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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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早早散朝，葉燁理了理衣擺，瞥了眼方才和他暗潮洶湧爭鬥的顧榮安。
兩人並行離去，不遠不近，相隔一丈。
雖剛剛在朝堂上是顧榮安落了下風，可他現在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司空大人再不回來，怕是大祭天的安排都來不及了。”
葉燁淡淡頂回去：“本官自有安排，大冢宰對本官的本事再熟悉不過了吧。”
雖然遠遠看著兩人現在還算和睦，可其他官員都對這種情況熟悉的很，全都遠遠避開二人，以免被兩個大人物的爭鋒所殃及。
顧榮安不屑咧了咧嘴：“我真不理解你這兩年發什麽瘋，做的那些個瘋事對你就有什麽好處麽？”
葉燁知曉顧榮安口中的“瘋事”指的是什麽，無非是他對顧榮安的兇狠打壓，而自己又未真的撈到什麽好處，反而是皇權有加強之勢。
顧榮安自然也看得清楚形勢，只是他絕不可能相信葉燁真的是為了扶持皇權。
兩人爭鬥了這麽多年，互相都知道彼此是個什麽樣的人。若真是“賢臣”，便不可能出現當初皇權式微，兩人平分大權的場面。
如今說葉燁良心發現，想歸權給皇帝了？
鬼才信。
葉燁並不理會顧榮安，這可是個真真切切的瘋子。
出了皇宮，兩人各自上馬車。
“笑得太早。”
顧榮安在葉燁耳邊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徑直上了馬車。
葉燁犀利看過去，顧榮安卻沒再有其他動作，似乎只是慣常放了句狠話。
回到府中，藍頌走上前來，呈上一封信。
“大人，江家來信了。”
葉燁撕開信封，裏面的紙上空白無一字。他將信與信封隨手在燭燈上點燃，知曉此事成了，之後便是看大祭天那日了。
——
顧榮安的馬車沒有回府，而是一路來到清玉街。
一進入清玉街，街上景象便陡變，靡靡樂聲和脂粉味環繞在各處。
馬車繞過門庭若市之處，在側面的僻靜小巷停下。
小巷中開出的一扇小門雖小卻並不簡陋，顧榮安懶懶走出馬車，隨手攬住小門內迎出來的女子，一同走了進去。
待一進去，景象又與小巷的僻靜不同，已然是一家繁華的煙花之地。
嬌弱可人的美人陪顧榮安上了二樓，正欲一同進房間，便被顧榮安重重踢了出去。
肚子火辣辣地疼，五臟六腑似乎都在抽搐，可她卻不敢發一言，強忍著離去。
一炷香後，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房門外，儀態清冷，僅看背影便知是美人。
白衣女子不輕不重扣了幾聲門後，也不等應答，便推門而入。
門開的那一霎那，白衣女子連續幾個側身翻躍，輕松躲開迎面而來的數發暗器。
站定時對上顧榮安陰翳的目光，她不避不讓，微微外頭，不帶有情緒地回看過去：“既來赴約，又合作此舉？”
哪怕被堪稱國色的美人註視著，顧榮安冷硬的心腸也沒有柔軟半分，摩梭著扶椅把手上的精細花紋，開口如毒蛇：“白辭相邀，又豈敢大意？”
話落，雙方便這麽靜靜對峙了片刻，互相打量著彼此，只不過一個是不動聲色，一個是毫不掩飾。
終是白辭先開了口：“顧大人何作此態？大人是聰明人，想必早已猜到，我既然私下約了大人見面，肯定便是想要好好聊聊的。不然在北冥大張旗鼓地回歸影魂幫的這種緊要關頭，我怎會千裏迢迢而來見一位素不相識之人？
顧榮安聞言哼笑：“本官還以為影魂幫兩個掌權者親密無間、莫逆之交，畢竟江湖誰人不知白辭對北冥矢忠不二？”
聞及此言，白辭冷淡的面龐上露出些許不屑和怨恨，雖淡卻被顧榮安敏銳捕捉到。
白辭別開臉看向別處，試圖掩蓋這些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情緒，道：“權力之下，談何忠義？”一副自負其能、不甘後人的樣子，什麽都沒說，卻又仿佛什麽都說了。
