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Chapter 100 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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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Chapter 100 編發
在?耍壞這方面, 蕭星野無師自通。
他每次叫姐姐的節點很微妙，像音樂裏的hook部分，最能吸引人, 抓著一顆心隨他的節奏晃動?起伏。
不出所料，江昭昭挪開視線, 匆忙關門：“今天太晚了, 改天再?說吧。”
她逃回蕭星野為她鋪好的床上?，床墊彈力很好, 被?褥柔軟舒適。
床頭小熊玩偶的包裝被?她拆開，做工比家裏那個?小熊的針腳細, 屬於成熟精致的工藝品。
家裏那個?小熊陪了她十幾年, 至於那個?小熊是怎麽來的，她記不太清了。
好像，是別人送給她的，她帶回了家，從?那之後, 都放在?床頭陪著她。
住進新環境的第一晚, 她睡得很好。
沒有舍友吵鬧的動?靜，心愛的人只有一墻之隔，幸福感和安心感將她包裹, 香甜的夢境拖著她晚醒了一會兒。
九點多, 她起床洗漱完，收拾好房間，打開門。
客廳窗簾敞開, 明媚陽光溫暖和煦。
“醒了？”蕭星野拿著筆記本電腦從?書房出來, “昨晚睡得怎麽樣？”
“睡得超級好，你呢？”
“我也睡得很好, 出去吃早飯還是點外賣？”蕭星野走過來，在?她唇上?輕觸啄吻。
“都可以。”她抿抿唇，明明親過不少次了，早已?習慣熟悉的觸感，但每次被?他吻，內心還是會有小鹿亂撞的羞澀。
對他的心動?延續期好長，或許，只要她的心臟還在?跳，就沒辦法?對他不心動?。
蕭星野裝上?手機和車鑰匙：“今天周六，有什麽安排？要回家嗎？回家的話，我送你。”
她搖搖頭：“上?周回過家，這周不回了，想?去書店逛一圈。”
“行，那我們吃過早飯就去書店。”蕭星野換好鞋，和她一起出門。
書店裏，大部分都是周末放假的學生。
店裏只播放周傑倫的歌曲，老板應該是周傑倫的粉絲。
這家書店，是蕭星野問她加微信的書店。
後來她在?這家店買學習資料，不巧突逢大雨，被?困在?公?交站臺下，遇到在?附近給吉他換弦的蕭星野。
從?那天起，她不再?討厭雨天。
江昭昭停在?一排書架前，細細瀏覽書目。
“哇！”她極輕聲?地低呼一句，眼瞳放光，面露喜色，伸手去拿書，“我最喜歡的作家就是加繆，找這本書好久了，之前去過的書店都沒現貨。”
她手中拿著一本《加繆情書集》，蕭星野讀過加繆的《鼠疫》和《局外人》，對加繆的風格有所了解。
蕭星野跟著她拿了一本同?樣的書，翻開扉頁，逐字逐句閱讀作家簡介——
阿貝爾·加繆，“荒誕哲學”的代表人物，於1957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加繆的浪漫是一種對生命、愛情和自由的深刻追求，是一種在?荒謬中尋找意義的哲學態度。
她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反正也沒什麽事，蕭星野陪著她看書中每一句情話。
隔壁書架傳來高?中生說話的聲?音。
女生詢問旁邊的男生：“你說我買哪本比較好？”
男生斟酌了下：“要鞏固知識就買單元卷，要沖刺刷題就買真題卷，或者?你兩本都買了，不會的題，我給你講。”
“好！有學霸給我講題，我就放心啦。”女生笑眼彎彎，拿著兩本資料書，和男生去收銀臺結賬。
他們路過這排書架時，無意往蕭星野和江昭昭這邊看過來。
而剛巧，蕭星野和江昭昭跟他們對視上?了。
明明都是陌生人，卻有一見如故的熟悉感。
恍如隔世。
女生小跑離開：“我們是不是吵到人家看書啦？快走快走，好尷尬。”
男生低聲?笑她：“你怎麽跟兔子一樣，跑這麽快，等等我。”
蕭星野收回目光，聽?見江昭昭的輕笑聲?。
她用書頁擋住了半張臉，笑得眼裏碎光搖曳，美得不真實。
“想?什麽呢，笑這麽開心？”蕭星野合起手中的書，專心聽?她說話。
“你記不記得高?一寒假，”江昭昭指指前面的書架，“就那邊，我挑數學習題冊，遇到你和穆銘未，你建議我拿有難度的那本，還說你做過那本，有解題過程，加個?微信，改天把習題冊拿給我。”
蕭星野點頭：“當然記得。”
江昭昭想?到當時的心情：“那天晚上?回去，我都開心瘋了，一直想?問你要微信，怕被?你拒絕，沒想?到不用我開口，也能加上?你的好友。”
“膽小鬼，知道你不敢，所以我不是主動?問你要微信了嗎？”
所以，蕭星野真的是，從?一開始，就對她特殊照顧著。
她是蕭星野這麽多年以來，唯一的特?例。
