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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惡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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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惡毒的女人

0159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女人的五官。

她皮膚更好了, 她好像變得好看了。

他以為這十天的時間,女人被訓練營裏的這些垃圾圈在某個不為人知角落,被折騰被磋磨被虐打, 最終面目全非絕望死去。

可她皮膚白白嫩嫩,臉上很豐潤,看起來這段日子過的很滋潤。

她是不是在這十天裏勾搭了無數人?

那些垃圾殘次品, 她怎麽能看得上。

她是眼瞎嗎!

一股子火氣從0159心頭升騰, 他盯著女人,怒意在眼底醞釀, 五官也逐漸扭曲。

這個可惡的骯臟的女人!

七根綠色的嫩芽因為他的怒意長出了細細密密的白刺。

綠芽快要鉆進女人的七竅,女人沒有半絲要清醒的跡象。

真好!

這一次他將掌控女人, 從而掌控整個訓練營包括A62星。

他將會是這顆星球的無冕之王!

0159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綠芽尖尖幾乎要觸在女人的臉上。

0159的嘴角高高的揚起。

可惡的女人,他將讓她知道,背叛他會受到什麽懲罰。

自此以後, 他要讓她跪著拖地,比那晚他拖地的次數多兩倍!!

還要讓她抱著他爬樓梯。

不僅上樓,還有下樓!

就算她累得氣喘籲籲,他也決不允許她停下腳步。

就在0159嘴角翹到最高的時候,幾根粉色的東西從他手指腹處一晃而過。

一陣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從他手指腹處蔓延在四肢百骸,直沖腦門。

他低頭一瞧,和他十指相連的碧幽幽從手指腹處被截斷。

碧幽幽已經和他融為一體,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細細的碧幽幽被截斷, 和他的手腳被截斷沒什麽區別, 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差點沒嚎叫出聲。

“嚼嚼嚼”的聲音響起。

幾根粉色觸手卷了被咬斷的碧幽幽, 觸頭處小嘴巴張的賊圓賊大占滿了整個觸頭,尖細森白的牙齒還在“哢嚓”“哢嚓”嚼著他的碧幽幽。

什麽鬼東西?這麽難看!

0159順著粉色觸手看到了女人的手指。

這些觸手從她手指腹鉆出來的。

她竟然和他一樣, 也能融合畸變物在身體裏?

不不不,他是獨一無二的,是天選之子,這肯定是她的異能。

觸手有十根,但碧幽幽只有七根,另外三根吃不到碧幽幽的觸手惡狠狠纏上0159的手指,張口將他手指腹咬破。

明明是一些小東西,但那氣勢和那兇殘的模樣,簡直像頭兇獸。

對方咬破他手指後竟然在吸他的血。

不對,是在吸食碧幽幽。

這醜東西竟然能把他身體裏的碧幽幽提煉吸食。

碧幽幽已經和他融為一體,提煉碧幽幽和對他骨肉分拆沒什麽區別,0159疼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下意識地激烈反抗,無數樹根般的枝丫從他身上蔓延出來戳向這些可惡的醜東西。

啊啊啊!他要把它們剁碎!

他要讓它們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

觸手們對於他的激烈反抗無動於衷,它們吃什麽像被催命般狼吞虎咽地“嚼嚼嚼”。

迅速地吃完碧幽幽,又吸幹了0159身體裏殘留的碧幽幽,觸手們滿足無比地打了一個飽嗝。

面對四面八方張牙舞爪的的醜陋枝丫,打完飽嗝的觸手們“嗖”地鉆回了江禾的手指。

像被嚇壞的小寶寶們找地方躲起來了。

睡夢中江禾察覺到了危險,一彈起身發現室友這個家夥竟然又把身上一堆枯樹枝對準了她。

有完沒完了,怎麽老是這麽一招!

睡夢被打斷的江禾心情賊不好。

誰大半夜突然驚醒看到床頭有個醜人要作妖能不氣啊,不把對方打死還能叫十惡不赦的犯人?

江禾擡手去揮,打算揪住這些枯樹枝卷巴卷巴全都扯斷。

這該死的男人,今天她要扯斷他所有的命/根子。

擡起手的瞬間,燃燒的火焰從她掌心湧出,0159所有的枝丫在瞬間全被火舌席卷。

“啊啊啊!”他慘叫,連忙收攏枝丫,但已經晚了。

三分之二的枝丫被焚燒一盡,剩下的三分之一猶如斷肢殘骸掉了一地。

江禾驚奇地盯著自己的手掌,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古怪之處。

咦,剛剛的火焰是怎麽噴出來的?

