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恨意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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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恨意的源頭
我去衛生間重重地洗了幾把臉，涼水用力地撲在臉上，指望著冰冷能讓眼睛消腫。然而擡起頭來，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無濟於事罷了……
“我以後，不在教室裏這樣了。”
正當我洗臉時候，站在身後的董媛軟綿綿地說。
我甩過頭去，水點子濺了董媛一胳膊。
她摸了摸胳膊，怯生生地看著我。
“你到底……”我搖了搖頭，董媛有什麽錯呢，陳夏涼可以的事情，有什麽臉說別人，“為什麽在教室……”
“我沒有……”她弱弱地辯解。
“以後不要在教室裏這樣就行了。”
“為什麽，我只是感覺舒服一點……”董媛以t非常單純的表情說出來，好像我是用了什麽汙穢的東西汙染了她。
“不，那就是自慰，跟，跟那誰打飛機沒有區別。”
“打飛機又是什麽？”董媛問我。
長久的註視後，我嘆了口氣，投降了。這不是第一次了，董媛向來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麽。
“飛機場又是什麽？”董媛又問，“也是陳夏涼說的……”
仔細在腦子裏過了過，我楞住了，我也不懂是什麽意思。我還說董媛呢，我自己也一樣……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自慰就是自己解決性愛的意思，打飛機，電影裏經常這麽演男生……”
我用了非常客觀且科學的語氣：“總之他們男生經常不要臉，但是咱們還是……”
“咦……”董媛齜牙咧嘴，立馬一本正經得好像下一秒就應對什麽大考一樣，“我沒有，我就是感覺舒服……啊？難道我？”
她的表情五顏六色，包羅萬象，比天氣預告還精彩。
“啊~”她拳頭邦邦邦砸起腿來，“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啊！”
她弓著腰用力砸自己的雙腿，一步步跳著向後退。
噗嗤一聲，我不自覺笑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竟然會覺得她很可愛。
……
不，陳煜，你一定是腦子進水了，這傻不楞登的樣子，究竟是哪裏可愛了？
“不過為什麽他們可以，我們不可以？”董媛突然擡起頭問，“感覺陳夏涼，好像很自豪的樣子。”
這種問題我倒是從來沒有思考過，不過他們向來是不要臉的，從小他們就不要臉，撒尿也找個墻根好像就可以的樣子，還要搬到電視電影上去。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太不道德了。”董媛的問題總是奇奇怪怪。
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噗呲一聲擰開水龍頭，將臉伸了過去。
嘩嘩嘩……
等到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我和董媛回到教室。
教室裏面的景象萬年不變，如同一汪死水，發生的事情永遠是過去發生，在現在連一點漣漪都泛不起來。
但是陳夏涼是需要教訓的。
“陳夏涼呢？”我問坐在陳夏涼前面的男同學。
他恍如隔世地擡起頭來，掃了我和董媛一眼，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微笑，說：“出去了。”
“陳煜……”董媛拉住我的手，“差不多就行了。”
她就是因為這樣才總是被欺負的，事情永遠沒辦法完全解決。
“沒關系，你就待在教室就行。”我沖她拜了拜手，轉頭出了教室。
我去操場溜達了一圈，最終在地下一層找到了陳夏涼。
我抱著微弱的希望朝著地下一層走下去，卻猝不及防地撞見陳夏涼和王粲站在角落裏。
王粲臉上掛著眼淚，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陳夏涼則一扭頭看見我，笑著問：“呦，這不是陳煜嗎？”
王粲略擡眼，立馬將頭扭了過去。
我握了握拳頭，沖了過去，抓住他的領子，嘭地一聲，將他整個人撞在墻上。