“我笑剛才那兩個高中生，好像以前的我們。”
江昭昭放下書，望向蕭星野的目光，含有太多跨越時間的愛慕。
蕭星野湊近她耳邊，溫聲?輕語：“沒有人像你，你無可代替。”
他們買了兩本《加繆情書集》，打算有空了一起慢慢讀完。
走出書店，蕭星野牽著江昭昭走在?裏側過馬路，經過雙黃線，調換位置，仍然讓她走裏側。
假如有意料之外的事故降臨，他會用身體替她擋掉大部分傷害，保護她的安危。
到了馬路對面，江昭昭回眸看向書店前的公?交站臺，那兩個?高?中生停在?站臺旁，說說笑笑等公?交車。
蕭星野順著她的視線瞧過去：“我們在?那遇過一次，當時下著好大的雨。”
“從?那之後，我就不討厭下雨了。”她擡手擋太陽光線，笑著凝望蕭星野側臉。
見他一面都奢侈的從?前，更疊成日日相伴的眼前。
原來我記得的瞬間，你也不曾忘記。
有你的雨天，是我心裏的晴天。
傍晚，飯後。
陽臺晚風怡人，黃昏柔軟如綢。
江昭昭和蕭星野坐在?開放式陽臺的桌椅上?看書。
共讀著今天買的《加繆情書集》，房間裏用唱片機播放著悠揚的曲調，愜意自在?。
他們看書速度快，簡略看完一遍，有些意猶未盡。
“你最喜歡哪句話？”蕭星野靜聽?她接下來的回答。
她翻到那一頁，遞給他看：“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你的存在?讓我的世界變得完整。”
“巧了，我也最喜歡這句。”
她捧著書，愛不釋手：“雖然很多人說加繆寫的情書是戀愛腦發言，但我就喜歡這種荒誕的浪漫。”
“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蕭星野看進她的眼底，像是要用眼神蠱惑她的心，“我全部都喜歡。”
十月多雨。
睡前，蕭星野會陪江昭昭聽?一會兒她喜歡的歌，以此舒緩神經，放松心情。
點開她的聽?歌排行榜，占據第一的是汪蘇瀧的《小星星》。
“循環了上?千遍，這麽喜歡啊？”蕭星野低眼凝視靠在?他懷裏的江昭昭，滿目情意無處安放。
她彎唇：“嗯，我經常聽?，這首歌本來就很好聽?，一聽?到這首歌，就會想?起你。”
“那我現在?就在?你身邊，我陪你聽?。”蕭星野補充一句，“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你一起。”
她起了玩心：“我想?通宵不睡覺，你也陪我？”
“陪，當然陪，”蕭星野把話題帶到不正經的方向，“你不想?睡覺，我們就做點別的事，提提神。”
“比如……什麽事？”她的呼吸放輕，心跳卻變重?。
蕭星野笑得狎昵又痞氣：“確定要聽?我說？”
“還是別了。”她預感蕭星野不會說什麽好話，急忙制止，順帶轉了話題。
窗外的雨，一t?直沒停，閃電伴隨打雷，震響耳際。
江昭昭被?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到，身體顫了下。
即使蕭星野就在?身邊，往昔那些快要把她溺斃了的回憶，還是放肆地企圖侵吞她。
蕭星野拿起遙控器，關了電動?窗簾。
他打開投影儀：“有喜歡看的電影嗎？這會兒才?九點多，我們可以看部電影再?休息。”
這會兒外面天氣不佳，響動?聲?難以完全隔絕，她怎麽可能睡得著，他也不可能扔她一個?人置之不理。
那就一起做點別的事，分散註意力，在?雨天多做點事，等很久以後想?起雨天，就不再?是被?壞的記憶占上?風。
用新的故事替換舊的回憶。
用他的愛，填補她尚未愈合的舊傷疤。
“首先排除恐怖片，”江昭昭穩定心神，說到電影話題上?，“愛情片喜歡《泰坦尼克號》，搞笑片喜歡《憨豆先生》，這兩個?我都愛看。”
蕭星野知道《泰坦尼克號》的情節，晚上?看感人的生離死別愛情故事，估計她又要掉小珍珠。
舍不得她哭，所以選了《憨豆先生》。
影片正式播放前，蕭星野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等我幾分鐘。”
“嗯？你去做什麽？”
“這麽好奇？那和我一起吧。”蕭星野牽起她的手，往廚房走。
他們準備了些切好的新鮮水果、膨化零食、幾樣不同?的冰鎮飲料，放在?茶幾上?，給電影時間備好應有的零食。
不在?影院裏，吃東西錯過了情節可以及時退回重?看，隨心所欲地哈哈大笑也不會吵到別人，主打一個?開心自在?。
蕭星野拿了條毯子，偷摸在?手機上?把空調溫度調冷一些，方便江昭昭等會兒靠近他懷裏取暖。
影片正式播放，笑點密集，他們沈浸情節，笑得東倒西歪，最後又靠在?一起相互依偎。
毯子寬大，夠他們兩人共用還綽綽有餘。
江昭昭用幹凈的手指戳了兩個?妙脆角，第一個?餵給蕭星野，第二個?餵給自己。
電影進度條過半，外面天氣如何，沒人去關心。
她裹著毯子，湊近蕭星野身邊，抱著他的手臂當靠枕，看電影看得入迷。
