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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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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和立人大的一周兩賽, 毫無意外地以早大的全勝結束。

隨後的幾周,政法大、東大也接連成為他們的手下敗將, 截止到本周,六大校中也就只有慶大和他們一樣三戰打完,依舊保持著三賽六場全勝的戰績。

一路順風贏到現在的眾人並沒有驕傲,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照常訓練著。

“白河前輩,我和奧村要去操場上跑步,你要一起去嗎?”夕陽西下,結束一天辛苦的訓練, 隊裏某個一身活力還沒發洩夠的家夥喊住了準備離開的白河。

白河頭也沒回直接拒絕, “我對像馬戲團的猴子一樣,拖著輪胎傻跑的行為一點也不感興趣。”

聽著身後澤村依舊開心地招呼奧村一起去跑步的大嗓門, 白河終於知道為什麽根正苗紅的青道,後來會出現一群喜歡拖著輪胎在操場上跑步的後輩了, 原來萬惡之源在這呢。

“這樣看來, 奧村他喜歡在青道拖著輪胎跑步,應該是受了嗯……當初澤村的影響吧。”卡爾羅斯和白河一樣, 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他想起當初金丸抱怨後輩們個個喜歡跑步帶著輪胎這件事的苦悶樣子,現在都忍不住想笑。

白河皺眉:“笨蛋罷了。希望其他的一年級聰明點,別都學了他,要是以後別的學校以為我們早大的都是像他那樣的笨蛋,那就糟了。”

“哈哈!你還是這樣。”

卡爾羅斯雙手抱著後腦慢悠悠地走在他的身邊, 遠處的足球場上,足球社的隊員們還沒結束訓練, 加油的號子此起彼伏, 激昂響亮的聲音裏全是青春的熱情與活力。

“對了勝之, 你知道嗎,澤村他得過YIPS。”

卡爾羅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白河下意識地皺緊眉頭,心撲通懸在了半空。

“什麽?你怎麽發現的?”聲音急切了幾分。

卡爾羅斯意識到白河誤會了,“哦,不是現在的澤村,是另一個世界的他。”

他解釋道:“真田的後輩轟雷市不是在巨人嗎,這幾天他跟轟雷市聊天的時候忽然聊到了這件事才知道的,是他高一夏天預選賽淘汰後發生的事。”

說到這卡爾羅斯停了下來,裝作無意地觀察著白河的表情,白河和他到底相識多年,猜到他有話要說。

“怎麽,難不成和我有關?”他道。

卡爾羅斯沒說話,只是有些微妙地笑了兩聲。

白河猛地扭頭看著他,卡爾羅斯不看他也不說話,只是繼續朝前走著。

白河停下腳步盯著他的背影,腦子裏卻忍不住回想起遙遠記憶中那個已經有些模糊的驚險卻又幸運的夏天。

當時,第九局的投手好像的確是澤村,那時的他為了比賽不結束特別拼命來著,後來,後來……欠缺經驗的澤村一直瘋狂塞內角,最後是……觸身球,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記憶的匣子再次被人打開,曾經模糊的一切也像被吹拂掉灰塵的鏡子,全部清晰、深刻。

他記起來了,當初被觸身球砸倒在地,他還高興地死盯著那個笨蛋怒吼來著。

原來,還發生過這麽一段不為人所知的往事嗎?

可後來的秋季大會,那家夥不也繼續登場投球了嗎?得了YIPS的人,真的能這麽快上場投球嗎?像鈴木卓光這麽知名的選手,他都休賽一年了才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那個笨蛋他當時還只是個高一學生,他又……

“怎麽,內疚了?”卡爾羅斯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正站在不遠處微笑著盯著他看。

得了YIPS,還能只用半年就從中繼投手變成青道的ACE,那個……怪物。

白河抿了下唇角,邁步跟上他,“我不會為已經過去的事懊悔自責,而且,我們又不是演火葬場青春傷痛文學的,這種無意義又自尋煩惱的事,做它幹嘛?”

卡爾羅斯失聲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

白河的表情無比平靜:“再說了,連YIPS都打不倒的家夥,還用得著我們擔心嗎?”

“與其想這些,還不如趁現在他還是我們的後輩,找他多要幾張簽名照。畢竟按照他現在的軌跡,沒有意外的話,兩年後他會去更大的舞臺用他的大嗓門繼續吵得大夥沒會兒能安靜的,早知道能升值的東西,咱們近水樓臺幹嘛不多備著點。”

卡爾羅斯哈哈大笑,“好主意!你跟澤村同一個宿舍,簽名照的事,就拜托你了。”

“滾。”

“哈哈哈,別這麽冷漠嘛。”

雖然早大沒有一定要吃三大碗飯的硬性要求,可奧村還是每餐強撐著一粒米也不剩的吃完三碗飯,等他捂著被撐著有些難受的肚子回到宿舍時,輕松幹掉五碗飯的某人早就趴在地上悠閑地哼著歌兒看了好一會書。

奧村掃到那本封面花裏胡哨的漫畫封面,“澤村前輩。”

“嗯?”

