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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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明天就是跟村民們說好的賣紅薯和土豆種薯的日期。
睡覺前, 江寂統計了一下村民們購買紅薯和土豆的數量，看到昨天夫子家也過來登記了，還買了不少。
算好總量, 江寂把紅薯和土豆都兌換了出來，就堆放在堂屋裏, 一包包壘著。
次日一早，江寂起來臉都沒洗就背著鐵鍬和鋤頭出去了。
今天吳二就會送糞過來，他得把坑挖出來。
趙茹知道他要去地頭上挖糞坑，把江霞叫起來準備早飯, 自己拿了鋤頭也跟他一起去了。
他們家新買來的地是連成一片的, 有一邊挨著樹林子, 另一邊還有條水溝，為了以後施肥方便, 江寂準備把糞坑挖在這樹林子旁邊的荒地上, 以後漚肥堆肥也在這裏, 還可以就近弄落葉和林子裏的腐殖土。
選好了地方，兩人就開始挖起來。
家裏，江炎在江寂起來後也起來了。
出了房門, 他一眼碰見了一堵麻袋堆起來的墻, 堆得高高的, 占滿了堂屋，只剩下了一條道供他們走。
他仔細一瞧，應該是一袋袋的紅薯和土豆，江寂說了今天要開始賣了。
江炎：……
這些紅薯土豆怎麽來的他都不想去猜了，只覺得, 江寂就這麽明晃晃的讓它們這麽忽然出現在家裏，就不怕自己懷疑？
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還是他真的這麽相信自己？
不管如何, 江炎心情有點好，唇角微揚地走了出去。
廚房裏江霞在熬粥，江炎得知江寂和趙茹去挖坑了，他挑起兩個木桶準備去挑水。
江霞見他要去挑水，趕緊喊道：“江炎哥，你傷還沒好，放著吧，等吃了飯我去挑。”
“沒事，傷好得差不多了。”
江炎去挑水了。
路上碰到村裏的人，大家都見過他了，還跟他打招呼。
“江炎啊，怎麽你來挑水？傷好了？”
“好了。”
“江寂呢？平常不都他來挑水的？”
“他去地上了。”
“去地上？做什麽？他不是把育苗的地犁過了嗎？”
“去挖坑。”
“？”
江炎排在村民挑水的隊伍中，比眾人都高出一截，長身玉立的，很出挑。
大家見江炎挺好說話的，有人問：“哎，江炎，你知道江寂那些種子是跟誰買的嗎？”
江炎看了那人一眼，平靜答道：“南邊的行商，我不認識。”
“今天就要賣了，也沒看到有行商拖種子來啊？”
江炎淡聲道：“昨天已經連夜送過來了。”
“啊？是嗎？我們都不知道呢。”那人疑惑道。
江炎：“嗯，半夜來的，怕吵著大家休息，聲音都很輕。”
後面一個叔叔疑惑道：“是嗎？我家就住江寂家旁邊，我家狗都沒聽見叫啊。”
江炎淡定道：“聲音很輕，離得有點距離，狗狗沒聽見很正常。”
那位叔叔摸摸頭：“那他們真夠小心的。”
“嗯。”
“種子都弄來了？”
“我不太清楚，應該大部分是紅薯和土豆。江寂怕我傷口崩開不讓我幫忙，我就睡了。等吃了早飯你們去買就知道了。”
見打聽不出來什麽，大家也沒再問。
江炎看著前面的人打水，輪到他的時候，他依葫蘆畫瓢地取了水桶打水。
挑了四趟，把水缸灌滿，又挑了一擔水回去放家裏。
江寂他們還沒回來，江炎洗漱完，跟江霞說了聲去了地裏。
遠遠地看到兩人的身影，只看到上半身，揮舞著鐵鍬鏟土出來。
江炎走過去，坑已經挖了六尺見方，三尺來深，邊上還挖出了階梯，四周堆了很多的土。
江寂看到他，擡手拿布巾擦了把汗，問道：“江炎，你怎麽來了？是要吃早飯了？”
“對。”江炎看著深坑，問，“要挖多深？”
“兩……”想說兩米，江寂又趕緊改了口，“五六尺吧，應該差不多了。”
三人回了家，江寂看水缸滿了，問江霞。
“江炎哥去挑的。”
“哦。”
江寂看了外面的江炎一眼，笑了一下，舀了水洗漱起來。
吃早飯的時候，江寂一直在等著江炎問堂屋裏的紅薯和土豆，卻沒等到。
連江南江北問堂屋裏那些袋子裏是什麽的時候，江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聽他說是紅薯和土豆，便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飯後，江炎把挑水的時候發生的事跟江寂說了，主要是通個氣。
