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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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你騙我！大宋太子怎麽會薨逝！他可是我們琉球國的神明！”
瑯瑯德覺得整個世界的光都消失了！不單大宋的天塌了！他們琉球國的天也塌了！
沒了大宋太子庇護, 琉球國怎麽辦！
琉球國弱小，連海盜都防不住！這才過去幾年！當年被大宋太子打跑的海盜若是知道大宋太子薨了，必定會卷土重來！
想到當年琉球國被海盜欺辱到幾乎亡國的地步, 瑯瑯德崩潰了。失聲怒吼, 淚水奔騰。
他的雙腿再也撐不住，丟開木棍，摔倒在地上。
國子監祭酒可不管瑯瑯德的反應是多麽痛苦！瑯瑯德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尋回皇長孫的希望！
太子薨逝, 但是東宮有皇長孫在, 東宮這一脈不絕, 這朝堂就不會崩！
費勁力氣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國子監祭酒帶著失魂落魄的瑯瑯德回到國子監。
現在皇宮必定亂成一團, 國子監祭酒還不知道該怎麽聯系東宮。也不清楚如今的東宮是誰在主事。
偷偷將瑯瑯德帶回自己的書房藏起來後, 國子監祭酒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還請琉球國太子殿下告知本官皇長孫的下落！”
瑯瑯德的身子本就虛弱, 整個人麻木, 就如同剛斷了的弦, 根本發不出聲音。
國子監祭酒喊了好幾聲，見瑯瑯德沈於悲痛中, 根本喚不醒, 只能咬咬牙站起來湊到對方面前, 說了一句：“得罪了！”
然後他擡起手，拍了拍瑯瑯德的臉。
瑯瑯德還在痛哭流涕，壓根不在意別人對他做了什麽。
跟進來的狗子看到國子監祭酒沖瑯瑯德動手, 突然朝國子監祭酒撲過來, 咬了國子監祭酒的褲腳。
國子監祭酒急得不行，只能先給瑯瑯德擦眼淚。沖對方的耳朵喊道：“皇長孫失蹤了！求琉球國太子殿下告知皇長孫的下落！”
瑯瑯德的視線終於能看清楚事物了, 呆呆地看著國子監祭酒。
國子監祭酒再次說道：“自您失蹤後，我大宋皇長孫也不見了！”
瑯瑯德張了張口，只能發出哭聲，根本說不出話。
國子監祭酒覺得他肯定知道趙明的情況，馬上研磨，毛筆蘸了墨水後他遞給瑯瑯德，又拿出一張白紙，讓瑯瑯德把知道的事情寫下來。
可瑯瑯德的手在發抖，根本握不住筆！嘗試了好幾次，始終是無法握筆寫字。
國子監祭酒激動地咬了一口瑯瑯德的手，以此同時底下的狗子也松開口，不咬褲腳的，直接咬國子監祭酒的腿。
國子監祭酒與瑯瑯德同時承受疼痛，瑯瑯德可算是能正常說話了。他咬著牙，艱難地說出兩個字：“姜國……”
顧不得腿上的疼痛，國子監祭酒立馬追問道：“皇長孫被姜國抓了？在姜國手裏？”
瑯瑯德搖頭，告訴國子監祭酒：“我沒見到你們皇長孫。琦王遇刺與姜國有關。她中的毒是姜國皇帝寢宮獨獨才栽種的花！”
國子監祭酒：？？？
“您沒見過我大宋皇長孫？”
瑯瑯德再次搖頭，問道：“你們皇長孫失蹤了？何時的事？為何大宋太子殿下會駕薨？”
國子監祭酒心裏煩躁焦慮，努力恢覆平靜，將情況告訴瑯瑯德：“在您失蹤後兩日，皇長孫入住國子監，當夜就失蹤了。當時一同失蹤的還有邕國的六皇子。前兩日宮中宴請諸國外賓，在宴會上出現刺客，太子殿下遇刺薨逝……”
提起太子薨逝，國子監祭酒再度流淚。
瑯瑯德愕然，沒想到短短幾日竟然發生這麽多大事！不僅自責起來：“都怪我！若是我的腿好好的，就能回來稟告大宋太子殿下了！也許就不會……”
說著，瑯瑯德繼續痛哭流涕。
國子監祭酒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還以為瑯瑯德知道趙明的情況。找回趙明，就能保住東宮的一切。可瑯瑯德只知道琦王遇刺與姜國有關，太子已經薨了，哪怕得到這條線索有何用？
眼下太子薨逝，東宮無主，皇宮一片混亂。還不知道會不會上演皇家父子為了權勢自相殘殺的戲碼。
天塌了，光沒了，大宋一片黑暗，前面的路該怎麽走，誰不知道。
瑯瑯德跟國子監祭酒最後抱在一起痛哭。
兩人哭到天黑，瑯瑯德累得睡過去了。國子監祭酒的身子也撐不住了，卷縮在地上睡覺。
