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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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230
這一喊, 沈行衍就更確信無疑了。
只是想到對方剛才是從鏡子裏爬出來的，沈行衍就不免還提起著一顆心，低聲問沈小棠：“小棠, 他是人吧？”
殘鏡耳朵動了動，顯然他是聽得見的。
沈小棠：“……反正不是鬼。”
沈行衍一臉疑惑，不是鬼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還能也不是人嗎？
容不得沈行衍再開口詢問, 沈小棠就先看向了殘鏡, 表情嚴肅：“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你！”
殘鏡：“好！”
沈行衍就見著他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不多會, 隔壁傳來“砰”的一聲，沈小棠的那間房門就被關上了。
站在原地的沈行衍：……
什麽情況？
這孩子難道不是來看他這個舅舅的嗎？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又算怎麽一回事？
……
一進門, 沈小棠就盯著殘鏡：“你為什麽又跑來找我？”
殘鏡：“我想和你在一起。”
沈小棠：“……”
“可咱們在一起很容易遭雷劈的！”沈小棠正頭疼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就見著手腕上的黑色手環閃爍了起來。
沈小棠這次在地府還有一大收獲，就是在天機鏡本體成功合體後, 地府破格錄取她為陽間駐A辦事處的職員了！
接收完手環傳遞過來的訊息，沈小棠走到梳妝鏡前，拿出一張符篆。
淡淡的黃色光芒一閃而過，待到鏡面如水簾一般微微晃動幾下後，鏡子裏面便出現了錢小多和魔種的身影。
錢小多看著站在沈小棠身後的殘鏡：“果然，他是來找你了。”
沈小棠：“……能把他帶回地府嗎？”
殘鏡搶先開口：“我不要。”
沈小棠瞪視：“閉嘴，沒問你意見！”
殘鏡一臉說不出來的委屈，卻還真就不說話了。
錢小多看得失笑：“可以是可以的……只是即便我們將他帶了回去，他很可能還會繼續跑出來找你。”
囚困天機鏡本體, 那是為了讓天道消除警示, 不再持續降下雷劈。而殘鏡本身是沒錯的, 地府總不能無緣無故囚禁他。
沈小棠：“……”
意思就是，她甩不掉殘鏡了？
魔種：“小棠, 你很討厭另一半殘鏡嗎？”
沈小棠：“沒有啊。”
殘鏡和沈小棠是源自一體，所以她不僅不討厭殘鏡，心裏其實還有股天然的親近感，但是：“我怕遭雷劈啊！”
“那你不用再擔心了。”魔種很肯定地揮揮手道：“天雷只要沒有在你們剛碰面時就降下雷劈，後面就不會輕易再劈你們。”
沈小棠：“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作為過來人，魔種還講述起他的過往經驗：“當初老天因我降下的警示，那可比你這場面更厲害……”
魔種以天地間一切黑暗之氣為食，力量強大，不死不滅，除非整個世間都變成真正的真善美，否則便無法徹底的消滅它。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封印。
而能封印魔種的，也唯有天地靈氣至潔所成，和它黑暗屬性相克的孽鏡臺。
所以當初有一陰帥想盡千方百計破除掉正在轉世歷練中的錢小多身體裏的封印，放出魔種時，天道是給一眾世人都降下了警示。
哪像沈小棠這裏，說是老天在警示，但嘗不是天道對“自家孩子”的一種小告誡。
沒見著天雷劈了沈小棠這麽多次，她除了在被劈的時候疼得齜牙咧嘴了一番，其他屁事都沒有。
並且她所遭受的這種雷劈，都還是能允許被替身分擔的那種。
聽完魔種說的這些，沈小棠心裏頓時就安穩多了，只是還有一個問題：“那他要一直跟著我的話，是算人還是算……？”
“同樣算你師門的弟子。”錢小多道：“你是師姐，他是師弟。”
沈小棠楞了楞：“我師父也知道了？”
