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季長風拒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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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季長風拒絕：不去
原本沒什麽感覺的羽霏被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給弄得一楞, 這才反應了過來。
有些人，真的心細如發，體貼入微得讓人動容。
她和少年對視, 起了嘴角，聲音輕軟棉糯, “我沒事。”
她怎麽會有事呢？她是羽霏, 並不是戚寶貝。
少年被這輕風一般的模樣給看得微微一楞，點點頭, 沒再說什麽。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其他人看著這個小孩的互動畫面，只覺得既唯美又有意思，不禁感慨, “年少，真好啊！”
鏡頭幹脆轉到羽霏後面，坐在後面的夏淩薇感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細膩, 朝鏡頭一笑，滿不在意, “我是演員夏淩薇, 以後請多指教。”
她落落大方, 絲毫沒有身為連十八線都不算的後輩，在這麽多大前輩面前應該有的誠惶誠恐, 頗有幾分不卑不亢。
這模樣，意外的讓人心生好感。
最後輪到孟麒了, 他聽著各位哥哥姐姐說話，居然沒有鬧。
輪到他時, 還乖乖的開口, 奶聲奶氣的，“我、我是孟麒, 三歲啦！我爸爸是孟宇……”他看一眼身邊的爸爸。
然後對著前面垂下眼，“我有媽媽，但是我媽媽……她在天堂。”說到這裏，他看躲在鏡下的人，“兵兵，我現在說話，你們能讓電視前的媽媽看到嗎？我想跟她說，我……想她。”
小孩紅了眼，撲進爸爸懷裏，掛胸前的麥克風被埋進了衣服裏。
孟宇輕輕地撫揉著他的頭，對著鏡頭笑笑，“麒麒只是想媽媽了，但沒有哭的，對嗎？”
小孩嗡聲嗡氣點頭，“嗯。”
圈裏人都知道，麒麒媽媽是怎麽沒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低沈，一時間大家不知要說什麽。
只得對小家夥安慰，“麒麒表現得這麽勇敢，媽媽一定會看到的，她也一定很想念麒麒。”
大人們的安慰，從來都是不負責任的，給了那些幼小的心靈某種堅信之後，卻總會有一天殘忍地讓他們明白，那些堅信的東西其實只是大人們的一句隨口安慰罷了。
經歷過這種‘殘忍’的羽霏垂下眼，她已經不需要這種安慰了。
也……不會給別人，這種安慰。
介紹階段結束之後，陳兵坐了過來，和大家一起聊天。
他不僅是這節目組導演，還是氣氛擔當，對幾個小朋友挑眉笑得有些高怪。
“嘿嘿，中午的那一頓大家完成的超乎預料的好喲，尤其是咱們的六位小朋友非常棒！”
他朝小朋友們豎起了大拇指，“所以節目組決定要給大家一份好大的獎勵喲！”
在小朋友們的期待眼神中，工作人員端了幾盤水果和零食上來。
“哇——啊！”剛才還有些難過的麒小胖墩被零食給吸引了。
陳兵對他笑，“麒麒，兵兵拿這麽多和你換你的巧克力好不好？”
“好啊！”小胖墩立馬就上鉤了，然後扭頭，“爸爸，我的巧克力呢？”
孟宇：“被收走了。”怎麽這麽沒記性？
陳兵笑得賊，“兵兵要你手裏抓的那個，不要之前的。”
一提醒，他才想起來，手裏還抓著塊巧克力。小腦袋立馬低下來看，然後馬上藏身後，“沒、沒有，我沒有……”
反正就是不承認。
一桌的人都看著他笑，範爸爸還逗他，“麒麒啊，為什麽你會有巧克力呀？我們怎麽都沒有呢？”
麒小胖墩震驚了，怎麽連萱萱爸爸也知道他有巧克力了？
他驚慌地看了一眼左邊的姐姐，又扭頭去看自己爸爸，小嘴驚得都沒合上，眼裏一下子就有了水氣了。
但他忍著沒哭，咬著小唇最後憋了一句，“是、是我自己的……”
大人也不敢逗太狠，真哭了可不好哄。
而且小孩一哭，這些做爹當媽的哪個不心疼？
陳兵很清楚，所以他笑著說，“那，你要不要和兵兵換呢？這好大一盤哦，有巧克力，有果糖！”
絕對劃算不讓他吃虧的好叔叔模樣，特別和藹地朝他眨眼。
小胖墩心動了。
他墊著身往桌面上看，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地扭頭，再看一眼身邊的姐姐。
那眼裏的掙紮喲，看得一幫大家都憋著笑，連大一點的小孩都逗他。
陳詩幼趴著桌子身子往前壓，向這邊扭頭，“麒麒這裏好多好吃的呀，換了吧？”
就連不知所以的另兩個小朋友也起哄，“是啊是啊，一盤呢！你換呀，一會、一會你多分幾顆吧？”
在他們眼裏，一顆糖換一大盤，那可太劃算了呀！
可小胖墩裏眼裏的掙紮，讓他那張肉呼呼的小臉可憐又難過。
羽霏看他難受都快要哭了，卻仍是咬著嘴沒有答應，心裏有些軟。
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給他吧。”
他那麽掙紮，不就是因為是她給的嗎？
沒想到這麽小的一小孩子，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大的……格局。
那是一種，即便大人也可能會沒有，或者說，失去了的東西。
不計大小，不計多少。
羽霏帶著驚喜看他，這已經讓她很驚喜了，就算他最終敵不過大人的誘惑，和身為小孩子的嘴饞，選了那麽大一盤。
但他在她心中的人設已經立住了。
“給他吧，我們換那大盤的。”她沖小胖墩笑說。
她很少笑，尤其是在人前幾乎沒笑過。可這個淺淺的笑，卻看楞了原本只是在看戲逗孩子的所有人。
你可能見過如小兔子一般可愛的笑，也見過花兒一樣美的笑。
可你大概沒看到過，讓人看呆了的這麽甜入人心、這麽溫柔而暖和得讓人暖融融的笑。
這樣的笑臉，卻顯在一個五歲的孩童的臉上。
多麽神奇！
也……說不出的，有一絲詭異。
麒小胖墩撅著嘴，生氣地瞪了她一眼，要哭要哭的樣子，“不換！不換不換嗚嗚姐姐壞人——”
扭頭一把撲進爸爸懷裏把自己埋起來，哭得好委屈又難過極了。
忽然變成壞人的羽霏有些茫然：“……？”
小胖墩小家夥生氣了，不理肯羽霏了。
一整天‘姐姐’前，‘姐姐’後，到晚上睡覺，還撅著嘴。
最生氣的是，姐姐居然不來哄他！
看著兒子跪在軟床沿上蹬著小腳丫上掛著的拖鞋，孟宇問他：“麒麒不和姐姐說晚安嗎？”
小家夥爬上床，撅著小紅唇，“不要！”
然後情緒低落，垂下眼，“姐姐壞！”都不來哄我QAQ。
第二天正式開錄，一大早的，各家家長開始把自家孩子從被窩裏挖起來。
只有季、羽兩家，一個家長抱著被褥死活不起來，一個把自己埋進被褥裏死活不出來。
季家兒子：“……”他的脾氣就是這麽練出來的。
夏淩薇：“……”跑了十公裏回來，咋還不起？
她也不管，洗漱了一番，幹脆坐那小飄窗上，拿起了本書。
晨光打在她的身上，溫柔而奪目，那側臉映在光與暗之間，美得不可方物。
安靜的房間，只有那過一會兒一次的翻頁聲，讓人睡得安靜且安心。
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了，驚了那剛翻到一半的頁面，她扭回頭看門。
這個時候，門口上方的鏡頭，將那張背著光卻依然清晰可見的臉，完全收錄進鏡頭裏。
