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Chapter 55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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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Chapter 55 吃醋
江昭昭急忙改口：“不?用不?用, 有你就夠了。”
話說出?口，沒法更改。
蕭星野的表情變化很?微妙，他眉峰稍擡, 眼眸略虛，唇邊洇著暧昧又勾人的笑。
她懊悔地咬咬唇, 情急之下未加思索就脫口而出?的話竟然這麽惹人遐想。
“那個……我、我的意思是, 我本來就要請你，以為你會和平時一樣, 跟朋友一起，就確認下……我沒想和別人吃飯, 只、只是……”
只是想和你一起。
做什麽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和喜歡的人一起。
她一緊張，容易臉紅耳朵紅，加上時間緊迫，沒打腹稿, 解釋得磕磕絆絆, 垂著眸子?不?敢看蕭星野的眼睛。
蕭星野看她說得這麽艱難，眼神不?自覺染上笑意，不?是嘲笑, 是一種他人難以覺察的, 寵溺的笑：“你臉紅的樣子?挺可愛。”
他那麽聰明，要猜出?來江昭昭沒說完的內容是易如反掌的事。
少女的心思他不?太懂，只結合她害羞低頭和窘迫口吃的反應, 能明白後?面的話是讓她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程度。
那就打斷話題, 不?讓她再說。
有些話不?適合說得太明白，尤其是在他們這個年齡段, 最要緊的，還是該以學習為重?，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他可以等。
在他意識到對?江昭昭的特殊之後?，就做好了漫長等待的準備。
平時不?主動發?消息聯系江昭昭，不?是不?想她，是他過於清醒，明白現在發?再多的消息都是徒勞，說不?定還會影響她的學習，擾亂她的心神。
更別提她班裏抓早戀那麽嚴，不?如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大?大?方方追她，在某一天，捧著花束問她“江昭昭，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當然，如果在這其中，江昭昭的心意有變，他也?會送上真摯的祝福。
江昭昭跟在蕭星野身旁，由他帶著方向往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心跳聲很?快，她亦步亦趨，眼前景象隨之後?挪。
沒要多久，他們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擡頭是遮天蔽日的線纜，兩旁的小飯館生意平淡，小商店裏的老板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
蕭星野低頭給韓子?楊發?消息確認地方，他成?功接收到信號，側頭往身旁的飯館看進去。
江昭昭不?明所以，跟著他的視線一同穿躍玻璃門，看到幾張生面孔，其中一個是四班班長，韓子?楊朝蕭星野點了點頭。
她以為，那是他們朋友之間，打招呼的方式。
實際意義代?表的是，他會幫蕭星野盯著老師，防止老師過來“棒打鴛鴦”。
“到了，”蕭星野停在隔壁店的門口，伸手替她推開玻璃門，“進來。”
“謝謝。”
江昭昭走進去，看清店內的裝潢別具一格，整體走的中式覆古風，燈光柔黃，一個個小隔間前還放著別致的仿古屏風。
他們走進其中一間，服務員緊跟其後?，遞來菜單。
確認完餐點，蕭星野低頭和韓子?楊發?消息，上方溫和柔軟的光線直落而下，傾灑他一身，邊緣處勾一圈模糊的金邊。
少年硬朗俊逸的五官被染得朦朧，像隔著一層神秘的薄紗，他擡眼看來的瞬間，光點在瞳中輕閃，亮得動人心魄。
這一幕，仿若舊電影裏慢放的經典鏡頭。
江昭昭甚至忘記挪開和他對?視的眼睛，就這麽安靜地註視著他。
他真的，怎麽會這麽好看呢。
果然大?家公認的一中校草，不?是浪得虛名。
蕭星野很?少見江昭昭如此直白不?避諱的目光，反常的情況讓他主動問及：“有話和我說？”
江昭昭停止犯花癡，急忙想話題：“嗯，你暑假在圖書館看的那本書，我後?來也?去看了，挺有意思的，情節特別精彩。”
他來了興致，深入話題：“是嗎，那你印象最深的一段話是什麽？”
她回憶書中原句，邊想邊說：“人的思緒與行為本來就是這樣，沒有道理可言。其實，人在想什麽，該做什麽，連當事人自己都搞不?懂……”
再往後?，她有點記不?太清楚了。
蕭星野記得，他補充完整：“人類以為自己的行為是由自己掌控的，但其實都是無意中隨著環境產生的反應。”
對?，就是這段話。
當時她深受感觸，被深深震撼了好久。
心中一直以來有些矛盾的，在邏輯上說不?通的地方，這段話給了她所有解釋。
感情本就不?是條理清晰的理性東西。
就比如，她想蕭星野，卻又有很?多不?敢做的事，以往畏怯的對?視，剛才竟然一直盯著他看。
“我也?很?喜歡這段話。”蕭星野眼眸深處的軟光融化，變得柔情似水。
