是誰！
段將離無奈地攤開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顧秋風去哪裏了。他想要離開的話，就不會再有人能找得到他。”
顧舊了然道：“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段將離瞠目結舌：“……你的記憶真的沒恢覆嗎？”
顧舊：“看來是了。”
段將離這才反應過來，顧舊在詐他。
一句“我靠”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下。
段將離低頭看了眼消息，突然擡頭對顧舊道：“你既然想見的話，現在就可以見了。”
“他要回來了，我們可以去接他。”
*
顧秋風坐在公交車上，揉了揉手關節。
每次周期性地循環於兩個世界之間，他主要是忙著去修補兩個世界的通道結界，防止再有之前那種大規模起源入侵的情況。
眼下總算是修補得差不多了。
顧秋風坐在公交車上。
這輛公交是很著名的環海觀光公交，也是他陰差陽錯踏入游戲前準備坐的那一輛。
其實可以直接傳送回公司的，但顧秋風不想這樣，他每次都會坐著這輛公交車返程，看著沿途風景。
就好像在紀念那場已經無人再記得的游戲。
公交車停下的時候，顧秋風身後的姑娘慌慌張張地坐直，問道：“先生，這是哪站啊？”
顧秋風道：“時代大廈。”
小姑娘一臉欲哭無淚：“完了完了，坐錯車了！”↘
她往車下跑去。
因為跑得太急，她連掉了一本書都沒有發覺。
顧秋風只得拾起那本書，跟著下了車。
可是再看去，哪裏還有小姑娘的身影。
這書還沒拆封，應該是小姑娘剛從書店買的。
顧秋風有些後悔自己貿然帶著書下來了，他應該把書交給司機的。
這裏離他原本要去的公司還有很遠，公交車又恰好是最後一站，顧秋風只好給段將離發了個消息，讓他來接自己。
等車的時候，顧秋風只得打量著被小姑娘丟下的那本書。
封皮上應該是引用了兩句詩，精裝排版在封皮兩邊。
“浮生若夢，似水流年”。
顧秋風楞了下，心底浮現出一些轉瞬即逝的念頭與想法。
就在這時，段將離開著車過來了，停在路邊，搖下車窗，好奇地朝路邊的顧秋風喚了聲：“發什麽呆呢？”
“沒事。”顧秋風道，“有個小姑娘丟了書在車上，我想給她送過去，但是沒追上。”
段將離笑瞇瞇道：“我們的救世主還有這麽一天？”
顧秋風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他完全可以回溯時間去找那個姑娘嘛。
只是等他在回溯時間的時候，卻發現公交車上始終都只是自己一個人。
段將離不知道顧秋風在做什麽，只能見到他頃刻間變了臉色：“怎麽了？”
“沒事。”顧秋風道，“不找了，找不到了。”
段將離“哎”了一聲，總覺得顧秋風話裏有話。
不過他沒多想，只是見朋友身上那股無形的重擔突然減輕了許多之後，由衷地感到高興，於是道：“你不知道我把誰帶來了。”
說到這裏，後排的車窗才被緩緩搖下來。
露出一張平和淡然的臉。
顧秋風和顧舊對上了視線，微微一怔。
“歡迎回來。”顧舊道。
顧秋風“嗯”了一聲，拉開車門坐到了顧舊的旁邊。
段將離笑嘻嘻地發動車子，道：“我已經把消息發給你帶的那些小藝人們了，他們打算給你舉辦個接風宴。這次不會再離開這麽久了吧？”
顧秋風手輕輕搭在“似水流年”的封皮上，道：“不走了。”
等到車子停在燈火通明的公司門口時，顧秋風一下車就被鳳禾撲了個滿懷。其他幾個起源則圍在他周圍，嘰嘰喳喳地追問他這些天的經歷。
顧秋風下意識地回過頭，跟含笑的顧舊對了個視線。
等到跟他們一起去對面訂好的酒店吃飯時，顧舊跟顧秋風走在人群的最後面。
顧舊問道：“以後打算做什麽呢？”
“沒想好。”顧秋風笑道，“大概還是給他們當經紀人吧。”
他摸了摸鼻子道：“總覺得，如果這些起源沒有人帶他們融入現實，是件可悲的事情。”
就像一開始他當經紀人其實並不是什麽一時興起。
在顧秋風剛出院時，他拉著謝新偷跑出來喝酒。
微醺之際，顧秋風盯著對面的謝新，心底卻突然生出一股他不是此間人的恐慌。
把他留下吧。
盡可能地留下他吧。
心底有個念頭無端叫囂。
顧秋風想著，盡可能讓他被所有人都記住，應該就會留下他了吧？
一陣風吹過，顧秋風重新找回笑容，走進了正在歡呼他名字的眾人簇擁中。
他心道，真的浮生若夢一場嗎？
也許不是的。
不知道在對誰說著，顧秋風擡眼。
於那剎那，星空入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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