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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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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叁

二殿眼看著有個窈窕身影從兩棵槐樹間鉆出來,然後身姿綽綽沿著魚池往前走動。二殿大步往前,和女子並肩而行,看到女子面容的剎那,二殿驚呆了。

世間竟有如此清麗脫俗的女人家!任他後院美人無數,也是頭一回見到此等無法用言詞形容的美妙女子。

二殿被深深迷住了。他不由伸出手去拉美人如月光般瑩潤透白的皓腕。

元良良嚇一跳,去掙紮,只聽眼前長得與四殿有些許神似的白凈男人溫聲開口:“姑娘甚得我意,姑娘且等著,此次春選,本殿定求了母後,封姑娘為本殿側妃。”說著,一把奪過元良良手裏的團扇,輕輕念,“元良良,良良?好名字!”

二殿眼裏滿是對她的渴望,元良良嚇得說不出話來。好在二殿沒多做糾纏,帶著侍從洋洋灑灑離開。

元良良腿軟,跌坐在地上,還好春雨用蠻力支撐著她。

春雨原是高興的,那人自稱本殿,也就是說是個皇子,皇子表示要納她家姑娘為側妃,側妃誒,那可不是普通侍妾,是會入皇家玉牒的名分!但看姑娘的神情,明顯不對勁,春雨急問:“姑娘不樂意嗎?”

元良良靠在春雨軟綿綿的懷裏,她樂意嗎?

她現在很不開心,那應該是不樂意的。

要是剛才沒有遇到四殿下,她想必沒有樂意與不樂意一說。反正都是進後院,哪個後院又有什麽區別。但偏不巧,她遇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繞多日的男子,並且就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哪怕那個男人對她說尖酸刻薄的話,哪怕知道他不喜歡她,她和他不可能,她還是辦不到當著心喜之人的面委屈自己跟別的男人。

想到此,元良良捂著心口低低抽泣。

春雨從衣襟處掏出帕子熟練給她家姑娘拭眼淚,並輕聲哄著,總歸那兩句,什麽不管旁人如何,她春雨一直都會陪著姑娘,或者大罵那個惹哭她家姑娘的,不過此時作惡的是個皇子,她不好明目張膽,只好做賊似的在姑娘耳邊碎碎念。

元良良難過了一會兒,春雨提醒貴人們都到了觀花殿,她們再不到就犯忌諱了,元良良才靠著春雨勉勉強強站穩,主仆互相攙著往觀花殿行去。

觀花殿名為殿,事實上不是一個住人的宮殿,而是一個種了無數奇花異草的花園。此次選秀就是在花園裏進行。

宮人按以往慣例,將觀花殿布置成兩面,一面是秀女坐席,另一面布置華麗精巧的則是供陛下娘娘皇子們落坐的地方。兩面中間用各色奇珍充當隔檔,只不過隔檔稀疏,純粹圖個好看,總不能真讓貴人們看不清秀女的臉吧,那還叫什麽選秀。

四殿下給陛下和幾個娘娘請了安,就在自個座位坐下,身姿板正,目不暇視,更不置一言。

舒妃看著自個兒子老氣橫秋的樣子,心裏是嘆了無數口氣。她和陛下怎麽就會生出這麽一個……,哎,算了,總比不學無術一心撲在女人身上的二殿下好太多,她該知足的。想到此,舒妃娘娘又嘆口氣,這次是因欣慰感慨而嘆息。

舒妃在宮人耳邊低語了聲,宮人隨即到了四殿身邊,四殿瞧一眼他母妃,隨即利落起身到了舒妃座位前。

他拱手行禮:“母妃,何事?”

舒妃哀怨瞥四殿一眼,緩緩道:“暄兒,此次選妃主要是為你,大殿和二殿早有了王妃側妃,只有你的後院連個侍妾都無。你不要認真挑選看看嗎?”

四殿聞言,順著母妃的視線看向秀女的方向,很快他又收回視線,與舒妃大眼瞪小眼,意思好似在說:“看完了。”

舒妃心底嘆口氣,笑盈盈問:“暄兒心裏喜歡怎樣的女子,母妃幫你留意著如何?”

