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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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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第 95 章

羅伯特還沒完全走出自暴自棄的情緒, 他知道俞恬能從平民爬到今天的位置很厲害,但俞恬的優秀與羅伯特無關。

他只是被家主大人硬塞給俞恬的管家。

在春假裏羅伯特是俞恬的人形熨衣機和接送司機,絕大多數時間他只是留在維納星守著一間空屋子罷了。

他不可能更受重用, 因為他還有一項彼此心知肚明的任務, 就是監視俞恬。

羅伯特知道自己身上卡爾烏斯家族的印記太過深厚, 他的父親、母親、妹妹全都在為卡爾烏斯家族效力。

羅伯特可不覺得俞恬會將重要的事交給他, 他在俞恬這裏不會受到重用,事實上也是如此,俞恬不能拒絕家主大人,就晾著他。

看到卡爾烏斯莊園的標志性玫瑰後, 羅伯特的話明顯少了, 對卡爾烏斯家族相關的事情,羅伯特仍習慣性地保持謹慎和沈默,羅伯特可還沒有忘記那位將軍的手段。

三人一路無話直到玫瑰莊園的入口, 茂密的玫瑰愈發沈重地從墻上攀援下來, 重重壓上金屬圍欄。

那花瓣層層疊疊, 嬌艷異常, 每一朵都有俞恬巴掌大,開在濃綠粗壯的玫瑰藤上,那帶刺的藤蔓粗壯異常, 讓人疑心圍欄的根基是否足夠深厚, 能否經得起玫瑰枝藤這般摧壓。

懸浮車緩緩停下,他們沒有收到請帖,所以不像往來的車輛那般擁有通行口令,只能等在大門處等待主人家允許。

好在通行的人中有出身埃森家族的羅伯特。

埃森家族世代為卡爾烏斯家族服務, 羅伯特被丟到榴榭莊園之前也曾在這座玫瑰莊園裏認真經營了半輩子。

憑借人脈,羅伯特輕易打動守衛將俞恬到來的信息傳遞進t去, 不一會兒似有信息傳回,玫瑰莊園綴滿荊棘紋路的大門終於在三人面前打開。

懸浮車穿行在一樁樁玫瑰花組成的墻柱之間,仿佛誤入迷宮的旅人,好在有熟悉莊園的向導充作司機為他們開車。

俞恬一行在迷宮裏穿行了許久,俞恬見識了各式各樣,五彩斑斕,叫不出名字卻一定名貴的玫瑰,20多分鐘後,小提琴縹緲的聲音才在玫瑰的甜香裏姍姍飄入耳中。

懸浮車又轉過幾道玫瑰纏繞的花柱,每根花柱都有兩個人那樣高,像一個個高大的守衛,壓抑又沈默地佇立。

轉過最後一道花柱,俞恬的視野陡然開闊起來。

衣香鬢影的貴族們在侍者的攙扶下從懸浮車中緩緩走下,璀璨的寶石,金絲銀線只是隨意妝點在裙擺的飾品,有時甚至是面料本身。

奢華從頭裝飾到腳,每一處都繁覆異常卻又恰到好處,就連鞋面也不放過,若有似無的香風送來,貴族走動時層層疊疊的裙擺下隱隱露出綴滿細碎寶石的鞋尖。

明亮的燈火下,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看見俞恬的目光,羅伯特一笑說道:“時尚是個輪回,上次流行這種貼滿碎鉆寶石的鞋子還是十年前。只是這種鞋子不經穿,在舞會上走動一晚就會跌落不少碎鉆,一雙貼滿碎鉆的鞋,最普通的也要超過30萬星幣,若碎鉆成色好些上百萬的也不是沒有。鞋最多能穿兩次,多半只穿一次就會被處理掉。”

迪亞在一旁聽得咋舌,一臉不可思議。

30萬穿兩次的鞋?誰買誰是怨種!