“你竟然是火屬性?”0519痛苦無比的趴在地上,瞪著江禾一臉怨恨,“你怎麽能瞞我,我的最怕的就是火屬性,你燒了我所有的根,你把它們都燒了……”

他的身上此刻到處都是被燒灼後的窟窿眼,是根系冒出的地方,無一幸免都被燒的留下了個疤坑。

江禾打斷他的話,不耐煩道:“知道了,去把地拖幹凈,一股子燒木頭味,真夠難聞的。”

她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之前警告他,“你最好別發出聲響吵醒我,不然我把你也燒成灰。”

地上灰燼太多,0159淚流滿面趴在地上一遍遍地拖地,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他的手指緊緊抓著抹布,咬牙切齒地想:這個惡毒的女人,她一定會有報應的!

遲早有一天,他要讓她付出代價。

江禾早上起來時,宿舍裏的地板瓦亮瓦亮,她的室友還在安詳地睡覺,他的兩眼全黑漆漆的,像塗了一層墨汁,這家夥昨晚幹嘛了這麽虛?

她準時下樓排隊打飯。

食堂裏人最多,大家今天也是八卦滿滿的,在聊那株一夜之間又把疆土擴大一倍的黃金荊棘。

“監獄長已經把獎勵積分提到了二十萬。”有人感慨,“可惜我不是畸變植的克星,不然我就去闖一闖。”

“哪裏是那麽好進的,需要提前報名,湊夠了至少五人一小隊,獄警才會把人帶過去。”

“為什麽不能單獨去?”

“據說黃金荊棘一次只會吐四顆黃金蒺藜攻擊,五個人進去,好歹有一個能活下來進行斬首行動。”

江禾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欸你,就是你,你叫什麽來著,我昨天見過你,對你一見鐘情,晚上做夢都是你,你要對我負責。”

江禾目光落在對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滾!”

聲音平平的也不高昂也不兇戾,但男人卻嚇得臉色蒼白,立刻縮回了手。

在對方望向他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自己要被燒灼成灰燼的錯覺。

好兇!

果然這些積分多的家夥都是些狠犢子。

男人轉過頭,走到同伴中間。

大家問他:“怎麽樣怎麽樣,她是傳說中的那個女人嗎?你是咱們裏面最好看的了,她對你感興趣不?”

“應該不是那個女人。”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有這樣兇悍的氣勢,男人撇撇嘴,“估計是個直,不好掰。”

訓練營裏除了三大組織,其他的小組織也很多。進入了三大組織的人也能加入這些小組織。

男人所在的小組織有些特殊,都是些給訓練營這些人提供特殊服務的。

他們經常在食堂裏打量那些積分高的家夥湊上去尋求合作。

不過他們搭訕江禾倒不是為了合作,主要是想確認她到底是不是訓練營裏唯一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到底跑哪裏去了?最近一直沒任何消息,她要是能加入我們該有多好啊。”

“肯定是被哪個大佬藏起來自己私吞。”有人推測,“之前那個女人就是這樣,被那位藏起來折磨,嘖,據說被折磨的沒一點人樣了還沒死,因為她有超強的愈合力,怎麽折磨都不容易死。”

江禾的耳朵太敏銳了,從那男人走進他的小組時,江禾就在關註他們的對話。

聽到上一個被折磨的女人有著超強的愈合力,她微微垂眼,盯著自己的手掌。

這次江禾打了一一份普通飯菜,又打了幾塊高價肉。

積分太多,她買肉的時候甚至不會去想那是多少錢的肉。

剛坐在角落,藍虎走了過來,“熊哥下落不明,我要去找他,你去嗎?”