江昭昭抿唇輕笑，和暗戀的人看了同一本書，並且在那麽多文字裏，喜歡著共同一段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合得來，她藏著笨拙的心思，字斟句酌：“好巧呀。”
“確實很?巧。”
環境靜雅，旁邊隔間裏傳來低低說話的人聲。
江昭昭低頭吃飯，餘光還是控制不?住走向，不?知道偷看了蕭星野多少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結賬時，江昭昭展示出?付款碼，蕭星野伸出?手機置於她之上，收銀員成?功收款，她沒反應過來：“說好我請客的。”
“心意我領了。”蕭星野說得雲淡風輕，推開店門，讓江昭昭先t??走。
“可是——”江昭昭走出?店裏，想要據理力爭。
蕭星野截斷她的話，語氣有點欠揍的痞壞：“錢太多，花不?出?去，正心煩呢，你替我分擔就是謝謝我了。”
“……”這理由，她真的無話可說，根本反駁不?了。
蕭星野見她不?出?聲，知道這招奏效，繼續說：“再替我分擔杯奶茶？”
她硬著頭皮答應：“……行。”
校門口的奶茶店，生意火爆。
蕭星野點完單，拿著取餐碼排隊等待，他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有些女生看到他，會專門停在原地多看一會兒，還會和身邊朋友竊竊私語。
江昭昭站在店外?，看到不?少或明或暗打量蕭星野的女生。
他就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能成?為很?多女生心裏的第一首選。
而她，就是其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個。
蕭星野無視那些目光，他提著兩杯奶茶朝江昭昭走過來，遞給她一杯：“天氣不?熱了，喝常溫的吧。”
“謝謝。”她接過奶茶，身旁投落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幾乎還能聽到有人猜測她和蕭星野之間的關系。
渾身不?適。
以往還有其他朋友陪伴，這次就他們兩個單獨相處，連個救兵都找不?到。
江昭昭咬咬唇，主動開口：“那個……我還有數學作業沒寫完，先?回去了。”
她低著眼睛，視線落在蕭星野白凈的鞋尖上，聽見他喉腔中輕震的嗓音響起：“嗯，去吧。”
走出?去幾步，她提著奶茶包裝袋的指節驀地收緊，沒忍住頓步回頭，尋找蕭星野的身影。
沒看見他。
要不?是手中的奶茶有份量，她都要懷疑剛才共進午餐的時光是一段不?真實的幻夢。
回到班，她戳開奶茶封蓋，吸著常溫微甜的奶茶，平覆過速的心率。
他送的奶茶，喝起來的口感總會更勝一籌。
午自習結束。
江昭昭去語文老師辦公室拿批閱完的習題冊，在回來的路上，一樓樓梯口，遇到莊霽遠和穆銘未，簡單打了招呼。
莊霽遠主動問她：“需要我們給你幫忙嗎？”
她淡笑著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不?算很?重?，她一個人拿得動。
她的視線留意到莊霽遠身後?樓梯口的動靜，恬靜的笑意漸漸在唇角消失無蹤。
莊霽遠和穆銘未順著看過去，好奇她看見了什麽。
蕭星野手裏抱著一沓作業，身邊跟著一個丸子?頭發?型的女生。
女生和他說著話，他眼角的淺笑極其淡薄，唇瓣輕動，聽不?清說了什麽。
穆銘未問莊霽遠：“那不?是你們班的溫書禮嗎？”
莊霽遠點頭，回應穆銘未的話，眼神卻看著江昭昭：“她是歷史?課代?表，剛下歷史?課，老師讓她送好幾份作業，估計她一個人拿不?完。”
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是溫書禮一個人拿不?完作業，找蕭星野幫忙，還是蕭星野主動幫她送作業？
從普通同學層面來看，這兩種可能性都沒什麽問題，都很?合理。
可是從暗戀少女的角度來看，那就另有說法了。
一班那麽多人，找誰幫忙不?行，非要找蕭星野？
就算他是班長，有義務給同學幫忙，不?過溫書禮找他幫忙，會不?會是因為對?他有好感，想創造一段和他一起共處的時間？
假設是蕭星野主動給溫書禮幫忙，那有沒有可能，是蕭星野對?溫書禮有意思？
好煩。
只是看到喜歡的人對?別的女生笑，和別的女生做了他們曾經一起做過的事情，心情就急轉直下，跌落谷底。
“我先?回班了。”江昭昭抱著習題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聲音很?輕很?輕，快要聽不?見。
她沒再去看莊霽遠和穆銘未的表情，繞開他們走向樓梯。
中午和蕭星野共享的時間，感受到的快樂，眼前變為別樣的情緒，朝她狠狠反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蕭星野能給別人幫忙送作業，也?就代?表能和別的女生一起吃飯，能給別人送奶茶。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胡思亂想這麽多，思緒完全不?受控制，開始胡亂翻飛，單只看見他和別人一起送個作業，心裏怎麽會不?舒服成?這樣。
究竟是她心胸狹隘目光短淺，還是暗戀中的少女，都有這種大?同小異的心理？
她好難過。
因為沒身份去吃醋去過問，也?因為本身性格過於敏感，見點風吹草動就以為世界末日要來臨。
給大?家發?完習題冊，她渾身被卸力一般，無精打采地趴在課桌上，任由負面情緒淩遲她的一呼一吸。
她喝完所剩無幾的奶茶，莫名嘗出?點苦味，蔓進了心底。
