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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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自欺欺人
走到李樂的專屬病床門口處，李輝停下的腳步，淚眼婆娑地對沈奕說道：“小奕啊，叔叔不能沒有樂樂，我想他快樂的成長下去，遠離疾病的折磨。”
正因為為了孩子著想，李輝在短短半個月戒掉了酒癮和賭博，前面幾天他一直難受無比，身上仿佛有蟲子在攀爬著，養的他不停地抓撓著皮膚。
慢慢地他開始拿著身上的錢去買菜，嘗試煮飯和炒菜。
雖然一開始總是把調料搞混，錯把白糖當成鹽撒入菜中，但慢慢分清楚就不會搞錯了。
以及有時候甚至稍不註意火候，菜就糊掉了。
可這些，在李樂的眼裏，他一直鼓勵著李輝，口頭上還誇讚著，“爸爸，好厲害啊！做出來的菜肯定很好吃吧？！”
實際上，李輝並不會使用油煙機，導致廚房裏飄出的油煙彌漫在客廳裏，嗆得李樂不停地咳嗽，尤其是一股直沖雲霄的糊味。
有時候小孩子並不傻，他其實什麽都知道，可又選擇裝作不知情。
後面李輝開始慢慢改變自己，大概是從李樂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開始，他才逐漸發現如果自己一直不管李樂，恐怕李樂的健康會不如同齡人。
畢竟李樂經常營養不良，導致頭發有些幹枯和泛黃，除此之外個子和體重都比同齡人還要輕（低）。
參加幼兒園裏面的體育課時，李樂只要稍稍運動量過大的話，就會上街不接下氣，需要緩和需求才能走動路。
開始老師也是註意的李樂的體質實在是太差了，先是打電話給紀紅，結果紀紅只聽了開頭一兩句就掛斷了，老師無奈之下又打給李輝，吩咐了幾句話後掛了。
李輝一開始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後面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後，他才選擇改過自信。
沈奕內心感到尤為欣慰，他以為李輝是爛泥扶不上墻的那種，可他為了李樂的健康著想，做出了這麽多改變。
他算不上一位合格的父親，可是他能成為合格的父親。
只要堅持下去，沈奕希望有朝一日李輝能有穩定的工作，慢慢地將還款還清，到時候沒有了負擔，可以專心陪李樂了。
就在這時緊閉的門突然打開，紀紅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見門口聚集的眾人，她眼神劃過一抹詫異，隨後又哈著腰訕笑道：“原來是傅先生和小奕啊！”
她向李輝使了個神色，將他推到一旁，又上前拽著沈奕的胳膊，佯裝一副熱情的模樣，“小奕啊，沒想到你千裏迢迢能趕到省醫院，我還以為你明天才來看望樂樂呢！”
沈奕被強制型拖拽致病房中，一眼便見到左側的病床上，李樂剃掉了頭發，整個人臉色猶如一張白紙，眼神無力的閃爍著。
“樂樂，看看媽媽給你把誰帶來了？”
李樂的目光落在沈奕的身上，他忍不住想坐起身抱住趕來的沈奕，可惜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稍稍依靠在床頭邊。
他艱難的蠕動著雙唇，緩緩吐出“哥哥”二字。
沈奕聽不到平日裏李樂又是歡快喜悅的語氣，一口一個哥哥的喊，他不禁眼眶濕潤，於心不忍地走到李樂身邊，輕輕撫摸著他的臉蛋。
“樂樂，哥哥來看你了。”他聲線顫抖，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半個月沒有見，再次見面時李樂卻已然身患重病，整個人毫無精氣神，像極了枯萎的花朵。
沈奕胸口傳來一陣陣揪心的疼痛。
以前的李樂去哪兒了呢？
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他都還沒有好好帶李樂去外面的世界玩，也沒有完成李樂的心願，甚至他很早以前就答應過李樂，等自己賺到錢之後，帶李樂去游樂園、動物園、海洋館……
李樂嘴角噙著笑容，安慰哭泣的沈奕，“哥哥不要哭，樂樂又不是戰勝不了病魔，只是需要做手術所以才把頭發剃光的。”
沈奕知道這些，也知道雖然手術有風險，但好歹還是能完全切除腦袋裏面的惡性腫瘤，只不過術後康覆需要許久，以後李樂那一塊的頭發，要麽生長緩慢要麽無法生長。
這些便是沈奕心中的顧慮。
見李樂如此聽話懂事，沈奕心頭更是產生別樣的滋味，他不理解這麽聽話的孩子，為什麽會誕生在這種家庭。
沈奕只覺得李樂實在過於可憐，又實在是心疼他這模樣。