“剛剛金丸前輩讓我提醒你,別忘了寫高數作業。上次因為你沒寫作業的事,金丸前輩在大課堂當著一百多少人的面被教授點名叮囑,他說明明你們不是同一個專業卻還要因此丟臉,讓他很難為情,再有下次,他發誓再也不會幫你補課了。”

剛剛還悠閑自在的某人鯉魚打挺,立刻緊張地翻身爬了起來,“高數作業?!啊!糟了!明天就要交了!”

慌張地在書桌上搜尋無果後,澤村好不容易才從墻角堆放整齊的漫畫書裏翻出自己的高數書,“奧村,你會高數……啊!我忘了你才大一剛入學不久,肯定還沒學!”

說完,不等奧村回答,人就像一陣暴風雨轟隆隆地沖出門去,同時還伴隨著一聲響徹整棟樓的驚慌求救聲,“金丸!快救救我金丸——”

一秒鐘後,相鄰房間響起了金丸暴躁又無可奈何的抱怨聲:“煩死了!說過多少次了,我跟你不是一個專業的,不要什麽事都來找我!我又不是你媽!”

“嗚嗚嗚只有你能幫我了金丸丸!拜托了!”

“不要抱著我的腿,快放開!嘖啊!知道了,知道了!哪道題不懂,快說!”

“全部!”

“……混蛋!不要說得這麽理所當然啊!你上課的時候到底在幹嗎!”

澤村走後不久,克裏斯收起手機推門進來,見只有奧村一個人在宿舍,問道:“澤村又去金丸那補課了嗎?”

見奧村有些好奇,他笑了笑,“剛剛我在宿舍樓外,聽到他的聲音了。”

回想了一下樓外到宿舍門口的距離,奧村沈默了。

可怕的聲音穿透力。

隔壁金丸的教學工作似乎進展不太順利,隔著墻壁,時不時還能聽見金丸痛苦的罵聲以及某個笨蛋嗚嗚的哭聲。

微笑著聽著隔壁傳來的聲音戴上手套,克裏斯拿起自己的球棒看向奧村,“奧村,你有空嗎?陪我出去練習一下吧。”

前輩這是有話要說。

“是。”奧村迅速找出自己的手套,拎起球棒跟著一起出去了。

晚上八點的操場,星星點點的燈光下還有不少隊員在練習揮棒,奧村粗略掃了一眼,有一軍的,但更多的是二軍的。

無論在哪,永遠都有人為了爭取一個出場的機會在默默努力著。

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克裏斯停了下來,一邊揮棒一邊問道:“怎麽樣,接了澤村的球後有什麽感受?”

奧村回想了最近幾場訓練時和澤村的搭檔,“控球精準到九宮格,直球旋轉充足富有尾勁,左右打者都有針對的變化球球種,還有下墜變換的快速指叉球、二縫線速球,以及速度差的變化球,在使用木棒的大學聯盟,澤村前輩只要正常發揮,簡直就是……無敵的。”

克裏斯微笑著看著他,輕聲道:“嗯,還有呢?”

還有?

奧村略微猶豫了一會,“對於其他投手來說,直球都是他們的基礎,對於……以前的澤村前輩來說,直球也是他最厲害也是最關鍵的武器。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我感覺那顆怪癖球也就是1號球,才是他最依仗的基礎武器,並且,實戰中的效果也很不錯。”

克裏斯露出了讚許的表情,“沒錯,你的觀察沒有問題。”他看向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幽幽地感慨道:“現在的澤村,完全不一樣了呢,他有了自己的獨立思考和堅持。”

“豐富擴展的號碼球體系,曾經掌控不了的滑球和曲球在進行了握法的改良後,也能輕松投出來了,還有以1號球為基礎構建的二縫線、四縫線、變速球以及快速指叉球體系,讓打者每一球都疲於猜測到底會是什麽球……現在的澤村,在別人眼裏就像鉆石一樣閃耀呢。”

奧村擡頭看著頭頂稀疏的星子,胸腔內有種莫名的情緒在流動,“我更在意的是,現在的他很快樂,他沒有討厭……不,他從來沒有討厭過棒球,上次也只是停下來休息罷了,誰知道……”

克裏斯也擡頭望向同一片天空,四月的星空沒有10月的蕭瑟,還帶著春風的柔軟和煦。

“是啊,他遇到了一群很好的隊友。”

空氣安靜了下來,蟲鳴聲也為星夜奏響春日之歌。

不知過了多久,克裏斯忽然說道:“我父親在那邊已經為我聯系好了球隊,畢業後我會立刻過去。”

奧村驚訝道:“這麽快。”

他沈吟了一會,緩緩道:“克裏斯前輩,我會照看好澤村前輩的,你放心。”