他毫無防備，驀然間那張滿是青春痘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清晰地連白頭都能看清。
“你要是在胡說八道，我的拳頭不會饒了你的……”我伸出拳頭。
一時驚訝後，那副嬉皮笑臉又爬上他的臉：“陳煜，你覺得我怕你？”
“那你就試試？”我回敬道。
陳夏涼臉上掛著辣條一樣油膩的笑容，說：“那是，你是強奸犯的女兒，我不得不怕……”
猛然間我落下拳頭，他害怕地掙紮起來，嘴裏叫著：“靠，陳煜你來真的。”
拳頭落下去，精準地落在他的鼻頭處。
……
過了幾秒，他緊閉的眼睛露出一條縫，進而蜷曲著張開。
“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再說什麽自慰，飛機場……”雖然我不知道這詞到底什麽意思，但是從陳夏涼嘴裏出來就從來沒有什麽好詞，“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爸是什麽你知道，你要是再說什麽，以後出門，盡量別挑人少的地方……”
陳夏涼完整地睜開眼睛，從鼻孔裏嗤地一聲笑了，說：“陳煜，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容忍你？”
……
“我還是挺喜歡你的，你有做老大的潛質，我是認真的。”
我木著臉看著他，眉毛都不帶皺一點的。
實際上，胃裏翻江倒海……
“你真的不要……？”
咳咳咳，我喉間一苦……一股酸水冒了出來……
“陳煜！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夏涼張牙舞爪地將我推開，我松開他的領子，彎下腰幹咳起來。
擡起頭，他藍中泛黑的校服上赫然留下黑綠黑綠的痕跡。
“陳煜……”
“陳夏涼，你真以為我不敢嗎？”我吞咽一口口水，忍著喉中酸澀，靠近他。
“行了！”陳夏涼對他那件該扔的衣服心疼不已，著急忙慌地走開去洗他的衣服。
待到他走遠後，站在一邊的王粲終於說話。
“他不會放過你的，臨近高考，為什麽要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
我和王粲沒什麽好說的，我用力搓了搓冰冷的雙手，準備回教室。
“你看你根本控制不住喜歡董媛這件事情，董媛稍微幹點什麽，你都得發瘋。”
“你在激我。”我站住，反問王粲。
她笑道：“隨便嘍，你想怎麽認為都行。”
此時她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卻依舊可以笑著攻擊我。
想到上次董媛將她弟弟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大概這次她也有相同的擔憂。
“我不會把我看到的說出去的，也沒興趣了解你和陳夏涼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要幫董媛？”
“為什麽你不喜歡董媛？”我實在忍無可忍，將存疑在心中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只幫董媛不是嗎？”
“你是和董媛有仇嗎？”
“是她先跟我作對的，她學蘇放你不覺得很討厭嗎？像她這種挑起戰爭的人，憑什麽？你為什麽，會喜歡她呢？”王粲臉上的一道道淚痕在灰暗中顯得更加猙獰。
我搖搖頭，不想再和王粲糾纏下去，一邊上樓梯一邊回答：“沒，我沒有喜歡她，正常人看到的話，都會幫助她的……”
“呵——”王粲的冷笑在我身後蔓延開來，“你知道嗎？初一，我第一次當班長的時候，董媛在自習課吃面包，我跟她講要吃就出去吃，自習課不許吃東西，然後她就出去了，是她先挑釁我你知道嗎？”
三年前的事情，她未免記得太清楚了。
噔噔噔，王粲的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補補緊追。
“你不知道嗎？她又自私又小氣，又和每個人作對，是個學人精……”
“她還不講衛生，每天賴床，鼻子總是呼吸很重，動不動就嘆氣……”
“我知道，”我轉過身來，王粲猝不及防地跌下去一個臺階。
“我知道，”我重覆，“所以，你欺負她，我就要視而不見嗎？”
“所以你是個同性戀對不對？”
王粲一定是瘋了，她就如此無法容忍她的生命中，出現一個和她不同想法的人嗎？
“葉亮那個時候，你不也看著了嗎？”
我轉過身去不再理王粲，任由她在我身後絮絮叨叨。
