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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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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星期後,聽說,村長也被老棍兒借故炒掉了。據說,就是因為他替鄭依富說了情,所以,他就被老棍兒給無情地幹掉了。

全村人很氣憤,都在為村長鳴不平,但也都無可奈何。由於印月村的村長,其主要責任就是要協助老棍兒管理好這家唯一的村辦企業,所以,當他在企業裏做不下去的時候,他在村裏的任職,同時也被村委會給一並撤下了。

鄭依富忽地在家裏聽說了這個消息後,他感到萬般震驚,琢磨著,連村長這樣如此德高望重和眾望所歸之人,他都逃脫不了老棍兒的魔爪,那就更別提他了。

他又想,他要去探訪一下村長,上次借給他的那十元錢,他還沒有歸還,因此,他這次去探訪,也是為了去表示一番感謝,把他借的那十塊錢還給人家。他就把早段時間他們家自釀的一壇上等紅薯酒隨身帶上,便去了一趟村長家。

“村長好,我過來看看你!”

鄭依富手裏提著一壇酒,五味雜陳,心情沈重地走了過來。一到門口時,他就看見了村長悠閑地坐在那裏面,手裏端著一份報紙正在閱讀,就立即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村長名叫鄭然有,他比鄭依富年長整整十歲,還比他大一輩,現在已經上了知天命之年了。他在村裏任村長的時間,至少已經有十年之久了。

他現在賦閑在家,鄭依富叫喚他時,他正雙手托著一份本地《道州日報》在翻看。此時,村長聽到有人在門外叫喚他,就偏過頭來一瞧,發現外面站著一個人,他手裏還提著一壇酒,這個人不是別人,這個人正是他曾經幫助過的人,也是曾經因為幫助過他而使自己遭受牽連的人,那人就是鄭依富。

村長先楞了一會兒,等摸清了他的來意後,就笑盈盈地先把報紙擱在一邊,緩緩起身,首先搭話道:

“依富,傷好得差不多了沒有?”

鄭依富見村長一臉輕松,禮節性地陪著笑了笑,趕忙畢恭畢敬地回覆道:

“傷口是好了,可是,這牙缺了就永遠缺了!村長,非常感謝你在關鍵的時刻,能幫我一把!我這裏有自家釀的好酒,不成敬意,提過來給村長嘗嘗!希望你能收下!”

村長怪不好意思的,就不停地搖手表示推卻,可鄭依富卻表現得非常堅定,使出了像耕牛一般大的力氣,拉著他的手不放,一定要他收下,他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隨即,鄭依富又從口袋裏立即掏出了一張十元錢來,然後誠懇地奉獻到村長的手裏面去。村長瞧了瞧這張紙幣,眼眸裏透出智慧,這回,他就寧死都不肯收下了。鄭依富無奈,訕訕的,就只好把錢再次放回到了他自己的口袋裏去。

接下來,他們倆就開始坐下來談正事兒。

想起他做了十年之久的老村長還被老棍兒玩弄心術給弄掉,鄭依富頗感內疚,雙眼一濕,立即雙手拱在胸前,歉意道:

“非常不好意思,讓你也跟著我受連累了!”

村長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迅速舉起右手,然後在胸前搖了搖,想起這破事,他確實是掛不住臉面,一臉淡然說道:

“無妨,不礙事!老棍兒小兒,誰都得罪不起!”

鄭依富一臉茫然。

村長沈默了片刻,然後連眨了三下眼,眺向門外,目光堅毅,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被拿下後,勢必村裏又要重新開始選舉村長了!應該不會太久了!”

“村長,依你看,誰會是下一屆新任村長呢?”

鄭依富順著他的話題好奇地問。

“呃……應該有一個人最有可能,那就是鄭依權!”

村長擡起頭來,目光不停地在樓頂上來回移動,細思了一陣,就把村裏面最可能被選上的人回顧了一遍,答道。

“怎麽是他?”

鄭依富感到很詫異,眼睛都瞪直了。這個人,他知根知底,也好不到哪裏去,反問道。

“這個嘛,他們私下有交情,且自小就是發小。而且,鄭依權這個人腦子還算靈活,他還是村裏少有的幾個完全上過初中的人員之一。”

村長淡淡地說道。

“哦,也許是吧!”

鄭依富沈著臉,舒了一口氣,反正誰當選,也沒有輪到他,他也不用再到那裏去上班了,還去多管些閑事幹什麽?嘆道。

“但還不一定呢,鄭依權有一股邪氣,凡是跟老棍兒走得近的人,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因此,我現在正在考慮,想薦舉一個人去與他競爭!”

村長意猶未盡地說道。眼底深處,既深藏著無奈,也飽含著希望。

“誰?薦舉哪個人?”

鄭依富立即睜大了眼睛,揣摩著,到底還有誰,才有資格去與他競爭,問道。

“你!就是依富你!”