水果盤裏的水果漸漸減少，空了兩個?零食袋子，冰飲料杯沁出的水汽弄濕了茶幾桌面。
看完電影，他們一起收拾東西。
“好搞笑哦，差點笑得肚子疼，演員演技太好了。”江昭昭把空的零食袋扔進垃圾桶。
蕭星野拿起果盤：“但其實飾演憨豆先生的演員，羅溫·艾金森本人是牛津大學電機工程學的博士，沒想?到後來在?喜劇界的影響那麽大。”
“你對什麽都懂，簡直就是百科全書。”她拿起其中一個?飲料還滿著的玻璃杯，準備送到廚房放回冰箱。
杯身被?冷汽浸潤，玻璃光滑，她沒握穩。
——“啪”，一聲?脆響，玻璃杯摔向地面，四分五裂。
飲料灑一地，有些果汁濺染了淺色地毯，還有很多一部分溜進了沙發底下。
江昭昭楞了一下，上?一次打碎玻璃杯，是小學二年級，久違的相同?感受幾近交疊。
那時，應千霞的工作繁忙，江志遠在?醫院也不輕松。
年幼的她打碎了裝著橙汁的玻璃杯子。
應千霞關了廚房的竈，趕來收拾一地狼藉，皺著眉頭抱怨：“工作夠忙了，你能不能少給我添亂？你以為買橙汁和杯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她想?給應千霞幫忙：“對不起，媽媽，我和你一起收拾吧。”
“去去去，走遠點，凈會幫倒忙。”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打碎杯子的，不是故意要給媽媽添亂。
她也有點委屈。
為什麽不幫忙做事，媽媽要怪她不懂事，幫忙做家務，媽媽又要嫌她幫倒忙。
大人的世界，好覆雜。
小事上?斤斤計較，壞情緒都帶給了親近的人，借此發洩一下在?職場憋屈的怨氣。
長此以往，江昭昭學著懂事、小心、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到後來，父母鬧離婚，她不知所措，只能乖一點，再?乖一點，極力證明她很聽?話，只要夠聽?話夠懂事，就不會被?爸媽丟下了吧。
蕭星野有潔癖，她不僅打碎了杯子，玻璃渣飛濺，飲料染濕了地毯，還漫進了沙發下面。
很難收拾幹凈的。
怎麽辦？
怎麽辦？
他會很生氣吧？
她像受驚的小鹿，慌亂擡眸看蕭星野的反應如何。
擡眼的短短一秒鐘，她設想?過，蕭星野會不會埋怨她責怪她不小心？
會不會說這塊羊毛地毯很貴？萬一地毯是限量版，該怎麽給他道歉……
蕭星野情急之中，都忘了他手上?還端著果盤。
他就這麽走過來，急忙蹲下察看江昭昭的腳踝和小腿附近，有沒有被?玻璃碎片劃傷。
“沒事吧？哪裏疼不疼？”蕭星野檢查完，沒發現傷口。
他放下果盤，起身抱住江昭昭，給她輕拍後背，安撫情緒，“嚇到了？”
她的心跳狂亂，像強行封閉了很久的情緒翻湧躁動?，沖破枷鎖，將她反噬：“你……不怪我嗎？”
“為什麽要怪你，你又不是故意打破杯子的。”
蕭星野溫聲?哄她，“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是故意打破的，如果你喜歡摔杯子玩，那我給你買一堆杯子，你穿好防護的衣服，隨你摔著玩。”
“地毯貴不貴？多少錢？我賠給你吧。”她主動?承擔過錯。
蕭星野放開她，食指輕刮她的鼻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用你賠，反正這塊地毯我都看膩了，明天我們出去挑一塊新的地毯換上?，好不好？”
她還沒平覆好，說話音量發軟：“那……那我收拾一下這裏，你去旁邊等我，我馬上?收拾好。”
“等會兒，我先收拾玻璃渣，然後我們一起清理。”蕭星野揉揉她的發，轉身去拿清潔工具掃地，有危險系數的事，還是他來做吧。
江昭昭等在?一旁，有些過分乖巧：“印象裏，做了錯事就是要被?說一頓的，你心裏不舒服的話，就罵我吧。”
蕭星野氣她過分懂事，對她沒一點脾氣：“誰還不會做錯事了？我是來愛你的，不是來罵你的，明白？”
他都不舍得對她說重?話，還罵她？
除非他瘋了，不然這輩子不可能罵她一句。
蕭星野收拾著玻璃碎渣，耐心給她說：“江昭昭，你不用很乖，不用很懂事，我不是因為這些才?喜歡你的，我更想?看你跟我鬧，跟我調皮，我喜歡真實的你，就算你很鬧騰，我也喜歡，只要是你，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被?愛不需要任何前置條件。
被?愛不需要達到什麽要求。
僅僅因為你是你，所以我愛你。
她壓抑著瘋漲的驚喜，抿抿唇：“我還以為，你就喜歡聽?話的類型呢。”
“我要的是女朋友，不是事事聽?我話的提線木偶。”
