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Chapter 65 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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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Chapter 65 錯覺
“誰給?你說我?不想要？”
蕭星野垂睫, 手指收攏，輕握紅色錦袋，“既然?是要給?我?的, 剛才躲什麽？”
江昭昭的雙手絞在背後，小聲回話：“我?看見你拒絕溫書禮, 以為你不收這種東西。”
蕭星野輕笑的音量不大?：“她?送的, 和你送的，能一樣麽？我?和溫書禮, 還沒到能互送禮物的地步，所以我?不收。”
就差直接把“我?和你關系比較好”這句話寫在臉上。
江昭昭抿著唇, 壓抑嘴邊揚起的竊喜, 聽見蕭星野問至關鍵：“你說順手求的平安符，那意思是，別人也有?？”
她?微楞，杏眼裏盈滿錯愕：“什麽別人？”
“哦，”蕭星野觀察到她?的反應, 很是滿意地了然?, 尾音明顯翹起，“只給?我?了？”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是不爭的事實。
“嗯。”她?含糊不清地給?出肯定回答。
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這和變相表白有?什麽區別, 蕭星野這麽聰明, 肯定能察覺出來一些她?的小心思。
他?沒抗拒，無異於默許助長她?的行為。
蕭星野溫柔的語調，字字緊扣她?心間?：“我?會好好戴著的, 謝謝小兔子?。”
她?給?出中規中矩的回覆, 笑得清甜：“不客氣。”
當天晚上放學。
楊佳怡小跑著來到四班門口，神色匆忙, 朝江昭昭揮手：“十萬火急，你快出來。”
江昭昭提著書包，走到教室外面：“怎麽了？”
“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不是什麽好事，”楊佳怡拽著她?，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了兩步，“關於蕭星野。”
荊雲霜緊跟著往這邊走來，頗為擔憂地看向?江昭昭。
“你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江昭昭的一顆心，懸在半空，等楊佳怡說完話，估計就會墜入谷底。
楊佳怡點?開手機相冊，遞給?江昭昭：“你看，蕭星野書包上掛著這個紅色錦袋，我?問他?裏面是什麽，他?說是平安符，有?人問是誰送的，他?說別那麽八卦，不該問的別問，我?估摸著……可能是哪個女生送的。”
江昭昭看到楊佳怡偷拍的平安符錦袋照片，瞬間?心安，她?放低聲音：“是我?送他?的。”
聽清話語內容，楊佳怡和荊雲霜兩個人，不可思議地瞠目結舌。
過了好幾秒鐘，她?們才反應過來。
楊佳怡和她?們兩個往校外走，嘴上驚奇：“他?向?來不收女孩子?送的禮物，竟然?會收你給?的東西，而且還挺高調，直接掛書包上，就差昭告天下了。”
“他?只對你特殊哎，寒假不是還送了你生日禮物？”荊雲霜不愧是前線磕糖第一人，說得眉飛色舞，“這種暗戳戳的甜，誰懂啊？”
“我?懂我?懂！”楊佳怡加入磕糖小隊，和荊雲霜聊得熱火朝天。
討論的主角是蕭星野和江昭昭，完全?忽略當事人之一，就在身邊。
這一天聽到楊佳怡轉述大?概情況。
隔天周五放學，江昭昭親眼看到走在前面的蕭星野，他?單肩挎著黑色書包，書包拉鏈上，系著她?送的平安符。
紅色小錦袋的流蘇穗子?，隨著他?走路的步調，搖曳擺動，格外吸睛。
蕭星野不知道她?走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自然?也沒看到她?偷偷勾起的唇角，和眼底充溢的笑意。
莊霽遠側頭和他?說話，他?們停下腳步，同穆銘未商量什麽事情，緊接著，三個男生一同轉身，正巧瞧見她?們。
穆銘未笑嘻嘻地和荊雲霜打招呼：“我?們打算從?學校後門走，那邊新開了一家賣無骨雞柳的店，味道特別好，要不要去嘗嘗？”
荊雲霜拽拽江昭昭的袖子?，眨眼睛暗示：“你去不去？”
“嗯，陪你去。”江昭昭成功接收信號。
蕭星野擡腕註意手表時間?，拿手機打電話。
他?讓家裏司機別往學校前門開，在後門附近停車等他?就行。
三兩句說完話，掛斷電話，他?給?穆銘未說：“我?可能沒時間?跟你們一起回家了，等會兒我?要上鋼琴課，老師已?經在家裏等著，我?不想遲到。”
這話不是說給?江昭昭的。
她?卻偷偷在心裏回答沒關系，能一起走一段相同的路程，就已?經很幸福了。
穆銘未咋舌：“我?們普通班的作業都寫不過來了，你在尖子?班還有?空學鋼琴？”
蕭星野坦白：“就周五上一節，等升到高三，周六要上學校的課，想學鋼琴估計就沒時間?了。”
盛陽一中的高三課程安排很緊。
