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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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
他哭笑不得半晌,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到最後故作憂慮地長嘆一聲：“你這要我回去怎麽跟夭夭姐解釋？”
他之前雖然跟花神提起過這件事，但畢竟賣了個關子, 伏北渚上來就是那麽一句, 也不知道之後有沒有再多說, 但無論如何，今日過後，他遲早得被夭夭追著問。
伏北渚卻是給理解成了另一層意思，原本愉悅的情緒被壓下去, 他垂眼看著扶疏, 帶著點微不可查的委屈：“扶疏不願意告訴他們我們二人的關系麽？”
“沒有！”扶疏立刻否認, 無可奈何，“你是我道侶，他們也都知道我跑到凡間是為了尋你的，怎麽也都會讓他們知道。”
“但你這也太快了, ”扶疏小聲嘟嚷, “知道你是天道的時候我都楞了好一會兒，你這不是嚇他們嗎？”
伏北渚好像更委屈了：“我以為這般，他們會放心些。”
“放心放心，那肯定要放心的。”扶疏連連點頭。夭夭聽到這來自天道的承諾自然不會再擔心他出事，但關於他們兩個道侶這件事定然也要消化許久，還不知道她會不會忍不住直接將這件事告訴其他神仙。
扶疏一想到那個場面就眼前一黑。
“罷了。說都說了，正巧我也不用再思索怎麽把這事告訴他們了。”扶疏拍拍他, 覺著兩人聊得還是有些久了，偏頭去看混沌, 發現它還是亂七八糟的。
扶疏：“？”
從前怎麽沒發現九重天上這群神仙的行動力這麽強？
還以為大家都是游手好閑的。
原來只有他一個這麽懶嗎。
不管怎麽樣凡間那邊有進展，對他們來說都是好的。
扶疏跟伏北渚拉著手, 走到它跟前去。混沌成了極大的一團，小空間的大半都被它給侵占，扶疏感受到它身上的強悍氣息，聽著伏北渚輕聲跟他說：“凡間分.身受傷，他如今若是想要拼一把，極有可能將餘下所有聚到此處。”
扶疏偏頭瞥他一眼，也學著他壓低聲音：“你這麽直接說話不怕它聽見？”
伏北渚搖搖頭：“不會，它現在顧不上聽我們的話。”
說得也是。黑氣都混亂成這樣，看上去是自顧不暇了。
“那還用我們動手嗎？”扶疏看著它，總覺得這團黑氣最後能被自己給繞迷糊。
“泯滅它的意識，需要你來，”伏北渚牽著他的手，清氣源源不斷地給他送，“它與你才是同根同源。”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扶疏還是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了幾分異樣。
他忽然福至心靈，直勾勾地盯著他：“你都想起來了？”
“想到一些，此界初開時候的事。”伏北渚收緊手。
是他神魂消亡之後的事情麽？
“那等著之後，你將那些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扶疏問他。
“好。”伏北渚毫不猶豫地應下，看著清氣輸得差不多，便松開了手。
扶疏會意，看向混沌，數條因果線再度從掌心浮現，他縱身一躍，沒入那片黑氣當中。
這時候混沌顧不上外面，也就沒收力，扶疏一同它的神魂接觸，人形就已經維持不住。
扶疏怕疼，幹脆利落地恢覆原形，帶著天道氣息的清氣縈繞在外。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氣息與先前不太一樣，從進入這片空間之後，先前能直接侵蝕到他神魂的混沌的黑氣也沒有再傷害到他。因為伏北渚，還是因為他自己的這片神魂？一個念頭從扶疏心中飄過去。
隨著清氣湧動，他掌心因果線越聚越多，扶疏小心放出一縷神識在這龐大的黑氣團當中尋找混沌聚起來的神識，沒有驚動它，小心地用因果線包圍過去。
要泯滅掉它的意識，如今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用因果線這等浸染天地法則的東西給絞殺。
只要它是生於這片天地，就永遠不可能超脫這片天地的法則。
在因果線將那神魂完全裹住，逐漸收緊的時候，黑氣忽然安靜下來。
扶疏不安地蹙了下眉，擔心它反應過來，收緊的速度頓時加快，完全挨上神魂的時候扶疏聽到一聲尖嘯，隨後黑氣又劇烈湧動起來，像是要掙紮，四周也有不少黑白的因果線朝他這邊沖過來。
