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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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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前女友

一直被王多多的盛氣壓迫著站不起身的於思野腿都蹲酸了,但他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倆的事兒於思野是真不知道,這段地下戀情簡直密不透風。

王多多又看了於思野一會兒,這才緩緩轉過頭,望著山坡下,遠遠的兩個黑點兒若有所思。

於思野見縫插針站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今天天很冷,但於思野的額頭上還是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王多多正在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目前對她很難,但她不能亂了陣腳。她突然又轉身對於思野說:

“於思野,咱們是一夥兒的吧?”

“當然!”於思野馬上回答。

“那請你答應我,這件事,別和其他人說。”

誰也不說。”

“養老院但凡有一個人知道了怎麽辦?”

那還能怎麽辦,有一個人知道了那就是都知道了,他總不能炸了養老院,但她知道她這麽問,不過是為了讓他給自己拉條警戒線。

他誠懇地說:“不會的,我保證,你是說話算話的人,我也是。”

王多多站在墓園的頂端,寒風呼嘯而過,他的臉色終於有所緩和。

於思野乘勝追擊,試探著問王多多:“那個,你、你啃雞翅不?”

王多多想了想,回答說:“啃。”

說完便邁步下坡,於思野拎著一兜子熟食跟在她後面。

回到車裏,王多多一口氣啃完了所有的雞翅兒,她坐在副駕駛,一口都沒給於思野留,但於思野非常有耐心,舉著礦泉水瓶和裝雞骨頭的空塑料袋,服務王多多,她那邊啃渴了,他就馬上遞水,她那邊要吐骨頭了,他就馬上遞塑料袋,一舉一動都非常及時。

“好吃嗎?”

“好吃。”

於思野點點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王多多吃飽喝足,靠在椅背上發呆。

於思野下車把垃圾扔在附近的垃圾桶,回來後,發現王多多還在椅背上發呆。

“在想什麽?”於思野問。

“我在想,如何在不傷害我姑姑的情況下,利用一下這件事情。”

他問:“你想利用誰?”

“當然是我姑父,你沒聽見他說不想分手?”王多多問,接著又補充道“分手了也該死。”

於思野想,女人果然夠狠。

“主要是萍姐外表看起來好說話,實際上性子最硬。”

這一點,他倆都達成了共識,王多多又想起剛認識萍姐的時候,她拿著兩把菜刀沖出來救她的樣子。

兩人到了養老院門口,就看見等在那裏的塗月媽媽,手裏拎著兩個簡易的小水壺,都有些意外。

於思野停好車,卻沒有想下去的意思,他抓緊方向盤,目視前方,看著塗月媽媽的背影說:

“我……就不下去了吧,她不待見我。”

王多多點點頭,也好,她也不知道塗月媽媽這次來的目的,她不進去等他們,也許真的是為了要避開於思野。

“我去游泳。”於思野說。

王多多下了車,快步走到塗月媽媽面前,熱情地問候道:

“阿姨,您怎麽來了!”

塗月媽媽用看女兒的眼神看向王多多,她手上拎的兩只小水壺一個紅色一個藍色,像兩顆巨型的膠囊,仿佛能夠醫好生活中的雜癥。

“沒打擾你吧?”塗月媽媽的笑容中帶著歉意,她望了一眼正在左轉的於思野的車。

“沒有,我也剛忙完。”王多多說。

“那渴了嗎?”她連忙打開紅色的小水壺遞過去“喝口水,我熬的紅糖大棗姜茶。”

王多多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舉起來喝,塗月媽媽在旁邊提醒:“慢點兒喝,燙不燙?我是晾溫了才倒進去的。”

王多多搖頭的時候,有t茶水流了出來,塗月媽媽怕她流到衣服上不好洗,忙拿出幹凈的手帕替她蘸了蘸嘴角。

她們看起來更像母女了。

“這個……”塗月媽媽又舉起藍色的小水壺,對王多多說“這個,特意給於思野做的……”

王多多接過去,塗月媽媽補充道:“上次……我對他態度不怎麽好……事後想想,我也挺後悔的,畢竟……他只是個孩子……”

塗月媽媽說著說著就停住了,然後再次擡頭看向王多多,希望她可以幫她把這份歉意帶到。

塗月媽媽的轉變,真的又快又徹底,是王多多意想不到的,她不免生出一絲疑惑,十幾年的恩怨,究竟是什麽讓她突然就想通了。

王多多雖然這樣想,卻依舊笑著保證:“放心吧阿姨,我會讓他全喝光的!”