狗子乖乖地守在屋裏陪伴他們。
次日，外面的日光穿過紙糊的窗戶照進屋內。
國子監祭酒睜開眼睛，與一雙清澈的狗眼對視。
半晌，他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整個身子都僵了。
來到瑯瑯德身邊，國子監祭酒輕輕地拍了拍對方，聲音沙啞地叫道：“琉球國太子殿下。”
瑯瑯德做了個美夢，夢到大宋太子在朝他招手，在宴會上當著諸國外賓的面，昭告九州。大宋太子要收他為義子！
瑯瑯德歡天喜地，當即對著大宋太子磕了好多個響頭。
被國子監叫醒，瑯瑯德的眉宇間還是放松的神態。他眼神迷離地看著對方，一副半夢半醒的狀態。
國子監祭酒輕聲對他言道：“太子殿下薨逝當日，大宋尊太子殿下的遺令，送太子殿下前往利州。您可要去送太子殿下最後一面？”
他的話，擊碎了瑯瑯德的美夢。
瑯瑯德的眉宇間立馬出現一團陰色。眼睛瞬間濕潤了，紅腫的眼睛再次落淚。
國子監祭酒沒看管他，告訴瑯瑯德：“本官要入宮了。無暇顧忌您，您照顧好自己！”
現在大宋亂成一團，國子監祭酒也找不到人過來照顧瑯瑯德。
瑯瑯德沒有回應，國子監祭酒行禮之後，轉身離開，輕聲關上屋門。
往日熱鬧的大宋京城，現在彌漫著一股陰氣。來往行人，不止在哭，就是已經哭累了，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
穿梭在街上，根本看不到有人揚著笑臉，全都是一副悲喪的神色。
就連孩童，也不在追逐打鬧。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或點上天燈，或放河燈，企圖用神話的方式讓上天把太子還給大宋。
國子監祭酒快走到皇城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忽然栽倒。
禁軍將他帶去歇息，禦醫診脈之後，嘆氣道：“至少餓了兩日，身子虛得很。”
這兩日很多人的情況都是如此。悲痛過度，又不飲食，也沒有好好歇息。身體差的人當日就倒下了，身體強壯的人最多撐兩三日也倒下了。
等國子監祭酒醒來，發現身邊有不少官員，他趕緊跟其他人互換消息，打探宮中的情況。主要想知道現在是誰在掌權。
這麽苦的參湯，若是往日左侍郎肯定喝不下去。
但是現在他喝參湯就像是喝水，一點感覺都沒有，有氣無力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國子監祭酒：“杜指揮使坐鎮京城指揮，並未入宮。李指揮使一直留在東宮主事。皇長孫被刺客劫走了。陛下那邊沒有消息傳來。幾位皇子倒是挺有力氣，在到處走動……”
談到三皇子等人的動靜，左侍郎露出譏諷的神色。
太子剛走，這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難怪太子會留下那樣的遺囑。死後與趙家斷絕關系！
國子監祭酒沈默地聽著。
他很清楚被刺客劫走的孩子必定是個替身！真正的皇長孫早在宴會前就失蹤了。但是這件事現在說出來根本沒意義。除非能立馬找到皇長孫！把皇長孫接回宮中！
所有擁護太子的人，都想讓皇長孫繼承東宮。可是皇長孫下落不明！哪怕他們有心為東宮爭取，人不在，他們都沒辦法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跟幾位皇子爭奪權力。
國子監祭酒淚流滿是，只覺得一片悲涼！
左侍郎把剩下的半碗參湯遞給國子監祭酒，勸說道：“你我還需保重身子。這大宋需要有人來做事。縱然天塌了，我們力量弱小，也得努力把天撐起來。連我們都倒下了，百姓怎麽辦？”
國子監祭酒含淚喝下剩下的半碗參湯。
瑯瑯德走出書房，回到先前的宿舍，發現他的侍衛還在。
琉球國的侍衛見到自家太子，激動得跪下來行禮。他們還以為自家殿下怕是兇多吉少了！沒想到自己回來了！
瑯瑯德盯著他們，忽然反應過來，眼神陰暗，聲音沙啞地問他們：“本宮失蹤當夜，你們在哪？”
幾個侍衛愧疚地解釋道：“我們被人騙了！當晚有人裝扮成東宮的人，讓我們過去拿東西。”
瑯瑯德皺起眉頭，又問道：“其他人呢？”
男寢的院子裏，除瑯瑯德有護衛，譽王也有護衛，慕容暢原本是有護衛的，但是那個護衛在慕容暢入住國子監就不見了。
姜國有問他，慕容暢也有問題！瑯瑯德必須得搞清楚這件事！