蕭星野掀起地毯，連帶地毯上?的碎玻璃扔到一邊，“我不太喜歡說聽?話這個?詞兒，你不覺得這兩個?字有很濃的掌控欲嗎？有一種你必須聽?我話，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的感覺。”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她認真思索著，感覺蕭星野說的話，很有他的個?人風格，見解獨到，令人發省。
蕭星野拿來清洗地面的洗地機，輕松挪開沙發：“我不要求你聽?我的話，你是獨立的人，又不是我的附屬品，憑什麽要你聽?我的話？你想?做什麽，盡管放手去做，做好了我為你開心，做錯了我為你兜底。”
她還沒來得及感動?，蕭星野又補充重?點：“但是呢，我會聽?你的話。”
“你不是說這兩個?字有很濃的掌控欲嗎？”她問到關鍵的邏輯不自洽部分。
“我心甘情願受你掌控，”蕭星野眼眸流淌的純粹愛意，清澈見底，“你要我做什麽都行，別說讓我當你的提線木偶，我當你的狗都沒問題。”
“別別別！”她受不了蕭星野的高?調示愛，過去和他一起清理地面，“你雙標的挺另類啊，對自己這麽苛刻？”
蕭星野勾了勾眉，不以為然：“苛刻嗎？我覺得還好，只是把我交給你，隨你怎麽都行，但我不會以此限制你。”
她想?到個?一言以蔽之的說法?：“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麽，你都不反抗？”
蕭星野認可：“對啊，你讓我跳懸崖的話，我馬上?跳，看看懸崖下面有沒有漂亮的花能送給你，你讓我跳海，我也跳進去看看有沒有珍珠能帶給你。”
“我又不是有病，讓你為我去死。”
“為你去死也挺好啊，之後某人可是要惦記我一輩子的。”
她急了，眼圈發紅：“呸呸呸！說什麽蠢話呢！你要長命百歲，你要當我一輩子的小熊騎士呢，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帶你t?走。”
“好好好，我們都長命百歲。”蕭星野挪回沙發，又重?新檢查了她的腿，“真的沒傷到嗎？”
“真沒有。”
“那就行，杯子地毯都無所謂，我只關心你有沒有受傷。”
收拾完東西，臨近十二點。
投影儀還開著，蕭星野摟著她坐回沙發：“要看個?睡前動?畫片嗎？”
“好呀。”
“海綿寶寶？”
“行。”
他們從?第一集開始看。
片頭曲響起，蕭星野學著船長的聲?調跟唱：“是誰住在?深海的大鳳梨裏？”
江昭昭學著孩子的聲?音，笑著接：“海綿寶寶！”
一人一句，唱到動?畫片開始。
江昭昭窩在?蕭星野懷裏，安靜看著動?畫片，倒在?他的肩頭漸漸睡著。
蕭星野抱起她，把她送回她的房間，給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留下一個?晚安吻。
給她調暗床頭的燈光，防止她半夜醒來，看見漆黑一片的房間會害怕。
又給她床頭櫃放了一杯水，半夜口渴了可以直接喝。
最後給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間門。
記得要買地毯的事，江昭昭睡得不太踏實，隔天挺早就醒了。
她洗漱完，先用幹發帽包住頭發，打算等會兒化完妝再?把頭發吹幹。
化妝前，她拿起空了的水杯去客廳接水。
聽?見響動?，蕭星野從?廚房出來，他的手上?拿著一杯剛磨好的咖啡：“要喝咖啡嗎？”
“不要，咖啡好苦。”
“就猜到你要這麽說，”蕭星野主動?過來解開她的幹發帽，“我幫你吹頭發吧？”
“那我就能專心化妝咯？”她被?蕭星野推著坐回房間的梳妝臺前。
“當然。”
吹風機的風力和溫度都被?蕭星野調的很舒適。
江昭昭對著化妝鏡描眉畫眼，鏡子中的蕭星野低睫認真幫她吹頭發，吹幹以後，他用梳子緩慢地把她的長發理順。
她塗完口紅，蕭星野正在?駕輕就熟地幫她編頭發。
兩側長發挽至耳後，指尖翻動?發絲，漂亮的編發漸漸成型。
“你怎麽這麽熟練？”她隨口問了一句。
蕭星野應該沒有能幫女孩子梳頭發練手的機會，沒聽?說他有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同?齡女性需要他照顧。
“你高?三?暈倒那次，醒來之後我幫你束發，當時不熟練，總感覺弄疼你了，後來我上?網看了些幫女孩子梳頭發的技巧，系統還給我推薦了些好看的編發，我就買了頂女生假發練手。”
他回著話，拿了個?發夾幫她固定頭發，說得雲淡風輕，“我哥還以為我要男扮女裝呢。”
第一次沒做好，或者?不了解的事情，蕭星野會覆盤，查漏補缺。
為第二次有可能到來的機會做足充分準備。
他隱藏在?微小細節裏的用心，處處有跡可循。
“那麽認真地練習，就為了等以後幫我編頭發嗎？”她看著鏡中的蕭星野，和他在?鏡子裏對視。