顧榮心裏暗忖，北冥消失這幾年，影魂幫明裏暗裏大權都歸給了白辭，雖然白辭一直宣稱是替北冥代為掌管，且從未放棄尋找北冥的下落，可又有幾人信呢？或許一開始她是真的為了北冥，可在那個位置久了，嘗到了更高權勢的滋味，怎會甘心拱手相讓給消失了三年的北冥？
“那你這番是前來投誠求援了？”顧榮安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不因她的身份而尊敬半分。
白辭看到他的態度，神色又冷了幾分，聲音也帶上了淩厲：“顧大人，我雖主動與你聯絡，但我和影魂幫都絕不會去依附他人求生。
有件事怕是顧大人還不知道，北冥和你們燕國的大司空早已暗通款曲，她可就是當年梁國的李微久。如今這般人物回來了，待她休養生息好，把手中勢力重新規整完畢，同葉燁聯手之際，可還會有顧大人喘息機會？”
顧榮安雙眸驟然狠厲，哪怕白辭此言不虛，他也早已想到了這些，可也容不得此人這般直白地落他面子。
“你倒是大膽。”
白辭挑眉：“若不大膽，又如何敢背著北冥來見大人您？”
聞言顧榮安放聲高笑，白辭見狀覺得顧榮安怪異極了，不明白有何可笑之處，難怪是消息傳聞中的瘋子，不過她也只是心下吐槽，面上仍是一片自若。
笑了一會後，顧榮安恢覆正常，換上了他一貫對外時虛偽的笑容：“白辭大人，且來細談。”
……
白辭重新戴上帷帽，推門而出後，翻身躍上屋頂，接連幾躍後來到遠離清玉街之處。
一黑衣女子悄無聲息出現在白辭面前，恭順道：“大人可談妥了？”
白辭面露傲色道：“他已經答應與我聯手，影魂幫定是我的！”
在兩人看不到的暗處，一人悄然離去。
“大人放心，白辭應當是真心與我們合作。”方才潛伏之人把看到事情一五一十轉述給顧榮安。
哪怕方才後來和白辭的密謀一片向好，顧榮安也沒有完全信下，探子跟蹤白辭回來報了白辭離去之事後，他才更信了幾分，此時也仿佛已經看見了葉燁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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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散朝，葉燁理了理衣擺，瞥了眼方才和他暗潮洶湧爭鬥的顧榮安。
兩人並行離去，不遠不近，相隔一丈。
雖剛剛在朝堂上是顧榮安落了下風，可他現在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司空大人再不回來，怕是大祭天的安排都來不及了。”
葉燁淡淡頂回去：“本官自有安排，大冢宰對本官的本事再熟悉不過了吧。”
雖然遠遠看著兩人現在還算和睦，可其他官員都對這種情況熟悉的很，全都遠遠避開二人，以免被兩個大人物的爭鋒所殃及。
顧榮安不屑咧了咧嘴：“我真不理解你這兩年發什麽瘋，做的那些個瘋事對你就有什麽好處麽？”
葉燁知曉顧榮安口中的“瘋事”指的是什麽，無非是他對顧榮安的兇狠打壓，而自己又未真的撈到什麽好處，反而是皇權有加強之勢。
顧榮安自然也看得清楚形勢，只是他絕不可能相信葉燁真的是為了扶持皇權。
兩人爭鬥了這麽多年，互相都知道彼此是個什麽樣的人。若真是“賢臣”，便不可能出現當初皇權式微，兩人平分大權的場面。
如今說葉燁良心發現，想歸權給皇帝了？
鬼才信。
葉燁並不理會顧榮安，這可是個真真切切的瘋子。
出了皇宮，兩人各自上馬車。
“笑得太早。”
顧榮安在葉燁耳邊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徑直上了馬車。
葉燁犀利看過去，顧榮安卻沒再有其他動作，似乎只是慣常放了句狠話。
回到府中，藍頌走上前來，呈上一封信。
“大人，江家來信了。”
葉燁撕開信封，裏面的紙上空白無一字。他將信與信封隨手在燭燈上點燃，知曉此事成了，之後便是看大祭天那日了。
——
顧榮安的馬車沒有回府，而是一路來到清玉街。
一進入清玉街，街上景象便陡變，靡靡樂聲和脂粉味環繞在各處。
