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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來自網絡的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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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來自網絡的報覆

當我和董媛坐在一起的照片傳出來的時候,我是始料未及的。

我不過是和她見了那麽兩次面,就被人拍了下來被大家瘋傳。

從一開始的公司同事,到後來的高中同學,再到後來我成了和董媛一起校園暴力王粲的同夥。

最終徹底將我拉入這場戰爭的是王粲的父親痛哭流涕地開了一場直播懷念女兒,指著我的照片說我去威脅他。

據他所言,我威脅他撤銷對於董媛的所有指控,否則的話,我會讓他身不如死,會上法庭告他,就算告不成,也會折磨他生不如死。

我看著他開通的慈善捐款的通道,感覺自己真的是壞人。

蒼斑滿布,滿臉皺縮得五官都看不清的老人在鏡頭面前流淚,高大的身軀配著一顆小小的頭顱,頭發黑白參半雜亂地癱在頭上。

我看著內心卻毫無波瀾,反而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我的辭退來得猝不及防,據說我已經嚴重影響了公司的形象,再留下去公司也要被抵制了。經理還好心地讓我看公司官網的留言,表示他的無奈和不舍。

公司最近裁員恐慌,辦公室的人少了一批又一批,恐怕他早就想把我開掉了,這次不過是個借口。

之前這種惺惺作態我可能還會敷衍一下,如今都要被裁員了,就沒必要理了。

晚上的時候我破天荒的點了外賣,之前開源節流,向來是在家自己做飯自己吃,今天也好歹對自己大方一次。

或許是早就預料到失業是必然的,我沒有悲傷,也沒有生氣,沈默地吃完飯將外賣包裝扔進垃圾桶裏。

我看了眼工資卡裏面的數字,工作了三四年,手頭還有兩三萬的富餘。

我把今天吃外賣的錢記到了賬本裏。

我想起董媛,她會不會也因為這個事情被裁了呢?

正當思路繚亂之際,爺爺奶奶打來了微信電話。

我們簡短地說了幾句,爺爺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還算是硬朗。我從小便是爺爺奶奶養大的,從出生起,我沒有見過母親,父親則是整日不著家。

爺爺奶奶不過也是問問工作得怎樣,有沒有找男朋友之類的。

掛斷電話之後,手機微信上立馬傳來了幾個男人的照片,看起來就是p圖過度的結果。

真的是難為爺爺奶奶了,一大把年紀還能給我找到如此的相親對象。

我癱在床上,無所事事地劃拉著手機,想著挑一個看上去長得可以的。爺爺奶奶的相親要求我不能拒絕,但是長相還是要挑一挑的。

蘇放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心滿意足地挑了一了看上去還可以的,約好了星期天見一面。

我很久沒有和她聯系了,她的聲音依舊和從前一樣,輕快中帶著陽光,像是糖果的味道。這幾年她已經結婚生子,時不時在朋友圈裏曬她的寶寶,整日討論的也是育兒經驗。

寒暄了幾句,她變得吞吞吐吐。

“你怎麽又和董媛見面了,你忘了她對你幹了什麽嗎?”

她焦急而又擔心,似乎想要立馬將我從董媛的身邊拉開。

我仔細想了想,高中那些模模糊糊的,蒼白的記憶,學習和朋友,卻是偏偏想不起來董媛對我做了什麽。

“你和她之前亂七八糟的那些流言,你都忘了嗎?”

流言?

我像是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一陣班裏流傳起很多奇奇怪怪的留言。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起來電視上風風火火的耽美,一時有些感慨,時代終究是不一樣了。

“最近她和王粲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

我打斷了蘇放。

“可是,當初……”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

蘇放打斷我。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蘇放永遠都站在她那條底線上望著我。

“我對於當初那些事情,不想回憶,但是我不想讓你受傷。當初就因為這件事情,你高考都沒有考好,整個人像是失心瘋了一樣。陳煜,如果當初沒有董媛,你高考肯定是會考一個好t成績的。”

蘇放說的句句在理,我無法反駁。

在那條高中好好學習的路上,在世俗的眼光中,我終究是走偏了。

在所有人眼中,董媛都是我高中的最大的毒瘤,她像是毀了我的高中,毀了我的生活。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個時候的董媛,是我黯淡生活裏的一束光,是我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的色彩,她向我打開了一扇大門,讓我看見了更加豐富的世界。

高考的失敗說明了一切的不值得。

我不想再多說什麽,只是說我還沒有下班急促地掛了電話。

蘇放聽起來很懊惱,但是也沒說什麽,只是說要我仔細想想。

掛了電話之後,我看著蘇放的號碼,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突然慶幸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充其量也就玩玩微信聊一聊天,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我可能就要以死謝罪了。

當年就無法容忍的事情,過了九年依舊是無法容忍的。

門鈴響的時候,我以為是合租的誰的快遞或者是點了外賣,依舊躺在床上玩手機。可是大概過了很久,門鈴依舊不停地想著,但是沒有人去開門。

竟然是我的快遞,但是我將手機裏面的軟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確定自己沒有買東西。

難道是爺爺奶奶給我寄的東西嗎?

我沒有多想,拿起剪刀就戳上去拆快遞。

紙箱的層層疊疊膠布被我用大力撕開,從裏面掉出一撮褐白色的毛。

一股子甜膩膩的味道從裏面鉆了出來。

我一楞,心中一顫。

我拆快遞的動作慢了些,慢慢地將膠帶剪開,掀開紙箱。

隨著包裝的褪下,裏面的東西慢慢露了出來。

黏作一團的褐白夾雜的骯臟絨毛貼在幹癟皺縮沒有生氣的皮上。

我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擡手將包裝翻個,裏面的東西嘩啦摔了出來。

是一只死狗。

一大片的紅色浸染了這條狗本來就臟兮兮的毛發,幹巴巴的赤紅散發出一股子惡臭,眼睛上插著兩把普通的裁紙刀。

尖銳的,淩厲的刀片就那麽刺了進去。

小狗已經全身僵硬,像是石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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