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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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7 章
“宕”的一聲，周夏大口喘著氣醒了過來。
盡管面前依舊黑暗，他卻有種陽光刺破雲層，照亮一切的豁然開朗感。
同時還有種精力消耗過度的疲憊。
等他雙眼適應了面前的亮度，這才看到馬姨正手持馬燈，俯身瞪著他。
一看到他表情恢覆平緩，那盞馬燈兩側飛速長出兩條潔白的小翅膀，歡快地飛上飛下，似乎在表達著歡欣愉悅。
馬姨則發出“嘖嘖”聲：“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啊，哈哈，我的造夢事業又有素材了。”
周夏在懵懂中起身環顧四周，發現宮殿內狼藉一片，好像也經歷了不小的風波。
馬姨順著他的眼光才發現書架附近的混亂，脫口道：“完蛋了，我母親送給我的書都沒了。”
半空中，馬燈上的兩只小翅膀頓時消失，下一刻便急速墜落下來，重新回到馬姨手中。
馬姨氣呼呼道：“我原先僅僅是覺得你隨身攜帶的數據有可能比較多，哪知你的核心數據裏裏藏著個大家夥，差點毀了我的永生殿！”
周夏有些驚訝，問：“確定是我帶來的？”
馬姨指了書架方向：“我的參考資料都在那裏，每一個細節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難道是上線前被盧映雪種下的“病毒”？周夏也想起了幻境中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
突然，馬姨好像想起了什麽：“你怎麽有那麽多螞蟻？”
不等周夏回答，她激動地沖過去抱住他，大聲喊：“瑪德琳是你什麽人？”
周夏隱約猜到幾分真相，忙說：“她教會了我搜索的本領！”
“她竟然還活著，還有了學生？”馬姨驚喜道：“她還好嗎？”
周夏揉了揉被她捏得生疼的肩膀，笑道：“她住在白鳥城，是哪裏的圖書館館長。你們認識？”
馬姨笑道：“她是我的二姐啊，小時候我和她都要搶母親宮殿裏的書，她還說要當圖書館館長，沒想到她的夢想實現了！”
周夏問：“她為什麽離開薩特本呢？”直覺告訴他，這裏相當有故事。
果然，馬姨的表情迅速黯淡了。
只聽她道：“瑪德琳被流放了，因為她堅決地要求變革，母親和其她宗室都認為她的念頭匪夷所思，特別是奧爾曼將軍。”
周夏剛想問“你說的變革是什麽”，卻發現馬姨的表情變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朝窗戶看過去，覆蓋在上面的落地天鵝絨窗簾，原本應該是垂順平滑的。
可此刻，它正在不斷拉伸變化，好像後面有一張張人臉，正通過柔軟的窗簾凸顯出來。
那些臉上的五官時而分明，時而模糊，時而又是一片空白。
馬燈被“嚇”得躲到了馬姨背後，瑟瑟發抖。
馬姨的表情此刻已恢覆平靜，只聽她冷冷道：“永生殿暴露了，奧爾曼將軍的名冊發現了這裏，快跑！”
兩人剛要沖出殿門，她便回頭揮手做了個打結動作。
天鵝絨窗簾迅速擰動起來，將趴在上面的東西全部困在裏面。
趁著這些窺視者無暇監控，馬姨和周夏趁機拼命狂奔。
這時，高空中突然傳來幾聲清嗓子的咳嗽聲，好像有只看不見的大喇叭正打算高聲說話。
隨即，一個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更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一板一眼道：“全城禁令更改，增加違禁詞如下：自由，革新，改革，民意，讀書，事業，戀愛，結婚，男人。”
話音剛落，遠近四周就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哭泣聲。
馬姨兩腳不停跑，懊惱道：“那些從我這裏買書的女孩被抓到了。”
周夏猜測是永生殿失去了屏蔽書本內容的能力。
他一邊追在馬姨身邊，一邊問：“能幫她們躲避追捕嗎？”
“只有燒掉那些書才有效。”可漆黑的深夜，點火無異於自投羅網。
兩人繼續逃竄，發現不少地方都出現了閃爍的火光。
很快的，有的地方甚至失控到整個街區都陷入火海的地步。
看來真有人開始燒書了。