“昭昭，哪裏不?舒服嗎？”荊雲霜看到江昭昭心不?在焉的模樣，走過來拍拍她的背，“要不?要去醫務室？我陪你。”
上課鈴聲打響，江昭昭強撐一個笑容：“我沒事，放心吧。”
荊雲霜還是不?放心：“你到底怎麽了？”
教室裏的同學紛紛坐回自己的位置，江昭昭說話不?方便：“等放學了我和你說。”
“行。”荊雲霜隨即回了她的座位。
下午放學後?，在晚自習到來前的那段時間，學校廣播站會放一些流行歌曲，也?可以找廣播站的學姐學長點歌。
差不?多鈴聲剛打響，荊雲霜捂著肚子?給江昭昭說：“我中午吃壞肚子?了，先?去下衛生間，一會兒你要給我說你怎麽了啊，不?能耍賴。”
江昭昭點頭：“嗯嗯，一定，你趕緊去吧。”
她收拾了桌面上的書本，慢悠悠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各班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班級，剩下極個別同學留下來收拾衛生或者補作業。
一班後?門門口的位置，聚著幾個男生。
她還未走近，眼神就幫她自動鎖定了蕭星野的方位，她只匆匆掃一眼，趁他沒發?現，慌忙不?著痕跡地撤回了偷窺的眸光。
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從那幾個男生前面那段公共走廊的位置走過去。
眼角的碎光幫她定著蕭星野的位置，他懶懶散散地背靠著護欄圍墻，雙手手肘搭在平臺上，乍看之下，像是玩世不?恭的壞學生。
蕭星野的眼神跟隨江昭昭的步伐挪動，看著她目不?斜視的從他眼前走過，好像根本就沒看見他，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江昭昭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膽子?，敢無視蕭星野。
或許是吃的莫名醋還堵在心口無法消散，也?可能是在用這種方式在和他賭氣，賭他會不?會主動說話。
貌似這樣子?就能證明，她是特別的，是他不?可或缺的朋友。
他身邊從來不?缺漂亮女生，不?管是秦時月，還是溫書禮，她們外?貌過人，性格也?討人喜歡，不?像她，這麽別扭。
她自知沒身份沒資格去管蕭星野和其他女生之間的人際交往，可偏偏就是要鬧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脾氣。
在鬧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心裏好酸好酸，像是被檸檬汁浸泡過那麽酸。
聲音自她身後?響起：“江昭昭。”
是蕭星野。
江昭昭停住步子?，咬咬唇壓下紊亂的心拍，回頭看過去，語氣淡淡：“有事？”
不?等蕭星野回答，站在他左手邊的一個寸頭男生發?出?爆笑：“哈哈哈哈哈我靠，蕭哥，這姑娘說話怎麽和你一樣啊？簡直學到了你說話的精髓。”
蕭星野給男生扔過去一個眼神，男生老實閉嘴，他看向江昭昭，直起身站好，態度強勢，不?容她拒絕：“過來。”
他的眼神有點發?涼，語調尾音下降，有些明顯的柔軟。
江昭昭挪動步子?，走過去，停在他面前，他微扯唇角：“裝看不?見我？”
她鼓起勇氣作答：“沒。”
“那你什麽意思？看見我不?打招呼？”
“我……”她掏空心思想理由，看著他的眼睛，底氣越減越弱，“我下次一定和你打招呼。”
蕭星野被她這個邏輯氣笑了：“那這次呢？”
她收回對?視的眼光，低著頭沈默不?語，如同接受老師批評的小學生，她也?不?知道這次該怎麽辦。
是她先?鬧脾氣的，但是鬧脾氣的緣由，不?能告訴他。
“怎麽了這是？心情不?好？還是誰欺負你了？”蕭星野看出?她的不?對?勁，著急之下追問了好幾句，“哪裏不?舒服嗎？”
江昭昭說話聲音小小的：“我沒事。”
蕭星野根本不?信：“開什麽玩笑？你滿臉寫著不?開心，這叫沒事？誰惹你了，你告訴我，我找他算賬。”
穆銘未調侃蕭星野：“除了你，還有誰惹她？”
蕭星野沒聽明白：“我怎麽惹她了？”
江昭昭心裏預感不?妙，擡頭恰好對?上莊霽遠滿含興味的t?眼神，他跟著揶揄：“午自習你幫溫書禮送作業，她看見了，有點吃醋吧。”
“再亂說試試，我抽你們兩個。”
蕭星野放完話，回眸看著江昭昭，在她清亮的眼底，揪到一點不?同與往日的躲閃。
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他覺得江昭昭好可愛，吃醋的表達方式原來就是不?理他。
蕭星野輕聲解釋：“歷史?老師讓我幫溫書禮送作業過去，君命難違啊。”
江昭昭的指甲輕掐掌心，提醒自己穩住：“你不?用和我解釋，而且我怎麽會吃醋，我跟你又沒什麽，只是朋友而已。”
蕭星野看著她的小表情恢覆如常，知道她是真的吃醋了又不?好意思說，只好順著她：“嗯，拿朋友當空氣，你是第一個。”
邏輯漏洞被戳破，江昭昭急得臉紅，找借口逃離現場：“荊雲霜還等我呢，我先?走了。”
幾個男生留在原地，看著她落荒而逃。
周謹伸手輕拍蕭星野肩膀：“發?表一下第一次被女生無視的感想。”
謝皓宇忍不?住笑：“這姑娘有本事，敢拿你當空氣。”
蕭星野平時在課桌裏找出?來的情書，多得可以按斤算。
找他要聯系方式的女生只多不?少。
因各種理由在一班門口停留，實際是為了看他這張臉的人多到不?計其數。
以及他的名字長期在表白墻占有一席之地，只要出?門，必定收獲女生欣賞的目光，足以可見他受女生歡迎的程度。
而這麽倍受追捧的蕭星野，今天第一次被女生忽視。
說出?去都沒人信。
