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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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字一句, 心魔的聲音好像戳在望汐心上。
她捏著沈樂知的手指開始顫唞，哪怕她極力克制，也止不住的顫唞。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這是她第一次在沈樂知眼前如此的失態。
沈樂知聽到她說“閉嘴”時還一楞, 隨後見望汐如此的姿態, 更是驚訝。
只是拒絕親吻，就讓望汐如此不能接受嗎？
沈樂知心中也升起了怨氣，不管原女主以前如何順從望汐的, 但她就是不想在這種事上被當作別人，更不想被強迫。┆
她的性子上來了, 也不管望汐是否又會生氣的處罰她, 更加劇烈的掙紮，甚至動用了全身的靈氣來反抗。
她知道以自己的靈力對抗望汐，無異於以卵擊石，但就此任由對方對她胡為, 她也無法忍受。
望汐緊緊錮著沈樂知, 知道她的掙紮，看到她臉上的冷酷。
望汐沒有再貼得更近, 卻也不願就此放開。
她拉著沈樂知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沈樂知被迫舉起了一只手，她的脈搏正好抵在了望汐心口。
望汐的指尖能感受到沈樂知跳動的心臟, 因為她猛烈的掙紮而變得急促有力。
“別這樣。”望汐呢喃道，她的聲音微弱又帶著破碎。腦袋裏喋喋不休的心魔讓她混亂得連說出的話都開始不經過思考。
但她說完便停頓住。
腦袋裏只剩下心魔的嘲笑：【你是在乞求她嗎？】
望汐終於冷靜了下來。
手上的力也完全松掉，任由了沈樂知掙脫開。
她擡眼朝沈樂知看去, 眼裏再也沒有了一絲情緒。
平靜到漠然。
她怎麼會乞求沈樂知？
她又怎麼敢像前世一般，悲切的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
那時她被沈樂知逼得入魔, 玄玉宗萬千長劍向她討伐而來，那些曾經尊敬她的人，看她的目光都變成了赤luoluo的厭惡。
她被無數的劍鋒刺傷，滿身是血，跌入了炎魔的深谷。
她看到沈樂知就站在懸崖之上，冷漠的看著她被炎魔的火焰吞噬。
別這樣。
別這樣對她。
她那時候是否也是這般乞求著沈樂知，只有沈樂知，別這樣對她。
望汐的靈力慢慢趨於了平靜，內斂，不再顯露。
她跳下了沈樂知的劍，背對著人，語調冰冷：“今日到此為止。”
她說完不再理會半空中的沈樂知，獨自走回了屋內，隨後大門緊緊關上。
沈樂知收了小白劍，心情也跟著低落下去。
她不願與望汐那般親密，但也不想這樣惹望汐生氣。
垂頭喪氣的抱著小白劍回到自己屋中，沈樂知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有些無奈的嘆息。
“小哭包，怎麼辦啊？”她擡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花，又是一聲嘆息。
“我可不懂你們人類。”哭魂縷擺了擺花瓣，語氣輕松自在。
它們靈植可沒有那麼多糾結，它們有了靈智的靈植，有了情緒，表達也非常的赤luo。
“我喜歡樂知，好喜歡樂知，要與樂知永遠待在一起。”哭魂縷邊說邊垂下花瓣，觸碰到了沈樂知的頭發，像是在親昵的撫摸。
沈樂知被它如此直白的話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哭魂縷從頭上取下來，捧在手心，也親昵的用鼻尖輕蹭它的花瓣，以此回應。
“人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沈樂知感嘆一句。
直白的表達喜愛，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思想。
沈樂知無法做到，她無法告訴望汐，自己不是原女主，自己只是一個穿越而來，與這個世界毫不相幹的人。
望汐對她的一切都不屬於她，就連這把傾註了心血的小白劍都是她“偷來的”。
沈樂知沈默下去，如今的情況讓她難以走出困境，她有些想不清，腦袋裏一團亂，乾脆又走出房門繼續練習禦劍了。
方才她已經掌握了技巧，只是控制還不太穩定，如今要多加練習。再站上小白劍，已然平穩了許多。