“嗯，”蕭星野俯身，湊近她臉頰，親了一口，“畢竟，幫公?主殿下編好看的發型，也是小熊騎士的必修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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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耍壞這方面, 蕭星野無師自通。
他每次叫姐姐的節點很微妙，像音樂裏的hook部分，最能吸引人, 抓著一顆心隨他的節奏晃動?起伏。
不出所料，江昭昭挪開視線, 匆忙關門：“今天太晚了, 改天再?說吧。”
她逃回蕭星野為她鋪好的床上?，床墊彈力很好, 被?褥柔軟舒適。
床頭小熊玩偶的包裝被?她拆開，做工比家裏那個?小熊的針腳細, 屬於成熟精致的工藝品。
家裏那個?小熊陪了她十幾年, 至於那個?小熊是怎麽來的，她記不太清了。
好像，是別人送給她的，她帶回了家，從?那之後, 都放在?床頭陪著她。
住進新環境的第一晚, 她睡得很好。
沒有舍友吵鬧的動?靜，心愛的人只有一墻之隔，幸福感和安心感將她包裹, 香甜的夢境拖著她晚醒了一會兒。
九點多, 她起床洗漱完，收拾好房間，打開門。
客廳窗簾敞開, 明媚陽光溫暖和煦。
“醒了？”蕭星野拿著筆記本電腦從?書房出來, “昨晚睡得怎麽樣？”
“睡得超級好，你呢？”
“我也睡得很好, 出去吃早飯還是點外賣？”蕭星野走過來，在?她唇上?輕觸啄吻。
“都可以。”她抿抿唇，明明親過不少次了，早已?習慣熟悉的觸感，但每次被?他吻，內心還是會有小鹿亂撞的羞澀。
對他的心動?延續期好長，或許，只要她的心臟還在?跳，就沒辦法?對他不心動?。
蕭星野裝上?手機和車鑰匙：“今天周六，有什麽安排？要回家嗎？回家的話，我送你。”
她搖搖頭：“上?周回過家，這周不回了，想?去書店逛一圈。”
“行，那我們吃過早飯就去書店。”蕭星野換好鞋，和她一起出門。
書店裏，大部分都是周末放假的學生。
店裏只播放周傑倫的歌曲，老板應該是周傑倫的粉絲。
這家書店，是蕭星野問她加微信的書店。
後來她在?這家店買學習資料，不巧突逢大雨，被?困在?公?交站臺下，遇到在?附近給吉他換弦的蕭星野。
從?那天起，她不再?討厭雨天。
江昭昭停在?一排書架前，細細瀏覽書目。
“哇！”她極輕聲?地低呼一句，眼瞳放光，面露喜色，伸手去拿書，“我最喜歡的作家就是加繆，找這本書好久了，之前去過的書店都沒現貨。”
她手中拿著一本《加繆情書集》，蕭星野讀過加繆的《鼠疫》和《局外人》，對加繆的風格有所了解。
蕭星野跟著她拿了一本同?樣的書，翻開扉頁，逐字逐句閱讀作家簡介——
阿貝爾·加繆，“荒誕哲學”的代表人物，於1957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加繆的浪漫是一種對生命、愛情和自由的深刻追求，是一種在?荒謬中尋找意義的哲學態度。
她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反正也沒什麽事，蕭星野陪著她看書中每一句情話。
隔壁書架傳來高?中生說話的聲?音。
女生詢問旁邊的男生：“你說我買哪本比較好？”
男生斟酌了下：“要鞏固知識就買單元卷，要沖刺刷題就買真題卷，或者?你兩本都買了，不會的題，我給你講。”
“好！有學霸給我講題，我就放心啦。”女生笑眼彎彎，拿著兩本資料書，和男生去收銀臺結賬。
他們路過這排書架時，無意往蕭星野和江昭昭這邊看過來。
而剛巧，蕭星野和江昭昭跟他們對視上?了。
明明都是陌生人，卻有一見如故的熟悉感。
恍如隔世。
女生小跑離開：“我們是不是吵到人家看書啦？快走快走，好尷尬。”
男生低聲?笑她：“你怎麽跟兔子一樣，跑這麽快，等等我。”
蕭星野收回目光，聽?見江昭昭的輕笑聲?。
她用書頁擋住了半張臉，笑得眼裏碎光搖曳，美得不真實。
“想?什麽呢，笑這麽開心？”蕭星野合起手中的書，專心聽?她說話。
“你記不記得高?一寒假，”江昭昭指指前面的書架，“就那邊，我挑數學習題冊，遇到你和穆銘未，你建議我拿有難度的那本，還說你做過那本，有解題過程，加個?微信，改天把習題冊拿給我。”
蕭星野點頭：“當然記得。”
江昭昭想?到當時的心情：“那天晚上?回去，我都開心瘋了，一直想?問你要微信，怕被?你拒絕，沒想?到不用我開口，也能加上?你的好友。”
“膽小鬼，知道你不敢，所以我不是主動?問你要微信了嗎？”
所以，蕭星野真的是，從?一開始，就對她特殊照顧著。
她是蕭星野這麽多年以來，唯一的特?例。
“我笑剛才那兩個高中生，好像以前的我們。”
江昭昭放下書，望向蕭星野的目光，含有太多跨越時間的愛慕。
蕭星野湊近她耳邊，溫聲?輕語：“沒有人像你，你無可代替。”