錢小多：“你師父不知道，這事也不能讓他知道，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從此以後可以再多個徒弟。”
……
地府裏。
沈一刀剛美美的享受了好一番沈小棠給他制作的香火，滿足地發出嘆息一聲：“舒坦啊，真舒坦！”
沈小棠的訊息就傳來了。
鏡子裏，沈小棠貼心又懂事極了：“師父，我又給你制作了好些香，一會讓師弟給你送過去哈。”
沈一刀打了個飽嗝：“哦。”
隨口應下了，然後他才又反應過來：“啥，你哪裏來的師弟？”
沈小棠的師弟那不就是他沈一刀的徒弟，可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小徒弟？
沈小棠：“我認的師弟。”
沈一刀：“……”
他腦子好像有點更懵了。
歷來只聽說過徒弟去收徒弟，師父升級成師公的，就沒聽說過徒弟去給師傅收徒弟，然後給自己收個師弟的！
沈小棠就沖殘鏡招招手：“師弟你過來，讓師父見見你。”
於是，一位和沈小棠長得極其相似的少年便出現在了鏡子裏。
沈小棠：“喊師父。”
殘鏡響亮地喊道：“師父！”
沈一刀茫然地盯著兩人如同雙胞胎一般的相似五官，再被殘鏡這麽一喊，嘴就比腦子快了一步：“誒！”
沈一刀：“……”
新徒弟就這麽認下了？
玄門術士本就極為看重因緣際遇，賒刀人善蔔算、窺天機，更為信奉這些。
沈一刀嘴角抽搐了下，頗感無力地道：“行吧，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殘鏡就很興奮地開口道：“師父，我叫沈小天！”
有關於名字這塊，在聯系沈一刀之前，錢小多就讓他們先提前想好，然而殘鏡直接問了沈小棠：“小棠，我叫什麽名字啊？”
沈小棠：“你想叫什麽名字？”
殘鏡：“我都聽你的。”
沈小棠：“你自己的名字，你可以自己想的。”
“好吧。”殘鏡邊想就邊盯著沈小棠看，很快他就高興地開口道：“我想到了，我要叫沈小天！”
沈就是沈小棠的沈，天也是天機鏡的天，中間的小字更是為了和沈小棠的名字格式保持一致。
……
身份的問題就此解決。
沈小天和沈小棠為同門師姐弟，因而他跟著沈小棠一起稱呼沈行衍為“舅舅”，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這個名字一告訴沈行衍，他就忍不住再次問道：“小棠，他真的不是咱們沈家的孩子，只是你的小師弟？”
沈小棠，沈小天……聽著就像是姐弟！
再加上他們倆這份過於如出一轍的五官和一般大小的年紀，簡直就是一對看起來比沈心媛和沈行遠還要來得相許多的龍鳳胎。
“舅舅，他真的只是我師弟……”沈小棠點著頭，又表示：“師父現在去了地府，不方便照顧他，所以只能讓他來跟著我。”
想著沈一刀好歹幫沈家養了沈小棠十幾年，沈行衍倒也不介意回報對方幫忙多養一個沈小天：“好吧。”
其實沈小棠也覺得直接將殘鏡安排成她弟弟這個身份更簡單方便，只是那會錢小多和魔種都這麽安排起來了，她也就沒表示反對了。
而因為臉造成誤解的，還有大年初一就拖著還未完全恢覆的身體，讓人開車送他們過來了的沈文勝和楊佩文。
他們是來找沈行衍的，也並不知曉沈小棠已經從地府回來了，否則可不一定敢就這麽直接找過來的。
彼時，沈小棠在樓上房間裏教授沈小天做人的一些基本常識，樓下只有沈行衍和瓜皮在。
之前也不知曉沈小棠會回來，所以沈行衍給阿姨們也都放假了，他就打算一會帶著沈小棠和沈小天出去吃飯。
而他們出去吃飯之前，肯定是要先餵飽瓜皮的。
沈行衍剛熱好了用魂力轉換而成的肉，因著還沒放涼，他只得無奈地對著已經急不可耐起來的瓜皮道：“再等等，沒那麽燙了就給你吃……”
門鈴聲驟然響起。
沈行衍起身開門看到兩人時，眉頭就習慣性的皺了起來：“你們怎麽來了？”
“我有事要找你。”沈文勝說著，就要和楊佩文往裏面走，在聞著越來越濃的那股勾人香味時，然後詫異地道：“你做了什麽菜，怎麽這麽香？”
沈行衍不想作答，反問回去：“直接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可即便是他不說，在走進客廳後，沈文勝和楊佩文也還是確定了香味的來源——倆人的目光忍不住直勾勾地盯著擺放在餐桌上，瓜皮已經狼吞虎咽吃起來的那一大碗肉。
瓜皮多敏銳啊，在覺察到這兩雙緊盯著的目光，停頓住進食，沖倆人發出“嗚嗚嗚——”護食的威脅聲。
