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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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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郁望舒是硬闖進來的, 全殿的宮女、太監們竟是一個都沒能攔下他。

高貴妃看見他身後烏泱泱的人勃然大怒:“齊王,你擅闖後宮,該當何罪!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本宮現在就去找聖上, 看看齊王府到底要欺我母子到什麽地步才甘心!”

說著, 她提裙就要出去, 卻被郁望舒攔了下來, 一雙泛著戾氣的黑眸看得高貴妃惶惶不安, “你、你要幹嘛?!”

周氏看了看對峙的二人, 評估了一下兩方的勢力, 很快就沒有骨氣地往郁望舒那邊挪了兩步。

郁望舒蔑視著高貴妃:“本王是前來探望姑母和表弟,何須避嫌,倒是沒想到貴妃如此恪守為妾的本分,是本王不該高看你一等了。”

“你!”高貴妃被他這番搶白, 氣得肝都疼了,小荀氏死後她雖實權在握,卻無名分, 誰都知道她對後位渴望已久,再貴的妃也是妃,一樣穿不得正紅, 算不得正妻。偏偏郁望舒還拿這個來刺她,荀家的人就是這麽卑鄙。

高貴妃不甘示弱:“知道你還不趕緊走, 你害了洛兒t還不夠還要來害本宮不成,齊王真是膽大包天,令本宮大開眼界!”

郁望舒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本王是來救人的可不是害人的,你當人人都跟你們母子一樣。”說到這裏, 他偏過頭,陰冷刺骨的目光落在試圖躲起來的周氏身上, 沈聲質問,“你帶她來做什麽?”

周氏自打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悔了,如今再被他這麽一看,差點站不住,心裏又想起那條舌頭,胃裏一陣陣泛著惡心,忙指向高貴妃:“是她宣我們進宮的,跟我可沒關系!”

盟友就是在關鍵時刻用來出賣的,周氏深谙其中的道理。

高貴妃為之氣結。

“原來如此。”郁望舒向臉色發白的周氏邁了一步,“那這麽說,汙蔑阿沅勾引本王和二皇子的事也跟你無關了?”

周氏心裏一個咯噔,郁望舒究竟聽到了多少?在他的註視下,只覺得舌頭發麻,腦子都轉不動了,求救地看向身旁的阿沅。

阿沅覺得諷刺又好笑,這個周氏啊,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兒,剛才若不是她臨陣倒戈,這會兒也不至於這樣。

只要有郁望舒在,阿沅慌亂的心就立馬踏實下來,這會兒假裝擡頭研究起舜華殿雕工繁覆的房梁來。

周氏額頭開始冒汗,這個阿沅竟然見死不救!

郁望舒又向她走了一步:“不會說話的話,以後也可以不說。”

周氏這下子是真站不住了,“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冷汗不停地流,只想求郁望舒放她一馬,卻撞見他另有深意的目光,突然間周氏背脊一陣電流劃過,福至靈心,跟過了水的小蔥似地,重新站了起來,義憤填膺地指向高貴妃。

“我當然不相信阿沅會做出這種事!貴妃娘娘,你剛剛顛倒黑白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誠心往我齊王府頭上潑臟水!可憐我夫君早早撒手人寰,扔下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栽贓陷害,受盡屈辱。早知如此,我還不如隨老王爺去了省心!”

她踮著腳,小心地繞過郁望舒,扯過發呆的阿沅,使勁掐了一下她大臂內側,低聲道:“快哭!”接著她就先哭起來,那架勢,估計老齊王死的時候周氏都沒哭得這麽慘。

這招阿沅也不陌生,她雖然不能出聲,但是可以跟著抹淚拍腿啊,把腿拍得“啪啪啪”直響,眼角偷瞄到高貴妃,只見她臉都成青色的了,可見是沒想到周氏竟然還有這一手。

周氏還嫌戲做得不夠足,抱住阿沅給她擦幹爽的眼角:“你也是可憐的,比我們孤兒寡母還慘,除了齊王還有誰能給你作主啊!”

那帕子是浸過辣椒水的,辣得阿沅眼淚一下子就飈出來了,停都停不下來,好家夥,這個周氏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啊。

阿沅被周氏拽著往外走,只聽她嘴裏還嚷嚷不休地道:“走,咱們去找太後做主!”

高貴妃機豈容她去搬救兵,何況那個老太婆一向不喜歡她,她高聲喝道:“誰也不許走!沒給本宮一個交代前誰也別想離開舜華殿半步,尤其是她!”

郁望舒毫不客氣地推開她指向阿沅的手指,眼神只不過輕輕掠了一圈眾人,就成功震懾了蠢蠢欲動的下人。

“本王已經跟聖上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不信自己去問。人是本王府裏的,本王看誰敢攔!”