他們買了兩本《加繆情書集》，打算有空了一起慢慢讀完。
走出書店，蕭星野牽著江昭昭走在?裏側過馬路，經過雙黃線，調換位置，仍然讓她走裏側。
假如有意料之外的事故降臨，他會用身體替她擋掉大部分傷害，保護她的安危。
到了馬路對面，江昭昭回眸看向書店前的公?交站臺，那兩個?高?中生停在?站臺旁，說說笑笑等公?交車。
蕭星野順著她的視線瞧過去：“我們在?那遇過一次，當時下著好大的雨。”
“從?那之後，我就不討厭下雨了。”她擡手擋太陽光線，笑著凝望蕭星野側臉。
見他一面都奢侈的從?前，更疊成日日相伴的眼前。
原來我記得的瞬間，你也不曾忘記。
有你的雨天，是我心裏的晴天。
傍晚，飯後。
陽臺晚風怡人，黃昏柔軟如綢。
江昭昭和蕭星野坐在?開放式陽臺的桌椅上?看書。
共讀著今天買的《加繆情書集》，房間裏用唱片機播放著悠揚的曲調，愜意自在?。
他們看書速度快，簡略看完一遍，有些意猶未盡。
“你最喜歡哪句話？”蕭星野靜聽?她接下來的回答。
她翻到那一頁，遞給他看：“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你的存在?讓我的世界變得完整。”
“巧了，我也最喜歡這句。”
她捧著書，愛不釋手：“雖然很多人說加繆寫的情書是戀愛腦發言，但我就喜歡這種荒誕的浪漫。”
“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蕭星野看進她的眼底，像是要用眼神蠱惑她的心，“我全部都喜歡。”
十月多雨。
睡前，蕭星野會陪江昭昭聽?一會兒她喜歡的歌，以此舒緩神經，放松心情。
點開她的聽?歌排行榜，占據第一的是汪蘇瀧的《小星星》。
“循環了上?千遍，這麽喜歡啊？”蕭星野低眼凝視靠在?他懷裏的江昭昭，滿目情意無處安放。
她彎唇：“嗯，我經常聽?，這首歌本來就很好聽?，一聽?到這首歌，就會想?起你。”
“那我現在?就在?你身邊，我陪你聽?。”蕭星野補充一句，“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你一起。”
她起了玩心：“我想?通宵不睡覺，你也陪我？”
“陪，當然陪，”蕭星野把話題帶到不正經的方向，“你不想?睡覺，我們就做點別的事，提提神。”
“比如……什麽事？”她的呼吸放輕，心跳卻變重?。
蕭星野笑得狎昵又痞氣：“確定要聽?我說？”
“還是別了。”她預感蕭星野不會說什麽好話，急忙制止，順帶轉了話題。
窗外的雨，一t?直沒停，閃電伴隨打雷，震響耳際。
江昭昭被?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到，身體顫了下。
即使蕭星野就在?身邊，往昔那些快要把她溺斃了的回憶，還是放肆地企圖侵吞她。
蕭星野拿起遙控器，關了電動?窗簾。
他打開投影儀：“有喜歡看的電影嗎？這會兒才?九點多，我們可以看部電影再?休息。”
這會兒外面天氣不佳，響動?聲?難以完全隔絕，她怎麽可能睡得著，他也不可能扔她一個?人置之不理。
那就一起做點別的事，分散註意力，在?雨天多做點事，等很久以後想?起雨天，就不再?是被?壞的記憶占上?風。
用新的故事替換舊的回憶。
用他的愛，填補她尚未愈合的舊傷疤。
“首先排除恐怖片，”江昭昭穩定心神，說到電影話題上?，“愛情片喜歡《泰坦尼克號》，搞笑片喜歡《憨豆先生》，這兩個?我都愛看。”
蕭星野知道《泰坦尼克號》的情節，晚上?看感人的生離死別愛情故事，估計她又要掉小珍珠。
舍不得她哭，所以選了《憨豆先生》。
影片正式播放前，蕭星野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等我幾分鐘。”
“嗯？你去做什麽？”
“這麽好奇？那和我一起吧。”蕭星野牽起她的手，往廚房走。
他們準備了些切好的新鮮水果、膨化零食、幾樣不同?的冰鎮飲料，放在?茶幾上?，給電影時間備好應有的零食。
不在?影院裏，吃東西錯過了情節可以及時退回重?看，隨心所欲地哈哈大笑也不會吵到別人，主打一個?開心自在?。
蕭星野拿了條毯子，偷摸在?手機上?把空調溫度調冷一些，方便江昭昭等會兒靠近他懷裏取暖。
影片正式播放，笑點密集，他們沈浸情節，笑得東倒西歪，最後又靠在?一起相互依偎。
毯子寬大，夠他們兩人共用還綽綽有餘。
江昭昭用幹凈的手指戳了兩個?妙脆角，第一個?餵給蕭星野，第二個?餵給自己。
電影進度條過半，外面天氣如何，沒人去關心。
她裹著毯子，湊近蕭星野身邊，抱著他的手臂當靠枕，看電影看得入迷。
水果盤裏的水果漸漸減少，空了兩個?零食袋子，冰飲料杯沁出的水汽弄濕了茶幾桌面。
看完電影，他們一起收拾東西。
“好搞笑哦，差點笑得肚子疼，演員演技太好了。”江昭昭把空的零食袋扔進垃圾桶。