扶疏精力全都放在絞殺神魂上面，顧不上這些因果線，剛打算硬抗，身側又有幾道紅線自行湧出去，兩者觸碰的瞬間，那些破碎的因果線瞬間消亡，被吸納到紅線當中。
對神魂的絞殺也到了最後時刻，扶疏看著混沌的神魂被擠壓縮小，在因果線完完全全收緊的瞬間又猛地炸開，最後——掉了一地的小銀球？
因果線失去目標自己飄回來，扶疏低頭看著那些熟悉的小銀球，緩緩從虛空落下去，伏北渚已經將它們給收攏了，圈到一小片結界當中。
扶疏被伏北渚給擁到懷裏了都還有些茫然，看著小球在結界當中蹦蹦噠噠：“這、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小球還真是混沌的本體不成？
“它還想逃，”結界收緊成一個巴掌大的小球，伏北渚彎腰將它拿起來，塞到扶疏手中，“凡間應當沒有分魂了，它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俯身在此物身上。”
扶疏想起來之前被混沌吞下去的那些小銀球，若有所思地看著掌心被壓縮進小空間還在堅持不懈蹦噠的球：“那這些，是它先前吞進去的又吐出來了？”
“不知，”伏北渚搖搖頭，重新牽住他的手，又在不動聲色地輸送清氣，“先離開此處吧。”
扶疏點點頭，與他十指緊扣，感受到從指尖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清氣，輕輕晃了晃胳膊：“我沒事，消耗的也沒有太多，歇幾天就是了，你自己的清氣也有限，全給我了等著之後我再給你傳回去嗎？”
“不會，”伏北渚搖搖頭，“我如今神魂已經融合，可以隨意調用天地間的清氣，不會麻煩扶疏。”
“那就好。”扶疏放心了，不再糾結，理直氣壯地享受天道偏愛，跟人從這小空間離開。
因為伏北渚跟混沌打架，這片地方一直都沒有什麽人，扶疏還愁著要怎麽去尋九重天的神仙們，一眨眼伏北渚就已經把他們都喊過來了。
扶疏身為九重天的一員，自然也察覺到了伏北渚的召喚，偏過頭，詫異開口：“你怎麽知曉我想要做什麽？”
再默契他也沒想到能默契到這個程度。
伏北渚看向他的目光含笑，沒有直接回答，反問：“扶疏現在去見他們，還是等一會兒？”
“有啥好等的，”雖然連軸轉得有些疲憊，但是伏北渚在他身旁，還一直給他輸送清氣，扶疏如今精神得很，“我也好久沒見到他們了，現在去就是了。”
“對了，”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來還有個大事，“九重天怎麽辦？”
九重天整個都塌了，先不說他們這些神仙不適合長久地留在凡間，這天塌對凡間的影響也不小，至少他們得先讓凡間的清濁氣息恢覆如常了。
“不必擔憂，”伏北渚輕聲安撫，“他們先前毀掉的是你月老殿，九重天餘下地方未損，重建不會耗費太多力氣。我將凡間生靈留在另一處，他們一時間不會察覺。待到凡間恢覆如常，再將他們帶回來。”
“現在唯一麻煩的還是混沌。”說話的空當，已經有不少身影聚過來，不過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都躊躇著沒有上前，還是扶疏看見了擡手招呼他們一下，繼續問伏北渚：“混沌的事情，還沒解決？”
還是沒有神仙上前，伏北渚也沒有繼續往下談，只是說了句“怕是還有後招”，就前者伏北渚主動朝那些神仙走去。
九重天上沒有像凡間那般的禮數，神仙們對天道敬重，但也只是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去看兩人。
扶疏掃了一眼沒瞧見熟人，伏北渚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差點要跟著這群神仙一起眼觀鼻鼻觀心，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喚：“扶疏——”
眾神仙齊齊擡頭，往那邊看過去。
夭夭總算跑過來，身旁還牽著阿洄，扶疏眸子頓時一亮，撇開伏北渚的手就往那邊跑，將她們兩個給接過來。
有這一嗓子，氣氛總算是活躍了些，雖然花神對上天道還是有點發怵，但好歹已經見過一面，比其他神仙放松得多——都敢主動打招呼了呢。
氣氛差點又凝滯，還好她們兩個的到來已經讓扶疏全然放松下來，傳音詢問一番，知道夭夭沒有將伏北渚的身份給捅出去，拍了拍一旁看到天道人形瞪大了眼的阿洄，重新跑回伏北渚身旁，掛到他胳膊上，主動介紹道：“諸位，這是我道侶。等之後安穩了我們便結契，可千萬要到大典上來。”
