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兩個人在黑暗裏相互依偎，像冬日裏依靠彼此取暖的小動物。

裴沛一手抹掉了淚，平覆好呼吸，“我是對你還有感情，犯賤一樣磋磨了這麽多年還有，但瞿西洲，我真的也是不願意再跟你在一起了。”

瞿西洲擡起頭，都到這個份上了，裴沛認都認了，卻還是不肯。

“我不明白。”

“這幾年你過得不好對嗎？”

瞿西洲偏開頭，不回答。

“我們分開了，你仍舊因為我過得不好。那你想一想，當年我們還在一起，我心裏是什麽感覺。我有什麽理由要再經歷一次，就因為對你還有感情嗎？”

“你為什麽跟他分手。”

“因為他越界了。”

“申雲澤出軌了？”

“不算。”

“你是真的一點沙子都容不下，那我問你，我是精神出軌了還是身體出軌了，你憑什麽判我死刑？”

“好，那我也問你，那幾年，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淡了。我再問問你，如果不是離婚，你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瞿西洲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後悔過很多次當時一氣之下同意去離婚，但從沒想過如果沒有分開，一直那樣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麽。

“坦誠一點吧，你會越來越淡。只有曾經擁有的東西失去了，人才會去珍惜，然後後悔，越得不到越想要。還有什麽好說的？不要再用這種方式刺痛我，我不哭，不是我真的不疼。”

裴沛看著瞿西洲，“所以，我越愛你就越恨你，寧願選擇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也不會選擇你，瞿西洲我會一直恨著你，恨到死。”

裴沛平日裏那張冷淡的臉上此時掛滿了淚痕，因為情緒的起伏兩頰帶著紅暈，眼睛裏的恨意鋪天蓋地，因為吐詞過於用力嘴唇緊抿。

瞿西洲怔楞的看著仍在懷抱中的人，被她的話砸的頭暈，明明什麽意思清楚明白，可又像想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過了許久，瞿西洲手掌蓋住眼睛，狠狠抹了一把，重新把人抱在懷裏，高挺的鼻子貼著裴沛細嫩的脖頸，沙啞著嗓子說：“恨吧，恨就是有感情，那就夠了。”

裴沛想回去，瞿西洲不讓，他推開主臥的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的眼睛發熱，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當初一樣一樣布置的。窗簾，床單，甚至床頭櫃上每一個東西擺放的位置，什麽都沒有變。

她冷著臉走進去關上了門，嫻熟的打開衣櫃，找了一件瞿西洲的T恤，這裏沒有她的衣服了，瞿西洲的她可以當睡裙穿。躺在床上的時候，周圍安靜無比，可心裏一片轟鳴。

居然就這麽說出來了。

情緒不外放的人 ，心底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人講，這是她埋的很深很深的真實想法，就這麽全都說出來了。失控來的太過猝不及防，栗黎出現的太出乎意料，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樣的讓人應接不暇。以為會睡不著，可不知道為什麽裴沛閉上眼睛很快失去了知覺，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沛就像被人從半空中扔了下來，沒有任何預兆的睜開了眼睛清醒過來，仿佛剛才一直沒有睡著一樣。

黑暗裏身邊空著的位置躺了一個人，他沒有蓋被子，隔著被子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像以前結婚時同床共枕的每一晚一樣親密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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