蕭星野拿起果盤：“但其實飾演憨豆先生的演員，羅溫·艾金森本人是牛津大學電機工程學的博士，沒想?到後來在?喜劇界的影響那麽大。”
“你對什麽都懂，簡直就是百科全書。”她拿起其中一個?飲料還滿著的玻璃杯，準備送到廚房放回冰箱。
杯身被?冷汽浸潤，玻璃光滑，她沒握穩。
——“啪”，一聲?脆響，玻璃杯摔向地面，四分五裂。
飲料灑一地，有些果汁濺染了淺色地毯，還有很多一部分溜進了沙發底下。
江昭昭楞了一下，上?一次打碎玻璃杯，是小學二年級，久違的相同?感受幾近交疊。
那時，應千霞的工作繁忙，江志遠在?醫院也不輕松。
年幼的她打碎了裝著橙汁的玻璃杯子。
應千霞關了廚房的竈，趕來收拾一地狼藉，皺著眉頭抱怨：“工作夠忙了，你能不能少給我添亂？你以為買橙汁和杯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她想?給應千霞幫忙：“對不起，媽媽，我和你一起收拾吧。”
“去去去，走遠點，凈會幫倒忙。”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打碎杯子的，不是故意要給媽媽添亂。
她也有點委屈。
為什麽不幫忙做事，媽媽要怪她不懂事，幫忙做家務，媽媽又要嫌她幫倒忙。
大人的世界，好覆雜。
小事上?斤斤計較，壞情緒都帶給了親近的人，借此發洩一下在?職場憋屈的怨氣。
長此以往，江昭昭學著懂事、小心、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到後來，父母鬧離婚，她不知所措，只能乖一點，再?乖一點，極力證明她很聽?話，只要夠聽?話夠懂事，就不會被?爸媽丟下了吧。
蕭星野有潔癖，她不僅打碎了杯子，玻璃渣飛濺，飲料染濕了地毯，還漫進了沙發下面。
很難收拾幹凈的。
怎麽辦？
怎麽辦？
他會很生氣吧？
她像受驚的小鹿，慌亂擡眸看蕭星野的反應如何。
擡眼的短短一秒鐘，她設想?過，蕭星野會不會埋怨她責怪她不小心？
會不會說這塊羊毛地毯很貴？萬一地毯是限量版，該怎麽給他道歉……
蕭星野情急之中，都忘了他手上?還端著果盤。
他就這麽走過來，急忙蹲下察看江昭昭的腳踝和小腿附近，有沒有被?玻璃碎片劃傷。
“沒事吧？哪裏疼不疼？”蕭星野檢查完，沒發現傷口。
他放下果盤，起身抱住江昭昭，給她輕拍後背，安撫情緒，“嚇到了？”
她的心跳狂亂，像強行封閉了很久的情緒翻湧躁動?，沖破枷鎖，將她反噬：“你……不怪我嗎？”
“為什麽要怪你，你又不是故意打破杯子的。”
蕭星野溫聲?哄她，“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是故意打破的，如果你喜歡摔杯子玩，那我給你買一堆杯子，你穿好防護的衣服，隨你摔著玩。”
“地毯貴不貴？多少錢？我賠給你吧。”她主動?承擔過錯。
蕭星野放開她，食指輕刮她的鼻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用你賠，反正這塊地毯我都看膩了，明天我們出去挑一塊新的地毯換上?，好不好？”
她還沒平覆好，說話音量發軟：“那……那我收拾一下這裏，你去旁邊等我，我馬上?收拾好。”
“等會兒，我先收拾玻璃渣，然後我們一起清理。”蕭星野揉揉她的發，轉身去拿清潔工具掃地，有危險系數的事，還是他來做吧。
江昭昭等在?一旁，有些過分乖巧：“印象裏，做了錯事就是要被?說一頓的，你心裏不舒服的話，就罵我吧。”
蕭星野氣她過分懂事，對她沒一點脾氣：“誰還不會做錯事了？我是來愛你的，不是來罵你的，明白？”
他都不舍得對她說重?話，還罵她？
除非他瘋了，不然這輩子不可能罵她一句。
蕭星野收拾著玻璃碎渣，耐心給她說：“江昭昭，你不用很乖，不用很懂事，我不是因為這些才?喜歡你的，我更想?看你跟我鬧，跟我調皮，我喜歡真實的你，就算你很鬧騰，我也喜歡，只要是你，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被?愛不需要任何前置條件。
被?愛不需要達到什麽要求。
僅僅因為你是你，所以我愛你。
她壓抑著瘋漲的驚喜，抿抿唇：“我還以為，你就喜歡聽?話的類型呢。”
“我要的是女朋友，不是事事聽?我話的提線木偶。”
蕭星野掀起地毯，連帶地毯上?的碎玻璃扔到一邊，“我不太喜歡說聽?話這個?詞兒，你不覺得這兩個?字有很濃的掌控欲嗎？有一種你必須聽?我話，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的感覺。”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她認真思索著，感覺蕭星野說的話，很有他的個?人風格，見解獨到，令人發省。