他不想在李樂面前表現出如此懦弱，他趕忙將溢出的淚水收了回去，接過李輝手中的變形金剛，地遞到李樂面前。
“樂樂，看哥哥給你買了什麽？是你最喜歡的變形金剛，”沈奕笑道，“喜不喜歡呀？”
李樂的瞳孔中瞬間變得亮閃閃的，他興奮地將變形金剛抱入懷中，像是如獲珍寶一樣十分珍惜。
這一刻，原本沈重的空氣中，被一聲聲開朗的笑聲打破，在場的所有人也被這笑聲所感染，將眼底的悲傷溺於心底。
—
傅廷敬交完了李樂前前後後的醫療費用後，還需要再等三日就可以進行手術，李輝原本壓抑的心情終於稍微得到了一絲慰藉。
離開病房時，他再也無法按捺住心中的喜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倒在傅廷敬的面前，感激地說道：“謝謝傅先生，謝謝傅先生，您就是樂樂的大恩人啊！”
眼看著他下跪之後還要再磕幾個頭，身邊的紀紅立即阻攔住他的行為。
周邊圍觀的群眾紛紛朝他們看去，紀紅感到十分難堪地遮擋住自己的臉，又強行拽著李輝起身。
傅廷敬一臉冷漠地註視著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平靜地說道：“你不應該謝我，要謝就謝沈奕，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幫助你們。”
起身之後的李輝連連握住沈奕的雙手，“小奕啊，還多虧你樂樂才能早日做手術，叔叔我啊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報答你！”
紀紅聽到這些話後，表面上也做出感動的模樣，實際上內心依舊覺得李輝給她丟了臉。
本來沈奕為李樂花點錢就是理所應當的，好歹也已經算是半個家人，沒必要又是跪地又是感謝。
況且，沈奕這個小沒良心的，這些天都沒有在他身上搞點錢，實在是讓紀紅心頭不爽。
要是身上還有些錢，恐怕以後和小姐妹出門逛街的車費都不夠花了，好讓她丟臉。
沈奕也實在hold不住李輝如此感激自己，畢竟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花任何錢，所以…他幫不了太大的忙。
一切手術都準備好後，沈奕不能在醫院停留太久，不過內心多多少少放心不下李樂。
李樂正看著動畫片，手背上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沈奕心裏面就特別愧疚。
回顧上一世，他好像從來沒有發現李樂的異常，或許是阻止了這次他被人拐走的緣故，導致後續劇情正常發展，所以才察覺到他的返常。
如果劇情向上一世繼續發展，那幫拐走李樂的人發現這個孩子腦部有惡性腫瘤，又會如何作出選擇呢？
是選擇坐視不管，還是將他賣走，賣到偏遠的山區，將這病情隱瞞給買家呢？
沈奕一陣陣苦澀席卷入心頭，上一次的劇情都過了一大半了，他總覺得自己依舊沒有能改變，總覺得內心少了點感覺。
在醫院裏陪伴了李樂三四個小時，隨著天色逐漸暗淡，沈奕和傅廷敬去樓下買了些晚餐。
他們走在充滿人間煙火味的小攤上，周邊不停地吆喝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而來這條街的人大部分都是醫院裏的家屬。
周邊賣的實物都特別便宜，即便是放在經濟發達的S市，一碗蛋炒飯也只需要6塊，其他的食物也很便宜。
由於地方位置較小，根本擺不了桌椅，有些家屬就會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著手中的盒飯。
沈奕想起曾經他也是這麽走過來的。
“沈奕，”傅廷敬突然開口，“為什麽我總覺得你還是有心事？”
沈奕被傅廷敬識破了心思，他故作淡定地笑道：“雖然通過先生的幫助下，交齊了後續的手術費，可是我還是擔心李樂的手術進度。”
還有其他方面沈奕並不方便說清，即便是說給傅廷敬聽，他是重活一世的人，沈奕打心裏覺得有些荒謬，傅廷敬自然是不會相信他的。
傅廷敬說道：“如果你擔心手術問題，我可以聘請S市最頂級的醫生，只要你開口求我，別說是錢了，你想要什麽我就盡量滿足你。”
“先生，”沈奕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說，“先生不必對我這麽好，否則我不知道日後要怎樣回報先生。”
傅廷敬越對他好，他越是感覺日後彌補不了傅廷敬。
遲早有一天，將手頭上的事情都解決完畢，沈奕唯一的心願就是離開傅廷敬，因為他不願意當替身。
假設，傅廷敬的白月光回來時，傅廷敬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他的白月光，所以又何必等到那時的僵局，倒不如提前離開，也算是給自己足夠的尊嚴和面子。