塗月媽媽欣慰地點點頭。

“所以阿姨會配合治療嗎?”

王多多滿眼期待,塗月媽媽卻很堅定地搖了搖頭,她說:“我是個沒用的人,不能再浪費你們的錢。”

王多多的失望雖然一閃而過,但卻清晰可見,她問:“那以後還有甜茶喝嗎?”

“當然”她說“我會再給你倆送茶來的。”

“好”王多多答應著,她想,塗月媽媽既然許諾了“再次”,那麽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吧。

“那太好了,下次還能喝。”王多多鎖死這個約定。

等塗月媽媽走了以後,王多多想邊往養老院走邊想,也許不用於思野插手,塗月媽媽是不是就可以安心接受治療了。

於思野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王多多正坐在書桌前用他給的電腦寫著什麽,她只開了臺燈,穿了寬松的白色衛衣,光著腳,盤腿坐在木椅子上,將長發綁成兩個歪歪扭扭的麻花辮,寫得認真仔細。

於思野風塵仆仆,本想換身衣服再去找王多多,可當他看見王多多虛掩著的門和微暗的燈光,他就忍不住被吸引進來,他靠在房間的門口,伸手松開襯衫的第一個扣子,用眼睛看她,在心裏琢磨她。

王多多不擡頭也知道他回來了,因為他聽見他解扣子時,手串珠子輕輕碰撞的聲音,和他相處久了,王多多對珠子間碰撞的聲音越來越熟悉。

她轉頭向他招手道:

“你來一下。”

“嗯。”

於思野便乖乖過去,拖了把椅子坐在王多多身邊,他聞到了她身上的水汽和香氣,她剛剛洗過澡,用了他的沐浴露。

“在寫什麽?”

於思野彎腰湊過去看電腦屏幕,他游完泳眼睛不太舒服,就在車上把隱形眼鏡脫掉了,現在他有些看不清屏幕,所以湊得比以往更近一些。

“我在想,如果不用你幫忙,靠我自己能不能救得了塗月媽媽。”

“你什麽意思?”於思野一轉頭,才發現自己已經離王多多這麽近了,他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有些難為情。

王多多卻沒有註意到於思野的表情變化,她的註意力全在屏幕上,她說:“塗月媽媽今天來,是來給你送茶水的。”

王多多指了指放在窗戶下面的兩個紅藍小水壺。

“你一壺我一壺,說是上次對你的態度不好,要給你賠禮道歉”說完,她又直直地看向於思野,問道“你們在這之前,還有過交集嗎?”

“沒有,他們家跟抗洪小團體決裂以後,在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都沒再見過她。”於思野說。

王多多覺得,那可能就是單純的心裏過意不去,畢竟上一輩的恩怨跟於思野是真的沒什麽關系。

但她還是覺得,這種轉變有點兒太突然了,好像突然被什麽東西影響或者刺激到了一樣。

“我今天問他要不要配合治療,她還是很堅決的表示不要,我在想,是不是不想用你的錢,所以我想到了用軟件眾籌治療款,但是眾籌的話,需要寫一份文案發上去,讓大家了解情況。”

說到這兒,王多多突然笑了起來,她說:“幸虧有你的買的電腦,不然我又得手寫文案了。”

於思野聽完,心裏生出說不清的清甜,他伸手去夠塗月媽媽送來的小水壺,隨便拿紅色的要喝,卻被王多多制止道:

“人家說了,藍色的是你的,專門為你做的。”

“哦。”

於思野把紅色的的壺放在王多多面前,又伸手去夠藍色的。

邊夠邊問:“你的是什麽?”

