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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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哎, 怎麽我們小談剛剛送走一位容小姐，現在又迎來另一位陌生女士，她今天這是怎麽了？”
辦公室內, 當站在窗臺前的小方看到校門口方向談星然帶著楚亦臻一同走進來的身影時, 她再度開始了她的喋喋不休。
雖然她正在問著旁邊的其他同事, 視線卻始終沒有從談星然以及那位陌生女人身上移開。
陌生女人沒有戴帽子, 只圍了條卡其色圍巾，一頭烏黑長發在腦後高高束起, 整個人的氣質中透著一份沈穩幹練。
在小方的印象中, 她絕對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也無法知曉對方與談星然之間究竟是層什麽關系。
但從兩個人牽起的手以及談星然顯然較為輕快與輕松的步伐中, 她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的關系絕對非常親密。
“什麽怎麽了，你管人家那麽多做什麽, 趕緊先把資料整理清楚吧。”同事擡頭瞥她一眼，見她依舊站在窗臺前轉動著身子試圖找到最佳觀察點, 不由無奈。
“哎呀, 我看太久眼有點花了, 讓我看看窗外的世界休息一下嘛。”小方漫不經心地回應一句, 終於轉回頭去看了那位同事一眼, 卻可能只有短暫一瞬的時間又重新轉回頭去。
同事輕搖了搖頭，只隨意敷衍地應了聲，“行吧行吧，我是管不了你了，反正晚上要加班的話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方又再向外觀察了一眼, 破天荒終於離開了窗前。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繼續整理文件，沒有再多說什麽。
“你怎麽不看了？”同事餘光裏出現她的身影, 便又擡頭看她一眼，看似無疑地問了一句。
“她們進來了。”小方低聲應著，往辦公室門口瞄去，很快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那名同事也沒了聲音，各有各的事做。
——
談星然帶著楚亦臻進了接待室中，壓著她的雙肩讓她坐到了沙發上。
而楚亦臻卻並未就這樣任由她擺布，摟住她的腰帶她一同坐了下來。
談星然措手不及，直接傾倒在了楚亦臻身上。
楚亦臻將她摟得很緊，兩個人雙雙坐在了沙發上。
“你幹嘛……”談星然微訝，輕輕推開楚亦臻，隨即立刻站起身來，提醒道，“這是學校。”
楚亦臻仰頭望向她，唇角呈現微微上揚的弧度，“我知道，我只是想抱抱你，不做別的。”
“不要在學校裏摟摟抱抱的，回家再說。”談星然伸出食指抵在她唇前，又一次提醒道。
“好。”楚亦臻雙手仍摟在談星然腰間，並未松手。
談星然用著極輕的力量試圖推開她的手，楚亦臻會意，也就主動撒開手，“好了，你去工作吧，我等你。”
談星然：“我還有一些文件要處理，盡量快點弄好來找你，你看會兒電視或者睡會兒都行。”
看電視這一點楚亦臻還能理解，至於“睡會兒”這件事，當從談星然口中被講出來的那一刻，她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強忍笑意回道：“好，我知道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楚亦臻就一直循著談星然離去的方向戀戀不舍地凝望著。
直至談星然已經離開接待室，並替她將門關上後，她也並未將視線移開。
怎麽辦呢，明明談星然才剛剛離開不過短短十餘秒的時間，她的心就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思念起了對方。
這個問題楚亦臻深深認為無解，半點解決辦法都沒有。
換作平常她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卻唯獨在談星然身上，很多時候她就是完全控制不住。
重新靠回到沙發上，楚亦臻準備好好休息片刻。
手機在兜中接連震動了好幾下，正因為她知道那些絕對都是有關於工作上的瑣事，她才依舊一動未動，任由消息繼續不斷被發送過來，直至徹底沒了聲音。
楚亦臻也不做什麽，只靜坐小憩，耐心等待著談星然。
——
接待室中開了暖氣，但走廊有風鉆進，還是冷颼颼的。
談星然推門進了辦公室，環視四周一圈，見大家都在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也就沒有說話，只靜悄悄地走了進去，回到自己座位前坐下，盡可能迅速不拖沓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正因為她知道還有一個人在默默等待著自己，所以她什麽都沒有說，只安靜專註地做著自己的事。
她因此很有效率，很快整理完了文件，將文件放到姜梅桌上。
姜梅看她一眼，朝她笑了笑，“好了是吧，那你去吧，寒假好好放松。”
談星然乖乖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她最後環視辦公室裏的這片空間一遍，在向還剩下的同事們告過別後便徑直走了出去，替她們將門關好。