傅廷敬深沈的眸落在沈奕身上，他問道：“為什麽要這麽覺得呢？沈奕，我從來就沒有渴望你能給我回報，我只希望你安分守己，乖乖在我身邊就行。”
他頓了頓又道：“外界的因素交給我解決，你不需要考慮這麽多，知道了嗎？”
“知道了……”
沈奕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這些話他不想從傅廷敬口中說出，否則他會越來越離不開傅廷敬，會對傅廷敬產生依賴。
有時候他人的好，沈奕總會想辦法回報。
現如今他兩手空空，唯一的價值也僅是替傅廷敬從宇文伊身上獲取情報。
一路上兩人買好了晚餐，將這些遞給李輝的時候，李輝急切地說聲道謝後，手中的筷子不停地扒拉著米飯，狼吞虎咽地吃著冒氣的盒飯。
外面的走廊已然不見紀紅的身影，沈奕有些好奇問李輝，“叔叔，阿姨她人去哪兒了？”
“你阿姨啊，有事所以暫時離開了。”李輝咀嚼著米飯，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漏了一粒，他撿起來又吃光了。
沈奕生怕李輝大朵快頤吃飯嗆到，將礦泉水遞到他面前，覺得他可憐又可恨。
“叔叔。”
趁著傅廷敬去接電話的間隙，沈奕坐在李輝的身邊，“這麽多年來，阿姨總是對這家庭不管不顧，你就沒有什麽意見嗎？”
原本扒拉著盒飯的李輝，動作突然停住，等他回過神來時，他眼底劃過一抹難以啟齒的憂傷，放下手中的盒飯，“小奕啊，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用手抹了把嘴上的油漬，飄忽不定的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沈奕重覆著剛才的話，李輝看他的神情變得愈發古怪，“你阿姨她，其中…人還是挺好的。”
人還是挺好的？
這句話用在紀紅身上還是極大的諷刺。
李樂住院期間，她不管不顧，基本上所有的事都攬在李輝的身上，現在估計又和她的那些小姐妹出去游玩呢。
在她眼裏根本看不出對親生骨肉的愛。
錢大於孩子。
“叔叔，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沈奕說，“你捫心自問，阿姨真的顧家嗎？真的有把樂樂放在心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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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李樂的專屬病床門口處，李輝停下的腳步，淚眼婆娑地對沈奕說道：“小奕啊，叔叔不能沒有樂樂，我想他快樂的成長下去，遠離疾病的折磨。”
正因為為了孩子著想，李輝在短短半個月戒掉了酒癮和賭博，前面幾天他一直難受無比，身上仿佛有蟲子在攀爬著，養的他不停地抓撓著皮膚。
慢慢地他開始拿著身上的錢去買菜，嘗試煮飯和炒菜。
雖然一開始總是把調料搞混，錯把白糖當成鹽撒入菜中，但慢慢分清楚就不會搞錯了。
以及有時候甚至稍不註意火候，菜就糊掉了。
可這些，在李樂的眼裏，他一直鼓勵著李輝，口頭上還誇讚著，“爸爸，好厲害啊！做出來的菜肯定很好吃吧？！”
實際上，李輝並不會使用油煙機，導致廚房裏飄出的油煙彌漫在客廳裏，嗆得李樂不停地咳嗽，尤其是一股直沖雲霄的糊味。
有時候小孩子並不傻，他其實什麽都知道，可又選擇裝作不知情。
後面李輝開始慢慢改變自己，大概是從李樂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開始，他才逐漸發現如果自己一直不管李樂，恐怕李樂的健康會不如同齡人。
畢竟李樂經常營養不良，導致頭發有些幹枯和泛黃，除此之外個子和體重都比同齡人還要輕（低）。
參加幼兒園裏面的體育課時，李樂只要稍稍運動量過大的話，就會上街不接下氣，需要緩和需求才能走動路。
開始老師也是註意的李樂的體質實在是太差了，先是打電話給紀紅，結果紀紅只聽了開頭一兩句就掛斷了，老師無奈之下又打給李輝，吩咐了幾句話後掛了。
李輝一開始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後面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後，他才選擇改過自信。
沈奕內心感到尤為欣慰，他以為李輝是爛泥扶不上墻的那種，可他為了李樂的健康著想，做出了這麽多改變。