暗藏殺機的聲音聽得高貴妃心直打顫,寬袖下的雙手抖得幾乎都快握不住,恨不得咬碎了後槽牙才能勉強站住。

這樣令人恐怖的殺伐之氣她只在一人身上見過,當年那個人滿身是血闖進宮裏…老齊王那雙眼她現在想起來還會做噩夢.

高貴妃快堅持不住了,就在這時,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懶懶地從殿外傳來。

“齊王這是又來搶人了?”

郁雲洛披散著頭發,右手被繃帶吊在胸前,左肩纏著紗布,敞開的衣襟間能看見清晰的肌肉線條,和他那張過分美艷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阿沅、周氏忙側過頭,不敢直視。

隨著他的到來,宮人們自動分站兩側,高貴妃心也穩了下來,快步走到兒子身邊,擔心地看著他:“你怎麽來了,太醫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

郁雲洛失血過多,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沒事。”他胳膊輕輕一擡,掙脫了高貴妃的手。

高貴妃有些驚訝,只見兒子筆直地朝阿沅走去。

郁望舒擋在了郁雲洛的身前。

郁雲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耐人尋味的眼神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了阿沅,恰好看見她剛剛稍微松了一些的領子邊似有似無的痕跡,眼裏劃過一抹意味深長。

“身子可有大礙?”

就這麽一句話,讓阿沅當場就沒了氣焰,臉跟火燒了猴屁股似的,他的目光仿佛能透過的衣服把她身上的痕跡全部看去,阿沅受不住,使勁往郁望舒身後縮。

她的反應實在太有意思了,郁雲洛還想再逗逗她:“怎麽不好意思了…”

“二殿下最好適可而止。”郁望舒上前一步,阻擋住他放肆的眼神,眼裏明晃晃的警告。

郁雲洛眉梢懶懶地擡了一下:“怎麽,我關心她都不成了?齊王怎麽這麽霸道,她又不是你的。”他往前探了探身,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挨得很近,看得旁人心跟著提了起來,“就算是,我也能搶過來,你信不信?”

“不信。”

“你死都搶不過我。”

郁雲洛沈了臉,身上的乖覺之氣一下就冒了起來:“鹿死誰手可還不一定呢。”

從殿外跑進來一個小宮女:“娘娘,言公公奉皇上的旨意來看望娘娘和二殿下。”

話音剛落,言公公就領著一批人進來了,那些人托的盤子裏都是各種名貴的補品。

他一瞧見殿內的樣子,楞了一下:“給各位主子請安,這…是怎麽話說的?”

高貴妃跟看見救星似的,就要沖過去:“言總管,你快跟陛下說,齊王他…”

一雙手從半路攔下了她,郁雲洛將母親拽到身後:“母妃真是的,我不過是和齊王切磋切磋武藝,齊王學藝不精下手沒有輕重,這才誤傷了我。你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就把王府的人召進宮裏,要是把人嚇著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洛兒!”高貴妃驚呆了,這孩子瘋了不成,竟然要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郁雲洛回頭瞅了一眼阿沅,只能看見黑黢黢的腦袋頂,目光移回到郁望舒身上:“齊王也真是沈不住氣,一場誤會而已,眼巴巴跑來幹什麽。”

言公公不著痕跡地將他們的官司盡收眼底,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將梁帝的賞賜留下,又道:“既然齊王也在,老奴偷個懶,就不往您府上跑一趟了。”他端正了身子,朗聲道,“聖上口諭,齊王狂妄無禮,沖撞了二殿下,但念其久在鄉下,且誠心思過,情有可原,奪其實職,罰半年俸祿,禁足三月在家閉門思過,欽此。”

~

人都走了,舜華殿一下子變得空蕩了許多,可是高貴妃氣還不順,狠狠睇了郁雲洛一眼:“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就放過了?!你看聖上如此偏袒他,以後要再想奪他兵權,只怕沒那麽容易了!”

郁雲洛靠在榻上揉了揉肩膀,微微皺了眉:“母妃不能光看一個,太子那邊也是虎視眈眈,要是逼得太緊了,他和太子聯手,我們可是腹背受敵。你放心,他手裏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兒子話說得倒也有理,畢竟太子那邊勢力更大,不能讓他們如虎添翼,可高貴妃總覺得他最後一句話另有深意,回想剛才他看那女人的眼神兒,高貴妃不免起疑:“你不會真的看上了那個啞巴了吧?本宮先把話放這兒,誰都好說,就她絕對不行,就算放在身邊玩玩都不行!”

