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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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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哭了

夜晚十一點。

高級公寓的18層亮著燈。

浴室裏淅瀝瀝的水珠砸在地面, 水霧升騰,歲淮如願用了那款超級好聞的薄荷沐浴露。她套上睡裙,走出去,大門還在緊閉著, 距離周聿白剛下樓買東西已經過去十五分鐘。

店就在樓下, 買個套要那麽久?

歲淮開門, 準備探頭看兩眼,被門邊立著的人影給嚇到, “……你怎麽不進去?”

周聿白左手拎著袋子,裏面是幾盒套, 各種牌子的, 他聽店員介紹有的人會乳膠過敏, 讓他多買幾款有備無患, 他全程都沈默著, 滿腦子都是歲淮跟他斷的事兒, 店員便自作主張地幫他把所有牌子都拿了一款放進去。買完後,出了電梯,停在公寓門前, 他半天沒進去, 站在門口靠著,抽了一支煙。

煙早抽沒了, 煙霧散開,走廊一片寂靜。

他還在那兒靠著,心裏說不上來的一股壓抑感。

周聿白:“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 倒是你, 買個套買到太平洋去了?”歲淮掃他下面,“不會是店裏沒你的尺寸吧?太小?太大?”

周聿白沒心思跟她開玩笑, 聽到她的回答,直接進了屋。回到臥室拿睡衣,去浴室洗澡,那架勢頗有些像將軍奔赴戰場前的孤註一擲。

歲淮沒做過這事兒,多少有點緊張,率先趴在床上拿手機搜這檔子事兒。有的說疼,有的說不疼,有的說流血,有的說沒留,還有的說男生第一回也可能出血,還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動兩下就投降,總之眾說紛紜。

查手機的這點工夫,周聿白洗好出來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薄荷味。

歲淮化身小狗,在他肩頸邊嗅:“好香。”

他不躲,也不主動,還是冷著張臉,問她:“歲淮,我問你最後一遍,真想好了是吧?”

做完就跟我徹底斷是吧?

以後老死不相往來是吧?

以後大路朝天各自一邊是吧?

“這話你已經問第三遍了,周啰嗦。”歲淮掀開被子,將他一把推倒,兩人順勢倒入那張純白的大床裏,激起空氣中的浮塵。她坐他腰間,彎下腰,試探地親了下他的嘴角,又親了一下,“啵,啵,啵。”

不厭其煩地親。

周聿白:“你吃果凍呢。”

“沒情趣,這叫前戲,懂不懂啊?”她知道周聿白是個處,所以為了她好受點兒,必定肩負著引導者的重任。但是這話落在周聿白耳朵裏就不對勁了,好像在告訴他——她會,提醒他——她有經驗,再一次喚醒他的記憶——那次從程清池家裏出來時她脖子上的吻痕。

周聿白眼神錯愕一瞬,轉而恢覆死一樣的平靜:“我不懂,你懂。”

下一秒,反客為主地將歲淮壓到身下,單手反扣住她的手腕,扣的嚴嚴實實動不了。歲淮還沒反應過來,周聿白猛地吻下去,來勢洶洶,藏著怒,夾著怨,還有一股蒼涼。他一下一下地挑開她背後的內衣扣子,全部剝光,吻她的時候像是引頸受戮,獻祭一般地撕扯著。到了正戲,歲淮受不住,周聿白一把控制住她想逃的腰身,眼神冷淡:“這會兒想逃了?受不了了?這麽久聽你不吭聲,還以為你沒什麽感覺。”

“……你發什麽瘋啊,溫柔點。”

“溫柔不了。”

“為什麽?”

“因為要讓你記住咱倆睡過,要讓你記住你的生命裏有過我的存在,要讓你以後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想起我來。”他在她耳邊說渾話,吻她越狠,誓要讓她叫出聲,看她泛紅的眼尾,還掛著淚珠,用一種近乎漠然的語調命令她:“叫出來,給我聽。”

給我聽聽像你這種人的心是不是鐵做的。

歲淮羞臊,她打心裏驚嘆——沒想到周聿白還有這癖好???

失算了。

她羞恥的“啊”一聲,周聿白瞥她一眼,擡手去拆套。

歲淮開始放空大腦,想著周聿白尺寸可觀,但是不知道實踐起來到底行不行,有多行,第一次能堅持幾分鐘,要是特別特別短她要不要裝一下,畢竟男人的自尊心挺重要的,怕他留陰影。她就想啊想,感覺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周聿白還沒動作,她疑惑地看過去——

“你幹嘛呢,boy,關鍵時刻在那發呆?”歲淮剛說完,立馬覺得不妙,用震驚的眼神看他,“……你不會是就軟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說好的再短也有幾分鐘呢!