周夏道：“這裏都是工業區，也有那麽多女工看你的書？”
馬姨驕傲地說：“你以為呢？女工就沒有夢想了嗎？”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讀者們的遭遇，她的表情很快又黯淡下去。
這時，高空中那只看不到的巨型喇叭又叫了起來：“全城禁令更改，增加違禁詞如下：將軍，女王。”
馬姨道：“嘿，真是喪心病狂，連這些都不許說了？”
周夏想了下才說：“我覺得她是在害怕什麽？”
他們都明白這個“她”是在指誰。
“對，她害怕我們討論她、密謀對付她，更怕我找到母親幫忙！”馬姨恍然大悟。
她的腳步終於開始變緩，選定了一個僻靜處十指交叉、雙手緊握，同時仰望天際。
只見她表情柔和親切，口中念念有詞，語速非常快，以至於身邊的人都聽不清。
但那種繪聲繪色的語氣，特別像逗孩子講故事。
直到最後一句話，周夏才聽明白。
馬姨娓娓道：“終於，它決定增加新的違禁詞如下，包括：全城，禁令，更改，增加，違禁詞，如下。”
周夏明白了，馬姨正在發揮特長，先是哄騙“名冊”入幻境，繼而乘機編了個內容，大概是讓名冊自己禁言自己。
名冊如果被拉入馬姨新編的故事內，接下來多半會卡BUG，暫時失去表達能力。
果然，喇叭發出了支支吾吾的聲音，像個被捂嘴的人。
可如此一來，也徹底暴露了馬姨逃亡在外的事實。
有時候，表達欲盡管能闡釋自己，卻也更易透露自己的秘密。
幸好馬姨已經來到目的地，她掀開地上的一個金屬蓋，示意周夏和自己一起鉆進去。
馬燈又一次點亮了，緊貼著天花板為他們提供照明。
原來下面是一個幹燥的地窖，四面都貼著鋁合金壁紙，可以有效地避免被“名冊”通緝。
“領教了吧，我大姐的本領，”馬姨並沒有松懈，仍在緊張地檢查著四面的墻壁和腳落，以免有什麽疏漏。
周夏此刻對這幾個女人的關系已經初步捋順了。
奧爾曼是大姐，瑪德琳是二姐，馬姨則是老三。
正好對應他在宮殿的幻境中，見過的那三個女嬰。
女嬰們的母親就是女王，也是用幻境囑托自己的人。
他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承接了之前的話題問：“瑪德琳所要求的變革，你和女王都覺得對嗎？”
“噓，”馬姨似乎被某個詞兒嚇了一跳，忙說：“我還不清楚這裏能不能完全隔絕外界，你說話不要那麽直接。”
周夏看著他，沈默了一會兒。
馬姨終於低下頭道：“不管她對不對，反正後來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了。誰叫我能看出奧爾曼的野心呢，誰讓她又這麽忌憚我呢？”
其實，禁言並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最可怕的是那些所謂權威，他們一旦掌握了常用詞匯的解釋權，便能於無形中控制所有使用詞匯的人。
比如，什麽才是圓滿的人生？
曾經的標準答案是“奉獻給國家，奉獻給集體，奉獻給族群。”
一旦你沒有遵從傳統，就會被身邊人不斷攻擊，終生不得安寧，甚至被流放。
瑪德琳就是個例子。
而保守派奧爾曼，在城邦每次遭遇怪獸時，都能領兵作戰、沖在前線。
漸漸的，她就有了絕對的權威，連女王都要仰仗她鼻息。
周夏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道：“我知道你們是螞蟻，只要女王還在，所有的人都是她的臣民！”
馬姨看他一眼，大笑數聲後才道：“確實是螞蟻，只是女王引領族群變成人形以後，無論是人心還是制度，都像一面破碎的鏡子，再也不能完全覆原啦。”
接下來，按照保守派的計劃，薩特本仍將維持“生育權”上繳，甚至進一步收緊權限的下放。
可如果族群不再能自由繁殖，大腦變異的機會也被鎖死了。
因為即使偶爾出現特別聰明的個體，也沒機會把優秀基因轉遞下去。
族群的智商將永遠被鎖死。
周夏道：“讓見過光明的人重回黑暗，恐怕是絕大多數薩特本臣民都不肯的吧！你這樣躲躲藏藏一輩子，有什麽意義呢？”
馬姨轉過頭，喃喃道：“耐心等待結果，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她從沒想過反抗，哪怕已經被逼到了角落。
時機到了，周夏的表情轉為嚴肅。