郁雲洛向旁邊一歪,支起一條腿,斜眼飛了他娘一眼,不接話。

高貴妃越發擔心了,忙道:“洛兒,你樣樣都不輸別人,但當初你父皇執意早早立那個病秧子為太子,還不是因為咱們家出身低微,那些大臣死活不同意立本宮為後。這些年,咱們娘倆吃這個虧吃得還少嘛!所以,娘發誓,必須給你找個出身名門的女人!太後去年就跟你父皇念叨太子妃的人選了,八成就是荀家。這不齊王被認回來,太後偏心,又跟皇上提了太子的事,還說齊王也老大不小了,幹脆一起考慮,娘當然不會讓他們把你落下!t所以,這個時候你絕對不能給我出幺蛾子,什麽香的醜的,你都離遠點!再說了,那可是個寡婦,還是個啞巴,你就算看著新鮮想玩玩,也犯不上找這種,有失身份!”

“那齊王又幹什麽總把她拴在身邊不放!”郁雲洛眼底映著窗外開始變黃的銀杏樹,一抹不甘一閃而過。

高貴妃不齒地道:“那是他想圖個不忘本的好名聲,你當他真把那個啞巴當回事,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做做樣子嘛…郁雲洛回想起阿沅領子下面將將露出的一點點痕跡,這可絕不僅僅是做做樣子,這麽大的把柄,他可要好好跟他們玩玩。

~

這邊,阿沅和周氏剛上車正要坐下,郁望舒就推開車門撩開簾子進來,他往阿沅身邊一坐,冷挑眉梢,乜了周氏一眼。

周氏眼皮狠狠跳了兩下,心虛得不敢跟他對視,囁囁地道:“你總不能讓我走回去吧。”

郁望舒把頭往後歪了歪,道:“後面有車。”

周氏真是怕了他了,哪兒有把長輩趕下去的道理,可是對著瘆人的冰坨子哪兒敢多話,只敢私下拼命給阿沅使眼色,指了指自己又比了求饒的姿勢,希望她能看在剛剛的份上幫自己說幾句好話。

周氏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倒是也頗令人敬佩,阿沅對她都生不出氣來,敷衍地點點頭。

周氏如釋重負地下了車,還親自幫他們把車門帶上。

郁望舒道:“她讓你幹嗎?”

果然瞞不過他,阿沅突然覺得周氏也挺可憐的,有這麽個繼子這輩子是別想擺長輩的款兒了,聽說老齊王好像對她也就那麽回事。

王府的老人都說老齊王對荀王妃是一往情深,可惜王妃產後血崩,熬了三天還是撒手人寰,老齊王一夜白了半邊頭發,後來孩子也丟了,他就去了邊關,只過年回京一次,看看太後。

就這麽過了幾年,太後覺得不成樣子,每次回來都勸他放下過去,最後甚至絕食相逼。老齊王架不住,這才娶了周氏做續弦,可婚後老王爺照舊沒待幾天就去了邊關,還說那邊苦不想委屈周氏,留她一人在京,倆人聚少離多,連個孩子都沒有。

這周氏還真是應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阿沅有些唏噓,卻並沒有原諒周氏的打算,這種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但是在利益一致的時候,阿沅不介意拉攏一下。

【她是怕你怪她,想讓我幫忙說好話求情。】阿沅有些好奇地湊到郁望舒身邊,【你究竟做了什麽,讓她這麽怕你啊?】

郁望舒也往她那邊傾了身子,寬闊的雙肩擋住了窗外的陽光,冷白的手指隨意地搭在案幾上,將她圈在的角落裏,不答反問:“你為什麽要頂罪?”

這般距離有些不合時宜,雖然他們做過更不和適宜的事…

阿沅不由自主地向後靠了靠,眼簾低垂,只盯著他衣襟上褶皺的部分,想要轉移話題:【這件事是不是就算了結了,皇上不會再追舊賬吧?】

郁望舒手指輕敲了敲桌面,輕輕重重輕輕,敲打在阿沅的心底,纖長的眼簾隨之顫了又顫,似不安分的蝶落在枝頭又想要離去。

郁望舒怎能容她離去,伸手將蝴蝶攬入懷中,輕輕吻上她那雙過分美麗的眼,阿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往他懷裏躲,小臉滾燙,手指無力地攀在他的肩頭。

他終於是留住了這只蝴蝶。

依偎了好一陣,直到她真正地抗議,他才停下作惡的手,唇齒在她的腮邊頸間流連忘返,誘著她一同墜入著甜蜜的深淵之中。

阿沅頭越來越脹,身子都快化成了一團水,他的手指仿佛有種魔力,所到之處撩起一片火星子。

這樣不對…

殘存的理智告誡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可是心裏想要再繼續下去,他親得她暈暈乎乎的,又很舒服,這種被人喜愛的感覺真的很好…

阿沅的呼吸漸漸急促,他的唇就在眼前,她仿佛受到了蠱惑般,貼了上去,將觸未觸的那一刻,馬車壓到了石頭上,車身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阿沅一下子就醒了,猶如驚弓之鳥推開了郁望舒,後背頓時出了一陣冷汗。

