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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玄幻仙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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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玄幻仙俠(15)

魔氣從宗擎的身體裏湧出來,淡淡的紫黑色,籠罩著魔主,和靠坐在魔主身旁的風玉。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任憑你是魔物還是神仙,乃至一個普通的凡間修士,真氣湧出體外,胡亂四散,都代表著情況不妙。

這是常識。

得虧宗擎已是成神之軀,不死不滅,否則這情形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活不成了。

可宗擎雖然不會死,但他捂著心口的樣子,卻像是在受刑,受酷刑。

痛苦到眉目扭曲,面容猙獰,加上這陣心痛也刺激了體內靈胎,致使胎氣更加紊亂,五臟六腑都亂成一鍋了。

痛苦上加痛苦,折磨中的折磨。

高高在上的冷峻魔主,忍耐不住的深深喘息著,總感覺他上氣不接下氣,甚至,低聲呻.吟。

風玉從沒見過這陣仗,趕緊把人撈起來,環抱在懷裏。

“怎麽回事...怎麽會難受成這個樣子的!”風玉急得自言自語,他非常確定,宗擎突如其來的這一陣酷刑似的心口絞痛,絕非懷孕所導致。

他們走了一路,宗擎吐了一路,可胎氣導致的幹嘔,好歹也算有孕的正常反應,哪有心口疼得像受刑似的?

風玉把人抱在懷裏,這一刻的魔主,虛弱不堪,高大修長的身體,似乎也變得柔軟了,十八歲的小相公,也能將他整個環住。

心口劇痛再起,宗擎來不及緩口氣,又陷入鈍刀子割嫩肉的痛苦中。

顧不上面子不面子,他捂著前胸,縮起身子,臉埋進了風玉的懷抱,“...呃啊...呃,呼呼...”

到底還是滿頭的汗水、淚水,全蹭在了風玉的衣服。

也因為風玉的懷抱,讓至高無上的魔主,肯稍稍放松了牙關,失聲呼痛。

風玉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牢牢抱著人,像安撫繈褓中的嬰兒一般,雙手輕撫宗擎的背部和臂膀。

哄著人不痛。

同時風玉也知道,宗擎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他,這奇痛來的蹊蹺,反正他是不信這是懷孕引起的。

“...啊...”心口絞痛不見好轉,情形還愈方宴更加劇了。

只見宗擎拼命忍耐著顫抖,突然,像是遭受什麽重重一擊一般,狠狠一個抽搐,魔氣仿佛從洩了氣的皮球裏洩露出來,縈繞了整座破屋。只怕這方圓十裏以內,都被魔主的魔氣占據了。

而宗擎,洩力一般的,徹底躺倒在風玉懷中,雙目闔上,無力再睜開。

頭發也披散下來,沈靜的不滿汗珠的臉龐上,額間一點紅印,露了出來。

這印記的顏色,是深深的紅,小宗元額間那深紅的月彎,就跟這個紅色如出一轍。

這世間既是分了三界,那三界中人,身上多少都會帶一點屬於自己那一掛的象征的印記,其中,魔族中人又最為明顯。

每一個魔族人,身上都會帶有一個深紅的記號,這記號的形狀,包羅萬象、各有不同,會出現在每個人身體的位置,也各不相同。

小少主宗元,一彎紅月印額間,而他的父親宗擎,則是一顆圓圓的小紅點,在那眉間正中。

父子倆,印記的位置,倒是相同的。

只是相比起小娃娃的月彎,宗擎眉間一點紅,似乎有些樸素和平平無奇,大家對魔主的想象,這印記怎麽著也得是三花聚頂,金雲閃爍。

可宗擎就這麽靜靜睡著,風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緣故,圓圓的一點紅記,竟是返璞歸真,用最原始的點綴,綴出人的艷麗。

也偏偏只有魔主最適合。

總之就是怎麽看,怎麽都是好看的。

可是於魔物而言,周身魔氣運轉之時,這印記是不會露出來的,小宗元的月彎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到,是因為孩子年紀尚小,修為不成熟,做不到成熟體的魔物那般周全的掩飾。