“好，我知道了。”江寂聞言，笑著看他，“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江炎搖頭。
江寂便沒再問了。
江炎果然是個聰明人，既然他不問，那他便也當做沒什麽奇怪的樣子，沒有多解釋。
隨後，江寂在系統裏兌換了兩罐奶粉。
江南看見大哥又拿出新奇東西，好奇問道：“大哥，這是什麽啊？”
“奶粉。”怕他們聽不懂，江寂解釋了一下，“用溫水沖泡一下，就是牛乳。”
江寂昨天去看熱鬧時，被江炎的身高刺激到了，決定要搶救一下，補一補。
他把兩罐奶粉放桌上，一罐是青少年喝的成長奶粉，一罐是成年人喝的全脂奶粉。
“江南江北和霞兒，你們喝這一罐藍色的，娘，你和我和江炎喝這一罐粉色的。”
“牛乳？”趙茹是聽過牛乳的，她驚呼，“那可都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才喝得起的，而且，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
“對，就是那種。”江寂說，“這個有營養，對身體好，江南江北和霞兒多喝點，能長高。現在每人拿自己的碗來。”
大家都拿了剛洗過的碗，江寂把罐子打開，每個碗裏舀兩大勺，早上燒的開水現在溫度正好，他倒進幾個碗裏。
“好了，自己攪一攪，融了就可以喝了。以後每天早上喝一碗，自己用溫水沖。”
幾人好奇地端著自己的碗，拿起筷子攪拌融合，嘗試著喝了一口。
江南驚喜道：“甜的！”
“好喝！”江北噸噸噸喝下去半碗，笑彎了眼。
江霞喝完品了品，“我怎麽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味道？”
“是有點奶腥味的，”有些人是不喜歡牛奶的奶腥味，江寂說，“不會想吐吧？”
“不會。”
“那就喝完，你個子太矮了，多喝點長高。”江寂自己也噸噸噸喝完了一碗。
江炎聽著他的話，腦子裏忽然閃過昨天傍晚江寂抻著脖子看熱鬧的樣子，眼裏浮上點笑意。
大家喝完，江南江北還有點意猶未盡，江南眼睛亮閃閃問：“哥，每天都能喝嗎？”
“能。”
江南江北高興了。
喝完奶，江南江北和江霞要去上學堂了，趙茹讓他們換上新做的衣服，帶上文房四寶去了學堂。
今天上午學堂裏有個入學禮，江炎在家看家，江寂、趙茹去參觀入學禮了。
學堂裏，年幼的孩子由家長帶著，大點的孩子都是自己來了。
時辰到了，兩位夫子讓學生們站到前面排好，家長們在後面觀看。
他們驚訝地發現，眾多學子中，竟然有一個小姑娘，站在啟蒙班孩子們的後面。
“那是誰？怎麽還有姑娘家？”
“不知道啊，誰家的？”
“誰家這麽舍得送姑娘家來上學堂？”
大家議論紛紛，直到夫子在前面喊了一聲：“肅靜。”
後面的家長們才安靜下來。
江寂看著妹妹的背影，站的筆直，擡頭註視著前方的夫子，並沒有因為別人的議論而低頭，不禁彎了彎眉眼。
入學儀式開始，兩位夫子分別為學生正了衣冠，肅立片刻後由夫子帶著進入學堂拜先師，然後拜夫子。拜完，學子們依次凈手凈心，最後由夫子給學子們朱砂啟智。
整個過程用了大半個時辰，禮畢後，學生們進了課堂裏上課，家長們自行散去。
江寂去夫子家找了他兒子和兒媳婦，告訴他們等下就開始買賣種薯了，紅秀夫妻倆拖了板車跟他們一起回去。
走到村口的時候，江寂正好碰見來送糞肥的吳二。
糞坑才挖了一半，今天的只能先倒在家裏那個糞坑裏。
他把人領到茅房，檢查了一下幫著倒了，然後結算了銀錢給吳二。
“你們家在做什麽？這麽多人？”吳二看到院子裏那麽多人，好奇問道。
江寂家的院子外放了好多板車，裏面已經等了不少人，都挑著籮筐之類的，看起來相當熱鬧。
“賣種子呢。”江寂笑道。
吳二好奇地看了眼，家裏還有活要幹，也沒多待，拖著板車走了。
看到江寂忙完回來，村民們都急著讓他快點開始放種子。
江寂笑道：“大家別急，登記了的都會有的。待會按照登記的先後順序來啊，如果沒到的就自動往後延。”
按照登記順序，眾人聞言，也不擠了，都在院子裏等著叫名字。
江寂看向江炎：“江炎，你幫忙登記，收錢？”
江炎點頭，桌上已經擺好了筆墨和記錄的本子，他已經做好準備。