這下不眼觀鼻鼻觀心的了，從扶疏說出“道侶”那兩個字，幾乎所有的神仙目光都盯向他，零星有幾個膽子大的飛快朝伏北渚那邊瞥了眼。
“天道大人……也需要道侶？”不知道是誰嘟嚷了一句。
在他們又要去尋著膽子大的是誰的時候，伏北渚輕輕“嗯”了聲：“天道同樣身負因果。”
“那兩位，什麽時候結契？”花神在一旁試探著問。
“此間事了，”伏北渚主動應聲，“我會助你們重建九重天。隨後凡間恢覆之事，還需你們忙碌。”
扶疏在這時候伸手戳了戳伏北渚的腰側。
他話音一頓，偏頭看過來，扶疏小小聲問他：“那我也要幹活嗎？好累的。”
伏北渚眉眼瞬間變得無奈，跟他放輕聲音：“你一番忙碌，本不該讓你繼續辛苦。只是重建之時還有因果秩序要看顧，還是要麻煩扶疏一些。”
不是讓他跑來跑去的就無妨。扶疏點點頭應下，試探道：“那你先繼續說著？我想歇一會兒。”
伏北渚立刻道：“我與你同去。”
話音落下，他頓了頓，擡眼看向繞在兩人身旁的其他神仙，淡聲道：“諸位牽制混沌也耗費許多精力，先行歇息再談重建一事也不急。”
說完，伏北渚就直接牽著扶疏，身形一轉，到了一處洞府去。
在扶疏眼裏，天道這種生靈，就算是有實體的，應當也不會留在這三界哪個角落。因而看到這洞府，扶疏的第一反應便是：“……你是跑到誰洞府中來了？”
伏北渚哭笑不得，無可奈何地解釋：“此處是我閉關的洞府。”
扶疏：“你還有洞府？”
他帶著點懷疑松開伏北渚的手，走進去，發現這裏跟伏北渚在原先世界中的洞府一模一樣——一樣的幹凈，一樣的什麽旁的東西都瞧不見。
這讓他有點信了，扶疏自顧自坐到地上，仰起頭來看向他：“所以關於先前的事情，你想起來了多少？”
“扶疏不是要歇息麽？”伏北渚沒有立刻回答，“那些事……有些說來話長。”
“哎呀歇息什麽，”指尖紅線一動，扶疏趁他不備將他給拉下來，在人快摔到他身上之前翻了個身，坐到上面，垂下眼笑吟吟地看著他，還悄悄留出幾根紅線將他手腳縛住，“說完再歇息，也來得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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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
他哭笑不得半晌,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到最後故作憂慮地長嘆一聲：“你這要我回去怎麽跟夭夭姐解釋？”
他之前雖然跟花神提起過這件事，但畢竟賣了個關子, 伏北渚上來就是那麽一句, 也不知道之後有沒有再多說, 但無論如何，今日過後，他遲早得被夭夭追著問。
伏北渚卻是給理解成了另一層意思，原本愉悅的情緒被壓下去, 他垂眼看著扶疏, 帶著點微不可查的委屈：“扶疏不願意告訴他們我們二人的關系麽？”
“沒有！”扶疏立刻否認, 無可奈何，“你是我道侶，他們也都知道我跑到凡間是為了尋你的，怎麽也都會讓他們知道。”
“但你這也太快了, ”扶疏小聲嘟嚷, “知道你是天道的時候我都楞了好一會兒，你這不是嚇他們嗎？”
伏北渚好像更委屈了：“我以為這般，他們會放心些。”
“放心放心，那肯定要放心的。”扶疏連連點頭。夭夭聽到這來自天道的承諾自然不會再擔心他出事，但關於他們兩個道侶這件事定然也要消化許久，還不知道她會不會忍不住直接將這件事告訴其他神仙。
扶疏一想到那個場面就眼前一黑。
“罷了。說都說了，正巧我也不用再思索怎麽把這事告訴他們了。”扶疏拍拍他, 覺著兩人聊得還是有些久了，偏頭去看混沌, 發現它還是亂七八糟的。
扶疏：“？”
從前怎麽沒發現九重天上這群神仙的行動力這麽強？
還以為大家都是游手好閑的。
原來只有他一個這麽懶嗎。
不管怎麽樣凡間那邊有進展，對他們來說都是好的。
扶疏跟伏北渚拉著手, 走到它跟前去。混沌成了極大的一團，小空間的大半都被它給侵占，扶疏感受到它身上的強悍氣息，聽著伏北渚輕聲跟他說：“凡間分.身受傷，他如今若是想要拼一把，極有可能將餘下所有聚到此處。”
扶疏偏頭瞥他一眼，也學著他壓低聲音：“你這麽直接說話不怕它聽見？”
伏北渚搖搖頭：“不會，它現在顧不上聽我們的話。”
說得也是。黑氣都混亂成這樣，看上去是自顧不暇了。
