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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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戀
他在邢星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卻不知她此刻心跳飛速，緊張無措到什麽地步。
大多數時候她不願意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多年來這樣裝著裝著，慢慢就成為了自己的習慣。
“咳。”
她剛想開口，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時間仿佛凝固了，她的腦子裏曾閃過無數種和江澈的可能性，沒有想到是今天，沒想到這麽突然。
她正在籌備開工作室，目前的第一選址是上海，成立之初她肯定會輾轉在上海的時間更多一些，兩個人都那麽忙，還異地……她的退堂鼓咚咚作響，可在她見到他的瞬間總會土崩瓦解。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人生不就是應該活在當下嗎？
“好啊。”
聽了這話，江澈倚著欄桿的背突然挺直。
“啊，我沒有準備……”，他想起遠處表白那個男生還有禮物送。
邢星從包裏掏出他剛剛送的那個小盒子，把那條項鏈取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誰說的？咱們也有！”
似乎江澈一遇到她，笑點就會變得奇低，他側過臉笑，然後見她還在晃那項鏈，接了過來，問她，“那我現在可以幫你帶上嗎？”
邢星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轉過身把散落在肩頸處的長發掀起，江澈的手靠近時，她能感受到一絲絲溫度，但他始終沒有觸碰到她的皮膚。
“好看。”他說。
邢星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感覺江邊的風好像都是暖的。
回北京後的第二天，唐梨莉錄制完綜藝，被幾個記者堵在走廊開始了隨機采訪，唐梨莉的表情開始明顯有點反感，很快又展顏一笑，專業得體的回答著每一個問題，邢星急急忙忙的從她身後擠進待機室，關上門，她又開始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
唐梨莉匆匆敷衍完，走進來看到邢星背著包包照鏡子，左看右看十分認真。
“這麽急去哪兒啊？”
邢星擡頭看了看她，有點不好意思，“去機場接個人。”
“你談戀愛了啊？”
邢星無措的撥弄著自己的劉海，心想，別人談戀愛都是什麽時候和身邊的人說的呢？是不是應該等男生先公開？那如果江澈不願意公開呢？
唐梨莉皺了皺眉，“又發呆？”
邢星看著她，很堅定的點點頭。
仔細想想，或許誰先說不重要，說與不說也不重要，她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卻是第一次愛別人，享受過程比糾結流程更快樂。
唐梨莉調侃的發出一聲，“喔呦~”，然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希希，“希希，讓化妝師給她補妝！”
邢星懵了，慌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馬上就走了，要遲到了！”
希希把她拉到化妝臺前，給她按到椅子上，“急什麽？遲到打車去，梨莉姐報銷！”
“不……”
她整張臉寫滿了為難，希希卻在她剛發出一個音節的時候，就跑出去抓要下班的化妝師了。
等補完妝，做好發型，邢星抓起包一溜煙跑了出去。
“哎！衣服！沒給你搭衣服呢！”
“不用啦謝謝！”
她在走廊裏邊跑邊喊，還要忙著躲來來回回路過的電視臺的人，每撞一次說一聲對不起。
唐梨莉疲憊的閉上眼睛，嘴裏嘟噥著，“搭什麽衣服？她一個設計師，心裏有數的。”
按照邢星自己計劃的時間，她坐公交到地鐵站再轉乘大巴，時間綽綽有餘，結果被唐梨莉這麽一折騰，只好打車去……
江澈下飛機就接到了徐庚霖的電話，他怕邢星著急，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皺起了眉頭猶如看到洪水猛獸。
“水哥，到了？你今天值不值班？”
“嗯，不值。”
“那你直接回家啊？”
“得回醫院一趟，有東西要交給教授。”
“哦，那晚上一起吃飯唄，我今天值班，方禮來給我送衣服和大餐了，但她晚上還有飯局，咱倆吃吧，我去你值班室等你啊。”
江澈看了一眼表，“不了，我晚上有事兒，先掛了啊，”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遠處一個女孩剛停下腳步，氣喘籲籲的東張西望，是邢星。
邢星也終於看到他，開心的晃著胳膊，向著他的方向飛奔過去，她的行為完全是下意識的——想要熱烈張揚的擁抱。
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慢了，遲疑了一下，最後僅僅是微笑著、拘謹的站到他面前。