趙茹拿了個布袋出來給江炎，方便江炎裝賣種薯的錢。
“第一個，村長家。”
“哎，來了來了！”村長和他兒子兒媳婦挑著筐子進到堂屋裏。
“兩百斤紅薯，一百五十斤土豆。”
江寂和村長確認了一下數量，便搬了袋紅薯掛稱上準備稱。
“我們不用挑一下嗎？”村長的兒媳婦問道。
江寂楞了一下，隨即笑道：“可以啊，這裏每一袋是五十斤，大小都差不多的，嫂子你要不放心，就把麻袋裏的紅薯撿出來到你們筐裏稱也行的。”
村長兒媳婦道：“那撿出來稱吧。”
“行，你們自己隨便挑四袋。”江寂幹脆道。
村長兒子便去搬了四袋紅薯。
江寂給他們先稱了下筐子的重量，他們開始把紅薯拿出來放筐子裏，一層層鋪好。
“呀，這紅薯還真都差不多大呀。”一個在旁邊看著的嬸嬸說道。
系統出品的優質紅薯種，大小自然都是勻稱的，江寂笑道：“是，都是最好的。”
兩百斤紅薯也要撿一會兒，江寂幹脆叫了第二個人進來，是土根叔和秀芳嬸。
江寂道：“叔，嬸兒，你們也自己去挑吧。”
“不用，我們相信你。”秀芳嬸說道。
他們去搬了四袋紅薯，四袋土豆，過了稱，付了錢。
江炎收了錢，一一登記好。
等秀芳嬸他們挑著紅薯土豆走了，村長家才把紅薯和土豆撿好。
筐裏的個頭勻稱，一個壞的沒有。
旁人看了都有些驚奇，就是樹上的果子都有大有小呢，這紅薯楞是個個都一般大。
村長家稱好，付了錢，喜滋滋地走了。
他們用筐裝的，挑出去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
“謔，都一般大，很不錯。”
“都是這樣的嗎？不會裏面好的大的都被他們挑走了吧？”
“進去問問。”
有人跑進來問：“江寂，我們後面的是不是都剩小的了？”
江寂幹脆出去跟大夥兒說道：“大家別急啊，咱們賣的是種薯，做種用的，所有的紅薯土豆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差不多大的，就跟剛剛大家看到的村長家的那樣，一樣的品質，放心。”
聞言，大家放下心來。
又有人問道：“那種出來的呢？”
江寂笑起來：“種出來肯定有大有小，那就看叔你的水平了呀。”
眾人哄笑。
忙忙碌碌一上午，江寂家院子裏來來去去，一個個挑著紅薯土豆滿意地離開。
李老大李老二都帶著媳婦在外面看著，眼睛都紅了。
李老大媳婦說道：“看看你們幹的好事，如果沒有那件事，起碼我們也能買到種薯了！”
李老二媳婦也道：“就是，這下好了，咱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家吃飽喝足。”
李老大李老二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李老二媳婦小聲說：“要不我們找人讓別人幫著買點？”
“他們都已經登記好了，江寂那裏有數的。”
“總得試試，忽然想多種點也可以的嘛。”
李老大媳婦想了想，“行，試試。”
兩個女人互看一眼，各自去找自己關系好點還沒輪到買紅薯的人。
一個嬸子被李老大媳婦拉了出來，兩人娘家是一個村的，“咋了？”
李老大媳婦小聲說道：“芬兒，你家能不能幫我家買一些紅薯土豆？”
嬸子看著她：“你自己去登記買就行了啊。”
李老大媳婦支支吾吾沒說話。
嬸子想到他們家之前跟江寂家的矛盾，小聲問：“是不是江寂不賣給你們？”
李老大媳婦點點頭：“我昨天跟我家李老大來道歉了，江寂還是不願意賣。”
她又拉住芬兒的胳膊：“芬兒，你幫我們買一些行不？就說你們家打算多種一點。”
芬兒嬸子想了想，搖頭：“這要是被江寂知道了，以後稻種玉米種子不賣我家了，那可就完了。”
“芬兒，我求你了，就買一點。”
“真的不行，要不你們就等一年，等我種出來了，勻些給你們明年做種？”
李老大媳婦就想今年種，抓著芬兒的胳膊，急道：“芬兒，我求你了，我們可是一個村的，從小的感情，你就幫我這一次……”
“在幹嘛呢，到我們了！”芬兒的相公出來叫人了。
“好好好，來了。”芬兒推開李老大媳婦的手，“對不住啊，我真的幫不了，我們跟江寂就一個村的，一下就發現了呀。要不你等等，我聽說，江寂還要賣給別人村的，到時候你找別人幫你買吧。”
說完，芬兒進去院子了。
芬兒相公問她在說什麽，芬兒小聲說了。