那是一副畫。
但當事人卻美而不自知，手一甩，書穩穩地落在飄窗上，她站起來去開門。
毫不意外看見個穿戴整齊的小帥哥。
她那百般無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興趣，“怎麽，又來找我們家小霏玩兒？”
調侃的語氣，熟人還好，這還是個小少年，耳朵都有些發紅了，但俊俏小臉上努力裝得很淡定。
“小霏她……醒了嗎？”
“沒呢，我也不敢叫她。”主要她是懶得叫，任她睡到自然醒唄。
反正，這頭一天也沒啥好拍的，就算拍，以她的美貌和羽霏那粉團兒似的可愛，多少可以成為熱門話題。
她來參加只是為了完成任務，順道還拿了兩份工資，對紅不紅其實沒多大興趣。
至於羽霏答應會來，顯而易見是為了讓她同意帶她去見那個惡毒女人而已。
對於羽霏為什麽非見那女人不可的原因，夏淩薇是好奇的，但只是一點，只要不影響她的任務，她可以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你要進來嗎？”收回思緒，她也不再逗這青澀的小少年了。
聽說這可是羽霏的恩人，不能太過。
“啊，謝謝夏老師。”少年還挺有禮貌。
她側身讓人進屋，想了想，“我下去吃早餐了，你看看能不能叫醒她吧，叫不醒我一會給她留早餐就行。”
小孩子不能餓著。
看著門外的人往樓梯方向消失，季長風想了想，把門給關上了。
來到床邊，床上的小團子卷成了一團把頭埋在被褥裏，估計憋的，露出來的耳朵脖子都憋得粉紅粉紅的。
特別可愛，想摸。
但，這得憋開吧？他伸手去扯那被角，沒想到，剛碰到力還沒使，原本熟睡的人猛地一個翻身，同時扯下了他，重重把他壓倒在床上。
季長風：“……？”
他此時很懵，羽霏銳利的眼一頓，也懵。
過了得有幾十秒，回過神來後，羽霏松了力氣，人一翻，又滾躺了回去，揮著小胳膊。
“不起不起，再睡一會……”那模樣，仿佛方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
季長風楞楞的，扭頭，小孩剛才還一臉兇相要吃人似的，這會兒閉著雙眼軟團子似的。
小孩的力道並不太大，會被翻下去，是因為太過猝不及防，季長風想。
不知為什麽，他沒一絲被嚇的驚懼，這會兒甚至沒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臉蛋兒。
睡得粉粉的，可愛極了。
他很小時的候，家裏總只有他一個人，那時他害怕孤單，就會天天盼著有個妹妹。
後來逐漸明白，媽媽一個人賺錢養他就很不容易了，要真多個妹妹，他們可能會餓死在街頭。
可現在他懂事後，就覺得這麽想的自己有點傻。
他到現在都沒有妹妹或弟弟，單純是沒人敢和他老媽談戀愛罷了。
“啪！”脆響一聲，他的手被打了一下，聲音挺脆，但不疼。
忍不住笑了笑，“寶寶，再不起來……“
“……唔，不起。”
聲音又奶又糯，聽得人心都化了。
少年臉上的笑意都深了，又伸手捏她的小巧的鼻子，“不起沒早餐吃了。”
不吃早餐，不身長體。
羽霏艱難地睜開了眼，被屋裏的光線刺得又閉上，緩緩開了條縫。
“唔……不想起。”
老困了，這小身板，弱得很。
“幾點了？”她伸手，揉自己懵得還沒辦法完全睜開的眼。
“七點了。”季長風坐了起來，“夏老師到樓下吃早餐了。”
早餐？
這節目組會給人吃早餐？
昨天還沒開始拍攝就沒收掉所有食材，今天能那麽好心？
臉埋進被褥裏擦了幾下，這才扭頭清醒了些。
“季阿姨醒了嗎？”
“醒了。”沒醒他也沒空過來，“要起來嗎？”
“唔……嗯。”雖然她只是來節目組躺鹹魚的，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伸手搭在小少年的手上，任他拽起來，可坐在那兒，身體的困倦還是讓她大腦混沌又模糊。
也不知是之前手術的後遺癥還是單純因為這是個小孩子的身體。
有前一天的經驗，季長風幹脆自己先進浴室，熟練地扯下那四方小臉巾，濕了水擰幹走出來。
半瞇著雙眼又快要睡過去的羽霏只覺臉上一涼，一股涼意通過皮膚，直沖大腦，一個激靈，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然後臉上的軟棉布涼涼地在她面上移動，擦得仔細卻不紮皮膚，力道剛剛好。
比昨天要熟練了些。
當濕布移開後，她雙眼的縫都擴大了不少，少年扭頭進浴室，從裏面傳來水聲。
真是個好孩子呀！羽霏感慨。
可，一想到自己一個成年人要一個小孩伺候，心裏多少有些罪惡感。
“哈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認命地起床，趿上拖鞋走到浴室，一根擠了牙膏的小牙刷就伸了出來。
真是貼心到無微不至。
她伸手接過牙刷，沒塞進嘴裏之前，咕噥而含糊地說了一聲，才按開了小開關。
“嗞嗞”電動聲音，讓她避開了那一絲尷尬。
刷完牙出來，房間裏就只剩她一個了。
看向那已經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床尾還擺好了一套小衣服。
羽霏側低頭，用小小的爪子撓了兩下劉海發際線。
糟了，越欠越多了。
該怎麽還喲。
這時候的羽霏沒想到，馬上就能還上了。
下了樓梯後，她發現自己居然不是最晚的，還有兩個小朋友沒下來呢。
哦嗬？
她饒有興致地找了個橫角的地方坐下，離C位隔了十萬千八裏的最角落地方。
這是她平時的習慣，倒不是故意的。
她一坐下，季長風也在她身邊坐，估計是不想她坐最外圍，就在她外頭挪了椅子。
那邊被打了招呼的大人都往他們這邊看，甚至還有人招手，“霏霏啊，咋坐到那麽旮旯去了呀？來，和你家小哥哥坐到這兒來。”
範爸爸朝她擡手拍拍那個空位。
非要說，那其實就是C位了。
範爸爸坐可以，他雖然沒有季嵐和孟宇紅，但他是真正的老戲骨大前輩。除了拍戲，別的事情一概不參與，是個讓人尊敬的大前輩。
這次節目組能請到他，或許真是陳兵的人情實在強大吧。
一般小朋友可能不知那個位置，可季長風知道，他想阻止所以在桌下拉了拉身邊小孩那軟呼呼的小手。
但小孩已經朝那邊開口：“為什麽呀？我覺得這邊好呀，能看到那邊的鳳凰喲！”
那是一只在院裏自由自在的雞，長得非常漂亮，帶著赤焰一般的火紅羽毛，長長的尾巴，很像傳說中的鳳凰。
“範爸爸、萱萱你們要不要也坐過來呀？我看到鳳凰對我笑啦~”
“真的嗎？我也要看！”範雪萱一聽就信了，雙眼發亮直接站了起來。
但她還是很懂事，沒有直接跑，而是轉向坐那兒的範爸爸，“爸爸，我能坐過去嗎？”
範爸爸看她，不知在想什麽，但最後還是點頭，“去吧，你是姐姐，要照顧一下妹妹。”
胖胖的範雪萱開心地點頭，“好！”迫不及待過去，還帶了自己剛才坐的凳子。
不能讓她更往外邊坐，但季長風也不可能讓人坐他和寶寶中問，於是長手從背後攬住羽霏的小身板，伸出手指。
“坐這兒吧。”
這可是緊緊挨著霏羽的另一邊位置。
“好啊！”
誰知剛坐下，就聽到屋門口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叫喊：“那是麒麒的位置——！”
麒小胖墩爆彈似的速度昨天就見識過了，今天那肺活量也讓在場的人驚艷了一番。
剛坐下的範雪萱，讓沖到面前的小胖墩給嚇得站了起來，兩人面對面，寬度居然都是差不多。
七八歲的女孩比三歲的麒小胖墩高了個頭。
氣勢卻有點兒勢均力敵。
“我的！”麒胖墩仰著脖子，寸步不讓且霸氣側漏。
