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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衿悠,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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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衿悠,看著我

成為柱的隊員可以特例在離總部不遠的地方選擇自己的住宅,而無一郎只是掃視了一圈,就確定了自己的住宅,速度之快讓衿悠懷疑他是不是隨意選了一個順眼的。

因為轄區的重新分配,被命令送文件的幾位隱聚集在書房裏,挨個向衿悠介紹自己的工作。

至於無一郎,考慮到他看過就忘的性格,衿悠還是把他推到了一邊,硬著頭皮去聽那些晦澀難懂的內容。

幸好考慮到時間問題,柱的文書工作並不算繁重。衿悠叫停了準備接著介紹的隱,翻閱著過往的文書,消化著剛剛聽過的知識。

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是無一郎。

“我成為柱了。”無一郎固執地拽著她的衣角,仿佛要從她這裏聽到一個回答。

可衿悠並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只能點了點頭:“很厲害。”

無一郎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衿悠也看完了文書,忙著和交接文書工作的隱交流,因此並沒有註意到無一郎。

等她全部了解之後,無一郎早就不見了蹤影。身側等候的隱走上前來:“霞柱大人說,他先去熟悉一下自己的轄區,請……”

面對著衿悠好奇的目光,隱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請月見裏大人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衿悠楞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但無一郎已經不在這了,她也不好跟去問。想了想,她還是撕了張紙,寫下自己會在月末來幫忙處理文書,讓無一郎平時不用管。

做完這些之後,她又跟著高德去做了個任務。

在利爪刺過肩頭的一瞬間,在鬼得意的眼神中,映出了衿悠面無表情的臉。

甩幹刀上的血跡後,衿悠收刀入鞘,盯著逐漸消失的鬼看了很久。那股低氣壓,讓準備嘲笑幾句的高德都乖乖閉上了嘴,生怕自己下一刻被做成菜。

但最後衿悠只是趕回了山中,並且照舊笑嘻嘻地被新谷七澤罵了一通,然後仍出了門。

“下次再敢帶著一身血回來,你就等著加練吧。”那陰沈的語氣嚇得衿悠飛速逃下了山。但平心而論,這次的傷口並不算太重,她也不想麻煩別人,尤其當那個人是蝴蝶忍的時候。

兩人上次的交流還歷歷在目,衿悠實在不想去理解一個會對鬼抱有共處想法的人。

去哪呢?衿悠站在山下,忽然想到了自家的舊宅。

在她來到鬼殺隊後,先是住在無一郎附近,後面又搬去新谷七澤那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家在什麽地方。

“高德地圖,到你出場了。”衿悠把地圖扔給高德,對方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只是傲嬌地哼了一聲,就去給衿悠帶路了。

大概是因為木之呼吸的原因,月見裏家的庭院裏栽了許多不同的樹木。不過好在有人定期修剪,這才避免了衿悠回家還要先砍門的行為。

還沒舒舒服服地躺幾天,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就找上門來。

“你受傷了,”無一郎抓著衿悠的手腕,“去蝶屋。”

衿悠有些詫異,她在入隊後就暫時把自己的羽織收了起來,平時出任務也只穿著黑色隊服,再加上自己也咬著繃帶馬馬虎虎地包紮了一下,按理說不是近距離觀察,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

遠遠觀望著的高德默默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百思不得其解的衿悠下意識扯開一抹笑:“無一郎你怎麽過來了,是工作上有什麽難題嗎?”

手腕上的力道陡然收緊,旋即又被松開。無一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這裏。隨後而來的蝴蝶忍不顧反對,將衿悠拖去了蝶屋。

到底怎麽了?衿悠有些疑惑,她總覺得無一郎在生氣,但又不知道對方在氣什麽。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衿悠搖搖頭,在蝴蝶忍的監督下灌了一大碗苦藥,在沖天的苦味中,五官幾乎在擠在一起。

蝴蝶忍收起藥碗,卻沒急著走:“時透君很關心你呢,每天都要來看一次。”

“什麽?”衿悠一楞,無一郎來看她?她怎麽不知道?

“是啊,還每天都來問我你恢覆的怎麽樣了,”蝴蝶忍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還向我請教文書怎麽寫,甚至做了筆記呢。”

衿悠有些坐不住了,但礙於蝴蝶忍在場,也不好在醫生的眼皮子底下逃離病房。

蝴蝶忍站起身來:“衿悠可以適當活動一下了,不過還是記得不要劇烈運動......”

