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念青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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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念青番外（二）
歐陽念青視角
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至少皇宮裏的每個人都這麽說，我的父親也就是整個大周的皇帝，他也將我視為酒後亂性的錯誤。
母親瘋了，父親不聞不問，我在皇宮裏以一個尷尬的身份生活著。
雖然比起其他皇子，我生活的很是簡樸，但也能活下去，除了偶爾會遭受一些妃子的懲罰，被她們當作出氣包。
太子是我遇見的第一個好人，他和其他皇兄皇弟們不一樣，他不會嘲笑我的出身，不會欺負我，甚至經常幫助我，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來自兄長的關懷。
可太子身上擔子重，也不能時常照看著我。
我想入宮學，想讀書，卻被其他皇兄皇弟們趕走，讓我不要弄臟了讀書的聖地。
因此，我只能自己在院子裏拿著一些舊書臨摹學習，沒有先生的指導，我學的很吃力，錯誤百出。
直到那年秋天，我遇見了一個愛穿紅衣的小先生。
第一次見面，她就直言不諱地指出我的錯字，我的宮殿從未來過外人，所以當時我被嚇壞了，本就染了風寒的我咳嗽不已。
她拍著我的背對著我笑，那樣的笑容在皇宮裏是看不到的，我被那樣明媚的笑容感染，卻不敢再看她。
我勸她離開，她反而告訴了我她的名字，還問我的名字。
她叫唐卿，很好聽的名字，想來她的父母一定很疼愛她。
我故作無所謂地繼續練字，告訴她可以叫我小七，其實那一刻我很自卑，我覺得自己像這地上的塵埃，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
她喊了我的名字，她說：“小七，我教你讀書寫字吧。”
當時我心中又驚又喜，我渴望讀書習字，但我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只是迷路了的官家小姐，她以後也許不會再入宮，此刻只是拿我解悶罷了。
有總比沒有強，那天她教我認了許多字，她離開的時候說她下次入宮還要來找我。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說謊，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難過，明明我已經習慣了沒人在意，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這個破宮殿裏。
那晚，我望著明月，誠心祈禱可以再次見到她。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亦或是她聽到了我的祈禱，她真的再次找到了我。
她教了我許多，每次入宮她還會給我帶許多有趣的小玩意兒。每次我學完詩文開始練字的時候，她就會和我講許多她的事情。
比如她喜歡紅色，喜歡宮外最熱鬧的那條千塘街，喜歡騎馬，喜歡練劍……
每當她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喜歡的一切時，我都能看到她身上自由的氣息，那時的我很羨慕她，也希望她可以一直這麽自由快樂。
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還以為是老天開眼了，讓她出現在我無聊且死寂的生活裏，讓我覺得活著有了些盼頭。
可就在那個冬天，我本滿心歡喜地盼著她來，卻遇見了失寵的梅答應，梅答應一向喜歡拿下人撒氣，我一個卑微皇子也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乖乖跪下，希望今天梅答應可以早些消氣。
跪著的時候，膝下的雪逐漸融化打濕了我的衣衫，我的腿慢慢沒了知覺，而梅答應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好有太子贈的狐裘，不然我只怕要凍死在這。
