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貳佰陸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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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貳佰陸拾壹
陛下落在貴妃擰著帕子的蔥白玉手上, 蹙眉。
陛下叫了她兩聲，元良良才聽見，垂眸疑惑看陛下。
陛下：“不是說要給朕倒茶？”
元良良這才松開無辜的帕子, 拎起茶壺給陛下倒了滿杯。
陛下拿起都覺燙手，又看貴妃，見貴妃眼都不錯盯著秀女的坐席，他不由好奇哪個秀女竟這麽了不得被貴妃盯上。
陛下也沖秀女坐席看去, 打量了一圈，沒發現特別的。不都是女的？不都穿著五顏六色的裙子嘛？陛下不解了, 隨即又看向貴妃。
“貴妃。”陛下聲音沈沈喊了她一聲。
元良良一甩袖, 坐回了自個的椅子。
皇後瞥了身旁的姚婕妤一眼, 姚婕妤心知皇後何意，故作不知。皇後又瞧聶婕妤, 聶婕妤卻是連正眼都沒看她。
她再瞧貴妃身旁的左昭儀, 那更是眼觀鼻鼻觀心, 跟庵裏的菩薩似的。
皇後暗恨。
要不是她，她們哪有資格出席此等場合，怕是一年到頭連陛下的面都見不著，膽敢不配合自己！
怨歸怨, 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皇後不甘心, 瞧著貴妃話就出了口：“這是誰惹咱們貴妃娘娘如此不快？貴妃身子弱，有話直說便可, 陛下定會為貴妃做主的。”
皇後微微笑著，語氣也平和, 陛下覺得皇後此話有點道理。但他並未有所表態, 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有心偏袒貴妃吧。
卻聽貴妃瞥了眼皇後，陰陽怪氣道：“不勞皇後操心, 臣妾就算被氣死，也與皇後無關。”
“貴妃。”陛下加重語氣道了聲。
貴妃就瞥過臉去，誰也不理了。
誰都好好的，就她。陛下鳳眸沈沈凝視著貴妃半晌，一時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只好撇開視線，與太皇太後討論哪家秀女進宮合適。
太皇太後自有主意，道了幾個名字。
陛下道：“既是太皇太後看好，那便都留下。”
他們早在被窩裏說好了，既然拒絕不掉，那都接受好了。但陡然聽到陛下的話，元良良心裏還是覺呼吸不暢。她瞧陛下，這會兒輪到陛下不給她眼色了。
元良良只郁悶了一小會兒，就沒空了。太皇太後口中說的秀女，有齊幽雅。
她可沒忘了和齊幽雅的約定。自那日一別後，元良良可是沒少讓人去和齊幽雅接洽，只為了這一天。今日總算到了。
陛下命人去取中選秀女的扇子。
元良良就瞧見一名小公公快步到了秀女坐席中，從幾個秀女手裏拿了扇子，又匆匆返回奉上。
陛下未接過，只是就著福壽的手瞥了兩眼，隨即點頭。這頭才點下，就聽貴妃“呀”的一聲，陛下擡眸看去。
元良良：“太皇太後，您瞧，這把扇子怎的破了？可瞧出是哪個秀女的，竟這般不當心？”
太皇太後聞言看去，果然其中被貴妃指著的一把扇子扇面繡花抽絲了一塊，還剛好是繡了秀女名字的一塊地方。
剛去取扇子的小公公慌忙跪下請罪：“此事與奴才無關，陛下饒命！”
元良良插話：“你這奴才反應倒是快，陛下和太皇太後都看著你從那頭走回來的。知道與你無關，起了吧。”
“多謝貴妃娘娘！多謝陛下，多謝太皇太後！”那小公公一口氣謝過，喜不自禁退下。
元良良指揮福壽：“福壽，剛太皇太後提到的秀女名字，你瞧瞧扇子中都缺了誰的？”
“是，娘娘。”扇子總共六把，福壽一目了然。“回各位主子，缺了莊王府齊幽雅。”
