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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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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他眼中澎湃的感情如海浪沖擊著阿沅還未恢覆鎮定的心臟, 那麽地有力,那麽地篤定。

阿沅腳步不穩,退到了月亮門裏面, 被低垂的紫玉蘭花枝勾住了頭發, 伸手去夠偏又差了幾寸, 不免有些狼狽, 鼻尖忽地一熱, 是郁雲洛靠了過來, 伸長手臂為她解開發絲, 將掉落的紫玉蘭別在她的鬢邊,垂眸認真地道:“阿沅,我對你是真的。”

清風徐徐,紫色的花瓣被吹散落下, 在這陣淡紫色的雨中,從漂亮的鳳眸中投射出的目光如陳年的佳釀,令人微醺。

昏昏沈沈中, 他彎下了腰,靠得越來越近,那雙殷紅的笑唇帶著水光, 不知怎的看起來竟然有些可口?!

“二殿下請自重。”

似兵刃相擊的聲音飽含寒意,瞬間吹散了阿沅滿腦子的旖旎, 神智回爐,她下意識地推開了郁雲洛,一轉眼,剛好撞進了猶如千載冰雪淬成的黑眸。

“阿沅。”郁望舒望著她, 輕聲呼喚。

阿沅心神微斂,瞬間冷靜下來, 冷然擡眸,淺眸猶如覆了一層冰霜,看起來格外透亮卻又刺骨,她客氣且疏離地行禮道:“小女子失禮了,敢問閣下是哪位?”

“噗嗤!”郁雲洛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郁望舒的眼神一下子就慌了。

落英繽紛,花影灼灼,她看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清冷自持,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悅耳動聽的聲音喚他“閣下”,問他“是誰”。

他是誰?

郁望舒眉頭微微攏起,目光暗鷙,伸手想要去拉她:“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阿沅向後撤了一步,同時郁雲洛站出來攔下了郁望舒:“哎哎哎,齊王可不能對顏大小姐失禮,還請王爺自重啊。”

郁望舒擋開使陰招的擒拿手,倆人在阿沅看不到的地方小小地交了一下手,誰也沒占著便宜。

“阿沅,我們單獨談談,這其中有一些誤會。”郁望舒烏眸看向阿沅。

阿沅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眼中沒有任何波瀾:“臣女不喜歡誤會,王爺恐怕是認錯人了。”

郁雲洛點頭附和:“嗯,這年頭認錯人的可不少,剛剛不也有個丫鬟把你給認錯了嗎。出來太久了,還是我送顏大小姐回去吧。”

他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阿沅照樣拒絕:“豈敢勞煩二殿下,這是我家,我認識路。”

開玩笑,這兩個大瘟神都夠難伺候的,還是趕緊溜之大吉,阿沅向二人屈了屈膝,邁著小碎步就要走。

“等等!”

郁望舒和郁雲洛異口同聲,同時伸手,一左一右同時拉住了阿沅。

“你放手!”

“你先放手!”

“她認識我,又不認識你,要放當然是你放。”

“她只是在生我的氣,我們兩個之間沒有你插足的餘地,你放開。”

倆人你來我往爭執不下,誰也不肯先放手,把阿沅氣得什麽似的。

“夠了,放開我!”她大喊一聲。

倆人一怔,同時松開手,卻又同時拽住了阿沅,生怕自己是先放的那個,吃了虧。

郁雲洛嗤笑道:“沒聽見她說放開嗎,堂堂王爺原來是個聾子。”

“他是讓你放手,原來二皇子是個傻子。”郁望舒不甘示弱。

“齊王說話可真難聽,顏大小姐你可別搭理他!”

“二皇子巧舌如簧,阿沅不要上了他的當!”

他們又開始一言我一語,阿沅掙不開打不過,又不能叫人來看見這荒唐的一幕,正焦急該如何脫身的時候,從紫竹林左面的小路上走來兩名男子,竟然是郁雲澈和顏璟然!

見此情景,顏璟然憤然上前:“放開我妹妹!”

他一出現,郁望舒和郁雲洛不免有些心虛,同時松了手,阿沅趕緊跑開了。

顏璟然將阿沅寶貝似的護在了身後,他就是在前廳發現這倆人不見了,找了一圈沒找到,才說來後面看看,果不其然!

他板起一張臉,言正詞嚴:“王爺、二殿下,我顏家不是貴府的後花園,說闖就闖,我妹妹才剛回來,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二位,竟然惹兩位如此相待!”

身旁的郁雲澈溫聲詢問阿沅:“顏大小姐可還好?是他們t兩個過分了,孤替他們跟你賠個不是了,還請顏大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同他們一般計較。”

他這麽客氣,倒是鬧得阿沅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回禮道:“臣女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言重了,都是誤會,誤會。”

郁望舒:虛偽!

