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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陽煦猛然驚醒,撞上傅景珩含情脈脈的眼光。

他撐著上半身貼在陽煦旁邊,兩人對視幾秒後,他眸光轉瞬間沈了。

陽煦想起昨晚,真是混亂又澀情,閉了閉眼要起身時,聽見傅景珩“嘖”了聲。

陽煦還以為他是又不爽了,微笑說:“早。”

“真想跟你融為一體。”傅景珩瞇著幽黑的眼,自顧自地說。

陽煦沒忍住說:“你思想真的沒問題吧?”

“早。”傅景珩恢覆正常神色,要來吻他。

陽煦兩只胳膊肘擋在臉前,“沒刷牙呢。”

傅景珩拿開他的手,吻了他唇後又向鎖骨下吻去,他抓住床單。

嶄新的吻痕仿佛蓋住了舊的,但是也沒法掩滅殘餘的痛感。

一會兒後,陽煦把傅景珩推開,“幾點了?”

“遲到也沒關系。”傅景珩淡淡地說。

陽煦柔聲道:“先起床吧好嗎?”

傅景珩勾唇笑了,點頭說:“嗯。”

陽煦身上穿的是傅景珩的睡衣,他慢吞吞下床,臉色隱忍不發。

“我昨晚不是說要回自己房間嗎?”陽煦看向傅景珩背影。

“你都那樣了還怎麽回?”傅景珩回眸,“我說我抱你回去你又怕被別人看見。”

“好吧。”陽煦挪步到衛生間,看過鏡子後埋怨:“你是狗嗎傅景珩?”

客廳裏傅景珩喝水被嗆到,他咳了聲,然後不以為意地挑了眉。

因為昨晚沒睡多久,陽煦上課的時候老是打瞌睡。

傅景珩一邊幫他做筆記一邊托著他搖搖欲墜的腦袋。

陽煦猛地又驚醒,看清黑板後他悔恨嘆氣,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傅景珩托著。

忽然他的筆記本被傅景珩丟到面前,傅景珩說:“自己記,寫得手累。”

“不好意思。”陽煦看他的字,感嘆道:“你左手很厲害嘛。”

傅景珩左手在身側扭了圈,忍不住笑似的用舌尖抵了抵下顎。

“一般吧。”他說。

陽煦喊他一聲:“傅景珩。”

“怎麽?”他灑來眸光。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但是你能不能別生氣?”陽煦問。

傅景珩正色問:“你要坦白了?”

“不是。”陽煦握過他的手擱在他膝上。

傅景珩看向他們交握的手,擡眉問:“那是什麽?”

“我跟你一起去程春的生日宴吧?”陽煦低聲說:“也快到了。”

“就這事?”

聽不出傅景珩語氣的具體情緒,陽煦擡眼看去,“好嘛?”

傅景珩勾了唇,溫聲道:“行吧。”

陽煦對他笑了笑。

當晚陽煦以身體不舒服拒絕了傅景珩的親熱,回到房間洗漱完就沈沈睡去了。

第二天晚上他們要一塊去程春的生日宴。

陽煦來找傅景珩時,看見幾個家庭醫生圍在他身邊囑咐他些什麽。

陽煦站在不遠處看夜景,順便也瞟瞟院子裏的傅景珩。

家庭醫生各自散開後,傅景珩盯了來,“陽煦。”

陽煦邊走邊問:“怎麽這麽快就拆石膏了?”

傅景珩遞給他一個藥膏,他楞了下,問:“這是你接下來要塗的藥麽?我幫你塗?”

傅景珩低笑了聲,陽煦接過一看,臉微紅,“這。”

“你不是那裏不舒服嗎?這個可以塗。”傅景珩一手撐額看著他。

“你搞什麽?你問人要的嗎?這麽丟臉的事。”陽煦把藥膏丟到他腿上。

“休息好了嗎?”傅景珩拿過藥膏問。

陽煦故意說:“我還要再休息一個月。”

傅景珩揚了眉梢,“這樣啊。”

“所以你怎麽這麽快拆了石膏?”陽煦在他身邊坐下,一臉擔憂看著他。

“因為沒事了。”傅景珩戳戳他皺起來的眉心,“怎麽好像很不希望我拆掉?”