江澈看出來她的一系列心理變化，摸摸她的頭，這是目前為止最“親密”的動作。
打車去醫院的路上，邢星收到了方禮的微信，60秒的語音一條接著一條，她點開，裏面傳來熟悉的、尖銳的女聲。
“我這回真的要和徐庚霖分手！不開玩笑！你知道嗎？我剛剛給他送東西，醫院裏居然沒人知道他有女朋友，他給自己立了個單身人設！我跟你說！星星，千萬別找醫生，都是渣男！醫生沒一個……”
她手忙腳亂的停止播放，看到一旁的江澈正望向窗外，她長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語音條她都轉換成了文字，無一例外都是在罵徐庚霖以及告誡她不要和學醫的談戀愛。
她思考著怎麽回的空檔，江澈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擡手看看屏幕，徐庚霖發來一條語音。
他很想吸收教訓轉換成文字，但是徐庚霖一向吊兒郎當狼哭鬼嚎的，翻譯出來的都是些人類看不懂的東西，他索性不在乎了。
“呼叫呼叫！真服了，剛才我和護士站的人說了幾句話，方禮來給我送東西，人家問她是誰，我說這是我女朋友，看那幫護士很驚訝，她就生氣了，哇，然後就瘋了，估計又要鬧幾天，兄弟，你晚上能不能陪我喝點，要煩死了。”
兩個人的表情動作神同步的看向對方，顯然邢星聽到了。
江澈正在措辭打字過去拒絕他，邢星突然拉拉他的衣服，“他們現在都在醫院，要不然……去看看吧。”
江澈想了想，“那兩個一起見？”
邢星笑，“行！”
徐庚霖還在女廁所門外等著，左手拿著大袋子，右手手機嗡嗡的響，他點開看完，嘴角抽搐，似乎都看到了江澈說這話時的表情。
【值班醫生喝酒？你有病啊？】
接著收到第二條——
【一會就到。】
江澈的腦子從下車起就一直在想著徐庚霖說的話，兩個人走向醫院大門，手好幾次似碰非碰，邢星悄悄地把背包換到了離江澈遠的那一邊，她內心有點期待，也有點失落，明明沒幾步路，卻走的格外漫長。
遇到幾個穿白大褂的和江澈打了個招呼，又疑惑的看看一旁的邢星。
快進去的時候，江澈突然停下來說，“我們要不，牽著手進去？”
見邢星抿著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他率先伸出了手。
邢星看著那只手，慢吞吞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邢星曾經十分懼怕、討厭醫院這個地方，此刻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瞬間忘了一切抵觸情緒。
方禮要走，徐庚霖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方禮突然停在原地，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江澈和邢星正手牽著手向她們走來，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忍不住的笑容。
方禮回頭看了看徐庚霖，表情是震驚後的呆滯，“你不覺得……他們發展的有點太快了嗎？”
徐庚霖先是驚訝，隨即笑了，“都是成年人了，比這再快點兒也正常。”
說完，見方禮看著他的表情不太對勁，他咳嗽一聲，識相的閉上了嘴。
方禮看了看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不可思議的看著邢星，“什麽情況？”
邢星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頭發，“就……”
江澈舉起兩人緊緊牽著的手，替她解圍，“我們在一起了，特地來向兩位匯報。”
徐庚霖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又挑挑眉，雖然沒說話，小動作裏滿是調侃戲謔。
方禮看著邢星，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還有事兒，改天細說。”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邢星看出來她的情緒不對勁，“禮……”
徐庚霖無奈的和倆人打個招呼，追了上去。
江澈看她一直往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並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妥，搖了搖牽著的手，“我們也走吧。”
邢星回過神，笑t瞇瞇，“哦，好。”
徐庚霖拉住方禮的手臂，喘著粗氣，“你又怎麽了？”
她的態度依然很冷漠，“什麽怎麽了？你跟著我幹什麽？”
“你剛才生我的氣，拿他倆撒氣呢？”
方禮皺眉，“什麽啊？沒有。”
“那就是因為邢星？可你不是一直想撮合他們嗎？這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畫面？”
方禮看著他，因為內心的陰暗醜陋無法言說而惱羞成怒，“我沒有！”
徐庚霖本是很有耐心的，但是也擋不住一個人每天讓他猜。
“我真搞不懂你每天在想什麽。”