沈行衍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快別看了！再看下去，我家瓜皮都要誤會你們是來搶它的肉的！”
沈文勝尷尬地收回目光，頗有些惱羞成怒地道：“你怎麽說話的！”
沈行衍懶得和他掰扯：“快點說，你們今天到底來找我有什麽事？”
沈文勝就將昨晚葛青元和周向東師徒告知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神情很是惱怒：“阿衍，你就這麽管教小棠的？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們遭雷劈！”
沈行衍有點意外他們居然這麽快就知道了真相，但他卻嗤笑道：“凡事總還是要講點道理的吧，什麽叫小棠害的你們？難道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在小棠那裏白嫖嗎？”
“是小棠沒有提醒你嗎？還是我沒有勸過你？”
沈文勝被噎住了，顯然是想起了沈小棠和沈行衍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阿衍，我和你爸都只是普通人，哪裏會知道什麽賒刀人的規矩？再者，我們和小棠是一家人，你爸是小棠的親外公，當外公的只是去找自己的親外孫女要幾張她自己繪制的符篆，怎麽就用得上白嫖這個詞了？”
楊佩文今日可是有備而來，她不去和沈行衍爭辯是非對錯，只提親情人倫。
就算沈行衍依舊對她說的這些話嗤之以鼻，但絕對會讓沈文勝聽進去，並且對此非常的介意。
果不其然，沈文勝臉色越發難看了。
沈行衍那臭脾氣也被她激怒，可就在他要開口/爆發時，樓上忽然傳來沈小棠脆生生的聲音：“外公，你來找我，怎麽不喊我下來見面啊？”
聞聲，沈文勝和楊佩文齊齊擡頭，在瞧見站在二樓的沈小棠時，登時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尤其是楊佩文，她現在最不想，也最害怕見到的就是沈小棠了。
沈小棠才不會像沈行衍那樣，情緒老是被楊佩文牽著走，她從樓上下來後就高興地沖著沈文勝開口：“外公，新年快樂，我給你拜年了。”
然後她朝著沈文勝伸出巴掌，烏溜溜的眼睛默默地望著他。
沈文勝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朝自己討要拜年紅包，可他這次過來壓根什麽都沒準備啊！
沈小棠眨巴眨巴眼睛：“外公？”
沈文勝被她這份模樣弄得馬上就想起了遭雷劈的事，心裏頓時一緊，連忙摸出手機，給她轉賬了十萬過去。
剛轉完，他又怕少了，接著又轉了十萬。
看到這一幕，楊佩文氣的要死，偏偏她也想起了遭雷劈的事，楞是一聲都不敢吭。
沈小棠卻是高興地響亮道：“謝謝外公！”
沈文勝正想開口說話，就只見著沈小棠扭頭又沖著二樓的方向大聲喊道：“沈小天！趕緊給我下來，給咱們外公拜年！”
話音剛落，一個和沈小棠極為相似的同年紀少年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沈小天快速沖到樓下，對著沈文勝學著沈小棠剛才的模樣，喊道：“外公，新年快樂，我給你拜年了！”
然後他也朝著沈文勝伸出了巴掌，默默地註視過去。
沈文勝驚呆了：“他，他是誰？”
“外公，他是我師弟，也是賒刀人。”沈小棠一點也不怕嚇唬他們，催促道：“外公，他也在給你拜年呢！”
沈文勝心口一跳，下意識就拿出手機又要轉紅包。
但這會還沒來得及去給沈小天把手機買回來，沈小棠就笑瞇瞇地道：“外公，你直接轉給我吧，我幫他收著。”
沈小天也相當配合地點頭：“都給小棠。”
只要是他的，他都願意給沈小棠，包括他自己！
於是，沈文勝只得再次又轉了二十萬過去。
沈小棠高興地眉眼彎彎起來，教沈小天：“快謝謝外公！”
沈小天很聽話：“謝謝外公！”
沈文勝：“不，不用謝。”
而楊佩文，臉黑得堪比鍋底，偏她還是不敢開口說話！
……
半小時後。
沈文勝和楊佩文俱都木然著一張臉，沈默的坐在回去的車上。
他有悔。
她也有悔。