芬兒相公急道：“你沒答應她吧？既然江寂不賣，那我們也不能幫啊，他們家可跟江寂家有仇的，別到時候不賣我們了。”
“沒有沒有，我有那麽拎不清嗎？”芬兒說。
“那就好。走吧，到我們進去挑了。”
院子外，李老大媳婦急死了，老二媳婦過來問：“大嫂，你這邊怎麽樣？”
李老大媳婦搖頭，“你呢？”
“不願意。”
兩人相顧無言。
李老大媳婦想了想，說：“剛芬兒說，江寂還會賣給別的村，說是讓我們等等，去找別人村的。”
李老二媳婦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們再等等？”
李老大媳婦嘆氣：“只能等了。”
江寂他們忙死了，秀芳嬸和土根叔回家把紅薯土豆安置好，又過來幫他們忙。
一袋袋紅薯土豆挑出去，一串串銅錢和碎銀進入桌上的大布袋裏。
嘩啦啦——
銀錢填滿了一個又一個大布袋，讓人看了都眼熱。
忙碌了一上午，終於搞定了。
趙茹想留秀芳嬸和土根叔吃晚飯，兩人擺擺手回去了。
桌上放了幾個大布袋，下面還放了個木箱，裏面裝滿了碎銀和銅錢。
趙茹看著幾個大口袋，笑著說：“你們數一數清點一下，我去做午飯。”
“行。”
八十多戶人家，除了金花家，其他家每個人多多少少都買了紅薯和土豆。紅薯比土豆要多三四倍，因為江寂之前跟他們說了，土豆比紅薯難種一點，而且紅薯的藤以後還可以賣給別人，比較劃算。
紅薯和土豆每畝的用種量很大，紅薯每畝大概要一百斤左右，土豆更加多，差不多每畝要三四百斤，全村八十多戶人家加起來，數量是巨大的。
江寂和江炎把錢重新清點了一下，總數是二百二十五兩六錢。
又對了下賬本，數目對上了。
江寂看著江炎，問：“你要銀票還是銀子？”
江炎：“什麽？”
“還你買地的錢啊。”江寂下巴點了下桌上的錢袋子，“你要是要銀票，我就去換成銀票，你要是要銀子，就換成大點的銀錠，這些太碎了，不方便保管。”
江炎想說不用了，但看著江寂認真的眼神，他還是說道：“那換成銀票吧，再換幾個銀錠。”
“行。”
江寂喜滋滋地把銅錢都塞箱子裏，“下午還要挖坑，明天就去換。”
下午，江寂和趙茹去把地頭上的糞坑挖好了，江炎待在家裏，一邊謄寫種植方法，一邊看家。
今天家裏賣種子得了一大筆銀錢，大家都很高興，晚上江寂還教趙茹做了土豆紅燒肉，一個個都吃得很滿足。
江寂問了下他們在學堂的事。
江南滿臉生無可戀：“就一直坐著呀，好無聊。”
江寂：……
江北倒是很高興：“學了新的字。”
江寂很欣慰，還是有個孩子愛讀書的。
江寂又看向江霞，江霞抿唇笑了下，“挺好的。”
江寂放了心，他想起早上的事，說：“霞兒，你在學堂要是聽到什麽不好的言論，或者別人欺負你，一定要回來告訴我們，知道嗎？”
學堂裏就她一個女孩子，江寂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生怕妹妹會受到欺負。
江霞還沒說話，江南大聲道：“我會保護二姐的！”
江北也點頭。
江霞笑道：“我就跟江南江北他們一個班，沒事的。”
“反正你記著，受了委屈就回來告訴我和娘，江南江北也一樣，記住了嗎？”
三小只乖乖點頭。
江寂心下稍安，看著江南江北吃得紅光滿面的臉，他忽然說道：“江南江北是不是胖了點了？”
他的話說完，幾人都往江南江北的臉上看過去。
趙茹看了看，“好像是長了些肉了。”
江南江北互相看著對方，笑嘻嘻。
“霞兒的下巴也圓了一點了。”趙茹看著身邊的女兒說。
江霞摸摸自己的臉，“可能是吃得多了。”
這些天，米飯能吃飽，還有雞蛋和肉，因為江炎養傷，他們跟著每天都能喝到雞湯，時不時地吃點雞肉，營養跟上來了，其實不止江南江北江霞，趙茹的臉色都好看了很多。
“哥，你也長肉了。”江南說。
江寂摸摸自己的臉，轉頭問江炎：“我胖了嗎？”
江炎眉眼帶笑：“不胖，以前太瘦了。”
江寂滿意點頭：“嗯，你說得對。”
一家人都笑起來。
後半夜，村子裏萬籟俱靜，大家都陷入了沈睡。
屋外忽然傳來一點異動，江炎忽地睜開了眼。
有腳步聲。
江炎把江寂拍醒，江寂剛想說話，被江炎捂住了嘴，“噓，有人。”
有人？
江寂安靜地仔細聽了一下，果真聽到一點聲音，好像是刀子撥木栓的聲音。