掩飾屬於“魔”的印記,分分秒秒所耗費的修為,可大了去了。

而這個印記露出來,也就代表魔氣沒有安穩周轉,最脆弱的原體曝露出來了。

緊接著,風玉發現宗擎的身體開始發冷,來不及多想,把自己的衣服褪下來,再把宗擎的衣物也褪下來,身體貼著身體,衣裳裹在兩個人的外面。

風玉就那麽抱人在懷裏,過了一夜。

說來也很神奇,雖然肉.身相貼,但宗擎並沒有被宗擎發冷的癥狀所感染,他本來以為就自己身上這點溫度,最多只能讓宗擎暖和一點點,說不定一覺醒來,兩個人都著涼生病。

恰恰相反,他的靠近,似乎極大緩解了宗擎所受折磨的痛苦,讓人睡得安穩,一覺醒來,那眉間紅點又看不見了,周身魔氣也穩定得多。

魔主當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托你身上靈骨的福,安撫了小家夥的躁動。”

小家夥,指的自然是宗擎現在肚子裏揣著的這個,剛孕育了一月左右的,他和風玉的孩子。

孩子是兩人氣息結合而成的靈胎,一半的魔性,一半的靈性,兩相打架,才把“母體”折騰得這麽慘。

可風玉體內的靈骨,在皮肉相接時散發靈氣,接應胎兒靈性的同時,也安撫了兩股氣息的交戰。

就像是一灣泉水,溫柔地撫平躁動。

要不說風玉這副靈骨稀奇呢,魔主的魔氣都能被它撫平,也難怪宋子燃費盡心機也要奪取了。

而擁有這副靈骨的風玉,體內究竟蘊藏多深厚的靈性,足可以小見大。

風玉點點頭,他現在對於自己的“天賦異稟”,已經不再懷疑,可宗擎回答他的問題,顯然只回答了一半,還有另一半:“那你心口乍起的痛楚是怎麽回事?”

“可別跟我說,也是小家夥造成的。”

瞞不過的,眼前的風玉盡管只有十八歲,可是天性裏的聰慧,是不會隨著魂起魂滅,轉世輪回而消亡的。

他的心上人,無論哪個時候,都明察秋毫,見微知著,宗擎也不想隱瞞,打算一次說清楚。

可這一開口,話還來不及說,這屋外就傳來一陣異動,一股強大的氣息拔山倒樹而來。

風玉與宗擎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這股氣息恐來者不善”的意味。

按說宗擎乃三界之主的其中一人,任憑再強大的氣息,也不會是他魔氣的對手,可麻煩就麻煩在,宗擎的身子現下是兩個人,胎氣致使他魔氣不穩,若有強敵進犯,當下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他們二人都非常清楚這一點,可風玉心中更急切些,誰讓魔主是他老婆呢,老婆肚子裏揣的,也是他的崽子。

為人夫,為人父的,自然是要保護自己的妻兒。

風玉視線掃了一圈兒,看到角落裏遺落的那塊玉牌,心裏有了計較,走過去,彎腰將那玉牌撿起來,還撣了撣灰。

木屋的破門的一開,如風玉所料,外頭正要破門而入的,是一個身著白衣,頭戴金冠,渾身上下散發仙家氣息的男人。

他那白衣和金冠還十分眼熟,仔細一看會發現,和長簏仙尊李禎明,是同款。

說明他也是九淵殿的人,而這世上有資格戴仙家金冠的,九淵殿裏也只有三個人。

“趙啟顥,在這荒山之中能見到你,也不知,你那管雜事的師兄李禎明,是否知曉你今日行蹤。”

白衣金冠,背後背一把重劍,行蹤飄忽不定,行事我行我素,也只能是九淵殿三尊之一,三人中唯一天生仙體,起跑線上就贏了的,極湮仙尊趙啟顥。

世間傳說,趙啟顥本是天賦最高,最有資格做九淵殿主位的一個,是他不愛拘束,不願操心,才勉強做了個三尊中的末位。

原本該是主位的。

這傳言不知真假,但從百年前,宗擎與九淵殿打交道伊始,趙啟顥這廝,就是最不服管教的一個。

他師兄長簏仙尊,每天奶媽似的關照他的行蹤,人卻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奶媽和逆子的戲碼,百年過去了,看來依舊未變。

宗擎與九淵殿所有人都不對付,故而出言譏諷。

趙啟顥見狀,兩眼瞇了瞇,貌似是反應了一會兒,才道:“哦,你是這次徹底攪了人家婚事的罪魁禍首,現在九淵殿,正要捉拿你們。”

再一打量魔主身形,魔氣紊亂,顯而易見,“你怕我出手是不是?現在動起手來,無異是痛打落水狗。”