蕭星野淡嗤一聲：“你們無不?無聊。”
他內心的感受，沒告訴任何人。
被有好感的女生視而不?見，他不?清楚自己哪裏做錯了什麽才惹她不?開心。
得知她悶悶不?樂的理由是因為吃醋，他內心松了一口氣，還暗暗發?誓，以後?要註意和其他女生之間的分寸，不?能再讓她因為這個問題而不?開心。
他希望他喜歡的人，每天都能快樂無憂。
憂心的事，他來解決，她繼續往前走就好，沒有什麽事能困住他喜歡的人。
如果目的地遠在九霄之上，那他會送她一對?勇敢翺翔的翅膀，再為她保駕護航。
江昭昭見到荊雲霜，和姍姍來遲的楊佳怡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
她簡單說了前因後?果，荊雲霜安慰她：“沒事，我敢肯定蕭星野絕對?不?喜歡溫書禮，不?然他中午也?不?會和你一起吃飯啊。”
楊佳怡點頭附和：“就是，昭昭你別擔心，蕭星野都沒有加溫書禮的聯系方式，有什麽事都是在班群裏說的，往後?我幫你盯著，你就放心吧。”
江昭昭的心情終於正常，又想起溫書禮原本是四班的，經過期末考試進了一班。
她在努力的時候，還有更優秀的人比她更努力，那她更要咬緊牙關加把?勁，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裏，縮減距離差。
不?能和蕭星野考進同一高中的同一個班，至少要和他考進同一個大?學吧，還有兩年時間，還有機會去爭取。
校園廣播站這幾天放的音樂沒有一首重?覆的，有人聽到好聽的歌曲，不?知道名字，會專程去問表白墻。
周五放學這天，江昭昭跟著荊雲霜往教室外?走，荊雲霜遇到穆銘未，他們進一班等蕭星野和莊霽遠做完值日，大?家一起走。
打掃完衛生。
蕭星野用濕巾擦擦手，接過穆銘未扔來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
他微仰頭喝水的動作，註意到教室外?面有幾個穿著本校校服的女生往教室內頻頻註目，她們染著顏色各異的頭發?，很?是個性。
穆銘未也?看見了，覺得稀奇：“我們學校什麽時候允許染發?了？這不?得被教導主任罵死，外?加請家長寫檢討通報批評勸退警告四件套？”
蕭星野輕擡下巴，莊霽遠會意，走出?去問：“你們哪個班的？來一班做什麽？”
酒紅色頭發?的女生嬉笑著回答：“你猜。”
蕭星野看見這情況，跟著走出?去，擋在江昭昭身前：“你們不?是一中的吧？”
“對?啊，不?是，”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紫發?女生理不?直氣也?壯，“我們借了校服才進來的，蕭星野是你們班的吧？我們找他。”
江昭昭提了一口氣，不?知道職高的女生找蕭星野做什麽。
蕭星野一笑：“難怪你戴眼鏡。”
明擺著譏諷她眼神不?好。
黃毛女生反應過來：“你就是蕭星野啊？”
“那不?然你是？”蕭星野對?於這些人的態度，實在好不?到哪去，礙於對?方都是女生，他保留了最後?的紳士風度，沒有說重?話。
紅發?女生“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好幽默啊，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
蕭星野不?為所動，拒絕得幹脆：“謝謝欣賞，不?過我不?缺朋友，要聯系方式的話就免了吧。”
“餵，有必要這麽拽嗎？”紅發?女生的臉色變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她在職高可是校花級別，聽說一中校草特別帥，看完別人拍的高糊照片以後?，那麽低的像素都擋不?住蕭星野的神顏，說什麽都要過來問蕭星野拿聯系方式。
喜歡江昭昭以前，蕭星野拒絕別人的加好友請求方式還是比較委婉的。
確定心意之後?，他再拒絕別的女生，就不?會那麽溫和了，只有徹徹底底斬斷對?方念想，才不?會讓喜歡的女生亂想。
這個道理，他無師自通。
他的溫柔不?多，只足夠給喜歡的女生。
蕭星野拿了書包往外?走：“道不?同不?相為謀。”
女生緊追著他，其他幾個人跟在後?面，大?家走到了一樓樓梯口，紅發?女生還在對?蕭星野死纏爛打。
蕭星野的步伐突然停住，側頭看向女生：“你不?會以為，拿到了我的聯系方式，就能搞定我吧？”
女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一時啞然。
蕭星野繼續說：“別天真了，有那心思不?如放在學習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說的話重?了，那幾個職高的女生沒再追上來，他們幾個一起往外?走。
校門口有賣棉花糖的，其他幾個人過去買。
江昭昭和蕭星野留在旁邊人少的地方等他們，九月殘陽的光線有些炫目，江昭昭突然很?好奇，什麽樣的女生可以得到蕭星野的心。
她可以往那個方向努力。
不?約而同的四目相對?，在空氣中碰撞出?無色的火花。
蕭星野眼尾攜笑，嗓音自如：“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有話說。”
江昭昭抿抿唇：“也?不?是什麽事，就是好奇……”
她頓了下，似乎在想措辭。
蕭星野接住她的話：“誰能搞定我？”
江昭昭點頭，眼裏的探究意味非常濃厚。
“很?簡單，”蕭星野看進她的瞳底，半開玩笑的語氣難分真假，“你就可以。”