方禮坐在旁邊公交車站的椅子上，雙手捂著臉，肩膀開始顫抖。
徐庚霖慌了神，坐在她身邊，“你、你怎麽了？怎麽哭啦？”
方禮沒有說話，哭的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徐庚霖也不再問，默默的摟住她的肩膀。
出了電梯，江澈和邢星依然牽著手，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幾個小護士紛紛驚訝的看向他們。
“江醫生？蛙趣……”
“蛙趣……”
護士長走過來敲敲其中一個人的桌子，“別蛙趣了，病例卡登……蛙趣……”
江澈敲了敲林教授辦公室的門，拉著邢星走了進去。
“老師。”
“回來了？”
林教授擡頭，看到他旁邊還有一個人，扶了扶眼鏡。
“嗯，這是我女朋友，邢星。”
邢星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林教授好，常聽江澈提起您。”
“你好。”林教授一邊慈祥的笑著，一邊接過江澈遞過來的一個文件夾。
“這個等會再看，我問你，你那天突然說要去上海，是為了女朋友啊？”
邢星吃驚的看著江澈，他是特地為了自己去的？
江澈沒想到一向嚴肅的教授會突然調侃起他來，他的眼神突然慌亂，“不、不是，我那個什麽……”
林教授搖了搖頭，“難得休息，去吧，這個我看完再找你。”然後笑瞇瞇看著邢星，“再見，邢同學。”
出了門，邢星心想，原來不是所有的老教授都兇巴巴、每天五官緊急集合的，也有走慈祥溫柔風的啊。
邢星陪他去值班室拿東西，屋裏正在吃泡面的周蓁和跟江澈同一屆的男醫生齊刷刷的看向她。
“我女朋友，邢星。”
周蓁剛撈起的一筷子面滑進了碗裏。
江澈和邢星說，“周蓁，你之前見過，那個是侯醫生。”
周蓁泰然自若的沖她笑了笑。
邢星也回了禮貌的微笑，心裏卻在犯嘀咕，她一直以為這個姐姐是喜歡江澈的。
侯醫生一邊激動的說話，一邊嘴裏還在咀嚼，說的話一個字也聽不清。
江澈去床上把自己的隨身物品塞進包裏，拍了拍侯醫生的肩膀，拉著邢星走了出去。
過去的近一個小時裏，她一直被扯著恍恍惚惚的到處走，既開心又慌亂，直到走出了醫院大門，微風吹來，夾雜著空氣中的樹木香，她才真正有了實感。
原來，幸福被周圍每一個人知曉的感覺也不壞嘛。
“我們去取車吧，修好了一直沒空去。”
“好啊！”
遠處就是公交站，去往車行的直達公交已經到了，江澈牽起邢星的手開始奔跑，晚風吹起他的外套一角，連飛揚的發絲都泛著光。邢星被他拉著，看著他的背影，好像看到了青春小說裏夕陽下肆意奔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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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邢星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卻不知她此刻心跳飛速，緊張無措到什麽地步。
大多數時候她不願意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多年來這樣裝著裝著，慢慢就成為了自己的習慣。
“咳。”
她剛想開口，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時間仿佛凝固了，她的腦子裏曾閃過無數種和江澈的可能性，沒有想到是今天，沒想到這麽突然。
她正在籌備開工作室，目前的第一選址是上海，成立之初她肯定會輾轉在上海的時間更多一些，兩個人都那麽忙，還異地……她的退堂鼓咚咚作響，可在她見到他的瞬間總會土崩瓦解。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人生不就是應該活在當下嗎？
“好啊。”
聽了這話，江澈倚著欄桿的背突然挺直。
“啊，我沒有準備……”，他想起遠處表白那個男生還有禮物送。
邢星從包裏掏出他剛剛送的那個小盒子，把那條項鏈取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誰說的？咱們也有！”
似乎江澈一遇到她，笑點就會變得奇低，他側過臉笑，然後見她還在晃那項鏈，接了過來，問她，“那我現在可以幫你帶上嗎？”
邢星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轉過身把散落在肩頸處的長發掀起，江澈的手靠近時，她能感受到一絲絲溫度，但他始終沒有觸碰到她的皮膚。
“好看。”他說。
邢星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感覺江邊的風好像都是暖的。
回北京後的第二天，唐梨莉錄制完綜藝，被幾個記者堵在走廊開始了隨機采訪，唐梨莉的表情開始明顯有點反感，很快又展顏一笑，專業得體的回答著每一個問題，邢星急急忙忙的從她身後擠進待機室，關上門，她又開始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
唐梨莉匆匆敷衍完，走進來看到邢星背著包包照鏡子，左看右看十分認真。
“這麽急去哪兒啊？”