馬車繞過門庭若市之處，在側面的僻靜小巷停下。
小巷中開出的一扇小門雖小卻並不簡陋，顧榮安懶懶走出馬車，隨手攬住小門內迎出來的女子，一同走了進去。
待一進去，景象又與小巷的僻靜不同，已然是一家繁華的煙花之地。
嬌弱可人的美人陪顧榮安上了二樓，正欲一同進房間，便被顧榮安重重踢了出去。
肚子火辣辣地疼，五臟六腑似乎都在抽搐，可她卻不敢發一言，強忍著離去。
一炷香後，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房門外，儀態清冷，僅看背影便知是美人。
白衣女子不輕不重扣了幾聲門後，也不等應答，便推門而入。
門開的那一霎那，白衣女子連續幾個側身翻躍，輕松躲開迎面而來的數發暗器。
站定時對上顧榮安陰翳的目光，她不避不讓，微微外頭，不帶有情緒地回看過去：“既來赴約，又合作此舉？”
哪怕被堪稱國色的美人註視著，顧榮安冷硬的心腸也沒有柔軟半分，摩梭著扶椅把手上的精細花紋，開口如毒蛇：“白辭相邀，又豈敢大意？”
話落，雙方便這麽靜靜對峙了片刻，互相打量著彼此，只不過一個是不動聲色，一個是毫不掩飾。
終是白辭先開了口：“顧大人何作此態？大人是聰明人，想必早已猜到，我既然私下約了大人見面，肯定便是想要好好聊聊的。不然在北冥大張旗鼓地回歸影魂幫的這種緊要關頭，我怎會千裏迢迢而來見一位素不相識之人？
顧榮安聞言哼笑：“本官還以為影魂幫兩個掌權者親密無間、莫逆之交，畢竟江湖誰人不知白辭對北冥矢忠不二？”
聞及此言，白辭冷淡的面龐上露出些許不屑和怨恨，雖淡卻被顧榮安敏銳捕捉到。
白辭別開臉看向別處，試圖掩蓋這些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情緒，道：“權力之下，談何忠義？”一副自負其能、不甘後人的樣子，什麽都沒說，卻又仿佛什麽都說了。
顧榮心裏暗忖，北冥消失這幾年，影魂幫明裏暗裏大權都歸給了白辭，雖然白辭一直宣稱是替北冥代為掌管，且從未放棄尋找北冥的下落，可又有幾人信呢？或許一開始她是真的為了北冥，可在那個位置久了，嘗到了更高權勢的滋味，怎會甘心拱手相讓給消失了三年的北冥？
“那你這番是前來投誠求援了？”顧榮安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不因她的身份而尊敬半分。
白辭看到他的態度，神色又冷了幾分，聲音也帶上了淩厲：“顧大人，我雖主動與你聯絡，但我和影魂幫都絕不會去依附他人求生。
有件事怕是顧大人還不知道，北冥和你們燕國的大司空早已暗通款曲，她可就是當年梁國的李微久。如今這般人物回來了，待她休養生息好，把手中勢力重新規整完畢，同葉燁聯手之際，可還會有顧大人喘息機會？”
顧榮安雙眸驟然狠厲，哪怕白辭此言不虛，他也早已想到了這些，可也容不得此人這般直白地落他面子。
“你倒是大膽。”
白辭挑眉：“若不大膽，又如何敢背著北冥來見大人您？”
聞言顧榮安放聲高笑，白辭見狀覺得顧榮安怪異極了，不明白有何可笑之處，難怪是消息傳聞中的瘋子，不過她也只是心下吐槽，面上仍是一片自若。
笑了一會後，顧榮安恢覆正常，換上了他一貫對外時虛偽的笑容：“白辭大人，且來細談。”
……
白辭重新戴上帷帽，推門而出後，翻身躍上屋頂，接連幾躍後來到遠離清玉街之處。
一黑衣女子悄無聲息出現在白辭面前，恭順道：“大人可談妥了？”
白辭面露傲色道：“他已經答應與我聯手，影魂幫定是我的！”
在兩人看不到的暗處，一人悄然離去。
“大人放心，白辭應當是真心與我們合作。”方才潛伏之人把看到事情一五一十轉述給顧榮安。
哪怕方才後來和白辭的密謀一片向好，顧榮安也沒有完全信下，探子跟蹤白辭回來報了白辭離去之事後，他才更信了幾分，此時也仿佛已經看見了葉燁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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