蕭星野拿來清洗地面的洗地機，輕松挪開沙發：“我不要求你聽?我的話，你是獨立的人，又不是我的附屬品，憑什麽要你聽?我的話？你想?做什麽，盡管放手去做，做好了我為你開心，做錯了我為你兜底。”
她還沒來得及感動?，蕭星野又補充重?點：“但是呢，我會聽?你的話。”
“你不是說這兩個?字有很濃的掌控欲嗎？”她問到關鍵的邏輯不自洽部分。
“我心甘情願受你掌控，”蕭星野眼眸流淌的純粹愛意，清澈見底，“你要我做什麽都行，別說讓我當你的提線木偶，我當你的狗都沒問題。”
“別別別！”她受不了蕭星野的高?調示愛，過去和他一起清理地面，“你雙標的挺另類啊，對自己這麽苛刻？”
蕭星野勾了勾眉，不以為然：“苛刻嗎？我覺得還好，只是把我交給你，隨你怎麽都行，但我不會以此限制你。”
她想?到個?一言以蔽之的說法?：“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麽，你都不反抗？”
蕭星野認可：“對啊，你讓我跳懸崖的話，我馬上?跳，看看懸崖下面有沒有漂亮的花能送給你，你讓我跳海，我也跳進去看看有沒有珍珠能帶給你。”
“我又不是有病，讓你為我去死。”
“為你去死也挺好啊，之後某人可是要惦記我一輩子的。”
她急了，眼圈發紅：“呸呸呸！說什麽蠢話呢！你要長命百歲，你要當我一輩子的小熊騎士呢，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帶你t?走。”
“好好好，我們都長命百歲。”蕭星野挪回沙發，又重?新檢查了她的腿，“真的沒傷到嗎？”
“真沒有。”
“那就行，杯子地毯都無所謂，我只關心你有沒有受傷。”
收拾完東西，臨近十二點。
投影儀還開著，蕭星野摟著她坐回沙發：“要看個?睡前動?畫片嗎？”
“好呀。”
“海綿寶寶？”
“行。”
他們從?第一集開始看。
片頭曲響起，蕭星野學著船長的聲?調跟唱：“是誰住在?深海的大鳳梨裏？”
江昭昭學著孩子的聲?音，笑著接：“海綿寶寶！”
一人一句，唱到動?畫片開始。
江昭昭窩在?蕭星野懷裏，安靜看著動?畫片，倒在?他的肩頭漸漸睡著。
蕭星野抱起她，把她送回她的房間，給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留下一個?晚安吻。
給她調暗床頭的燈光，防止她半夜醒來，看見漆黑一片的房間會害怕。
又給她床頭櫃放了一杯水，半夜口渴了可以直接喝。
最後給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間門。
記得要買地毯的事，江昭昭睡得不太踏實，隔天挺早就醒了。
她洗漱完，先用幹發帽包住頭發，打算等會兒化完妝再?把頭發吹幹。
化妝前，她拿起空了的水杯去客廳接水。
聽?見響動?，蕭星野從?廚房出來，他的手上?拿著一杯剛磨好的咖啡：“要喝咖啡嗎？”
“不要，咖啡好苦。”
“就猜到你要這麽說，”蕭星野主動?過來解開她的幹發帽，“我幫你吹頭發吧？”
“那我就能專心化妝咯？”她被?蕭星野推著坐回房間的梳妝臺前。
“當然。”
吹風機的風力和溫度都被?蕭星野調的很舒適。
江昭昭對著化妝鏡描眉畫眼，鏡子中的蕭星野低睫認真幫她吹頭發，吹幹以後，他用梳子緩慢地把她的長發理順。
她塗完口紅，蕭星野正在?駕輕就熟地幫她編頭發。
兩側長發挽至耳後，指尖翻動?發絲，漂亮的編發漸漸成型。
“你怎麽這麽熟練？”她隨口問了一句。
蕭星野應該沒有能幫女孩子梳頭發練手的機會，沒聽?說他有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同?齡女性需要他照顧。
“你高?三?暈倒那次，醒來之後我幫你束發，當時不熟練，總感覺弄疼你了，後來我上?網看了些幫女孩子梳頭發的技巧，系統還給我推薦了些好看的編發，我就買了頂女生假發練手。”
他回著話，拿了個?發夾幫她固定頭發，說得雲淡風輕，“我哥還以為我要男扮女裝呢。”
第一次沒做好，或者?不了解的事情，蕭星野會覆盤，查漏補缺。
為第二次有可能到來的機會做足充分準備。
他隱藏在?微小細節裏的用心，處處有跡可循。
“那麽認真地練習，就為了等以後幫我編頭發嗎？”她看著鏡中的蕭星野，和他在?鏡子裏對視。
“嗯，”蕭星野俯身，湊近她臉頰，親了一口，“畢竟，幫公?主殿下編好看的發型，也是小熊騎士的必修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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