在最後一年時間?裏，要留夠覆習舊知識的時間?，為高考沖刺的準備階段也不容疏忽。
這麽一來，只能極限壓縮娛樂時刻。
如?果?不是特長班的學生，學校會統一取消無關緊要的課程。
周六不僅要上課，晚上還有?晚自習。
只留周日一天的休息時間?，並且留有?大?量作業。
“也是，那你趁現在好好學吧，”莊霽遠順口問一句，“你家鋼琴什麽牌子?？我?聽人說斯坦威挺好的，就是貴。”
蕭星野報出牌子?名：“奧古斯特福斯特。”
這個琴，江昭昭略有?耳聞。
英文原名August Forster，世界級帝王琴品牌之一，擁有?150多年的歷史。
二戰前，奧古斯特福斯特是德國皇室貴族禦用琴。
現在產量極少，每臺都屬於藝術珍品，t?可以被收藏的級別。
一眾頂級奢侈品的位置裏，這個牌子?的鋼琴名列前茅。
穆銘未若有?所思：“我?記得世界十大?知名鋼琴品牌裏，就有?奧古斯特福斯特和斯坦威。”
“記得沒錯。”蕭星野肯定他?的說法。
“呦，你還懂這方面？”莊霽遠調侃穆銘未，“你不是一心撲在游戲上嗎？”
“偶爾也是要陶冶一下情操的嘛。”
聽著男生們在後面說話，江昭昭小聲和荊雲霜說：“他?好厲害，會吉他?，還會鋼琴。”
她?忍不住腦補蕭星野那雙修長勻稱的手，指節在鋼琴黑白琴鍵上來回跳躍，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盛宴。
荊雲霜眼神暧昧，笑容諱莫如?深，用著和她?同等的音量回答：“還會俘獲我?們昭昭寶貝的芳心呢，確實厲害。”
江昭昭生怕蕭星野聽見一二。
她?急忙回頭確認，結果?這一眼，好巧不巧和蕭星野對視上。
“你們兩個小聲嘀咕什麽呢？”穆銘未挺好奇，聊的什麽內容，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說。
荊雲霜賣隊友的速度很快，朝蕭星野指指江昭昭：“她?誇你厲害，會彈吉他?，還會彈鋼琴。”
江昭昭急得臉龐迅速漲紅，想要加以解釋，又無計可施，半個字都沒擠出來。
好在荊雲霜沒講後面那句不該講的。
蕭星野雙眸裏的笑意，只增不減：“誇我?的話，為什麽要悄悄說？”
莊霽遠哈哈大?笑，趁機拱火，很識相地讓開位置，教江昭昭該怎麽做：“你快趴他?耳邊大?聲誇，讓他?聽個清楚。”
“他?不用。”
“她?不敢。”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江昭昭哪敢做出這麽大?膽的舉動，只按蕭星野平時的行事風格，料想他?不會提這種要求，進一步替他?回絕莊霽遠的“提議”。
而她?的膽小，蕭星野剛好知道。
從?一開始的害羞、陌生、不敢接近。
到現在的開玩笑、互送禮物、彼此?了解。
其中經過多少酸甜心事的發酵，只有?江昭昭最清楚。
蕭星野和江昭昭很默契地相視一笑。
什麽話都不用說，卻像說盡所有?話，心電感應替他?們敘述千言萬語。
走出學校後門口。
蕭星野一眼掃到停在路邊的車，和朋友告別：“我?先走了。”
幾人給?出的回應各不相同。
莊霽遠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穆銘未和荊雲霜點?頭作答。
江昭昭輕聲說句：“再見。”
蕭星野那雙桃花眼含有?數不盡的笑，黑中泛棕的瞳仁中心，是她?的倒影：“小兔子?再見。”
話音落地，他?邁開步調往前走去，書包上的平安符輕晃搖擺，和他?整個人的氣質略顯違和。
所有?人都認為，他?這樣的高嶺之花，有?潔癖，又從?來不喜歡任何掛件，絕無可能主動佩戴這樣的小玩意兒。
任誰都會輕易聯想到，說不定是哪個女生送他?的。
荊雲霜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在細節處挖糖：“他?特意和你一個人說再見！”
江昭昭凝視蕭星野的背影，不舍收回視線，按捺著微亂的心拍，佯裝毫不在意的淡定：“不算特意吧，他?只是很有?禮貌，會給?我?回答。”
嘴上這麽說，實際心裏非常讚同荊雲霜的話，奈何蕭星野的兩個好朋友還在身邊，她?需要註意一點?。
荊雲霜又強調：“可是他?叫你小兔子?！”
這句話的音量稍大?，後面兩個人盡收耳裏。
以前蕭星野叫她?小兔子?，總在他?們獨處時才會開口。
偶爾碰上人多，他?就刻意放低音量，不被其他?人聽到。
這次不顧身旁還有?朋友在場，他?毫無顧忌地叫出口，與其說是和她?告別，不如?說是在暗暗宣誓主權。
穆銘未嗤之以鼻：“這有?什麽的，蕭星野叫過我?和小兔子?差不多的昵稱。”
此?言一出，其他?三個人全?部齊刷刷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
荊雲霜的語氣變得奇怪，眼神像在看外星人那樣稀奇：“你和蕭星野會不會有?點?那什麽了……”
莊霽遠心帶好奇：“我?怎麽不知道？”
江昭昭更?想知道，跟著追問：“他?叫你什麽？”
穆銘未聳聳肩：“他?叫我?小兔崽子?。”
荊雲霜有?點?無語：“切，一字之差，意思差了十萬八千裏好嘛。”
莊霽遠把話題拽回，提醒道：“走，買雞柳，等會兒人多了要等半天。”