陽煦搖頭,問:“你會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傅景珩話到嘴邊拐了彎,“稍微有一點吧,平時要是有人挽著的話,可能會舒服點兒。”

陽煦無語似的看向別處,“那你今晚記住不要喝酒。”

“嗯。”傅景珩握住他擱在膝上的手。

“我們時候過去啊?”陽煦問。

“你什麽時候跟程春關系那麽好了?”傅景珩有些不解。

“上次他叫我寶寶。”陽煦笑著說。

“他敢叫你這個?”傅景珩擰了眉,有些惱。

陽煦笑了笑,“他這個人很親切的。”

“寶寶。”

陽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捂住他的嘴,看著他疑惑的眼,“你別叫啊,你叫的話怪怪的,跟你整個人都不符合。”

“怪?不符合?”傅景珩偏頭,“那你覺得我應該叫你什麽?”

“你還是語氣不善的叫我名字比較適合。”陽煦玩笑道。

傅景珩握過他的手,也不吭聲,就直盯著他。

“又怎麽了?”陽煦問。

“又?”傅景珩說。

陽煦沒忍住笑得爽朗,傅景珩捏住他的臉後,也沒忍住揚了唇角。

坐了會兒後,陽煦跟傅景珩分開,各自去換衣服。

傅景珩換好後來等陽煦,這裏的窗外有一面靜湖,閃著月光的潤澤。

陽煦一出來,看見側身站著的傅景珩。

他單手插兜,高大修長,穿西服打領帶,側顏英挺,每根發絲都打理得很瀟灑。

好帥啊,陽煦在心裏感嘆。

傅景珩望向他,瞳光滯了下,轉而揚眉笑道:“漂亮得像月光。”

陽煦有點靦腆,轉移話題問:“你剛才在看月亮啊?”

“現在也在看。”傅景珩調侃說。

陽煦目視前方與傅景珩並肩走。

傅景珩伸手理理他蝴蝶領結,他的西服外套是設計款,在夜晚裏泛過淺淡的碎光。

“還好你可以拆石膏了,不然你要帶著石膏去呢。”陽煦笑說。

看著他笑,傅景珩也跟著笑了。

程春的生日宴舉辦得盛大,陽煦跟著傅景珩踏入宴會廳後,看見的全是精致的人兒。

發現有年輕alpha朝傅景珩走來,陽煦默默移開了距離,說:“你們聊吧,我去吃點東西了。”

傅景珩拉住他的手,“沒事,跟著我。”

那個alpha跟傅景珩談的是某樁生意,陽煦沒太細聽,站在傅景珩身邊抿酒。

等alpha走後,陽煦問:“聞野來了嗎?”

“又聞野?”傅景珩拿過他手裏的酒杯放下。

“你不能喝就不讓我喝嗎?”

傅景珩雙手插兜,閑閑地問:“你酒量很好是吧?”

“我喝很少。”陽煦說。

“挽著我。”傅景珩說。

“我們還沒公開。”

傅景珩“嘖”了聲,“你是不是滿腦子都是對我的抵抗?”

“你怎麽能這麽說?”陽煦懟他:“你是不是滿腦子都是嘖跟不爽?”

“哎呀,我來得不巧。”端著酒杯走來的聞野把他們兩個看了看,“怎麽又在針鋒相對?”

“你來了聞野。”陽煦扭頭沖他微笑,“我們沒有吵,只是一點口角。”

傅景珩沈聲說:“陽煦,你不如跟聞野過吧?”

陽煦抿了唇不說話了。

聞野沖傅景珩舉了下酒杯,“酒水挺好喝的,就當我跟陽煦幫你嘗了。”

傅景珩問:“程春呢?”