只聽他輕聲道：“除了戰鬥，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馬姨嚇得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猛地朝上一跳：“你怎麽知道這句話！”
周夏笑道：“我曾經遇見過一個母親，她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女兒給我看，其中一個就是你，是你告訴了我這句話。”
馬姨朝後退了幾步，搖頭道：“撒謊，你怎麽會見到幼時的我！”
她驚愕的表情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從對方的敘述中捕捉到一種猜測：女王可能還活著！
她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很久以前就忍受過同樣極端的孤獨和危險。
那個時候，母親還年輕，為了孕育新生命，她藏在蟻穴中，靠折斷的四翅的肌肉的分解和代謝，體重一天天地變輕，時刻處於餓死與新生的十字路口。
終於，一個龐大的族群誕生了，一位偉大的女性出現了。
多年後，生活又一次重覆了過去，她現在仍然在為自己的子民而奮鬥，為的就是擊敗那些野心勃勃一心開歷史倒車的人！
馬姨輕輕嘆口氣，明白自己永遠也回不到小女孩階段的無憂無慮了。
她現在肩負的不僅是自己的人生，還有薩特本很多人的命運。
想到這裏，她又一次挺直腰，斬釘截鐵道：“想要擊敗奧爾曼，我們需要先把名冊打破，它並不是一本真正的書，而是個數據庫，一旦它發生崩壞，這個城市就有了權力的漏洞。”
系統重啟需要300秒。
300秒，可以做很多事。
馬姨露出笑容：“我可以把她寫進小說，親自為她安排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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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面前依舊黑暗，他卻有種陽光刺破雲層，照亮一切的豁然開朗感。
同時還有種精力消耗過度的疲憊。
等他雙眼適應了面前的亮度，這才看到馬姨正手持馬燈，俯身瞪著他。
一看到他表情恢覆平緩，那盞馬燈兩側飛速長出兩條潔白的小翅膀，歡快地飛上飛下，似乎在表達著歡欣愉悅。
馬姨則發出“嘖嘖”聲：“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啊，哈哈，我的造夢事業又有素材了。”
周夏在懵懂中起身環顧四周，發現宮殿內狼藉一片，好像也經歷了不小的風波。
馬姨順著他的眼光才發現書架附近的混亂，脫口道：“完蛋了，我母親送給我的書都沒了。”
半空中，馬燈上的兩只小翅膀頓時消失，下一刻便急速墜落下來，重新回到馬姨手中。
馬姨氣呼呼道：“我原先僅僅是覺得你隨身攜帶的數據有可能比較多，哪知你的核心數據裏裏藏著個大家夥，差點毀了我的永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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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上線前被盧映雪種下的“病毒”？周夏也想起了幻境中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
突然，馬姨好像想起了什麽：“你怎麽有那麽多螞蟻？”
不等周夏回答，她激動地沖過去抱住他，大聲喊：“瑪德琳是你什麽人？”
周夏隱約猜到幾分真相，忙說：“她教會了我搜索的本領！”
“她竟然還活著，還有了學生？”馬姨驚喜道：“她還好嗎？”
周夏揉了揉被她捏得生疼的肩膀，笑道：“她住在白鳥城，是哪裏的圖書館館長。你們認識？”
馬姨笑道：“她是我的二姐啊，小時候我和她都要搶母親宮殿裏的書，她還說要當圖書館館長，沒想到她的夢想實現了！”
周夏問：“她為什麽離開薩特本呢？”直覺告訴他，這裏相當有故事。
果然，馬姨的表情迅速黯淡了。
只聽她道：“瑪德琳被流放了，因為她堅決地要求變革，母親和其她宗室都認為她的念頭匪夷所思，特別是奧爾曼將軍。”
