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造神之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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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造神之旅（2）
陸驚鴻震驚地看著他手裏的卡牌。
“這是怎麽回事？”陸驚鴻道。
“啊，”顧秋故作輕松道，“也許是因為我是天選之子，從進游戲的那一刻就被賦予了極大的責任？”
陸驚鴻深深地蹙起了眉：“你手裏有幾張牌？”
“現在是七張。”顧秋風道，“算上前輩你的話，我會有八張……”
“別再想這種事了。”陸驚鴻嘆了口氣，“我算是知道謝新為什麽對我的敵意這麽大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沈默了下來。
眼前擺著一個看似有答案的難題。
陸驚鴻突然出聲道：“我還以為那個十宗罪的副本，是X故意為難人類玩家而設的。畢竟只要生而為人，就不可能逃得過欲望驅使之下種種的想法……原來只是在等特定的人啊。”
顧秋風：“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我也是走了捷徑來到A城的。”
他轉而將視線投向了地面，聲音變得低沈：“我意外的是，這種過程好像不是所謂的祭祀請神啊。”
“什麽？”陸驚鴻問道。
顧秋風緩緩道：“你不覺得，這一關的意義在於讓某個人類被同化成起源一樣的存在之後，集齊神明之力，消滅所謂的邪惡嗎？”
“你也發現問題所在了吧？”顧秋風道，“這像是打造一位新神，一位可以與X匹敵的新神。”
“可是古往今來真的沒有新神取代過X的存在嗎？”顧秋風道，“還是說最終都殊途同歸，被打造的新神最終還是繼承了X的存在。”
陸驚鴻瞳孔驟縮，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謝新居然對這種事情如此阻撓，幾乎到了一種病態偏執的態度，只要有一點不安定的因素都要去消滅。
想想看，她如果有一個弟弟，某天將會面臨著被改造成六親不認的怪物的命運，哪怕是拯救世界，她也會拼命阻止的吧。
為什麽犧牲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呢？
她啞聲道：“那安排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什麽存在呢？”
“我倒是有個猜測。”顧秋風道，“只是不太能確定。”
陸驚鴻道：“假如我算是第八個信物的話，第九個在哪裏？”
顧秋風苦笑：“我猜，本來應該是我。”
“什麽？”陸驚鴻道，“你不應該是……”
她吞了話音，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覺得太殘忍。
顧秋風道：“不對哦。本來該是謝新走上這條路的，那個試煉不是對人類開放的，而是磨煉新神用。”
他話音很輕。
陸驚鴻頭一次看見面前的年輕人乍然外露的情緒，洶湧著讓人驚懼的厚重情感，仿若人間的千頭萬緒都吸納於此。
他像是個茫然的孩子，猛然間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情，眼神微微失了焦，視線散亂地鋪在他們腳下的石塊上。
陸驚鴻廢了好大的勁，才聽見他其實在自言自語：“我做錯了一件事……”
還沒等陸驚鴻提出疑問，顧秋風猛地擡起眼，對陸驚鴻說道：“我當時……應該選他的……”
因為顧秋風覺得謝新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不是人類，不會受傷，不會被X所波及，也沒有人類的情感。
可是如果讓顧秋風知道，這將是謝新看到的最後一次答案，他絕對會選擇哥哥的。
“最後一次……”顧秋風道，“逼著我舍棄掉了他。”
那是謝新給他的最後一次選擇了。
這場造神之旅本不該是他的。
顧秋風慢慢地打開自己的物品欄，仔仔細細地查看著。
只見本該是一張隨時可被他拿來發動技能的空白卡牌，在牌面的四角上點綴著一些不知名的花紋。
顧秋風的喉嚨一下子哽住了。
他擡眼，和一頭霧水的陸驚鴻對視上了，然後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所推導出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