雪越發大了，我突然有些擔心，這個時候她該來找我了，如果讓她看見，以她的脾氣自然是要替我出頭。
我第一次不希望她找到我。
“敢問梅答應，七皇子做錯了什麽，你憑什麽罰他！”
如火一般耀眼的紅色出現在眼前，我苦笑不已，就知道她會找到我，不論我在哪裏，她每一次都能找到我，這次也不例外。
可我不想拖累她啊，她的身份不宜和後妃起沖突，尤其是為了我這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她站在我面前伸出雙手護著我，我第一次見她生氣，心裏反而有些詭異的喜悅和甜蜜，一絲一絲地裹住了我的心。
她拉我起來，我不肯怕拖累她，誰也不曾料想梅答應會突然發瘋把她推下了湖裏。
我眼睜睜看著屬於我的那團火焰落入水裏，顧不得別的，我脫下狐裘跳進水裏緊緊抱住她。
在那片冰冷的湖裏，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她，擁抱我的火焰，擁抱我的溫暖。
上岸後，我本想多看看她，但來人了，我在這會損害她的名聲，所以我只能穿上狐裘飛快逃離這裏。
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只聽說她發了高燒，好幾日才退下去，所幸並無大礙。
接連過去了好幾月，她沒有再來找過我，我的心一點一點沈寂，就像最開始不曾遇見過她那樣。
記得是第二年的除夕，宮中舉辦了宴會，宴請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
那次宴會之後，宮中就流傳著她愛慕太子的傳聞，初聞這個傳言的時候心裏有些難受，我第一次感到嫉恨。
嫉妒太子，他什麽都有了，還要搶走我唯一的那麽一團火焰。
恨她，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見過我，還愛上了太子。
後來，我想明白了，沒什麽好恨她的，太子真的很出眾，京中的姑娘都愛慕他想要嫁給他，她會喜歡太子再正常不過，畢竟誰都比我這個錯誤值得喜歡。
我的火焰去溫暖別人了。
那一年的賞花宴，我又看見了她，是我偷偷去的，我想見她，哪怕遠遠的只要看一眼就好。
可我沒想到我的寒癥那般嚴重，我偷偷望了她一眼後，在回去的路上差點昏倒，是她扶起了我。
她眼中帶著擔憂，也帶著陌生，她問我是誰，為何沒有宮人在一旁照顧，需要她幫忙嗎？
那一刻，我知道她把我忘了。
寒癥所帶來的刺骨疼痛，也不及她這陌生的眼神讓我痛苦。
我搖頭示意她沒事，可她堅持要送我回去。
可笑吧，她把我忘了，但她沒變，她依舊是善良的，依舊是會溫暖人的火焰。
我沒拒絕她，其一是我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其二是我不想拒絕，我好想多看看她。
她和我印象裏的她有些不一樣了，一年過去，她出落得越發明媚妍麗，如同禦花園裏盛放的牡丹。
這樣的她，和太子很配。
嫉妒沖上腦海，我不禁開口問她，“為什麽愛慕太子？”
她有些驚訝，但不像別的姑娘家會害羞閃躲，而是大方地承認，她覺得太子芝蘭玉樹，才華橫溢。
我苦笑，接著問她，“京城裏女子都因此愛慕太子，可你不一樣，你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對嗎？”
我在心裏不斷祈禱她的回答是對，因為外貌和才華我這輩子也無法超過太子，如果是別的原因，我至少會好受很多，我想讓自己輸的好看一點。
她點頭，直言不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她說：“因為太子救過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話本子不都這麽寫嗎？”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心中苦澀。
狐裘，失憶，救命之恩，太子……
我想，我知道真相是什麽了。
心臟好似被無數蟲蟻啃食，我顧不得和她告別，匆匆逃離了她身邊，狼狽地回到自己的宮殿。
淚水是鹹的，是溫熱的。心底那塊冰冷的地方融化了。
我不恨她了，她沒有故意不來見我，如果不是失憶，現在她愛慕的人會是我。
可我依然嫉妒著太子，因為我不能去告訴她我才是救她的人，我不能告訴她我是小七，不能讓她記起我。
我的寒癥愈發嚴重，估計活不過二十，就算身體好，我的身份也配不上她。
丞相府的嫡女，合該是嫁給最尊貴的人，繼續被寵愛著的。
