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貳佰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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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貳佰伍拾
“打聽沒, 太上皇到哪了？”
菡萏殿外的荊桃樹下，元良良邊踱步抱著二胖哄睡覺，邊問走來的香黛。
大一些的二胖是越來越不好哄了, 從前只要放在搖籃裏哄睡就成，現在騙不著他了，必須要在人的懷抱裏哄睡，還必須要親娘的懷抱。可憐她這個親娘的細胳膊細腰喲, 都快累折了。
香黛回稟：“聽說已經進城門了，頂多一個時辰就能到宮裏。”
元良良滿意點頭：“元將軍速度還是挺快的。不愧是做將軍的人。”
春雨也竊喜, 小小聲湊在元良良耳邊說話：“主子, 等咱們出了宮就再也不用行禮了, 天大地大，隨便咱們去！我都想過了, 咱們就往南走, 走一路吃一路,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定高興！”
元良良也很高興，跟著一起暢想：“但我們總要找個落腳點，等到地方，主子我分你一間大房子。”
元良良沖春雨挑眉笑, 春雨羞赧, 掐她姑娘的手臂：“主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丫頭手勁大，元良良吃痛, 差點扔了二胖。好在元有慧眼疾手快，穩穩接住。正吃著手手墮入夢鄉的二胖被嚇得兩只小胖腳一蹬, 哇哇大哭。
元良良學陛下肅著臉瞪春雨：“都怪你！”
“主子我錯了。”春雨愧疚不已, 幫著元有慧一道哄二胖，轉而又遭元有慧一頓數落。
“娘娘, 太上皇進宮，您可要去宮門口接駕？”
一個弱弱的小宮女聲音響起。
元良良轉頭看去，小宮女頭垂得低低的，但元良良認得。
貴妃娘娘好說話的答：“應該不去吧，本宮又不是太上皇的妃子。”就算是陛下的爹，她又不是兒媳，也輪不到她去接吧。
小宮女一時沒答話。元良良覺奇怪，歪著頭看去，就看到了小宮女臉上的落寞。
難道她喜歡太上皇？！
元良良不得不這樣猜想。畢竟眼前的小宮女可是太上皇時期就進宮的小宮女。看著小小一只，柔柔弱弱的，實際上年紀可不小了。
回宮後，她查了菡萏殿所有宮女的檔案，想著將年紀大的放出去，而眼前的小宮女早到了年歲，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出宮。還說要讓她出宮，不如讓她去守皇陵得了。元良良被她的話嚇到，當即不敢再提讓她出宮的事。
如今想t來，她想去皇陵，怕不是也奔著太上皇去的吧？
太上皇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哪。“恬兒呀……”
元良良琢磨著該怎麽勸她放棄好呢。
...
陛下和皇後親去皇城門迎接太上皇進宮。
沖著太上皇，陛下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彎腰未起道：“兒臣有負父皇所托，請父皇降罪。”
太上皇心想誰不知道誰呀，你個比老大還會裝模作樣的臭老四！
表面太上皇一臉鄭重將陛下虛扶起：“不怪陛下。”
一番父子情深後，太上皇暫時住進了大明殿，至於跟隨太上皇一道回來的女眷和小皇子等則暫住行宮。太上皇原也該住行宮，可陛下以留在宮裏方便交接事務為由，將太上皇留下了。而後宮如今住著陛下的後妃，自是不方便，只得委屈太上皇先行在大明殿住幾晚。
太上皇推拒了兩回後，無奈答應。
陛下親自將太上皇送至大明殿內。
重又回到故地，太上皇摸著禦案和多寶櫃暗自感嘆。
