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王粲父親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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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王粲父親的威脅
我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董媛也睜開了眼睛。
她立馬坐起來，手撫上我的背，問：“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我喘息著，點點頭。
她撫摸著我的背，問：“夢見什麽了？”
“葉亮。”我說。
我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葉亮了，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已經在我的腦海裏消失了很久，昨天晚上他突然出現在我的夢裏。
在一片漆黑中，在一條漫長的，看不見盡頭的走廊之中，月光透過窗戶映下一小片冷光。
葉亮就站在那裏。
他的眼睛，和當初一模一樣。
“他說，是我害死了他。”
董媛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她搖著頭，說：“你什麽也沒有做錯，那是陳夏涼他們的錯。他們欺負他，雖然我沒看見怎麽欺負，但是我知道他們欺負他。他爸媽也有問題，他爸總是打他媽，他媽還總是跟他說，要不是他自己早就離婚了。”董媛連珠炮式吐出來，似乎想要結束這個話題。
明明我還記得，董媛那天還冷冷地對我說如果我對葉亮好一些，葉亮就不會死。今天她卻是連自己說什麽都忘了。
“我是說真的。”
“你怎麽知道的？你上次還……”我反問她，懷疑她是在安慰我。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偷看了他的筆記本。”
這是我從來不知道的，董媛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看過葉亮的筆記本。
“他從樓下跳下來，他家人收拾東西之前，我看的……”董媛突然有點後悔，“不應該告訴你的，反正就是我看了。因為，因為我不懂他為什麽，為什麽要死呢？”
她緊接著嘆了口氣，說：“我只知道他們欺負他，但是不知道欺負的很嚴重，嚴重到已經到了他不想活的地步了。”
“真的，陳煜，這跟你沒有關系。”她緊緊地抱住我，“他太脆弱了，要是我的話，熬也要熬死那群人。”
“我可不死。”她重覆說，“死了不就如了那群人的願了嗎？”
雖然失業經濟拮據，但是董媛依舊照舊給父母打生活費。
我說我和她一起去銀行，正好我也要給爺爺奶奶打生活費。雖然銀行卡裏面的錢只出不進讓人擔憂，但是爺爺奶奶見我沒有打錢肯定又要擔心地問東問西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她雖然嘴上這樣子答應著，可是等到我和她一起去銀行的時候，她卻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我。
不知道什麽時候，董媛已經把錢打走了。
“那天去超市的時候順便就打了。”她是這麽解釋的。
董媛經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常人難以理解的小心思，遮遮掩掩一些無所謂的事情。
她向來有著自己的邏輯，盡管t在高中的時候我就不懂並且困擾，不過尊重她也是我習得的課程之一。
打完錢，她突然問我：“你要買衣服嗎？”
“不買。”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提起來買衣服的事情。
“我只是突然覺得我們過得太寒酸了。”
她倒是突然傷懷起來，我忍不住笑起來。
她不理我，撅著嘴，繼續她的傷春悲秋。
我倆一前一後，我笑得不停，她沈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
董媛想要避開我的心思太過於顯而易見，我知道肯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但是她不想讓我知道。
這幾天我對她寸步不離，廚房，臥室，她去哪裏我去哪裏。
她氣不過，直接將我抓緊浴室裏面，上來就要扒我的衣服，口中兇狠地喊著：“那就一起洗澡吧！”
我自然是不怕的，自從高中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一起洗澡，我正是求之不得呢？
董媛是個小慫貨，向來直球前進，但是一遇到反攻就畏手畏腳。
她突然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服，笑著用一直手將我推了出去，直接關在門外面。