所以，我的火焰依舊屬於我，只是只有我一個人記得，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而我，還要親手將她推給旁人。
那晚，我躲在房裏又哭又笑，我親手燒毀了那件狐裘，也把那些美好的回憶深深埋葬。
我和她，應該徹底走向不同的屬於自己的道路了。
第五年
我看著她一點點變成另一個樣子，是皇後口中的大家閨秀，欽定的太子妃，是大周第一才女……
她現在走的路和她當初說的背道而馳，她曾和我說過她想仗劍天涯，做最自由的人。
但以後她會成為太子妃，也會是大周最尊貴的皇後。
想到這，我便覺得沒那麽難受了。
畢竟，人是會變的，她現在應該是快樂的吧。
第六年
她好像又變了，我的暗探告訴我，她在書院裏出格的舉動，被罰站逃出學堂，後山縱馬……
她像是變回了最初的樣子，自由熱烈，我不知道她為何又變了，但這也和我無關了。
我也許會死在這年冬天，見不到她鳳冠霞帔的模樣，心中有些遺憾，不過也不差這一個遺憾了。
第七年
我沒想過，時雨會去找她求藥，時雨是我從路邊救下的流浪兒，因為時雨的眼睛和她當年很像，我忍不住留下了她，還告訴了她一些秘密。
我告訴她，是不想我的愛也隨著黃土一起被埋葬消失，我想告訴別人我愛她。
也許是我吐血昏倒那次嚇到了時雨，時雨一向聽話的，這次卻不聽命令私自去找了她，去求藥。
時雨把藥帶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她早就放下了，甚至不記得不在意我這個人，讓我好好活下去。
時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甚至知道她現在與淮南王世子走的很近，她好像又喜歡那個蕭雲熠了。
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呢？
夜裏
我見到了她，或者說，我見到了唐卿，卻沒有見到她。
只需要那一眼，我便釋然了，我的火焰終究是屬於我的。
眼前這個唐卿和當初的她好像，我和那個唐卿聊了許久，我知道我失去她了。
她怎麽可以比我先離開？
那時，我決定自刎去找她，可那個唐卿強迫我喝下藥蓮，走前還告訴我，她會回來的，我只需要等著就好。
她會回來的。
我只需要等著就好。
那很簡單，我習慣等待，也最擅長等待。
我知道，唐卿是不會騙人的，她不會，唐卿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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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至少皇宮裏的每個人都這麽說，我的父親也就是整個大周的皇帝，他也將我視為酒後亂性的錯誤。
母親瘋了，父親不聞不問，我在皇宮裏以一個尷尬的身份生活著。
雖然比起其他皇子，我生活的很是簡樸，但也能活下去，除了偶爾會遭受一些妃子的懲罰，被她們當作出氣包。
太子是我遇見的第一個好人，他和其他皇兄皇弟們不一樣，他不會嘲笑我的出身，不會欺負我，甚至經常幫助我，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來自兄長的關懷。
可太子身上擔子重，也不能時常照看著我。
我想入宮學，想讀書，卻被其他皇兄皇弟們趕走，讓我不要弄臟了讀書的聖地。
因此，我只能自己在院子裏拿著一些舊書臨摹學習，沒有先生的指導，我學的很吃力，錯誤百出。
直到那年秋天，我遇見了一個愛穿紅衣的小先生。
第一次見面，她就直言不諱地指出我的錯字，我的宮殿從未來過外人，所以當時我被嚇壞了，本就染了風寒的我咳嗽不已。
她拍著我的背對著我笑，那樣的笑容在皇宮裏是看不到的，我被那樣明媚的笑容感染，卻不敢再看她。
我勸她離開，她反而告訴了我她的名字，還問我的名字。
她叫唐卿，很好聽的名字，想來她的父母一定很疼愛她。
我故作無所謂地繼續練字，告訴她可以叫我小七，其實那一刻我很自卑，我覺得自己像這地上的塵埃，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
她喊了我的名字，她說：“小七，我教你讀書寫字吧。”
當時我心中又驚又喜，我渴望讀書習字，但我也知道眼前的少女只是迷路了的官家小姐，她以後也許不會再入宮，此刻只是拿我解悶罷了。