江昭昭朝蕭星野離開的方向?，遠遠望過去。
本就較窄的雙行道路面，被兩旁的小攤小販占據的更?加擁堵，騎著單車的諸多學生頻頻避讓絡繹不絕的私家車。
蕭星野家裏的黑色豪車已?經駛出一段距離，車身穿行煙火氣息濃厚且人聲嘈雜的學校後街，即將?離開她?的視野範圍。
以普羅大?眾的刻板印象，判定那樣級別的車輛，應當出現在市中心的繁華商圈，而不是寸步難行的擁擠街道。
過於昂貴的車，和混亂不堪的街道，格格不入。
鮮明淋漓的對比呈現於眼前，江昭昭心裏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落寞，似乎他?們生來就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淡出彼此?的人生軌跡。
像豪車消失在充滿舊故事色彩的街道，像被輪胎碾過的路面落葉和沾有?油汙的塑料袋，變得再沒人記得。
“走啦。”
荊雲霜扯了一下江昭昭的袖子?，看到她?失神的瞳孔，小聲說，“周一就能見到面呢，還不到72小時，嗖一下就過去了，很快的。”
她?收回遠眺的目光，聽著好友的開解，不禁傾訴心事：“不管見多少面，都舍不得他?走。”
荊雲霜忍著笑，湊到她?身旁耳語：“話別說太早，以後你們要是成了，結婚了，天天膩在一起，說不準你還嫌他?煩嘞。”
“怎麽會。”她?的話裏，有?淡淡的失落。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呢？不會的。
要真能在一起，又怎麽會嫌他?煩？她?不是那種不懂珍惜的人。
他?們四個人買了雞柳，有?說有?笑地走過相同的一段路。
到了岔路口，簡單告別以後，走向?不同街區。
明天周六，作業不急著寫完。
書桌前的江昭昭翻開日記本，用和蕭星野同款的黑色水筆，記下她?認為重要的時光。
「我?送你的平安符，你有?好好戴著。
該怎麽說呢，看著你書包上晃動的亮眼紅色，有?一種，你好像名草有?主的錯覺。
還好還好，平安符是我?送的！
要是看見你戴著別的女生送的東西，估計我?會超級難過。
但是你戴著的，是我?送的物件！我?就覺得特別開心！我?的心意被你認真對待著，沒有?被冷落。
以前覺得你好厲害，會彈吉他?，現在你再次刷新我?對你的認知了，你還會鋼琴。
我?小聲和荊雲霜誇你，她?原話重覆給?你，你笑問我?為什麽要悄悄說，莊霽遠開玩笑讓我?趴你耳邊大?聲誇……
我?哪裏敢，而你好像看破了我?的心思，很了解我?。
不謀而合的舉動，是再一次說明我?們心有?靈犀的證據嗎？是吧是吧！
你不回答我?，那就是默認咯！
（我?的日記，你又不會知道，那就按我?的意思來吧～）
雖然?今天才周五，可我?已?經開始期待周一了。
時間?能不能過得快一點?啊，真想快點?和你見面。
每次和你見面的時候，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想在你身邊多待一會兒。
希望今晚可以夢到你！」
真正等到周一。
江昭昭踏進班裏，剛放下書包，荊雲霜就湊過來和她?說話：“我?聽穆銘未說，蕭星野又拿獎了，今天學校會通報表揚。”
她?下意識放輕呼吸：“是什麽比賽？”
“數學競賽，我?記不清穆銘未的原話了，反正就是很厲害的那種。”
接下來的兩節課，江昭昭倍感煎熬。
課間?被老師的拖堂霸占，所留時長根本不夠去一班打聽情況。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蕭星野拿的什麽獎，要是今天帶手機了多好，還可以發消息問問楊佳怡。
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幹著急又沒辦法。
直接問穆銘未？
他?和蕭星野關系那麽好，之後要是告訴蕭星野，她?專程去問相關的事情，那辛苦掩藏的暗戀，說不定會被窺見邊角。
思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好辦法。
她?一籌莫展地站在升旗儀式的操場上，和其他?學生一樣，靜聽校領導發言講話。
“接下來，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中年男領導渾厚的嗓音，扯回不少人的註意力。
荊雲霜在旁邊小聲提醒江昭昭：“註意聽。”
“我?校高二（1）班的蕭星野同學，在本次t?AMC 12競賽中，成功取得一等獎的好成績。”
臺下掌聲雷動。
領導手裏拿著蕭星野獲得的最高等級榮譽證書，敞開頁面呈現給?全?體學子?，恨不得每一個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此?之前，他?認認真真準備了一個多月，今天上午，蕭星野同學請假去參加全?國中學生書法大?賽的初賽，因?此?沒辦法上臺發言，不過學校該表揚還是要表揚的，大?家以蕭星野同學為榜樣，端正學習態度，積極參加各……”
又開始了那一套萬年不變的陳詞濫調。