趕路疲乏，太上皇提出要洗漱，可陛下卻未離去。
太上皇訝異瞧陛下。
陛下揮手，大明殿內伺候的奴才，包括太上皇跟前伺候的賈公公等人皆紛紛退下。
“此刻就你我二人，朕想問太上皇一些事。”
太上皇一臉“你小子果不其然”的表情，於禦案前的龍座上落座，“有何話便問吧。”
陛下負手而立於禦案下，長身玉立，近乎與太上皇平視：“太上皇以為何為天子？”
太上皇很不想回答他這明知故問的問題，可不回答，人就不走，太上皇只好背了一段書中對於天子的評論。“自是為社稷獻身，為百姓著想，三更起，三更歇。”
陛下：“那太上皇覺得朕做的如何？”
太上皇冷笑出聲：“陛下此問妙得很。祁國誰不知道陛下為一女人，要生要死。此般哪配做一國之主。”
陛下臉色如常，又問：“太上皇覺得自己又可配坐眼下的位置？”
太上皇臉上肌肉顫了顫，半晌後才道：“朕在這把椅子上坐了近三十年，與你相比，朕當然坐得更穩當。”
陛下：“太上皇此話怕是不容易叫人信服。可要朕叫些人進來問問？”
太上皇臉色一沈：“老四，你既迎朕入宮，又說此話何意？莫非是反悔了？”
陛下毫不掩飾，實話道：“朕並未誠心讓位與你，是太上皇欲借西太後之事作亂，朕不得已而為之。”
太上皇身姿前傾，手握成拳，隱含威脅問：“你待如何？”
陛下：“太上皇放心即可，朕不會將你謀害先帝和鄭親王之事宣揚出去，畢竟朕也對太上皇不敬。咱們彼此彼此。”
太上皇渾身凸冒的青筋褪去。他倒忘了還有這茬，眼前的逆子可不敢造謠自己，要不然最後也討不得好。
太上皇見老四誠實，他也不瞞著：“朕的確想利用西太後，此惡毒婦人竟對朕的皇兒下手，簡直天理難容。”
說到此話時，太上皇表情淡淡，倒瞧不出多生氣，似說的一件平凡小事。“朕不用想，也知道，怕是此毒婦知道朕要利用她，才豁出去的吧？此毒婦對自己生的兒子倒是心疼。”
陛下不想從他嘴裏聽到西太後，陛下道：“朕沒有要問的了。從今日起，大明殿還與太上皇。”陛下一指角落堆積如山的折子，“這些也都是太上皇的。今日先批折子，明日早朝朕會讓六部提交各部文疏給太上皇過目。”
陛下說完，轉身擡步，毫無猶豫出了大明殿。
太上皇瞧著一摞一摞擺放規整的折子，感覺到了久違的頭疼：“誒，你這……”
太上皇想說，這麽多，你是故意攢下來禍禍朕的吧？可惜陛下行走如風，太上皇話才開頭，陛下已踏出了大明殿的殿門，消失不見。
他竟說比他當的好？陛下嗤之以鼻。
陛下雖不認為自己也是一個勵精圖治，治國有道的好陛下，但和他比，陛下自認還是夠格的。太上皇何許人，作為他的皇子之一，陛下太清楚不過。
對百姓冷漠忽視，對朝臣虛與委蛇，對妻兒殘暴不仁，對外敵諂媚狗腿。太上皇的心裏，只有自己！
這樣的人做了祁國近三十年的王，祁國沒有倒塌，那是祁國筋骨本就強盛，並非靠他太上皇。
前年，陛下接手時，各官遞上的文疏別提多難看，竟還造假賬。被拆穿，好幾個大臣差點自裁謝罪。一問才知是得了太上皇的準意，太上皇都點頭默許，底下辦差的又怎會盡心。
吏部賣官不斷，刑部冤案層疊，兵部被苛待，戶部更是虛假繁榮……
陛下都要靠貴妃和西太後的接濟才緩過來。
如今，各部脈絡齊整通透，一目了然，陛下可是花了大精力的。想當初，他陪貴妃去鷺島，那也是無一日落下公務，每日除了陪貴妃睡覺，就是埋頭在繁瑣公務中，才使朝政文疏能看了些。
太上皇又怎能跟自己比。陛下真是後悔，他怎麽會問出那樣的白癡問題呢。
陛下已能想象太上皇埋沒在成堆的折子裏，明日再瞧見各部的文疏時驚駭表情。陛下只覺陽光明媚，透體舒暢。
第二日。
早朝後，陛下領著六部四司的大臣來到大明殿匯報各部事務。原本陛下接了各部文疏，轉交太上皇即可，但陛下不想多此一舉，他覺得讓太上皇直面各部更明了暢快。
太上皇昨日批折子批到後半夜，實在批不動，才歇會兒，這會兒被早早叫起，那一個精神萎靡，他當然想發飆，但為了重回龍座，他忍了。