怎麽，她在威脅我嗎？她要把董媛逼成葉亮那樣子嗎？不知道她是低估了董媛，還是高估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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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衛生間重重地洗了幾把臉，涼水用力地撲在臉上，指望著冰冷能讓眼睛消腫。然而擡起頭來，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無濟於事罷了……
“我以後，不在教室裏這樣了。”
正當我洗臉時候，站在身後的董媛軟綿綿地說。
我甩過頭去，水點子濺了董媛一胳膊。
她摸了摸胳膊，怯生生地看著我。
“你到底……”我搖了搖頭，董媛有什麽錯呢，陳夏涼可以的事情，有什麽臉說別人，“為什麽在教室……”
“我沒有……”她弱弱地辯解。
“以後不要在教室裏這樣就行了。”
“為什麽，我只是感覺舒服一點……”董媛以t非常單純的表情說出來，好像我是用了什麽汙穢的東西汙染了她。
“不，那就是自慰，跟，跟那誰打飛機沒有區別。”
“打飛機又是什麽？”董媛問我。
長久的註視後，我嘆了口氣，投降了。這不是第一次了，董媛向來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麽。
“飛機場又是什麽？”董媛又問，“也是陳夏涼說的……”
仔細在腦子裏過了過，我楞住了，我也不懂是什麽意思。我還說董媛呢，我自己也一樣……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自慰就是自己解決性愛的意思，打飛機，電影裏經常這麽演男生……”
我用了非常客觀且科學的語氣：“總之他們男生經常不要臉，但是咱們還是……”
“咦……”董媛齜牙咧嘴，立馬一本正經得好像下一秒就應對什麽大考一樣，“我沒有，我就是感覺舒服……啊？難道我？”
她的表情五顏六色，包羅萬象，比天氣預告還精彩。
“啊~”她拳頭邦邦邦砸起腿來，“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啊！”
她弓著腰用力砸自己的雙腿，一步步跳著向後退。
噗嗤一聲，我不自覺笑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竟然會覺得她很可愛。
……
不，陳煜，你一定是腦子進水了，這傻不楞登的樣子，究竟是哪裏可愛了？
“不過為什麽他們可以，我們不可以？”董媛突然擡起頭問，“感覺陳夏涼，好像很自豪的樣子。”
這種問題我倒是從來沒有思考過，不過他們向來是不要臉的，從小他們就不要臉，撒尿也找個墻根好像就可以的樣子，還要搬到電視電影上去。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太不道德了。”董媛的問題總是奇奇怪怪。
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噗呲一聲擰開水龍頭，將臉伸了過去。
嘩嘩嘩……
等到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我和董媛回到教室。
教室裏面的景象萬年不變，如同一汪死水，發生的事情永遠是過去發生，在現在連一點漣漪都泛不起來。
但是陳夏涼是需要教訓的。
“陳夏涼呢？”我問坐在陳夏涼前面的男同學。
他恍如隔世地擡起頭來，掃了我和董媛一眼，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微笑，說：“出去了。”
“陳煜……”董媛拉住我的手，“差不多就行了。”
她就是因為這樣才總是被欺負的，事情永遠沒辦法完全解決。
“沒關系，你就待在教室就行。”我沖她拜了拜手，轉頭出了教室。
我去操場溜達了一圈，最終在地下一層找到了陳夏涼。
我抱著微弱的希望朝著地下一層走下去，卻猝不及防地撞見陳夏涼和王粲站在角落裏。
王粲臉上掛著眼淚，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陳夏涼則一扭頭看見我，笑著問：“呦，這不是陳煜嗎？”
王粲略擡眼，立馬將頭扭了過去。
我握了握拳頭，沖了過去，抓住他的領子，嘭地一聲，將他整個人撞在墻上。
他毫無防備，驀然間那張滿是青春痘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清晰地連白頭都能看清。
“你要是在胡說八道，我的拳頭不會饒了你的……”我伸出拳頭。