他爸爸看起來閑庭信步一般，卻很快走到了小平臺上，他笑得總是溫和而清俊的，看得人很舒服。
他只是溫溫地叫了一聲，“麒麒。”
小胖墩小小地僵了一下後，嘟了嘟嘴，最後放下氣焰，奶著聲音，“萱萱姐姐，讓我坐這裏好不好？我想和姐姐貼貼坐~QAQ。”
不能來硬的，那就撒嬌！
大家都是‘小胖子’，範雪萱其實對孟麒更在意一些，見他撒嬌了，心裏一軟，就站了起來。
“好吧，那我坐你旁邊，可以嗎？”
“嗯嗯！那萱萱姐姐你坐我身邊！”
都說胖胖的人總是心寬才體胖，特別好脾氣心很寬暢，這會兒看著兩個小胖孩，的確應了那句話。
兩個小孩高高興興坐下了，再來一個時，先看了中間的位置，又看這邊，居然最後直接拖過來椅子，走到最外側坐下，面前的桌子都只剩半張了。
“……”
季長風覺得這些小孩真的很討厭，他最後掙紮，“那邊位置最中間，你們過去坐。”
小孩子都喜歡坐中間，那是被別人環繞的位置。
可幾人就只是看他，或者甚至不看他。
比如麒小胖墩貼著他的姐姐，笑彎了兩只不大的眼，“姐姐早上好呀~≧▽≦”
那副模樣，完全不記得昨晚臨睡前還氣哼哼的，孟宇瞧兒子那被美色耽誤的小樣，笑得特別無奈。
“笑什麽呢？來，咱們坐這裏。”
季嵐是個不講究的人，也不管兒子跑哪兒坐，只要在現場就行，管他是不是坐C位。
拉著站那兒還沒坐下的孟宇，就往更中間的位置坐了。
於是，一排過他們二人加範爸爸三人坐了正中間的位置，看起來挺和諧的。
可是，剩下的人可能想離自己孩子更近些，全往小孩這邊坐，反倒讓那三人成了最邊沿位置，特別像被排擠在外的家長。
原本的鏡頭是對準正中間的，這會兒往右邊移不是，不移也不是，為難。
還是季嵐大氣，一揮手，“沒事，移過去吧，我們三老家夥坐這兒聊聊天！”
連三十不到的老家夥……
另兩人都有些氣笑了瞪她。
範爸爸：“我也就算的，的確是老家夥，小季你才二十幾歲。”就差一句：你是在諷刺我嗎？
季嵐一點都不怵他，“我兒子是這裏所有小孩中最大的！”你說我老不老？
“……”還挺有道理？
邊上的孟宇只是在那兒笑得溫和，心說幸好我沒搭腔。
別看季嵐她長得跟仙一樣美，其實歪道理一大堆，很少人能說得過她。
那邊大人聊得興致盎然，這邊小朋友們嘰裏呱啦，吵。
剛才沒覺得，這正式坐下後，羽霏只覺得左左右右，‘嗡嗡嗡’的跟不知哪裏的蜂窩被捅了，一窩蜂似的全起來在她耳邊吵。
左邊貼的少年低聲問她，“怎麽了？”
語氣裏是關懷，似乎只有他看出了自己的不耐煩。
沖到嘴邊的煩躁的話就這麽硬生生卡住了，她郁悶地搖了搖頭換了句，“沒什麽。”
她本來脫口就要說出來的話是：你能不能坐到那邊去？
只要他坐過去，這些‘蜜蜂’就跟著他這朵大花兒坐過去遠離她讓她清靜清靜了。
頂多到時留個小胖墩不肯走，但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吵！
可要真那樣說了，季長風一定會坐過去。
倒也不是不習慣身邊沒了這個少年。
她卻清楚坐過去後，這少年估計得直接郁悶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她就是覺得季長風真的很在乎她，簡直當成了親妹妹來疼愛。
除去那份恩情，她也不想傷了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季長風看她興致不高，又看了眼拍攝組終於把位置移好，而在兩者之間擺了條長長的窄桌，上面蓋著一排過的盤子。
“再忍忍，一會就可以吃早飯了。”
說到吃，麒小胖墩最積極，扯著嗓子，“長風哥哥什麽時候可以吃早飯呀？”
那邊調好位置剛坐下來的陳兵一聽，笑了，拿著喇叭在那兒喊：“麒麒是不是餓了呀？”
“嗯啊！餓啦——”特別真誠且誠實。
他旁邊的另一個吃貨也喊：“兵兵我們要餓死啦！”
大人也看了過去，陳兵卻不慌不忙，拿出小本本，才開始從流程念，“歡迎大家來到美麗的大澤村！大澤村，有著六百多年的悠久歷史，是個非常美麗的村鎮，大家看到這裏的景色美不美呀？”
“美——！”小朋友們超級配合，這附近的景色的確漂亮。
“不僅有這麽好看的景色，還有非常多歷史悠久的寶貴遺產哦！”
“哇！”小朋友們仍然很配合，但眼裏都是：什麽時候說到吃的呀？
“更有特別的美食等著大家！”
最後一句最動聽，小朋友們開始騷動起來。
“我們的早餐，也是當地非常有名的美食。”陳兵話頭一轉，“但是呢——”
這但是真的掃興，大人們一副“就知道”的表情，小孩子們卻還睜大雙眼盯著那一排蓋了圓圓蓋子的食盤。
“兵兵，那些就是好吃的嗎？”
陳兵：“是的，想吃嗎？”
小朋友：“想~”
陳兵笑得賊，“我知道大家想吃，這上面有十二道非常好吃又特別的美食，可是我們想要享用美食，就要付出努力，對不對呀？”
單純的小朋友：“對~”
陳兵：“好的！既然我們最可愛的小朋友們也這麽覺得，那麽接下來，為了能吃到非常好吃的美食，我們先來做個小游戲，贏了就可以選擇一盤美食啦。”
“……”小朋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家長。
家長心說看我們也沒用，游戲怎麽樣還是得要做的，但早飯能不能吃上，就不好說了。
最後，只能問：“什麽游戲呀？”
也許是第一天，游戲居然不難：每個家庭派出一個孩子出來和節目組工作人員猜拳，贏的就能選一道菜，如果輸了，同樣可以選一道菜，不過是為節目組選的。
家長們讓年長一點的季長風先上，估計是小朋友都喜歡他，居然沒人搶。
但，讓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出師不利，第一道沒能贏。
大人們情緒倒還好，可一幫小朋友都驚大了眼，尤其是心裏覺得長風哥哥無所不能的麒胖墩，小嘴張著，滿眼的不敢置信。
回到坐位的季長風見不得他這個模樣，伸手抓了一把，“好了，你去吧。”
被長風哥哥點名，小胖墩很積極地馬上站了起來，因為位置有點兒擁擠，羽霏幫他將小椅子往後挪開給他讓出位置走出來。
麒胖墩今天打扮得特別可愛，一條小中吊帶褲子，攏著那件潔白的小襯衫，領口處別了個小粉色領結。
整一個精神又呆萌的小可愛。
他才三歲，出拳速度沒大人快不說，小手變化肯定也慢。
陳兵今天選擇做個人，他笑吹喇叭，“這樣吧，為了給大家機會，我們改三局兩勝好不好？”
小家夥扭回頭，好像不太懂這是什麽意思。
離得最近最外圍的陳詩幼給他解釋：“就是猜三把，只要贏兩次你就贏啦！”
“噢~”小家夥轉回去，仰著脖子對著為了配合他身高而弓著腰的大人，“叔叔，那、那我們開始吧。”
陳兵在那邊喊：“石頭、剪刀、布！”
小家夥第一把出布，被剪掉了。
瞪大眼不敢置信，眼裏水氣一瞬子就蓄滿了，可他卻忍著繼續猜。
第二把，出布，抱住了大石頭。
“哇啊！我贏啦——！”小胖墩高興地蹦了起來，轉身往身後的人笑，“我贏啦——”
“很棒哦！”大家給他比心，他笑得臉上小肉亂顫，“嘿嘿嘿”地轉正回去，仰著脖子，信心滿滿，“叔叔我們繼續吧！”
第三把，出布，和布撞了一下；繼續，出布，再一次將大石頭給包住了！
“啊啊啊啊我贏啦麒麒贏啦啊——”
他轉身就像小炮彈似地往回沖，幸好季長風手伸給接了一下，不然就往他們這幫小朋友身上撲倒一片了。
大人是看明白了，節目組放水了。
但小朋友們沒看出來啊，高興在那抱圍成了一團懷片在那兒“哇哇”叫慶祝大叫。
陳兵等小朋友們稍稍冷靜了些，拿著喇叭喊，“麒麒真是太棒啦！來，請麒麒選一道屬於你的菜。”
