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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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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等你

小龍舅和艾秋姨卻像是有意不說,避而不談。

我幾次詢問,話題都被岔開了。

見狀我反而愈發的著急。

這幾年爸爸基本不會給我發信息。

說不好聽的一年到頭可能就年三十那晚通個電話,聊的也是三言兩語。

平常都是齊經理偶爾會和我說一嘴,爸爸聯系他了,讓我不用擔心家裏。

鳳姨一個月會發來一條短信,叮囑我註意身體。

我忍不住把電話撥過去,鳳姨還會掛斷。

她說我離家的時間太久了,聽到我的聲音她容易哭。

所以我更加想從親人那裏知曉家人的近況。

爸爸的身體怎麽樣?

鳳姨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會站在院門口和嬸子們聊天?

弟弟是不是都會背唐詩了?

我想知道好多事。

情意即便不能接收,也不是說斷就能斷掉的。

相比之下,我真的很羨慕大姐。

這兩年網絡發達了,大姐雖然身處異國他鄉,也會在網上和我視頻通話。

看到我燙頭,她會不高興,叮囑我要認真學習,不能貪玩。

從中我得知,爸爸偶爾也去網吧和她視頻聊天。

他在網管的幫助下註冊的扣扣號,自學打字,每次去網吧都會給大姐留言,約定完視頻見面的時間,爸爸就會提前再去網吧在電腦前等候。

大姐說她不是哪次都赴約,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給爸爸打視頻。

聊起來也不愉快。

因為爸爸總喜歡朝她問東問西。

她說了爸爸又聽不懂。

在大姐看來,爸爸交代她的都是車軲轆廢話。

過後大姐還對我講,她只盼自己能快點畢業參加工作。

到時候她會給家裏匯幾筆錢,就算她盡完孝道,兩不相欠。

我深知勸不動她,幾個月才視頻一次,也不想和大姐鬧得不愉快。

只不過在內心深處,我真的很想爸爸也能對我問東問西,嘮嘮車軲轆磕。

但這些我不敢講,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那天飯局結束,齊經理派司機送小龍舅和艾秋姨回了賓館。

我見小龍舅喝多了,便留下來幫忙照顧。

小龍舅吐了幾場後看向我,“應應,舅沒醉,我知道你想問啥,舅之所以沒說,不是你爸那邊出啥事兒了,而是說完了,你得更想家……”

“小龍舅,我就想知道爸爸和鳳姨過的好不好。”

“好啊,啥事兒都你扛了,他們能不好麽!”

小龍舅靠著床頭,暈暈乎乎的說道,“我來的時候姐夫還特意交代我,當你面兒別說家裏的事兒,你說這都學四年了,十年都要過半了,我姐夫怕功虧一簣啊,再者說我今天也看了,你身體情況嚴重了,感謝兩句就不行了,應應啊,你變化越大,越說明三爺培養的不易啊。”

說著,他搖搖晃晃的對我又笑了笑,“不過這回我放心不少,那幾個小子對你真的認可了,先前我還以為他們得和以前一樣,就是動彈動彈嘴兒,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呢,現在看來啊,你是這個……”

小龍舅朝我豎起大拇指,揚聲道,“老話怎麽講的,蔫人他就出豹子!”

“說啥呢!”

艾秋姨呵斥他,“喝完酒就胡說八道!”

小龍舅呵呵笑了一陣,靠著枕頭熟睡過去了。

我聽著小龍舅的話牽了牽唇角,眼淚卻有些忍不住朝下流淌。

為了遮掩情緒,我拿著毛巾去清洗。

手腕小心的擦著眼,拼命控制著情緒。

艾秋姨敏感的察覺出什麽,她站到洗手間門口,對著我說道,“應應,家裏那邊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姐夫挺好的,這兩年他就是蒼老了點兒,不過算算他年紀,也五十出頭了,他不可能像年輕人一樣,是不?”

我點了下頭,艾秋姨走過來又幫我擦了擦淚,小聲安慰我,“沒事兒,你這孩子一哭我都不落忍,我姐也挺好的,這兩年就是身體稍微差點,總腰腿疼,她月子受過寒麽,留下的病根兒……”

腰腿疼?

我想起鳳姨摔倒在泥水裏的樣子,不由得別了別臉,口中都是淚水的鹹澀,“舅媽,都怪我不好,是我害的鳳姨沒坐好月子。”

“可不能那麽說,事兒趕到一起了麽。”

艾秋姨跟著紅了眼,伸出胳膊抱住我,“好了,我和你舅為啥不說,就怕你心裏難受,好孩子,別多想了,小傑也特別好,那孩子嘴壯,啥都能吃,白胖白胖的,我婆婆一直照顧著呢,可幸福了,應應,咱既然遇到了這種情況,走上了這條路,舅媽相信你能有大出息,你說你這輩子要是啥情意都接收不了,那要怎麽生活啊,就苦十年,我們都在家裏等你,啊。”

我哭著點頭,好多話說不出口,不知怎的就變得特別害怕。

回家的路好像變得很長很長。

要怎麽才能走回去呢。

腦子裏貌似有一根線,要是碰不到親人,繃著也就繃著了。

可一碰到,線就會斷裂,情緒跟著就有些失控。

我哭得難以抑制,直到鼻血湧出,我扭頭要去沖洗。

艾秋姨驚慌之下竟然伸手接起我的鼻血。

“舅媽!你不能碰到我的血!”

我頂著一臉的山花爛漫,扯過她的手腕率先去到洗手池。

這方面我老害怕了!

感覺自己的血有病毒,誰都不能沾!

艾秋姨被我一嗓子喊得怔怔楞楞,配合的伸出手掌在水龍頭下沖洗。

血水絲絲縷縷的化開,海草般在白瓷底部暈染出字形。

有字?

我忙不疊的關掉水龍頭。

下巴滴著血去辨認——

貴人?

念頭一出,血絲便隨著殘水流進了洗手盆的漏鬥裏。

我確定自己沒看錯。

血絲是呈現了貴人兩個字。

啥意思?

我會是艾秋姨的貴人?

“應應,你趕快止血啊!”

艾秋姨都要被我嚇麻爪了。

我顧不得多想,彎身繼續洗起臉。

一番操作下來,衛生紙沒了整整一卷。

當我將沾血的手紙處理沖走,艾秋姨也像看清了我敗氣的嚴重程度。

本來說好的次日我和乾安送他們去火車站,她和小龍舅卻先一步離開了京中。

從那以後小龍舅的短信也變少了,家裏人對我最大的關愛,好像就剩克制。

我懂得家人的用心,也只敢在夜下無人時,獨自擁抱著曾經的溫情。

壓抑到一定的程度,我會在夢裏詢問師父,“您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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