“這個世界能夠奉為神明的，從來只有X的存在，不過X會自我代謝。新的衍生物不斷去取代舊的X，一代又一代。”顧秋風輕輕地說道，像是怕打擾了什麽清夢一樣，“謝新說他是X，也不是祂。我一開始沒想明白，以為這是他拿來騙人的措辭。可現在卻解釋得通了。”
“他是新一輪即將替任的衍生物，但是這之中應該是出了什麽差錯。在那之前，他遇到了我。他把我養大，他把我塑造成人，他本該是要接受造神的路，可……”
歷來的X都是要新陳代謝的，祂的使命就是要淘汰舊物，這其中也本該包括人類。
謝新不知道自己變成X後究竟會不會也會繼承相應的職責。
他對人類產生了共感。
在矛盾與掙紮之中，謝新把自己的生路讓給了顧秋風。他在顧秋風的人生中，不斷扮演著糾葛覆雜的角色，朝著顧秋風拋出一個又一個選擇。
謝新何嘗不是真的寧願顧秋風什麽都不選擇，就這麽和他平凡地度過人類的一生呢？
謝新跟X同出本源，按照慣例來說，他會被同化，他會被繼承，一旦謝新真的成為了新一代的X，也許對人類來說，真的就是死路一條。
可顧秋風不一樣。
他從一開始就以變量的形勢出現，把人類與起源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沒有人預料到他怎麽在窮兇極惡的副本中生存下。◢
沒有人猜到他的父母究竟是誰，懷著怎麽樣的目的孕育下他。
顧秋風就是以一種連起源都為之震懾的生命力，在這個滿是殺機的世界中活了下來。
也許這是真正的世界本源送給人類的最後一抹生機。
會給人類帶來改變的吧？
起碼讓顧秋風去選的話，人類總不是死路一條吧？
謝新是怪物，窮極一生也只學會了在乎一個人，如果他被同化成X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對人類痛下殺手。
但顧秋風不一樣，他生而為人，眷戀紅塵。哪怕就算變成了和X一樣的存在，謝新也相信，顧秋風不會做出毀掉人間的舉動。
所以在這種覆雜糾葛的半生中，謝新給顧秋風遞出了最後的一項選擇。
他假裝審判者，誘導著自己的弟弟選擇了更美的人世間。
那場選擇是個障眼法，誘導顧秋風放棄他。
因為怪物也有不甘。謝新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主動放棄。
於是讓顧秋風主動放棄他的話，留戀就會少一些吧。
*
顧秋風緩緩走向陸驚鴻。
他伸出手，道：“來吧。”
陸驚鴻遲疑地搖了搖頭。
她說道：“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或許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
X的存在既是造物神，也是毀滅神。
陸驚鴻足夠信任面前青年的實力，他一定會在取代X之後，將一切重新拉回正軌。
可是對面前的青年來說，太殘忍了。
被寄托了神之力的所有生物，都是起源或者人類。
只有謝新自己是X的衍生物。
可顧秋風取代了X的話，他的哥哥也就真的不覆存在了啊。
陸驚鴻遲疑了。
顧秋風卻不由分說，動作輕柔又堅定地握住了陸驚鴻的手。
剎那間，白光閃過，陸驚鴻也變成了卡牌出現在了顧秋風的物品欄。
顧秋風下意識回身望去，只見黃沙茫茫。
他作為一個生命體，在這種漫無邊際的死寂中，突兀又鮮明。
顧秋風閉了閉眼。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啊。
不過一切馬上就會回到正軌的。
他給自己餵了一粒安眠藥。
很快，藥效蓋過了紛繁的思緒，拉扯著讓顧秋風墜入夢境深處。
在那裏，他見到了X。
不知道為什麽，顧秋風突然想起兒時的一段回憶。
二年級的時候，謝新在學完一元一次方程之後對他說：“弟弟，知道x代表什麽嗎？”
顧秋風說道：“你太小看我了，x老師剛剛講了，是變量。”
“x可以有很多意思。”謝新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高深莫測，“它是方程中的變量，是程序中的數據類型，也是人類中未知的統稱，更是萬事萬物的起源。”
顧秋風說道：“x還是謝新！”
謝新楞住了好久。
那個時候的顧秋風少不經事，以為自己把哥哥難住了，於是驕傲又神奇地挺起胸膛，發出得意的笑聲。
盡管他那時什麽也不懂，但就是記得哥哥在那一刻的目光突然變得極其溫柔。
溫柔得好像能穿透回憶似的，一直燙到他現在的心間。
謝新溫柔地註視著弟弟，他輕輕地說道：“對，謝新是x。”
“但x也是無窮的可能。”
所以，還會相見的吧。