他們今天就不該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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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喊, 沈行衍就更確信無疑了。
只是想到對方剛才是從鏡子裏爬出來的，沈行衍就不免還提起著一顆心，低聲問沈小棠：“小棠, 他是人吧？”
殘鏡耳朵動了動，顯然他是聽得見的。
沈小棠：“……反正不是鬼。”
沈行衍一臉疑惑，不是鬼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還能也不是人嗎？
容不得沈行衍再開口詢問, 沈小棠就先看向了殘鏡, 表情嚴肅：“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你！”
殘鏡：“好！”
沈行衍就見著他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不多會, 隔壁傳來“砰”的一聲，沈小棠的那間房門就被關上了。
站在原地的沈行衍：……
什麽情況？
這孩子難道不是來看他這個舅舅的嗎？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又算怎麽一回事？
……
一進門, 沈小棠就盯著殘鏡：“你為什麽又跑來找我？”
殘鏡：“我想和你在一起。”
沈小棠：“……”
“可咱們在一起很容易遭雷劈的！”沈小棠正頭疼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就見著手腕上的黑色手環閃爍了起來。
沈小棠這次在地府還有一大收獲，就是在天機鏡本體成功合體後, 地府破格錄取她為陽間駐A辦事處的職員了！
接收完手環傳遞過來的訊息，沈小棠走到梳妝鏡前，拿出一張符篆。
淡淡的黃色光芒一閃而過，待到鏡面如水簾一般微微晃動幾下後，鏡子裏面便出現了錢小多和魔種的身影。
錢小多看著站在沈小棠身後的殘鏡：“果然，他是來找你了。”
沈小棠：“……能把他帶回地府嗎？”
殘鏡搶先開口：“我不要。”
沈小棠瞪視：“閉嘴，沒問你意見！”
殘鏡一臉說不出來的委屈，卻還真就不說話了。
錢小多看得失笑：“可以是可以的……只是即便我們將他帶了回去，他很可能還會繼續跑出來找你。”
囚困天機鏡本體, 那是為了讓天道消除警示, 不再持續降下雷劈。而殘鏡本身是沒錯的, 地府總不能無緣無故囚禁他。
沈小棠：“……”
意思就是，她甩不掉殘鏡了？
魔種：“小棠, 你很討厭另一半殘鏡嗎？”
沈小棠：“沒有啊。”
殘鏡和沈小棠是源自一體，所以她不僅不討厭殘鏡，心裏其實還有股天然的親近感，但是：“我怕遭雷劈啊！”
“那你不用再擔心了。”魔種很肯定地揮揮手道：“天雷只要沒有在你們剛碰面時就降下雷劈，後面就不會輕易再劈你們。”
沈小棠：“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作為過來人，魔種還講述起他的過往經驗：“當初老天因我降下的警示，那可比你這場面更厲害……”
魔種以天地間一切黑暗之氣為食，力量強大，不死不滅，除非整個世間都變成真正的真善美，否則便無法徹底的消滅它。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封印。
而能封印魔種的，也唯有天地靈氣至潔所成，和它黑暗屬性相克的孽鏡臺。
所以當初有一陰帥想盡千方百計破除掉正在轉世歷練中的錢小多身體裏的封印，放出魔種時，天道是給一眾世人都降下了警示。
哪像沈小棠這裏，說是老天在警示，但嘗不是天道對“自家孩子”的一種小告誡。
沒見著天雷劈了沈小棠這麽多次，她除了在被劈的時候疼得齜牙咧嘴了一番，其他屁事都沒有。
並且她所遭受的這種雷劈，都還是能允許被替身分擔的那種。
聽完魔種說的這些，沈小棠心裏頓時就安穩多了，只是還有一個問題：“那他要一直跟著我的話，是算人還是算……？”
“同樣算你師門的弟子。”錢小多道：“你是師姐，他是師弟。”
沈小棠楞了楞：“我師父也知道了？”
錢小多：“你師父不知道，這事也不能讓他知道，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從此以後可以再多個徒弟。”