借著玩笑的語氣，他無所顧忌說了句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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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昭急忙改口：“不?用不?用, 有你就夠了。”
話說出?口，沒法更改。
蕭星野的表情變化很?微妙，他眉峰稍擡, 眼眸略虛，唇邊洇著暧昧又勾人的笑。
她懊悔地咬咬唇, 情急之下未加思索就脫口而出?的話竟然這麽惹人遐想。
“那個……我、我的意思是, 我本來就要請你，以為你會和平時一樣, 跟朋友一起，就確認下……我沒想和別人吃飯, 只、只是……”
只是想和你一起。
做什麽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和喜歡的人一起。
她一緊張，容易臉紅耳朵紅，加上時間緊迫，沒打腹稿, 解釋得磕磕絆絆, 垂著眸子?不?敢看蕭星野的眼睛。
蕭星野看她說得這麽艱難，眼神不?自覺染上笑意，不?是嘲笑, 是一種他人難以覺察的, 寵溺的笑：“你臉紅的樣子?挺可愛。”
他那麽聰明，要猜出?來江昭昭沒說完的內容是易如反掌的事。
少女的心思他不?太懂，只結合她害羞低頭和窘迫口吃的反應, 能明白後?面的話是讓她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程度。
那就打斷話題, 不?讓她再說。
有些話不?適合說得太明白，尤其是在他們這個年齡段, 最要緊的，還是該以學習為重?，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他可以等。
在他意識到對?江昭昭的特殊之後?，就做好了漫長等待的準備。
平時不?主動發?消息聯系江昭昭，不?是不?想她，是他過於清醒，明白現在發?再多的消息都是徒勞，說不?定還會影響她的學習，擾亂她的心神。
更別提她班裏抓早戀那麽嚴，不?如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大?大?方方追她，在某一天，捧著花束問她“江昭昭，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當然，如果在這其中，江昭昭的心意有變，他也?會送上真摯的祝福。
江昭昭跟在蕭星野身旁，由他帶著方向往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心跳聲很?快，她亦步亦趨，眼前景象隨之後?挪。
沒要多久，他們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擡頭是遮天蔽日的線纜，兩旁的小飯館生意平淡，小商店裏的老板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
蕭星野低頭給韓子?楊發?消息確認地方，他成?功接收到信號，側頭往身旁的飯館看進去。
江昭昭不?明所以，跟著他的視線一同穿躍玻璃門，看到幾張生面孔，其中一個是四班班長，韓子?楊朝蕭星野點了點頭。
她以為，那是他們朋友之間，打招呼的方式。
實際意義代?表的是，他會幫蕭星野盯著老師，防止老師過來“棒打鴛鴦”。
“到了，”蕭星野停在隔壁店的門口，伸手替她推開玻璃門，“進來。”
“謝謝。”
江昭昭走進去，看清店內的裝潢別具一格，整體走的中式覆古風，燈光柔黃，一個個小隔間前還放著別致的仿古屏風。
他們走進其中一間，服務員緊跟其後?，遞來菜單。
確認完餐點，蕭星野低頭和韓子?楊發?消息，上方溫和柔軟的光線直落而下，傾灑他一身，邊緣處勾一圈模糊的金邊。
少年硬朗俊逸的五官被染得朦朧，像隔著一層神秘的薄紗，他擡眼看來的瞬間，光點在瞳中輕閃，亮得動人心魄。
這一幕，仿若舊電影裏慢放的經典鏡頭。
江昭昭甚至忘記挪開和他對?視的眼睛，就這麽安靜地註視著他。
他真的，怎麽會這麽好看呢。
果然大?家公認的一中校草，不?是浪得虛名。
蕭星野很?少見江昭昭如此直白不?避諱的目光，反常的情況讓他主動問及：“有話和我說？”
江昭昭停止犯花癡，急忙想話題：“嗯，你暑假在圖書館看的那本書，我後?來也?去看了，挺有意思的，情節特別精彩。”
他來了興致，深入話題：“是嗎，那你印象最深的一段話是什麽？”
她回憶書中原句，邊想邊說：“人的思緒與行為本來就是這樣，沒有道理可言。其實，人在想什麽，該做什麽，連當事人自己都搞不?懂……”
再往後?，她有點記不?太清楚了。
蕭星野記得，他補充完整：“人類以為自己的行為是由自己掌控的，但其實都是無意中隨著環境產生的反應。”
對?，就是這段話。
當時她深受感觸，被深深震撼了好久。
心中一直以來有些矛盾的，在邏輯上說不?通的地方，這段話給了她所有解釋。
感情本就不?是條理清晰的理性東西。
就比如，她想蕭星野，卻又有很?多不?敢做的事，以往畏怯的對?視，剛才竟然一直盯著他看。
“我也?很?喜歡這段話。”蕭星野眼眸深處的軟光融化，變得柔情似水。
江昭昭抿唇輕笑，和暗戀的人看了同一本書，並且在那麽多文字裏，喜歡著共同一段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合得來，她藏著笨拙的心思，字斟句酌：“好巧呀。”
“確實很?巧。”