我們徹徹底底變過來了，董媛曾經是很黏人的，曾經是我被她追著跑。
如今她卻是膽子變小了，只敢在嘴上說一說。
董媛很聰明，當她以為能夠逃脫我的手掌心的時候，的確是逃走了。
可是她忘記了我比她更加地聰明，冬天的時候，棉衣一套，口罩一戴，誰也不知道誰是誰。
我本來很擔心跟丟她，因為她很謹慎，在走路的時候總是東張西望。
可是很神奇，無論前方有多少相同的人，都是套著黑色羽絨服黑色褲子，可是我永遠能精準地定位她的方位。
就像是如此，在九年後我精準地找到她。
我堅信，在以後的日子，她永遠不會消失在我的眼中。
董媛去的地方是曾經那個咖啡館。
她是個不喜歡變動的人，隔著將近半個城市，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她依舊選擇了那家咖啡館。
我站在遠遠地地方，隔著窗戶看見她進去找人，坐在一個人的對面。
那個人穿著軍綠色的大棉衣，衣服肥肥大大，臉上不修邊幅，看見董媛走過來，直盯著她。
是王粲的父親。
我腦子發熱，想起來那個鐵盒中的地圖，想起來王粲家中的不對勁。
許許多多的碎片漂浮在我的腦海中，我想要抓住將它們拼湊成完整的圖片，卻是失敗了。
我盯著他們，生怕我一個恍惚他們就消失在我的視野裏面。
我直楞楞地走進去，沖向他們的桌子，朝著董媛奔去，張開雙臂擋在她的前面。
“你要幹什麽？”我問。
王粲的父親眼皮捎擡，看著我，從鼻孔發出輕蔑的聲音，似乎我什麽都不知道，根本沒有資格和他說話。
他看我的眼神甚至連三秒都沒有，繼續低著頭，隨後緩慢地說：“你看著辦，那點錢不行。”
“你這是敲詐勒索！”我喊道。
“陳煜。”董媛在後面叫我，她伸手想要將我按下去，將我拉到椅子上，“陳煜，別說了……”
“你就是因為善良所以才被他們欺負！”我扭身朝她喊，“你除了忍讓還會做什麽？你覺得你很聖人，你很寬容嗎？”
王粲的父親突然冷笑，輕蔑地看著我，對著我身後的董媛說：“人在做天在看……”
“你要是這樣我就報警了……”
啪的一聲，王粲的父親突然將桌子上的蘇打水甩在地上，沖著我冷笑，說：“她殺了我的女兒，你去報警啊，我看看到時候警察會幫誰？”
“她沒有！”我據理力爭。
“陳煜。”我身後的董媛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將我推倒在椅子上，“別說話！”
她身子打著顫，手指幾乎要嵌進我的肩膀裏面，嘴唇發抖，用她的眼睛警告我，認真而又嚴肅，好像我再說一句話，她就會殺了我。
她拉住我的一只手，用力的按了一按，好像就有了勇氣。
“十五天之內，我會把錢打給你的。”
她轉過身，強作鎮定。
“我會打給你。”她又重覆一遍。
王粲的父親點點頭，冷笑一聲起身離開了。
她盯著他離開，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仿佛斷了電的機器人，立馬癱瘓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睛裏亮晶晶的。
在前臺的服務員小姐姐遞過來一杯白開水。
她勉強地擡起頭，對著那個小姐姐笑笑，說：“那個杯子多少錢，我賠……”
“你為什麽要賠？”我終於是忍無可忍，“為什麽要給他錢，你做了什麽？都是他們的錯！”
董媛不理我，好像賠那個杯子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她跟著那個小姐姐去前臺結賬。
我跟在董媛的身後，無力地吶喊，力圖讓她勇敢地站起來反抗。
她一直匆匆地朝前走著，一步也不停，沒有要等我的意思，也沒有要聽我的話的意思。
我一直喊著，努力地追趕著她，想要告訴她軟弱沒有任何的用處。
她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我。
她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有幾縷黏在嘴巴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張了張嘴巴，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又張開嘴巴。
順著風，她的聲音虛弱，氣若游絲。
“氧氣罩，掉了。”
說完她猛地吸了口氣，眼睛四處轉著，像是要將眼淚吸回去，可是終究是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沒有聽懂她的話。
“氧氣罩……”
她說完這三個字，突然間蹲在了地上，頭埋在腿間，身體抽動起來。
我看著她，看著她無助地哭泣，大腦一片空白。
氧氣罩，掉了。
是什麽意思？
我走過去，拍打她的背部，輕輕地拍打她的背部。
那個時候的我，內心毫無波動，看見她哭了，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讓她哭。
她抽泣著，擡頭望向我，眼睛全紅了。
“他拍了視頻……”
我瞬間明白了所有，大腦間轟然炸開。