當全身心投入練劍後，沈樂知終於感覺輕松了不少，直到她在天空盤旋降落後，哭魂縷為她喝彩。
沈樂知停下來呼出一口氣，方才雜亂的腦子這時刻清透了許多，擡頭望著已經快落下黑幕的天色，心中忽的生出一種強烈的想法。
沈樂知不可否認，在這個世界她最親近的人便是望汐，哪怕沒有原女主與對方私下這層關系，望汐也是幾次拯救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教導她劍法與術法的老師。
望汐是那般霽月清風之人，她對望汐的仰慕是自然而然，更是理所當然。
哭魂縷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一點牽掛，望汐便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意外聯系。
沈樂知舔了舔唇，決定不再只是躲避。
她心中默念口訣，踏上小白劍直直闖入望汐居住的院內，她知道以望汐的靈識應該第一時間就知曉了她的到來，但沈樂知還是伸手敲響了望汐的房門。
裏邊沒有回應，沈樂知站在門口，腦海極為平靜，她並不慌張，就這樣等待著望汐。
終於，門開了，沈樂知擡頭便望見望汐端坐在圓木桌旁。
望汐只露了側顏，瓷白一樣的膚色，墨染的長發，清清冷冷，微側目朝沈樂知看來，深邃的眼眸裏是沈樂知熟悉的幽幽清寒。
“師尊，徒兒沈樂知有話想與她說。”沈樂知姿態恭恭敬敬，眼眸卻緊緊盯著望汐，一眨不眨。
她的目光總是如此，並不帶著侵略，卻專註得讓人無法忽視，無處可藏。
望汐自然也不能，避無可避的擡眸迎上那眼，赤誠又炙熱的雙目又是這般毫無保留的投射而來。
沈樂知並未走進屋，僅是站於原地，稍稍偏頭盯著望汐，好像一定要對方給予她回應她才肯開口。
“說。”望汐看出了這層意思，冷下臉卻又順著她的意。
沈樂知瞇著眼笑起來，站直了身體，對望汐赤誠的說道：“我仰慕師尊。”
她說完一句並不停下，也不需要望汐的回應。
“師尊教導我，我算不上一個聽話的好徒兒，但你始終教導著我，總是在我危難之際救下我。”
沈樂知眷戀的看著望汐的眼睛，只可惜沒能在裏面看到一絲情緒。
不過她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她習慣了望汐這模樣，只是有些失望的接著說道：“世人皆欽慕你的實力，但我只想你今生安寧，不再經歷苦難。”
沈樂知說完，再恭敬的行禮，稍稍停頓後說出了最後一句：“這是我真實的想法，是沈樂知對你說的話。”
不是原女主，只是沈樂知。
只是她自己。
沈樂知也不管望汐能不能聽懂，不過對方應該是無法明白其中深意的，但沈樂知本就不會真的說明，只想這樣暗暗表達出自己的心念。
她說完也不需要望汐回應，只求心中舒暢。見望汐始終沒有動靜，於是便轉身準備離去。
“你欽慕我？”這時望汐終於開口。
沈樂知聽聞停住，肯定了望汐的話：“當然。”
徒兒欽慕於自己的師尊有什麼問題嗎？
沈樂知心中想著。
望汐這時站起了身，朝著沈樂知走來。
沈樂知疑惑的站在原地等待，直到望汐已經快到了她的身前，她才瞧見對方眼角那細細的紅紋。
其實沈樂知仔細觀察過，望汐眼角的紅紋很細很細，離得太遠便不太能看清，但沈樂知肯定，這些紅紋並不是一直都有。
一般都會是在望汐情緒明顯波動之時。
百草真人曾告訴過她，望汐天資驚絕，天生玲瓏心，是任何人都羨慕的天賦。
但玲瓏心也是她修煉路上的阻礙。
自行運轉的經脈，源源不斷的吸收靈力，望汐固然會比其她人更強大，但永遠無法停下。她每時每刻都要保持靈力外放，否則經脈無法承受玲瓏心自轉的吸取。
望汐兒時便許多次因為膨脹的經脈而痛苦不堪，甚至差點爆體而亡。
而她想要隱藏自己的氣息也尤為困難，稍稍波動的情緒便會直接影響到靈力的劇烈反應。
沈樂知對此深有體會，伴隨著身周氣溫變冷，那是望汐不悅的信號。
此時沈樂知又在望汐眼角看到，那暗紅色的細線，沈樂知都以為望汐因為她的話而生氣了，做好了承受對方怒氣的準備。
但，周圍的氣溫沒有明顯的變化，空氣中的靈氣，也安靜得過分。
沈樂知回憶著百草真人說過的話，後者說，望汐似乎從未學會完美的收斂自己的氣息，當初也只是為了養育沈樂知才去努力克制了一點，但還遠遠不夠。
至少在面對她人時，望汐的靈力霸道異常，能讓任何人感受到，她從不收斂。
但此刻，望汐明明已經到了沈樂知身前，那近乎妖的眼角紅線看得沈樂知觸目驚心，哪怕她主動牽動著自身靈力去探尋望汐，都未能探索到對方靈力的一絲變化。
像毫無波瀾的深潭，這讓沈樂知忽然更加心慌。
