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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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樹葉
但今天白若若一直等到快上課的時候，也沒等到烏書箋過來。
有些奇怪，烏書箋並不是那種會隨便放人鴿子的人。
白若若想著，去教室裏上課。
第二天烏書箋還是沒出現的時候，她覺得有些不對了。
她讓那個因為之前得罪她而惴惴不安，生怕她報覆的女生去查了一下烏書箋的情況。
“星期一沒請假，也沒來上課，今天也是，老師那裏是按照曠課處理的，他留的家裏的電話也打不通。”
張美仁手指卷著自己泛著栗色光澤的卷發，目光有些探究的看著白若若，“他們班的學生跟他不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簡而言之就是——他斷聯了。”
白若若想著烏書箋連飯都吃不起的狀態，微微抿唇問：“他家住哪裏？”
張美仁早就猜到了她會問這個，很幹脆的說了一個地址，“郊外明玦生活區，那裏是市政府為西郊那邊兒的拆遷戶安頓嗯暫時住房，裏面還有一些外地人，魚龍混雜，很亂，你確定要過去？”
她的語氣有些怪異，似乎在說：你確定要為了這麽一個人冒著風險去那種混亂的地方？
白若若聞言微微皺眉。
*
黑暗的箱子裏，緩慢的滴答聲響起。
粘稠的血液從手臂上滑落下來，然後在手肘位置搖搖欲墜，最後滴落在滿是灰塵的木板上。
木板上已經堆積了不知道多少幹涸的血跡，這些密密麻麻的血痕都是成年累月滲透出來的。
赤裸著上半身，滿身都是抽出來的血痕的少年在狹窄的木質箱子裏蜷縮著身體。
少年時候讓他感覺恐懼害怕的寬大箱子現在對他來說已經變得局促了。
他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包紮而有些失血過多，整個人渾身無力，頭暈目眩，下一秒就能昏睡過去。
指甲掐進傷口裏，仿佛刀片一點點碾磨開皮肉的尖銳疼痛讓烏書箋清醒了一些。
不能睡……
他如果睡過去，很有可能就要死了。
不能睡。
他還沒有把禮物給她。
一直握緊，沒有沾染上血跡的左手搭在自己脖子上。
手心裏。
是他找了兩天，才終於滿意的摘下的，一片巴掌大的，仿佛春日油畫一般，色彩繽紛的葉子。
他還要……送給她。
*
生活區這裏有零星的水泥平房，少有二層樓，剩下的基本都是這種鋼瓦搭建的臨時住所。
也許是覺得並不會在這裏住多久，這些臨時住所也建造的敷敷衍衍，排水更是糟糕。
水泥路旁邊兒就有一股股流下來的汙水，散發著油脂跟食物殘渣混合發酵後讓人眼前一黑的味道。
時不時有人進出著，也有三三兩兩的閑漢聚在一塊兒抽煙說話。
白若若身後跟著六個保鏢，四個是跟秦老板臨時借的，秦老板大氣一下就給她借了四個。
另外兩個是女保鏢，看上去並不算強壯，是她跟金鈴借的，據說這兩位都是退伍兵，退伍前是堪稱頂尖的存在，一打五個壯漢不是問題。
她走到一個三角眼，看上去特別兇的男人身邊兒，態度很好，“叔，烏書箋家在哪裏您知道嗎？”
男人看了眼她身後跟著的四個彪形大漢，以及兩個眼神淩厲的女人，沈默著掐滅手裏的煙，擡手指了指左手邊兒狹窄的小巷子，“進去之後，左手邊兒第三個，門上貼著條子的就是他家。”
“謝謝叔叔！”
白若若朝男人說的巷子裏走過去。
女保鏢上前擋了她一下，“我走前面，安全點兒。”
“好，麻煩姐姐了。”白若若乖乖聽話。
女保鏢看了她一眼，隨後收回視線。
巷子狹窄，路上還放著自行車電動車之類的障礙物，他們走了一會兒才看到左手邊兒第三個貼著條子的門。
保鏢上去敲門。
說是門，其實就是一片藍色大鐵皮上開了一個小鐵皮的口子，然後用藍色鐵皮擋著，裏頭用什麽東西堵著，讓人不能一推就開而已。
保鏢敲門的時候白若若的目光放在這家人門上貼著的條子。
條子是白色的，字是紅色的。
[烏畜生25號再不還債就等死吧]
二十五號？
那不就是明天？
“誰啊誰啊！敲你爹敲！我他媽——”
開門的男人看著門外站了好幾個彪形大漢，臉色瞬間慘白，“不是說好明天來嗎？！”
白若若一把推開男人想關上的門，擡腳走進昏暗的房子裏。
其他人也跟著呼啦啦擠進來。
房子裏一下就擠滿了，這裏本來味道就不算好聞，再加上悶熱，很容易讓人有缺氧的感覺。
房子不大，沒有隔斷，一眼就能看到這裏頭有沒有人。
沒看到烏書箋，她眉頭微微一皺，問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的中年男人，“烏書箋呢？”
男人聽到這話，臉上隱約的懼怕褪去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白若若，隨後臉上露出一個笑，“你就是這段時間給我家書箋錢的同學吧？哎呀，真是麻煩你了！”
“我家這條件你也看到了，沒錢，所以那孩子才天天餓肚子。不僅他餓肚子，我也餓……”
“人呢？”白若若打斷他的話，神色冷淡。
“他身體不舒服，我到處下跪磕頭求人借了點錢給他，讓他出去買藥了。”
中年男人說著抹了把眼睛，“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要不然這位小同學你明天再過來看看？”
他說著低下頭，又抹了把眼睛，看上去極為難過自責的樣子。
“噠。”
很輕微的聲音。
白若若卻聽到了。
她忽的擡起頭，朝放在角落裏，上面堆積了各種塑料袋，折疊椅等雜物的角落看過去。
“噠、噠。”
這次白若若確定了，聲音就是那裏發出的。
是老鼠？還是什麽？
應該不是人，畢竟這箱子這麽小，怎麽裝的下人？
這麽想著，她卻還是不放心的走過去。
哪怕很不可能，但她還是確認一下更安心。
“同學？你去……你這麽砰別人東西不好吧？！”
中年男人努力克制情緒，他皺著眉說：“你看上去挺有錢的，怎麽就這麽沒教——啊！！”