環境靜雅，旁邊隔間裏傳來低低說話的人聲。
江昭昭低頭吃飯，餘光還是控制不?住走向，不?知道偷看了蕭星野多少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
結賬時，江昭昭展示出?付款碼，蕭星野伸出?手機置於她之上，收銀員成?功收款，她沒反應過來：“說好我請客的。”
“心意我領了。”蕭星野說得雲淡風輕，推開店門，讓江昭昭先t??走。
“可是——”江昭昭走出?店裏，想要據理力爭。
蕭星野截斷她的話，語氣有點欠揍的痞壞：“錢太多，花不?出?去，正心煩呢，你替我分擔就是謝謝我了。”
“……”這理由，她真的無話可說，根本反駁不?了。
蕭星野見她不?出?聲，知道這招奏效，繼續說：“再替我分擔杯奶茶？”
她硬著頭皮答應：“……行。”
校門口的奶茶店，生意火爆。
蕭星野點完單，拿著取餐碼排隊等待，他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有些女生看到他，會專門停在原地多看一會兒，還會和身邊朋友竊竊私語。
江昭昭站在店外?，看到不?少或明或暗打量蕭星野的女生。
他就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能成?為很?多女生心裏的第一首選。
而她，就是其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個。
蕭星野無視那些目光，他提著兩杯奶茶朝江昭昭走過來，遞給她一杯：“天氣不?熱了，喝常溫的吧。”
“謝謝。”她接過奶茶，身旁投落過來的視線越來越多，幾乎還能聽到有人猜測她和蕭星野之間的關系。
渾身不?適。
以往還有其他朋友陪伴，這次就他們兩個單獨相處，連個救兵都找不?到。
江昭昭咬咬唇，主動開口：“那個……我還有數學作業沒寫完，先?回去了。”
她低著眼睛，視線落在蕭星野白凈的鞋尖上，聽見他喉腔中輕震的嗓音響起：“嗯，去吧。”
走出?去幾步，她提著奶茶包裝袋的指節驀地收緊，沒忍住頓步回頭，尋找蕭星野的身影。
沒看見他。
要不?是手中的奶茶有份量，她都要懷疑剛才共進午餐的時光是一段不?真實的幻夢。
回到班，她戳開奶茶封蓋，吸著常溫微甜的奶茶，平覆過速的心率。
他送的奶茶，喝起來的口感總會更勝一籌。
午自習結束。
江昭昭去語文老師辦公室拿批閱完的習題冊，在回來的路上，一樓樓梯口，遇到莊霽遠和穆銘未，簡單打了招呼。
莊霽遠主動問她：“需要我們給你幫忙嗎？”
她淡笑著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不?算很?重?，她一個人拿得動。
她的視線留意到莊霽遠身後?樓梯口的動靜，恬靜的笑意漸漸在唇角消失無蹤。
莊霽遠和穆銘未順著看過去，好奇她看見了什麽。
蕭星野手裏抱著一沓作業，身邊跟著一個丸子?頭發?型的女生。
女生和他說著話，他眼角的淺笑極其淡薄，唇瓣輕動，聽不?清說了什麽。
穆銘未問莊霽遠：“那不?是你們班的溫書禮嗎？”
莊霽遠點頭，回應穆銘未的話，眼神卻看著江昭昭：“她是歷史?課代?表，剛下歷史?課，老師讓她送好幾份作業，估計她一個人拿不?完。”
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是溫書禮一個人拿不?完作業，找蕭星野幫忙，還是蕭星野主動幫她送作業？
從普通同學層面來看，這兩種可能性都沒什麽問題，都很?合理。
可是從暗戀少女的角度來看，那就另有說法了。
一班那麽多人，找誰幫忙不?行，非要找蕭星野？
就算他是班長，有義務給同學幫忙，不?過溫書禮找他幫忙，會不?會是因為對?他有好感，想創造一段和他一起共處的時間？
假設是蕭星野主動給溫書禮幫忙，那有沒有可能，是蕭星野對?溫書禮有意思？
好煩。
只是看到喜歡的人對?別的女生笑，和別的女生做了他們曾經一起做過的事情，心情就急轉直下，跌落谷底。
“我先?回班了。”江昭昭抱著習題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聲音很?輕很?輕，快要聽不?見。
她沒再去看莊霽遠和穆銘未的表情，繞開他們走向樓梯。
中午和蕭星野共享的時間，感受到的快樂，眼前變為別樣的情緒，朝她狠狠反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蕭星野能給別人幫忙送作業，也?就代?表能和別的女生一起吃飯，能給別人送奶茶。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胡思亂想這麽多，思緒完全不?受控制，開始胡亂翻飛，單只看見他和別人一起送個作業，心裏怎麽會不?舒服成?這樣。
究竟是她心胸狹隘目光短淺，還是暗戀中的少女，都有這種大?同小異的心理？
她好難過。
因為沒身份去吃醋去過問，也?因為本身性格過於敏感，見點風吹草動就以為世界末日要來臨。
給大?家發?完習題冊，她渾身被卸力一般，無精打采地趴在課桌上，任由負面情緒淩遲她的一呼一吸。
她喝完所剩無幾的奶茶，莫名嘗出?點苦味，蔓進了心底。
“昭昭，哪裏不?舒服嗎？”荊雲霜看到江昭昭心不?在焉的模樣，走過來拍拍她的背，“要不?要去醫務室？我陪你。”
上課鈴聲打響，江昭昭強撐一個笑容：“我沒事，放心吧。”
荊雲霜還是不?放心：“你到底怎麽了？”
教室裏的同學紛紛坐回自己的位置，江昭昭說話不?方便：“等放學了我和你說。”