“是嗎？”望汐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沈樂知聽到她尾音裏的一絲異樣。
這不是沈樂知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那尾音很短，卻與望汐以往差距太大，也十分怪異。
所以哪怕只有一點，也讓沈樂知記憶猶新。
但沈樂知皺了皺眉，並未去追究，只是耐心的再度肯定了望汐的疑問。
“好。”望汐回應了她一字。
沈樂知已經完全聽不出對方語氣的變化了，以往的冰冷中帶著她並不熟悉的語氣，心中不免埋下疑惑，最後在望汐的註視下離開了此地。
沈樂知雖然有些不明白望汐那般反覆詢問的緣由，但她想做的事已經做了，她想表達的也說給了望汐聽。
她的心情暢快了不少，等到第二日去靈草堂時還帶著愉悅。
只是剛剛禦劍進入靈草堂便聽到一陣喧囂聲。
沈樂知禦劍飛馳而入，踏著小白劍從靈草堂前院的兩人頭頂飛過，待那兩人反應過來時，沈樂知已在辛嵐身側落地。
沈樂知眨眼看向院中的情況，面前與辛嵐對峙的是一名女人，頭戴寶玉鑲嵌的銀冠，身著書生青色長衫，衣衫上繡有仙鶴起舞。
那人腰系金絲束帶，一柄朱櫻色摺扇持於手中，扇面似有寒光乍現，扇刃鋒利無比。
她身形挺直，神色高傲，姿態貴雅至極。忽見到沈樂知稍稍一楞，隨後那人嘲諷笑語：“拖了半天，搬來個剛剛築基的救兵嗎？你們靈草堂不愧是游方書院墊底的存在。”
沈樂知雖被對方嘲諷卻並不動怒，她仔細觀察了一番，這人身上並沒有游方書院的標識。
沈樂知未將小白劍收回，五指緊握，劍尖垂於地面。因為她看到辛嵐師姐全身緊繃，是隨時想要攻擊的姿態。
“閉嘴吧，你們儒風府也來管我們學院的閑事！”辛嵐師姐身子都在輕顫，顯然是氣得不輕。
“拿錢辦事，替人消災。”方才說話的女人輕揮了揮手中的摺扇，扇面上好像有什麼凹凸不平的孔洞，在日光之下，不斷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虛偽至極。”辛嵐罵道。
但沈樂知卻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據她之前所見，辛嵐師姐屬於脾氣有些直截了當的人，上回見了沈樂知直接動手也能看出來。
但這次她已經被眼前人氣得發抖，手中的長鞭也捏得很緊，卻遲遲沒有沖動動手的行為。
沈樂知不由得再度朝那青衣女人看去。
沈樂知也是知道儒風府的，四大宗門之一，行為做派自詡儒雅君子，實際大多都是虛偽之人。她還記得齊師姐提起她們時，臉上嫌棄的神態都快無法掩蓋。
想到這沈樂知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不想她這一聲笑竟惹得那手拿摺扇的女人忽然怒目轉來。
“沒有實力，只會乞求強者憐憫，你們靈草堂也活該被劍武門欺負到如此。”青衣女人再嘲諷一句。
沈樂知見辛嵐師姐已是無法忍耐，手中長鞭一震，身形一抖便跳了出去與青衣女人打鬥起來。
這時沈樂知才明白為何辛嵐師姐遲遲不出手的緣由。
青衣女人使用的是火法。
儒風府的修士大多都修行的火法，她們宗門內的火法有著特殊的流傳方式，由師長傳遞純正的火種，傳承給火系天賦極高的修士。
每一位儒風府的內門門徒，使用的火法都極度霸道，少有人能正面接下。
而辛嵐師姐，是水木雙靈根。
青衣女人手中的朱櫻摺扇一揮，辛嵐師姐氣勢洶洶的長鞭竟在攻擊的途中忽然慢了下來，鞭子開始著火，空氣裏炸響著火焰燃燒的聲音。
沈樂知只覺火系靈氣飆升帶來的炙熱感讓她不太舒服，而辛嵐的攻擊也完全對那青衣女人起不了什麼作用。
就在青衣女人又一次讓辛嵐師姐的長鞭燃燒起來後，她像是厭煩了這般戲耍，一步躍起，摺扇大開，扇刃直逼辛嵐師姐面門而來。
沈樂知目光一凝，腳下生風，揚起小白劍擋在了辛嵐師姐身前。
利刃相撞，冷兵器清脆的輕吟聲在沈樂知耳畔炸響。
但還容不得她亂想其她，橘紅的火焰已在她眼前猛然乍現。
火勢順著小白劍朝她面門撲來，猶如一條火蛇，仿佛長了獠牙般想要將她吞噬！
沈樂知此時卻絲毫不驚慌，心中平靜如常。大概是對方這股靈力看著兇猛霸道，卻遠不及望汐曾經壓迫她時的半分氣勢。
望汐那洶湧而來，真如高山大海般的氣勢讓沈樂知呼吸都變得困難，身體也本能的恐懼。
而眼前這小小的火苗，讓沈樂知都生不出一點危機感。
沈樂知調動起全身靈力，婉轉流動如同流水般綿綿不絕的氣息纏繞到小白劍之上。
小白劍本就是水系白蛟龍所打造的，劍身上那層薄薄的鱗片是蛟龍的皮膚。