“當晚譽王的護衛也跟我們一道過去。那個假扮東宮的人給我們發了牌子，讓我們將牌子帶在身上，方便出入國子監。”一名侍衛拿出那個牌子遞給瑯瑯德過目。
瑯瑯德覺得這是故意算計好的！有人調走了院子裏的護衛，安排了一只狗過來下|毒，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他追問道：“慕容暢身在何處？”
“自從太子殿下失蹤後，慕容暢就去大宋三皇子府裏住著。三日前宮中設宴，諸國外賓都入宮赴宴，慕容暢也入宮了。大宋太子薨逝後，大宋很亂，卑職也不清楚他們的情況。”
“立馬將慕容暢的給我找出來！”有事幹後，瑯瑯德冒出了一股力氣。
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在背後算計大宋！是誰謀害大宋太子！
打聽到慕容暢在宮中，瑯瑯德乘坐馬車來到大宋皇宮外面，求著入宮。
瑯瑯德的出現，引起了禁軍的重視。消息傳到李祺這裏，李祺馬上派人去請瑯瑯德入宮。
瑯瑯德見到李祺，直接言道：“琦王遇刺與姜國有關。她中的毒，是出自姜國皇帝寢宮獨有的花。我消失當晚，是發現了一只狗有問題。就是它，它的爪子裏也帶著這種毒。”
狗子一直跟在瑯瑯德身邊，說話的時候瑯瑯德指著它。它的爪子早就被瑯瑯德洗幹凈了。現在已經沒毒了。
李祺這才註意到瑯瑯德還帶了一條狗入宮。臉色凝重地言道：“此事本官會調查清楚。琉球國太子殿下受苦了，本人讓人帶您去好好歇息。”
“我要見慕容暢！問清楚這件事！”瑯瑯德直覺這件事與謀害大宋太子有關！
李祺只能派人去把慕容暢請過來，當面審問。
慕容暢不知道是誰要見他，心裏沒底。無論是努雅還是譽王，亦或是金鳳公主與清和公主，這些人都比他有利用價值，他一個被姜國放棄的人，怎麽會被單獨帶走？
等看到瑯瑯德的時候，慕容暢瞪大眼睛，吃驚地叫道：“你回來了！”
還不等瑯瑯德有反應，狗子突然激動地朝慕容暢撲去，張嘴就咬住了慕容暢的腿，咬得特別用力。
“啊！”
慕容暢驚慌失色，大聲喊：“救命！”
這一幕，讓瑯瑯德打消了對慕容暢的猜疑。所以這只狗是沖著慕容暢去的！姜國有人要殺慕容暢！
李祺讓人將狗子弄走。狗子情緒激動，發瘋似的掙紮，還想再次朝慕容暢撲去。
慕容暢被咬掉了一塊肉，疼得面色都變扭曲了，踉踉蹌蹌地走到椅子處坐下來，吸著涼氣說話：“禦醫……救我……”
李祺只好派人去請禦醫，與瑯瑯德對視一眼。
瑯瑯德打消了猜疑，告訴慕容暢：“姜國派人來殺你了。這只狗，就是姜國的安排。當夜院中的侍衛都被人支開了，我發現院中有只狗，跟著它離開。”
“一路跟著狗來到國子監後山，發現三個可疑之人，不知道他們在算計誰。而後我離開的時候摔斷了腿，是這只狗救了我，在山洞裏待了幾日我才走出來。”
聞言，李祺馬上派人去國子監後山抓人。
被要掉一塊肉，慕容暢疼得臉色發白，聽瑯瑯德說完，臉上冒出冷汗，覺得自己離死亡只差一步！
瑯瑯德告訴他：“這只狗爪子裏藏著毒。此毒來自你們姜國皇帝寢宮栽種的花。”
“什麽！它身上有毒！”慕容暢猛地跳起來。
“它已經被我洗幹凈了。”瑯瑯德補充道。
慕容暢再次跌回椅子坐下。失魂落魄地呢喃道：“毒來自父皇寢宮？怎麽會……是父皇要殺我？為什麽……”
這一路的刺殺，難道都是來自他父皇之手？可是他想不明白皇帝為何要殺他！
倏地，想到什麽，慕容暢臉色大變。
“難道是……”他呢喃了三個字，忽然緊緊閉嘴。
慕容暢比幾個哥哥歲數小，這幾個哥哥入朝議政的時候，他還在宮中讀書生活。
在讀書方面，慕容暢有慧根。比起那幾個開始爭權奪利的兒子，姜國皇帝更喜歡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九皇子。所以慕容暢經常能來寢宮陪伴皇帝。
有一次慕容暢玩心大起，故意躲在皇帝的寢宮沒有離開。他躲在衣櫃裏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說話。
慕容暢被說話的聲音吵醒了，聽清楚是皇帝在跟別人說話。
“差一點西涼就攻破大宋的國門了！這大宋的太子真是該死！壞我們的好事！”是一個女人在說話。
“誰能想到一個少年人有如此能耐？能夠凝聚眾心抵抗西涼。有這樣的儲君在，想要滅了大宋怕是不易。”這是姜國皇帝的聲音。
“那就殺了他！”女人的話中帶著一股狠厲。
“若是能讓大宋內亂，攻破大宋就容易多了。”姜國皇帝道。