我們是有著共同秘密的旅人,我會守護好我們所珍視的一切。

聽見這話,克裏斯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不,奧村,澤村不需要我們照顧。留在家鄉和夥伴們打進甲子園,提前鍛煉好身體進入大學適應更高的強度,然後為下一個舞臺做好準備,雖然沒有很精細的規劃,可未來要做什麽,他自己很清楚。”

克裏斯端量著奧村,緩緩道:“我擔心的是你。”

低著頭的奧村,淺冰色眸子感受到主人情緒的變化微微顫動著。

克裏斯伸手拍了拍奧村的肩膀,放在上面的手掌輕輕捏了捏,“奧村,好好享受和夥伴們打球的快樂吧,像澤村一樣。你們現在,又是隊友了。”

“小野寺監督很看好你,在我引退後,可能會提你上來當正捕手,未來的幾年,和澤村一起成為制霸全國的投捕搭檔吧。”

奧村終於緩緩把頭擡起,他看向克裏斯,“不是未來的幾年,是今年。”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些苦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澤村前輩不止一次悄悄跟我說過,想要和前輩一起實現制霸全國的夢想,今年是最後一次機會,我想澤村前輩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他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克裏斯前輩,你也知道他決定的目標,無論如何都要全力以赴去實現的。”

回想起曾經那個稚嫩的少年,在什麽都不懂的情況下都能毫無猶豫貪婪地喊出自己想要成為王牌的夢想,克裏斯揚起唇角笑了起來。

“看起來,未來的兩個月會很麻煩呢。”

奧村也忍不住笑了,“是呀,克裏斯前輩,做好心理準備吧。”

白河練習完回到宿舍,克裏斯和奧村不見蹤影,只有某個笨蛋坐在書桌前表情糾結地抓著手機和人聊天。

他掃了眼書桌上攤開的大片空白的習題,露出了嘲諷的笑。

就知道那個笨蛋又在逃避現實了。

他沒有理會澤村,翻出換洗的衣物就去洗澡了。

男生洗澡的速度很快,十幾分鐘就搞定了,等白河擦著濕漉漉地頭發再次回來,某人還維持著他離開前的樣子,手機按得啪啦響,嘴裏還不時地念叨著‘又一個’、‘簽名照’、‘鈴木前輩’等詞匯。

鈴木前輩?是鈴木卓光嗎?

剛要脫口而出的教訓話語半道又咽了回去,等澤村好不容易停下來不碎碎念的空檔,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有人找你要鈴木卓光的簽名照?”

“是呀!”澤村苦惱地丟下手機,“白河前輩你是不知道,自從上次我去現場看比賽的視頻出來後,我那些認識的親戚朋友知道我認識鈴木前輩,全都找我要他的簽名照,上個星期我才厚著臉皮要了一大沓寄出去,結果轉頭又攢了一大堆!”

想到他line裏一大串拉不到底的好友列表,白河毫不猶豫地嘲諷道:“誰讓你有事沒事加一大堆的好友。”

澤村頗感委屈,“不是我要加的呀,都是他們比完賽後主動找上我的!別人都當面要了,總不好意思不給吧。”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想給不給就是了。”白河恨鐵不成鋼,他停頓了會,“不過,找你要鈴木卓光的簽名照倒也能理解,畢竟是患上了YIPS都能頑強地重新站起來的傳奇投手,很讓人敬佩。”

“是吧是吧!鈴木前輩很厲害的!”澤村一聽頗為認同地湊了上來,嘰裏呱啦地把當初鈴木卓光來長野休息調整心情的事七七八八地說了一遍。

平常完全沒有耐心的白河,今天意外安靜地聽完了澤村一大段的絮絮叨叨。

“看完你的比賽後受了鼓舞才下定決定重新振作?”他撇了撇嘴,“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澤村瞪眼:“是真的!”

白河盯著他細細打量,忽而問道:“澤村,如果換成是你得了YIPS,你會怎麽做?”

澤村有些意外,他撐著下巴想了會,“剛開始肯定會很著急不敢告訴大家,畢竟要是讓別人知道我不敢投球了,肯定不會再讓我站上投手丘的。”

“不過!一想到再也不能站上投手丘了,再也不能投球了,這種感覺肯定比得YIPS更難受!所以,無論要付出多少努力,我一定會趕緊克服這種心理,趕緊把投手丘搶回來!”

把投手丘搶回來?那個笨蛋,還是這麽貪心。

“你真貪婪。”白河毫不留情道,他雙手枕在腦後在床上躺了下來,右腳伸出輕輕朝澤村踢了一腳,“餵,幫我也要一張鈴木卓光的簽名,要正臉帥氣的To簽。”

澤村被一腳踹倒在地,他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什麽!我才統計好數量報給鈴木前輩,現在白河前輩你也要了?還是To簽?!”

“反正你們很熟,趕緊搞定。”

“白河前輩……”

“你不是總說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澤村大人嗎,我相信你可以搞到的。”

“……是!就交給澤村大人我吧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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