四殿還未答話,大殿便先一步笑著說:“四皇弟第一次選妃,作為皇兄,本殿在此表態,但凡四皇弟看中的女子,本殿都願退一步。”

“本殿也樂意為四弟退一步,本殿索性放棄此次選秀的機會好了,不過只要一人足矣。”二殿搖晃著手裏精巧的團扇緩步而來,他沒有在自個的座位落座,而是徑直走到陛下和皇後跟前,心情不賴,拱手說,“父皇母後,兒臣求納一女,乃五品同知之女,此女清麗脫俗,才貌雙全,兒臣懇求父皇母後成全。”t

聽到是五品同知之女,在場的所有人都松口氣。只要不是朝中大員之女,不涉及自家利益,他二皇子想怎麽著都跟他們無關。

陛下和皇後也無甚在意,陛下道:“留下便是。”

四殿覺這種場合真是無聊至極,尤其他還不能當個透明人,他想被人忽略不可能,想把人忽略那就更不可能了。陛下和娘娘總要時不時問候他一聲,他真是不勝煩擾。於是又坐了一小會兒,他以如廁為由起身放風去了。倒不是沒有其它借口,只是舒妃娘娘太精明,其他借口總會被擋回來,但借口如廁舒妃娘娘總不至於阻他。

另一頭的元良良由於到的最晚,只能選最後邊的座位坐下。這個位置她看誰都看不清,還好那團絳紫色足夠晃眼。看到人消失在對面,她琢磨了下,也起身。春雨要跟上,她不讓。

她起身後,最前頭兩個座位上的秀女也起身假借有事走開了。

元良良沖四殿去的,所以很快看到四殿人影正在假山後的亭中望風。她特意放輕腳步,還沒等靠近,四殿已經警覺回頭。看到她,即刻鎖緊了眉頭,眼底是一片不友好的寒芒。

元良良硬著頭皮走近他,不料四殿下竟轉頭就走,腳步之利索,她要跑飛快才能追上他。元良良攔住四殿去路,沒想好要說的話,還是鼓起勇氣開口:“殿下,求殿下。小女不想跟了二殿下,小女心儀殿下,哪怕做侍妾,小女也願意的。求殿下。”她說到後面,連聲音都走調了,甚是失態,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

四殿被打擾已是極不悅,眼前女人還說些恬不知恥的話,他閉了閉鳳眸,重又睜開,一字一言,冷硬開口:“本殿最討厭像你這般不知羞恥的女人,本殿就算會納天底下所有女人入府,也不會是你。”

元良良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他竟說如此重的話,見他繞過自己就走,元良良伸手去抓他衣擺,四殿察覺,狠狠甩開。力道之大,令元良良失去重心撲倒在地。

四殿擡腳,感覺到腳上有牽絆,低頭看到一只白生生的手,正環住他的鞋幫。隨之,四殿聽著壓抑的啜泣聲,看著女人頭上歪斜即將掉落的金步搖,他沈默。隨後,無情擡腿大踏步離去。

元良良就這樣趴在地上,無聲痛哭。她真的太難過了,從小到大幾次心碎的感覺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她好像怎麽做都沒用了。

“不知羞恥,能被四殿下這麽形容的女人,你還是頭一個。”

元良良聽到說話聲,停了嗚咽。她擡眸看去,是兩個女人。她認得,一個是太仆寺卿之女許昕蕊,另一個是段太傅之女段凝。說話的是許昕蕊,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段凝和許昕蕊也是沖著四殿來的,按照家中的意思,幾個皇子中也就四殿未娶正妃側妃,並且四殿即便未來不能走上那個位置,以他的名聲和舒妃娘娘的手段,四殿將來也定能封個親王。兩人是想著多看四殿一眼,如若四殿註意到她們,她們的把握就更大了。

元良良看著她們有兩個人,而她只有自己,決定先不跟她們計較。她默默起身,往她們相反的方向離去,等到看不到身後的人影,她才拐彎,繞了半個鯉魚池,回到觀花殿。

元良良沒有坐最後面原來坐過的位置,而是徑直往前,一直到最前邊,坐在了首位。

這個位置原本是段凝坐的,其實位置上沒有刻誰的名字,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第一排嘛,就像是好的秀女行宮院落總要先緊著大官之女,秀女落座的座位也一樣,肯定是大官之女排在最前,哪怕告到陛下跟前,陛下肯定也是默認此舉的。畢竟,皇子選妃也要看秀女的家世背景。

而眼下,一個五品外官之女竟然占了一品大員之女的位置,想想就可怕。

段凝和許昕蕊共同過來,許昕蕊要替段凝打抱不平,段凝倒是得體有度說讓給她。索性元良良後面位置有秀女起身離開了,也不知是要給段凝讓位還是怕元良良和段凝之間的火燒到自己才躲開的。

...