小胖墩忽然有點兒小害羞，扭扭捏捏過去，看了一下，卻隨便指了一盤後就往回跑了。
後面小孩有輸有贏，到羽霏時，她頂著頭頂一根呆毛上前，小臉嚴肅。
但，可愛！
和她猜拳的是之前跟拍她的那個攝影小哥哥，被她萌得臉上笑得有些癡漢。
“你好啊小霏霏~”
“你好，攝影哥哥。”她說話的時候，頭頂那根呆毛跟著動，仿佛不是在她頭頂晃著，而是撓在人心窩裏一樣，刺撓刺撓的。
攝影小哥覺得自己的心口被撓得發癢，好想上手按一按。
“那我們開始吧？”糙漢聲音都放軟得不行。
羽霏猜拳出得懶洋洋的，但攝影小哥卻聚精會神，那樣子絕對要贏似的認真。
第一把，羽霏剪刀，攝影小哥眼都不眨一下的那麽認真，出的卻是布。
第二把，羽霏仍懶懶地出了個石頭，攝影小哥出的是剪刀。
贏了，她隨手一指，“選那個。”
攝影小哥輸了，但臉上的笑容幸福得好像贏得了全世界。顛顛過去幫著揭蓋，並且略有些浮誇。
“哇！是本地有名的骨頭湯面喲~”
小孩的心靈純潔，特別容易感知到別人給出的善意，但羽霏不是小孩子了。
卻能感受到工作組大家的善意，她仰著脖子，雙手接過那盤湯面，甜甜地回了一句，“謝謝攝影哥哥~”
甜得攝影小哥捂了一把胸口，一臉陶醉，“不好，要融化掉了！”
逗得節目節組和嘉賓都笑了。
嘉賓裏也有人跟著捂，“不好，早就化掉啦——！”
“哈哈哈——”
兩輪下來，擺到桌面上的，居然還能有六道食物，有兩道還是羽霏得來的。
“哎喲，太厲害啦！”萱萱爸爸感嘆，然後瞪一眼攝影組，笑著指控：“一群顏控！”
馬上有人搞事，“萱萱爸爸這話的意思，難道指咱們長風哥哥長得不好看？”
“哈哈哈，對！畢竟他連輸兩次，唯一一個一道菜都沒贏回來的。”
大家都看向季長風笑，他倒是一臉平靜，似乎完全不在意輸贏，也不在意能不能吃到早餐。
只見他身邊的粉團子擡起頭，“我有兩道呀，我會分一半給小哥哥的！”
另一邊的小胖墩不樂意了，“我呢我呢？姐姐我呢？”
“……我的一半再分你一半？”
都是分一半，小胖墩高興了，笑得好開心重重點頭，“嗯！那我的也分一半給姐姐！”
把一邊的大人都逗笑了，“你分了一半給姐姐，剩下一半是爸爸的，那你吃什麽呀？”
“？！”還不會算數的小胖墩傻眼了。
他瞪著眼看面前自己贏來的那盤，擡頭看向對面離了老遠的爸爸。
是爸爸，還是姐姐？
還是，自己？
“那、那我不吃了，給爸爸和姐姐。”他聲音有些低，聽起來又不舍得，又不能不舍得，帶著難過的小哽咽，最後還是把盤往前推，忍痛隔愛，“一半爸爸的，一半給姐姐！”
羽霏要被這小胖墩給逗樂了。
“那我的也會你一半。”
“好~”小胖墩那陰霾一下子就消失得幹幹凈凈。
最後結果是，大家一起互相分享來吃掉了六盤當地的美食。
就連要控制飲食的季嵐這裏堂兩口，那兒夾兩塊，最後也吃了不少。
吃完了早餐，陳兵招呼大家，“今天我們沒有任務，而是我們大家一起去游玩喲！”
他說得煞有介事，把小朋友都給騙住了。
“去玩呀？！”
“好耶！去玩去玩——！”
“不過呢，雖然沒有任務，但還是會在游玩的過程中，給表示好的各位家庭依次排名，名次越靠前的家庭，有優先權選擇今天的午餐以及今天晚上的住宿！”
“啊……？”
大家懵了。
家長問：“我們今晚不回這裏嗎？”
還是今晚的房間會重新分配過？
陳兵：“不回喲，我們要到前面的寨子過兩晚，然後再回到這裏。”
小朋友：“哇！是不是很好玩的地方？會搭帳篷嗎？是在外面露營嗎？”
家長：“……”靠。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
“那我們的行李？”
陳兵：“大家只要帶上這兩晚要換洗的衣物就行啦。”他笑得一臉開心，“不過，我勸大家，最後不要帶太多東西。”
大家不解看向他，他向大家展露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容，“因為我們要翻過一座山。”
尤其是帶行李箱的，估計到時會哭暈在半路。
大人家：“……”操。
小朋友：“哇！爬山呀？我可以。”
就連小胖墩都高興地舉著小短手，躍躍欲試，“我也可以——！”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羽霏微微挑眉，瞅了他一眼，扭回頭就對上少年略有些擔憂的目光，“要爬山，寶寶……”
“小哥哥，我可以的。”
她覺得他下一句可能要說如果她走不動，他可以背她。
一個小少年背一個只小四歲的孩子爬山，這是茅廁裏打燈籠——找死嗎？
陳兵宣布之後，他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但羽霏剛收拾，就有工作人員進來，拿著個通訊器。
“怎麽了？紅阿姨。”她聲音軟糯，睜著大眼，一臉懵懂。
就算是劉紅，也被會心一擊。
她忍住亢奮想把人抱進懷裏狠狠揉一頓的沖動，“……有人要和霏霏你視頻喲。”
視頻？
接過通訊器，屏幕上出現一張英俊奪目的臉。
他似乎一直盯著攝像頭，這會兒一看到她的臉，那張冷峻的臉，一瞬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小霏。”
已經有些熟悉的聲音，低沈有力，非常有磁性。
啊，“爸爸。”
羽霏張了張嘴，臉上有很明顯的詫異，大概是真的沒想到會在視頻上看到他。
這讓羽景雍的心情又好了些，他溫著聲說，“啊，是爸爸，你……現在在做什麽？”
只是普通的日常對話嗎？
羽霏一時不知這是要做什麽，老實回答，“在收拾東西，一會……去爬山山。”
說到這個，對面人的臉色明顯也變了一下，放在別人眼裏多少有些嚇人，可在親生女兒面前，仍能盡理克制那隔著屏幕都很嚇人的氣場。
“如果小霏不太想，可以不去爬山的。”他試著按照心理醫生的建議，用小朋友的說話方式來進行溝通，“我們……在現在的小屋裏住兩天，等大家回來，好不好？”
羽霏楞了一下，不過她只花了兩秒鐘就想明白，羽景雍的意思。
他是在擔心接下來的拍攝會讓五歲的戚寶貝受不了嗎？
空降的是她，如果因為辛苦而由羽景雍出面強迫讓節目組做出退讓，是不是對這個節目太不尊重？
也讓他的名字，染上汙點？
“爸爸。”她用那軟糯的聲音輕喚，喚得那頭的人微微一楞，卻眼也不眨仿佛在認真聽她接下來的話。
也許，在過去的一年裏，他是個極為不合格的爸爸。
可是，現在的他，對她來說，是個好父親。
他只是對不起戚寶貝，卻沒有哪裏對羽霏不好的。
所以，“我不怕累的，而且我在這裏，很開心，有很多哥哥姐姐……還個有弟弟。”
說到弟弟，門口有個小腦袋扒著門往裏控頭控腦，“姐姐我來啦~”
羽霏手指靈活，一下子就把鏡頭轉向了前置拍向門口，帶著笑意，“這是弟弟，他叫孟麒，今年三歲。”
小胖墩不知道姐姐在幹什麽，他呆呆的，走進來，“姐姐，你在拍什麽呀？”
“把你拍給我爸爸看。”
“啊！”小胖墩睜大了眼，“那、那我需要自我介紹嗎？像、像昨天一樣？”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兩只手胖手搓在一起，那樣子看起來像見未來岳丈一樣有點兒搞笑。
“不用。”羽霏翻了個白眼，調回了後視鏡，“爸爸，”
她想笑了，“我沒事的，很開心。”
羽景雍從呆怔中回神，他看著鏡頭前的女兒，心情很覆雜。
最後，他點頭同意了，讓羽霏將通訊器還給劉紅。
劉紅接回通訊器沒有說話，只是拿著出去了。
也許，有事些安排吧。