站在接待室門口，談星然極輕地敲了三聲門。
她無法確定楚亦臻是否已在其中睡著，於是她才刻意放低了音量，不想讓自己的敲門聲吵醒了可能正在熟睡的對方。
不過事實告訴談星然，楚亦臻明顯並未睡去，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應了那聲“請進”。
談星然推門進去，看見依舊坐在沙發上的她。
“工作做完了嗎？”楚亦臻也正看著她，朝她笑得莞爾。
談星然輕輕頷首，“做完了。”
楚亦臻隨即起身，緩緩走到談星然身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回家吧。”
“好啊。”談星然應得很快，主動牽起楚亦臻的手，順手關了屋內暖氣，準備與她一同往外走。
楚亦臻卻並沒有動，而是忽然松開了摟在談星然腰上的手。
力量突然消失，談星然楞了一下，當即望向對方。
她看到楚亦臻正在取下圍巾，很顯然是要給自己戴上，於是她立刻擡手阻止，“不要，你自己戴著，你的身體才剛剛恢覆，別又受涼了。”
她露出一副不容人置疑的眼神，連說話時的音調都擡高了幾個度，勢必不允許對方拒絕自己。
楚亦臻就站在她正對面，靜靜註視著她。
兩道目光在半空交匯，到最後楚亦臻還是聽了談星然的話，在對方的幫助下又將圍巾重新圍好，之後也並未再提起這件事。
天氣雖涼，她心中卻有一股暖流正在不斷流動。
二人緩緩悠悠從教學樓走出去之後，天仍晴朗，只是寒風似乎更大了些，無情撲在二人肌膚上，帶給她們一頓裹著冰寒的疼痛。
雖然穿了厚實的羽絨外套，但談星然可以清楚感覺到摟在自己腰間的力量又更大了些。
——是楚亦臻又將她抱緊了幾分，兩個人身子緊貼，彼此也能感受到更多暖意。
“冷嗎？”楚亦臻微偏過腦袋，與談星然的頭相抵。
談星然應聲，“還好，不是很冷。”
她小幅度搖頭的動作楚亦臻能夠感受到，她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
楚亦臻的車一直就停在校門口不遠處，兩個人再走了幾步就很快到達。
各自上了正t副駕駛座，二人出發回家。
——
因為還是下午，並未到晚高峰時間，她們這一路便還開得順暢，一路穩穩往家中開去。
前半段路中，兩個人一直沒什麽話，基本始終保持著沈默。
等到開出去一段路後，看了窗外景色的談星然終於轉過頭來，望向正在專註開車的楚亦臻。
她呆呆望著楚亦臻弧線優美的精致側臉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幾次微掀薄唇似想說些什麽，卻幾次都有些猶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當自己看久了楚亦臻的這張臉時，她整個人竟有些恍惚，就仿佛置身夢中。
“怎麽了？”既然她不說話，便由楚亦臻先開了這個口。
她無疑還是那個敏銳的她，當談星然望向她的第一秒，她就已經註意到了對方的目光。
她一直在等著談星然啟齒，但對方遲遲沒有開這個口，不知道那顆小腦袋裏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
被“點名”的那一刻，談星然心中不由一驚。
她先是楞了一下，遲疑幾秒後才終於開了口：“對不起，今天又讓你等了我那麽久。”
她聲音逐漸輕了下去，不過還是在楚亦臻足以聽清的範圍之內。
“其實沒有多久，而且我也沒有怎麽等，時間幾乎都花在了休息上，再說你是有工作要做，總不能讓你不要工作直接跟著我回家吧，我是這樣的人嘛。”
楚亦臻就料準了談星然又會說這種事。
其實這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她將工作與生活完全分開，工作上她從來刻不容緩，但在生活中，只要對方是談星然，她甘願等待。
“但我……”談星然欲言又止。
“談星然！”楚亦臻特意擡高聲音，打斷對方的話，“你聽我的，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了，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前方是通往她們家中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時她不得不將車停下，但也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得以有較長時間可以凝視著談星然。
談星然被她盯得有些心虛，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微微探出舌尖，上下齒輕咬。
“好……”她低聲呢喃一句，隨即轉過頭去。
黃燈跳綠燈，車子在開動前的最後一秒中，談星然耳邊傳來極低的一個聲音。
她聽見楚亦臻只說了三個字，聲音很輕，卻又被溫柔與寵溺所填滿。
她聽見楚亦臻說：
——小傻瓜。
談星然將頭低了下去，唇角悄悄上揚了幾分弧度。
楚亦臻的車很快在她們所在的那棟十五號樓前停下。
兩個人雙雙下了車，楚亦臻特意等在門前等待，等到談星然靠近後她便一把摟住談星然，將她自己懷中攬。
就仿佛兩個人連一秒鐘都不能分開。