水靈滲透了周圍的空氣，沈樂知的靈力通過小白劍變得更加潮濕，但這種潮濕青衣女人一時無法感知。
她周身環繞著濃郁的火靈，無法探查到空氣中火靈的生存空間在一點點收縮，變得狹窄。
她只能看見自己釋放出的火焰明明已經快襲擊到敵人，卻突然詭異的停住了，然後瞬間熄滅。
青衣女人一楞，但依舊沒有在沈樂知身上感受到半分殺意，甚至威脅都感受不到，於是依舊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她不退反進，再揮舞摺扇，打出一招，依舊被沈樂知擋下。
她的動作已經十分精確，瞄準了敵人暴露出的弱點，但就在要打在對方身上時，那道身影忽然以一種流暢又詭異的步伐完全躲開了。
青衣女人終於意識到了一點不對，沈樂知的步伐變化莫測，明明肉眼能夠追上，卻始終會慢上一步。
她兩次都以為自己能抓住對方，但那人好像被她看著從指縫間溜走了。
像流水一般。
青衣女人剎時停頓住。
水？
她深深呼吸一息，四周的空氣，何時變得如此潮濕了？
她身周的火靈何時這般稀少了？
她終於慌亂的朝沈樂知看去，下意識的甩出火法。儒風府內門修士的火法是至純之物，普通的水根本無法熄滅。
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甩出的火焰在空中熄滅，甚至都夠不到敵人的衣角。
潮濕的氣息越發嚴重，一陣陣水的清新奪取了她的感官，她感覺自己像是置身了深不見底的流水之中，全身都被這幽涼的水浸透。
緊接著，是水的窒息。
水汽鉆入了她的鼻息，窒息感洶湧而來，她想要大口的呼吸，但隨著口舌開啟，喉間也被水息包裹。
直到昏厥過去，青衣女人都未感受到沈樂知的殺意，而這流水，溫潤至極，綿綿不絕。
看著青衣女人倒下，沈樂知都楞了三秒。
啊？
就這樣？
她有這麼厲害的？
還是對面太菜了？
沈樂知眨了眨眼，朝辛嵐師姐看去，“這人……怎麼辦？”
辛嵐師姐倒是不奇怪沈樂知將這儒風府的修士打敗，畢竟再怎麼說，沈樂知可是霽月仙尊的傳人，虐一個儒風府的無名門徒綽綽有餘。
“丟出去！”辛嵐師姐看著青衣女人憤憤道。
行吧。
沈樂知點點頭。
只見辛嵐師姐長鞭一甩，直接裹著青衣女人的腰肢，把人像個物品一樣甩出了靈草堂的前院，還順道拿走了對方的武器朱櫻火扇。
這時辛嵐師姐才為沈樂知解釋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情況。
游方書院每三年就會開啟一次小秘境，與四大宗門的宗門大比有些相似，都是比出宗門內年輕一輩的人才。
而游方書院的修士算是按照學分劃分的，靈草堂的人次次都在小秘境中墊底。
主要是游方書院的靈草堂與玄玉宗的藥草峰不同，到靈草堂的修士幾乎都是真的來研究靈植的，對修煉武學的興趣不大，久而久之也少有天賦之人加入，自然也就在比試中沒什麼優勢了。
但次次墊底也影響不到她們什麼，反正小秘境參加完又是回學院種靈植，研究靈植嘛。
問題就在於上一次小秘境時，靈草堂的一名修士得罪了劍武門的大師姐，導致小秘境結束後也被追著找茬。
開始還只是簡單試探，因為游方書院內不允許學員之間除了擂臺切磋外的任何打架事件，劍武門的修士也只是對她們言語攻擊。
但慢慢發展成小摩攃，雖然每次都點到即止，但對方一次次的試探，辛嵐師姐也知道了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直到近幾個月，對方不知找到了什麼門道，將外人引來靈草堂騷擾她們，還打傷了幾人。
對方針對至極，以往來的還只是一些散修，今日竟是喊來了儒風府的修士。
純正的火法太過於限制辛嵐師姐，若不是沈樂知的到來，不知道今日會是怎樣的下場。
沈樂知聽聞皺眉不語。
上一屆小秘境都是三年前了，對方還抓著不放，這事也確實棘手。
“難道學院不管嗎？”沈樂知以為游方書院也像現代的學校一樣，這種事沒有人管教嗎？
但她說完瞧見辛嵐師姐的臉色，便知曉的問題的答案。
辛嵐師姐十分奇怪的瞧了她一眼，稍稍一頓，才開口說道：“她們又親自沒動手，又未違反規定，學院為何要管？”
辛嵐師姐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沈樂知有些沈默，她知道的，強者為尊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人人都理所當然的遵循著這點。
只有她這個穿越而來的外鄉人，總是不夠清楚。
.