班裏有?同學偷偷拿出手機，現場查AMC競賽的相關信息，嘴裏念念有?詞：“AMC是American Mathematics petition美國數學競賽的縮寫，等級分為8、10、12，AMC是世界上目前信度和效度最高的數學科試題……”
等他?差不多念完，附近漸起一片躁動。
“蕭星野拿的是全?球比賽最高等級的一等獎！我?靠，人家怎麽這麽厲害？”
“難怪今天一班帶隊的是副班長，原來正班長去參加比賽了。”
“尖子?班班長代表的就是這一屆學生裏的最高水準，很明顯，高一尖子?班的班長，和高三尖子?班的班長，都沒我?們高二尖子?班的班長厲害，不然?不至於到現在都沒聽說過那兩位的名字。”
“雖然?你捧一踩二，但我?讚同，蕭星野高一入學不到一個月，幾乎全?校都知道他?了，什麽實力不用多說。”
“學霸你們當然?不關註啊，你們只在意校草，偏偏蕭星野又是校草又是學霸。”
“有?一種我?在校園文小說裏當NPC，見證主角升級的感覺，靠！”
“很可能還是校園言情小說，你沒聽說蕭星野書包上掛了個紅色的東西嗎？一班同學都說是他?外校女朋友送的。”
“又談戀愛又學習，還能拿獎，不敢想蕭星野過得有?多累。”
江昭昭聽著人多嘴雜的聲響，一言不發。
蕭星野是什麽時候參加的AMC競賽，她?一點?都不清楚，也沒聽他?提起過。
每次都是這樣，在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更?近了一點?，羈絆更?深了些，熟悉程度遠超從?前，不再存在什麽距離感。
他?是輕易可以觸碰到的，身邊的人。
就在這種錯覺到達頂峰的時刻，現實總能讓她?輕易清醒過來。
各種難以跨越的差距和全?然?不同的生活圈，都在無聲向?她?證明著，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
聽到蕭星野拿獎，她?當然?比誰都開心。
然?而開心的時候，就更?無比清晰地明白，她?是蕭星野生活裏，可有?可無的人，有?她?沒她?都一樣。
她?甚至沒聽過這個競賽的名字，沒在他?賽前對他?說一句預祝比賽順利的話，就得知了他?拿到最高獎的消息。
每天想著念著的人，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她?竟然?絲毫不知。
蕭星野確實沒必要事事和她?匯報，他?們之間?就止步於最普通的朋友關系，他?主動發消息的次數，屈指可數。
正因?為如?此?，她?才想要去多靠近一點?，多清楚一點?有?關於他?的事情。
她?想以後，能當第一個知曉他?喜怒哀樂的人，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嘴巴，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她?想過未來的好多好多事，可惜也只能是想想。
清醒沈淪著，感受他?帶來的心動和心痛。
-
整個二月，蕭星野忙得不可開交，忙著參加好幾樣比賽，忙著補上因?為參加比賽而欠下的作業，月底還有?月考。
江昭昭沒和他?碰面的日子?裏，沒發消息打擾他?。
只是每次路過一班，會不自覺放慢腳步，深深往他?的方位，極快速地望上一眼。
三月初。
省級優秀學生名單公布，學校照例通報表揚，這其中有?蕭星野。
老師們誇蕭星野的話，說再多遍都不厭其煩。
江昭昭聽著老師誇他?，心底有?說不出的驕傲。
她?喜歡的人，在各方面都出類拔萃，他?人難以企及。
她?追著他?前進的腳步，努力縮減兩人的差距，長此?以往，學習方面的成效非常卓越。
作文競賽順利進入決賽階段，舉辦方給?出的主題是“生命的意義”。
她?得知主題的當天，大?腦一片空白。
這太難下筆，生命本身就是一個不容輕視的話題，所涵蓋範疇非常宏大?寬泛。
作文開頭的第一個字該怎麽落筆，她?毫無頭緒。
等去到現場參加決賽的那天，會不會還是這麽無助迷茫。
她?想著事情，聽見荊雲霜說今天不能陪她?了，因?為要和穆銘未一起去吃晚飯，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荊雲霜就跑出教室了。
江昭昭背上書包，低頭盯著腳尖，步調發沈，整個人心思重重。
以至於走過一班時，沒看到蕭星野正提著書包往外走。
蕭星野看出她?側臉略顯憂愁的神情，緩聲喊她?名字：“昭昭？”
她?如?夢初醒，停步回頭：“嗯？”
“怎麽愁眉苦臉的？”蕭星野和她?一起往前走，邊下樓梯邊說話。
她?牽強地給?出一個笑容，說話有?氣無力：“沒事……就是我?作文比賽的決賽主題，有?點?頭疼。”
蕭星野很樂意為她?分憂：“說來聽聽？”
“生命的意義。”她?說出為之苦惱的根源，很期待蕭星野的回答。
總感覺，要是蕭星野去參加作文決賽，一定下筆如?有?神助，輕輕松松就能拿到金獎。
走出學校門，蕭星野凝思結束，略帶遺憾地開口：“抱歉，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不過——”