“此事倒是不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愉悅多了。
姜國皇帝告訴女人：“功高震主，大宋皇帝必定容不下一個光彩壓過自己的儲君。我們可以從這一方面下手，將大宋太子送上神壇！讓大宋皇室嫉恨他們的儲君，而後自相殘殺！”
女人道：“如此手段，但是能兵不血刃的讓大宋亂起來。若是再借由其他國家之手攻下大宋。這天下必亂！屆時，便是我們統一九州的時候！”
“若你我能夠一統九州，便是千古功臣！”姜國皇帝笑得很開心。
“你我若有此能耐，先祖必定欣慰！”女人也笑起來。
慕容暢聽到這裏沒忍住，突然打了個噴嚏。
“什麽人！”
姜國皇帝提劍逼櫃子裏的出來。
被發現後，躲在櫃子裏的慕容暢小聲喊道：“父皇……”
心裏有種恐懼感，讓慕容暢不敢出去。
知道躲在櫃子裏的人是誰，姜國皇帝沖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留給他一個帶著殺意的眼神，快速離開。
姜國皇帝打開衣櫃，見只有慕容暢一個人待在裏邊，沈著臉斥責道：“你躲在這裏做什麽！”
慕容暢呆呆地說道：“我想給父皇一個驚喜，就躲起來了。然後睡著了。父皇，你原諒暢兒好不好？”
慕容暢是有幾分機智的，當下的面色演得特別自然。
他心裏有個直覺，不能讓皇帝知道他聽到了剛才的話！否則自己可能會有危險！
姜國皇帝一臉莫測地盯著他，問道：“你方才聽到了什麽？”
慕容暢迷糊的說道：“兒臣方才好像聽到一個女子在說‘先祖必定欣慰’。”
說話時，他特地伸頭出去看向屋裏，觀察有沒有別人，表情很好奇。
姜國皇帝再次問道：“沒聽到別的話？”
“什麽話？”慕容暢疑惑地反問皇帝。
姜國皇帝煩躁地罵道：“真是放肆！給朕滾回去！以後不得隨意來朕的寢宮！”
慕容暢似乎被嚇到了，連忙從衣櫃裏下來，跪在姜國皇帝面前認錯：“兒臣知錯了！以後不敢再犯……”
“滾！”姜國皇帝松了口氣。
慕容暢這個年紀已經記事了，他真怕剛才的談話被這個兒子聽到！為了不洩露出去，姜國皇帝必要時候可能會下狠手。
這件事塵封在慕容暢的記憶深處，他不敢對人說。哪怕是決定逃來大宋避災，慕容暢也沒想起來這件事。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姜國會不停地派殺手殺他！
慕容暢原以為是那幾個哥哥不放過他，沒想到原來是父皇要殺他！
慕容暢想笑卻笑不出來，嘴唇在抽搐，眼神一片悲涼。
從一開始，他來大宋就是個錯誤！
若是他留在姜國，或許能多活幾年。
踏上大宋之後，就代表他選擇了一條死路！
瑯瑯德跟李祺盯著慕容暢，見其一副備受打擊的模具。
瑯瑯德走過去，逼問道：“你知道什麽？是不是姜國在算計大宋？”
慕容暢哂笑道：“是。小時候，我躲藏在父皇的寢宮裏，聽到他跟一個女人在密謀算計大宋。那一年，正是宋軍與涼軍決戰時刻。大宋太子身臨戰場指揮，大宋大勝。”
“父皇與那個女人說大宋太子是個威脅，必須要鏟除。他們設計讓大宋太子的名聲壓過大宋皇帝，讓大宋皇室自相殘殺。”
到了這一步，慕容暢已經無法回姜國了。他只能留在大宋！索性把這些事說出來！
瑯瑯德一臉憤怒，咬牙切齒地罵道：“無恥姜國老賊！竟敢害我琉球國神明！”
瑯瑯德只恨琉球國太弱小！否則定要馬上發兵攻打姜國！為大宋太子報仇！
李祺雙手攥成拳頭，終於有線索了！
他鎮定地問慕容暢：“那個女人是誰？”
慕容暢搖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躲藏在衣櫃裏，看不到外面的人。能與姜國一起密謀統治九州的人，必定是他國皇室。”
李祺想到琦王的離開，心裏有個猜測。恨不得立馬將這件事告訴太子！
瑯瑯德覺得現在除了琉球國，誰都像是跟姜國合作算計大宋的壞人。
他對李祺說道：“請李指揮使將金鳳公主等人關起來審問！若是大宋不方便，那就讓我來做這件事！”
慕容暢：……
瑯瑯德失蹤後，錯過了很多事。並不知道三國被白鳶樓坑騙一事。夏國、越國、丹陽國的嫌疑已經可以排除了。
李祺也明白這一點。對瑯瑯德安撫道：“此事本官會處理的。琉球國太子殿下受苦了，先去歇息吧！”