羽霏沒有去探究，但她能感覺得出，都是事關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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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什麽感覺的羽霏被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給弄得一楞, 這才反應了過來。
有些人，真的心細如發，體貼入微得讓人動容。
她和少年對視, 起了嘴角，聲音輕軟棉糯, “我沒事。”
她怎麽會有事呢？她是羽霏, 並不是戚寶貝。
少年被這輕風一般的模樣給看得微微一楞，點點頭, 沒再說什麽。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其他人看著這個小孩的互動畫面，只覺得既唯美又有意思，不禁感慨, “年少，真好啊！”
鏡頭幹脆轉到羽霏後面，坐在後面的夏淩薇感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細膩, 朝鏡頭一笑，滿不在意, “我是演員夏淩薇, 以後請多指教。”
她落落大方, 絲毫沒有身為連十八線都不算的後輩，在這麽多大前輩面前應該有的誠惶誠恐, 頗有幾分不卑不亢。
這模樣，意外的讓人心生好感。
最後輪到孟麒了, 他聽著各位哥哥姐姐說話，居然沒有鬧。
輪到他時, 還乖乖的開口, 奶聲奶氣的，“我、我是孟麒, 三歲啦！我爸爸是孟宇……”他看一眼身邊的爸爸。
然後對著前面垂下眼，“我有媽媽，但是我媽媽……她在天堂。”說到這裏，他看躲在鏡下的人，“兵兵，我現在說話，你們能讓電視前的媽媽看到嗎？我想跟她說，我……想她。”
小孩紅了眼，撲進爸爸懷裏，掛胸前的麥克風被埋進了衣服裏。
孟宇輕輕地撫揉著他的頭，對著鏡頭笑笑，“麒麒只是想媽媽了，但沒有哭的，對嗎？”
小孩嗡聲嗡氣點頭，“嗯。”
圈裏人都知道，麒麒媽媽是怎麽沒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低沈，一時間大家不知要說什麽。
只得對小家夥安慰，“麒麒表現得這麽勇敢，媽媽一定會看到的，她也一定很想念麒麒。”
大人們的安慰，從來都是不負責任的，給了那些幼小的心靈某種堅信之後，卻總會有一天殘忍地讓他們明白，那些堅信的東西其實只是大人們的一句隨口安慰罷了。
經歷過這種‘殘忍’的羽霏垂下眼，她已經不需要這種安慰了。
也……不會給別人，這種安慰。
介紹階段結束之後，陳兵坐了過來，和大家一起聊天。
他不僅是這節目組導演，還是氣氛擔當，對幾個小朋友挑眉笑得有些高怪。
“嘿嘿，中午的那一頓大家完成的超乎預料的好喲，尤其是咱們的六位小朋友非常棒！”
他朝小朋友們豎起了大拇指，“所以節目組決定要給大家一份好大的獎勵喲！”
在小朋友們的期待眼神中，工作人員端了幾盤水果和零食上來。
“哇——啊！”剛才還有些難過的麒小胖墩被零食給吸引了。
陳兵對他笑，“麒麒，兵兵拿這麽多和你換你的巧克力好不好？”
“好啊！”小胖墩立馬就上鉤了，然後扭頭，“爸爸，我的巧克力呢？”
孟宇：“被收走了。”怎麽這麽沒記性？
陳兵笑得賊，“兵兵要你手裏抓的那個，不要之前的。”
一提醒，他才想起來，手裏還抓著塊巧克力。小腦袋立馬低下來看，然後馬上藏身後，“沒、沒有，我沒有……”
反正就是不承認。
一桌的人都看著他笑，範爸爸還逗他，“麒麒啊，為什麽你會有巧克力呀？我們怎麽都沒有呢？”
麒小胖墩震驚了，怎麽連萱萱爸爸也知道他有巧克力了？
他驚慌地看了一眼左邊的姐姐，又扭頭去看自己爸爸，小嘴驚得都沒合上，眼裏一下子就有了水氣了。
但他忍著沒哭，咬著小唇最後憋了一句，“是、是我自己的……”
大人也不敢逗太狠，真哭了可不好哄。
而且小孩一哭，這些做爹當媽的哪個不心疼？
陳兵很清楚，所以他笑著說，“那，你要不要和兵兵換呢？這好大一盤哦，有巧克力，有果糖！”
絕對劃算不讓他吃虧的好叔叔模樣，特別和藹地朝他眨眼。
小胖墩心動了。
他墊著身往桌面上看，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地扭頭，再看一眼身邊的姐姐。
那眼裏的掙紮喲，看得一幫大家都憋著笑，連大一點的小孩都逗他。
陳詩幼趴著桌子身子往前壓，向這邊扭頭，“麒麒這裏好多好吃的呀，換了吧？”
就連不知所以的另兩個小朋友也起哄，“是啊是啊，一盤呢！你換呀，一會、一會你多分幾顆吧？”
在他們眼裏，一顆糖換一大盤，那可太劃算了呀！
可小胖墩裏眼裏的掙紮，讓他那張肉呼呼的小臉可憐又難過。
羽霏看他難受都快要哭了，卻仍是咬著嘴沒有答應，心裏有些軟。
伸手抓了抓他的頭，“給他吧。”
他那麽掙紮，不就是因為是她給的嗎？
沒想到這麽小的一小孩子，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大的……格局。
那是一種，即便大人也可能會沒有，或者說，失去了的東西。
不計大小，不計多少。
羽霏帶著驚喜看他，這已經讓她很驚喜了，就算他最終敵不過大人的誘惑，和身為小孩子的嘴饞，選了那麽大一盤。
但他在她心中的人設已經立住了。
“給他吧，我們換那大盤的。”她沖小胖墩笑說。
她很少笑，尤其是在人前幾乎沒笑過。可這個淺淺的笑，卻看楞了原本只是在看戲逗孩子的所有人。
你可能見過如小兔子一般可愛的笑，也見過花兒一樣美的笑。
可你大概沒看到過，讓人看呆了的這麽甜入人心、這麽溫柔而暖和得讓人暖融融的笑。
這樣的笑臉，卻顯在一個五歲的孩童的臉上。
多麽神奇！
也……說不出的，有一絲詭異。
麒小胖墩撅著嘴，生氣地瞪了她一眼，要哭要哭的樣子，“不換！不換不換嗚嗚姐姐壞人——”
扭頭一把撲進爸爸懷裏把自己埋起來，哭得好委屈又難過極了。
忽然變成壞人的羽霏有些茫然：“……？”
小胖墩小家夥生氣了，不理肯羽霏了。
一整天‘姐姐’前，‘姐姐’後，到晚上睡覺，還撅著嘴。
最生氣的是，姐姐居然不來哄他！
看著兒子跪在軟床沿上蹬著小腳丫上掛著的拖鞋，孟宇問他：“麒麒不和姐姐說晚安嗎？”
小家夥爬上床，撅著小紅唇，“不要！”
然後情緒低落，垂下眼，“姐姐壞！”都不來哄我QAQ。
第二天正式開錄，一大早的，各家家長開始把自家孩子從被窩裏挖起來。
只有季、羽兩家，一個家長抱著被褥死活不起來，一個把自己埋進被褥裏死活不出來。
季家兒子：“……”他的脾氣就是這麽練出來的。
夏淩薇：“……”跑了十公裏回來，咋還不起？
她也不管，洗漱了一番，幹脆坐那小飄窗上，拿起了本書。
晨光打在她的身上，溫柔而奪目，那側臉映在光與暗之間，美得不可方物。
安靜的房間，只有那過一會兒一次的翻頁聲，讓人睡得安靜且安心。
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了，驚了那剛翻到一半的頁面，她扭回頭看門。
這個時候，門口上方的鏡頭，將那張背著光卻依然清晰可見的臉，完全收錄進鏡頭裏。
那是一副畫。
但當事人卻美而不自知，手一甩，書穩穩地落在飄窗上，她站起來去開門。
毫不意外看見個穿戴整齊的小帥哥。
她那百般無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興趣，“怎麽，又來找我們家小霏玩兒？”