“殿下,您腳上怎麽有血漬?您是哪受傷了?”

自小跟隨的侍從幺平關切詢問。

四殿低頭看去,果然黑色鞋面上顏色不是很均勻,仔細看能看出深色的印跡。幺平隨他幾次出生入死,對於血跡一眼能分辨。

四殿想起那個女人,心情不悅道:“不是本殿的。”

他想讓幺平去找雙鞋給他換上,他實在不想跟那種女人再有任何牽扯。話還沒出口,二殿跑到他跟前,嬉皮笑臉說:“父皇和娘娘們可一直提到四皇弟呢,四皇弟究竟看中哪家閨秀,不妨說來聽聽,也不至於讓舒妃娘娘太過憂心。”

二殿不說這話還好,說了,舒妃果然心情更糟糕。

二殿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舒妃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二殿:“話說四皇弟後院連個女人都沒有,該不是不行吧?不然這長夜漫漫,枕冷衾寒的,四弟怎忍得下去?”

四殿又想起了剛才的女人,他身姿挺拔,一身凜然道:“解決的方法有很多,也不一定非得要個女人,那些個麻煩精不要也罷。”他不說,他剛才就遇到了個麻煩精。

解決的方法……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待陛下和各位娘娘反應過來這話的含義,是囧的囧,羞的羞。

二殿下都整無語了。

連舒妃娘娘都替兒子感到尷尬,她心想還是要趕緊把四殿下的後院填滿,也不至於虧待了自個兒子。她壓根就沒記住四殿下後面那句,“女人就是麻煩”的話。

二殿下擡眼便看到坐在第一排最是晃眼的元家女,他也沒心思再和四殿鬥嘴,一門心思觀摩起美人。越瞧越心癢難耐,恨不得眼下就離席把人帶回府。

二殿的眼神太過明目張膽,大殿順著瞧過去,他眼底也顯露三分驚艷,只馬上歸於平和,笑著道:“這第一排第三座的女子是哪家的,本殿看長得最是出眾絕倫。”

陛下聽到,瞇著眼看去,頓時喜笑顏開。

二殿見陛下這神情,大感不妙,在陛下開口前連忙說:“父皇,巧了!皇兄提到的女子正是兒臣看中的同知家嫡女元良良。”他不放心又補充一句,“兒臣欲納之為側妃的女子。”

四殿下當然也看到了元良良,坐在那麽醒目的位置,是生怕人忽略她嗎?

四殿下又想起女人說的話,不想進二殿後院,想給他做侍妾?哼。四殿心裏又哼哼,果然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早和二殿暗通曲款,又來勾搭他,是想兩面開花?

想到那女人拉他的手也曾扒拉過二殿下,他眼裏頓現一片陰霾。

二殿下感受到不友好的目光,向四殿看去,心裏思量,最近自己難道不知不覺中又哪招惹到他了?

二殿還沒想清楚,就見四殿轉向上首位置,正義凜然開口:“那女子兒臣瞧著十足狐魅,若真讓此女進了二皇兄後院,兒臣實不放心。”

不僅二殿下一臉吃錯了藥的無語表情,在場的哪個人不吃驚,四殿下竟然會關心二殿下?!

皇後和舒妃都是臉現狐疑,倒是陛下,見兄弟和睦,心下高興。陛下再去看第一排第三座的女子,發現還的確是四皇子說的那樣,別的秀女都坐得端莊大氣,唯有她雖也坐姿不差,然而一股弱柳扶風樣,擡手撥動一下發絲都是無比的勾引人。狐魅,著實狐魅!