俞恬垂眸,盯著腳下藏於紅毯上間隱隱發光的碎鉆沈思。

註意到俞恬的目光,羅伯特斂目,不會跟俞恬說他們這種侍奉貴族的仆從最愛這種鞋子。

每次宴會後仆人們會將掉落在地上的碎鉆整理收集起來,會有專門的商家用不菲的價格上門來收,是貴族仆從們眾多生財門路中的一項。

但那不是主家和賓客該知道的,他們是貴人,即使偶然知道了也不該為這種大家都習以為常的小事計較。

羅伯特小心看了眼盯著躺在紅毯裏的碎鉆沈思的俞恬,所以說他討厭給平民做管家。

忒計較。

在泥地裏摸爬滾打上來的人最清楚這些彎彎繞繞,在他們手裏連個油花都摸不著。

分明是自己苛刻,不肯按默契行事,還要說他們不懂規矩。

唉,什麽時候他要是能回到卡爾烏斯家族,像貝爾迪堂兄那樣在銀行謀個差事才好呢。

只希望他好好服侍俞恬度過這個社交季,俞恬能真的放他回去,在家主大人面前為他美言幾句。

正是宴會開始的時間,主宅燈火通明,往來賓客眾多,翻飛的裙擺,輕紗般的披帛,考究的禮帽順著厚重的紅毯向宴會廳湧去,那裏有望不到盡頭的餐臺,裝滿琥珀色酒液的水晶杯堆成小山,嬌艷的名品玫瑰,金箔裝點的甜蜜蛋糕在燈光下流淌著奢華的氣息。

羅伯特跟在俞恬和迪亞身後,兩個身穿軍服的alpha在一眾華服中只顯得格格不入,有秀氣的omega駐足,用蕾絲扇面遮住臉頰偷偷打量過於美麗的陌生alpha,也有人對這樣不講禮節,穿著軍禮服就闖進私人宴會的野蠻人不屑一顧。

柳眉身穿貼滿寶石的裙子,從侍者的托盤中取下一只酒杯輕輕抿一口後微微舒氣,她已經與幾位叔伯、嬸嬸打過招呼,寒暄之後可以去她的小團體內交流了。

行到紅毯處的柳眉不知為何,忽然心頭一緊,某種直覺催促她轉身,於人群中看見一人逆光走來。

她穿著最普通的藍黑色軍禮服,貴族總是格外在意自己的外表和服飾,哪怕是軍禮服也能在貴族手裏玩出花來。

這間宴會廳裏的人多半都有一身比那套制式軍禮服質地更佳的軍用禮服,絕大多數時間卻只是將之束之高閣。

她逆光而來,眾人微微退後,隱隱避開的動作為她留出了一條向前的通道。

在眾人的審視中,通明輝煌的燈光只在她周身凝了一層明黃的殼子,將她和周遭隔離開來,她仿佛無意融進眼前的繁華,這片繁華也無意接納她。

俞恬。

看不清來人眉目,柳眉卻立刻從來人冷肅的氣質中辨認出那個女性alpha。

紅色機甲揮動光劍的畫面自腦海中一閃而過,仿佛被火燙到一般柳眉狼狽地移開視線,轉身走入宴會廳的角落,在那裏有她相熟的小夥伴,她是眾人之中隱隱的領導者。

即使俞恬已經是少將,她與俞恬也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出身世代簪纓的柳家,前程就如鋪於地上的紅毯,只需輕緩向前就能抵達最輝煌的終點,而俞恬……

柳眉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屑,不過是兩腳泥還沒洗幹凈的泥腿子罷了。

即使憑借戰功被封子爵,甚至伯爵又如何?

她是孤兒,孤身在這個世界上無所依萍,在盤根錯節的家族面前永遠如剛走路的嬰兒一般,只需指頭輕輕一戳就能把她擊倒。

在團聚在一起的貴族勢力面前,皇室尚且需要避其鋒芒。

柳眉緊了緊手中的象牙扇骨,想到那個人,女性alpha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逝。

寶石碎鉆點綴如星夜的裙擺優雅地在空中轉了個圈,已經走向對她舉杯示意的小夥伴們。

璀璨的鞋尖隱於層疊搖曳的裙擺中,就像掩映於重瓣夜玫瑰間的銀色花蕊於風中輕輕優雅飄搖,無一處不美。

只是柳眉沒有發覺,或者不願承認,她眼中的嫉妒已經快要掩藏不住了。

俞恬拾級而上,一位氣質溫和的alpha迎面走來,雖然深處華麗的宴會廳前,男性alpha的衣飾卻並不誇張,裁剪偏向簡潔,不是卓歡那種繁覆的風格,然而他身上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衣料的質地上乘。

衣品不錯。

俞恬這樣想著,沒有忽略男性alpha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眼睛一亮,逡巡的視線瞬間確定了目標。