派人將瑯瑯德跟慕容暢送出去後，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找趙興匯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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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大宋太子怎麽會薨逝！他可是我們琉球國的神明！”
瑯瑯德覺得整個世界的光都消失了！不單大宋的天塌了！他們琉球國的天也塌了！
沒了大宋太子庇護, 琉球國怎麽辦！
琉球國弱小，連海盜都防不住！這才過去幾年！當年被大宋太子打跑的海盜若是知道大宋太子薨了，必定會卷土重來！
想到當年琉球國被海盜欺辱到幾乎亡國的地步, 瑯瑯德崩潰了。失聲怒吼, 淚水奔騰。
他的雙腿再也撐不住，丟開木棍，摔倒在地上。
國子監祭酒可不管瑯瑯德的反應是多麽痛苦！瑯瑯德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尋回皇長孫的希望！
太子薨逝, 但是東宮有皇長孫在, 東宮這一脈不絕, 這朝堂就不會崩！
費勁力氣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國子監祭酒帶著失魂落魄的瑯瑯德回到國子監。
現在皇宮必定亂成一團, 國子監祭酒還不知道該怎麽聯系東宮。也不清楚如今的東宮是誰在主事。
偷偷將瑯瑯德帶回自己的書房藏起來後, 國子監祭酒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還請琉球國太子殿下告知本官皇長孫的下落！”
瑯瑯德的身子本就虛弱, 整個人麻木, 就如同剛斷了的弦, 根本發不出聲音。
國子監祭酒喊了好幾聲，見瑯瑯德沈於悲痛中, 根本喚不醒, 只能咬咬牙站起來湊到對方面前, 說了一句：“得罪了！”
然後他擡起手，拍了拍瑯瑯德的臉。
瑯瑯德還在痛哭流涕，壓根不在意別人對他做了什麽。
跟進來的狗子看到國子監祭酒沖瑯瑯德動手, 突然朝國子監祭酒撲過來, 咬了國子監祭酒的褲腳。
國子監祭酒急得不行，只能先給瑯瑯德擦眼淚。沖對方的耳朵喊道：“皇長孫失蹤了！求琉球國太子殿下告知皇長孫的下落！”
瑯瑯德的視線終於能看清楚事物了, 呆呆地看著國子監祭酒。
國子監祭酒再次說道：“自您失蹤後，我大宋皇長孫也不見了！”
瑯瑯德張了張口，只能發出哭聲，根本說不出話。
國子監祭酒覺得他肯定知道趙明的情況，馬上研磨，毛筆蘸了墨水後他遞給瑯瑯德，又拿出一張白紙，讓瑯瑯德把知道的事情寫下來。
可瑯瑯德的手在發抖，根本握不住筆！嘗試了好幾次，始終是無法握筆寫字。
國子監祭酒激動地咬了一口瑯瑯德的手，以此同時底下的狗子也松開口，不咬褲腳的，直接咬國子監祭酒的腿。
國子監祭酒與瑯瑯德同時承受疼痛，瑯瑯德可算是能正常說話了。他咬著牙，艱難地說出兩個字：“姜國……”
顧不得腿上的疼痛，國子監祭酒立馬追問道：“皇長孫被姜國抓了？在姜國手裏？”
瑯瑯德搖頭，告訴國子監祭酒：“我沒見到你們皇長孫。琦王遇刺與姜國有關。她中的毒是姜國皇帝寢宮獨獨才栽種的花！”
國子監祭酒：？？？
“您沒見過我大宋皇長孫？”
瑯瑯德再次搖頭，問道：“你們皇長孫失蹤了？何時的事？為何大宋太子殿下會駕薨？”
國子監祭酒心裏煩躁焦慮，努力恢覆平靜，將情況告訴瑯瑯德：“在您失蹤後兩日，皇長孫入住國子監，當夜就失蹤了。當時一同失蹤的還有邕國的六皇子。前兩日宮中宴請諸國外賓，在宴會上出現刺客，太子殿下遇刺薨逝……”
提起太子薨逝，國子監祭酒再度流淚。
瑯瑯德愕然，沒想到短短幾日竟然發生這麽多大事！不僅自責起來：“都怪我！若是我的腿好好的，就能回來稟告大宋太子殿下了！也許就不會……”
說著，瑯瑯德繼續痛哭流涕。
國子監祭酒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還以為瑯瑯德知道趙明的情況。找回趙明，就能保住東宮的一切。可瑯瑯德只知道琦王遇刺與姜國有關，太子已經薨了，哪怕得到這條線索有何用？
眼下太子薨逝，東宮無主，皇宮一片混亂。還不知道會不會上演皇家父子為了權勢自相殘殺的戲碼。
天塌了，光沒了，大宋一片黑暗，前面的路該怎麽走，誰不知道。
瑯瑯德跟國子監祭酒最後抱在一起痛哭。
兩人哭到天黑，瑯瑯德累得睡過去了。國子監祭酒的身子也撐不住了，卷縮在地上睡覺。
狗子乖乖地守在屋裏陪伴他們。