董媛摘了王粲的氧氣罩，被王粲的父親拍下視頻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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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董媛也睜開了眼睛。
她立馬坐起來，手撫上我的背，問：“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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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摸著我的背，問：“夢見什麽了？”
“葉亮。”我說。
我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葉亮了，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已經在我的腦海裏消失了很久，昨天晚上他突然出現在我的夢裏。
在一片漆黑中，在一條漫長的，看不見盡頭的走廊之中，月光透過窗戶映下一小片冷光。
葉亮就站在那裏。
他的眼睛，和當初一模一樣。
“他說，是我害死了他。”
董媛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她搖著頭，說：“你什麽也沒有做錯，那是陳夏涼他們的錯。他們欺負他，雖然我沒看見怎麽欺負，但是我知道他們欺負他。他爸媽也有問題，他爸總是打他媽，他媽還總是跟他說，要不是他自己早就離婚了。”董媛連珠炮式吐出來，似乎想要結束這個話題。
明明我還記得，董媛那天還冷冷地對我說如果我對葉亮好一些，葉亮就不會死。今天她卻是連自己說什麽都忘了。
“我是說真的。”
“你怎麽知道的？你上次還……”我反問她，懷疑她是在安慰我。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偷看了他的筆記本。”
這是我從來不知道的，董媛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看過葉亮的筆記本。
“他從樓下跳下來，他家人收拾東西之前，我看的……”董媛突然有點後悔，“不應該告訴你的，反正就是我看了。因為，因為我不懂他為什麽，為什麽要死呢？”
她緊接著嘆了口氣，說：“我只知道他們欺負他，但是不知道欺負的很嚴重，嚴重到已經到了他不想活的地步了。”
“真的，陳煜，這跟你沒有關系。”她緊緊地抱住我，“他太脆弱了，要是我的話，熬也要熬死那群人。”
“我可不死。”她重覆說，“死了不就如了那群人的願了嗎？”
雖然失業經濟拮據，但是董媛依舊照舊給父母打生活費。
我說我和她一起去銀行，正好我也要給爺爺奶奶打生活費。雖然銀行卡裏面的錢只出不進讓人擔憂，但是爺爺奶奶見我沒有打錢肯定又要擔心地問東問西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她雖然嘴上這樣子答應著，可是等到我和她一起去銀行的時候，她卻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我。
不知道什麽時候，董媛已經把錢打走了。
“那天去超市的時候順便就打了。”她是這麽解釋的。
董媛經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常人難以理解的小心思，遮遮掩掩一些無所謂的事情。
她向來有著自己的邏輯，盡管t在高中的時候我就不懂並且困擾，不過尊重她也是我習得的課程之一。
打完錢，她突然問我：“你要買衣服嗎？”
“不買。”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提起來買衣服的事情。
“我只是突然覺得我們過得太寒酸了。”
她倒是突然傷懷起來，我忍不住笑起來。
她不理我，撅著嘴，繼續她的傷春悲秋。
我倆一前一後，我笑得不停，她沈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
董媛想要避開我的心思太過於顯而易見，我知道肯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但是她不想讓我知道。
這幾天我對她寸步不離，廚房，臥室，她去哪裏我去哪裏。
她氣不過，直接將我抓緊浴室裏面，上來就要扒我的衣服，口中兇狠地喊著：“那就一起洗澡吧！”
我自然是不怕的，自從高中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一起洗澡，我正是求之不得呢？
董媛是個小慫貨，向來直球前進，但是一遇到反攻就畏手畏腳。
她突然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服，笑著用一直手將我推了出去，直接關在門外面。
我們徹徹底底變過來了，董媛曾經是很黏人的，曾經是我被她追著跑。
如今她卻是膽子變小了，只敢在嘴上說一說。
董媛很聰明，當她以為能夠逃脫我的手掌心的時候，的確是逃走了。