“行。”荊雲霜隨即回了她的座位。
下午放學後?，在晚自習到來前的那段時間，學校廣播站會放一些流行歌曲，也?可以找廣播站的學姐學長點歌。
差不?多鈴聲剛打響，荊雲霜捂著肚子?給江昭昭說：“我中午吃壞肚子?了，先?去下衛生間，一會兒你要給我說你怎麽了啊，不?能耍賴。”
江昭昭點頭：“嗯嗯，一定，你趕緊去吧。”
她收拾了桌面上的書本，慢悠悠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各班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班級，剩下極個別同學留下來收拾衛生或者補作業。
一班後?門門口的位置，聚著幾個男生。
她還未走近，眼神就幫她自動鎖定了蕭星野的方位，她只匆匆掃一眼，趁他沒發?現，慌忙不?著痕跡地撤回了偷窺的眸光。
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從那幾個男生前面那段公共走廊的位置走過去。
眼角的碎光幫她定著蕭星野的位置，他懶懶散散地背靠著護欄圍墻，雙手手肘搭在平臺上，乍看之下，像是玩世不?恭的壞學生。
蕭星野的眼神跟隨江昭昭的步伐挪動，看著她目不?斜視的從他眼前走過，好像根本就沒看見他，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
江昭昭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膽子?，敢無視蕭星野。
或許是吃的莫名醋還堵在心口無法消散，也?可能是在用這種方式在和他賭氣，賭他會不?會主動說話。
貌似這樣子?就能證明，她是特別的，是他不?可或缺的朋友。
他身邊從來不?缺漂亮女生，不?管是秦時月，還是溫書禮，她們外?貌過人，性格也?討人喜歡，不?像她，這麽別扭。
她自知沒身份沒資格去管蕭星野和其他女生之間的人際交往，可偏偏就是要鬧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脾氣。
在鬧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心裏好酸好酸，像是被檸檬汁浸泡過那麽酸。
聲音自她身後?響起：“江昭昭。”
是蕭星野。
江昭昭停住步子?，咬咬唇壓下紊亂的心拍，回頭看過去，語氣淡淡：“有事？”
不?等蕭星野回答，站在他左手邊的一個寸頭男生發?出?爆笑：“哈哈哈哈哈我靠，蕭哥，這姑娘說話怎麽和你一樣啊？簡直學到了你說話的精髓。”
蕭星野給男生扔過去一個眼神，男生老實閉嘴，他看向江昭昭，直起身站好，態度強勢，不?容她拒絕：“過來。”
他的眼神有點發?涼，語調尾音下降，有些明顯的柔軟。
江昭昭挪動步子?，走過去，停在他面前，他微扯唇角：“裝看不?見我？”
她鼓起勇氣作答：“沒。”
“那你什麽意思？看見我不?打招呼？”
“我……”她掏空心思想理由，看著他的眼睛，底氣越減越弱，“我下次一定和你打招呼。”
蕭星野被她這個邏輯氣笑了：“那這次呢？”
她收回對?視的眼光，低著頭沈默不?語，如同接受老師批評的小學生，她也?不?知道這次該怎麽辦。
是她先?鬧脾氣的，但是鬧脾氣的緣由，不?能告訴他。
“怎麽了這是？心情不?好？還是誰欺負你了？”蕭星野看出?她的不?對?勁，著急之下追問了好幾句，“哪裏不?舒服嗎？”
江昭昭說話聲音小小的：“我沒事。”
蕭星野根本不?信：“開什麽玩笑？你滿臉寫著不?開心，這叫沒事？誰惹你了，你告訴我，我找他算賬。”
穆銘未調侃蕭星野：“除了你，還有誰惹她？”
蕭星野沒聽明白：“我怎麽惹她了？”
江昭昭心裏預感不?妙，擡頭恰好對?上莊霽遠滿含興味的t?眼神，他跟著揶揄：“午自習你幫溫書禮送作業，她看見了，有點吃醋吧。”
“再亂說試試，我抽你們兩個。”
蕭星野放完話，回眸看著江昭昭，在她清亮的眼底，揪到一點不?同與往日的躲閃。
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他覺得江昭昭好可愛，吃醋的表達方式原來就是不?理他。
蕭星野輕聲解釋：“歷史?老師讓我幫溫書禮送作業過去，君命難違啊。”
江昭昭的指甲輕掐掌心，提醒自己穩住：“你不?用和我解釋，而且我怎麽會吃醋，我跟你又沒什麽，只是朋友而已。”
蕭星野看著她的小表情恢覆如常，知道她是真的吃醋了又不?好意思說，只好順著她：“嗯，拿朋友當空氣，你是第一個。”
邏輯漏洞被戳破，江昭昭急得臉紅，找借口逃離現場：“荊雲霜還等我呢，我先?走了。”
幾個男生留在原地，看著她落荒而逃。
周謹伸手輕拍蕭星野肩膀：“發?表一下第一次被女生無視的感想。”
謝皓宇忍不?住笑：“這姑娘有本事，敢拿你當空氣。”
蕭星野平時在課桌裏找出?來的情書，多得可以按斤算。
找他要聯系方式的女生只多不?少。
因各種理由在一班門口停留，實際是為了看他這張臉的人多到不?計其數。
以及他的名字長期在表白墻占有一席之地，只要出?門，必定收獲女生欣賞的目光，足以可見他受女生歡迎的程度。
而這麽倍受追捧的蕭星野，今天第一次被女生忽視。
說出?去都沒人信。
蕭星野淡嗤一聲：“你們無不?無聊。”
他內心的感受，沒告訴任何人。
被有好感的女生視而不?見，他不?清楚自己哪裏做錯了什麽才惹她不?開心。
得知她悶悶不?樂的理由是因為吃醋，他內心松了一口氣，還暗暗發?誓，以後?要註意和其他女生之間的分寸，不?能再讓她因為這個問題而不?開心。