他這才剛開始!

歲淮開始哭了,是真的紅著眼哭,眼淚珠子一顆一顆掉,為她下半生的□□開始默哀。為什麽長得那麽帥,身材那麽好,智商那麽頂的周聿白會不行啊?老天為他關的這扇窗關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周聿白臉一黑,心口深深地吸一口氣,“你亂想什麽呢。”

她淚眼朦朧地看過去。

周聿白氣笑了,擦掉她的眼淚,冷笑:“套買小了,戴不上。”他有點洩氣,但又像松了一口氣,幽幽道:“不就是做不了,你至於哭成這樣?大不了下一次。”

歲淮一哽,紅著眼坐起來,往他下面看:“……你是蠢貨嗎!這都能買錯!”

周聿白清咳幾聲,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店員挑的,我沒註意。”

她無語:“你要用你不註意?”

周聿白心裏那股火,那股委屈壓不住,他一下子紅了眼,吼著:“我為什麽沒註意你不知道?你都要跟我斷了,我哪有心思做這檔子事兒!”

歲淮楞住了。

她第一次看周聿白這樣失控。

他總秉行著男子漢大丈夫的那一套,不輕易說苦,不輕易認輸,也不輕易露出脆弱。但今天,因為她,他紅了眼眶。

歲淮看他特委屈還忍著不發火的樣子,心軟成一攤水,她撐著床墊爬起來,慢慢將周聿白的腦袋捧著,在他的註視下,親了一下他的眼睛:“你別哭。”

他冷淡道:“不是要跟我斷,親我幹什麽?說了,我今晚做不了,對你來說沒用沒價值。”

“不做就不親了?”她又親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哄他,“你誤會了,我想跟你睡不是要斷。”

他身子一僵。

歲淮給他順毛:“我是想說咱倆以後徹底回不了頭,就這麽一直走下去吧。奧特曼先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奧特曼小狗了。”

周聿白看她,握住手:“你來真的?”

“真的。”

“不後悔?”

“不後悔。”

周聿白將人一把摁進懷裏,跌進深淵的心臟被人撈起來,覆位,一直在下的那場酸雨終於停了。他閉著眼,輕嘆著氣,說:“你知道你對我說考慮考慮,今晚給我一個答覆的時候,我的心裏怎麽想的嗎?今晚可能是這段感情的終點,也可能是這段感情的起點,但我不願,我腦子裏只有一句話,是起點最好,是終點我也要掰回起點。”

歲淮聽他說話心裏也跟著發酸,她摸他的臉,“怪不得你都哭了。”

“我哭了,”他壞笑,“我裝的啊。”

“……不信,”歲淮哼一聲,“我告訴你周聿白,以後你在我心裏就是好哭鬼,一點也不爺們兒。”

“真的?”

她嗯一聲。

周聿白把她壓倒,“我現在來跟你證明我爺不爺們兒。”

“啊,不行,”歲淮認真地阻止他入侵的手,“沒套,不能做。”

“我不做,”他吻她,“用手。”



見周聿

白的室友,這事兒對歲淮來說怪不好意思的,也說不用,但周聿白堅持要,他說見朋友,見家人,融入他的生活圈這是談戀愛的基操。

歲淮:“有必要嗎?”

周聿白:“見家長可以暫時擱置,暑假回去見,朋友現在就見。這是感情的保證,以絕後患。”

“什麽後患?”

“養小情兒。”

“就你?”歲淮撲哧一聲笑出來,“還背著我養小情兒?也不知道誰前天晚上要死要活的,沒我就不行。”

周聿白看著她,似笑非笑:“我是說你。”

歲淮:“……”

“餵,你什麽意思啊,你給我說清楚了!”

“預備役這話你說的吧?高中顧遠,程清池,還有大學裏那些,都時候沖你來的吧?”他正兒八經地說,“多少得防著點兒,你理解理解我。”

“小家子氣。”

吃火鍋的時候,點的鴛鴦鍋,歲淮愛吃辣,特辣爆辣的那種,周聿白愛吃清淡的,沒想到梁博跟高天祈也是爆辣口味的受眾者。於是陣營立馬變了,歲淮、梁博、高天祈仨人坐一邊,一個爆辣鍋,周聿白一人坐對面,吃的清湯鍋。

梁博:“那清湯寡水的,老三,你要不吃嘗嘗這個辣鍋?”