郁雲洛:狡詐!

可惜兩人再不忿,在顏璟然虎視眈眈之下也有些沒了底氣,只能眼睜睜看著郁雲澈在那裏充好人,忍氣吞聲地承認錯誤,老實道歉。

顏璟然並沒有放松警惕,側頭低聲對阿沅說道:“你先回去,這裏交給哥哥。”

回過頭一雙眼睛熠熠發光地盯著那兩個狂妄之徒,猶如看見老鼠的貓,誰敢再碰他妹妹一下,他就跟誰拼命!

阿沅擔心這兩個禍害哥哥一人頂不住,可再不回去,母親會著急的。

郁雲澈站出來提議道:“不如讓孤護送顏大小姐回去吧。”

“憑什麽!”郁望舒和郁雲洛再次異口同聲,倆人又互瞪了一眼,同時非常不齒郁雲澈的小人行徑。

顏璟然卻覺得這樣也好,他也擔心一對二,萬一漏掉一個背著他再去騷擾阿沅,便對郁雲澈道:“勞煩太子。”

阿沅雖然覺得不用,但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違背兄長的意思,便道:“謝過太子。”

郁雲澈極為客氣地側過身,不受她的禮:“顏宰是孤的師父,璟然是孤的同窗和摯友,顏大小姐何必如此客氣,走吧。”

郁望舒和郁雲洛不由自主上前一步,顏璟然擋在路口:“王爺、二殿下,留步吧!”

兩人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阿沅的背影,烤得阿沅覺得後背都快燒焦了,臉上竭力保持平靜,繡花鞋卻已匆匆踏上了一旁的香徑,把郁雲澈都甩在了身後。

郁雲澈轉身前回眸淡淡地瞥了只能幹瞪眼的倆人一眼,眼裏全然是勝利者才有的嘲諷。

笨蛋。

他的眼神如是說著。



他們走的這條路是條僻靜小道,顏府基本沒什麽人走,因此下人有些疏於打理,花枝成蔭不僅擋住了明媚的陽光,也擋住了路。

阿沅有些後悔選了這條路,她還好,但個子高的很容易被擋著。

她努力踮起腳尖,伸長了手臂撐起一支花枝,訕訕地:“實在不好意思。”

“顏大小姐何必這麽客氣。”郁雲澈笑著接過花枝又擡高了半頭,這才過去,他今日穿著杏黃色灑金祥雲直綴,斑駁的光影映在他的身上仿佛暈染了一層光暈,他走到阿沅前面,時不時地挑開花枝,一擡手便落了一陣桃花雨。

阿沅忽然不知從何起了玩心,低下頭踩著他的影子一路跟隨:“沈神醫的事多虧了太子殿下,我…實在無以為報。”

其實神醫是郁雲澈費了不少勁才探聽出他的住所,這還是回來之後顏正告訴她的,她一直以為是兄長的交情。

郁雲澈擡手撣掉了肩頭的花瓣,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一向這麽客氣?”

阿沅沒收住腳,一頭撞了上去,嚇得她生怕把郁雲澈撞出什麽好歹來,緊張地上下打量他。

“殿下還好嗎,要不要請太醫來,還是我去叫哥哥,把你送回宮裏吧。”



郁雲澈無奈地看著她:“阿沅,孤不是紙做的。”

呃,阿沅暗惱自己怎麽這麽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想要道歉,卻被郁雲澈擡手止住了話頭:“你別多心,顏家助孤良多,沈聰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倒是你,其實倒是頗令孤欽佩。”

“我?我有什麽可欽佩的?”阿沅不解。

眼前的女子明明額頭都被撞紅了,卻一點自覺沒有,甚至還有閑心擔心別人,郁雲澈輕笑一聲,抽走她手裏的帕子輕輕按在阿沅飽滿的額頭上:“孤欽佩你選擇回來直面一切的勇氣,要知道一旦回來就勢必陷入這場漩渦中,身不由己,將來的事情可能比你想的還要殘酷。”

阿沅不語,眼眸如輕煙含緒。

“怎麽,害怕了?”