話沒說完，她?屏息靜聽，連眼睛都忘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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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你說我?不想要？”
蕭星野垂睫, 手指收攏，輕握紅色錦袋，“既然?是要給?我?的, 剛才躲什麽？”
江昭昭的雙手絞在背後，小聲回話：“我?看見你拒絕溫書禮, 以為你不收這種東西。”
蕭星野輕笑的音量不大?：“她?送的, 和你送的，能一樣麽？我?和溫書禮, 還沒到能互送禮物的地步，所以我?不收。”
就差直接把“我?和你關系比較好”這句話寫在臉上。
江昭昭抿著唇, 壓抑嘴邊揚起的竊喜, 聽見蕭星野問至關鍵：“你說順手求的平安符，那意思是，別人也有?？”
她?微楞，杏眼裏盈滿錯愕：“什麽別人？”
“哦，”蕭星野觀察到她?的反應, 很是滿意地了然?, 尾音明顯翹起，“只給?我?了？”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是不爭的事實。
“嗯。”她?含糊不清地給?出肯定回答。
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這和變相表白有?什麽區別, 蕭星野這麽聰明, 肯定能察覺出來一些她?的小心思。
他?沒抗拒，無異於默許助長她?的行為。
蕭星野溫柔的語調，字字緊扣她?心間?：“我?會好好戴著的, 謝謝小兔子?。”
她?給?出中規中矩的回覆, 笑得清甜：“不客氣。”
當天晚上放學。
楊佳怡小跑著來到四班門口，神色匆忙, 朝江昭昭揮手：“十萬火急，你快出來。”
江昭昭提著書包，走到教室外面：“怎麽了？”
“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不是什麽好事，”楊佳怡拽著她?，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了兩步，“關於蕭星野。”
荊雲霜緊跟著往這邊走來，頗為擔憂地看向?江昭昭。
“你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江昭昭的一顆心，懸在半空，等楊佳怡說完話，估計就會墜入谷底。
楊佳怡點?開手機相冊，遞給?江昭昭：“你看，蕭星野書包上掛著這個紅色錦袋，我?問他?裏面是什麽，他?說是平安符，有?人問是誰送的，他?說別那麽八卦，不該問的別問，我?估摸著……可能是哪個女生送的。”
江昭昭看到楊佳怡偷拍的平安符錦袋照片，瞬間?心安，她?放低聲音：“是我?送他?的。”
聽清話語內容，楊佳怡和荊雲霜兩個人，不可思議地瞠目結舌。
過了好幾秒鐘，她?們才反應過來。
楊佳怡和她?們兩個往校外走，嘴上驚奇：“他?向?來不收女孩子?送的禮物，竟然?會收你給?的東西，而且還挺高調，直接掛書包上，就差昭告天下了。”
“他?只對你特殊哎，寒假不是還送了你生日禮物？”荊雲霜不愧是前線磕糖第一人，說得眉飛色舞，“這種暗戳戳的甜，誰懂啊？”
“我?懂我?懂！”楊佳怡加入磕糖小隊，和荊雲霜聊得熱火朝天。
討論的主角是蕭星野和江昭昭，完全?忽略當事人之一，就在身邊。
這一天聽到楊佳怡轉述大?概情況。
隔天周五放學，江昭昭親眼看到走在前面的蕭星野，他?單肩挎著黑色書包，書包拉鏈上，系著她?送的平安符。
紅色小錦袋的流蘇穗子?，隨著他?走路的步調，搖曳擺動，格外吸睛。
蕭星野不知道她?走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自然?也沒看到她?偷偷勾起的唇角，和眼底充溢的笑意。
莊霽遠側頭和他?說話，他?們停下腳步，同穆銘未商量什麽事情，緊接著，三個男生一同轉身，正巧瞧見她?們。
穆銘未笑嘻嘻地和荊雲霜打招呼：“我?們打算從?學校後門走，那邊新開了一家賣無骨雞柳的店，味道特別好，要不要去嘗嘗？”
荊雲霜拽拽江昭昭的袖子?，眨眼睛暗示：“你去不去？”
“嗯，陪你去。”江昭昭成功接收信號。
蕭星野擡腕註意手表時間?，拿手機打電話。
他?讓家裏司機別往學校前門開，在後門附近停車等他?就行。
三兩句說完話，掛斷電話，他?給?穆銘未說：“我?可能沒時間?跟你們一起回家了，等會兒我?要上鋼琴課，老師已?經在家裏等著，我?不想遲到。”
這話不是說給?江昭昭的。
她?卻偷偷在心裏回答沒關系，能一起走一段相同的路程，就已?經很幸福了。
穆銘未咋舌：“我?們普通班的作業都寫不過來了，你在尖子?班還有?空學鋼琴？”
蕭星野坦白：“就周五上一節，等升到高三，周六要上學校的課，想學鋼琴估計就沒時間?了。”
盛陽一中的高三課程安排很緊。
在最後一年時間?裏，要留夠覆習舊知識的時間?，為高考沖刺的準備階段也不容疏忽。
這麽一來，只能極限壓縮娛樂時刻。
如?果?不是特長班的學生，學校會統一取消無關緊要的課程。
周六不僅要上課，晚上還有?晚自習。