一時驚訝後，那副嬉皮笑臉又爬上他的臉：“陳煜，你覺得我怕你？”
“那你就試試？”我回敬道。
陳夏涼臉上掛著辣條一樣油膩的笑容，說：“那是，你是強奸犯的女兒，我不得不怕……”
猛然間我落下拳頭，他害怕地掙紮起來，嘴裏叫著：“靠，陳煜你來真的。”
拳頭落下去，精準地落在他的鼻頭處。
……
過了幾秒，他緊閉的眼睛露出一條縫，進而蜷曲著張開。
“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再說什麽自慰，飛機場……”雖然我不知道這詞到底什麽意思，但是從陳夏涼嘴裏出來就從來沒有什麽好詞，“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爸是什麽你知道，你要是再說什麽，以後出門，盡量別挑人少的地方……”
陳夏涼完整地睜開眼睛，從鼻孔裏嗤地一聲笑了，說：“陳煜，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容忍你？”
……
“我還是挺喜歡你的，你有做老大的潛質，我是認真的。”
我木著臉看著他，眉毛都不帶皺一點的。
實際上，胃裏翻江倒海……
“你真的不要……？”
咳咳咳，我喉間一苦……一股酸水冒了出來……
“陳煜！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夏涼張牙舞爪地將我推開，我松開他的領子，彎下腰幹咳起來。
擡起頭，他藍中泛黑的校服上赫然留下黑綠黑綠的痕跡。
“陳煜……”
“陳夏涼，你真以為我不敢嗎？”我吞咽一口口水，忍著喉中酸澀，靠近他。
“行了！”陳夏涼對他那件該扔的衣服心疼不已，著急忙慌地走開去洗他的衣服。
待到他走遠後，站在一邊的王粲終於說話。
“他不會放過你的，臨近高考，為什麽要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
我和王粲沒什麽好說的，我用力搓了搓冰冷的雙手，準備回教室。
“你看你根本控制不住喜歡董媛這件事情，董媛稍微幹點什麽，你都得發瘋。”
“你在激我。”我站住，反問王粲。
她笑道：“隨便嘍，你想怎麽認為都行。”
此時她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卻依舊可以笑著攻擊我。
想到上次董媛將她弟弟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大概這次她也有相同的擔憂。
“我不會把我看到的說出去的，也沒興趣了解你和陳夏涼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要幫董媛？”
“為什麽你不喜歡董媛？”我實在忍無可忍，將存疑在心中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只幫董媛不是嗎？”
“你是和董媛有仇嗎？”
“是她先跟我作對的，她學蘇放你不覺得很討厭嗎？像她這種挑起戰爭的人，憑什麽？你為什麽，會喜歡她呢？”王粲臉上的一道道淚痕在灰暗中顯得更加猙獰。
我搖搖頭，不想再和王粲糾纏下去，一邊上樓梯一邊回答：“沒，我沒有喜歡她，正常人看到的話，都會幫助她的……”
“呵——”王粲的冷笑在我身後蔓延開來，“你知道嗎？初一，我第一次當班長的時候，董媛在自習課吃面包，我跟她講要吃就出去吃，自習課不許吃東西，然後她就出去了，是她先挑釁我你知道嗎？”
三年前的事情，她未免記得太清楚了。
噔噔噔，王粲的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補補緊追。
“你不知道嗎？她又自私又小氣，又和每個人作對，是個學人精……”
“她還不講衛生，每天賴床，鼻子總是呼吸很重，動不動就嘆氣……”
“我知道，”我轉過身來，王粲猝不及防地跌下去一個臺階。
“我知道，”我重覆，“所以，你欺負她，我就要視而不見嗎？”
“所以你是個同性戀對不對？”
王粲一定是瘋了，她就如此無法容忍她的生命中，出現一個和她不同想法的人嗎？
“葉亮那個時候，你不也看著了嗎？”
我轉過身去不再理王粲，任由她在我身後絮絮叨叨。
怎麽，她在威脅我嗎？她要把董媛逼成葉亮那樣子嗎？不知道她是低估了董媛，還是高估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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