他希望他喜歡的人，每天都能快樂無憂。
憂心的事，他來解決，她繼續往前走就好，沒有什麽事能困住他喜歡的人。
如果目的地遠在九霄之上，那他會送她一對?勇敢翺翔的翅膀，再為她保駕護航。
江昭昭見到荊雲霜，和姍姍來遲的楊佳怡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
她簡單說了前因後?果，荊雲霜安慰她：“沒事，我敢肯定蕭星野絕對?不?喜歡溫書禮，不?然他中午也?不?會和你一起吃飯啊。”
楊佳怡點頭附和：“就是，昭昭你別擔心，蕭星野都沒有加溫書禮的聯系方式，有什麽事都是在班群裏說的，往後?我幫你盯著，你就放心吧。”
江昭昭的心情終於正常，又想起溫書禮原本是四班的，經過期末考試進了一班。
她在努力的時候，還有更優秀的人比她更努力，那她更要咬緊牙關加把?勁，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裏，縮減距離差。
不?能和蕭星野考進同一高中的同一個班，至少要和他考進同一個大?學吧，還有兩年時間，還有機會去爭取。
校園廣播站這幾天放的音樂沒有一首重?覆的，有人聽到好聽的歌曲，不?知道名字，會專程去問表白墻。
周五放學這天，江昭昭跟著荊雲霜往教室外?走，荊雲霜遇到穆銘未，他們進一班等蕭星野和莊霽遠做完值日，大?家一起走。
打掃完衛生。
蕭星野用濕巾擦擦手，接過穆銘未扔來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
他微仰頭喝水的動作，註意到教室外?面有幾個穿著本校校服的女生往教室內頻頻註目，她們染著顏色各異的頭發?，很?是個性。
穆銘未也?看見了，覺得稀奇：“我們學校什麽時候允許染發?了？這不?得被教導主任罵死，外?加請家長寫檢討通報批評勸退警告四件套？”
蕭星野輕擡下巴，莊霽遠會意，走出?去問：“你們哪個班的？來一班做什麽？”
酒紅色頭發?的女生嬉笑著回答：“你猜。”
蕭星野看見這情況，跟著走出?去，擋在江昭昭身前：“你們不?是一中的吧？”
“對?啊，不?是，”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紫發?女生理不?直氣也?壯，“我們借了校服才進來的，蕭星野是你們班的吧？我們找他。”
江昭昭提了一口氣，不?知道職高的女生找蕭星野做什麽。
蕭星野一笑：“難怪你戴眼鏡。”
明擺著譏諷她眼神不?好。
黃毛女生反應過來：“你就是蕭星野啊？”
“那不?然你是？”蕭星野對?於這些人的態度，實在好不?到哪去，礙於對?方都是女生，他保留了最後?的紳士風度，沒有說重?話。
紅發?女生“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好幽默啊，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
蕭星野不?為所動，拒絕得幹脆：“謝謝欣賞，不?過我不?缺朋友，要聯系方式的話就免了吧。”
“餵，有必要這麽拽嗎？”紅發?女生的臉色變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她在職高可是校花級別，聽說一中校草特別帥，看完別人拍的高糊照片以後?，那麽低的像素都擋不?住蕭星野的神顏，說什麽都要過來問蕭星野拿聯系方式。
喜歡江昭昭以前，蕭星野拒絕別人的加好友請求方式還是比較委婉的。
確定心意之後?，他再拒絕別的女生，就不?會那麽溫和了，只有徹徹底底斬斷對?方念想，才不?會讓喜歡的女生亂想。
這個道理，他無師自通。
他的溫柔不?多，只足夠給喜歡的女生。
蕭星野拿了書包往外?走：“道不?同不?相為謀。”
女生緊追著他，其他幾個人跟在後?面，大?家走到了一樓樓梯口，紅發?女生還在對?蕭星野死纏爛打。
蕭星野的步伐突然停住，側頭看向女生：“你不?會以為，拿到了我的聯系方式，就能搞定我吧？”
女生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一時啞然。
蕭星野繼續說：“別天真了，有那心思不?如放在學習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說的話重?了，那幾個職高的女生沒再追上來，他們幾個一起往外?走。
校門口有賣棉花糖的，其他幾個人過去買。
江昭昭和蕭星野留在旁邊人少的地方等他們，九月殘陽的光線有些炫目，江昭昭突然很?好奇，什麽樣的女生可以得到蕭星野的心。
她可以往那個方向努力。
不?約而同的四目相對?，在空氣中碰撞出?無色的火花。
蕭星野眼尾攜笑，嗓音自如：“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有話說。”
江昭昭抿抿唇：“也?不?是什麽事，就是好奇……”
她頓了下，似乎在想措辭。
蕭星野接住她的話：“誰能搞定我？”
江昭昭點頭，眼裏的探究意味非常濃厚。
“很?簡單，”蕭星野看進她的瞳底，半開玩笑的語氣難分真假，“你就可以。”
借著玩笑的語氣，他無所顧忌說了句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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