不過沈樂知也並未躊躇多久，這些本就不是她的事，她也只是到游方書院來治傷，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這裏。
今日的出手只是因為與辛嵐師姐相識，正好幫到了對方。
她一個外來之人，管不了人家內部的事。
不過辛嵐師姐說要去給醫仙子送藥草，沈樂知也沒什麼事，便跟著辛嵐師姐一起。
何況辛嵐師姐說醫仙子的藥廬中有許多珍貴的靈芝異草，讓沈樂知跟著去瞧瞧。
兩人到了醫仙子的住所，醫仙子本來在院中打坐，辛嵐師姐說平日對方都不會理人的，但沈樂知剛踏入藥廬，醫仙子便條然睜開了眼，朝沈樂知看來。
她的視線太過明顯，沈樂知兩人不得不停下回望。
辛嵐師姐趕緊拉著沈樂知對醫仙子行禮。
醫仙子盯著沈樂知看了好一會，笑著喊了一句：“霽月仙尊的小徒兒。”
“小輩沈樂知拜見醫仙子。”沈樂知可記得對方之前當著她和望汐的面調侃她們，那時就覺得這人可輕浮了。
“真是悠閑。”醫仙子盯著她笑，隨後眼波一轉，又開了口，“你師尊沒告訴過你，你身中劇毒，隨時都會沒命嗎？”
沈樂知一頓。
哦，現在你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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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 心魔的聲音好像戳在望汐心上。
她捏著沈樂知的手指開始顫唞，哪怕她極力克制，也止不住的顫唞。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這是她第一次在沈樂知眼前如此的失態。
沈樂知聽到她說“閉嘴”時還一楞, 隨後見望汐如此的姿態, 更是驚訝。
只是拒絕親吻，就讓望汐如此不能接受嗎？
沈樂知心中也升起了怨氣，不管原女主以前如何順從望汐的, 但她就是不想在這種事上被當作別人，更不想被強迫。┆
她的性子上來了, 也不管望汐是否又會生氣的處罰她, 更加劇烈的掙紮，甚至動用了全身的靈氣來反抗。
她知道以自己的靈力對抗望汐，無異於以卵擊石，但就此任由對方對她胡為, 她也無法忍受。
望汐緊緊錮著沈樂知, 知道她的掙紮，看到她臉上的冷酷。
望汐沒有再貼得更近, 卻也不願就此放開。
她拉著沈樂知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沈樂知被迫舉起了一只手，她的脈搏正好抵在了望汐心口。
望汐的指尖能感受到沈樂知跳動的心臟, 因為她猛烈的掙紮而變得急促有力。
“別這樣。”望汐呢喃道，她的聲音微弱又帶著破碎。腦袋裏喋喋不休的心魔讓她混亂得連說出的話都開始不經過思考。
但她說完便停頓住。
腦袋裏只剩下心魔的嘲笑：【你是在乞求她嗎？】
望汐終於冷靜了下來。
手上的力也完全松掉，任由了沈樂知掙脫開。
她擡眼朝沈樂知看去, 眼裏再也沒有了一絲情緒。
平靜到漠然。
她怎麼會乞求沈樂知？
她又怎麼敢像前世一般，悲切的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
那時她被沈樂知逼得入魔, 玄玉宗萬千長劍向她討伐而來，那些曾經尊敬她的人，看她的目光都變成了赤luoluo的厭惡。
她被無數的劍鋒刺傷，滿身是血，跌入了炎魔的深谷。
她看到沈樂知就站在懸崖之上，冷漠的看著她被炎魔的火焰吞噬。
別這樣。
別這樣對她。
她那時候是否也是這般乞求著沈樂知，只有沈樂知，別這樣對她。
望汐的靈力慢慢趨於了平靜，內斂，不再顯露。
她跳下了沈樂知的劍，背對著人，語調冰冷：“今日到此為止。”
她說完不再理會半空中的沈樂知，獨自走回了屋內，隨後大門緊緊關上。
沈樂知收了小白劍，心情也跟著低落下去。
她不願與望汐那般親密，但也不想這樣惹望汐生氣。
垂頭喪氣的抱著小白劍回到自己屋中，沈樂知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有些無奈的嘆息。
“小哭包，怎麼辦啊？”她擡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花，又是一聲嘆息。
“我可不懂你們人類。”哭魂縷擺了擺花瓣，語氣輕松自在。
它們靈植可沒有那麼多糾結，它們有了靈智的靈植，有了情緒，表達也非常的赤luo。
“我喜歡樂知，好喜歡樂知，要與樂知永遠待在一起。”哭魂縷邊說邊垂下花瓣，觸碰到了沈樂知的頭發，像是在親昵的撫摸。
沈樂知被它如此直白的話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哭魂縷從頭上取下來，捧在手心，也親昵的用鼻尖輕蹭它的花瓣，以此回應。
“人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沈樂知感嘆一句。
直白的表達喜愛，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思想。