可是她忘記了我比她更加地聰明，冬天的時候，棉衣一套，口罩一戴，誰也不知道誰是誰。
我本來很擔心跟丟她，因為她很謹慎，在走路的時候總是東張西望。
可是很神奇，無論前方有多少相同的人，都是套著黑色羽絨服黑色褲子，可是我永遠能精準地定位她的方位。
就像是如此，在九年後我精準地找到她。
我堅信，在以後的日子，她永遠不會消失在我的眼中。
董媛去的地方是曾經那個咖啡館。
她是個不喜歡變動的人，隔著將近半個城市，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她依舊選擇了那家咖啡館。
我站在遠遠地地方，隔著窗戶看見她進去找人，坐在一個人的對面。
那個人穿著軍綠色的大棉衣，衣服肥肥大大，臉上不修邊幅，看見董媛走過來，直盯著她。
是王粲的父親。
我腦子發熱，想起來那個鐵盒中的地圖，想起來王粲家中的不對勁。
許許多多的碎片漂浮在我的腦海中，我想要抓住將它們拼湊成完整的圖片，卻是失敗了。
我盯著他們，生怕我一個恍惚他們就消失在我的視野裏面。
我直楞楞地走進去，沖向他們的桌子，朝著董媛奔去，張開雙臂擋在她的前面。
“你要幹什麽？”我問。
王粲的父親眼皮捎擡，看著我，從鼻孔發出輕蔑的聲音，似乎我什麽都不知道，根本沒有資格和他說話。
他看我的眼神甚至連三秒都沒有，繼續低著頭，隨後緩慢地說：“你看著辦，那點錢不行。”
“你這是敲詐勒索！”我喊道。
“陳煜。”董媛在後面叫我，她伸手想要將我按下去，將我拉到椅子上，“陳煜，別說了……”
“你就是因為善良所以才被他們欺負！”我扭身朝她喊，“你除了忍讓還會做什麽？你覺得你很聖人，你很寬容嗎？”
王粲的父親突然冷笑，輕蔑地看著我，對著我身後的董媛說：“人在做天在看……”
“你要是這樣我就報警了……”
啪的一聲，王粲的父親突然將桌子上的蘇打水甩在地上，沖著我冷笑，說：“她殺了我的女兒，你去報警啊，我看看到時候警察會幫誰？”
“她沒有！”我據理力爭。
“陳煜。”我身後的董媛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將我推倒在椅子上，“別說話！”
她身子打著顫，手指幾乎要嵌進我的肩膀裏面，嘴唇發抖，用她的眼睛警告我，認真而又嚴肅，好像我再說一句話，她就會殺了我。
她拉住我的一只手，用力的按了一按，好像就有了勇氣。
“十五天之內，我會把錢打給你的。”
她轉過身，強作鎮定。
“我會打給你。”她又重覆一遍。
王粲的父親點點頭，冷笑一聲起身離開了。
她盯著他離開，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仿佛斷了電的機器人，立馬癱瘓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睛裏亮晶晶的。
在前臺的服務員小姐姐遞過來一杯白開水。
她勉強地擡起頭，對著那個小姐姐笑笑，說：“那個杯子多少錢，我賠……”
“你為什麽要賠？”我終於是忍無可忍，“為什麽要給他錢，你做了什麽？都是他們的錯！”
董媛不理我，好像賠那個杯子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她跟著那個小姐姐去前臺結賬。
我跟在董媛的身後，無力地吶喊，力圖讓她勇敢地站起來反抗。
她一直匆匆地朝前走著，一步也不停，沒有要等我的意思，也沒有要聽我的話的意思。
我一直喊著，努力地追趕著她，想要告訴她軟弱沒有任何的用處。
她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我。
她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有幾縷黏在嘴巴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張了張嘴巴，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又張開嘴巴。
順著風，她的聲音虛弱，氣若游絲。
“氧氣罩，掉了。”
說完她猛地吸了口氣，眼睛四處轉著，像是要將眼淚吸回去，可是終究是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沒有聽懂她的話。
“氧氣罩……”
她說完這三個字，突然間蹲在了地上，頭埋在腿間，身體抽動起來。
我看著她，看著她無助地哭泣，大腦一片空白。
氧氣罩，掉了。
是什麽意思？
我走過去，拍打她的背部，輕輕地拍打她的背部。
那個時候的我，內心毫無波動，看見她哭了，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讓她哭。
她抽泣著，擡頭望向我，眼睛全紅了。
“他拍了視頻……”
我瞬間明白了所有，大腦間轟然炸開。
董媛摘了王粲的氧氣罩，被王粲的父親拍下視頻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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