他猛地睜大眼睛：有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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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跟村民們說好的賣紅薯和土豆種薯的日期。
睡覺前, 江寂統計了一下村民們購買紅薯和土豆的數量，看到昨天夫子家也過來登記了，還買了不少。
算好總量, 江寂把紅薯和土豆都兌換了出來，就堆放在堂屋裏, 一包包壘著。
次日一早，江寂起來臉都沒洗就背著鐵鍬和鋤頭出去了。
今天吳二就會送糞過來，他得把坑挖出來。
趙茹知道他要去地頭上挖糞坑，把江霞叫起來準備早飯, 自己拿了鋤頭也跟他一起去了。
他們家新買來的地是連成一片的, 有一邊挨著樹林子, 另一邊還有條水溝，為了以後施肥方便, 江寂準備把糞坑挖在這樹林子旁邊的荒地上, 以後漚肥堆肥也在這裏, 還可以就近弄落葉和林子裏的腐殖土。
選好了地方，兩人就開始挖起來。
家裏，江炎在江寂起來後也起來了。
出了房門, 他一眼碰見了一堵麻袋堆起來的墻, 堆得高高的, 占滿了堂屋，只剩下了一條道供他們走。
他仔細一瞧，應該是一袋袋的紅薯和土豆，江寂說了今天要開始賣了。
江炎：……
這些紅薯土豆怎麽來的他都不想去猜了，只覺得, 江寂就這麽明晃晃的讓它們這麽忽然出現在家裏，就不怕自己懷疑？
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還是他真的這麽相信自己？
不管如何, 江炎心情有點好，唇角微揚地走了出去。
廚房裏江霞在熬粥，江炎得知江寂和趙茹去挖坑了，他挑起兩個木桶準備去挑水。
江霞見他要去挑水，趕緊喊道：“江炎哥，你傷還沒好，放著吧，等吃了飯我去挑。”
“沒事，傷好得差不多了。”
江炎去挑水了。
路上碰到村裏的人，大家都見過他了，還跟他打招呼。
“江炎啊，怎麽你來挑水？傷好了？”
“好了。”
“江寂呢？平常不都他來挑水的？”
“他去地上了。”
“去地上？做什麽？他不是把育苗的地犁過了嗎？”
“去挖坑。”
“？”
江炎排在村民挑水的隊伍中，比眾人都高出一截，長身玉立的，很出挑。
大家見江炎挺好說話的，有人問：“哎，江炎，你知道江寂那些種子是跟誰買的嗎？”
江炎看了那人一眼，平靜答道：“南邊的行商，我不認識。”
“今天就要賣了，也沒看到有行商拖種子來啊？”
江炎淡聲道：“昨天已經連夜送過來了。”
“啊？是嗎？我們都不知道呢。”那人疑惑道。
江炎：“嗯，半夜來的，怕吵著大家休息，聲音都很輕。”
後面一個叔叔疑惑道：“是嗎？我家就住江寂家旁邊，我家狗都沒聽見叫啊。”
江炎淡定道：“聲音很輕，離得有點距離，狗狗沒聽見很正常。”
那位叔叔摸摸頭：“那他們真夠小心的。”
“嗯。”
“種子都弄來了？”
“我不太清楚，應該大部分是紅薯和土豆。江寂怕我傷口崩開不讓我幫忙，我就睡了。等吃了早飯你們去買就知道了。”
見打聽不出來什麽，大家也沒再問。
江炎看著前面的人打水，輪到他的時候，他依葫蘆畫瓢地取了水桶打水。
挑了四趟，把水缸灌滿，又挑了一擔水回去放家裏。
江寂他們還沒回來，江炎洗漱完，跟江霞說了聲去了地裏。
遠遠地看到兩人的身影，只看到上半身，揮舞著鐵鍬鏟土出來。
江炎走過去，坑已經挖了六尺見方，三尺來深，邊上還挖出了階梯，四周堆了很多的土。
江寂看到他，擡手拿布巾擦了把汗，問道：“江炎，你怎麽來了？是要吃早飯了？”
“對。”江炎看著深坑，問，“要挖多深？”
“兩……”想說兩米，江寂又趕緊改了口，“五六尺吧，應該差不多了。”
三人回了家，江寂看水缸滿了，問江霞。
“江炎哥去挑的。”
“哦。”
江寂看了外面的江炎一眼，笑了一下，舀了水洗漱起來。
吃早飯的時候，江寂一直在等著江炎問堂屋裏的紅薯和土豆，卻沒等到。
連江南江北問堂屋裏那些袋子裏是什麽的時候，江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聽他說是紅薯和土豆，便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飯後，江炎把挑水的時候發生的事跟江寂說了，主要是通個氣。