談星然早就料到楚亦臻會這樣做，因而提前做好了被摟抱的準備。
而被楚亦臻抱進懷中的那一刻，她心中也跟著一暖。
她很喜歡，也很依賴楚亦臻給與她的那份溫度。
——
談星然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楚亦臻的事，一回到家她就安排楚亦臻去好好休息，有關於晚飯的一切都交由她來處理。
她還有比較充足的時間去菜場買菜，回來後剛好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她們今晚的晚餐。
在網絡的幫助下，其實如今做什麽都可以借助手機來幫忙。
就像買菜這件事，也無需她們親自去一趟菜場，直接可以在手機生鮮超市中點單，讓他們送貨上門，這樣也就方便了不少。
但談星然還是更喜歡親自出門去買菜，她喜歡自己挑選，也享受逛菜場的過程。
在這方面，楚亦臻與她相差不多，不過還得再加上一點——她喜歡與談星然一同逛菜場的氛圍。
正因如此，於是當談星然提出讓她在家好好休息，而她自己則要獨自去一趟菜場時，楚亦臻並未同意下來。
她拉住談星然的手，說：“談星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為什麽，給我個理由，我再考慮考慮。”談星然當然還是希望楚亦臻最好待在家中休息，但若對方真的很想去，那也要給出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
“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去。”楚亦臻想也沒想直接答道，同時晃了幾下談星然的手。
在談星然眼中，她現在活脫脫就是一個“戲精”。
她真想問問楚亦臻，說歸說，為什麽要刻意露出這樣一副委屈模樣來。
並且她此番演技還被她刻意演得有些拙劣，委屈感顯得有些做作了，不僅未讓談星然感到心疼，相反還讓她有些忍俊不禁。
好在她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就是想看看楚亦臻接下來還有什麽花招要耍。
“一起走嗎？”見談星然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楚亦臻又晃了一下她的手，那雙狹長眼眸亮瑩瑩的，等著對方回答。
“……好。”談星然頓了頓，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成功讓楚亦臻化身“戲精”，她可以好不自謙地說一句：或許這世上也就只自己一人可以有這種特權了。
她知曉，這亦是楚亦臻對自己獨一無二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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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怎麽我們小談剛剛送走一位容小姐，現在又迎來另一位陌生女士，她今天這是怎麽了？”
辦公室內, 當站在窗臺前的小方看到校門口方向談星然帶著楚亦臻一同走進來的身影時, 她再度開始了她的喋喋不休。
雖然她正在問著旁邊的其他同事, 視線卻始終沒有從談星然以及那位陌生女人身上移開。
陌生女人沒有戴帽子, 只圍了條卡其色圍巾，一頭烏黑長發在腦後高高束起, 整個人的氣質中透著一份沈穩幹練。
在小方的印象中, 她絕對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也無法知曉對方與談星然之間究竟是層什麽關系。
但從兩個人牽起的手以及談星然顯然較為輕快與輕松的步伐中, 她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的關系絕對非常親密。
“什麽怎麽了，你管人家那麽多做什麽, 趕緊先把資料整理清楚吧。”同事擡頭瞥她一眼，見她依舊站在窗臺前轉動著身子試圖找到最佳觀察點, 不由無奈。
“哎呀, 我看太久眼有點花了, 讓我看看窗外的世界休息一下嘛。”小方漫不經心地回應一句, 終於轉回頭去看了那位同事一眼, 卻可能只有短暫一瞬的時間又重新轉回頭去。
同事輕搖了搖頭，只隨意敷衍地應了聲，“行吧行吧，我是管不了你了，反正晚上要加班的話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方又再向外觀察了一眼, 破天荒終於離開了窗前。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繼續整理文件，沒有再多說什麽。
“你怎麽不看了？”同事餘光裏出現她的身影, 便又擡頭看她一眼，看似無疑地問了一句。
“她們進來了。”小方低聲應著，往辦公室門口瞄去，很快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那名同事也沒了聲音，各有各的事做。
——
談星然帶著楚亦臻進了接待室中，壓著她的雙肩讓她坐到了沙發上。
而楚亦臻卻並未就這樣任由她擺布，摟住她的腰帶她一同坐了下來。
談星然措手不及，直接傾倒在了楚亦臻身上。
楚亦臻將她摟得很緊，兩個人雙雙坐在了沙發上。