他站著江禾坐著,居高臨下,語氣很不爽,似乎覺著和江禾說話很屈尊,

江禾頭也不擡:“不去。”

藍虎哼了一聲,“老子就知道你個怕死的東西不會去,如果不是我熊哥在礦底一路護著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呵!女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他氣呼呼的走了,江禾也不理會,繼續專心吃飯。

快吃完時,彩鶴走過來,“我和藍虎他們會一起去工廠,順利的話三五天內可以回來。”

江禾:“哦,祝你順利。”

彩鶴:“礦底的事情他們不知道。”

江禾:“哦。”

彩鶴:“官方任務當事人都會捂死不對外宣揚,包括那顆晶核的事,知道的人也很少。”

七級晶核的事如果爆出來,在訓練營能炸開。

不過大佬們都很低調。

訓練營裏的做任務的小隊都會在完成後把自己的任務過程保密,不會告訴外人。

畢竟這都是他們自己的寶貴經驗。

江禾:“嗯。”

彩鶴停了停,沒等到江禾繼續說話,動了動唇的他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但走了幾步又回來,“如果你求我幫你,我會考慮在見到1072時拉他一把。”

江禾:??你是不是還想說求人的時候必須跪著?

坐在地上的她仰起頭,面無表情盯著站在面前的彩鶴,“年輕人別這麽變態。”

彩鶴一臉懵逼:你在說什麽鬼話?

他氣得扭頭立刻就走了。

江禾吃完沒回宿舍,她被獎勵了十五天的休息日,這十五天內白天都可以在訓練營裏的廣場上去曬太陽,不會被機關槍瞄準。

她去廣場的時候,發現大頭大字型躺在草皮上,也在曬太陽。

江禾想了想,走過去躺在他旁邊。

大頭扭頭見是她,先挪了挪身體,拉開一個安全點的距離,這才又閉上了眼繼續曬太陽。

口中則說著話,“江哥你也太曬太陽啊,訓練營的太陽真好,我還是第一次曬太陽。”

江禾:“我也是第一次。”

大頭:??

不是,這話怎麽這麽古怪。

他默默又挪了挪,再次拉開點距離。

他可以垂涎熊哥女人的積分,但決不會垂涎熊哥的女人。

畢竟就熊哥那大體格,萬一女人一對比,給他一句“你好小啊”,他這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

“對了江哥,藍虎帶了一隊人去工廠那邊了,彩鶴姚棱也跟著,姚棱的斷胳膊被凍的好好的,他打算去撿漏,萬一找到黃金荊棘的果實,說不準能斷肢重生,還有彩鶴的翅膀,現在異化後和拔了毛的老母雞翅膀沒區別,黃金荊棘的果實應該能幫他恢覆。”

三級畸變植大部分都有果實,果實的藥用效果雖然比不上晶核,但也對治愈有奇效。

但果實很難找到。

畸變植的果實相當於人類的幼崽,但凡是家長都會把自家孩子看得很重要。畸變植也一樣,果實成熟很難,一旦有了成熟的果實,畸變物會立刻會把果實藏起來,就算最後畸變物被挖晶核,也很少有人能找到它的種子。

江禾:“對內傷管用嗎?”

大頭沒聽明白:“啥?”

江禾舉起手。

昨晚噴過火焰的手掌心變黑了,像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黑墨,江禾能感受到這玩意隨著時間推移在逐漸增厚並向手掌其他地方蔓延。

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和之前一樣,把她整個人覆蓋,並增厚到至少一寸。

大頭看懵了,被巖漿火燒過的人還有這種後遺癥?

“用水再沖洗沖洗?”

江禾搖頭:“沖洗沒用,我猜測只有全部覆蓋,達到一定厚度,用水沖洗才管用。”

相當於現在是巖漿物的生長期,只有達到成熟期才可以“摘取”。和果實一個道理。

大頭:“黃金荊棘的治愈效果雖然好,但對你這種巖漿硬化物能管用嗎?”

他擺擺手,“反正也不影響你的日常,等全部覆蓋後把它一沖完事兒。工廠現在賊危險,咱沒必要去湊熱鬧。”

江禾,“你有註意食堂裏的廚房地面嗎?”

大頭搖頭:“怎麽?”

江禾:“你去看看。”

“臥槽。”大頭一彈坐起,“難道是熊哥宿舍又漏水了?你昨晚不會又去熊哥宿舍洗澡了吧?”

江禾搖頭:“你去看。”

大頭想繼續曬太陽,但他對身邊這個獅子吼很怵,只能起身小跑著去了食堂。

穿著清潔衣服的犯人正跪地上努力鏟黑色硬化物。

不是黑色汙水嗎?怎麽硬化了?