皇後也看去,不細看不知道,這一看臉瞬間沈下來。一個五品官之女竟坐在首位?!誰給她的膽子!這樣的女人就是禍害,這些年她在後宮可是不少見。

皇後心裏已有了決斷,此女子萬萬不能進二皇子的後院。她雖不喜四皇子,但也不得不承認四皇子說的在理。

舒妃及各宮其他幾位娘娘從沒如此同心過,她們都和皇後一個想法。

舒妃瞅一眼四皇子,心裏安慰,好在她的四皇子對女人從來不上心。這不上心就發現不了女人及女人之間的差別,舒妃覺得要一直都發現不了其實也挺好的。這麽一想,舒妃娘娘心裏頓覺豁然開朗。

皇後明確表態不同意二殿下納元良良進府,陛下也隨之附和點頭,立場明確。二殿下跪在地上求,見皇後真的生氣了,才諾諾應是,不敢再造次。

二殿下走向座位,經過四殿下身邊,狠狠瞪了四殿下一眼。

四殿下目不暇視,正襟危坐,當沒眼前這個人。

二殿下憤憤然一甩袖子,就坐回自己位置,之後一度陰沈著臉再沒開口說一句話,桌上的禦酒倒是被他糟踐了不少。

陛下問四殿下:“這半日,四皇兒可有心儀的秀女?說來,父皇替你做主。”

四殿下道:“兒臣聽父皇和母妃的安排。”

陛下難得見四殿下乖巧,十分滿意頷首。於是t看向舒妃的目光也充滿柔情,就差把“舒妃教的好皇兒朕甚是滿意”這句話刻在臉上了。

舒妃溫柔回望陛下,適時道:“臣妾覺得太仆寺卿許文舟之女許昕蕊活潑機靈甚是不錯,可堪為側妃。兵部侍郎左進之女左惜兒乖巧懂事想必和四皇兒處得來。”

陛下欣然道:“準。”隨之又問,“那四皇兒正妃人選?”

舒妃笑說:“陛下覺得太傅之女段凝如何?”

沒等陛下答,舒妃又笑著說開,“剛才臣妾見到一幕,那……呃十分美貌妖嬈的元家女可是搶了太傅之女的座位,本以為那丫頭會爭強好勝去跟元家女理論一番,誰知並沒有,您看她就坐在元家女後面那位,即端莊賢淑,又識大體,臣妾真的甚是喜歡呢。”

陛下順著皇後的手指看去,連連點頭:“是不錯。太傅教了個好女兒。”

陛下見皇後只指了三個,於是補充說要再給四殿下後院添幾個侍妾,四殿下皺眉,直言道:“兒臣後院三個足矣,兒臣不如父皇及二殿下應付自如。”

這話說的陛下老臉一紅,他想生氣,又覺得算了,這是他向來耿直的四皇兒,他就體諒一二吧。比起朝中那些個阿諛奉承之輩,他還是很欣賞四皇兒的有話直言的態度的,哪怕很多時候針對的是他這個陛下。

...

秀女們期盼著著宮人來收團扇,而元良良等著人把團扇給她送回來。結果她真的等到了。

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宮女持著團扇低眉順目走近她,將扇子置於她桌前,又匆匆離去。

春雨怒瞪宮女背影,嘟囔:“沒禮貌。”

元良良此時只有激動和高興,對她沒禮貌她又不會少塊肉,沒禮貌就沒禮貌吧。還是扇子來得更重要,扇子給她送回來意味著二殿下不打算要她進後院了?

二殿下這是自己想開了?還是說,有人趁火打劫?

元良良好奇了。她去尋那道絳紫色的身影,沒有看到,心想應該是已經離開了吧。

“祝賀段姑娘,舒妃娘娘和四殿下命奴婢來取姑娘的扇子。”

“同祝賀許姑娘,左姑娘。舒妃娘娘和四殿下對兩位姑娘甚是滿意。”

許昕蕊急切問:“舒妃娘娘有說誰是正妃?”