“你幹嘛……”談星然微訝，輕輕推開楚亦臻，隨即立刻站起身來，提醒道，“這是學校。”
楚亦臻仰頭望向她，唇角呈現微微上揚的弧度，“我知道，我只是想抱抱你，不做別的。”
“不要在學校裏摟摟抱抱的，回家再說。”談星然伸出食指抵在她唇前，又一次提醒道。
“好。”楚亦臻雙手仍摟在談星然腰間，並未松手。
談星然用著極輕的力量試圖推開她的手，楚亦臻會意，也就主動撒開手，“好了，你去工作吧，我等你。”
談星然：“我還有一些文件要處理，盡量快點弄好來找你，你看會兒電視或者睡會兒都行。”
看電視這一點楚亦臻還能理解，至於“睡會兒”這件事，當從談星然口中被講出來的那一刻，她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強忍笑意回道：“好，我知道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楚亦臻就一直循著談星然離去的方向戀戀不舍地凝望著。
直至談星然已經離開接待室，並替她將門關上後，她也並未將視線移開。
怎麽辦呢，明明談星然才剛剛離開不過短短十餘秒的時間，她的心就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思念起了對方。
這個問題楚亦臻深深認為無解，半點解決辦法都沒有。
換作平常她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卻唯獨在談星然身上，很多時候她就是完全控制不住。
重新靠回到沙發上，楚亦臻準備好好休息片刻。
手機在兜中接連震動了好幾下，正因為她知道那些絕對都是有關於工作上的瑣事，她才依舊一動未動，任由消息繼續不斷被發送過來，直至徹底沒了聲音。
楚亦臻也不做什麽，只靜坐小憩，耐心等待著談星然。
——
接待室中開了暖氣，但走廊有風鉆進，還是冷颼颼的。
談星然推門進了辦公室，環視四周一圈，見大家都在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也就沒有說話，只靜悄悄地走了進去，回到自己座位前坐下，盡可能迅速不拖沓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正因為她知道還有一個人在默默等待著自己，所以她什麽都沒有說，只安靜專註地做著自己的事。
她因此很有效率，很快整理完了文件，將文件放到姜梅桌上。
姜梅看她一眼，朝她笑了笑，“好了是吧，那你去吧，寒假好好放松。”
談星然乖乖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她最後環視辦公室裏的這片空間一遍，在向還剩下的同事們告過別後便徑直走了出去，替她們將門關好。
站在接待室門口，談星然極輕地敲了三聲門。
她無法確定楚亦臻是否已在其中睡著，於是她才刻意放低了音量，不想讓自己的敲門聲吵醒了可能正在熟睡的對方。
不過事實告訴談星然，楚亦臻明顯並未睡去，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應了那聲“請進”。
談星然推門進去，看見依舊坐在沙發上的她。
“工作做完了嗎？”楚亦臻也正看著她，朝她笑得莞爾。
談星然輕輕頷首，“做完了。”
楚亦臻隨即起身，緩緩走到談星然身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回家吧。”
“好啊。”談星然應得很快，主動牽起楚亦臻的手，順手關了屋內暖氣，準備與她一同往外走。
楚亦臻卻並沒有動，而是忽然松開了摟在談星然腰上的手。
力量突然消失，談星然楞了一下，當即望向對方。
她看到楚亦臻正在取下圍巾，很顯然是要給自己戴上，於是她立刻擡手阻止，“不要，你自己戴著，你的身體才剛剛恢覆，別又受涼了。”
她露出一副不容人置疑的眼神，連說話時的音調都擡高了幾個度，勢必不允許對方拒絕自己。
楚亦臻就站在她正對面，靜靜註視著她。
兩道目光在半空交匯，到最後楚亦臻還是聽了談星然的話，在對方的幫助下又將圍巾重新圍好，之後也並未再提起這件事。
天氣雖涼，她心中卻有一股暖流正在不斷流動。
二人緩緩悠悠從教學樓走出去之後，天仍晴朗，只是寒風似乎更大了些，無情撲在二人肌膚上，帶給她們一頓裹著冰寒的疼痛。
雖然穿了厚實的羽絨外套，但談星然可以清楚感覺到摟在自己腰間的力量又更大了些。
——是楚亦臻又將她抱緊了幾分，兩個人身子緊貼，彼此也能感受到更多暖意。
“冷嗎？”楚亦臻微偏過腦袋，與談星然的頭相抵。
談星然應聲，“還好，不是很冷。”
她小幅度搖頭的動作楚亦臻能夠感受到，她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
楚亦臻的車一直就停在校門口不遠處，兩個人再走了幾步就很快到達。
各自上了正t副駕駛座，二人出發回家。
——
因為還是下午，並未到晚高峰時間，她們這一路便還開得順暢，一路穩穩往家中開去。
前半段路中，兩個人一直沒什麽話，基本始終保持著沈默。
等到開出去一段路後，看了窗外景色的談星然終於轉過頭來，望向正在專註開車的楚亦臻。