高天祈:“就是啊,跟喝白開水似的。”

說著就要甩幾片巨辣肥牛給周聿白,被歲淮及時制止:“別,他不能吃辣。”

“為啥?”

“胃不好?”

“都不是,”歲淮放下筷子,灌了一口冰鎮雪碧,“我小時候吃辣條,k小星,聽過沒?”

高天祈重重點頭:“這辣條巨辣!”

“我就愛這個k小星,周聿白他非要跟我一起吃,我就說很辣,他不聽啊,上來就咬一口。結果不小心懟鼻孔裏了,當時就辣的出鼻血,流的滿胸口都是,還進醫院了,就那會過後,他就不敢吃辣的了,留陰影了。”

“我靠,老三,你這也太衰了吧。”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歲淮還沒說夠,這就是青梅竹馬的魅力,你的好我都懂,但你的糗我也絕對不會缺席。歲淮又說起他高中當數學課代表被人送情書的事兒,“他當時也不知道,就照常收卷子,誰知道啊,那個女生送他的情書也夾在卷子裏,被他送辦公室了!”

梁博:“嘖嘖,缺心眼兒啊。”

高天祈已經開始跟他親親女朋友分享今日份笑話了,全是周聿白給的,接著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班主任就是數學老師,他一看,好你個周聿白啊,讓你收個作業你還沾花惹草起來了,當即桌子一拍,對他一頓狠批。”歲淮現在還記得那會兒周聿白臉上的無語,還有點兒不服氣,眼神裏寫著“爺長得帥也有錯”的無奈,給她笑得不行。

高天祈笑得拍桌:“不是哥們兒,我以為你在高中是那種特高冷特話少的學霸,結果你怎麽是個逗比啊。”

周聿白全程都在事不關己地吃涮火鍋,給歲淮盛了幾個蝦滑,把燙好的肥牛放她碗裏,還夾了一塊西瓜給她解辣,弄完才給自己夾了一塊甜玉米,聞聲,淡淡道:“你認識我一年,覺得我高冷話少嗎?”

“冷啊,少啊!”高天祈看向梁博,後者讚同,“老三,你剛來那會兒確實夠冷的,一天天不說話,也不笑,我跟老二都覺得你忒不好惹。”

周聿白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地說:“那你倆問她。”

梁博和高天祈看向歲淮。

她送到嘴邊的蝦滑骨碌碌滾回碗裏,嘴巴閉上,慢悠悠地說:“……我跟他那會兒鬧翻了,他估計心情不好。”

算是答到點子上了,其實這事兒他倆好奇很久了,高天祈咽了咽口水:“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那麽深,怎麽鬧翻的啊?”

“還吃不吃。”鮮少插嘴的周聿白用筷子敲了下碟。

“吃吃吃,我不問不問!”高天祈埋頭大快朵頤。

歲淮比周聿白要看的開,“告訴你們也沒什麽,我跟他的關系要比一般人覆雜很多。我是寄養在他家的,雖然不是收養,但他爸媽把我親女兒養,他呢,就把我當妹妹。”

聽到這兒,梁博和高天祈一齊瞪大眼睛,震驚地看周聿白,眼裏都寫著“禽獸”的字詞。

歲淮趕忙解釋:“不是你們想的樣兒,是我先喜歡他的,但他不喜歡我啊,我倆就鬧掰了,一個去了京市一個去了南洋,現在想想,當時確實挺沖動的。”

“那照你這麽說,周聿白他爸媽同意你倆嗎?”

歲淮怔了怔。

實則這也是她一直擔心的問題。

雖然上次鐘晴手術,鐘晴能看出來還是對她如初,甚至比以前還要依賴親昵,但是周盛巡的態度她摸不清。毋庸置疑,周盛巡也是疼她的,舍不得她吃苦,給她買校外公寓,專門把興城的房子費大功夫買回來,但是他畢竟只有周聿白這一個兒子,如果知道他倆在一起,指不定什麽態度。

就在歲淮沈默的這段時間,周聿白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下手,默默跟梁博換了位置,她剛要擡頭,已經被周聿白摟住,他有分寸,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哄了下:“爸媽他們不會反對,有我呢。”

說完,就放開了她。

歲淮眨了下眼,在桌底,悄悄握住他的手,用指甲輕輕撓著,然後在他掌心寫:Ibeli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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