他慘叫一聲，捂住被踹到的腿，整個人側著狠狠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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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有些怪異，似乎在說：你確定要為了這麽一個人冒著風險去那種混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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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箱子裏，緩慢的滴答聲響起。
粘稠的血液從手臂上滑落下來，然後在手肘位置搖搖欲墜，最後滴落在滿是灰塵的木板上。
木板上已經堆積了不知道多少幹涸的血跡，這些密密麻麻的血痕都是成年累月滲透出來的。
赤裸著上半身，滿身都是抽出來的血痕的少年在狹窄的木質箱子裏蜷縮著身體。
少年時候讓他感覺恐懼害怕的寬大箱子現在對他來說已經變得局促了。
他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的包紮而有些失血過多，整個人渾身無力，頭暈目眩，下一秒就能昏睡過去。
指甲掐進傷口裏，仿佛刀片一點點碾磨開皮肉的尖銳疼痛讓烏書箋清醒了一些。
不能睡……
他如果睡過去，很有可能就要死了。
不能睡。
他還沒有把禮物給她。
一直握緊，沒有沾染上血跡的左手搭在自己脖子上。
手心裏。
是他找了兩天，才終於滿意的摘下的，一片巴掌大的，仿佛春日油畫一般，色彩繽紛的葉子。
他還要……送給她。
*
生活區這裏有零星的水泥平房，少有二層樓，剩下的基本都是這種鋼瓦搭建的臨時住所。
也許是覺得並不會在這裏住多久，這些臨時住所也建造的敷敷衍衍，排水更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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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有人進出著，也有三三兩兩的閑漢聚在一塊兒抽煙說話。
白若若身後跟著六個保鏢，四個是跟秦老板臨時借的，秦老板大氣一下就給她借了四個。
另外兩個是女保鏢，看上去並不算強壯，是她跟金鈴借的，據說這兩位都是退伍兵，退伍前是堪稱頂尖的存在，一打五個壯漢不是問題。
她走到一個三角眼，看上去特別兇的男人身邊兒，態度很好，“叔，烏書箋家在哪裏您知道嗎？”
男人看了眼她身後跟著的四個彪形大漢，以及兩個眼神淩厲的女人，沈默著掐滅手裏的煙，擡手指了指左手邊兒狹窄的小巷子，“進去之後，左手邊兒第三個，門上貼著條子的就是他家。”
“謝謝叔叔！”
白若若朝男人說的巷子裏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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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煩姐姐了。”白若若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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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若一把推開男人想關上的門，擡腳走進昏暗的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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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烏書箋，她眉頭微微一皺，問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的中年男人，“烏書箋呢？”
男人聽到這話，臉上隱約的懼怕褪去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白若若，隨後臉上露出一個笑，“你就是這段時間給我家書箋錢的同學吧？哎呀，真是麻煩你了！”
“我家這條件你也看到了，沒錢，所以那孩子才天天餓肚子。不僅他餓肚子，我也餓……”
“人呢？”白若若打斷他的話，神色冷淡。
“他身體不舒服，我到處下跪磕頭求人借了點錢給他，讓他出去買藥了。”
中年男人說著抹了把眼睛，“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要不然這位小同學你明天再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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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微的聲音。
白若若卻聽到了。
她忽的擡起頭，朝放在角落裏，上面堆積了各種塑料袋，折疊椅等雜物的角落看過去。
“噠、噠。”
這次白若若確定了，聲音就是那裏發出的。
是老鼠？還是什麽？
應該不是人，畢竟這箱子這麽小，怎麽裝的下人？
這麽想著，她卻還是不放心的走過去。
哪怕很不可能，但她還是確認一下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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