大頭問他們:“這啥玩意,好鏟嗎?”

犯人們都是輪著被選中當清潔工,其中一個異人回答大頭,“不好鏟,根本鏟不動,廚房真是招邪了,我們從昨晚鏟到現在了,連個皮也沒刮下來。幸好肖警長去了的工廠,不然就他那潔癖性格,我們幾個都得死。”

他說這話時一陣後怕,訓練營裏的衛生管理極為苛刻,每次被抽中當清潔員的犯人們都很絕望,祈禱順利渡劫,不要在值班期間遇到肖警長。

大頭和這幾人聊了幾句,遇到下樓的仇飛,和他一起去了操場。

仇飛遞給江禾兩顆一級晶核,“之前的交易。”

江禾在礦底時說過,被她救一次一顆晶核。

也難為心心念念想要瓜分江禾積分的仇飛還能記著。

江禾接過晶核,望向大頭。

大頭磨磨蹭蹭從口袋裏掏出一顆一級晶核遞給江禾:“江哥,失去了那麽多晶核,你難過嗎?”

他現在失去一顆就很難過了。

江禾:“我可以搶別人的。”

大頭:……哥,親哥,你當我啥也沒說。

江禾問仇飛:“你怎麽沒去工廠。”

“等著打擂呢。”大頭代仇飛回答,“一去好幾天,萬一受傷,擂臺上肯定會受到影響。”

他說完,好奇問仇飛,“如果你真贏了,離開訓練營後想出去做什麽?”

“沒想過。”

“你在訓練營有八九年了吧。”大頭道,“你說說你,難得攢了這麽多積分,不好好在訓練營裏過不愁吃喝的逍遙日子,怎麽就想不開要去外面冒險。”

“十一年。”仇飛糾正他,“八九年的犯人很少能攢夠十萬積分。”

江禾在旁邊問:“熊哥他們的積分也不夠?”

“他們不是為了出去。”大頭道,“熊哥他們想留在訓練營搞晶核,離開訓練營離不開A62也是白瞎,在訓練營搞晶核要比在外面容易點。”

大頭頓了頓,小聲又說,“如果真要離開A62星,在訓練營才有機會,出去就徹底沒了這個機會。”

江禾:“為什麽?”

大頭瞟了她一眼,他一直覺著大佬的實力和她的智商不匹配,她的腦子像礦底的那只巖漿獸,缺了一塊。

“只有訓練營會輸送鈞離開A62星。”

江禾望向仇飛:“你去過訓練營外?”

“沒去過。”仇飛道,“想去看看。”

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頭一臉怒其不爭,“萬一死擂臺上怎麽辦。”

雖然每五年都有一個離開訓練營的名額,但那也是經歷了多人混戰PK後,活下來的才會出去。

仇飛沒回答,他不愛說話,但人挺倔。

江禾在陽光照耀的草坪上睡了一覺。

醒來時大頭和仇飛已經不見了,不遠處坐著兩個人,目光若有若無地朝她瞟來,見她睜眼,他們忙扭過頭,湊一起小聲議論。

“就是她吧?”

“楊力說她是,我也不太確定,看來就是個漂亮點的男生,胸也不是很大,她真是女人?”

“應該是,楊力那家夥很少看走眼。”

“那你過去和她說。”

“我不去,你去。”

……

楊力這個名字對江禾來說太熟了,她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對方還在關註自己。

操場上人不多,做完官方任務的都能得到假期,但假期有長有短,任務又不相同,很少能遇到除了隊友以外的其他人。

至少在江禾睡覺前,操場上就只有她和大頭等三人。

她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兩人面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盯著他們。

兩個畸變人頓時有點尷尬,左顧右盼想找個地洞安放自己。

江禾:“什麽事?”

“我,我們想邀請你組隊一起去工廠。”這個畸變人的手環編號2671,他看到了江禾露在外面的手環編號,心頭愈發肯定自己找對了人。

他壯著膽子繼續說:“現在隊伍裏缺一個人,我們想邀請你加入隊伍,隊伍裏的另外祭人都很厲害,其中兩人的異能和黃金荊棘相克,這次的準備萬無一失,你如果能加入,輕輕松松就能分享勝利果實。”

他這番話也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越說越順溜,說到後來激情澎湃,仿佛他有預見能力,可以預見真實的未來。

停頓片刻,他繼續道:“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是帶著誠意找上的你,不是用你的命去當炮灰送死……”

江禾打斷他,“好啊,我加入。”

她答應的太快了,像是完全沒經過深思熟慮,隨口一答,然後過一會再反悔。

2671到嘴的話被憋了回去,他思緒被打斷,像卡殼的機器沒反應了。

江禾掀起眼皮:“嗯?”