眾位大臣已是許久未見太上皇，但從前太上皇英武偉岸的樣子他們還是記得的，結果這一見眼前肥胖加印堂發黑的老人家，眾臣心裏別提多唏噓了。
不忍直視，不忍直視。
大臣們紛紛垂眸。
但再不忍直視，公務還是要及時稟報的。
戶部尚書段孟遞上文疏：“這是戶部近兩年的文疏，請太上皇過目。”
一個遞上，各部紛紛緊跟著遞上。
太上皇瞇著眼看起來。越看臉色越黑，眼睛瞪越大。他一拍禦案，大聲斥：“大膽段孟！不過區區兩年的支出竟比朕在位十年用的還多！你好大膽子，你該當何罪！”
太上皇又瞧向陛下：“定是陛下允許的吧？陛下倒是解釋解釋呢！”
陛下看段尚書：“還是段愛卿來解釋吧。”
“是，陛下。”段孟向陛下拱手，才沖上首道：“啟稟太上皇，您大可再往後瞧瞧。這上面的每一筆支出都是有跡可循的，臣敢以項上人頭保證，近兩年的戶部支出一分一毫皆用於正途。”
段孟瞧一眼陛下，又道：“就說陛下身上的袍服花銷都未從戶部拿一分一毫，還是貴妃娘娘出的體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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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沒, 太上皇到哪了？”
菡萏殿外的荊桃樹下，元良良邊踱步抱著二胖哄睡覺，邊問走來的香黛。
大一些的二胖是越來越不好哄了, 從前只要放在搖籃裏哄睡就成，現在騙不著他了，必須要在人的懷抱裏哄睡，還必須要親娘的懷抱。可憐她這個親娘的細胳膊細腰喲, 都快累折了。
香黛回稟：“聽說已經進城門了，頂多一個時辰就能到宮裏。”
元良良滿意點頭：“元將軍速度還是挺快的。不愧是做將軍的人。”
春雨也竊喜, 小小聲湊在元良良耳邊說話：“主子, 等咱們出了宮就再也不用行禮了, 天大地大，隨便咱們去！我都想過了, 咱們就往南走, 走一路吃一路,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定高興！”
元良良也很高興，跟著一起暢想：“但我們總要找個落腳點，等到地方，主子我分你一間大房子。”
元良良沖春雨挑眉笑, 春雨羞赧, 掐她姑娘的手臂：“主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丫頭手勁大，元良良吃痛, 差點扔了二胖。好在元有慧眼疾手快，穩穩接住。正吃著手手墮入夢鄉的二胖被嚇得兩只小胖腳一蹬, 哇哇大哭。
元良良學陛下肅著臉瞪春雨：“都怪你！”
“主子我錯了。”春雨愧疚不已, 幫著元有慧一道哄二胖，轉而又遭元有慧一頓數落。
“娘娘, 太上皇進宮，您可要去宮門口接駕？”
一個弱弱的小宮女聲音響起。
元良良轉頭看去，小宮女頭垂得低低的，但元良良認得。
貴妃娘娘好說話的答：“應該不去吧，本宮又不是太上皇的妃子。”就算是陛下的爹，她又不是兒媳，也輪不到她去接吧。
小宮女一時沒答話。元良良覺奇怪，歪著頭看去，就看到了小宮女臉上的落寞。
難道她喜歡太上皇？！
元良良不得不這樣猜想。畢竟眼前的小宮女可是太上皇時期就進宮的小宮女。看著小小一只，柔柔弱弱的，實際上年紀可不小了。
回宮後，她查了菡萏殿所有宮女的檔案，想著將年紀大的放出去，而眼前的小宮女早到了年歲，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出宮。還說要讓她出宮，不如讓她去守皇陵得了。元良良被她的話嚇到，當即不敢再提讓她出宮的事。
如今想t來，她想去皇陵，怕不是也奔著太上皇去的吧？
太上皇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哪。“恬兒呀……”
元良良琢磨著該怎麽勸她放棄好呢。
...
