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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之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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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之憶

一只陶塤被她取了出來。

沈靜中帶著悠悠古韻,意外的和她很配。

“不過,我現在可沒有琴,只有這個。”

百裏東君毫不在意:“但是我不會塤,我只會琴。要學琴中劍你得要一把琴。”

話說著,百裏東君隨手真氣一拍打到了慕容初夏背後,指間隔空連點。慕容初夏閉上眼睛,瞬間心神沈入黑暗,只聽得百裏東君大笑著說道:

“既然我們都沒有琴,那麽就在夢裏學吧!一醉千裏,去哪裏都可以。”

……

“虛念功,虛虛實實,念在無虛。”

百裏東君坐在樹上喝著酒,半夢半醒,慕容初夏坐在樹下閉目練著功。風吹過,百裏東君的眼圈卻紅了。那雙眼睛中啊,迷迷茫茫,只念著一個遠去的故人。

他練過虛念功的。

練過天外天的虛念功。

那年葉鼎之的妻子被帶走,天外天的玥卿來找他結盟欲他入天外天,他則是千裏追趕葉鼎之想帶他回來。

當時飛離強行度了三重虛念功到葉鼎之的體內。他則在玥瑤的指點下練虛念功追去天外天要來攔他。當時,他們同行的還有學堂大師兄君玉。

不過虛念功只能由天生武脈的人來練。旁人強行來練只會筋脈寸斷爆體而亡。

當年,他們三個人坐在馬車裏一路北上。

君玉聽聞便皺眉:“虛念功?小師弟,你也是天生武脈?”

百裏東君當時一攤手:“我也很無奈啊。”

“可是虛念功,虛虛實實,念在無虛。就算是你天生武脈,又豈是這麽好練的?”君玉說道,

“沒有一年半載的修煉,除非和他們一樣強行度功,姑娘你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也練了幾重虛念功?”

“先生太高看我了,虛念功豈是我這樣的人能夠練得成的。怕是練到一重就經脈暴裂而亡了。但是東君他,那一年半載的修煉,卻是有的。”

玥瑤看了百裏東君一眼。

君玉一楞:“哦?”

百裏東君也是一楞:“我怎麽不知道?”

玥瑤從馬車後面拿起了一座古琴,放在了面前,笑著問百裏東君:“可還記得《琴中劍》?”

百裏東君恍然大悟。當時他們在乾東城古塵舊宅之中曾經翻閱古塵舊書,其實有一本就是《琴中劍》,教人以琴音化劍氣傷人。當時二人都覺得這武功,實用性且不說,光那撫琴傷人的架勢就非常地吸人眼球。

所以一整年都在練習這琴中劍,最後玥瑤灑下幾十片落葉,百裏東君撥弦,竟也能在瞬間將它們斬落。

他接過那把古琴,輕輕一撫。

“試試?”君玉問道。

百裏東君一笑:“可以。”

君玉將那酒壺往下一倒,竟倒出一柱酒水,他將那酒水輕輕往上一擡,忽然化作一根冰柱,手指在上面一敲,冰柱化作了數十個小圓珠。

他看向百裏東君:“起!”

百裏東君琴弦一撫,一股清雅的劍氣從弦上掠出。

只聽得叮叮當當幾聲清脆的聲響,那數十個冰珠都被整整齊齊地切了開來,摔落在了地上。

玥瑤喜道:“比起當時,還要更精進幾分了。”

君玉笑道:“不錯。虛念化力,我都沒練過這功夫。”

百裏東君將琴放下:“這就是虛念功?那我練到第幾重了?”

“第幾重?”玥瑤笑了笑,“這只不過是虛念功的入門所需,你呀一重都沒有。”隨後她掀開幕簾問那青衣侍女:“青兒,此行天外天,最快還需要多久?”

“日夜兼程,十七天。雪生是天生神駒,比起玥卿公主的墨落要快上幾分,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在冰原之上截住他們。”青兒回道。

“好!”玥瑤點頭道,“至少能在廊玥福地攔住他們。東君,從今日開始,你開始修習虛念功,十七日之後,你需要入虛念功第二重。”

“我可不能輸給葉鼎之。雖然他的功力是白給的,但我也不能輸給他。他既然已經第三重了,那我也要入第三重。”百裏東君傲然道,“十七日,虛念功第三重。”

君玉仰頭又喝了一口酒:“真是豪邁啊,當浮一大白。”

百裏東君嘆了口氣:“我說師兄,喝酒啊不需要這麽多的理由。想喝就喝了,不用每喝一口酒都要和我說一句話。”

君玉笑道:“我是個讀書人嗎,臉皮很薄的。”

君玉說“我是個讀書人”的時候,百裏東君就會想起那個返老還童,風流翩翩的師父,總愛裝腔作勢地說一句“我叫南宮春水,是個儒雅的讀書人”,他輕嘆一聲:“師兄,你可知師父去了哪裏?”

“我哪知道。我與師父也有幾十年不曾相見了。他走的時候給我留了封信,讓我來助你一程。說好了,只是一程,在宣城已經了結了。這一次,我去極北之地,真的只是看看風景。”君玉回道。

“師父每次都是這般絕情狠心?”百裏東君無視了君玉的後半句話。

“或許是因為見慣了太多的離別,所以反而更害怕離別了吧。”君玉仰頭又想喝酒,可是晃了晃酒壺,卻發現一滴都不剩了。

第十七日。

百裏東君在馬車之中閉關冥想了十七日之後,終於睜開了眼睛。

君玉又喝了一口酒,笑道:“這門功夫還真省心,閉著眼睛坐在馬車裏就能練。”

百裏東君方從冥想中歸來,神思還有些恍惚,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

“感覺如何?”玥瑤關切地問道。

“像是陷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有時候如同墜入烈焰地獄般灼熱,有時候卻又像跌入萬丈冰淵般寒冷。我幾次想要掙脫蘇醒過來都沒有成功。但是沒有任何一刻,如同現在這般,是真真切切地寒冷。”百裏東君倒吸了一口冷氣。

“廢話,因為我們已經到了——”君玉一把拉開馬車的幕簾,外面寒風凜冽,一望無際的就是冰山荒原,“極北之地。”

那年的極北之地,他沒怎麽看景,也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百裏東君晃晃手中的酒壺,沒酒了。

“你說過一重功就相當於登一層樓,每一層樓都阻礙重重。當年我十七日登上了第三層,你說下面的那個小姑娘能登上第幾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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