宮女:“應是太傅之女段姑娘。”

許昕蕊其實也早就想到了,但還是抱著希望有此一問。她沒有表現出失望,而是向段凝規矩行禮,有示好之意。

左惜兒見狀,也跟著向段凝行了一禮。

元良良聽到身後的對話聲,僵楞了片刻,終是沒出息的回頭去看,似是耳朵聽得不夠真切,必須要再確定下。看到段凝羞赧微笑,看到許昕蕊和左惜兒掩藏不住的喜悅,她蒼白著臉,又飛快坐正了身體。

春雨拿起桌上的扇子,想藏起來,省得她姑娘見了心裏難受。她不知道四殿下,是以元良良難過,她只當是因為被退還了扇子。但她又想不通,她家姑娘不是不待見二殿下?何況剛才看到扇子被退回時,姑娘明顯很高興來著,怎麽沒一會兒又變得蔫蔫的。

冷不防春雨手裏的扇子被人一把奪走,春雨瞪眼去瞧哪個這麽討人厭,就看到了許昕蕊為首的幾個秀女正似笑非笑盯著她們。

“聽聞你的扇子給了二殿下,怎麽又被退回來了?我猜猜,該不是某人水性楊花,被二殿拆穿了,二殿表示嫌棄,才被退回的吧?”許昕蕊打量著手裏的扇子,面露諷刺道。

邊上則被二殿下收了扇子的秀女問:“這話如何說?”

許昕蕊:“元家女自恃美貌,勾引四殿下,四殿下何其正氣,怎會被她的狐魅所惑,她便死皮賴臉求著四殿下收了她。這場景我和段姐姐親眼所見。”

邊上有秀女去看段凝,段凝並未配合許昕蕊做這種有失身份的舉止,於是只含笑,靜默不語。

左惜兒看一眼明眸皓齒的元家女,問:“四殿下最後是何反應?”

許昕蕊心底正不滿段凝的反應,聽到左惜兒的問話,喜笑顏開答:“自然是不允了。你們沒看元姑娘都受傷了嗎,四殿下也真是的,太不懂憐香惜玉。難怪人家巴不上四殿下,轉頭就去找二殿下呢。”

春雨知道自己身份,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姑娘被奚落被嘲諷,她能做的只是將姑娘帶離這個是非之地。春雨去扶元良良,元良良將手臂從春雨懷裏抽出來,轉頭面向許昕蕊,氣鼓鼓說:“我找四殿下我承認。”

周圍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元良良繼續說:“但我沒找二殿下。”她也懶得再繼續解釋。只清淩淩說完這句話,拉著春雨離開。

等到了僻靜的小道上,元良良才停下,春雨驚慌問:“姑娘怎麽哭了?”她想到剛才那些個糟心的,又想到她們馬上要回到元家,元家又會將她們送回老家,春雨不禁也眼淚嘩嘩。

主仆倆頓時抱頭痛哭。只是各哭各的。

“四殿下命奴婢來取姑娘的扇子。”

“四殿下對兩位姑娘甚是滿意。”

元良良腦子裏一直翻騰著小宮女說的這兩句話,他何其殘忍,說她是不知羞恥的女人,說最討厭她,說永遠不可能納她進府。面對著其他女人卻又不一樣。

馬上他要娶妻了,想象著他對著妻子溫言軟語說話,想象著他們一起就寢,他或許會像話本子上所寫的那樣會給他的妻子畫眉,妻子也會在他忙碌之時送好吃好喝的。他們應該很快會生一個娃娃,不對,是生三個娃娃。

元良良想象著這樣一幅和諧美好畫面,真真心如刀絞。她再堅持不住,哭暈了過去。

元良良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家客棧的床上,而春雨趴在她手邊,眼角還留著幹透了的淚漬。

元良良拿衣袖輕輕揉搓那條淚漬,成功把春雨折騰醒。

“我們怎麽在這裏?”

春雨扁著嘴,告訴自己要堅強,她一定要比姑娘堅強,不然以後兩人可怎麽活喲。春雨說起她暈倒後的事。

春雨將姑娘背回她們落腳的行宮尾殿,被得知秀女們不可再在行宮落腳,需得趕緊走,春雨只好簡單收拾了東西,將姑娘帶出行宮,想著說行宮外還有車夫和嬤嬤等著她們,結果出了行宮到了嬤嬤落腳的客棧才知道,嬤嬤跟著車夫一道回了,估計想著姑娘一定會入選?他們就放心離開了?

春雨話裏帶了埋怨:“大夫人也真是的,給首飾給衣裳,就不知道多給點銀錢。姑娘,我們身上的銀錢只夠在客棧住三天,後面……”她想說後面咋辦,又怕才醒過來的人再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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