陛下和皇後親去皇城門迎接太上皇進宮。
沖著太上皇，陛下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彎腰未起道：“兒臣有負父皇所托，請父皇降罪。”
太上皇心想誰不知道誰呀，你個比老大還會裝模作樣的臭老四！
表面太上皇一臉鄭重將陛下虛扶起：“不怪陛下。”
一番父子情深後，太上皇暫時住進了大明殿，至於跟隨太上皇一道回來的女眷和小皇子等則暫住行宮。太上皇原也該住行宮，可陛下以留在宮裏方便交接事務為由，將太上皇留下了。而後宮如今住著陛下的後妃，自是不方便，只得委屈太上皇先行在大明殿住幾晚。
太上皇推拒了兩回後，無奈答應。
陛下親自將太上皇送至大明殿內。
重又回到故地，太上皇摸著禦案和多寶櫃暗自感嘆。
趕路疲乏，太上皇提出要洗漱，可陛下卻未離去。
太上皇訝異瞧陛下。
陛下揮手，大明殿內伺候的奴才，包括太上皇跟前伺候的賈公公等人皆紛紛退下。
“此刻就你我二人，朕想問太上皇一些事。”
太上皇一臉“你小子果不其然”的表情，於禦案前的龍座上落座，“有何話便問吧。”
陛下負手而立於禦案下，長身玉立，近乎與太上皇平視：“太上皇以為何為天子？”
太上皇很不想回答他這明知故問的問題，可不回答，人就不走，太上皇只好背了一段書中對於天子的評論。“自是為社稷獻身，為百姓著想，三更起，三更歇。”
陛下：“那太上皇覺得朕做的如何？”
太上皇冷笑出聲：“陛下此問妙得很。祁國誰不知道陛下為一女人，要生要死。此般哪配做一國之主。”
陛下臉色如常，又問：“太上皇覺得自己又可配坐眼下的位置？”
太上皇臉上肌肉顫了顫，半晌後才道：“朕在這把椅子上坐了近三十年，與你相比，朕當然坐得更穩當。”
陛下：“太上皇此話怕是不容易叫人信服。可要朕叫些人進來問問？”
太上皇臉色一沈：“老四，你既迎朕入宮，又說此話何意？莫非是反悔了？”
陛下毫不掩飾，實話道：“朕並未誠心讓位與你，是太上皇欲借西太後之事作亂，朕不得已而為之。”
太上皇身姿前傾，手握成拳，隱含威脅問：“你待如何？”
陛下：“太上皇放心即可，朕不會將你謀害先帝和鄭親王之事宣揚出去，畢竟朕也對太上皇不敬。咱們彼此彼此。”
太上皇渾身凸冒的青筋褪去。他倒忘了還有這茬，眼前的逆子可不敢造謠自己，要不然最後也討不得好。
太上皇見老四誠實，他也不瞞著：“朕的確想利用西太後，此惡毒婦人竟對朕的皇兒下手，簡直天理難容。”
說到此話時，太上皇表情淡淡，倒瞧不出多生氣，似說的一件平凡小事。“朕不用想，也知道，怕是此毒婦知道朕要利用她，才豁出去的吧？此毒婦對自己生的兒子倒是心疼。”
陛下不想從他嘴裏聽到西太後，陛下道：“朕沒有要問的了。從今日起，大明殿還與太上皇。”陛下一指角落堆積如山的折子，“這些也都是太上皇的。今日先批折子，明日早朝朕會讓六部提交各部文疏給太上皇過目。”
陛下說完，轉身擡步，毫無猶豫出了大明殿。