另外一個畸變人和2671紛紛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啊好,太好了,歡迎你加入。”

驚喜來的太突然,令他們惴惴不安,生怕江禾隨時反悔,2671旁邊的同伴人送外號亮刀,他說:“我們小隊加入就有福利,隊長會給每人一顆一星晶核,一星晶核你見過嗎,很稀有的,在咱們訓練營,能擁有一星晶核的人少之又少,咱們隊伍的軟實力和硬實力那都是相當的厲害,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江禾展開手,手裏赫然有三顆一星晶核,她問:“你說的是這種一星晶核?”

亮刀和2671再次卡殼沈默,2671:“隊長人很好,他還承諾事成後,訓練營獎勵的晶核和積分全都給我們隊員,我們……”

江禾打斷他們的廢話:“什麽時候出發?”

……

出發的時間定在了晚飯後。

訓練營裏的運送車會把幾支小隊全都送到工廠附近。

江禾在晚飯時和隊友們見了個面。

這支小隊有八人。

訓練營規定進入工廠的小隊至少五人,但沒規定上限。

因此很多小隊的人數都是在十人左右。

聽說今晚訓練營會是最後一次送人進工廠,明天開始不再派小隊進入。

也因此,晚上這一車滿滿當當全是人。

亮刀和2671作為引薦江禾進入小隊的人,他們湊在江禾面前,不停和她宣傳隊長的好。

江禾所在小隊的隊長是畸變人,叫鬼手套。

他的兩條手臂都套了黑漆漆的手套,還挺有特色,除此之外,他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畸變特征,也就不清楚他是什麽屬性的畸變。

除了他,另外五個人也都是畸變人,各有特色。他們似乎都不清楚江禾的女人身份,雙手抱胸一副高人模樣,對江禾愛答不理。

隊長鬼手套也只是對江禾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完事。

這些畸變人裏沒有楊力。

亮刀和2671都是剛加入小隊的新人,在此之前他們和隊伍裏的成員沒任何關系。

“隊長人很好,他在礦底也有口碑,而且進了工廠後,他會立刻就給我們一顆晶核,進工廠後的幹糧也不用我們自備,隊長都會安排好。”

江禾沒回應,她微微瞇眼,在車子的顛簸中小憩。

車上人雖然滿滿當當,但因為不僅有畸變人,還有異人和機械人,相互警惕都不願意把自己知道的訊息暴露,自然也就沒人說話。

昏昏欲睡中,江禾的肩膀被人碰了碰。

很輕微的碰觸,像一陣風飄動。

江禾目光落在肩頭,對方把一張小紙條放在的她肩頭。

她拿過紙條,車廂裏沒有燈光,但她的手指在碰觸到紙條時,上面的字進入了腦海:小心你的隊友。

這些字進入腦海後,紙條在她的指腹間變成齏粉散落。

江禾扭頭望向後座的異人,對方在打瞌睡。

路很遠,車廂裏這些人白天都在做任務,難得現在有點時間,自然是要抓緊機會小憩。

放眼望去,幾乎所有人都在閉目休息。

沒人和她目光對上。

這張古怪的紙條,是誰放在她肩頭的?

車子到站的地方是在一個半山腰,司機告訴他們,翻過半山腰就是黃金荊棘的地盤。

因為黃金荊棘一直在對外擴張蔓延,所以車子不能離得太近。

工廠所占的地域很大,不比礦區小多少。

幾個小隊下車後,變成了一個個小圈子。

都在商議從哪個方向進入黃金荊棘的地盤。

作為隊長的鬼手套大約事先做過功課,沒有和其他小隊一樣那麽多的糾結,他展開官方發的地圖看了眼,對隊員們道,“跟上我。”