村長眉頭舒展,目光如炬,雙眼緊緊地盯著他看,眼裏折射出歡樂,突然自顧笑起來,笑過後,出人意料地回道。

“我?怎麽可能,老棍兒會同意麽?”

鄭依富臉立即紅了,一是感到意外,想不到,村長會提及他,二是感到快樂,畢竟,那個職位,這麽誘惑人,誰不喜歡啊?但,想到自己的處境,臉立即陰沈了下去,臉上的姹紫嫣紅頓時蕩然無存,反問道。

村長見他五味雜陳的樣子,樂起來,笑了笑,又說道:

“選村長,不管老棍兒的事兒,只要村民們大部分都舉手同意了,那他就是村長,一個合法的村長!”

“可是,村長還得要到他的工廠裏去任職,這不是村長還要受制於他嗎?”

鄭依富莞爾一笑,之後,迅速平靜下來,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雖然受制於他,但他也不敢亂來,如果三番五次都是這樣,那村民也不會同意,因為村民的股份就擺在那裏,到時候,老棍兒同意是村長,不同意也是村長,他擺脫不了,他也無可奈何!再說,他老是這樣換人,他的工廠也受不了。因為,工廠裏負責客戶業務方面的,也就是總經理一人在做,老棍兒分|身乏術,他做不了!”

村長對這方面的事情了如指掌,他立即擡起頭來,向天空中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慷慨地回道。

“他如何分|身乏術,做不了?”

鄭依富不解,於是問道。

“因為老棍兒多疑,他要時刻在公司裏盯住財務,以防她在出納方面動了手腳!再說,老棍兒天生有些懶惰,在創業初期,他尚可到外面去拉幾個客戶回來,可如今,公司穩定下來了,他就不想動了。你不看,他整天摟著那個女秘關著門,在那裏面做一些誰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還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嗎?”

村長解釋道。

“這說得也是,這個工廠遲早會倒下!”

一提到這兒,鄭依富就迅速想起了上一次,有些難堪,又有些氣憤,說道。

“但,我們也不希望他倒下,他畢竟是我們市的一位傑出的民營企業家。改革開放以來,他開創了民營企業之先河,敢於創新,敢於奮鬥,敢於人先,敢於摸著石頭過河。你不看,就是因為他開了一家村辦企業,所以,我們村才漸漸地與別的村拉開了距離。我們村都富裕起來了,而別的村還在原地踏步,這就是距離!”

村長眉宇一開,非常公允,興致勃勃,實事求是的談道。

鄭依富恬靜的,漸漸地聽得入迷起來。他也是一個熱血人士啊,熱愛家鄉,向往美好生活,至於村長所說得這一切,打自心底來說,他也感到非常地認同。

想起老棍兒剛開始時,跟村委會鬧著要開工廠,全村人都笑了,還都把他這個老光棍當作茶餘飯後的一種開心的調料,可不曾想,他卻真的把這家工廠開起來了,而且,還開得風生水起,大放異彩,並且聞名遐邇!

鄭依富還記得,最近幾個月以來,凡是外村待字閨中的姑娘們,其家人無不希望她能嫁到他們印月村來。你不看,全村最近還有一個怪現象,就是外地的媒人,在不停地往他們村來走街串巷。她們過來,就是為了尋找適齡的男青年,然後回去跟別的村的姑娘來說媒提親的。

鄭依富沒有否定老棍兒的能力,自從他進了工廠去上班後,他反而更加讚賞他的超群的管理能力。但欣賞歸欣賞,一碼歸一碼,老棍兒有能力是不假,但他邪惡,作惡多端也不假!或許,改革開放正符合了這種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半人半鬼的發展模式罷了。

村長此時若有所思地瞧見鄭依富正陷入深深地沈思之中不能自拔,忽地明白了,鄭依富是一個被老棍兒極度傷害過的人。對於鄭依富來說,老棍兒將是他一生記憶當中,永遠都不可能磨滅的一個深刻的夢魘。

想起鄭依富,村長立即伸手抹了一把臉,用半安撫的話說道:

“老棍兒作惡多端,不知道收斂悔改,他遲早是要吞下他自己種下的惡果的!”

鄭依富一臉恬靜,還在沈默之中。

村長好奇地瞅了他幾眼,見鄭依富還不曾打算開口說話,就把話題立即引到了主題上來,說道:

“如果你有幸被村民選上了,你就放心地到他的公司裏去任職吧,他不能拿你怎麽樣,你代表的是村民的利益,而不是他老棍兒一個人的利益!”

鄭依富一聽,就更加莫名其妙,問道:

“村長,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不繼續留在那裏任職?”

村長濃眉一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實地回答道:

“我留在那裏有局限性!我被老棍兒拿掉後,村裏沒有人組織群眾來為我伸展正義。而你就不同,如果有朝一日,你做總經理了,他還敢對你向對我一樣對待,我就可以組織群眾來為你撐腰,為你吶喊,為你施壓,這樣,老棍兒就不敢任性,然後隨意胡作非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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