太上皇瞧著一摞一摞擺放規整的折子，感覺到了久違的頭疼：“誒，你這……”
太上皇想說，這麽多，你是故意攢下來禍禍朕的吧？可惜陛下行走如風，太上皇話才開頭，陛下已踏出了大明殿的殿門，消失不見。
他竟說比他當的好？陛下嗤之以鼻。
陛下雖不認為自己也是一個勵精圖治，治國有道的好陛下，但和他比，陛下自認還是夠格的。太上皇何許人，作為他的皇子之一，陛下太清楚不過。
對百姓冷漠忽視，對朝臣虛與委蛇，對妻兒殘暴不仁，對外敵諂媚狗腿。太上皇的心裏，只有自己！
這樣的人做了祁國近三十年的王，祁國沒有倒塌，那是祁國筋骨本就強盛，並非靠他太上皇。
前年，陛下接手時，各官遞上的文疏別提多難看，竟還造假賬。被拆穿，好幾個大臣差點自裁謝罪。一問才知是得了太上皇的準意，太上皇都點頭默許，底下辦差的又怎會盡心。
吏部賣官不斷，刑部冤案層疊，兵部被苛待，戶部更是虛假繁榮……
陛下都要靠貴妃和西太後的接濟才緩過來。
如今，各部脈絡齊整通透，一目了然，陛下可是花了大精力的。想當初，他陪貴妃去鷺島，那也是無一日落下公務，每日除了陪貴妃睡覺，就是埋頭在繁瑣公務中，才使朝政文疏能看了些。
太上皇又怎能跟自己比。陛下真是後悔，他怎麽會問出那樣的白癡問題呢。
陛下已能想象太上皇埋沒在成堆的折子裏，明日再瞧見各部的文疏時驚駭表情。陛下只覺陽光明媚，透體舒暢。
第二日。
早朝後，陛下領著六部四司的大臣來到大明殿匯報各部事務。原本陛下接了各部文疏，轉交太上皇即可，但陛下不想多此一舉，他覺得讓太上皇直面各部更明了暢快。
太上皇昨日批折子批到後半夜，實在批不動，才歇會兒，這會兒被早早叫起，那一個精神萎靡，他當然想發飆，但為了重回龍座，他忍了。
眾位大臣已是許久未見太上皇，但從前太上皇英武偉岸的樣子他們還是記得的，結果這一見眼前肥胖加印堂發黑的老人家，眾臣心裏別提多唏噓了。
不忍直視，不忍直視。
大臣們紛紛垂眸。
但再不忍直視，公務還是要及時稟報的。
戶部尚書段孟遞上文疏：“這是戶部近兩年的文疏，請太上皇過目。”
一個遞上，各部紛紛緊跟著遞上。
太上皇瞇著眼看起來。越看臉色越黑，眼睛瞪越大。他一拍禦案，大聲斥：“大膽段孟！不過區區兩年的支出竟比朕在位十年用的還多！你好大膽子，你該當何罪！”
太上皇又瞧向陛下：“定是陛下允許的吧？陛下倒是解釋解釋呢！”
陛下看段尚書：“還是段愛卿來解釋吧。”
“是，陛下。”段孟向陛下拱手，才沖上首道：“啟稟太上皇，您大可再往後瞧瞧。這上面的每一筆支出都是有跡可循的，臣敢以項上人頭保證，近兩年的戶部支出一分一毫皆用於正途。”
段孟瞧一眼陛下，又道：“就說陛下身上的袍服花銷都未從戶部拿一分一毫，還是貴妃娘娘出的體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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