沈樂知無法做到，她無法告訴望汐，自己不是原女主，自己只是一個穿越而來，與這個世界毫不相幹的人。
望汐對她的一切都不屬於她，就連這把傾註了心血的小白劍都是她“偷來的”。
沈樂知沈默下去，如今的情況讓她難以走出困境，她有些想不清，腦袋裏一團亂，乾脆又走出房門繼續練習禦劍了。
方才她已經掌握了技巧，只是控制還不太穩定，如今要多加練習。再站上小白劍，已然平穩了許多。
當全身心投入練劍後，沈樂知終於感覺輕松了不少，直到她在天空盤旋降落後，哭魂縷為她喝彩。
沈樂知停下來呼出一口氣，方才雜亂的腦子這時刻清透了許多，擡頭望著已經快落下黑幕的天色，心中忽的生出一種強烈的想法。
沈樂知不可否認，在這個世界她最親近的人便是望汐，哪怕沒有原女主與對方私下這層關系，望汐也是幾次拯救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教導她劍法與術法的老師。
望汐是那般霽月清風之人，她對望汐的仰慕是自然而然，更是理所當然。
哭魂縷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一點牽掛，望汐便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意外聯系。
沈樂知舔了舔唇，決定不再只是躲避。
她心中默念口訣，踏上小白劍直直闖入望汐居住的院內，她知道以望汐的靈識應該第一時間就知曉了她的到來，但沈樂知還是伸手敲響了望汐的房門。
裏邊沒有回應，沈樂知站在門口，腦海極為平靜，她並不慌張，就這樣等待著望汐。
終於，門開了，沈樂知擡頭便望見望汐端坐在圓木桌旁。
望汐只露了側顏，瓷白一樣的膚色，墨染的長發，清清冷冷，微側目朝沈樂知看來，深邃的眼眸裏是沈樂知熟悉的幽幽清寒。
“師尊，徒兒沈樂知有話想與她說。”沈樂知姿態恭恭敬敬，眼眸卻緊緊盯著望汐，一眨不眨。
她的目光總是如此，並不帶著侵略，卻專註得讓人無法忽視，無處可藏。
望汐自然也不能，避無可避的擡眸迎上那眼，赤誠又炙熱的雙目又是這般毫無保留的投射而來。
沈樂知並未走進屋，僅是站於原地，稍稍偏頭盯著望汐，好像一定要對方給予她回應她才肯開口。
“說。”望汐看出了這層意思，冷下臉卻又順著她的意。
沈樂知瞇著眼笑起來，站直了身體，對望汐赤誠的說道：“我仰慕師尊。”
她說完一句並不停下，也不需要望汐的回應。
“師尊教導我，我算不上一個聽話的好徒兒，但你始終教導著我，總是在我危難之際救下我。”
沈樂知眷戀的看著望汐的眼睛，只可惜沒能在裏面看到一絲情緒。
不過她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她習慣了望汐這模樣，只是有些失望的接著說道：“世人皆欽慕你的實力，但我只想你今生安寧，不再經歷苦難。”
沈樂知說完，再恭敬的行禮，稍稍停頓後說出了最後一句：“這是我真實的想法，是沈樂知對你說的話。”
不是原女主，只是沈樂知。
只是她自己。
沈樂知也不管望汐能不能聽懂，不過對方應該是無法明白其中深意的，但沈樂知本就不會真的說明，只想這樣暗暗表達出自己的心念。
她說完也不需要望汐回應，只求心中舒暢。見望汐始終沒有動靜，於是便轉身準備離去。
“你欽慕我？”這時望汐終於開口。
沈樂知聽聞停住，肯定了望汐的話：“當然。”
徒兒欽慕於自己的師尊有什麼問題嗎？
沈樂知心中想著。
望汐這時站起了身，朝著沈樂知走來。
沈樂知疑惑的站在原地等待，直到望汐已經快到了她的身前，她才瞧見對方眼角那細細的紅紋。
其實沈樂知仔細觀察過，望汐眼角的紅紋很細很細，離得太遠便不太能看清，但沈樂知肯定，這些紅紋並不是一直都有。
一般都會是在望汐情緒明顯波動之時。
百草真人曾告訴過她，望汐天資驚絕，天生玲瓏心，是任何人都羨慕的天賦。
但玲瓏心也是她修煉路上的阻礙。
自行運轉的經脈，源源不斷的吸收靈力，望汐固然會比其她人更強大，但永遠無法停下。她每時每刻都要保持靈力外放，否則經脈無法承受玲瓏心自轉的吸取。
望汐兒時便許多次因為膨脹的經脈而痛苦不堪，甚至差點爆體而亡。
而她想要隱藏自己的氣息也尤為困難，稍稍波動的情緒便會直接影響到靈力的劇烈反應。
沈樂知對此深有體會，伴隨著身周氣溫變冷，那是望汐不悅的信號。
此時沈樂知又在望汐眼角看到，那暗紅色的細線，沈樂知都以為望汐因為她的話而生氣了，做好了承受對方怒氣的準備。
但，周圍的氣溫沒有明顯的變化，空氣中的靈氣，也安靜得過分。
沈樂知回憶著百草真人說過的話，後者說，望汐似乎從未學會完美的收斂自己的氣息，當初也只是為了養育沈樂知才去努力克制了一點，但還遠遠不夠。
至少在面對她人時，望汐的靈力霸道異常，能讓任何人感受到，她從不收斂。
但此刻，望汐明明已經到了沈樂知身前，那近乎妖的眼角紅線看得沈樂知觸目驚心，哪怕她主動牽動著自身靈力去探尋望汐，都未能探索到對方靈力的一絲變化。
像毫無波瀾的深潭，這讓沈樂知忽然更加心慌。
“是嗎？”望汐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沈樂知聽到她尾音裏的一絲異樣。
這不是沈樂知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那尾音很短，卻與望汐以往差距太大，也十分怪異。