調侃的語氣，熟人還好，這還是個小少年，耳朵都有些發紅了，但俊俏小臉上努力裝得很淡定。
“小霏她……醒了嗎？”
“沒呢，我也不敢叫她。”主要她是懶得叫，任她睡到自然醒唄。
反正，這頭一天也沒啥好拍的，就算拍，以她的美貌和羽霏那粉團兒似的可愛，多少可以成為熱門話題。
她來參加只是為了完成任務，順道還拿了兩份工資，對紅不紅其實沒多大興趣。
至於羽霏答應會來，顯而易見是為了讓她同意帶她去見那個惡毒女人而已。
對於羽霏為什麽非見那女人不可的原因，夏淩薇是好奇的，但只是一點，只要不影響她的任務，她可以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你要進來嗎？”收回思緒，她也不再逗這青澀的小少年了。
聽說這可是羽霏的恩人，不能太過。
“啊，謝謝夏老師。”少年還挺有禮貌。
她側身讓人進屋，想了想，“我下去吃早餐了，你看看能不能叫醒她吧，叫不醒我一會給她留早餐就行。”
小孩子不能餓著。
看著門外的人往樓梯方向消失，季長風想了想，把門給關上了。
來到床邊，床上的小團子卷成了一團把頭埋在被褥裏，估計憋的，露出來的耳朵脖子都憋得粉紅粉紅的。
特別可愛，想摸。
但，這得憋開吧？他伸手去扯那被角，沒想到，剛碰到力還沒使，原本熟睡的人猛地一個翻身，同時扯下了他，重重把他壓倒在床上。
季長風：“……？”
他此時很懵，羽霏銳利的眼一頓，也懵。
過了得有幾十秒，回過神來後，羽霏松了力氣，人一翻，又滾躺了回去，揮著小胳膊。
“不起不起，再睡一會……”那模樣，仿佛方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
季長風楞楞的，扭頭，小孩剛才還一臉兇相要吃人似的，這會兒閉著雙眼軟團子似的。
小孩的力道並不太大，會被翻下去，是因為太過猝不及防，季長風想。
不知為什麽，他沒一絲被嚇的驚懼，這會兒甚至沒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臉蛋兒。
睡得粉粉的，可愛極了。
他很小時的候，家裏總只有他一個人，那時他害怕孤單，就會天天盼著有個妹妹。
後來逐漸明白，媽媽一個人賺錢養他就很不容易了，要真多個妹妹，他們可能會餓死在街頭。
可現在他懂事後，就覺得這麽想的自己有點傻。
他到現在都沒有妹妹或弟弟，單純是沒人敢和他老媽談戀愛罷了。
“啪！”脆響一聲，他的手被打了一下，聲音挺脆，但不疼。
忍不住笑了笑，“寶寶，再不起來……“
“……唔，不起。”
聲音又奶又糯，聽得人心都化了。
少年臉上的笑意都深了，又伸手捏她的小巧的鼻子，“不起沒早餐吃了。”
不吃早餐，不身長體。
羽霏艱難地睜開了眼，被屋裏的光線刺得又閉上，緩緩開了條縫。
“唔……不想起。”
老困了，這小身板，弱得很。
“幾點了？”她伸手，揉自己懵得還沒辦法完全睜開的眼。
“七點了。”季長風坐了起來，“夏老師到樓下吃早餐了。”
早餐？
這節目組會給人吃早餐？
昨天還沒開始拍攝就沒收掉所有食材，今天能那麽好心？
臉埋進被褥裏擦了幾下，這才扭頭清醒了些。
“季阿姨醒了嗎？”
“醒了。”沒醒他也沒空過來，“要起來嗎？”
“唔……嗯。”雖然她只是來節目組躺鹹魚的，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伸手搭在小少年的手上，任他拽起來，可坐在那兒，身體的困倦還是讓她大腦混沌又模糊。
也不知是之前手術的後遺癥還是單純因為這是個小孩子的身體。
有前一天的經驗，季長風幹脆自己先進浴室，熟練地扯下那四方小臉巾，濕了水擰幹走出來。
半瞇著雙眼又快要睡過去的羽霏只覺臉上一涼，一股涼意通過皮膚，直沖大腦，一個激靈，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然後臉上的軟棉布涼涼地在她面上移動，擦得仔細卻不紮皮膚，力道剛剛好。
比昨天要熟練了些。
當濕布移開後，她雙眼的縫都擴大了不少，少年扭頭進浴室，從裏面傳來水聲。
真是個好孩子呀！羽霏感慨。
可，一想到自己一個成年人要一個小孩伺候，心裏多少有些罪惡感。
“哈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認命地起床，趿上拖鞋走到浴室，一根擠了牙膏的小牙刷就伸了出來。
真是貼心到無微不至。
她伸手接過牙刷，沒塞進嘴裏之前，咕噥而含糊地說了一聲，才按開了小開關。
“嗞嗞”電動聲音，讓她避開了那一絲尷尬。
刷完牙出來，房間裏就只剩她一個了。
看向那已經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床尾還擺好了一套小衣服。
羽霏側低頭，用小小的爪子撓了兩下劉海發際線。
糟了，越欠越多了。
該怎麽還喲。
這時候的羽霏沒想到，馬上就能還上了。
下了樓梯後，她發現自己居然不是最晚的，還有兩個小朋友沒下來呢。
哦嗬？
她饒有興致地找了個橫角的地方坐下，離C位隔了十萬千八裏的最角落地方。
這是她平時的習慣，倒不是故意的。
她一坐下，季長風也在她身邊坐，估計是不想她坐最外圍，就在她外頭挪了椅子。
那邊被打了招呼的大人都往他們這邊看，甚至還有人招手，“霏霏啊，咋坐到那麽旮旯去了呀？來，和你家小哥哥坐到這兒來。”
範爸爸朝她擡手拍拍那個空位。
非要說，那其實就是C位了。
範爸爸坐可以，他雖然沒有季嵐和孟宇紅，但他是真正的老戲骨大前輩。除了拍戲，別的事情一概不參與，是個讓人尊敬的大前輩。
這次節目組能請到他，或許真是陳兵的人情實在強大吧。
一般小朋友可能不知那個位置，可季長風知道，他想阻止所以在桌下拉了拉身邊小孩那軟呼呼的小手。
但小孩已經朝那邊開口：“為什麽呀？我覺得這邊好呀，能看到那邊的鳳凰喲！”
那是一只在院裏自由自在的雞，長得非常漂亮，帶著赤焰一般的火紅羽毛，長長的尾巴，很像傳說中的鳳凰。
“範爸爸、萱萱你們要不要也坐過來呀？我看到鳳凰對我笑啦~”
“真的嗎？我也要看！”範雪萱一聽就信了，雙眼發亮直接站了起來。
但她還是很懂事，沒有直接跑，而是轉向坐那兒的範爸爸，“爸爸，我能坐過去嗎？”
範爸爸看她，不知在想什麽，但最後還是點頭，“去吧，你是姐姐，要照顧一下妹妹。”
胖胖的範雪萱開心地點頭，“好！”迫不及待過去，還帶了自己剛才坐的凳子。
不能讓她更往外邊坐，但季長風也不可能讓人坐他和寶寶中問，於是長手從背後攬住羽霏的小身板，伸出手指。
“坐這兒吧。”
這可是緊緊挨著霏羽的另一邊位置。
“好啊！”
誰知剛坐下，就聽到屋門口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叫喊：“那是麒麒的位置——！”
麒小胖墩爆彈似的速度昨天就見識過了，今天那肺活量也讓在場的人驚艷了一番。
剛坐下的範雪萱，讓沖到面前的小胖墩給嚇得站了起來，兩人面對面，寬度居然都是差不多。
七八歲的女孩比三歲的麒小胖墩高了個頭。
氣勢卻有點兒勢均力敵。
“我的！”麒胖墩仰著脖子，寸步不讓且霸氣側漏。
他爸爸看起來閑庭信步一般，卻很快走到了小平臺上，他笑得總是溫和而清俊的，看得人很舒服。
他只是溫溫地叫了一聲，“麒麒。”
小胖墩小小地僵了一下後，嘟了嘟嘴，最後放下氣焰，奶著聲音，“萱萱姐姐，讓我坐這裏好不好？我想和姐姐貼貼坐~QAQ。”