“好，我知道了。”江寂聞言，笑著看他，“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江炎搖頭。
江寂便沒再問了。
江炎果然是個聰明人，既然他不問，那他便也當做沒什麽奇怪的樣子，沒有多解釋。
隨後，江寂在系統裏兌換了兩罐奶粉。
江南看見大哥又拿出新奇東西，好奇問道：“大哥，這是什麽啊？”
“奶粉。”怕他們聽不懂，江寂解釋了一下，“用溫水沖泡一下，就是牛乳。”
江寂昨天去看熱鬧時，被江炎的身高刺激到了，決定要搶救一下，補一補。
他把兩罐奶粉放桌上，一罐是青少年喝的成長奶粉，一罐是成年人喝的全脂奶粉。
“江南江北和霞兒，你們喝這一罐藍色的，娘，你和我和江炎喝這一罐粉色的。”
“牛乳？”趙茹是聽過牛乳的，她驚呼，“那可都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才喝得起的，而且，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
“對，就是那種。”江寂說，“這個有營養，對身體好，江南江北和霞兒多喝點，能長高。現在每人拿自己的碗來。”
大家都拿了剛洗過的碗，江寂把罐子打開，每個碗裏舀兩大勺，早上燒的開水現在溫度正好，他倒進幾個碗裏。
“好了，自己攪一攪，融了就可以喝了。以後每天早上喝一碗，自己用溫水沖。”
幾人好奇地端著自己的碗，拿起筷子攪拌融合，嘗試著喝了一口。
江南驚喜道：“甜的！”
“好喝！”江北噸噸噸喝下去半碗，笑彎了眼。
江霞喝完品了品，“我怎麽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味道？”
“是有點奶腥味的，”有些人是不喜歡牛奶的奶腥味，江寂說，“不會想吐吧？”
“不會。”
“那就喝完，你個子太矮了，多喝點長高。”江寂自己也噸噸噸喝完了一碗。
江炎聽著他的話，腦子裏忽然閃過昨天傍晚江寂抻著脖子看熱鬧的樣子，眼裏浮上點笑意。
大家喝完，江南江北還有點意猶未盡，江南眼睛亮閃閃問：“哥，每天都能喝嗎？”
“能。”
江南江北高興了。
喝完奶，江南江北和江霞要去上學堂了，趙茹讓他們換上新做的衣服，帶上文房四寶去了學堂。
今天上午學堂裏有個入學禮，江炎在家看家，江寂、趙茹去參觀入學禮了。
學堂裏，年幼的孩子由家長帶著，大點的孩子都是自己來了。
時辰到了，兩位夫子讓學生們站到前面排好，家長們在後面觀看。
他們驚訝地發現，眾多學子中，竟然有一個小姑娘，站在啟蒙班孩子們的後面。
“那是誰？怎麽還有姑娘家？”
“不知道啊，誰家的？”
“誰家這麽舍得送姑娘家來上學堂？”
大家議論紛紛，直到夫子在前面喊了一聲：“肅靜。”
後面的家長們才安靜下來。
江寂看著妹妹的背影，站的筆直，擡頭註視著前方的夫子，並沒有因為別人的議論而低頭，不禁彎了彎眉眼。
入學儀式開始，兩位夫子分別為學生正了衣冠，肅立片刻後由夫子帶著進入學堂拜先師，然後拜夫子。拜完，學子們依次凈手凈心，最後由夫子給學子們朱砂啟智。
整個過程用了大半個時辰，禮畢後，學生們進了課堂裏上課，家長們自行散去。
江寂去夫子家找了他兒子和兒媳婦，告訴他們等下就開始買賣種薯了，紅秀夫妻倆拖了板車跟他們一起回去。
走到村口的時候，江寂正好碰見來送糞肥的吳二。
糞坑才挖了一半，今天的只能先倒在家裏那個糞坑裏。
他把人領到茅房，檢查了一下幫著倒了，然後結算了銀錢給吳二。
“你們家在做什麽？這麽多人？”吳二看到院子裏那麽多人，好奇問道。
江寂家的院子外放了好多板車，裏面已經等了不少人，都挑著籮筐之類的，看起來相當熱鬧。
“賣種子呢。”江寂笑道。
吳二好奇地看了眼，家裏還有活要幹，也沒多待，拖著板車走了。
看到江寂忙完回來，村民們都急著讓他快點開始放種子。
江寂笑道：“大家別急，登記了的都會有的。待會按照登記的先後順序來啊，如果沒到的就自動往後延。”
按照登記順序，眾人聞言，也不擠了，都在院子裏等著叫名字。
江寂看向江炎：“江炎，你幫忙登記，收錢？”
江炎點頭，桌上已經擺好了筆墨和記錄的本子，他已經做好準備。
趙茹拿了個布袋出來給江炎，方便江炎裝賣種薯的錢。
“第一個，村長家。”
“哎，來了來了！”村長和他兒子兒媳婦挑著筐子進到堂屋裏。