太皇太後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這還沒進宮就犯錯，陛下也十分不喜。但陛下也不好直接把扇子撂下，問太皇太後意見。
太皇太後心下雖不高興，但表面依舊說：“這些孩子，都還年紀小，許是不當心所致。著人拿筆在扇柄上將名字添上即可。”
元良良冷笑一聲，她就知道是這樣，好在她的絕招不是這回事。
反正也就宮裏多添張嘴的事。陛下無可無不可頷首：“就聽太皇太後的。”
陛下話剛落，就聽貴妃突然“咦”了聲，陛下轉眸。
“那秀女是誰？穿的衣裳可真好看。”元良良睜著清澈的眼看向陛下，“陛下，臣妾也想要一件一樣的，可否讓秀女上前來回話？”
貴妃又要整什麽幺蛾子？陛下打心底不想配合。就見貴妃笑臉一點點淡下去，陛下運了運氣，發話：“將著紅衫的秀女宣來。”再瞧貴妃，又是肉眼可見的喜笑顏開。
紅衫秀女近前來，身影樣貌愈見清晰。
所有人都無動於衷瞧著，只有太皇太後瞧清女子樣貌的瞬間，整個人僵化成石塊。
皇後率先發現太皇太後的不對勁，驚叫：“太皇太後！您這是？”
陛下隨即看去，蹙眉：“太皇太後，沒事吧？”
皇後和玉瓷嬤嬤一人一邊攙扶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在玉瓷嬤嬤的按摩下，總算緩了僵硬的手臂，顫巍巍擡起手，指著眼前的紅衫秀女驚恐問：“你究竟是誰？！”
紅衫秀女也被太皇太後的反應嚇到，跪下回話：“臣女是莊王府齊幽雅。臣女拜見陛下，拜見太皇太後。”
“你不是！休要誆騙哀家！”太皇太後疾言厲色道，“你說，你跟惠妃究竟什麽關系？你是不是，是不是……”
太皇太後猛然轉醒，理智告訴她有些話不能問出口。
齊幽雅搖頭：“臣女不知惠妃是誰，還望太皇太後恕罪。”
元良良瞧著這一幕，吹拂茶湯時，垂下的眸中閃過狡黠。
哼。她就知道太皇太後會是這個反應！
別人不知，她貴妃是誰，又豈能打聽不到。早在太皇太後當初害她母子分離，幾經折磨時，她就暗戳戳打聽好了。
太皇太後年輕時在太上皇親母惠妃手裏吃過不少虧，後來踩著惠妃的屍體才爬上來的。惠妃的死明面上是意外，實際都傳是太皇太後所為，據傳太皇太後和惠妃還是閨中好友，兩人未出閣時就愛穿同是朱紅色的衣裳，自從惠妃死後，太皇太後再沒碰過朱紅色的東西，她還不允許壽康宮出現丁點此顏色。
都是混後宮的，此事是真是假，她貴妃哪有猜不著的道理。她早就想報仇雪恨了。此次要能助了齊幽雅，又能抱了大仇，一箭雙雕，再好不過。
瞧太皇太後的反應，看來傳聞是真的了。元良良瞧著好戲，忽地感覺不對，她眼下意識一瞥，剛巧和陛下對上眼。
就陛下這眼神，元良良敢肯定他猜到了。真是越來越精明了。元良良才不怕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瞥開眼。
陛下關心太皇太後，又關切問：“太皇太後可是認得此女？要不要朕著人將其帶下去審問？”
底下的齊幽雅一聽這話瑟瑟發抖，眼神飛快環顧四周，似在尋找什麽。
齊幽雅今日在秀女席中找了阿元許久，竟沒有找到她人。不得已逢人打探，倒是有人見過，還有人和她一樣再找阿元，可她們都不知道阿元在哪。
齊幽雅沒想到是自己一個人面對t這樣大的場面，要不是扇子是提前破壞的，她都想放棄了。此刻聽到陛下的話，她又覺孤立無援，怕極了。可她還是找不到阿元的身影。
“阿元，你究竟在哪？”
齊幽雅低頭嘟囔著，滾燙的眼淚滴落到地上。
太皇太後已然醒悟，如噩夢中初醒，疲乏擺手：“哀家大約認錯人了。陛下不必大動幹戈。”
陛下：“聽太皇太後的。”
元良良沒聽到太皇太後接下去說話，適當開口：“陛下，此秀女都把太皇太後嚇著了，就這麽算了嗎？”