話音未落,病床上的人已經沒了影子,蝴蝶忍搖了搖頭,眼中帶著點笑意:“看來是完全沒聽啊。”

等衿悠趕到的時候,就發現了正研究著文書的無一郎。

“你......”衿悠有些擔憂,“我不是說過月末會來幫你處理的嗎?”

“你受傷了,蝴蝶忍說需要休息,”無一郎放下書,“我想自己試試。”

“沒事的,蝴蝶說已經可以適當活動了,這些文書就交給我吧,”衿悠走到桌前,試圖從無一郎手裏接過那一堆工作,“無一郎......?”

文書上傳來的阻力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無一郎緊緊地捏著文書的另一端,將它們用力拽了回來。

他擡起頭,那雙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裏染了些斑駁的怒氣,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衿悠,別這樣。”

“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就算失去了記憶,我也很清楚你決不是加害者。我記得你哭著說要救我,我也記得你總是把我攔在身後,可我不想一直看著你負傷的背影。”

少年走到她身前,卻只敢虛虛地環著她的腰:“衿悠,你看到我了嗎?”

大片的陰影覆蓋下來,遮蔽了她的光源。衿悠這才發現,那個瘦小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比自己還要高了。

她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確實如同無一郎所說的那樣。

衿悠把有一郎的死歸咎於自己,活下來的無一郎在失憶後的性格也愈發偏向調查報告中的有一郎。也正因如此,每次站在無一郎面前的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必須保護好這個孩子。

可除此之外呢?

思緒翻湧間,衿悠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來都沒有好好地註視過這個男孩。

她將無一郎當作責任,試圖填補心中那份負罪感,可她卻忘記了,在無一郎的心中,自己同樣是唯一的浮板。

無一郎向來溫柔而敏銳,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還是準確地察覺到了她態度的不對勁。

“主公告訴過我,你只是太善良了,才會放不下離開的人。”無一郎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可我就在這裏啊。”

“衿悠,你的眼中,能不能再多一個我?”

無一郎的聲音很輕,如同一縷微風吹過平靜的海面,卻在衿悠的腦海中掀起一陣巨浪。

時透雙子的事情說到底與她無關,可她清楚地經歷過至親之人的離別,對於死亡二字也看得格外重要。所以她總是忍不住回想那一夜發生的事,再將這些可能更好的結果加諸為對自身的譴責。

可這說到底是她一個人的事,就連看透了一切的主公也只能從旁勸解。

想到這裏,衿悠用力回抱了一下無一郎:“對不起。”

“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她總覺得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傷痕累累地在這個世界茫然的打轉,卻忘了這是從他醒來開始,就逃不過的命運。

一廂情願地用著所謂對他好的方式,卻忘了聽聽他真實的聲音。

無一郎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女孩的體溫有些偏涼,而且這樣靠近後就能察覺到,她一直在輕微地顫抖著。

是傷口在疼嗎?無一郎眨了眨眼,又恢覆到了平時的狀態。

“對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衿悠有些不自然地掙脫開,搬起角落裏的一堆文書塞到無一郎手裏,“那這些文書也交給你了!”

捧著那摞每本都有磚頭那麽厚的文書,即便是向來對工作沒什麽表情的無一郎,臉上也緩緩浮現出了驚呆的神色:“這些......都是嗎?”

“我之前特地吩咐隱給你留了點簡單的工作,想著等月末了再清理這些,”看著無一郎呆滯的神色,衿悠滿意地拍了拍手,“你都這麽說了,那肯定要交給你咯?”

最後那摞文書還是衿悠處理的。無一郎忘得很快,學起東西也比較吃力。即使蝴蝶忍教了他很多,也沒辦法在幾天之內全部學會。

但無一郎也沒有閑著,磨墨,泡茶,將文書分類整理......衿悠將一切除了工作外的瑣碎事務扔給了他,無一郎也欣然接受。

書房內的燈光亮了很久,直到日落時分,無一郎才帶上刀,認真地囑咐了衿悠好好休息後,前去巡視自己的轄區了。

衿悠倒也聽勸,回了蝶屋乖乖被守在門口的蝴蝶忍灌了一大碗藥後,倒頭就睡了。

之後的日子裏,衿悠也會照常來到這裏幫忙處理文書,但頻率改為了一周一次。再加上有無一郎從旁協助,衿悠倒也不覺得有多累。

當然,柱合會議上匯報文書的工作,也被全部交給了無一郎。

好消息,她的呼吸法在這日覆一日的鍛煉中,變得更加精進。

壞消息,她的木之呼吸,還是只有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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