邢星擡頭看了看她，有點不好意思，“去機場接個人。”
“你談戀愛了啊？”
邢星無措的撥弄著自己的劉海，心想，別人談戀愛都是什麽時候和身邊的人說的呢？是不是應該等男生先公開？那如果江澈不願意公開呢？
唐梨莉皺了皺眉，“又發呆？”
邢星看著她，很堅定的點點頭。
仔細想想，或許誰先說不重要，說與不說也不重要，她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卻是第一次愛別人，享受過程比糾結流程更快樂。
唐梨莉調侃的發出一聲，“喔呦~”，然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希希，“希希，讓化妝師給她補妝！”
邢星懵了，慌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馬上就走了，要遲到了！”
希希把她拉到化妝臺前，給她按到椅子上，“急什麽？遲到打車去，梨莉姐報銷！”
“不……”
她整張臉寫滿了為難，希希卻在她剛發出一個音節的時候，就跑出去抓要下班的化妝師了。
等補完妝，做好發型，邢星抓起包一溜煙跑了出去。
“哎！衣服！沒給你搭衣服呢！”
“不用啦謝謝！”
她在走廊裏邊跑邊喊，還要忙著躲來來回回路過的電視臺的人，每撞一次說一聲對不起。
唐梨莉疲憊的閉上眼睛，嘴裏嘟噥著，“搭什麽衣服？她一個設計師，心裏有數的。”
按照邢星自己計劃的時間，她坐公交到地鐵站再轉乘大巴，時間綽綽有餘，結果被唐梨莉這麽一折騰，只好打車去……
江澈下飛機就接到了徐庚霖的電話，他怕邢星著急，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皺起了眉頭猶如看到洪水猛獸。
“水哥，到了？你今天值不值班？”
“嗯，不值。”
“那你直接回家啊？”
“得回醫院一趟，有東西要交給教授。”
“哦，那晚上一起吃飯唄，我今天值班，方禮來給我送衣服和大餐了，但她晚上還有飯局，咱倆吃吧，我去你值班室等你啊。”
江澈看了一眼表，“不了，我晚上有事兒，先掛了啊，”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遠處一個女孩剛停下腳步，氣喘籲籲的東張西望，是邢星。
邢星也終於看到他，開心的晃著胳膊，向著他的方向飛奔過去，她的行為完全是下意識的——想要熱烈張揚的擁抱。
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慢了，遲疑了一下，最後僅僅是微笑著、拘謹的站到他面前。
江澈看出來她的一系列心理變化，摸摸她的頭，這是目前為止最“親密”的動作。
打車去醫院的路上，邢星收到了方禮的微信，60秒的語音一條接著一條，她點開，裏面傳來熟悉的、尖銳的女聲。
“我這回真的要和徐庚霖分手！不開玩笑！你知道嗎？我剛剛給他送東西，醫院裏居然沒人知道他有女朋友，他給自己立了個單身人設！我跟你說！星星，千萬別找醫生，都是渣男！醫生沒一個……”
她手忙腳亂的停止播放，看到一旁的江澈正望向窗外，她長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語音條她都轉換成了文字，無一例外都是在罵徐庚霖以及告誡她不要和學醫的談戀愛。
她思考著怎麽回的空檔，江澈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擡手看看屏幕，徐庚霖發來一條語音。
他很想吸收教訓轉換成文字，但是徐庚霖一向吊兒郎當狼哭鬼嚎的，翻譯出來的都是些人類看不懂的東西，他索性不在乎了。
“呼叫呼叫！真服了，剛才我和護士站的人說了幾句話，方禮來給我送東西，人家問她是誰，我說這是我女朋友，看那幫護士很驚訝，她就生氣了，哇，然後就瘋了，估計又要鬧幾天，兄弟，你晚上能不能陪我喝點，要煩死了。”
兩個人的表情動作神同步的看向對方，顯然邢星聽到了。
江澈正在措辭打字過去拒絕他，邢星突然拉拉他的衣服，“他們現在都在醫院，要不然……去看看吧。”
江澈想了想，“那兩個一起見？”
邢星笑，“行！”
徐庚霖還在女廁所門外等著，左手拿著大袋子，右手手機嗡嗡的響，他點開看完，嘴角抽搐，似乎都看到了江澈說這話時的表情。
【值班醫生喝酒？你有病啊？】
接著收到第二條——
【一會就到。】
江澈的腦子從下車起就一直在想著徐庚霖說的話，兩個人走向醫院大門，手好幾次似碰非碰，邢星悄悄地把背包換到了離江澈遠的那一邊，她內心有點期待，也有點失落，明明沒幾步路，卻走的格外漫長。
遇到幾個穿白大褂的和江澈打了個招呼，又疑惑的看看一旁的邢星。
快進去的時候，江澈突然停下來說，“我們要不，牽著手進去？”
見邢星抿著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他率先伸出了手。
邢星看著那只手，慢吞吞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邢星曾經十分懼怕、討厭醫院這個地方，此刻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瞬間忘了一切抵觸情緒。