“在那邊。”聞野回頭看去。

陽煦順著望去。

程春很受歡迎,被許多alpha圍著獻禮,他矜持站在這些alpha中間,盈盈笑著。

傅景珩笑了聲,“你真是能忍。”

“什麽?”聞野笑問。

“聞野你應該不用上情緒管理課吧。”陽煦說。

傅景珩揪住陽煦的耳垂,“你什麽意思?”

“我就是想到了,問一下。”陽煦低聲說。

聞野笑著打趣:“我又不像景珩有個那麽高貴的身份。”

“可是你家裏不也是經商的嗎?”陽煦問。

不等聞野回答,傅景珩的語氣摻著醋意:“陽煦,當我面相親呢?”

陽煦扒過傅景珩的手,有點小委屈,“沒有啊。”

“我過去吃東西了。”聞野說完就走了。

“我們也去吧。”陽煦一扭頭撞上在凝視他的傅景珩,眸光裏還帶點兒危險氣息。

“有點餓了。”陽煦輕聲說。

“去吧。”傅景珩眼色柔了點。

“我們一起啊。”陽煦看見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alpha朝傅景珩走了來,就說:“那好吧,我先過去。”

“少喝點。”傅景珩說。

“知道了。”陽煦說俏皮話:“你怎麽不叫我別跟聞野搭話?”

“你真想出軌我也防不住。”傅景珩睨著他。

“這是一個意思嗎?”眼看那些來找傅景珩的alpha越走越近,陽煦碰碰他胳膊,“我走啦。”

傅景珩目送他跑到了聞野那邊去。

陽煦一過來就端酒喝,聞野說:“景珩沒讓你少喝點?”

“你們真的是好朋友,這你都知道。”陽煦抿了口酒。

聞野笑了笑。

陽煦看看他,又看看那邊跟一群alpha社交的程春,沒吭聲。

莫名其妙的,陽煦跟聞野像是形成了某種默契,兩人都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陽煦突然悟了,問:“你是喜歡程春吧?”

聞野垂了眸,“還好。”

“我們都別喝了吧。”

平時陽煦不是一個喜歡窺探旁人隱私的人,但剛才就直問出口聞野是不是喜歡程春,他感覺自己是喝得差不多了。

“我還能喝。”聞野說。

陽煦看了眼手裏的酒杯,“我把這杯喝完就不喝了。”

“你別到時候醉了。”聞野說。

“不會的。”陽煦呲牙一笑。

聞野看他一眼,拿出手機給傅景珩發了條信息。

不多久,傅景珩派來的人把陽煦請到休息室裏醒酒。

陽煦獨自坐了會兒,起身時頭稍微有點兒發暈。

他在衛生間裏洗了把臉出來,撞上程春推門而入。

“陽煦。”程春喊他一聲,大喇喇躺到沙發上,“好累。”

“你沒喝酒吧?”陽煦走來坐下。

“沒,家裏人不讓我喝酒了。”程春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喝了?”

“喝得不多,我想知道我的酒量到底是怎麽樣的,我還沒完全喝醉過。”

“別。”程春點點他的臉頰,“千萬別完全喝醉,很可怕的,你都不知道你的腦子在哪裏,甚至會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陽煦點頭,又說:“可是也要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是多少杯吧?到時候公司員工聚餐的時候還能有個數。”

“想那麽遠幹嘛?你現在才大一。”程春說。

陽煦捂嘴,他說漏嘴了,還以為自己是熠光集團裏的文員。

這時聞野推開門走進來,對程春說:“李總兒子找你。”

程春抓狂般低低“啊”了聲,起身說:“我去衛生間。”

聞野立在櫃邊,拿出手機看。

陽煦問:“傅景珩在幹嘛呀?”

話音剛落傅景珩走了進來,他把陽煦一望,“你沒喝醒酒的?”

“傅景珩!”陽煦覺得心裏有句滾燙的道歉要吐出來,跑來他面前又喊他一遍,“傅景珩!”

“嗯。”傅景珩關了身後的門,“在呢。”

“對不起!”陽煦鞠躬九十度,“其實我接近你,是為了要你的心臟換給快死的王知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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