阿沅推開車窗,任由冷風吹散了車廂裏暧昧的氛圍,然後又猛灌了一口涼茶,心底的悸動卻還未消散。

就在她還要再灌第二杯的時候,郁望舒按住了她的手:“喝熱的,涼的喝多了你該鬧肚子了。”

他將殘茶從窗口潑了,重新沏了一杯熱的,晾了會兒才遞到她掌中,手一碰即離,又恢覆那副光風霽月的模樣,冰清玉潔得仿佛剛剛在危險的邊緣來回試探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皇上是個好面子的,不願意讓外人看笑話,再說他罰都罰了,高家也不傻,再不甘心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麽動作。只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要頂罪?”郁望舒手肘撐在案幾上,眼波掠了過來,冷中帶著一絲風情,看得阿沅心裏一突。

【我、我沒有啊。】阿沅比劃。

“別跟我耍花樣。”郁望舒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微微有些凝重,在佛堂裏最後還是他低頭認錯了,但梁帝對阿沅的顧忌比他想的還要深,如果高貴妃今日成功把臟水潑到阿沅身上,正好給了梁帝發作的機會,“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是不是就應了。”

這個問題很危險…

總覺得要是說了是,氣氛可能就要變了,她剛剛才緩過來些,有些應付不來,靈動的茶眸轉了轉,手語比道:【你也沒有回答我對周氏做了什麽。】

郁望舒伸手比了個“一”:“我剛剛已經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現在輪到你了。”

【胡說,你剛剛明明問了我好多個問題…】阿沅比到一半突然想抽自己,她真的是蠢透了,幹嘛要作死又把話題繞了回去!

剛剛抱著的時候,他一邊淺淺吻著她的臉,一邊小聲問她“行不行”,阿沅恨不得鉆到車底下。

郁望舒眼裏劃過一絲狹促的笑意,要不是怕把他的小嫂嫂逼太狠急了,他一定不會這麽容易放過她。他晃了晃手指:“告訴你也不是不行,只是聽完以後你必須答應我不可以生氣,更不能因此怕我。”

阿沅很奇怪:【我可從來就沒有怕過你啊。】

郁望舒脧了她一眼:“那你為什麽怕郁雲洛?”

他還是耿耿於懷每次阿沅在郁雲洛面前慫得要死的模樣。

阿沅道:【那可是皇子啊,我一個小老百姓能不怕嗎,況且我還親眼見過他殺人。】

“那又如何?”郁望舒的語氣很是不屑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阿沅緊張地揪住郁望舒的袖子:【二郎,你是不是…也殺過人?】

郁望舒眼神有些覆雜,那一刻他真的有種沖動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她,把最骯臟、最黑暗的自己呈現給她看,同時也有個聲音在制止他。

她要是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就不會要你啦。

你看她有了親人就不要你,讓她知道了只會多一個離開你的理由。

你不是早就決定了,哪怕騙也要讓她永遠留在你身邊嗎。

阿沅搖晃他的袖子,不停催促著:【究竟是不是呀?你告訴我!】

如果說是,她會怎麽做?

郁望舒凝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我把那個多事傳話的婆子舌頭割了,送給周氏當禮物。”

平靜冷淡的語調聽起來有種別樣的觸目驚心,阿沅本該害怕的,但他半垂眼簾下偷偷覷過來,又飛速掠走的一眼,徹底出賣了他。

六歲的時候,有人偷偷給李春花鞋裏塞癩蛤蟆,因為她帶頭嘲笑阿沅是個啞巴;

八歲的時候,有人半夜拿著磚頭把王家大小子打破了頭,因為他白天故意絆阿沅,害她滾個鼻青臉腫;

十二的時候,有人趁著放羊的時候,故意放蛇咬了李鐵柱,因為他對阿沅出言不遜…

人長大了後可以很好地掩飾自己,但是從小的習慣卻是刻在骨子裏,哪有那麽容易被抹掉。

每次做了這些事,面對阿沅,二郎都是這個樣子,想要跟她炫耀又害怕她知道。

明明該覺得他心狠手辣的,怎麽反而有點心疼他?

周氏的人也該受點教訓,讓她們也嘗嘗有苦難言的滋味。

也許最可怕的人是自己才對。

阿沅轉頭問道:【那…晚娘,還有裏正他們呢?】

“我不知道。”他道。

阿沅比劃:【我不喜歡說謊。】

郁望舒抱著t胳膊把頭往外一撇:“這都第幾個問題了,你可是一個都沒回答我。”

阿沅莞爾一笑,趕緊壓下嘴角,戳了戳他,不回頭,又戳了戳,還是不回頭,直戳到第三下,他才勉勉強強回了個頭。

【這就是原因。】她手指靈動地在半空中飛舞

“什麽?”郁望舒有些困惑。

你,阿沅指了指郁望舒,櫻唇翕動:就是我願意頂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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