齊幽雅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擡頭。她只遲疑了一瞬，目光落在正坐在陛下下方，將一身淺藍宮裝穿得明媚富麗，頭戴花冠的明艷女子身上。
雖只見過一面，且當時對方還蒙著面，但齊幽雅能確定此人就是阿元。
能夠坐在陛下下首的女人有幾個？齊幽雅看了眼太皇太後下首的皇後，當即反應過來。
阿元……她竟是貴妃？！
陛下凝視貴妃片刻，才轉頭詢問太皇太後的意思。
太皇太後當下道：“此女疏忽大意，不配進宮做陛下的妃子，讓其回了吧。”
陛下當然遵從太皇太後的話，命齊幽雅即可退下。
齊幽雅退下之際，再度瞥眼貴妃，就見貴妃此時也沖她望過來。兩人對視時，貴妃又沖她眨眨眼，好似在說：“瞧吧，我就說一定沒問題的吧”。
齊幽雅心裏覆雜極了。一直到退到秀女席，丫頭擔心問她，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真的成功逃脫了。她又欣喜起來，和丫頭分享喜悅。
丫頭臉上沒多少高興：“姑娘，那人倒是沒騙我們，還真被她搞定了。可咱們真要跟她遠走天涯嗎？咱們真就不回家了？”
齊幽雅突然又反應過來一事，對呀，她和阿元可是說好要去浪跡天涯的。不對，阿元是貴妃，貴妃說好和她去浪跡天涯的。可是，貴妃要怎麽和她去浪跡天涯？
她要拐了貴妃，陛下會不會一怒之下追殺她們？那肯定會的呀。
齊幽雅咬著唇，又瑟瑟發抖起來。想象她們一路逃一路被追殺的場景，她覺得還不如進宮呢。眼下宮裏進不去，回家也成。
齊幽雅說話都不利索：“回……回家。等會兒咱們就回家。”她待會兒還得跑快點才行，萬一貴妃追上來糾纏不清就完了。
嗯？丫頭又不可思議看她家姑娘。怎的這會兒又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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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落在貴妃擰著帕子的蔥白玉手上, 蹙眉。
陛下叫了她兩聲，元良良才聽見，垂眸疑惑看陛下。
陛下：“不是說要給朕倒茶？”
元良良這才松開無辜的帕子, 拎起茶壺給陛下倒了滿杯。
陛下拿起都覺燙手，又看貴妃，見貴妃眼都不錯盯著秀女的坐席，他不由好奇哪個秀女竟這麽了不得被貴妃盯上。
陛下也沖秀女坐席看去, 打量了一圈，沒發現特別的。不都是女的？不都穿著五顏六色的裙子嘛？陛下不解了, 隨即又看向貴妃。
“貴妃。”陛下聲音沈沈喊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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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瞥了身旁的姚婕妤一眼, 姚婕妤心知皇後何意，故作不知。皇後又瞧聶婕妤, 聶婕妤卻是連正眼都沒看她。
她再瞧貴妃身旁的左昭儀, 那更是眼觀鼻鼻觀心, 跟庵裏的菩薩似的。
皇後暗恨。
要不是她，她們哪有資格出席此等場合，怕是一年到頭連陛下的面都見不著，膽敢不配合自己！
怨歸怨, 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皇後不甘心, 瞧著貴妃話就出了口：“這是誰惹咱們貴妃娘娘如此不快？貴妃身子弱，有話直說便可, 陛下定會為貴妃做主的。”
皇後微微笑著，語氣也平和, 陛下覺得皇後此話有點道理。但他並未有所表態, 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有心偏袒貴妃吧。