她緩緩搖頭:“只有我一人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躲在背後不是我的作風。我只是擔心家裏人會被拖累…”阿沅咬了一下唇,“臣女愚鈍,還請太子指條明路。”

郁雲澈既然主動提到了這個話題,想必也不是無意的。他雖然是三個裏面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但是阿沅面對他的時候,心裏總有點怕怕的,這個人是最看不透的。

“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他向她靠近了一步,長而垂的睫毛遮不住眼底真實的情緒,看起來似乎另有深意。

阿沅捂著額頭的帕子掉了,睜著一雙清澈若泉的眼,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得趕緊回去,荀蕙該擔心了,她…她人很好的,而且跟殿下很是…很是…相襯。” 最後兩個幾不可聞。

郁雲澈朗聲笑了兩聲,彎下腰撿起帕子,拍幹凈了上面浮塵和花瓣,才還給阿沅:“好好的,你提她做什麽。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身為顏家女對你來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以後你就知道,可能這金釘朱戶過得還不如尋常百姓,平安康健才是福。”他的目光是在看她沒錯,卻又像透過她在看什麽,語氣充滿了感慨,“今後的路只能你自己走,做什麽選擇都可以,只是做了就別後悔。”

阿沅明白她現在身系顏府的安危榮辱,可又對郁雲澈話聽得有些不明白,但他們是一條船上的,郁雲澈不會害她。

阿沅接過帕子,道:“沅凝謹記太子殿下教誨。”

~

日落黃昏,百花宴也終於順利落幕了,雖然中途有些小曲折,但整體沒出大亂子,一來阿沅處理及時,成功震住了那些年輕姑娘們;二來大皇子、二皇子和齊王三人齊聚顏府,迄今為止京城還沒有哪一家能有此殊榮,自然引起大家更多的討論,花園裏的小事件就被蓋住了。

此時忙完了正事,也到了該清算的時候,大家齊聚在明心堂,一個個面色凝重。

謝氏是什麽人,李春花又是什麽貨色,她三五句話就讓李春花什麽都招了。

曹姨娘跪在老夫人腳踏上一個勁兒地抹淚:“老夫人,夫人,都是這個賤婢氣恨大小姐,所以才教唆姝兒犯下大錯!姝兒年紀小不懂事,她已經知錯了,這會兒嚇得都燒糊塗了,床都下不來。大小姐,你人也打了,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也不等阿沅開口,顏老夫人便讓人把曹姨娘攜起來:“沒錯,這件事就是姝兒太單純了,被騙了也不知道。沅兒你也真是的,也不問清楚就打人,還下手那麽重,做事太沒有分寸,又一點手足之情都不念,到底是欠了教養,哎。”

這一波三折的嘆息令阿沅不禁挑眉,這倒成了她的不是,真該讓顏聽姝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偏心。

顏璟然的椅子刺啦一聲,站起來明顯有話要說,卻被謝氏按住了手臂。

謝氏隨後起身:“娘,兒媳不明白阿沅錯在何處,還請娘指點。她是不該懲罰信口雌黃的刁奴,還是不該教訓受人蒙騙的妹妹?難道她就該坐視流言蜚語四起而無動於衷,看著咱們顏府在百花宴上臉面盡失才對?如果真是那樣,想必今日顏府就不會是眾人稱羨的對象,而成了眾人酒宴舞席上的笑柄了!”

啪!

顏老夫人氣得拍桌子瞪眼:“有你這麽跟婆婆說話的嗎!阿沅也是我孫女。好家夥,我不過說她兩句,你就扣這麽大帽子給我,你們謝家到底是怎麽教育女兒的,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孝!怪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謝氏腰板挺得筆直,溫柔且從容的目光直視顏老夫人:“謝家教過兒媳不孝有三,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是為不孝。沅兒教育妹妹,是不讓她陷顏府於不義。兒媳鬥膽與娘爭論,也是不讓娘陷顏府於不義。這是謝家教導兒媳的孝道,也是兒媳教導沅兒的孝道。兒媳愚鈍,如果這不是孝,敢問母親,您所謂的孝道究竟是為何物?”

論理,一百個顏老夫人也說不過一個謝氏,只能搬救兵,道:“阿正,你就這麽看著你媳婦欺負你娘?!她要是嫌棄我了,不用繞這麽大圈子,明明白白說一句,我就回老宅!讓你那幾個姑母看看,她們眼中顏家的好宗婦是怎麽對待婆婆的!”

母親見識短淺,難當大任,顏正比誰都清楚這一點,當年祖父臨終前把顏正叫到床前,細細叮囑:“你母親是個糊塗的,可她終究是祖父的故人之女又為我顏家開枝散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自小把你接到身邊養大,雖你不t負眾望,光耀門楣,但終究是傷了你們母子的情分,這點是祖父虧欠你的。往後宗婦的大任就交給謝氏,你們夫妻要相敬相愛,對你母親只要不是大事,其他的都要多忍讓三分。”

因此這麽多年了,顏正雖然被老夫人以謝氏的名聲為由迫著納了妾,但他心裏最敬愛的一直都是謝氏,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都跟愛妻是一條心。

“母親息怒,夫人說得在理,沅兒明辨是非,是深明大義之舉,只有她這樣做,外人才能知道我府閨教甚嚴。否則不管姝兒是不是真的聽信了婢女的教唆,犯下大錯,外人都會說我顏家不會教女,任由她欺辱長姐,到時候不光夫人,就連母親的名聲也會受損。就算沅兒不打,我也不會輕饒了她!”