所以哪怕只有一點，也讓沈樂知記憶猶新。
但沈樂知皺了皺眉，並未去追究，只是耐心的再度肯定了望汐的疑問。
“好。”望汐回應了她一字。
沈樂知已經完全聽不出對方語氣的變化了，以往的冰冷中帶著她並不熟悉的語氣，心中不免埋下疑惑，最後在望汐的註視下離開了此地。
沈樂知雖然有些不明白望汐那般反覆詢問的緣由，但她想做的事已經做了，她想表達的也說給了望汐聽。
她的心情暢快了不少，等到第二日去靈草堂時還帶著愉悅。
只是剛剛禦劍進入靈草堂便聽到一陣喧囂聲。
沈樂知禦劍飛馳而入，踏著小白劍從靈草堂前院的兩人頭頂飛過，待那兩人反應過來時，沈樂知已在辛嵐身側落地。
沈樂知眨眼看向院中的情況，面前與辛嵐對峙的是一名女人，頭戴寶玉鑲嵌的銀冠，身著書生青色長衫，衣衫上繡有仙鶴起舞。
那人腰系金絲束帶，一柄朱櫻色摺扇持於手中，扇面似有寒光乍現，扇刃鋒利無比。
她身形挺直，神色高傲，姿態貴雅至極。忽見到沈樂知稍稍一楞，隨後那人嘲諷笑語：“拖了半天，搬來個剛剛築基的救兵嗎？你們靈草堂不愧是游方書院墊底的存在。”
沈樂知雖被對方嘲諷卻並不動怒，她仔細觀察了一番，這人身上並沒有游方書院的標識。
沈樂知未將小白劍收回，五指緊握，劍尖垂於地面。因為她看到辛嵐師姐全身緊繃，是隨時想要攻擊的姿態。
“閉嘴吧，你們儒風府也來管我們學院的閑事！”辛嵐師姐身子都在輕顫，顯然是氣得不輕。
“拿錢辦事，替人消災。”方才說話的女人輕揮了揮手中的摺扇，扇面上好像有什麼凹凸不平的孔洞，在日光之下，不斷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虛偽至極。”辛嵐罵道。
但沈樂知卻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據她之前所見，辛嵐師姐屬於脾氣有些直截了當的人，上回見了沈樂知直接動手也能看出來。
但這次她已經被眼前人氣得發抖，手中的長鞭也捏得很緊，卻遲遲沒有沖動動手的行為。
沈樂知不由得再度朝那青衣女人看去。
沈樂知也是知道儒風府的，四大宗門之一，行為做派自詡儒雅君子，實際大多都是虛偽之人。她還記得齊師姐提起她們時，臉上嫌棄的神態都快無法掩蓋。
想到這沈樂知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不想她這一聲笑竟惹得那手拿摺扇的女人忽然怒目轉來。
“沒有實力，只會乞求強者憐憫，你們靈草堂也活該被劍武門欺負到如此。”青衣女人再嘲諷一句。
沈樂知見辛嵐師姐已是無法忍耐，手中長鞭一震，身形一抖便跳了出去與青衣女人打鬥起來。
這時沈樂知才明白為何辛嵐師姐遲遲不出手的緣由。
青衣女人使用的是火法。
儒風府的修士大多都修行的火法，她們宗門內的火法有著特殊的流傳方式，由師長傳遞純正的火種，傳承給火系天賦極高的修士。
每一位儒風府的內門門徒，使用的火法都極度霸道，少有人能正面接下。
而辛嵐師姐，是水木雙靈根。
青衣女人手中的朱櫻摺扇一揮，辛嵐師姐氣勢洶洶的長鞭竟在攻擊的途中忽然慢了下來，鞭子開始著火，空氣裏炸響著火焰燃燒的聲音。
沈樂知只覺火系靈氣飆升帶來的炙熱感讓她不太舒服，而辛嵐的攻擊也完全對那青衣女人起不了什麼作用。
就在青衣女人又一次讓辛嵐師姐的長鞭燃燒起來後，她像是厭煩了這般戲耍，一步躍起，摺扇大開，扇刃直逼辛嵐師姐面門而來。
沈樂知目光一凝，腳下生風，揚起小白劍擋在了辛嵐師姐身前。
利刃相撞，冷兵器清脆的輕吟聲在沈樂知耳畔炸響。
但還容不得她亂想其她，橘紅的火焰已在她眼前猛然乍現。
火勢順著小白劍朝她面門撲來，猶如一條火蛇，仿佛長了獠牙般想要將她吞噬！
沈樂知此時卻絲毫不驚慌，心中平靜如常。大概是對方這股靈力看著兇猛霸道，卻遠不及望汐曾經壓迫她時的半分氣勢。
望汐那洶湧而來，真如高山大海般的氣勢讓沈樂知呼吸都變得困難，身體也本能的恐懼。
而眼前這小小的火苗，讓沈樂知都生不出一點危機感。
沈樂知調動起全身靈力，婉轉流動如同流水般綿綿不絕的氣息纏繞到小白劍之上。
小白劍本就是水系白蛟龍所打造的，劍身上那層薄薄的鱗片是蛟龍的皮膚。
水靈滲透了周圍的空氣，沈樂知的靈力通過小白劍變得更加潮濕，但這種潮濕青衣女人一時無法感知。
她周身環繞著濃郁的火靈，無法探查到空氣中火靈的生存空間在一點點收縮，變得狹窄。
她只能看見自己釋放出的火焰明明已經快襲擊到敵人，卻突然詭異的停住了，然後瞬間熄滅。
青衣女人一楞，但依舊沒有在沈樂知身上感受到半分殺意，甚至威脅都感受不到，於是依舊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她不退反進，再揮舞摺扇，打出一招，依舊被沈樂知擋下。
她的動作已經十分精確，瞄準了敵人暴露出的弱點，但就在要打在對方身上時，那道身影忽然以一種流暢又詭異的步伐完全躲開了。
青衣女人終於意識到了一點不對，沈樂知的步伐變化莫測，明明肉眼能夠追上，卻始終會慢上一步。
她兩次都以為自己能抓住對方，但那人好像被她看著從指縫間溜走了。
像流水一般。
青衣女人剎時停頓住。
水？
她深深呼吸一息，四周的空氣，何時變得如此潮濕了？