說著,身後重劍便要出鞘。

風玉則上前一步,把宗擎護在身後,舉出玉牌,笑盈盈的:“怎麽會,我們只是想將此物歸還。極湮仙尊,這是你落在這兒的吧。”

風玉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在他出現的一瞬,趙啟顥的神色,輕微變了變。

可因為過於微小,無暇細細探究。

“魔主方才是在提醒你,仙尊一個人出來,你的師兄,一定很關心你的行蹤。若是叫他們知道仙尊身在此處,我們被捉拿事小,這陣法...”風玉比劃了一下,是在指破屋周圍新畫下的,類似煉丹陣的陣法。

“這陣法被發現,可就事大了。”

“想來極湮仙尊是不願被人發現自己蹤跡的吧,否則也不會用九淵殿中普通仙官的玉牌,仙尊自己的玉令,才是最好用的。”

事情很好推斷,九淵殿中人,人人出入需報備,哪怕是仙尊,也不可缺了記錄,壞了規矩。

但這趙啟顥此趟下界,必是不欲為人所知,因而隨手拿了九淵殿裏哪個小仙官的玉牌,化身為那仙官的模樣,留下記錄,蒙混下界。

按說,三尊的仙令是最好用的,一請出來,三界誰人都得給幾分薄面。

可趙啟顥不用自己的玉令,偏要拿普通仙官的玉牌,理由就只有一個——玉令會暴露蹤跡,這是他所不希望的。

堂堂三尊之一,下界一趟,有什麽是不能為人所知的嗎?

這個風玉就不清楚了,從破屋周圍陣法來看,十有八九是與玄門禁忌有關...總而言之,這“不能為人所知”現在反而是最大籌碼。

你要捉拿我們?好呀,兩方打起來,必定驚動周圍仙眾,那長簏仙尊就會知道自己親愛師弟的蹤跡了。

於趙啟顥而言,利弊幾何,任君選擇咯。

“我看呀,仙尊還是想想該如何處置那觸犯玄門大忌的人,規矩是九淵殿定的,事情是在九淵殿眼皮底下發生的,這是整個仙界的大事。”風玉始終把宗擎護在身後,與那極湮仙尊的對峙,顯得十分松弛。

只是他有一樣內情搞錯了,訂立“禁忌之術”的規矩,倒真不是九淵殿,只是當年一個愛管閑事的,還未得道飛升的游方窮修士。

但規矩訂立,九淵殿代表仙界,也是認可的,蕓蕓眾生自然就以為是出自他們之手了。

不過這也不重要,因為邪術的封禁,九淵殿還搏得了不少的美名。

人們都說仙者仁心公正,嫉惡如仇。

因而近百年了,九淵殿也沒出來辟過謠。

風玉繼續談判:“就別盯著我們這些揭露問題的人了,把我們捉拿回去,到時候再當堂對質,我可就把我看到過的全說出來了...”

“那你們仙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所以風玉二人才敢這般大搖大擺的上路。

盡管李禎明那邊確實下了捉拿令,可他們篤定,這只是走個過場,給玄門眾人一個交代。

之所以需要交代,是因為雖然私用禁術犯了規矩的,是他們玄門第一門派的公子,可搶婚的,是魔主呀!

雖然宋子燃是要把小風娶進門做成容器,可魔主把人帶走,讓他們玄門更丟面子呀!

在懲治自己內部犯錯之人,和對魔族窮追猛打之間,玄門眾人當然是在乎後者啦!

被魔物折了面子,不可饒恕!

李禎明多圓潤的人,立刻就下了一個捉拿令,維護人仙兩界臉面的同時,也不會真要把人捉來。

否則就像風玉說的,當堂對質,誰的損失更慘重呢?

正是拿準了這一點,即便魔主被胎氣折磨得暫時戰力衰弱,風玉和宗擎也並未真心躲避。

壓根就沒當一回事。

可眼前這位極湮仙尊...方才感受到他來時的氣息,分明是來者不善的,也有傳言,趙啟顥和他兩位師兄,離心已久,自成一派。

所以這個人會做什麽舉動,風玉是拿不準的,自然也就懸著心。

然而...趙啟顥死死盯著風玉的臉,盯了至少半柱香時間,人到底說了什麽,估計他都當成是耳旁風,一個字也沒在意過。

然後袖子一揮,風玉手中玉牌瞬間回到了趙啟顥的手上,然後袖子再一揮,人就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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