“那還用我們動手嗎？”扶疏看著它，總覺得這團黑氣最後能被自己給繞迷糊。
“泯滅它的意識，需要你來，”伏北渚牽著他的手，清氣源源不斷地給他送，“它與你才是同根同源。”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扶疏還是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了幾分異樣。
他忽然福至心靈，直勾勾地盯著他：“你都想起來了？”
“想到一些，此界初開時候的事。”伏北渚收緊手。
是他神魂消亡之後的事情麽？
“那等著之後，你將那些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扶疏問他。
“好。”伏北渚毫不猶豫地應下，看著清氣輸得差不多，便松開了手。
扶疏會意，看向混沌，數條因果線再度從掌心浮現，他縱身一躍，沒入那片黑氣當中。
這時候混沌顧不上外面，也就沒收力，扶疏一同它的神魂接觸，人形就已經維持不住。
扶疏怕疼，幹脆利落地恢覆原形，帶著天道氣息的清氣縈繞在外。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氣息與先前不太一樣，從進入這片空間之後，先前能直接侵蝕到他神魂的混沌的黑氣也沒有再傷害到他。因為伏北渚，還是因為他自己的這片神魂？一個念頭從扶疏心中飄過去。
隨著清氣湧動，他掌心因果線越聚越多，扶疏小心放出一縷神識在這龐大的黑氣團當中尋找混沌聚起來的神識，沒有驚動它，小心地用因果線包圍過去。
要泯滅掉它的意識，如今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用因果線這等浸染天地法則的東西給絞殺。
只要它是生於這片天地，就永遠不可能超脫這片天地的法則。
在因果線將那神魂完全裹住，逐漸收緊的時候，黑氣忽然安靜下來。
扶疏不安地蹙了下眉，擔心它反應過來，收緊的速度頓時加快，完全挨上神魂的時候扶疏聽到一聲尖嘯，隨後黑氣又劇烈湧動起來，像是要掙紮，四周也有不少黑白的因果線朝他這邊沖過來。
扶疏精力全都放在絞殺神魂上面，顧不上這些因果線，剛打算硬抗，身側又有幾道紅線自行湧出去，兩者觸碰的瞬間，那些破碎的因果線瞬間消亡，被吸納到紅線當中。
對神魂的絞殺也到了最後時刻，扶疏看著混沌的神魂被擠壓縮小，在因果線完完全全收緊的瞬間又猛地炸開，最後——掉了一地的小銀球？
因果線失去目標自己飄回來，扶疏低頭看著那些熟悉的小銀球，緩緩從虛空落下去，伏北渚已經將它們給收攏了，圈到一小片結界當中。
扶疏被伏北渚給擁到懷裏了都還有些茫然，看著小球在結界當中蹦蹦噠噠：“這、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小球還真是混沌的本體不成？
“它還想逃，”結界收緊成一個巴掌大的小球，伏北渚彎腰將它拿起來，塞到扶疏手中，“凡間應當沒有分魂了，它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俯身在此物身上。”
扶疏想起來之前被混沌吞下去的那些小銀球，若有所思地看著掌心被壓縮進小空間還在堅持不懈蹦噠的球：“那這些，是它先前吞進去的又吐出來了？”
“不知，”伏北渚搖搖頭，重新牽住他的手，又在不動聲色地輸送清氣，“先離開此處吧。”
扶疏點點頭，與他十指緊扣，感受到從指尖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清氣，輕輕晃了晃胳膊：“我沒事，消耗的也沒有太多，歇幾天就是了，你自己的清氣也有限，全給我了等著之後我再給你傳回去嗎？”
“不會，”伏北渚搖搖頭，“我如今神魂已經融合，可以隨意調用天地間的清氣，不會麻煩扶疏。”
“那就好。”扶疏放心了，不再糾結，理直氣壯地享受天道偏愛，跟人從這小空間離開。
因為伏北渚跟混沌打架，這片地方一直都沒有什麽人，扶疏還愁著要怎麽去尋九重天的神仙們，一眨眼伏北渚就已經把他們都喊過來了。
扶疏身為九重天的一員，自然也察覺到了伏北渚的召喚，偏過頭，詫異開口：“你怎麽知曉我想要做什麽？”
再默契他也沒想到能默契到這個程度。
伏北渚看向他的目光含笑，沒有直接回答，反問：“扶疏現在去見他們，還是等一會兒？”
“有啥好等的，”雖然連軸轉得有些疲憊，但是伏北渚在他身旁，還一直給他輸送清氣，扶疏如今精神得很，“我也好久沒見到他們了，現在去就是了。”