大家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江禾回頭瞟了眼,陸陸續續地有小隊朝其他方向走去。

其中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正在捂嘴低低咳嗽。

他看起來和其他人沒什麽區別,但渾身透著古怪。

亮刀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癆病鬼,是個半殘廢,被異人組織踢出去的,沒有組織願意收容他,估計他是想進裏面找東西治癆病。”

他說到這裏笑了一聲,“真傻,沒有一點實力進去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江禾轉過頭,沒有說話。

小隊成員不屑和她說話,江禾也很少會回應亮刀和2671的話。

她像個啞巴,大部分時候綴在隊伍後面,埋頭走去。

“為什麽讓這麽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人加入。”走在最前面的鬼手套被他的同伴質問,“我們的把握那麽大,根本用不著這麽多人。”

“人多更有把握。”鬼手套的聲音倒是平靜,“別說了,我心裏清楚。”

同伴雖然氣沖沖的,但沒再繼續抗議,但他回頭目光陰狠地瞟了眼江禾。

他聲音挺大,在這個安靜的夜晚,每個隊員都能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大家幸災樂禍地瞟了眼江禾,他們望向江禾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厭惡嫌棄。

江禾像察覺不到這些目光,鎮定地跟在隊伍中,腳步平穩無比。

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很好,沒有半點忐忑或是緊張。

亮刀和2671默默對視了一眼。

因為不是走的官道,山頭上的叢林荊棘很多,走在前面人得不停用棍子挑開纏繞在一起的灌木叢。

這些灌木叢甚至比人還要高,茂密旺盛,人在其中鉆來鉆去,不僅悶熱,還會被那些荊棘刮拉的臉疼。

其中一個人抱怨,“好好的路不走,為什麽要走這種地方。”

鬼手套走在最前面,被刮拉的最厲害,但他還是性格極好的和隊友解釋,“這是我計算過最容易進入黃金荊棘的路線,而且危險系數最小。”

突然,前面有隊員“哎喲”一聲。

“臥槽啥玩意,什麽鉆進了我褲子?”

“我靠靠靠是蛇,樹林裏竟然有蛇。”

A62星上沒有正常的動物,環境惡劣導致這裏的動物全都長歪了,蛇不僅有雙頭,也有三頭或是兩尾。

被蛇鉆了褲子的家夥在尖叫聲中把蛇從他的褲子裏拽出來,這條蛇有手指頭那麽粗,不僅有三顆蛇腦袋,腦袋也很扁圓。

吐出的蛇信子比青蛙的舌頭還要長,蛇信子看似柔軟,但在戳到對方臉上時如同鋒利的劍。

一般人大約是躲不過,但這位隊友恰好身上皮膚石化了大半,他的畸變屬性是石頭。

剛剛沒被蛇咬中腿,現在也蛇信子刺在他臉上也沒能留下痕跡,他在“啊啊啊”的驚叫聲中把蛇扯成了好幾截,張開大嘴將蛇嚼吧嚼吧吃掉了。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蛇。”外號石老人的男人吞完了蛇,對著旁邊呸了口唾沫氣道,“這玩意真是醜的難以下咽。”

石屬性就這點好,渾身被硬化,防禦滿級,很少有東西能傷到他。

亮刀一臉羨慕地對江禾道,“石老人在畸變人組織裏超級出名,他很厲害。”

江禾微微垂眼,盯著手掌黑漆漆的一大片,若有所思。

她的另一手拿了根木棍,邊走邊敲打草叢,就是為了防止和樹林裏的小動物撞到。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在了最後面,和眾人拉開了一點距離,但眾人都不在意。

隊員們在趕路時偶爾會交流,但都自動忽略了江禾。

“別說蛇毒,就連鈞產生的毒對我也不管用。”石老人自豪道,“我到現在就沒遇到過能在我身上造成傷口的東西。”

他瞟了眼江禾,嗤笑,“可不像某些家夥,靠狐媚子一樣的技能生存,老子一直都靠的的是實力。”

石老人在隊伍裏最高,足足有兩米,又高又壯的他不僅嗓門大,隨隨便便一回頭一瞥眼,別人都能看到他這話是針對江禾。

江禾繼續沈默,這些人以為她是魅惑技能嗎?