那可是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的舌頭,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把說得顏老夫人無言以對,還變成阿沅打人非但不該被罵,她還得謝謝她?!

顏老夫人被堵得像只吹氣的□□鼓掌腮幫子幹瞪眼,她就說不該娶姓謝的!本來兒子從小就跟她不親,成親後謝氏不說幫著修覆母子的關系,更是處處慫恿兒子跟她作對。

“好哇,你也開始指派我的不是!姝兒怎麽了,她說的不是事實嘛!你怪她有道理,那你怎麽不怪有臉作出做這等醜事的人!”些老夫人微微顫顫地站起來,指著阿沅和謝氏,怒罵顏正:“在你心裏,是不是我們姓曹就比她們姓謝低一等,你也別讓阿沅跟你姓了,早點送到謝家當她的千金小姐去!這樣不知廉恥的孫女兒我可不敢要!”

顏正頭大不已,跟母親根本一點道理都講不了,每次正事說到最後就是他看不起曹家。

顏璟然看父親煩惱,便站出來幫腔:“祖母,幫理不幫親,這件事的確實不是阿沅的錯。阿沅自幼流落在外,不得已給人做了童養媳,但是村裏人人都能作證她善良勤勞,從來沒有逾矩之處,祖母怎麽能聽信謠言,胳膊肘向外拐?”

說到最後,語氣難免帶了些責怪之意。

好呀,現在連孫子都敢數落她的不是,謝老夫人將一腔邪火都算在了謝氏頭上:“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一對好兒女!忤逆長輩,欺辱手足!好,你們是一家人,互相護著!我說不得,那我走,我給你們讓地!”她一雙幹枯的爪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拽著已經懵了的曹姨娘就要往外走,“你也別哭了,你就算流幹了眼淚,也沒人管你死活!咱們帶上姝兒回娘家,省得以後被打死了,你白操了一輩子的心吶!天下最苦命的就是做父母的!”

曹姨娘知道女兒闖了禍,但是阿沅下手太狠,她本想顏正怎麽也得一碗水端平,沒想到他能偏袒到這個份上!

起先是震驚,聽到後來,心裏不免生了幾分怨恨,即使早就知道他心裏的人只有謝氏,但是這麽多年了,連女兒都這麽大,到了關鍵時刻,顏正竟然一點情面不留!

再被顏老夫人這麽一哭,曹姨娘心思正亂,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收場才好。

眼看事情越來越失控,阿沅“撲通”一聲,跪在了顏老夫人身前:“祖母息怒,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祖母不要生別人的氣,有什麽不滿只對沅兒一人來就行,我任打任罰。”

顏老夫人看見阿沅就沒好臉色,揚手就把桌上的茶潑了她一臉:“你還知道都是因為你,看看現在,好好一個家都要被你鬧散了,你滿意了吧!”

謝氏趕緊跑過來看阿沅有沒有受傷,見她頭上都是茶葉,頭發也濕了,一張小臉更是被燙紅了,心裏疼得跟針紮似的,紅著眼圈對老嬤嬤說:“備車,我們回謝家!”

老嬤嬤等這一句話等了好多年了,姑爺是好,可這婆婆是真不行啊,隨即挺著胸脯高聲答應:“是,大小姐別怕,咱們謝家可不一樣,各房夫人和姐兒都是讀書識禮的人,做不出來惡心人的事,更說不出這種顛倒黑白的話!”

“你個老貨,說誰呢!”顏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謝氏這是要幹什麽,真要跟她打擂臺不成!

曹姨娘這下真的慌了,這麽多年夫人從來沒動過真格的,要是她回了娘家,不說顏正對謝氏的心,謝老夫人和謝家那些女眷們但凡說出去點什麽,聽姝的名聲...

曹姨娘打了個激靈,反手拉住了老太太:“老夫人息怒,這件事都是妾身的錯。”

“你有什麽錯!我當初就說要是娶了你…”

顏老夫人越說越過分,當初要不是了謝氏,顏正根本不會同意納妾,他一向以此事為恥,提到母親當著女兒的面舊事重提,他不怒自威:“母親,適可而止吧。”

兒子沈甸甸的目光看到顏老夫人有些膽顫,那雙和他祖父極為相似的眼,比常人略微淺了一些,因此看人的時候如果沒有笑意就顯得格外無情。

“怎、怎麽了,我管不了兒媳,管教管教孫女兒也、也不行嗎?”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通傳:“言公公到。”

只見言公公身後跟著一群人,他單手高舉聖旨,左手提著拂塵提袍邁入正廳,先是一怔:“哎呀,雜家可是來的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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