“對了，”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來還有個大事，“九重天怎麽辦？”
九重天整個都塌了，先不說他們這些神仙不適合長久地留在凡間，這天塌對凡間的影響也不小，至少他們得先讓凡間的清濁氣息恢覆如常了。
“不必擔憂，”伏北渚輕聲安撫，“他們先前毀掉的是你月老殿，九重天餘下地方未損，重建不會耗費太多力氣。我將凡間生靈留在另一處，他們一時間不會察覺。待到凡間恢覆如常，再將他們帶回來。”
“現在唯一麻煩的還是混沌。”說話的空當，已經有不少身影聚過來，不過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都躊躇著沒有上前，還是扶疏看見了擡手招呼他們一下，繼續問伏北渚：“混沌的事情，還沒解決？”
還是沒有神仙上前，伏北渚也沒有繼續往下談，只是說了句“怕是還有後招”，就前者伏北渚主動朝那些神仙走去。
九重天上沒有像凡間那般的禮數，神仙們對天道敬重，但也只是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去看兩人。
扶疏掃了一眼沒瞧見熟人，伏北渚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差點要跟著這群神仙一起眼觀鼻鼻觀心，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喚：“扶疏——”
眾神仙齊齊擡頭，往那邊看過去。
夭夭總算跑過來，身旁還牽著阿洄，扶疏眸子頓時一亮，撇開伏北渚的手就往那邊跑，將她們兩個給接過來。
有這一嗓子，氣氛總算是活躍了些，雖然花神對上天道還是有點發怵，但好歹已經見過一面，比其他神仙放松得多——都敢主動打招呼了呢。
氣氛差點又凝滯，還好她們兩個的到來已經讓扶疏全然放松下來，傳音詢問一番，知道夭夭沒有將伏北渚的身份給捅出去，拍了拍一旁看到天道人形瞪大了眼的阿洄，重新跑回伏北渚身旁，掛到他胳膊上，主動介紹道：“諸位，這是我道侶。等之後安穩了我們便結契，可千萬要到大典上來。”
這下不眼觀鼻鼻觀心的了，從扶疏說出“道侶”那兩個字，幾乎所有的神仙目光都盯向他，零星有幾個膽子大的飛快朝伏北渚那邊瞥了眼。
“天道大人……也需要道侶？”不知道是誰嘟嚷了一句。
在他們又要去尋著膽子大的是誰的時候，伏北渚輕輕“嗯”了聲：“天道同樣身負因果。”
“那兩位，什麽時候結契？”花神在一旁試探著問。
“此間事了，”伏北渚主動應聲，“我會助你們重建九重天。隨後凡間恢覆之事，還需你們忙碌。”
扶疏在這時候伸手戳了戳伏北渚的腰側。
他話音一頓，偏頭看過來，扶疏小小聲問他：“那我也要幹活嗎？好累的。”
伏北渚眉眼瞬間變得無奈，跟他放輕聲音：“你一番忙碌，本不該讓你繼續辛苦。只是重建之時還有因果秩序要看顧，還是要麻煩扶疏一些。”
不是讓他跑來跑去的就無妨。扶疏點點頭應下，試探道：“那你先繼續說著？我想歇一會兒。”
伏北渚立刻道：“我與你同去。”
話音落下，他頓了頓，擡眼看向繞在兩人身旁的其他神仙，淡聲道：“諸位牽制混沌也耗費許多精力，先行歇息再談重建一事也不急。”
說完，伏北渚就直接牽著扶疏，身形一轉，到了一處洞府去。
在扶疏眼裏，天道這種生靈，就算是有實體的，應當也不會留在這三界哪個角落。因而看到這洞府，扶疏的第一反應便是：“……你是跑到誰洞府中來了？”
伏北渚哭笑不得，無可奈何地解釋：“此處是我閉關的洞府。”
扶疏：“你還有洞府？”
他帶著點懷疑松開伏北渚的手，走進去，發現這裏跟伏北渚在原先世界中的洞府一模一樣——一樣的幹凈，一樣的什麽旁的東西都瞧不見。
這讓他有點信了，扶疏自顧自坐到地上，仰起頭來看向他：“所以關於先前的事情，你想起來了多少？”
“扶疏不是要歇息麽？”伏北渚沒有立刻回答，“那些事……有些說來話長。”
“哎呀歇息什麽，”指尖紅線一動，扶疏趁他不備將他給拉下來，在人快摔到他身上之前翻了個身，坐到上面，垂下眼笑吟吟地看著他，還悄悄留出幾根紅線將他手腳縛住，“說完再歇息，也來得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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