她隱約覺著,隊員看待她的不善目光和楊力有關系。

“我被咬了。”又一個手環編號是4825的隊員在驚呼,他從原地跳起來,隨即抱著肚子滾倒在地,“疼疼疼,疼死了,它進我肚子了,鐵樹,快,快幫我把它拽出來,一百積分。”

4825朝旁邊的一個外號鐵樹的隊友伸手求救。

鐵樹猶豫了一瞬後上前,五根手指像樹根一樣蔓延生長,細長細長像軟軟的細面條,他的細面條手指伸進隊員口中,抓出一只手指腹大小的蚊子,還有無數蚊子的卵。

白色的密密麻麻的蚊子卵站沾在鐵樹的手指上,他嫌棄地伸手把這些東西甩成肉泥,這才對4825道,“一百積分。”

“好好好,沒問題。”4825心有餘悸,想到肚子差點成為蚊子的巢穴,他對著草叢幹嘔了好久。

“快到了。”鬼手套頭也不回地對眾人道,“怪物噴霧噴身上,別再發出任何聲音。”

眾人忙從自己的背包裏找出怪味噴霧從頭到腳的噴。

鬼手套噴完後,將噴霧遞給身邊的同伴,“常仔,給他。”

常仔就是之前提出質疑的人,他聞言臉色頓時極差,但並沒有違逆鬼手套的花,拿著怪味噴霧扔到江禾腳邊,“快點,別磨蹭。”

江禾撿起噴霧,也學眾人把身上噴了一遍。

這玩意在自助販賣機裏有賣,據說是種能讓大部分的畸變物討厭的味道。

一瓶不貴,才五百。

江禾不太會用,按了幾次才將噴霧噴到自己身上。

“知道這玩意有多貴嗎?”常仔譏諷地盯著江禾:“你最好一會能有點用,不然我把你卸成八塊。”

他看江禾不順眼,連帶惡狠狠地盯了眼把江禾帶進小隊的亮刀和2671。

亮刀和2671是真委屈,人是隊長點名要的,隊長說只要他們把人帶進隊,也會破例把他們兩個一同帶上。

現在人是來了,可和他們想的怎麽不太一樣。

不過他們想到0112“采/陽、補陰”的魅惑異能,又默默把委屈咽了回去。

0112是女人的身份,隊伍裏也就他們兩人知道,其他人都以為江禾是男人,異能是“采/陽補/陽”,但凡是男人見到擁有這種異能的家夥,誰能不討厭。

慶幸的是,0112軟綿好拿捏,逆來順受沒有脾氣。

反正他們的目的達成了,其他的事不在他們能管的範圍內。

因為鬼手套提醒不要發出聲響,眾人腳步很輕,也不再說話,都警惕地觀察四周。

走了一段路後,鬼手套對江禾招手:“你過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江禾身上。

如狼似虎的眼神極為警惕,似乎生怕她跑路,隨時打算捉她。

江禾在眾人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走到鬼手套面前。

鬼手套:“你走前面。”

他目光緊緊盯著江禾,聲音細冷細冷的在無形冒寒氣。

渾身緊繃像隨時準備出擊。

江禾點頭:“好。”

相比之下,她的聲音就平和多了,像缺根弦完全沒發現隊裏成員們對她的詭異態度,更沒察覺到隊長這一刻對她散發的殺意。

鬼手套對江禾的識趣非常滿意,後退一步跟在江禾身後。

從山上下來後,灌木叢變少了,腳下的路雖然依舊不好走,但至少不用被灌木刮臉。

江禾走的不快,慢悠悠的像散步,狀態很閑適,和警惕的眾人格格不入。

走在她後面的鬼手套皺眉瞟了她一眼後又警惕的望向四周。

半夜十二點多,這個時間點四處漆黑一片,天空沒有月亮,只有稀疏的一些星星。根本看不清四周有什麽。

或許鬼手套這人夜視能力強。

江禾瞟了眼遠處的影影綽綽,她在小黑屋中被關了十天,鍛煉出了夜視能力,再往前走三百多米,地面沒有任何草木,荒蕪貧瘠,像一片沒有任何生命力的沙漠。

又走了兩百多米時,身後的鬼手套低低命令她,“站住,別動。”

江禾很聽話,站住不再走,並微微挪了挪,和鬼手套保持了一點距離。

剛剛鬼手套說話時,西南方一百米的地方,沙土像被驚醒微微起伏,冒出一個個沙頭緩緩轉動對準了鬼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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