她身周的火靈何時這般稀少了？
她終於慌亂的朝沈樂知看去，下意識的甩出火法。儒風府內門修士的火法是至純之物，普通的水根本無法熄滅。
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甩出的火焰在空中熄滅，甚至都夠不到敵人的衣角。
潮濕的氣息越發嚴重，一陣陣水的清新奪取了她的感官，她感覺自己像是置身了深不見底的流水之中，全身都被這幽涼的水浸透。
緊接著，是水的窒息。
水汽鉆入了她的鼻息，窒息感洶湧而來，她想要大口的呼吸，但隨著口舌開啟，喉間也被水息包裹。
直到昏厥過去，青衣女人都未感受到沈樂知的殺意，而這流水，溫潤至極，綿綿不絕。
看著青衣女人倒下，沈樂知都楞了三秒。
啊？
就這樣？
她有這麼厲害的？
還是對面太菜了？
沈樂知眨了眨眼，朝辛嵐師姐看去，“這人……怎麼辦？”
辛嵐師姐倒是不奇怪沈樂知將這儒風府的修士打敗，畢竟再怎麼說，沈樂知可是霽月仙尊的傳人，虐一個儒風府的無名門徒綽綽有餘。
“丟出去！”辛嵐師姐看著青衣女人憤憤道。
行吧。
沈樂知點點頭。
只見辛嵐師姐長鞭一甩，直接裹著青衣女人的腰肢，把人像個物品一樣甩出了靈草堂的前院，還順道拿走了對方的武器朱櫻火扇。
這時辛嵐師姐才為沈樂知解釋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情況。
游方書院每三年就會開啟一次小秘境，與四大宗門的宗門大比有些相似，都是比出宗門內年輕一輩的人才。
而游方書院的修士算是按照學分劃分的，靈草堂的人次次都在小秘境中墊底。
主要是游方書院的靈草堂與玄玉宗的藥草峰不同，到靈草堂的修士幾乎都是真的來研究靈植的，對修煉武學的興趣不大，久而久之也少有天賦之人加入，自然也就在比試中沒什麼優勢了。
但次次墊底也影響不到她們什麼，反正小秘境參加完又是回學院種靈植，研究靈植嘛。
問題就在於上一次小秘境時，靈草堂的一名修士得罪了劍武門的大師姐，導致小秘境結束後也被追著找茬。
開始還只是簡單試探，因為游方書院內不允許學員之間除了擂臺切磋外的任何打架事件，劍武門的修士也只是對她們言語攻擊。
但慢慢發展成小摩攃，雖然每次都點到即止，但對方一次次的試探，辛嵐師姐也知道了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直到近幾個月，對方不知找到了什麼門道，將外人引來靈草堂騷擾她們，還打傷了幾人。
對方針對至極，以往來的還只是一些散修，今日竟是喊來了儒風府的修士。
純正的火法太過於限制辛嵐師姐，若不是沈樂知的到來，不知道今日會是怎樣的下場。
沈樂知聽聞皺眉不語。
上一屆小秘境都是三年前了，對方還抓著不放，這事也確實棘手。
“難道學院不管嗎？”沈樂知以為游方書院也像現代的學校一樣，這種事沒有人管教嗎？
但她說完瞧見辛嵐師姐的臉色，便知曉的問題的答案。
辛嵐師姐十分奇怪的瞧了她一眼，稍稍一頓，才開口說道：“她們又親自沒動手，又未違反規定，學院為何要管？”
辛嵐師姐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沈樂知有些沈默，她知道的，強者為尊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人人都理所當然的遵循著這點。
只有她這個穿越而來的外鄉人，總是不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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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樂知也並未躊躇多久，這些本就不是她的事，她也只是到游方書院來治傷，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這裏。
今日的出手只是因為與辛嵐師姐相識，正好幫到了對方。
她一個外來之人，管不了人家內部的事。
不過辛嵐師姐說要去給醫仙子送藥草，沈樂知也沒什麼事，便跟著辛嵐師姐一起。
何況辛嵐師姐說醫仙子的藥廬中有許多珍貴的靈芝異草，讓沈樂知跟著去瞧瞧。
兩人到了醫仙子的住所，醫仙子本來在院中打坐，辛嵐師姐說平日對方都不會理人的，但沈樂知剛踏入藥廬，醫仙子便條然睜開了眼，朝沈樂知看來。
她的視線太過明顯，沈樂知兩人不得不停下回望。
辛嵐師姐趕緊拉著沈樂知對醫仙子行禮。
醫仙子盯著沈樂知看了好一會，笑著喊了一句：“霽月仙尊的小徒兒。”
“小輩沈樂知拜見醫仙子。”沈樂知可記得對方之前當著她和望汐的面調侃她們，那時就覺得這人可輕浮了。
“真是悠閑。”醫仙子盯著她笑，隨後眼波一轉，又開了口，“你師尊沒告訴過你，你身中劇毒，隨時都會沒命嗎？”
沈樂知一頓。
哦，現在你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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