只留周日一天的休息時間?，並且留有?大?量作業。
“也是，那你趁現在好好學吧，”莊霽遠順口問一句，“你家鋼琴什麽牌子?？我?聽人說斯坦威挺好的，就是貴。”
蕭星野報出牌子?名：“奧古斯特福斯特。”
這個琴，江昭昭略有?耳聞。
英文原名August Forster，世界級帝王琴品牌之一，擁有?150多年的歷史。
二戰前，奧古斯特福斯特是德國皇室貴族禦用琴。
現在產量極少，每臺都屬於藝術珍品，t?可以被收藏的級別。
一眾頂級奢侈品的位置裏，這個牌子?的鋼琴名列前茅。
穆銘未若有?所思：“我?記得世界十大?知名鋼琴品牌裏，就有?奧古斯特福斯特和斯坦威。”
“記得沒錯。”蕭星野肯定他?的說法。
“呦，你還懂這方面？”莊霽遠調侃穆銘未，“你不是一心撲在游戲上嗎？”
“偶爾也是要陶冶一下情操的嘛。”
聽著男生們在後面說話，江昭昭小聲和荊雲霜說：“他?好厲害，會吉他?，還會鋼琴。”
她?忍不住腦補蕭星野那雙修長勻稱的手，指節在鋼琴黑白琴鍵上來回跳躍，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盛宴。
荊雲霜眼神暧昧，笑容諱莫如?深，用著和她?同等的音量回答：“還會俘獲我?們昭昭寶貝的芳心呢，確實厲害。”
江昭昭生怕蕭星野聽見一二。
她?急忙回頭確認，結果?這一眼，好巧不巧和蕭星野對視上。
“你們兩個小聲嘀咕什麽呢？”穆銘未挺好奇，聊的什麽內容，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說。
荊雲霜賣隊友的速度很快，朝蕭星野指指江昭昭：“她?誇你厲害，會彈吉他?，還會彈鋼琴。”
江昭昭急得臉龐迅速漲紅，想要加以解釋，又無計可施，半個字都沒擠出來。
好在荊雲霜沒講後面那句不該講的。
蕭星野雙眸裏的笑意，只增不減：“誇我?的話，為什麽要悄悄說？”
莊霽遠哈哈大?笑，趁機拱火，很識相地讓開位置，教江昭昭該怎麽做：“你快趴他?耳邊大?聲誇，讓他?聽個清楚。”
“他?不用。”
“她?不敢。”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江昭昭哪敢做出這麽大?膽的舉動，只按蕭星野平時的行事風格，料想他?不會提這種要求，進一步替他?回絕莊霽遠的“提議”。
而她?的膽小，蕭星野剛好知道。
從?一開始的害羞、陌生、不敢接近。
到現在的開玩笑、互送禮物、彼此?了解。
其中經過多少酸甜心事的發酵，只有?江昭昭最清楚。
蕭星野和江昭昭很默契地相視一笑。
什麽話都不用說，卻像說盡所有?話，心電感應替他?們敘述千言萬語。
走出學校後門口。
蕭星野一眼掃到停在路邊的車，和朋友告別：“我?先走了。”
幾人給?出的回應各不相同。
莊霽遠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穆銘未和荊雲霜點?頭作答。
江昭昭輕聲說句：“再見。”
蕭星野那雙桃花眼含有?數不盡的笑，黑中泛棕的瞳仁中心，是她?的倒影：“小兔子?再見。”
話音落地，他?邁開步調往前走去，書包上的平安符輕晃搖擺，和他?整個人的氣質略顯違和。
所有?人都認為，他?這樣的高嶺之花，有?潔癖，又從?來不喜歡任何掛件，絕無可能主動佩戴這樣的小玩意兒。
任誰都會輕易聯想到，說不定是哪個女生送他?的。
荊雲霜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在細節處挖糖：“他?特意和你一個人說再見！”
江昭昭凝視蕭星野的背影，不舍收回視線，按捺著微亂的心拍，佯裝毫不在意的淡定：“不算特意吧，他?只是很有?禮貌，會給?我?回答。”
嘴上這麽說，實際心裏非常讚同荊雲霜的話，奈何蕭星野的兩個好朋友還在身邊，她?需要註意一點?。
荊雲霜又強調：“可是他?叫你小兔子?！”
這句話的音量稍大?，後面兩個人盡收耳裏。
以前蕭星野叫她?小兔子?，總在他?們獨處時才會開口。
偶爾碰上人多，他?就刻意放低音量，不被其他?人聽到。
這次不顧身旁還有?朋友在場，他?毫無顧忌地叫出口，與其說是和她?告別，不如?說是在暗暗宣誓主權。
穆銘未嗤之以鼻：“這有?什麽的，蕭星野叫過我?和小兔子?差不多的昵稱。”
此?言一出，其他?三個人全?部齊刷刷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
荊雲霜的語氣變得奇怪，眼神像在看外星人那樣稀奇：“你和蕭星野會不會有?點?那什麽了……”
莊霽遠心帶好奇：“我?怎麽不知道？”
江昭昭更?想知道，跟著追問：“他?叫你什麽？”
穆銘未聳聳肩：“他?叫我?小兔崽子?。”
荊雲霜有?點?無語：“切，一字之差，意思差了十萬八千裏好嘛。”
莊霽遠把話題拽回，提醒道：“走，買雞柳，等會兒人多了要等半天。”
江昭昭朝蕭星野離開的方向?，遠遠望過去。
本就較窄的雙行道路面，被兩旁的小攤小販占據的更?加擁堵，騎著單車的諸多學生頻頻避讓絡繹不絕的私家車。