次日，外面的日光穿過紙糊的窗戶照進屋內。
國子監祭酒睜開眼睛，與一雙清澈的狗眼對視。
半晌，他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整個身子都僵了。
來到瑯瑯德身邊，國子監祭酒輕輕地拍了拍對方，聲音沙啞地叫道：“琉球國太子殿下。”
瑯瑯德做了個美夢，夢到大宋太子在朝他招手，在宴會上當著諸國外賓的面，昭告九州。大宋太子要收他為義子！
瑯瑯德歡天喜地，當即對著大宋太子磕了好多個響頭。
被國子監叫醒，瑯瑯德的眉宇間還是放松的神態。他眼神迷離地看著對方，一副半夢半醒的狀態。
國子監祭酒輕聲對他言道：“太子殿下薨逝當日，大宋尊太子殿下的遺令，送太子殿下前往利州。您可要去送太子殿下最後一面？”
他的話，擊碎了瑯瑯德的美夢。
瑯瑯德的眉宇間立馬出現一團陰色。眼睛瞬間濕潤了，紅腫的眼睛再次落淚。
國子監祭酒沒看管他，告訴瑯瑯德：“本官要入宮了。無暇顧忌您，您照顧好自己！”
現在大宋亂成一團，國子監祭酒也找不到人過來照顧瑯瑯德。
瑯瑯德沒有回應，國子監祭酒行禮之後，轉身離開，輕聲關上屋門。
往日熱鬧的大宋京城，現在彌漫著一股陰氣。來往行人，不止在哭，就是已經哭累了，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
穿梭在街上，根本看不到有人揚著笑臉，全都是一副悲喪的神色。
就連孩童，也不在追逐打鬧。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或點上天燈，或放河燈，企圖用神話的方式讓上天把太子還給大宋。
國子監祭酒快走到皇城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忽然栽倒。
禁軍將他帶去歇息，禦醫診脈之後，嘆氣道：“至少餓了兩日，身子虛得很。”
這兩日很多人的情況都是如此。悲痛過度，又不飲食，也沒有好好歇息。身體差的人當日就倒下了，身體強壯的人最多撐兩三日也倒下了。
等國子監祭酒醒來，發現身邊有不少官員，他趕緊跟其他人互換消息，打探宮中的情況。主要想知道現在是誰在掌權。
這麽苦的參湯，若是往日左侍郎肯定喝不下去。
但是現在他喝參湯就像是喝水，一點感覺都沒有，有氣無力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國子監祭酒：“杜指揮使坐鎮京城指揮，並未入宮。李指揮使一直留在東宮主事。皇長孫被刺客劫走了。陛下那邊沒有消息傳來。幾位皇子倒是挺有力氣，在到處走動……”
談到三皇子等人的動靜，左侍郎露出譏諷的神色。
太子剛走，這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難怪太子會留下那樣的遺囑。死後與趙家斷絕關系！
國子監祭酒沈默地聽著。
他很清楚被刺客劫走的孩子必定是個替身！真正的皇長孫早在宴會前就失蹤了。但是這件事現在說出來根本沒意義。除非能立馬找到皇長孫！把皇長孫接回宮中！
所有擁護太子的人，都想讓皇長孫繼承東宮。可是皇長孫下落不明！哪怕他們有心為東宮爭取，人不在，他們都沒辦法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跟幾位皇子爭奪權力。
國子監祭酒淚流滿是，只覺得一片悲涼！
左侍郎把剩下的半碗參湯遞給國子監祭酒，勸說道：“你我還需保重身子。這大宋需要有人來做事。縱然天塌了，我們力量弱小，也得努力把天撐起來。連我們都倒下了，百姓怎麽辦？”
國子監祭酒含淚喝下剩下的半碗參湯。
瑯瑯德走出書房，回到先前的宿舍，發現他的侍衛還在。
琉球國的侍衛見到自家太子，激動得跪下來行禮。他們還以為自家殿下怕是兇多吉少了！沒想到自己回來了！
瑯瑯德盯著他們，忽然反應過來，眼神陰暗，聲音沙啞地問他們：“本宮失蹤當夜，你們在哪？”
幾個侍衛愧疚地解釋道：“我們被人騙了！當晚有人裝扮成東宮的人，讓我們過去拿東西。”
瑯瑯德皺起眉頭，又問道：“其他人呢？”
男寢的院子裏，除瑯瑯德有護衛，譽王也有護衛，慕容暢原本是有護衛的，但是那個護衛在慕容暢入住國子監就不見了。
姜國有問他，慕容暢也有問題！瑯瑯德必須得搞清楚這件事！
“當晚譽王的護衛也跟我們一道過去。那個假扮東宮的人給我們發了牌子，讓我們將牌子帶在身上，方便出入國子監。”一名侍衛拿出那個牌子遞給瑯瑯德過目。