她呆呆望著楚亦臻弧線優美的精致側臉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幾次微掀薄唇似想說些什麽，卻幾次都有些猶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當自己看久了楚亦臻的這張臉時，她整個人竟有些恍惚，就仿佛置身夢中。
“怎麽了？”既然她不說話，便由楚亦臻先開了這個口。
她無疑還是那個敏銳的她，當談星然望向她的第一秒，她就已經註意到了對方的目光。
她一直在等著談星然啟齒，但對方遲遲沒有開這個口，不知道那顆小腦袋裏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
被“點名”的那一刻，談星然心中不由一驚。
她先是楞了一下，遲疑幾秒後才終於開了口：“對不起，今天又讓你等了我那麽久。”
她聲音逐漸輕了下去，不過還是在楚亦臻足以聽清的範圍之內。
“其實沒有多久，而且我也沒有怎麽等，時間幾乎都花在了休息上，再說你是有工作要做，總不能讓你不要工作直接跟著我回家吧，我是這樣的人嘛。”
楚亦臻就料準了談星然又會說這種事。
其實這真的沒什麽大不了的，她將工作與生活完全分開，工作上她從來刻不容緩，但在生活中，只要對方是談星然，她甘願等待。
“但我……”談星然欲言又止。
“談星然！”楚亦臻特意擡高聲音，打斷對方的話，“你聽我的，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了，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前方是通往她們家中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時她不得不將車停下，但也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得以有較長時間可以凝視著談星然。
談星然被她盯得有些心虛，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微微探出舌尖，上下齒輕咬。
“好……”她低聲呢喃一句，隨即轉過頭去。
黃燈跳綠燈，車子在開動前的最後一秒中，談星然耳邊傳來極低的一個聲音。
她聽見楚亦臻只說了三個字，聲音很輕，卻又被溫柔與寵溺所填滿。
她聽見楚亦臻說：
——小傻瓜。
談星然將頭低了下去，唇角悄悄上揚了幾分弧度。
楚亦臻的車很快在她們所在的那棟十五號樓前停下。
兩個人雙雙下了車，楚亦臻特意等在門前等待，等到談星然靠近後她便一把摟住談星然，將她自己懷中攬。
就仿佛兩個人連一秒鐘都不能分開。
談星然早就料到楚亦臻會這樣做，因而提前做好了被摟抱的準備。
而被楚亦臻抱進懷中的那一刻，她心中也跟著一暖。
她很喜歡，也很依賴楚亦臻給與她的那份溫度。
——
談星然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楚亦臻的事，一回到家她就安排楚亦臻去好好休息，有關於晚飯的一切都交由她來處理。
她還有比較充足的時間去菜場買菜，回來後剛好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她們今晚的晚餐。
在網絡的幫助下，其實如今做什麽都可以借助手機來幫忙。
就像買菜這件事，也無需她們親自去一趟菜場，直接可以在手機生鮮超市中點單，讓他們送貨上門，這樣也就方便了不少。
但談星然還是更喜歡親自出門去買菜，她喜歡自己挑選，也享受逛菜場的過程。
在這方面，楚亦臻與她相差不多，不過還得再加上一點——她喜歡與談星然一同逛菜場的氛圍。
正因如此，於是當談星然提出讓她在家好好休息，而她自己則要獨自去一趟菜場時，楚亦臻並未同意下來。
她拉住談星然的手，說：“談星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為什麽，給我個理由，我再考慮考慮。”談星然當然還是希望楚亦臻最好待在家中休息，但若對方真的很想去，那也要給出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
“因為我想和你一起去。”楚亦臻想也沒想直接答道，同時晃了幾下談星然的手。
在談星然眼中，她現在活脫脫就是一個“戲精”。
她真想問問楚亦臻，說歸說，為什麽要刻意露出這樣一副委屈模樣來。
並且她此番演技還被她刻意演得有些拙劣，委屈感顯得有些做作了，不僅未讓談星然感到心疼，相反還讓她有些忍俊不禁。
好在她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就是想看看楚亦臻接下來還有什麽花招要耍。
“一起走嗎？”見談星然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楚亦臻又晃了一下她的手，那雙狹長眼眸亮瑩瑩的，等著對方回答。
“……好。”談星然頓了頓，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成功讓楚亦臻化身“戲精”，她可以好不自謙地說一句：或許這世上也就只自己一人可以有這種特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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