卻聽貴妃瞥了眼皇後，陰陽怪氣道：“不勞皇後操心, 臣妾就算被氣死，也與皇後無關。”
“貴妃。”陛下加重語氣道了聲。
貴妃就瞥過臉去，誰也不理了。
誰都好好的，就她。陛下鳳眸沈沈凝視著貴妃半晌，一時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只好撇開視線，與太皇太後討論哪家秀女進宮合適。
太皇太後自有主意，道了幾個名字。
陛下道：“既是太皇太後看好，那便都留下。”
他們早在被窩裏說好了，既然拒絕不掉，那都接受好了。但陡然聽到陛下的話，元良良心裏還是覺呼吸不暢。她瞧陛下，這會兒輪到陛下不給她眼色了。
元良良只郁悶了一小會兒，就沒空了。太皇太後口中說的秀女，有齊幽雅。
她可沒忘了和齊幽雅的約定。自那日一別後，元良良可是沒少讓人去和齊幽雅接洽，只為了這一天。今日總算到了。
陛下命人去取中選秀女的扇子。
元良良就瞧見一名小公公快步到了秀女坐席中，從幾個秀女手裏拿了扇子，又匆匆返回奉上。
陛下未接過，只是就著福壽的手瞥了兩眼，隨即點頭。這頭才點下，就聽貴妃“呀”的一聲，陛下擡眸看去。
元良良：“太皇太後，您瞧，這把扇子怎的破了？可瞧出是哪個秀女的，竟這般不當心？”
太皇太後聞言看去，果然其中被貴妃指著的一把扇子扇面繡花抽絲了一塊，還剛好是繡了秀女名字的一塊地方。
剛去取扇子的小公公慌忙跪下請罪：“此事與奴才無關，陛下饒命！”
元良良插話：“你這奴才反應倒是快，陛下和太皇太後都看著你從那頭走回來的。知道與你無關，起了吧。”
“多謝貴妃娘娘！多謝陛下，多謝太皇太後！”那小公公一口氣謝過，喜不自禁退下。
元良良指揮福壽：“福壽，剛太皇太後提到的秀女名字，你瞧瞧扇子中都缺了誰的？”
“是，娘娘。”扇子總共六把，福壽一目了然。“回各位主子，缺了莊王府齊幽雅。”
太皇太後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這還沒進宮就犯錯，陛下也十分不喜。但陛下也不好直接把扇子撂下，問太皇太後意見。
太皇太後心下雖不高興，但表面依舊說：“這些孩子，都還年紀小，許是不當心所致。著人拿筆在扇柄上將名字添上即可。”
元良良冷笑一聲，她就知道是這樣，好在她的絕招不是這回事。
反正也就宮裏多添張嘴的事。陛下無可無不可頷首：“就聽太皇太後的。”
陛下話剛落，就聽貴妃突然“咦”了聲，陛下轉眸。
“那秀女是誰？穿的衣裳可真好看。”元良良睜著清澈的眼看向陛下，“陛下，臣妾也想要一件一樣的，可否讓秀女上前來回話？”
貴妃又要整什麽幺蛾子？陛下打心底不想配合。就見貴妃笑臉一點點淡下去，陛下運了運氣，發話：“將著紅衫的秀女宣來。”再瞧貴妃，又是肉眼可見的喜笑顏開。
紅衫秀女近前來，身影樣貌愈見清晰。
所有人都無動於衷瞧著，只有太皇太後瞧清女子樣貌的瞬間，整個人僵化成石塊。
皇後率先發現太皇太後的不對勁，驚叫：“太皇太後！您這是？”
陛下隨即看去，蹙眉：“太皇太後，沒事吧？”
皇後和玉瓷嬤嬤一人一邊攙扶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在玉瓷嬤嬤的按摩下，總算緩了僵硬的手臂，顫巍巍擡起手，指著眼前的紅衫秀女驚恐問：“你究竟是誰？！”
紅衫秀女也被太皇太後的反應嚇到，跪下回話：“臣女是莊王府齊幽雅。臣女拜見陛下，拜見太皇太後。”
“你不是！休要誆騙哀家！”太皇太後疾言厲色道，“你說，你跟惠妃究竟什麽關系？你是不是，是不是……”
太皇太後猛然轉醒，理智告訴她有些話不能問出口。
齊幽雅搖頭：“臣女不知惠妃是誰，還望太皇太後恕罪。”
元良良瞧著這一幕，吹拂茶湯時，垂下的眸中閃過狡黠。
哼。她就知道太皇太後會是這個反應！