瑯瑯德覺得這是故意算計好的！有人調走了院子裏的護衛，安排了一只狗過來下|毒，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他追問道：“慕容暢身在何處？”
“自從太子殿下失蹤後，慕容暢就去大宋三皇子府裏住著。三日前宮中設宴，諸國外賓都入宮赴宴，慕容暢也入宮了。大宋太子薨逝後，大宋很亂，卑職也不清楚他們的情況。”
“立馬將慕容暢的給我找出來！”有事幹後，瑯瑯德冒出了一股力氣。
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在背後算計大宋！是誰謀害大宋太子！
打聽到慕容暢在宮中，瑯瑯德乘坐馬車來到大宋皇宮外面，求著入宮。
瑯瑯德的出現，引起了禁軍的重視。消息傳到李祺這裏，李祺馬上派人去請瑯瑯德入宮。
瑯瑯德見到李祺，直接言道：“琦王遇刺與姜國有關。她中的毒，是出自姜國皇帝寢宮獨有的花。我消失當晚，是發現了一只狗有問題。就是它，它的爪子裏也帶著這種毒。”
狗子一直跟在瑯瑯德身邊，說話的時候瑯瑯德指著它。它的爪子早就被瑯瑯德洗幹凈了。現在已經沒毒了。
李祺這才註意到瑯瑯德還帶了一條狗入宮。臉色凝重地言道：“此事本官會調查清楚。琉球國太子殿下受苦了，本人讓人帶您去好好歇息。”
“我要見慕容暢！問清楚這件事！”瑯瑯德直覺這件事與謀害大宋太子有關！
李祺只能派人去把慕容暢請過來，當面審問。
慕容暢不知道是誰要見他，心裏沒底。無論是努雅還是譽王，亦或是金鳳公主與清和公主，這些人都比他有利用價值，他一個被姜國放棄的人，怎麽會被單獨帶走？
等看到瑯瑯德的時候，慕容暢瞪大眼睛，吃驚地叫道：“你回來了！”
還不等瑯瑯德有反應，狗子突然激動地朝慕容暢撲去，張嘴就咬住了慕容暢的腿，咬得特別用力。
“啊！”
慕容暢驚慌失色，大聲喊：“救命！”
這一幕，讓瑯瑯德打消了對慕容暢的猜疑。所以這只狗是沖著慕容暢去的！姜國有人要殺慕容暢！
李祺讓人將狗子弄走。狗子情緒激動，發瘋似的掙紮，還想再次朝慕容暢撲去。
慕容暢被咬掉了一塊肉，疼得面色都變扭曲了，踉踉蹌蹌地走到椅子處坐下來，吸著涼氣說話：“禦醫……救我……”
李祺只好派人去請禦醫，與瑯瑯德對視一眼。
瑯瑯德打消了猜疑，告訴慕容暢：“姜國派人來殺你了。這只狗，就是姜國的安排。當夜院中的侍衛都被人支開了，我發現院中有只狗，跟著它離開。”
“一路跟著狗來到國子監後山，發現三個可疑之人，不知道他們在算計誰。而後我離開的時候摔斷了腿，是這只狗救了我，在山洞裏待了幾日我才走出來。”
聞言，李祺馬上派人去國子監後山抓人。
被要掉一塊肉，慕容暢疼得臉色發白，聽瑯瑯德說完，臉上冒出冷汗，覺得自己離死亡只差一步！
瑯瑯德告訴他：“這只狗爪子裏藏著毒。此毒來自你們姜國皇帝寢宮栽種的花。”
“什麽！它身上有毒！”慕容暢猛地跳起來。
“它已經被我洗幹凈了。”瑯瑯德補充道。
慕容暢再次跌回椅子坐下。失魂落魄地呢喃道：“毒來自父皇寢宮？怎麽會……是父皇要殺我？為什麽……”
這一路的刺殺，難道都是來自他父皇之手？可是他想不明白皇帝為何要殺他！
倏地，想到什麽，慕容暢臉色大變。
“難道是……”他呢喃了三個字，忽然緊緊閉嘴。
慕容暢比幾個哥哥歲數小，這幾個哥哥入朝議政的時候，他還在宮中讀書生活。
在讀書方面，慕容暢有慧根。比起那幾個開始爭權奪利的兒子，姜國皇帝更喜歡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九皇子。所以慕容暢經常能來寢宮陪伴皇帝。
有一次慕容暢玩心大起，故意躲在皇帝的寢宮沒有離開。他躲在衣櫃裏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說話。
慕容暢被說話的聲音吵醒了，聽清楚是皇帝在跟別人說話。
“差一點西涼就攻破大宋的國門了！這大宋的太子真是該死！壞我們的好事！”是一個女人在說話。
“誰能想到一個少年人有如此能耐？能夠凝聚眾心抵抗西涼。有這樣的儲君在，想要滅了大宋怕是不易。”這是姜國皇帝的聲音。
“那就殺了他！”女人的話中帶著一股狠厲。
“若是能讓大宋內亂，攻破大宋就容易多了。”姜國皇帝道。
“此事倒是不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愉悅多了。