世界好像變成了一個輪盤，被無形的大手推動著，緩緩晃進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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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驚鴻震驚地看著他手裏的卡牌。
“這是怎麽回事？”陸驚鴻道。
“啊，”顧秋故作輕松道，“也許是因為我是天選之子，從進游戲的那一刻就被賦予了極大的責任？”
陸驚鴻深深地蹙起了眉：“你手裏有幾張牌？”
“現在是七張。”顧秋風道，“算上前輩你的話，我會有八張……”
“別再想這種事了。”陸驚鴻嘆了口氣，“我算是知道謝新為什麽對我的敵意這麽大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沈默了下來。
眼前擺著一個看似有答案的難題。
陸驚鴻突然出聲道：“我還以為那個十宗罪的副本，是X故意為難人類玩家而設的。畢竟只要生而為人，就不可能逃得過欲望驅使之下種種的想法……原來只是在等特定的人啊。”
顧秋風：“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我也是走了捷徑來到A城的。”
他轉而將視線投向了地面，聲音變得低沈：“我意外的是，這種過程好像不是所謂的祭祀請神啊。”
“什麽？”陸驚鴻問道。
顧秋風緩緩道：“你不覺得，這一關的意義在於讓某個人類被同化成起源一樣的存在之後，集齊神明之力，消滅所謂的邪惡嗎？”
“你也發現問題所在了吧？”顧秋風道，“這像是打造一位新神，一位可以與X匹敵的新神。”
“可是古往今來真的沒有新神取代過X的存在嗎？”顧秋風道，“還是說最終都殊途同歸，被打造的新神最終還是繼承了X的存在。”
陸驚鴻瞳孔驟縮，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謝新居然對這種事情如此阻撓，幾乎到了一種病態偏執的態度，只要有一點不安定的因素都要去消滅。
想想看，她如果有一個弟弟，某天將會面臨著被改造成六親不認的怪物的命運，哪怕是拯救世界，她也會拼命阻止的吧。
為什麽犧牲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呢？
她啞聲道：“那安排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什麽存在呢？”
“我倒是有個猜測。”顧秋風道，“只是不太能確定。”
陸驚鴻道：“假如我算是第八個信物的話，第九個在哪裏？”
顧秋風苦笑：“我猜，本來應該是我。”
“什麽？”陸驚鴻道，“你不應該是……”
她吞了話音，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覺得太殘忍。
顧秋風道：“不對哦。本來該是謝新走上這條路的，那個試煉不是對人類開放的，而是磨煉新神用。”
他話音很輕。
陸驚鴻頭一次看見面前的年輕人乍然外露的情緒，洶湧著讓人驚懼的厚重情感，仿若人間的千頭萬緒都吸納於此。
他像是個茫然的孩子，猛然間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情，眼神微微失了焦，視線散亂地鋪在他們腳下的石塊上。
陸驚鴻廢了好大的勁，才聽見他其實在自言自語：“我做錯了一件事……”
還沒等陸驚鴻提出疑問，顧秋風猛地擡起眼，對陸驚鴻說道：“我當時……應該選他的……”
因為顧秋風覺得謝新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不是人類，不會受傷，不會被X所波及，也沒有人類的情感。
可是如果讓顧秋風知道，這將是謝新看到的最後一次答案，他絕對會選擇哥哥的。
“最後一次……”顧秋風道，“逼著我舍棄掉了他。”
那是謝新給他的最後一次選擇了。
這場造神之旅本不該是他的。
顧秋風慢慢地打開自己的物品欄，仔仔細細地查看著。
只見本該是一張隨時可被他拿來發動技能的空白卡牌，在牌面的四角上點綴著一些不知名的花紋。
顧秋風的喉嚨一下子哽住了。
他擡眼，和一頭霧水的陸驚鴻對視上了，然後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所推導出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
“這個世界能夠奉為神明的，從來只有X的存在，不過X會自我代謝。新的衍生物不斷去取代舊的X，一代又一代。”顧秋風輕輕地說道，像是怕打擾了什麽清夢一樣，“謝新說他是X，也不是祂。我一開始沒想明白，以為這是他拿來騙人的措辭。可現在卻解釋得通了。”