有總比沒有強，那天她教我認了許多字，她離開的時候說她下次入宮還要來找我。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說謊，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難過，明明我已經習慣了沒人在意，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這個破宮殿裏。
那晚，我望著明月，誠心祈禱可以再次見到她。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亦或是她聽到了我的祈禱，她真的再次找到了我。
她教了我許多，每次入宮她還會給我帶許多有趣的小玩意兒。每次我學完詩文開始練字的時候，她就會和我講許多她的事情。
比如她喜歡紅色，喜歡宮外最熱鬧的那條千塘街，喜歡騎馬，喜歡練劍……
每當她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喜歡的一切時，我都能看到她身上自由的氣息，那時的我很羨慕她，也希望她可以一直這麽自由快樂。
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還以為是老天開眼了，讓她出現在我無聊且死寂的生活裏，讓我覺得活著有了些盼頭。
可就在那個冬天，我本滿心歡喜地盼著她來，卻遇見了失寵的梅答應，梅答應一向喜歡拿下人撒氣，我一個卑微皇子也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乖乖跪下，希望今天梅答應可以早些消氣。
跪著的時候，膝下的雪逐漸融化打濕了我的衣衫，我的腿慢慢沒了知覺，而梅答應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好有太子贈的狐裘，不然我只怕要凍死在這。
雪越發大了，我突然有些擔心，這個時候她該來找我了，如果讓她看見，以她的脾氣自然是要替我出頭。
我第一次不希望她找到我。
“敢問梅答應，七皇子做錯了什麽，你憑什麽罰他！”
如火一般耀眼的紅色出現在眼前，我苦笑不已，就知道她會找到我，不論我在哪裏，她每一次都能找到我，這次也不例外。
可我不想拖累她啊，她的身份不宜和後妃起沖突，尤其是為了我這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她站在我面前伸出雙手護著我，我第一次見她生氣，心裏反而有些詭異的喜悅和甜蜜，一絲一絲地裹住了我的心。
她拉我起來，我不肯怕拖累她，誰也不曾料想梅答應會突然發瘋把她推下了湖裏。
我眼睜睜看著屬於我的那團火焰落入水裏，顧不得別的，我脫下狐裘跳進水裏緊緊抱住她。
在那片冰冷的湖裏，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她，擁抱我的火焰，擁抱我的溫暖。
上岸後，我本想多看看她，但來人了，我在這會損害她的名聲，所以我只能穿上狐裘飛快逃離這裏。
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只聽說她發了高燒，好幾日才退下去，所幸並無大礙。
接連過去了好幾月，她沒有再來找過我，我的心一點一點沈寂，就像最開始不曾遇見過她那樣。
記得是第二年的除夕，宮中舉辦了宴會，宴請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
那次宴會之後，宮中就流傳著她愛慕太子的傳聞，初聞這個傳言的時候心裏有些難受，我第一次感到嫉恨。
嫉妒太子，他什麽都有了，還要搶走我唯一的那麽一團火焰。
恨她，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見過我，還愛上了太子。
後來，我想明白了，沒什麽好恨她的，太子真的很出眾，京中的姑娘都愛慕他想要嫁給他，她會喜歡太子再正常不過，畢竟誰都比我這個錯誤值得喜歡。
我的火焰去溫暖別人了。
那一年的賞花宴，我又看見了她，是我偷偷去的，我想見她，哪怕遠遠的只要看一眼就好。
可我沒想到我的寒癥那般嚴重，我偷偷望了她一眼後，在回去的路上差點昏倒，是她扶起了我。
她眼中帶著擔憂，也帶著陌生，她問我是誰，為何沒有宮人在一旁照顧，需要她幫忙嗎？
那一刻，我知道她把我忘了。
寒癥所帶來的刺骨疼痛，也不及她這陌生的眼神讓我痛苦。
我搖頭示意她沒事，可她堅持要送我回去。