他算不上一位合格的父親，可是他能成為合格的父親。
只要堅持下去，沈奕希望有朝一日李輝能有穩定的工作，慢慢地將還款還清，到時候沒有了負擔，可以專心陪李樂了。
就在這時緊閉的門突然打開，紀紅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見門口聚集的眾人，她眼神劃過一抹詫異，隨後又哈著腰訕笑道：“原來是傅先生和小奕啊！”
她向李輝使了個神色，將他推到一旁，又上前拽著沈奕的胳膊，佯裝一副熱情的模樣，“小奕啊，沒想到你千裏迢迢能趕到省醫院，我還以為你明天才來看望樂樂呢！”
沈奕被強制型拖拽致病房中，一眼便見到左側的病床上，李樂剃掉了頭發，整個人臉色猶如一張白紙，眼神無力的閃爍著。
“樂樂，看看媽媽給你把誰帶來了？”
李樂的目光落在沈奕的身上，他忍不住想坐起身抱住趕來的沈奕，可惜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稍稍依靠在床頭邊。
他艱難的蠕動著雙唇，緩緩吐出“哥哥”二字。
沈奕聽不到平日裏李樂又是歡快喜悅的語氣，一口一個哥哥的喊，他不禁眼眶濕潤，於心不忍地走到李樂身邊，輕輕撫摸著他的臉蛋。
“樂樂，哥哥來看你了。”他聲線顫抖，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半個月沒有見，再次見面時李樂卻已然身患重病，整個人毫無精氣神，像極了枯萎的花朵。
沈奕胸口傳來一陣陣揪心的疼痛。
以前的李樂去哪兒了呢？
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他都還沒有好好帶李樂去外面的世界玩，也沒有完成李樂的心願，甚至他很早以前就答應過李樂，等自己賺到錢之後，帶李樂去游樂園、動物園、海洋館……
李樂嘴角噙著笑容，安慰哭泣的沈奕，“哥哥不要哭，樂樂又不是戰勝不了病魔，只是需要做手術所以才把頭發剃光的。”
沈奕知道這些，也知道雖然手術有風險，但好歹還是能完全切除腦袋裏面的惡性腫瘤，只不過術後康覆需要許久，以後李樂那一塊的頭發，要麽生長緩慢要麽無法生長。
這些便是沈奕心中的顧慮。
見李樂如此聽話懂事，沈奕心頭更是產生別樣的滋味，他不理解這麽聽話的孩子，為什麽會誕生在這種家庭。
沈奕只覺得李樂實在過於可憐，又實在是心疼他這模樣。
他不想在李樂面前表現出如此懦弱，他趕忙將溢出的淚水收了回去，接過李輝手中的變形金剛，地遞到李樂面前。
“樂樂，看哥哥給你買了什麽？是你最喜歡的變形金剛，”沈奕笑道，“喜不喜歡呀？”
李樂的瞳孔中瞬間變得亮閃閃的，他興奮地將變形金剛抱入懷中，像是如獲珍寶一樣十分珍惜。
這一刻，原本沈重的空氣中，被一聲聲開朗的笑聲打破，在場的所有人也被這笑聲所感染，將眼底的悲傷溺於心底。
—
傅廷敬交完了李樂前前後後的醫療費用後，還需要再等三日就可以進行手術，李輝原本壓抑的心情終於稍微得到了一絲慰藉。
離開病房時，他再也無法按捺住心中的喜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倒在傅廷敬的面前，感激地說道：“謝謝傅先生，謝謝傅先生，您就是樂樂的大恩人啊！”
眼看著他下跪之後還要再磕幾個頭，身邊的紀紅立即阻攔住他的行為。
周邊圍觀的群眾紛紛朝他們看去，紀紅感到十分難堪地遮擋住自己的臉，又強行拽著李輝起身。
傅廷敬一臉冷漠地註視著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平靜地說道：“你不應該謝我，要謝就謝沈奕，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幫助你們。”
起身之後的李輝連連握住沈奕的雙手，“小奕啊，還多虧你樂樂才能早日做手術，叔叔我啊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報答你！”
紀紅聽到這些話後，表面上也做出感動的模樣，實際上內心依舊覺得李輝給她丟了臉。
本來沈奕為李樂花點錢就是理所應當的，好歹也已經算是半個家人，沒必要又是跪地又是感謝。
況且，沈奕這個小沒良心的，這些天都沒有在他身上搞點錢，實在是讓紀紅心頭不爽。
要是身上還有些錢，恐怕以後和小姐妹出門逛街的車費都不夠花了，好讓她丟臉。
沈奕也實在hold不住李輝如此感激自己，畢竟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花任何錢，所以…他幫不了太大的忙。
一切手術都準備好後，沈奕不能在醫院停留太久，不過內心多多少少放心不下李樂。