“兩百斤紅薯，一百五十斤土豆。”
江寂和村長確認了一下數量，便搬了袋紅薯掛稱上準備稱。
“我們不用挑一下嗎？”村長的兒媳婦問道。
江寂楞了一下，隨即笑道：“可以啊，這裏每一袋是五十斤，大小都差不多的，嫂子你要不放心，就把麻袋裏的紅薯撿出來到你們筐裏稱也行的。”
村長兒媳婦道：“那撿出來稱吧。”
“行，你們自己隨便挑四袋。”江寂幹脆道。
村長兒子便去搬了四袋紅薯。
江寂給他們先稱了下筐子的重量，他們開始把紅薯拿出來放筐子裏，一層層鋪好。
“呀，這紅薯還真都差不多大呀。”一個在旁邊看著的嬸嬸說道。
系統出品的優質紅薯種，大小自然都是勻稱的，江寂笑道：“是，都是最好的。”
兩百斤紅薯也要撿一會兒，江寂幹脆叫了第二個人進來，是土根叔和秀芳嬸。
江寂道：“叔，嬸兒，你們也自己去挑吧。”
“不用，我們相信你。”秀芳嬸說道。
他們去搬了四袋紅薯，四袋土豆，過了稱，付了錢。
江炎收了錢，一一登記好。
等秀芳嬸他們挑著紅薯土豆走了，村長家才把紅薯和土豆撿好。
筐裏的個頭勻稱，一個壞的沒有。
旁人看了都有些驚奇，就是樹上的果子都有大有小呢，這紅薯楞是個個都一般大。
村長家稱好，付了錢，喜滋滋地走了。
他們用筐裝的，挑出去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
“謔，都一般大，很不錯。”
“都是這樣的嗎？不會裏面好的大的都被他們挑走了吧？”
“進去問問。”
有人跑進來問：“江寂，我們後面的是不是都剩小的了？”
江寂幹脆出去跟大夥兒說道：“大家別急啊，咱們賣的是種薯，做種用的，所有的紅薯土豆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差不多大的，就跟剛剛大家看到的村長家的那樣，一樣的品質，放心。”
聞言，大家放下心來。
又有人問道：“那種出來的呢？”
江寂笑起來：“種出來肯定有大有小，那就看叔你的水平了呀。”
眾人哄笑。
忙忙碌碌一上午，江寂家院子裏來來去去，一個個挑著紅薯土豆滿意地離開。
李老大李老二都帶著媳婦在外面看著，眼睛都紅了。
李老大媳婦說道：“看看你們幹的好事，如果沒有那件事，起碼我們也能買到種薯了！”
李老二媳婦也道：“就是，這下好了，咱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家吃飽喝足。”
李老大李老二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李老二媳婦小聲說：“要不我們找人讓別人幫著買點？”
“他們都已經登記好了，江寂那裏有數的。”
“總得試試，忽然想多種點也可以的嘛。”
李老大媳婦想了想，“行，試試。”
兩個女人互看一眼，各自去找自己關系好點還沒輪到買紅薯的人。
一個嬸子被李老大媳婦拉了出來，兩人娘家是一個村的，“咋了？”
李老大媳婦小聲說道：“芬兒，你家能不能幫我家買一些紅薯土豆？”
嬸子看著她：“你自己去登記買就行了啊。”
李老大媳婦支支吾吾沒說話。
嬸子想到他們家之前跟江寂家的矛盾，小聲問：“是不是江寂不賣給你們？”
李老大媳婦點點頭：“我昨天跟我家李老大來道歉了，江寂還是不願意賣。”
她又拉住芬兒的胳膊：“芬兒，你幫我們買一些行不？就說你們家打算多種一點。”
芬兒嬸子想了想，搖頭：“這要是被江寂知道了，以後稻種玉米種子不賣我家了，那可就完了。”
“芬兒，我求你了，就買一點。”
“真的不行，要不你們就等一年，等我種出來了，勻些給你們明年做種？”
李老大媳婦就想今年種，抓著芬兒的胳膊，急道：“芬兒，我求你了，我們可是一個村的，從小的感情，你就幫我這一次……”
“在幹嘛呢，到我們了！”芬兒的相公出來叫人了。
“好好好，來了。”芬兒推開李老大媳婦的手，“對不住啊，我真的幫不了，我們跟江寂就一個村的，一下就發現了呀。要不你等等，我聽說，江寂還要賣給別人村的，到時候你找別人幫你買吧。”
說完，芬兒進去院子了。
芬兒相公問她在說什麽，芬兒小聲說了。
芬兒相公急道：“你沒答應她吧？既然江寂不賣，那我們也不能幫啊，他們家可跟江寂家有仇的，別到時候不賣我們了。”
“沒有沒有，我有那麽拎不清嗎？”芬兒說。