……
地府裏。
沈一刀剛美美的享受了好一番沈小棠給他制作的香火，滿足地發出嘆息一聲：“舒坦啊，真舒坦！”
沈小棠的訊息就傳來了。
鏡子裏，沈小棠貼心又懂事極了：“師父，我又給你制作了好些香，一會讓師弟給你送過去哈。”
沈一刀打了個飽嗝：“哦。”
隨口應下了，然後他才又反應過來：“啥，你哪裏來的師弟？”
沈小棠的師弟那不就是他沈一刀的徒弟，可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小徒弟？
沈小棠：“我認的師弟。”
沈一刀：“……”
他腦子好像有點更懵了。
歷來只聽說過徒弟去收徒弟，師父升級成師公的，就沒聽說過徒弟去給師傅收徒弟，然後給自己收個師弟的！
沈小棠就沖殘鏡招招手：“師弟你過來，讓師父見見你。”
於是，一位和沈小棠長得極其相似的少年便出現在了鏡子裏。
沈小棠：“喊師父。”
殘鏡響亮地喊道：“師父！”
沈一刀茫然地盯著兩人如同雙胞胎一般的相似五官，再被殘鏡這麽一喊，嘴就比腦子快了一步：“誒！”
沈一刀：“……”
新徒弟就這麽認下了？
玄門術士本就極為看重因緣際遇，賒刀人善蔔算、窺天機，更為信奉這些。
沈一刀嘴角抽搐了下，頗感無力地道：“行吧，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殘鏡就很興奮地開口道：“師父，我叫沈小天！”
有關於名字這塊，在聯系沈一刀之前，錢小多就讓他們先提前想好，然而殘鏡直接問了沈小棠：“小棠，我叫什麽名字啊？”
沈小棠：“你想叫什麽名字？”
殘鏡：“我都聽你的。”
沈小棠：“你自己的名字，你可以自己想的。”
“好吧。”殘鏡邊想就邊盯著沈小棠看，很快他就高興地開口道：“我想到了，我要叫沈小天！”
沈就是沈小棠的沈，天也是天機鏡的天，中間的小字更是為了和沈小棠的名字格式保持一致。
……
身份的問題就此解決。
沈小天和沈小棠為同門師姐弟，因而他跟著沈小棠一起稱呼沈行衍為“舅舅”，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這個名字一告訴沈行衍，他就忍不住再次問道：“小棠，他真的不是咱們沈家的孩子，只是你的小師弟？”
沈小棠，沈小天……聽著就像是姐弟！
再加上他們倆這份過於如出一轍的五官和一般大小的年紀，簡直就是一對看起來比沈心媛和沈行遠還要來得相許多的龍鳳胎。
“舅舅，他真的只是我師弟……”沈小棠點著頭，又表示：“師父現在去了地府，不方便照顧他，所以只能讓他來跟著我。”
想著沈一刀好歹幫沈家養了沈小棠十幾年，沈行衍倒也不介意回報對方幫忙多養一個沈小天：“好吧。”
其實沈小棠也覺得直接將殘鏡安排成她弟弟這個身份更簡單方便，只是那會錢小多和魔種都這麽安排起來了，她也就沒表示反對了。
而因為臉造成誤解的，還有大年初一就拖著還未完全恢覆的身體，讓人開車送他們過來了的沈文勝和楊佩文。
他們是來找沈行衍的，也並不知曉沈小棠已經從地府回來了，否則可不一定敢就這麽直接找過來的。
彼時，沈小棠在樓上房間裏教授沈小天做人的一些基本常識，樓下只有沈行衍和瓜皮在。
之前也不知曉沈小棠會回來，所以沈行衍給阿姨們也都放假了，他就打算一會帶著沈小棠和沈小天出去吃飯。
而他們出去吃飯之前，肯定是要先餵飽瓜皮的。
沈行衍剛熱好了用魂力轉換而成的肉，因著還沒放涼，他只得無奈地對著已經急不可耐起來的瓜皮道：“再等等，沒那麽燙了就給你吃……”
門鈴聲驟然響起。
沈行衍起身開門看到兩人時，眉頭就習慣性的皺了起來：“你們怎麽來了？”
“我有事要找你。”沈文勝說著，就要和楊佩文往裏面走，在聞著越來越濃的那股勾人香味時，然後詫異地道：“你做了什麽菜，怎麽這麽香？”
沈行衍不想作答，反問回去：“直接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可即便是他不說，在走進客廳後，沈文勝和楊佩文也還是確定了香味的來源——倆人的目光忍不住直勾勾地盯著擺放在餐桌上，瓜皮已經狼吞虎咽吃起來的那一大碗肉。
瓜皮多敏銳啊，在覺察到這兩雙緊盯著的目光，停頓住進食，沖倆人發出“嗚嗚嗚——”護食的威脅聲。