“他是新一輪即將替任的衍生物，但是這之中應該是出了什麽差錯。在那之前，他遇到了我。他把我養大，他把我塑造成人，他本該是要接受造神的路，可……”
歷來的X都是要新陳代謝的，祂的使命就是要淘汰舊物，這其中也本該包括人類。
謝新不知道自己變成X後究竟會不會也會繼承相應的職責。
他對人類產生了共感。
在矛盾與掙紮之中，謝新把自己的生路讓給了顧秋風。他在顧秋風的人生中，不斷扮演著糾葛覆雜的角色，朝著顧秋風拋出一個又一個選擇。
謝新何嘗不是真的寧願顧秋風什麽都不選擇，就這麽和他平凡地度過人類的一生呢？
謝新跟X同出本源，按照慣例來說，他會被同化，他會被繼承，一旦謝新真的成為了新一代的X，也許對人類來說，真的就是死路一條。
可顧秋風不一樣。
他從一開始就以變量的形勢出現，把人類與起源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沒有人預料到他怎麽在窮兇極惡的副本中生存下。◢
沒有人猜到他的父母究竟是誰，懷著怎麽樣的目的孕育下他。
顧秋風就是以一種連起源都為之震懾的生命力，在這個滿是殺機的世界中活了下來。
也許這是真正的世界本源送給人類的最後一抹生機。
會給人類帶來改變的吧？
起碼讓顧秋風去選的話，人類總不是死路一條吧？
謝新是怪物，窮極一生也只學會了在乎一個人，如果他被同化成X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對人類痛下殺手。
但顧秋風不一樣，他生而為人，眷戀紅塵。哪怕就算變成了和X一樣的存在，謝新也相信，顧秋風不會做出毀掉人間的舉動。
所以在這種覆雜糾葛的半生中，謝新給顧秋風遞出了最後的一項選擇。
他假裝審判者，誘導著自己的弟弟選擇了更美的人世間。
那場選擇是個障眼法，誘導顧秋風放棄他。
因為怪物也有不甘。謝新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主動放棄。
於是讓顧秋風主動放棄他的話，留戀就會少一些吧。
*
顧秋風緩緩走向陸驚鴻。
他伸出手，道：“來吧。”
陸驚鴻遲疑地搖了搖頭。
她說道：“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或許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
X的存在既是造物神，也是毀滅神。
陸驚鴻足夠信任面前青年的實力，他一定會在取代X之後，將一切重新拉回正軌。
可是對面前的青年來說，太殘忍了。
被寄托了神之力的所有生物，都是起源或者人類。
只有謝新自己是X的衍生物。
可顧秋風取代了X的話，他的哥哥也就真的不覆存在了啊。
陸驚鴻遲疑了。
顧秋風卻不由分說，動作輕柔又堅定地握住了陸驚鴻的手。
剎那間，白光閃過，陸驚鴻也變成了卡牌出現在了顧秋風的物品欄。
顧秋風下意識回身望去，只見黃沙茫茫。
他作為一個生命體，在這種漫無邊際的死寂中，突兀又鮮明。
顧秋風閉了閉眼。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啊。
不過一切馬上就會回到正軌的。
他給自己餵了一粒安眠藥。
很快，藥效蓋過了紛繁的思緒，拉扯著讓顧秋風墜入夢境深處。
在那裏，他見到了X。
不知道為什麽，顧秋風突然想起兒時的一段回憶。
二年級的時候，謝新在學完一元一次方程之後對他說：“弟弟，知道x代表什麽嗎？”
顧秋風說道：“你太小看我了，x老師剛剛講了，是變量。”
“x可以有很多意思。”謝新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高深莫測，“它是方程中的變量，是程序中的數據類型，也是人類中未知的統稱，更是萬事萬物的起源。”
顧秋風說道：“x還是謝新！”
謝新楞住了好久。
那個時候的顧秋風少不經事，以為自己把哥哥難住了，於是驕傲又神奇地挺起胸膛，發出得意的笑聲。
盡管他那時什麽也不懂，但就是記得哥哥在那一刻的目光突然變得極其溫柔。
溫柔得好像能穿透回憶似的，一直燙到他現在的心間。
謝新溫柔地註視著弟弟，他輕輕地說道：“對，謝新是x。”
“但x也是無窮的可能。”
所以，還會相見的吧。
世界好像變成了一個輪盤，被無形的大手推動著，緩緩晃進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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