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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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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愛情故事

賀時崇最終選擇尊重唐朗月的選擇,帶他去了在法國南部的一個小莊園。

在李蒲星曝光三人之間的狗血糾葛後,國內風向成一邊倒趨勢。大家主動抵制起賀時崇的私人品牌,各界都在向葉氏施壓,要求換掉賀時崇。

再之後,漩渦中心的兩個主人公都人間蒸發了。

眾人都猜測他們是暫避風頭去了。

熱議的浪潮逐漸冷卻,大家逐漸被更有爆點的新聞吸引力目光。

而讓賀時崇再次回歸大眾視線的,卻是國外一名網友在醫院裏偶然拍到的一張照片。

他的配文是:

【天使在人間受難】

圖中,長發青年坐在輪椅上,微微側身望向陽光透過的窗口,潔白的床簾被風鼓起,被陽光照得透亮,披在他身上,擺動翻飛,有如天使的羽翼。

吃瓜群眾們被顏值沖擊的同時,立即就認出了照片中人的真實身份。

開始不少網友還在惡意揣測,僅憑醫院、輪椅幾個關鍵詞就無腦臆想,造謠唐朗月是不是在玩某些激烈游戲後緊急送醫。

然而,這次風波,堪稱史上最快反轉。

為避免謠言傳播,真相很快就被拋出。

【唐朗月肺癌晚期】

前幾天還引起輿論地震的當代妲己搖身一變成為癌癥病人,網友表示反轉太快,關系太亂。

李蒲星知道嗎?

賀時崇此時正在哪裏?

唐朗月無辜嗎?

……

但隨著親歷者或死亡或退網,一切真相都不得而知。

再次掀起軒然大波的,是賀時崇在自己私人賬號上發布的一則聲明。

【我將放下一切私人工作,將我的所有時間和精力都用於陪伴我的妻子,直至他生命的終點。】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妻子”,自然指的是唐朗月。

令人震驚的是,他們居然不是虛榮金絲雀和見色起意權貴的關系!

賀時崇能為唐朗月做到這種地步,顯然是真的付出真心了。

網友對此事的看法逐漸分化,唾棄辱罵的聲音仍然存在,但有更多人選擇了隔墻觀望,不予評價。

貴圈太亂,看不懂。

愛情是一個覆雜的議題,人性更是。普通人忙於生機尚且焦頭爛額,更無必要隔著一條網線緊盯著別人的情感糾葛。

反正如果有疑問,時間會回答。

遠在千裏之外,唐朗月在離開病房後,立即就讓009重新屏蔽了他的痛感。

這次可是離開這個世界前最後的假期,他又沒有自虐傾向,不可能帶著一身傷痛自己折磨自己!

然而,他看著網上對賀時崇忽高忽低兩級分化的評價,又開始擔心賀時崇剛塌的房又給建回來。

若是利用好“生死不棄照顧重病情人”的深情人設,想必能亟刻挽回賀時崇地基都不剩的風評。

他心驚膽戰地盯著世界修覆進度,驚訝地發現,數值不降反升,一路升到了85%。

這是為什麽?

再見賀時崇時,唐朗月才知道他不僅辭去了CEO的職位,轉讓了他的股份,還解散了他的私人工作室。

震驚,這BUG已經這麽懂事了?!

還幫著世界修覆師削弱自己?

彼時,賀時崇正摟著大號美人,用手指間纏著美人齊胸的長發,道:“我累了,休息一下。”

賀時崇的大學在法國度過,畢業後做過一段時間的設計助理,甚至在法國知名品牌ZOY做到了時尚總監的位置。那段時間,他在南部鄉村買下了一個廢棄已久的小莊園,閑暇時會去那裏度假。

賀時崇帶唐朗月回到這裏,莊園已經很久沒有被打掃過了。

油綠的爬山虎密密匝匝地爬滿了房頂和墻壁,庭院裏雜草叢生,荒蕪一片,成為了小動物們的樂園。法國梧桐枝莖瘋長,飛絮漫天,唐朗月剛踏足這個院落,就結結實實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兩人先收拾出了一間臥房,賀時崇又從鄰居那裏借來了工具,去處理爬滿院墻的爬山虎。

他換上了膠皮靴子和尼龍手套,唐朗月頭一回看他這樣休閑工裝的打扮,有些新奇。

賀時崇先用電鋸鋸斷樹根,又架了梯子爬上屋頂,用耙子將大片大片的爬山虎連著根系的泥土耙下,最後一把火燒了它們。

房頂和墻壁都需要重新修葺、刷漆,但兩人都準備先歇一歇。

實際上,唐朗月的任務只有站在墻下,鼓掌,誇讚,當一個捧場的觀眾。畢竟他現在身體虛弱,不宜勞累。

下午,村長親自來拜訪,帶來了親手做的蘋果派和自家酒窖裏的葡萄酒。

那是一個風趣幽默的法國小老頭,穿著橘紅格紋的polo衫,帶著一頂發絲草帽,帽檐下的發絲早已銀白,摸著啤酒肚,面色紅潤,酒糟鼻子,看上去和賀時崇早已熟識,兩人相談甚歡。