可笑吧，她把我忘了，但她沒變，她依舊是善良的，依舊是會溫暖人的火焰。
我沒拒絕她，其一是我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其二是我不想拒絕，我好想多看看她。
她和我印象裏的她有些不一樣了，一年過去，她出落得越發明媚妍麗，如同禦花園裏盛放的牡丹。
這樣的她，和太子很配。
嫉妒沖上腦海，我不禁開口問她，“為什麽愛慕太子？”
她有些驚訝，但不像別的姑娘家會害羞閃躲，而是大方地承認，她覺得太子芝蘭玉樹，才華橫溢。
我苦笑，接著問她，“京城裏女子都因此愛慕太子，可你不一樣，你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對嗎？”
我在心裏不斷祈禱她的回答是對，因為外貌和才華我這輩子也無法超過太子，如果是別的原因，我至少會好受很多，我想讓自己輸的好看一點。
她點頭，直言不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她說：“因為太子救過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話本子不都這麽寫嗎？”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心中苦澀。
狐裘，失憶，救命之恩，太子……
我想，我知道真相是什麽了。
心臟好似被無數蟲蟻啃食，我顧不得和她告別，匆匆逃離了她身邊，狼狽地回到自己的宮殿。
淚水是鹹的，是溫熱的。心底那塊冰冷的地方融化了。
我不恨她了，她沒有故意不來見我，如果不是失憶，現在她愛慕的人會是我。
可我依然嫉妒著太子，因為我不能去告訴她我才是救她的人，我不能告訴她我是小七，不能讓她記起我。
我的寒癥愈發嚴重，估計活不過二十，就算身體好，我的身份也配不上她。
丞相府的嫡女，合該是嫁給最尊貴的人，繼續被寵愛著的。
所以，我的火焰依舊屬於我，只是只有我一個人記得，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而我，還要親手將她推給旁人。
那晚，我躲在房裏又哭又笑，我親手燒毀了那件狐裘，也把那些美好的回憶深深埋葬。
我和她，應該徹底走向不同的屬於自己的道路了。
第五年
我看著她一點點變成另一個樣子，是皇後口中的大家閨秀，欽定的太子妃，是大周第一才女……
她現在走的路和她當初說的背道而馳，她曾和我說過她想仗劍天涯，做最自由的人。
但以後她會成為太子妃，也會是大周最尊貴的皇後。
想到這，我便覺得沒那麽難受了。
畢竟，人是會變的，她現在應該是快樂的吧。
第六年
她好像又變了，我的暗探告訴我，她在書院裏出格的舉動，被罰站逃出學堂，後山縱馬……
她像是變回了最初的樣子，自由熱烈，我不知道她為何又變了，但這也和我無關了。
我也許會死在這年冬天，見不到她鳳冠霞帔的模樣，心中有些遺憾，不過也不差這一個遺憾了。
第七年
我沒想過，時雨會去找她求藥，時雨是我從路邊救下的流浪兒，因為時雨的眼睛和她當年很像，我忍不住留下了她，還告訴了她一些秘密。
我告訴她，是不想我的愛也隨著黃土一起被埋葬消失，我想告訴別人我愛她。
也許是我吐血昏倒那次嚇到了時雨，時雨一向聽話的，這次卻不聽命令私自去找了她，去求藥。
時雨把藥帶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她早就放下了，甚至不記得不在意我這個人，讓我好好活下去。
時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甚至知道她現在與淮南王世子走的很近，她好像又喜歡那個蕭雲熠了。
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呢？
夜裏
我見到了她，或者說，我見到了唐卿，卻沒有見到她。
只需要那一眼，我便釋然了，我的火焰終究是屬於我的。
眼前這個唐卿和當初的她好像，我和那個唐卿聊了許久，我知道我失去她了。
她怎麽可以比我先離開？
那時，我決定自刎去找她，可那個唐卿強迫我喝下藥蓮，走前還告訴我，她會回來的，我只需要等著就好。
她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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