周夏剛想問“你說的變革是什麽”，卻發現馬姨的表情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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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它正在不斷拉伸變化，好像後面有一張張人臉，正通過柔軟的窗簾凸顯出來。
那些臉上的五官時而分明，時而模糊，時而又是一片空白。
馬燈被“嚇”得躲到了馬姨背後，瑟瑟發抖。
馬姨的表情此刻已恢覆平靜，只聽她冷冷道：“永生殿暴露了，奧爾曼將軍的名冊發現了這裏，快跑！”
兩人剛要沖出殿門，她便回頭揮手做了個打結動作。
天鵝絨窗簾迅速擰動起來，將趴在上面的東西全部困在裏面。
趁著這些窺視者無暇監控，馬姨和周夏趁機拼命狂奔。
這時，高空中突然傳來幾聲清嗓子的咳嗽聲，好像有只看不見的大喇叭正打算高聲說話。
隨即，一個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更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一板一眼道：“全城禁令更改，增加違禁詞如下：自由，革新，改革，民意，讀書，事業，戀愛，結婚，男人。”
話音剛落，遠近四周就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哭泣聲。
馬姨兩腳不停跑，懊惱道：“那些從我這裏買書的女孩被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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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追在馬姨身邊，一邊問：“能幫她們躲避追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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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有的地方甚至失控到整個街區都陷入火海的地步。
看來真有人開始燒書了。
周夏道：“這裏都是工業區，也有那麽多女工看你的書？”
馬姨驕傲地說：“你以為呢？女工就沒有夢想了嗎？”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讀者們的遭遇，她的表情很快又黯淡下去。
這時，高空中那只看不到的巨型喇叭又叫了起來：“全城禁令更改，增加違禁詞如下：將軍，女王。”
馬姨道：“嘿，真是喪心病狂，連這些都不許說了？”
周夏想了下才說：“我覺得她是在害怕什麽？”
他們都明白這個“她”是在指誰。
“對，她害怕我們討論她、密謀對付她，更怕我找到母親幫忙！”馬姨恍然大悟。
她的腳步終於開始變緩，選定了一個僻靜處十指交叉、雙手緊握，同時仰望天際。
只見她表情柔和親切，口中念念有詞，語速非常快，以至於身邊的人都聽不清。
但那種繪聲繪色的語氣，特別像逗孩子講故事。
直到最後一句話，周夏才聽明白。
馬姨娓娓道：“終於，它決定增加新的違禁詞如下，包括：全城，禁令，更改，增加，違禁詞，如下。”
周夏明白了，馬姨正在發揮特長，先是哄騙“名冊”入幻境，繼而乘機編了個內容，大概是讓名冊自己禁言自己。
名冊如果被拉入馬姨新編的故事內，接下來多半會卡BUG，暫時失去表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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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此一來，也徹底暴露了馬姨逃亡在外的事實。
有時候，表達欲盡管能闡釋自己，卻也更易透露自己的秘密。
幸好馬姨已經來到目的地，她掀開地上的一個金屬蓋，示意周夏和自己一起鉆進去。
馬燈又一次點亮了，緊貼著天花板為他們提供照明。
原來下面是一個幹燥的地窖，四面都貼著鋁合金壁紙，可以有效地避免被“名冊”通緝。