唐朗月裹著毯子窩在沙發裏,瞇眼看著賀時崇臉上難得生出了笑意。

這幾天賀時崇一直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讓唐朗月都看不下去,現在臉上才明顯浮現出了一點真心實意的笑意。

不知他們在談論什麽,目光時不時掃向這邊,唐朗月微笑了一下表示回應,老村長馬上摘下他那頂小草帽,像模像樣地行了一個紳士禮。

從百葉窗柵格透出的陽光照在唐朗月略顯蒼白的臉上,條紋狀的光柵映花了他的面頰,斑駁陸離,整個人定格成了一張覆古明信片。

賀時崇對著村長說了句什麽,村長立即大笑著拍了拍賀時崇的肩。

村長離開後,賀時崇拄著手杖走到沙發邊。他原本的黑檀手杖遺失在大火中,可沒過多久,就定做了一個和原來的那只一模一樣的手杖。從黑檀木到莨苕葉,每一處細節都可見此人對自己常用品嚴苛到變態的執念。

他坐在唐朗月身邊,用唇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

唐朗月問:“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賀時崇道:“他問我中國是不是盛產黑發黑眼的美人。”

唐朗月慵懶而愜意地享受賀時崇私人提供的頭部按摩,喉嚨裏似乎都發出了大貓舒服的咕嚕聲。

“我說是的,但這位是全球限定一份,我的私人所屬。”

唐朗月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吧唧一聲給賀時崇的臉頰蓋了個戳,算作獎勵。

他們的中飯是村長帶來的蘋果派,餅皮酥脆,酸甜可口。遺憾的是賀時崇不允許他沾酒,抿一口葡萄酒也不行。

飯後兩人膩膩歪歪坐在一起,這些天他們一身清閑,沒有正式的工作,全靠啃著賀時崇過去攢下的舊本過活。

幸好前葉氏CEO留下的底蘊十足豐富。

他們請了工人維修房頂和墻壁,還在重建荒廢已久的小花園,唐朗月想在花園裏種滿大馬士革玫瑰,再在庭院中的法國梧桐下裝一個小吊床,這樣他就可以在午後的晴空下愜意午睡。

吊床的願望很快就實現,賀時崇為他定做了一個鳥籠吊床,整個吊床由密實的藤編,呈懸掛在樹上的水滴狀,防風又防水,中間墊了柔軟的天鵝絨被和靠枕,留下側方的一個小口坐出入口。

唐朗月鉆進去後,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鳥,舒適得一點也不願意出來。

賀時崇哄了好久,他才肯探出一個頭,長發亂糟糟地頂在頭上,不情不願地回房吃飯睡覺。

唐朗月這些天的胃口越來越差,味覺也在漸漸失靈。

他更願意將時間花費在睡覺上,抱著一個枕頭,一睡睡個天昏地暗。

但後來,他不得不拋棄他的鳥籠,恨不得躲著院子十萬八千裏遠。

這是因為他的大馬士革玫瑰栽種計劃啟動,雇傭的工人正在院子裏施人工肥,臭氣能熏死天上路過的烏鴉。

唐朗月原本以為自己還能暫時忍耐幾天,但賀時崇不忍心,和村長打好了招呼,想要租下了村子一一棟閑置的房子,而房屋的主人在電話裏大方表示可以免費讓他們暫住。

新住所是一棟有著青色瓦頂和白色磚墻的農舍,只有一層且棚頂與地板的距離很低,家具全是木質,甚至還保留著壁爐和土窯烤箱,充斥著十八世紀的風情。

門口生長著一大叢野薔薇,幾乎遮住了進門的路,兩人簡單地修建了那些胡亂生長的枝葉,清出了一條還算寬敞的小路。

唐朗月甚至不知從那裏泛翻出了幾根蠟燭,要和賀時崇體驗一次燭光晚餐。

朦朧的燭光為唐朗月蒼白的面頰填上了幾分嫣然之色,兩人的視線逐漸粘連糾纏,再之後,分不開的是嘴唇。

但賀時崇到底擔心唐朗月的病,沒有索取到最後。

在賀時崇看來,那個血紅黃昏的瘋狂似乎被兩人遺忘,唐朗月的病痛似乎也因為因慢節奏的田園生活有所緩解。

然而,移栽的大馬士革玫瑰最快也要明年才能開花,花期也只有短短的二十天。

如若神明垂憐,他希望佳人有幸看見。

幾天後,他們搬回了莊園,從窗下望去,雜亂的荊棘和蕁麻已經不見蹤影,可以看到庭院中生機勃勃的花床,南風熏熏,綠意融融。

盛夏即將過去,賀時崇卻希望長夏永不雕零。

八月中旬,他們收到了葉驍和沈秋白的婚禮請柬。

【世界修覆進度90%】

與此同時,009還加了禮花燃放的音效,祝賀宿主終於圓滿完成任務。

唐朗月覺得,他是時候為他的死亡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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