李樂正看著動畫片，手背上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針孔，沈奕心裏面就特別愧疚。
回顧上一世，他好像從來沒有發現李樂的異常，或許是阻止了這次他被人拐走的緣故，導致後續劇情正常發展，所以才察覺到他的返常。
如果劇情向上一世繼續發展，那幫拐走李樂的人發現這個孩子腦部有惡性腫瘤，又會如何作出選擇呢？
是選擇坐視不管，還是將他賣走，賣到偏遠的山區，將這病情隱瞞給買家呢？
沈奕一陣陣苦澀席卷入心頭，上一次的劇情都過了一大半了，他總覺得自己依舊沒有能改變，總覺得內心少了點感覺。
在醫院裏陪伴了李樂三四個小時，隨著天色逐漸暗淡，沈奕和傅廷敬去樓下買了些晚餐。
他們走在充滿人間煙火味的小攤上，周邊不停地吆喝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而來這條街的人大部分都是醫院裏的家屬。
周邊賣的實物都特別便宜，即便是放在經濟發達的S市，一碗蛋炒飯也只需要6塊，其他的食物也很便宜。
由於地方位置較小，根本擺不了桌椅，有些家屬就會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著手中的盒飯。
沈奕想起曾經他也是這麽走過來的。
“沈奕，”傅廷敬突然開口，“為什麽我總覺得你還是有心事？”
沈奕被傅廷敬識破了心思，他故作淡定地笑道：“雖然通過先生的幫助下，交齊了後續的手術費，可是我還是擔心李樂的手術進度。”
還有其他方面沈奕並不方便說清，即便是說給傅廷敬聽，他是重活一世的人，沈奕打心裏覺得有些荒謬，傅廷敬自然是不會相信他的。
傅廷敬說道：“如果你擔心手術問題，我可以聘請S市最頂級的醫生，只要你開口求我，別說是錢了，你想要什麽我就盡量滿足你。”
“先生，”沈奕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說，“先生不必對我這麽好，否則我不知道日後要怎樣回報先生。”
傅廷敬越對他好，他越是感覺日後彌補不了傅廷敬。
遲早有一天，將手頭上的事情都解決完畢，沈奕唯一的心願就是離開傅廷敬，因為他不願意當替身。
假設，傅廷敬的白月光回來時，傅廷敬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他的白月光，所以又何必等到那時的僵局，倒不如提前離開，也算是給自己足夠的尊嚴和面子。
傅廷敬深沈的眸落在沈奕身上，他問道：“為什麽要這麽覺得呢？沈奕，我從來就沒有渴望你能給我回報，我只希望你安分守己，乖乖在我身邊就行。”
他頓了頓又道：“外界的因素交給我解決，你不需要考慮這麽多，知道了嗎？”
“知道了……”
沈奕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這些話他不想從傅廷敬口中說出，否則他會越來越離不開傅廷敬，會對傅廷敬產生依賴。
有時候他人的好，沈奕總會想辦法回報。
現如今他兩手空空，唯一的價值也僅是替傅廷敬從宇文伊身上獲取情報。
一路上兩人買好了晚餐，將這些遞給李輝的時候，李輝急切地說聲道謝後，手中的筷子不停地扒拉著米飯，狼吞虎咽地吃著冒氣的盒飯。
外面的走廊已然不見紀紅的身影，沈奕有些好奇問李輝，“叔叔，阿姨她人去哪兒了？”
“你阿姨啊，有事所以暫時離開了。”李輝咀嚼著米飯，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漏了一粒，他撿起來又吃光了。
沈奕生怕李輝大朵快頤吃飯嗆到，將礦泉水遞到他面前，覺得他可憐又可恨。
“叔叔。”
趁著傅廷敬去接電話的間隙，沈奕坐在李輝的身邊，“這麽多年來，阿姨總是對這家庭不管不顧，你就沒有什麽意見嗎？”
原本扒拉著盒飯的李輝，動作突然停住，等他回過神來時，他眼底劃過一抹難以啟齒的憂傷，放下手中的盒飯，“小奕啊，你這話什麽意思？”
他用手抹了把嘴上的油漬，飄忽不定的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沈奕重覆著剛才的話，李輝看他的神情變得愈發古怪，“你阿姨她，其中…人還是挺好的。”
人還是挺好的？
這句話用在紀紅身上還是極大的諷刺。
李樂住院期間，她不管不顧，基本上所有的事都攬在李輝的身上，現在估計又和她的那些小姐妹出去游玩呢。
在她眼裏根本看不出對親生骨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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