蕭星野家裏的黑色豪車已?經駛出一段距離，車身穿行煙火氣息濃厚且人聲嘈雜的學校後街，即將?離開她?的視野範圍。
以普羅大?眾的刻板印象，判定那樣級別的車輛，應當出現在市中心的繁華商圈，而不是寸步難行的擁擠街道。
過於昂貴的車，和混亂不堪的街道，格格不入。
鮮明淋漓的對比呈現於眼前，江昭昭心裏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落寞，似乎他?們生來就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淡出彼此?的人生軌跡。
像豪車消失在充滿舊故事色彩的街道，像被輪胎碾過的路面落葉和沾有?油汙的塑料袋，變得再沒人記得。
“走啦。”
荊雲霜扯了一下江昭昭的袖子?，看到她?失神的瞳孔，小聲說，“周一就能見到面呢，還不到72小時，嗖一下就過去了，很快的。”
她?收回遠眺的目光，聽著好友的開解，不禁傾訴心事：“不管見多少面，都舍不得他?走。”
荊雲霜忍著笑，湊到她?身旁耳語：“話別說太早，以後你們要是成了，結婚了，天天膩在一起，說不準你還嫌他?煩嘞。”
“怎麽會。”她?的話裏，有?淡淡的失落。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呢？不會的。
要真能在一起，又怎麽會嫌他?煩？她?不是那種不懂珍惜的人。
他?們四個人買了雞柳，有?說有?笑地走過相同的一段路。
到了岔路口，簡單告別以後，走向?不同街區。
明天周六，作業不急著寫完。
書桌前的江昭昭翻開日記本，用和蕭星野同款的黑色水筆，記下她?認為重要的時光。
「我?送你的平安符，你有?好好戴著。
該怎麽說呢，看著你書包上晃動的亮眼紅色，有?一種，你好像名草有?主的錯覺。
還好還好，平安符是我?送的！
要是看見你戴著別的女生送的東西，估計我?會超級難過。
但是你戴著的，是我?送的物件！我?就覺得特別開心！我?的心意被你認真對待著，沒有?被冷落。
以前覺得你好厲害，會彈吉他?，現在你再次刷新我?對你的認知了，你還會鋼琴。
我?小聲和荊雲霜誇你，她?原話重覆給?你，你笑問我?為什麽要悄悄說，莊霽遠開玩笑讓我?趴你耳邊大?聲誇……
我?哪裏敢，而你好像看破了我?的心思，很了解我?。
不謀而合的舉動，是再一次說明我?們心有?靈犀的證據嗎？是吧是吧！
你不回答我?，那就是默認咯！
（我?的日記，你又不會知道，那就按我?的意思來吧～）
雖然?今天才周五，可我?已?經開始期待周一了。
時間?能不能過得快一點?啊，真想快點?和你見面。
每次和你見面的時候，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想在你身邊多待一會兒。
希望今晚可以夢到你！」
真正等到周一。
江昭昭踏進班裏，剛放下書包，荊雲霜就湊過來和她?說話：“我?聽穆銘未說，蕭星野又拿獎了，今天學校會通報表揚。”
她?下意識放輕呼吸：“是什麽比賽？”
“數學競賽，我?記不清穆銘未的原話了，反正就是很厲害的那種。”
接下來的兩節課，江昭昭倍感煎熬。
課間?被老師的拖堂霸占，所留時長根本不夠去一班打聽情況。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蕭星野拿的什麽獎，要是今天帶手機了多好，還可以發消息問問楊佳怡。
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幹著急又沒辦法。
直接問穆銘未？
他?和蕭星野關系那麽好，之後要是告訴蕭星野，她?專程去問相關的事情，那辛苦掩藏的暗戀，說不定會被窺見邊角。
思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好辦法。
她?一籌莫展地站在升旗儀式的操場上，和其他?學生一樣，靜聽校領導發言講話。
“接下來，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中年男領導渾厚的嗓音，扯回不少人的註意力。
荊雲霜在旁邊小聲提醒江昭昭：“註意聽。”
“我?校高二（1）班的蕭星野同學，在本次t?AMC 12競賽中，成功取得一等獎的好成績。”
臺下掌聲雷動。
領導手裏拿著蕭星野獲得的最高等級榮譽證書，敞開頁面呈現給?全?體學子?，恨不得每一個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此?之前，他?認認真真準備了一個多月，今天上午，蕭星野同學請假去參加全?國中學生書法大?賽的初賽，因?此?沒辦法上臺發言，不過學校該表揚還是要表揚的，大?家以蕭星野同學為榜樣，端正學習態度，積極參加各……”
又開始了那一套萬年不變的陳詞濫調。
班裏有?同學偷偷拿出手機，現場查AMC競賽的相關信息，嘴裏念念有?詞：“AMC是American Mathematics petition美國數學競賽的縮寫，等級分為8、10、12，AMC是世界上目前信度和效度最高的數學科試題……”