姜國皇帝告訴女人：“功高震主，大宋皇帝必定容不下一個光彩壓過自己的儲君。我們可以從這一方面下手，將大宋太子送上神壇！讓大宋皇室嫉恨他們的儲君，而後自相殘殺！”
女人道：“如此手段，但是能兵不血刃的讓大宋亂起來。若是再借由其他國家之手攻下大宋。這天下必亂！屆時，便是我們統一九州的時候！”
“若你我能夠一統九州，便是千古功臣！”姜國皇帝笑得很開心。
“你我若有此能耐，先祖必定欣慰！”女人也笑起來。
慕容暢聽到這裏沒忍住，突然打了個噴嚏。
“什麽人！”
姜國皇帝提劍逼櫃子裏的出來。
被發現後，躲在櫃子裏的慕容暢小聲喊道：“父皇……”
心裏有種恐懼感，讓慕容暢不敢出去。
知道躲在櫃子裏的人是誰，姜國皇帝沖女人使了個眼色。女人留給他一個帶著殺意的眼神，快速離開。
姜國皇帝打開衣櫃，見只有慕容暢一個人待在裏邊，沈著臉斥責道：“你躲在這裏做什麽！”
慕容暢呆呆地說道：“我想給父皇一個驚喜，就躲起來了。然後睡著了。父皇，你原諒暢兒好不好？”
慕容暢是有幾分機智的，當下的面色演得特別自然。
他心裏有個直覺，不能讓皇帝知道他聽到了剛才的話！否則自己可能會有危險！
姜國皇帝一臉莫測地盯著他，問道：“你方才聽到了什麽？”
慕容暢迷糊的說道：“兒臣方才好像聽到一個女子在說‘先祖必定欣慰’。”
說話時，他特地伸頭出去看向屋裏，觀察有沒有別人，表情很好奇。
姜國皇帝再次問道：“沒聽到別的話？”
“什麽話？”慕容暢疑惑地反問皇帝。
姜國皇帝煩躁地罵道：“真是放肆！給朕滾回去！以後不得隨意來朕的寢宮！”
慕容暢似乎被嚇到了，連忙從衣櫃裏下來，跪在姜國皇帝面前認錯：“兒臣知錯了！以後不敢再犯……”
“滾！”姜國皇帝松了口氣。
慕容暢這個年紀已經記事了，他真怕剛才的談話被這個兒子聽到！為了不洩露出去，姜國皇帝必要時候可能會下狠手。
這件事塵封在慕容暢的記憶深處，他不敢對人說。哪怕是決定逃來大宋避災，慕容暢也沒想起來這件事。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姜國會不停地派殺手殺他！
慕容暢原以為是那幾個哥哥不放過他，沒想到原來是父皇要殺他！
慕容暢想笑卻笑不出來，嘴唇在抽搐，眼神一片悲涼。
從一開始，他來大宋就是個錯誤！
若是他留在姜國，或許能多活幾年。
踏上大宋之後，就代表他選擇了一條死路！
瑯瑯德跟李祺盯著慕容暢，見其一副備受打擊的模具。
瑯瑯德走過去，逼問道：“你知道什麽？是不是姜國在算計大宋？”
慕容暢哂笑道：“是。小時候，我躲藏在父皇的寢宮裏，聽到他跟一個女人在密謀算計大宋。那一年，正是宋軍與涼軍決戰時刻。大宋太子身臨戰場指揮，大宋大勝。”
“父皇與那個女人說大宋太子是個威脅，必須要鏟除。他們設計讓大宋太子的名聲壓過大宋皇帝，讓大宋皇室自相殘殺。”
到了這一步，慕容暢已經無法回姜國了。他只能留在大宋！索性把這些事說出來！
瑯瑯德一臉憤怒，咬牙切齒地罵道：“無恥姜國老賊！竟敢害我琉球國神明！”
瑯瑯德只恨琉球國太弱小！否則定要馬上發兵攻打姜國！為大宋太子報仇！
李祺雙手攥成拳頭，終於有線索了！
他鎮定地問慕容暢：“那個女人是誰？”
慕容暢搖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躲藏在衣櫃裏，看不到外面的人。能與姜國一起密謀統治九州的人，必定是他國皇室。”
李祺想到琦王的離開，心裏有個猜測。恨不得立馬將這件事告訴太子！
瑯瑯德覺得現在除了琉球國，誰都像是跟姜國合作算計大宋的壞人。
他對李祺說道：“請李指揮使將金鳳公主等人關起來審問！若是大宋不方便，那就讓我來做這件事！”
慕容暢：……
瑯瑯德失蹤後，錯過了很多事。並不知道三國被白鳶樓坑騙一事。夏國、越國、丹陽國的嫌疑已經可以排除了。
李祺也明白這一點。對瑯瑯德安撫道：“此事本官會處理的。琉球國太子殿下受苦了，先去歇息吧！”
派人將瑯瑯德跟慕容暢送出去後，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找趙興匯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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