“領教了吧，我大姐的本領，”馬姨並沒有松懈，仍在緊張地檢查著四面的墻壁和腳落，以免有什麽疏漏。
周夏此刻對這幾個女人的關系已經初步捋順了。
奧爾曼是大姐，瑪德琳是二姐，馬姨則是老三。
正好對應他在宮殿的幻境中，見過的那三個女嬰。
女嬰們的母親就是女王，也是用幻境囑托自己的人。
他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承接了之前的話題問：“瑪德琳所要求的變革，你和女王都覺得對嗎？”
“噓，”馬姨似乎被某個詞兒嚇了一跳，忙說：“我還不清楚這裏能不能完全隔絕外界，你說話不要那麽直接。”
周夏看著他，沈默了一會兒。
馬姨終於低下頭道：“不管她對不對，反正後來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了。誰叫我能看出奧爾曼的野心呢，誰讓她又這麽忌憚我呢？”
其實，禁言並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最可怕的是那些所謂權威，他們一旦掌握了常用詞匯的解釋權，便能於無形中控制所有使用詞匯的人。
比如，什麽才是圓滿的人生？
曾經的標準答案是“奉獻給國家，奉獻給集體，奉獻給族群。”
一旦你沒有遵從傳統，就會被身邊人不斷攻擊，終生不得安寧，甚至被流放。
瑪德琳就是個例子。
而保守派奧爾曼，在城邦每次遭遇怪獸時，都能領兵作戰、沖在前線。
漸漸的，她就有了絕對的權威，連女王都要仰仗她鼻息。
周夏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道：“我知道你們是螞蟻，只要女王還在，所有的人都是她的臣民！”
馬姨看他一眼，大笑數聲後才道：“確實是螞蟻，只是女王引領族群變成人形以後，無論是人心還是制度，都像一面破碎的鏡子，再也不能完全覆原啦。”
接下來，按照保守派的計劃，薩特本仍將維持“生育權”上繳，甚至進一步收緊權限的下放。
可如果族群不再能自由繁殖，大腦變異的機會也被鎖死了。
因為即使偶爾出現特別聰明的個體，也沒機會把優秀基因轉遞下去。
族群的智商將永遠被鎖死。
周夏道：“讓見過光明的人重回黑暗，恐怕是絕大多數薩特本臣民都不肯的吧！你這樣躲躲藏藏一輩子，有什麽意義呢？”
馬姨轉過頭，喃喃道：“耐心等待結果，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她從沒想過反抗，哪怕已經被逼到了角落。
時機到了，周夏的表情轉為嚴肅。
只聽他輕聲道：“除了戰鬥，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馬姨嚇得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猛地朝上一跳：“你怎麽知道這句話！”
周夏笑道：“我曾經遇見過一個母親，她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女兒給我看，其中一個就是你，是你告訴了我這句話。”
馬姨朝後退了幾步，搖頭道：“撒謊，你怎麽會見到幼時的我！”
她驚愕的表情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從對方的敘述中捕捉到一種猜測：女王可能還活著！
她想起來了，自己的母親很久以前就忍受過同樣極端的孤獨和危險。
那個時候，母親還年輕，為了孕育新生命，她藏在蟻穴中，靠折斷的四翅的肌肉的分解和代謝，體重一天天地變輕，時刻處於餓死與新生的十字路口。
終於，一個龐大的族群誕生了，一位偉大的女性出現了。
多年後，生活又一次重覆了過去，她現在仍然在為自己的子民而奮鬥，為的就是擊敗那些野心勃勃一心開歷史倒車的人！
馬姨輕輕嘆口氣，明白自己永遠也回不到小女孩階段的無憂無慮了。
她現在肩負的不僅是自己的人生，還有薩特本很多人的命運。
想到這裏，她又一次挺直腰，斬釘截鐵道：“想要擊敗奧爾曼，我們需要先把名冊打破，它並不是一本真正的書，而是個數據庫，一旦它發生崩壞，這個城市就有了權力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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