“紅糖大棗,治療宮寒。”

“那我的呢?”

“不知道,你嘗嘗看。”

自從與王多多相認後,塗月媽媽就開始給他倆提供的水裏加料,給王多多的是淡淡的紅糖水,給於思野的是淡淡的白糖水。

現在,給王多多的還是淡淡的紅糖水,但給於思野的,於思野打開蓋子往嘴裏倒了一口,隨後,他的整個臉都揪了起來。

“好甜!”

他低頭往水壺裏看。

“怎麽這麽甜!”

“加量不加價”王多多開玩笑說“可能是不甜顯不出來她的誠意。”

於思野聽完,又喝了一口,又說:“還是太甜了。”

他搖了搖頭,彎下腰說:“我看看你寫的。”

王多多點點頭,大大方方的將電腦往於思野的方向推了推,於思野就坐在床邊看。

看著看著,他發現了不對勁兒,從前他也看過那種眾籌治療費用的文案,但王多多寫的這篇,感覺不只是單純的為了籌錢。

“有點寫偏了吧?”於思野離屏幕有些近,對於王多多的文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覺得”王多多變換了一下雙腿交疊的順序,她突然問“你覺得塗坦知不知道他媽媽生病的事兒?”

王多多這麽問,於思野就突然明白王多多這篇文案的真實用意了。

“如果他已經知道了,因為某種原因不能或者不願意出現,是一回事,但如果他不知道呢?”

“你……是怎麽想到這一點的?”於思野有些驚訝。

王多多甩了甩兩條麻花辮,開始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她說:“我今天一不小心捉奸在墓地,我就想要不要利用我姑父這件事促進一下我們的任務,後來不是就碰見塗月媽媽了嗎,那麽舉一反三,我也可以同樣利用一下塗月媽媽,只不過!”

王多多挺直了後背,她很認真地說:“我有一個底線,就是在救她和利用她的基礎上,不要去傷害她。”

她知道這件事很難拿捏,但她必須不能傷害她,如果傷害了,那她情願什麽都不做。

於思野點點頭,他說:“在不傷害她媽媽的情況下,讓塗坦知道出現,這是我們的目的。”

於思野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換衣服,只是脫了外套帶了眼鏡回來,接著又認真看了一遍王多多的文案,看完,他摘下眼鏡,跟王多多說: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如果你想讓受眾的範圍盡量廣,甚至廣到塗坦不得不看見,那麽現在就缺乏兩個重要的元素,第一是優秀的文案,不只是文案,而是優秀的文案,能夠讓人共情的漂亮文章。”

“你的意思,就是我寫的不好,對吧?”王多多挺直腰,昂著頭。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於思野馬上服軟,他現在是一絲一毫都不敢惹到她,一點兒都不行,她撅一撅嘴,他的心就要揪起來“我只是,希望它看起來更適合,我在想,我們可以找一位文字功底更深厚的人,比如,廖老師。”

“見義勇為那篇報道的記者?”

“對,你別看他年紀大了,但是他的文字功底非常強,確實是寶刀未老,不信,我們可以找他先寫一寫,等他寫完了,看能不能說服你。”

見王多多沒有反對,他又繼續說道:“第二,就是要找一個厲害的媒體人,把這件事推出去,比如……”

於思野停了下來,他說到“比如”時,就已經想到了這個人是誰了,但他猶豫了一下,緊接著還是決定開口道:

“比如,時媛媛,我的一個朋友。”

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王多多的直覺就很明確的告訴了她,於思野和時媛媛的關系不一般,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直覺,但她就是能。

她觀察著於思野的臉,然後意味深長地問道:“只是朋友嗎?”

“前女友。”

“果然。”

“你說過的,我們是盟友。”從決定說出時媛媛的名字開始,於思野就決定坦白一切,於公於私,他都不應該再隱瞞王多多什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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