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疼和痛

鳳凰回到梅花小築時，就看到九尾狐靜靜地坐在屋子裏，就連他進屋都沒有任何動作。

他敏銳地發現她的不同尋常，卻也沒有多問，只是將她前兩日想要的七葉一枝花放在桌上，並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在靜靜等待什麽。

九尾狐看了一眼桌上的紫色花株，便收回了目光。

一時無話。

良久，九尾狐出聲打破這片沈默，“失去舌尖血，你會死，對麽？”

“……”那人低眼掩去眸中思緒，鴉青色的長睫投下一小片陰影，在燭火的映襯下忽明忽滅。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

見他這幅模樣，九尾狐基本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不是麽。

所謂血膽守恒，乃是以命換命的法子。

隨著她的能力越來越強大，他的修為也在一步步消散。

“真是舌尖血的緣故。”九尾狐半闔雙目，一雙明亮的狐貍眼似乎也在瞬間黯淡了下來。

無光無緒，晦暗不明。

舌尖血……沒想到是這個，可是，他居然每次都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卻不曾想每一次渡血，死亡都離他更近一步。

他怎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再擡起時，目光卻是入骨的冷意，“你連我是否想要鳳凰膽都不知曉，又憑什麽替我做決定？”

從用舌尖血餵她開始，他就已經沒打算活下去了。

只待她喝完六次，他便會死在她面前，而直接兇手就是她自己。

她只一想到這樣的結果，就覺得全身不寒而栗。

他一言不發地那人全部的情緒收納眼底，自始至終沒有表露出任何神色。

他掃了一眼她頸間的狐尾妖印，顏色已經沒有先前那麽紅了。

九尾狐的妖印顏色會隨著尾巴的減少而越來越淺，當只剩下一條尾巴時候，妖印便會完全消失，也意味著九尾狐沒有多餘的命了。

“你的狐尾就這點價值？”鳳凰眼瞼微闔，壓住眸中情緒翻湧。

想也知曉，她用狐尾做了交換，畢竟她渾身上下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她的狐尾。

九尾狐的嘴角向上勾了勾，那笑裏摻雜著太多覆雜的情緒，“能交換到這個信息，足夠了。”

如果獨角獸沒有告知她真相，結局完全可以想見，他會悄無聲息地死去，徒留她一個人追悔莫及。

相比較，即便代價是用一條狐尾換來的，她亦不悔。

鳳凰低低一笑，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口彌散開，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九尾狐，知道了你想知道的答案又如何，你覺得你改變得了結局麽？”他的目光輕移到她身上，眼眸漸深。

從渡舌尖血開始，他與她之間，兩個中只能活一個。

如今鳳凰膽和鳳凰血同時都在她身上，他已是覆水難收，最後兩次舌尖血非渡不可。

“是否能改變我不清楚。”九尾狐淡淡地彎了彎嘴角，“可既然鳳凰膽在我身上，那麽接下來該怎麽選擇，我說了算。”

“你想做什麽？”他的聲線略微加重，隱約能聽出其中情緒的波動。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喝你的血。”她的手緊緊攥成拳，圓潤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話音落地的那一刻，鳳凰雙手反轉，將她抵在身後的墻壁上，整個身體桎梏在雙臂間，緊迫而用力。

狹小的空間，兩人的氣息互相交織在一起，升騰的莫名情愫漸漸彌漫在空氣中。

“如果不喝鳳凰血，你活得了麽？”那人的指甲嵌入墻中，平靜的鳳眸下醞釀著風暴。

九尾狐對他的行為不躲不避，只漠然地對上他的視線，“我死了與你何幹？你只管拿回你的鳳凰膽便是。”

一只小妖而已，不勞煩他舍命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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