不能來硬的，那就撒嬌！
大家都是‘小胖子’，範雪萱其實對孟麒更在意一些，見他撒嬌了，心裏一軟，就站了起來。
“好吧，那我坐你旁邊，可以嗎？”
“嗯嗯！那萱萱姐姐你坐我身邊！”
都說胖胖的人總是心寬才體胖，特別好脾氣心很寬暢，這會兒看著兩個小胖孩，的確應了那句話。
兩個小孩高高興興坐下了，再來一個時，先看了中間的位置，又看這邊，居然最後直接拖過來椅子，走到最外側坐下，面前的桌子都只剩半張了。
“……”
季長風覺得這些小孩真的很討厭，他最後掙紮，“那邊位置最中間，你們過去坐。”
小孩子都喜歡坐中間，那是被別人環繞的位置。
可幾人就只是看他，或者甚至不看他。
比如麒小胖墩貼著他的姐姐，笑彎了兩只不大的眼，“姐姐早上好呀~≧▽≦”
那副模樣，完全不記得昨晚臨睡前還氣哼哼的，孟宇瞧兒子那被美色耽誤的小樣，笑得特別無奈。
“笑什麽呢？來，咱們坐這裏。”
季嵐是個不講究的人，也不管兒子跑哪兒坐，只要在現場就行，管他是不是坐C位。
拉著站那兒還沒坐下的孟宇，就往更中間的位置坐了。
於是，一排過他們二人加範爸爸三人坐了正中間的位置，看起來挺和諧的。
可是，剩下的人可能想離自己孩子更近些，全往小孩這邊坐，反倒讓那三人成了最邊沿位置，特別像被排擠在外的家長。
原本的鏡頭是對準正中間的，這會兒往右邊移不是，不移也不是，為難。
還是季嵐大氣，一揮手，“沒事，移過去吧，我們三老家夥坐這兒聊聊天！”
連三十不到的老家夥……
另兩人都有些氣笑了瞪她。
範爸爸：“我也就算的，的確是老家夥，小季你才二十幾歲。”就差一句：你是在諷刺我嗎？
季嵐一點都不怵他，“我兒子是這裏所有小孩中最大的！”你說我老不老？
“……”還挺有道理？
邊上的孟宇只是在那兒笑得溫和，心說幸好我沒搭腔。
別看季嵐她長得跟仙一樣美，其實歪道理一大堆，很少人能說得過她。
那邊大人聊得興致盎然，這邊小朋友們嘰裏呱啦，吵。
剛才沒覺得，這正式坐下後，羽霏只覺得左左右右，‘嗡嗡嗡’的跟不知哪裏的蜂窩被捅了，一窩蜂似的全起來在她耳邊吵。
左邊貼的少年低聲問她，“怎麽了？”
語氣裏是關懷，似乎只有他看出了自己的不耐煩。
沖到嘴邊的煩躁的話就這麽硬生生卡住了，她郁悶地搖了搖頭換了句，“沒什麽。”
她本來脫口就要說出來的話是：你能不能坐到那邊去？
只要他坐過去，這些‘蜜蜂’就跟著他這朵大花兒坐過去遠離她讓她清靜清靜了。
頂多到時留個小胖墩不肯走，但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吵！
可要真那樣說了，季長風一定會坐過去。
倒也不是不習慣身邊沒了這個少年。
她卻清楚坐過去後，這少年估計得直接郁悶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她就是覺得季長風真的很在乎她，簡直當成了親妹妹來疼愛。
除去那份恩情，她也不想傷了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季長風看她興致不高，又看了眼拍攝組終於把位置移好，而在兩者之間擺了條長長的窄桌，上面蓋著一排過的盤子。
“再忍忍，一會就可以吃早飯了。”
說到吃，麒小胖墩最積極，扯著嗓子，“長風哥哥什麽時候可以吃早飯呀？”
那邊調好位置剛坐下來的陳兵一聽，笑了，拿著喇叭在那兒喊：“麒麒是不是餓了呀？”
“嗯啊！餓啦——”特別真誠且誠實。
他旁邊的另一個吃貨也喊：“兵兵我們要餓死啦！”
大人也看了過去，陳兵卻不慌不忙，拿出小本本，才開始從流程念，“歡迎大家來到美麗的大澤村！大澤村，有著六百多年的悠久歷史，是個非常美麗的村鎮，大家看到這裏的景色美不美呀？”
“美——！”小朋友們超級配合，這附近的景色的確漂亮。
“不僅有這麽好看的景色，還有非常多歷史悠久的寶貴遺產哦！”
“哇！”小朋友們仍然很配合，但眼裏都是：什麽時候說到吃的呀？
“更有特別的美食等著大家！”
最後一句最動聽，小朋友們開始騷動起來。
“我們的早餐，也是當地非常有名的美食。”陳兵話頭一轉，“但是呢——”
這但是真的掃興，大人們一副“就知道”的表情，小孩子們卻還睜大雙眼盯著那一排蓋了圓圓蓋子的食盤。
“兵兵，那些就是好吃的嗎？”
陳兵：“是的，想吃嗎？”
小朋友：“想~”
陳兵笑得賊，“我知道大家想吃，這上面有十二道非常好吃又特別的美食，可是我們想要享用美食，就要付出努力，對不對呀？”
單純的小朋友：“對~”
陳兵：“好的！既然我們最可愛的小朋友們也這麽覺得，那麽接下來，為了能吃到非常好吃的美食，我們先來做個小游戲，贏了就可以選擇一盤美食啦。”
“……”小朋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家長。
家長心說看我們也沒用，游戲怎麽樣還是得要做的，但早飯能不能吃上，就不好說了。
最後，只能問：“什麽游戲呀？”
也許是第一天，游戲居然不難：每個家庭派出一個孩子出來和節目組工作人員猜拳，贏的就能選一道菜，如果輸了，同樣可以選一道菜，不過是為節目組選的。
家長們讓年長一點的季長風先上，估計是小朋友都喜歡他，居然沒人搶。
但，讓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出師不利，第一道沒能贏。
大人們情緒倒還好，可一幫小朋友都驚大了眼，尤其是心裏覺得長風哥哥無所不能的麒胖墩，小嘴張著，滿眼的不敢置信。
回到坐位的季長風見不得他這個模樣，伸手抓了一把，“好了，你去吧。”
被長風哥哥點名，小胖墩很積極地馬上站了起來，因為位置有點兒擁擠，羽霏幫他將小椅子往後挪開給他讓出位置走出來。
麒胖墩今天打扮得特別可愛，一條小中吊帶褲子，攏著那件潔白的小襯衫，領口處別了個小粉色領結。
整一個精神又呆萌的小可愛。
他才三歲，出拳速度沒大人快不說，小手變化肯定也慢。
陳兵今天選擇做個人，他笑吹喇叭，“這樣吧，為了給大家機會，我們改三局兩勝好不好？”
小家夥扭回頭，好像不太懂這是什麽意思。
離得最近最外圍的陳詩幼給他解釋：“就是猜三把，只要贏兩次你就贏啦！”
“噢~”小家夥轉回去，仰著脖子對著為了配合他身高而弓著腰的大人，“叔叔，那、那我們開始吧。”
陳兵在那邊喊：“石頭、剪刀、布！”
小家夥第一把出布，被剪掉了。
瞪大眼不敢置信，眼裏水氣一瞬子就蓄滿了，可他卻忍著繼續猜。
第二把，出布，抱住了大石頭。
“哇啊！我贏啦——！”小胖墩高興地蹦了起來，轉身往身後的人笑，“我贏啦——”
“很棒哦！”大家給他比心，他笑得臉上小肉亂顫，“嘿嘿嘿”地轉正回去，仰著脖子，信心滿滿，“叔叔我們繼續吧！”
第三把，出布，和布撞了一下；繼續，出布，再一次將大石頭給包住了！
“啊啊啊啊我贏啦麒麒贏啦啊——”
他轉身就像小炮彈似地往回沖，幸好季長風手伸給接了一下，不然就往他們這幫小朋友身上撲倒一片了。
大人是看明白了，節目組放水了。
但小朋友們沒看出來啊，高興在那抱圍成了一團懷片在那兒“哇哇”叫慶祝大叫。
陳兵等小朋友們稍稍冷靜了些，拿著喇叭喊，“麒麒真是太棒啦！來，請麒麒選一道屬於你的菜。”
小胖墩忽然有點兒小害羞，扭扭捏捏過去，看了一下，卻隨便指了一盤後就往回跑了。
後面小孩有輸有贏，到羽霏時，她頂著頭頂一根呆毛上前，小臉嚴肅。
但，可愛！
和她猜拳的是之前跟拍她的那個攝影小哥哥，被她萌得臉上笑得有些癡漢。