方禮要走，徐庚霖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方禮突然停在原地，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江澈和邢星正手牽著手向她們走來，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忍不住的笑容。
方禮回頭看了看徐庚霖，表情是震驚後的呆滯，“你不覺得……他們發展的有點太快了嗎？”
徐庚霖先是驚訝，隨即笑了，“都是成年人了，比這再快點兒也正常。”
說完，見方禮看著他的表情不太對勁，他咳嗽一聲，識相的閉上了嘴。
方禮看了看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不可思議的看著邢星，“什麽情況？”
邢星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頭發，“就……”
江澈舉起兩人緊緊牽著的手，替她解圍，“我們在一起了，特地來向兩位匯報。”
徐庚霖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又挑挑眉，雖然沒說話，小動作裏滿是調侃戲謔。
方禮看著邢星，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還有事兒，改天細說。”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邢星看出來她的情緒不對勁，“禮……”
徐庚霖無奈的和倆人打個招呼，追了上去。
江澈看她一直往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並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妥，搖了搖牽著的手，“我們也走吧。”
邢星回過神，笑t瞇瞇，“哦，好。”
徐庚霖拉住方禮的手臂，喘著粗氣，“你又怎麽了？”
她的態度依然很冷漠，“什麽怎麽了？你跟著我幹什麽？”
“你剛才生我的氣，拿他倆撒氣呢？”
方禮皺眉，“什麽啊？沒有。”
“那就是因為邢星？可你不是一直想撮合他們嗎？這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畫面？”
方禮看著他，因為內心的陰暗醜陋無法言說而惱羞成怒，“我沒有！”
徐庚霖本是很有耐心的，但是也擋不住一個人每天讓他猜。
“我真搞不懂你每天在想什麽。”
方禮坐在旁邊公交車站的椅子上，雙手捂著臉，肩膀開始顫抖。
徐庚霖慌了神，坐在她身邊，“你、你怎麽了？怎麽哭啦？”
方禮沒有說話，哭的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徐庚霖也不再問，默默的摟住她的肩膀。
出了電梯，江澈和邢星依然牽著手，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幾個小護士紛紛驚訝的看向他們。
“江醫生？蛙趣……”
“蛙趣……”
護士長走過來敲敲其中一個人的桌子，“別蛙趣了，病例卡登……蛙趣……”
江澈敲了敲林教授辦公室的門，拉著邢星走了進去。
“老師。”
“回來了？”
林教授擡頭，看到他旁邊還有一個人，扶了扶眼鏡。
“嗯，這是我女朋友，邢星。”
邢星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林教授好，常聽江澈提起您。”
“你好。”林教授一邊慈祥的笑著，一邊接過江澈遞過來的一個文件夾。
“這個等會再看，我問你，你那天突然說要去上海，是為了女朋友啊？”
邢星吃驚的看著江澈，他是特地為了自己去的？
江澈沒想到一向嚴肅的教授會突然調侃起他來，他的眼神突然慌亂，“不、不是，我那個什麽……”
林教授搖了搖頭，“難得休息，去吧，這個我看完再找你。”然後笑瞇瞇看著邢星，“再見，邢同學。”
出了門，邢星心想，原來不是所有的老教授都兇巴巴、每天五官緊急集合的，也有走慈祥溫柔風的啊。
邢星陪他去值班室拿東西，屋裏正在吃泡面的周蓁和跟江澈同一屆的男醫生齊刷刷的看向她。
“我女朋友，邢星。”
周蓁剛撈起的一筷子面滑進了碗裏。
江澈和邢星說，“周蓁，你之前見過，那個是侯醫生。”
周蓁泰然自若的沖她笑了笑。
邢星也回了禮貌的微笑，心裏卻在犯嘀咕，她一直以為這個姐姐是喜歡江澈的。
侯醫生一邊激動的說話，一邊嘴裏還在咀嚼，說的話一個字也聽不清。
江澈去床上把自己的隨身物品塞進包裏，拍了拍侯醫生的肩膀，拉著邢星走了出去。
過去的近一個小時裏，她一直被扯著恍恍惚惚的到處走，既開心又慌亂，直到走出了醫院大門，微風吹來，夾雜著空氣中的樹木香，她才真正有了實感。
原來，幸福被周圍每一個人知曉的感覺也不壞嘛。
“我們去取車吧，修好了一直沒空去。”
“好啊！”
遠處就是公交站，去往車行的直達公交已經到了，江澈牽起邢星的手開始奔跑，晚風吹起他的外套一角，連飛揚的發絲都泛著光。邢星被他拉著，看著他的背影，好像看到了青春小說裏夕陽下肆意奔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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