沈行衍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快別看了！再看下去，我家瓜皮都要誤會你們是來搶它的肉的！”
沈文勝尷尬地收回目光，頗有些惱羞成怒地道：“你怎麽說話的！”
沈行衍懶得和他掰扯：“快點說，你們今天到底來找我有什麽事？”
沈文勝就將昨晚葛青元和周向東師徒告知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神情很是惱怒：“阿衍，你就這麽管教小棠的？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們遭雷劈！”
沈行衍有點意外他們居然這麽快就知道了真相，但他卻嗤笑道：“凡事總還是要講點道理的吧，什麽叫小棠害的你們？難道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在小棠那裏白嫖嗎？”
“是小棠沒有提醒你嗎？還是我沒有勸過你？”
沈文勝被噎住了，顯然是想起了沈小棠和沈行衍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阿衍，我和你爸都只是普通人，哪裏會知道什麽賒刀人的規矩？再者，我們和小棠是一家人，你爸是小棠的親外公，當外公的只是去找自己的親外孫女要幾張她自己繪制的符篆，怎麽就用得上白嫖這個詞了？”
楊佩文今日可是有備而來，她不去和沈行衍爭辯是非對錯，只提親情人倫。
就算沈行衍依舊對她說的這些話嗤之以鼻，但絕對會讓沈文勝聽進去，並且對此非常的介意。
果不其然，沈文勝臉色越發難看了。
沈行衍那臭脾氣也被她激怒，可就在他要開口/爆發時，樓上忽然傳來沈小棠脆生生的聲音：“外公，你來找我，怎麽不喊我下來見面啊？”
聞聲，沈文勝和楊佩文齊齊擡頭，在瞧見站在二樓的沈小棠時，登時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尤其是楊佩文，她現在最不想，也最害怕見到的就是沈小棠了。
沈小棠才不會像沈行衍那樣，情緒老是被楊佩文牽著走，她從樓上下來後就高興地沖著沈文勝開口：“外公，新年快樂，我給你拜年了。”
然後她朝著沈文勝伸出巴掌，烏溜溜的眼睛默默地望著他。
沈文勝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朝自己討要拜年紅包，可他這次過來壓根什麽都沒準備啊！
沈小棠眨巴眨巴眼睛：“外公？”
沈文勝被她這份模樣弄得馬上就想起了遭雷劈的事，心裏頓時一緊，連忙摸出手機，給她轉賬了十萬過去。
剛轉完，他又怕少了，接著又轉了十萬。
看到這一幕，楊佩文氣的要死，偏偏她也想起了遭雷劈的事，楞是一聲都不敢吭。
沈小棠卻是高興地響亮道：“謝謝外公！”
沈文勝正想開口說話，就只見著沈小棠扭頭又沖著二樓的方向大聲喊道：“沈小天！趕緊給我下來，給咱們外公拜年！”
話音剛落，一個和沈小棠極為相似的同年紀少年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沈小天快速沖到樓下，對著沈文勝學著沈小棠剛才的模樣，喊道：“外公，新年快樂，我給你拜年了！”
然後他也朝著沈文勝伸出了巴掌，默默地註視過去。
沈文勝驚呆了：“他，他是誰？”
“外公，他是我師弟，也是賒刀人。”沈小棠一點也不怕嚇唬他們，催促道：“外公，他也在給你拜年呢！”
沈文勝心口一跳，下意識就拿出手機又要轉紅包。
但這會還沒來得及去給沈小天把手機買回來，沈小棠就笑瞇瞇地道：“外公，你直接轉給我吧，我幫他收著。”
沈小天也相當配合地點頭：“都給小棠。”
只要是他的，他都願意給沈小棠，包括他自己！
於是，沈文勝只得再次又轉了二十萬過去。
沈小棠高興地眉眼彎彎起來，教沈小天：“快謝謝外公！”
沈小天很聽話：“謝謝外公！”
沈文勝：“不，不用謝。”
而楊佩文，臉黑得堪比鍋底，偏她還是不敢開口說話！
……
半小時後。
沈文勝和楊佩文俱都木然著一張臉，沈默的坐在回去的車上。
他有悔。
她也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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