“那就好。走吧，到我們進去挑了。”
院子外，李老大媳婦急死了，老二媳婦過來問：“大嫂，你這邊怎麽樣？”
李老大媳婦搖頭，“你呢？”
“不願意。”
兩人相顧無言。
李老大媳婦想了想，說：“剛芬兒說，江寂還會賣給別的村，說是讓我們等等，去找別人村的。”
李老二媳婦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們再等等？”
李老大媳婦嘆氣：“只能等了。”
江寂他們忙死了，秀芳嬸和土根叔回家把紅薯土豆安置好，又過來幫他們忙。
一袋袋紅薯土豆挑出去，一串串銅錢和碎銀進入桌上的大布袋裏。
嘩啦啦——
銀錢填滿了一個又一個大布袋，讓人看了都眼熱。
忙碌了一上午，終於搞定了。
趙茹想留秀芳嬸和土根叔吃晚飯，兩人擺擺手回去了。
桌上放了幾個大布袋，下面還放了個木箱，裏面裝滿了碎銀和銅錢。
趙茹看著幾個大口袋，笑著說：“你們數一數清點一下，我去做午飯。”
“行。”
八十多戶人家，除了金花家，其他家每個人多多少少都買了紅薯和土豆。紅薯比土豆要多三四倍，因為江寂之前跟他們說了，土豆比紅薯難種一點，而且紅薯的藤以後還可以賣給別人，比較劃算。
紅薯和土豆每畝的用種量很大，紅薯每畝大概要一百斤左右，土豆更加多，差不多每畝要三四百斤，全村八十多戶人家加起來，數量是巨大的。
江寂和江炎把錢重新清點了一下，總數是二百二十五兩六錢。
又對了下賬本，數目對上了。
江寂看著江炎，問：“你要銀票還是銀子？”
江炎：“什麽？”
“還你買地的錢啊。”江寂下巴點了下桌上的錢袋子，“你要是要銀票，我就去換成銀票，你要是要銀子，就換成大點的銀錠，這些太碎了，不方便保管。”
江炎想說不用了，但看著江寂認真的眼神，他還是說道：“那換成銀票吧，再換幾個銀錠。”
“行。”
江寂喜滋滋地把銅錢都塞箱子裏，“下午還要挖坑，明天就去換。”
下午，江寂和趙茹去把地頭上的糞坑挖好了，江炎待在家裏，一邊謄寫種植方法，一邊看家。
今天家裏賣種子得了一大筆銀錢，大家都很高興，晚上江寂還教趙茹做了土豆紅燒肉，一個個都吃得很滿足。
江寂問了下他們在學堂的事。
江南滿臉生無可戀：“就一直坐著呀，好無聊。”
江寂：……
江北倒是很高興：“學了新的字。”
江寂很欣慰，還是有個孩子愛讀書的。
江寂又看向江霞，江霞抿唇笑了下，“挺好的。”
江寂放了心，他想起早上的事，說：“霞兒，你在學堂要是聽到什麽不好的言論，或者別人欺負你，一定要回來告訴我們，知道嗎？”
學堂裏就她一個女孩子，江寂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生怕妹妹會受到欺負。
江霞還沒說話，江南大聲道：“我會保護二姐的！”
江北也點頭。
江霞笑道：“我就跟江南江北他們一個班，沒事的。”
“反正你記著，受了委屈就回來告訴我和娘，江南江北也一樣，記住了嗎？”
三小只乖乖點頭。
江寂心下稍安，看著江南江北吃得紅光滿面的臉，他忽然說道：“江南江北是不是胖了點了？”
他的話說完，幾人都往江南江北的臉上看過去。
趙茹看了看，“好像是長了些肉了。”
江南江北互相看著對方，笑嘻嘻。
“霞兒的下巴也圓了一點了。”趙茹看著身邊的女兒說。
江霞摸摸自己的臉，“可能是吃得多了。”
這些天，米飯能吃飽，還有雞蛋和肉，因為江炎養傷，他們跟著每天都能喝到雞湯，時不時地吃點雞肉，營養跟上來了，其實不止江南江北江霞，趙茹的臉色都好看了很多。
“哥，你也長肉了。”江南說。
江寂摸摸自己的臉，轉頭問江炎：“我胖了嗎？”
江炎眉眼帶笑：“不胖，以前太瘦了。”
江寂滿意點頭：“嗯，你說得對。”
一家人都笑起來。
後半夜，村子裏萬籟俱靜，大家都陷入了沈睡。
屋外忽然傳來一點異動，江炎忽地睜開了眼。
有腳步聲。
江炎把江寂拍醒，江寂剛想說話，被江炎捂住了嘴，“噓，有人。”
有人？
江寂安靜地仔細聽了一下，果真聽到一點聲音，好像是刀子撥木栓的聲音。
他猛地睜大眼睛：有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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