別人不知，她貴妃是誰，又豈能打聽不到。早在太皇太後當初害她母子分離，幾經折磨時，她就暗戳戳打聽好了。
太皇太後年輕時在太上皇親母惠妃手裏吃過不少虧，後來踩著惠妃的屍體才爬上來的。惠妃的死明面上是意外，實際都傳是太皇太後所為，據傳太皇太後和惠妃還是閨中好友，兩人未出閣時就愛穿同是朱紅色的衣裳，自從惠妃死後，太皇太後再沒碰過朱紅色的東西，她還不允許壽康宮出現丁點此顏色。
都是混後宮的，此事是真是假，她貴妃哪有猜不著的道理。她早就想報仇雪恨了。此次要能助了齊幽雅，又能抱了大仇，一箭雙雕，再好不過。
瞧太皇太後的反應，看來傳聞是真的了。元良良瞧著好戲，忽地感覺不對，她眼下意識一瞥，剛巧和陛下對上眼。
就陛下這眼神，元良良敢肯定他猜到了。真是越來越精明了。元良良才不怕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瞥開眼。
陛下關心太皇太後，又關切問：“太皇太後可是認得此女？要不要朕著人將其帶下去審問？”
底下的齊幽雅一聽這話瑟瑟發抖，眼神飛快環顧四周，似在尋找什麽。
齊幽雅今日在秀女席中找了阿元許久，竟沒有找到她人。不得已逢人打探，倒是有人見過，還有人和她一樣再找阿元，可她們都不知道阿元在哪。
齊幽雅沒想到是自己一個人面對t這樣大的場面，要不是扇子是提前破壞的，她都想放棄了。此刻聽到陛下的話，她又覺孤立無援，怕極了。可她還是找不到阿元的身影。
“阿元，你究竟在哪？”
齊幽雅低頭嘟囔著，滾燙的眼淚滴落到地上。
太皇太後已然醒悟，如噩夢中初醒，疲乏擺手：“哀家大約認錯人了。陛下不必大動幹戈。”
陛下：“聽太皇太後的。”
元良良沒聽到太皇太後接下去說話，適當開口：“陛下，此秀女都把太皇太後嚇著了，就這麽算了嗎？”
齊幽雅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擡頭。她只遲疑了一瞬，目光落在正坐在陛下下方，將一身淺藍宮裝穿得明媚富麗，頭戴花冠的明艷女子身上。
雖只見過一面，且當時對方還蒙著面，但齊幽雅能確定此人就是阿元。
能夠坐在陛下下首的女人有幾個？齊幽雅看了眼太皇太後下首的皇後，當即反應過來。
阿元……她竟是貴妃？！
陛下凝視貴妃片刻，才轉頭詢問太皇太後的意思。
太皇太後當下道：“此女疏忽大意，不配進宮做陛下的妃子，讓其回了吧。”
陛下當然遵從太皇太後的話，命齊幽雅即可退下。
齊幽雅退下之際，再度瞥眼貴妃，就見貴妃此時也沖她望過來。兩人對視時，貴妃又沖她眨眨眼，好似在說：“瞧吧，我就說一定沒問題的吧”。
齊幽雅心裏覆雜極了。一直到退到秀女席，丫頭擔心問她，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真的成功逃脫了。她又欣喜起來，和丫頭分享喜悅。
丫頭臉上沒多少高興：“姑娘，那人倒是沒騙我們，還真被她搞定了。可咱們真要跟她遠走天涯嗎？咱們真就不回家了？”
齊幽雅突然又反應過來一事，對呀，她和阿元可是說好要去浪跡天涯的。不對，阿元是貴妃，貴妃說好和她去浪跡天涯的。可是，貴妃要怎麽和她去浪跡天涯？
她要拐了貴妃，陛下會不會一怒之下追殺她們？那肯定會的呀。
齊幽雅咬著唇，又瑟瑟發抖起來。想象她們一路逃一路被追殺的場景，她覺得還不如進宮呢。眼下宮裏進不去，回家也成。
齊幽雅說話都不利索：“回……回家。等會兒咱們就回家。”她待會兒還得跑快點才行，萬一貴妃追上來糾纏不清就完了。
嗯？丫頭又不可思議看她家姑娘。怎的這會兒又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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