等他?差不多念完，附近漸起一片躁動。
“蕭星野拿的是全?球比賽最高等級的一等獎！我?靠，人家怎麽這麽厲害？”
“難怪今天一班帶隊的是副班長，原來正班長去參加比賽了。”
“尖子?班班長代表的就是這一屆學生裏的最高水準，很明顯，高一尖子?班的班長，和高三尖子?班的班長，都沒我?們高二尖子?班的班長厲害，不然?不至於到現在都沒聽說過那兩位的名字。”
“雖然?你捧一踩二，但我?讚同，蕭星野高一入學不到一個月，幾乎全?校都知道他?了，什麽實力不用多說。”
“學霸你們當然?不關註啊，你們只在意校草，偏偏蕭星野又是校草又是學霸。”
“有?一種我?在校園文小說裏當NPC，見證主角升級的感覺，靠！”
“很可能還是校園言情小說，你沒聽說蕭星野書包上掛了個紅色的東西嗎？一班同學都說是他?外校女朋友送的。”
“又談戀愛又學習，還能拿獎，不敢想蕭星野過得有?多累。”
江昭昭聽著人多嘴雜的聲響，一言不發。
蕭星野是什麽時候參加的AMC競賽，她?一點?都不清楚，也沒聽他?提起過。
每次都是這樣，在她?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更?近了一點?，羈絆更?深了些，熟悉程度遠超從?前，不再存在什麽距離感。
他?是輕易可以觸碰到的，身邊的人。
就在這種錯覺到達頂峰的時刻，現實總能讓她?輕易清醒過來。
各種難以跨越的差距和全?然?不同的生活圈，都在無聲向?她?證明著，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
聽到蕭星野拿獎，她?當然?比誰都開心。
然?而開心的時候，就更?無比清晰地明白，她?是蕭星野生活裏，可有?可無的人，有?她?沒她?都一樣。
她?甚至沒聽過這個競賽的名字，沒在他?賽前對他?說一句預祝比賽順利的話，就得知了他?拿到最高獎的消息。
每天想著念著的人，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她?竟然?絲毫不知。
蕭星野確實沒必要事事和她?匯報，他?們之間?就止步於最普通的朋友關系，他?主動發消息的次數，屈指可數。
正因?為如?此?，她?才想要去多靠近一點?，多清楚一點?有?關於他?的事情。
她?想以後，能當第一個知曉他?喜怒哀樂的人，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嘴巴，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她?想過未來的好多好多事，可惜也只能是想想。
清醒沈淪著，感受他?帶來的心動和心痛。
-
整個二月，蕭星野忙得不可開交，忙著參加好幾樣比賽，忙著補上因?為參加比賽而欠下的作業，月底還有?月考。
江昭昭沒和他?碰面的日子?裏，沒發消息打擾他?。
只是每次路過一班，會不自覺放慢腳步，深深往他?的方位，極快速地望上一眼。
三月初。
省級優秀學生名單公布，學校照例通報表揚，這其中有?蕭星野。
老師們誇蕭星野的話，說再多遍都不厭其煩。
江昭昭聽著老師誇他?，心底有?說不出的驕傲。
她?喜歡的人，在各方面都出類拔萃，他?人難以企及。
她?追著他?前進的腳步，努力縮減兩人的差距，長此?以往，學習方面的成效非常卓越。
作文競賽順利進入決賽階段，舉辦方給?出的主題是“生命的意義”。
她?得知主題的當天，大?腦一片空白。
這太難下筆，生命本身就是一個不容輕視的話題，所涵蓋範疇非常宏大?寬泛。
作文開頭的第一個字該怎麽落筆，她?毫無頭緒。
等去到現場參加決賽的那天，會不會還是這麽無助迷茫。
她?想著事情，聽見荊雲霜說今天不能陪她?了，因?為要和穆銘未一起去吃晚飯，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荊雲霜就跑出教室了。
江昭昭背上書包，低頭盯著腳尖，步調發沈，整個人心思重重。
以至於走過一班時，沒看到蕭星野正提著書包往外走。
蕭星野看出她?側臉略顯憂愁的神情，緩聲喊她?名字：“昭昭？”
她?如?夢初醒，停步回頭：“嗯？”
“怎麽愁眉苦臉的？”蕭星野和她?一起往前走，邊下樓梯邊說話。
她?牽強地給?出一個笑容，說話有?氣無力：“沒事……就是我?作文比賽的決賽主題，有?點?頭疼。”
蕭星野很樂意為她?分憂：“說來聽聽？”
“生命的意義。”她?說出為之苦惱的根源，很期待蕭星野的回答。
總感覺，要是蕭星野去參加作文決賽，一定下筆如?有?神助，輕輕松松就能拿到金獎。
走出學校門，蕭星野凝思結束，略帶遺憾地開口：“抱歉，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不過——”
話沒說完，她?屏息靜聽，連眼睛都忘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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