“你好啊小霏霏~”
“你好，攝影哥哥。”她說話的時候，頭頂那根呆毛跟著動，仿佛不是在她頭頂晃著，而是撓在人心窩裏一樣，刺撓刺撓的。
攝影小哥覺得自己的心口被撓得發癢，好想上手按一按。
“那我們開始吧？”糙漢聲音都放軟得不行。
羽霏猜拳出得懶洋洋的，但攝影小哥卻聚精會神，那樣子絕對要贏似的認真。
第一把，羽霏剪刀，攝影小哥眼都不眨一下的那麽認真，出的卻是布。
第二把，羽霏仍懶懶地出了個石頭，攝影小哥出的是剪刀。
贏了，她隨手一指，“選那個。”
攝影小哥輸了，但臉上的笑容幸福得好像贏得了全世界。顛顛過去幫著揭蓋，並且略有些浮誇。
“哇！是本地有名的骨頭湯面喲~”
小孩的心靈純潔，特別容易感知到別人給出的善意，但羽霏不是小孩子了。
卻能感受到工作組大家的善意，她仰著脖子，雙手接過那盤湯面，甜甜地回了一句，“謝謝攝影哥哥~”
甜得攝影小哥捂了一把胸口，一臉陶醉，“不好，要融化掉了！”
逗得節目節組和嘉賓都笑了。
嘉賓裏也有人跟著捂，“不好，早就化掉啦——！”
“哈哈哈——”
兩輪下來，擺到桌面上的，居然還能有六道食物，有兩道還是羽霏得來的。
“哎喲，太厲害啦！”萱萱爸爸感嘆，然後瞪一眼攝影組，笑著指控：“一群顏控！”
馬上有人搞事，“萱萱爸爸這話的意思，難道指咱們長風哥哥長得不好看？”
“哈哈哈，對！畢竟他連輸兩次，唯一一個一道菜都沒贏回來的。”
大家都看向季長風笑，他倒是一臉平靜，似乎完全不在意輸贏，也不在意能不能吃到早餐。
只見他身邊的粉團子擡起頭，“我有兩道呀，我會分一半給小哥哥的！”
另一邊的小胖墩不樂意了，“我呢我呢？姐姐我呢？”
“……我的一半再分你一半？”
都是分一半，小胖墩高興了，笑得好開心重重點頭，“嗯！那我的也分一半給姐姐！”
把一邊的大人都逗笑了，“你分了一半給姐姐，剩下一半是爸爸的，那你吃什麽呀？”
“？！”還不會算數的小胖墩傻眼了。
他瞪著眼看面前自己贏來的那盤，擡頭看向對面離了老遠的爸爸。
是爸爸，還是姐姐？
還是，自己？
“那、那我不吃了，給爸爸和姐姐。”他聲音有些低，聽起來又不舍得，又不能不舍得，帶著難過的小哽咽，最後還是把盤往前推，忍痛隔愛，“一半爸爸的，一半給姐姐！”
羽霏要被這小胖墩給逗樂了。
“那我的也會你一半。”
“好~”小胖墩那陰霾一下子就消失得幹幹凈凈。
最後結果是，大家一起互相分享來吃掉了六盤當地的美食。
就連要控制飲食的季嵐這裏堂兩口，那兒夾兩塊，最後也吃了不少。
吃完了早餐，陳兵招呼大家，“今天我們沒有任務，而是我們大家一起去游玩喲！”
他說得煞有介事，把小朋友都給騙住了。
“去玩呀？！”
“好耶！去玩去玩——！”
“不過呢，雖然沒有任務，但還是會在游玩的過程中，給表示好的各位家庭依次排名，名次越靠前的家庭，有優先權選擇今天的午餐以及今天晚上的住宿！”
“啊……？”
大家懵了。
家長問：“我們今晚不回這裏嗎？”
還是今晚的房間會重新分配過？
陳兵：“不回喲，我們要到前面的寨子過兩晚，然後再回到這裏。”
小朋友：“哇！是不是很好玩的地方？會搭帳篷嗎？是在外面露營嗎？”
家長：“……”靠。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
“那我們的行李？”
陳兵：“大家只要帶上這兩晚要換洗的衣物就行啦。”他笑得一臉開心，“不過，我勸大家，最後不要帶太多東西。”
大家不解看向他，他向大家展露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容，“因為我們要翻過一座山。”
尤其是帶行李箱的，估計到時會哭暈在半路。
大人家：“……”操。
小朋友：“哇！爬山呀？我可以。”
就連小胖墩都高興地舉著小短手，躍躍欲試，“我也可以——！”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羽霏微微挑眉，瞅了他一眼，扭回頭就對上少年略有些擔憂的目光，“要爬山，寶寶……”
“小哥哥，我可以的。”
她覺得他下一句可能要說如果她走不動，他可以背她。
一個小少年背一個只小四歲的孩子爬山，這是茅廁裏打燈籠——找死嗎？
陳兵宣布之後，他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但羽霏剛收拾，就有工作人員進來，拿著個通訊器。
“怎麽了？紅阿姨。”她聲音軟糯，睜著大眼，一臉懵懂。
就算是劉紅，也被會心一擊。
她忍住亢奮想把人抱進懷裏狠狠揉一頓的沖動，“……有人要和霏霏你視頻喲。”
視頻？
接過通訊器，屏幕上出現一張英俊奪目的臉。
他似乎一直盯著攝像頭，這會兒一看到她的臉，那張冷峻的臉，一瞬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小霏。”
已經有些熟悉的聲音，低沈有力，非常有磁性。
啊，“爸爸。”
羽霏張了張嘴，臉上有很明顯的詫異，大概是真的沒想到會在視頻上看到他。
這讓羽景雍的心情又好了些，他溫著聲說，“啊，是爸爸，你……現在在做什麽？”
只是普通的日常對話嗎？
羽霏一時不知這是要做什麽，老實回答，“在收拾東西，一會……去爬山山。”
說到這個，對面人的臉色明顯也變了一下，放在別人眼裏多少有些嚇人，可在親生女兒面前，仍能盡理克制那隔著屏幕都很嚇人的氣場。
“如果小霏不太想，可以不去爬山的。”他試著按照心理醫生的建議，用小朋友的說話方式來進行溝通，“我們……在現在的小屋裏住兩天，等大家回來，好不好？”
羽霏楞了一下，不過她只花了兩秒鐘就想明白，羽景雍的意思。
他是在擔心接下來的拍攝會讓五歲的戚寶貝受不了嗎？
空降的是她，如果因為辛苦而由羽景雍出面強迫讓節目組做出退讓，是不是對這個節目太不尊重？
也讓他的名字，染上汙點？
“爸爸。”她用那軟糯的聲音輕喚，喚得那頭的人微微一楞，卻眼也不眨仿佛在認真聽她接下來的話。
也許，在過去的一年裏，他是個極為不合格的爸爸。
可是，現在的他，對她來說，是個好父親。
他只是對不起戚寶貝，卻沒有哪裏對羽霏不好的。
所以，“我不怕累的，而且我在這裏，很開心，有很多哥哥姐姐……還個有弟弟。”
說到弟弟，門口有個小腦袋扒著門往裏控頭控腦，“姐姐我來啦~”
羽霏手指靈活，一下子就把鏡頭轉向了前置拍向門口，帶著笑意，“這是弟弟，他叫孟麒，今年三歲。”
小胖墩不知道姐姐在幹什麽，他呆呆的，走進來，“姐姐，你在拍什麽呀？”
“把你拍給我爸爸看。”
“啊！”小胖墩睜大了眼，“那、那我需要自我介紹嗎？像、像昨天一樣？”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兩只手胖手搓在一起，那樣子看起來像見未來岳丈一樣有點兒搞笑。
“不用。”羽霏翻了個白眼，調回了後視鏡，“爸爸，”
她想笑了，“我沒事的，很開心。”
羽景雍從呆怔中回神，他看著鏡頭前的女兒，心情很覆雜。
最後，他點頭同意了，讓羽霏將通訊器還給劉紅。
劉紅接回通訊器沒有說話，只是拿著出去了。
也許，有事些安排吧。
羽霏沒有去探究，但她能感覺得出，都是事關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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