俞恬停下腳步,敏感地察覺到從男性alpha出現那刻起,周遭的目光隱隱在那位alpha身上聚集,當alpha在俞恬面前停下時,那些看向俞恬的隱隱帶著不屑的目光變了。

alpha很快走到俞恬面前,他自稱是奧德·卡爾烏斯的副官,名叫克羅德,簡單地介紹過自己之後,克羅德讓俞恬跟著他走。

俞恬沒有異議,她此行的目的是求見奧德·卡爾烏斯上將,不是參加宴會。

丟給迪亞一個跟上的眼神,俞恬走在克羅德身後,任由克羅德帶路。

羅伯特沒有跟上來,只是識趣而有禮地停在宴會廳門口。

他們沒有沿著紅毯進入燈火輝煌的正門,反而走向一條僻靜游廊,這條游廊就在正門旁邊,賓客們卻似有默契般沒有一人往這邊過來,只是偶爾駐足朝游廊的盡頭張望。

莊園裏墨綠色的玫瑰藤條處處攀援纏繞,就連游廊上也不例外。

這一天俞恬在維納星看了太多盛開的花朵,聞到太多甜膩的花香,也不得不讚一句游廊上纏繞的紅色玫瑰著實嬌艷。

玫瑰甜膩的香氛於空氣中肆意浮動,填充著這座莊園的每一個角落。

又走了幾分鐘,充盈的水汽撲面而來,長長的游廊最終通往一座水榭。

到了這裏,主宅的喧囂立刻消失了,有建築物和茂密的玫瑰阻隔,一切變得靜謐起來,忽然聽得見飛蛾搖著翅膀“噗噗”沖撞燈罩的聲音,聽得見昆蟲淺鳴,游魚甩尾的水聲。

隱約看得見水榭裏坐著幾個人,又走了幾步有兩人從水榭走出來,俞恬微微瞇眼,其中一個俞恬不久前才見過。

是那位在空港裏迎接宋衍的官員。

察覺到俞恬的目光,克羅德介紹道:“那是柳振楠,外交部的長官。他身邊的女性beta是民政部的顧衾。”

柳?

這個不時出現的姓氏讓俞恬把柳清音、柳眉和柳振楠的臉重疊在一起,她仿佛明白了什麽,微微笑道:“來的時候我見過那位柳……部長。”

俞恬不確定的語調讓克洛德露出善意的微笑。

柳振楠與顧衾沒有與他們相見的意圖,在他們相遇之前走入一條岔路,隔著一段距離對他們微微點頭致意之後,兩個人與俞恬一行漸行漸遠。

收回放在兩人身上的目光,俞恬在克洛德的指引下走進水榭,迪亞卻被克羅德攔住,留在水榭之外。

卡爾烏斯正坐在牌桌前推了下散亂的牌,他t上身穿了一件挺括卻又不失設計感的白色襯衫,交領緊緊收於領口,下方垂著一條墜感十足的白色領結。

領結正中裝飾了一顆綠色寶石,與他的眼睛同色。

白色襯衣全部收於黑色修身西褲,西褲腰身剪裁略高,寬邊腰帶緊緊收住腰身,垂墜感極佳的白色布料更顯得腰韌背直。

在他身旁坐著一位alpha,穿著風格更加硬朗的考究禮服,男性alpha有一雙介於藍綠之間的漂亮眼睛,氣質正派溫和,就像個紳士。

俞恬知道他,第五集團軍的軍長,李元厚。

俞恬行了軍禮,逗得卡爾烏斯一笑,指了下他身旁的座位:“坐。”

俞恬垂眸坐下,木質的椅子上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熱度貼著皮膚傳來,扶手上隱約有淡淡的香水味,或許是那位叫做顧衾的民政部官員留下的淺淡氣息,然而那位女性beta留下的淺淡香氣完全無法掩蓋充斥在這座玫瑰莊園每一個角落的甜膩的玫瑰味。

克羅德在另一個空位坐下來,擡手洗牌,象牙質感的硬質麻將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卡爾烏斯瞥了眼穿著軍服的女性alpha,隨意問道: “會玩嗎?”

俞恬回答“不會”,她是真的不會,底層alpha更喜歡去訓練室消耗精力和時光,而不是幾個人圍成一桌打牌。

卡爾烏斯沒奈何地說道:“那就先帶你玩兩圈吧。”

“好。”

俞恬恭敬地應承下來,其實她上輩子也會一些,未必是同樣的玩法規則卻不會有太多不同。

對這種娛樂,俞恬一直秉持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

卡爾烏斯目光在俞恬周身轉了一圈,冷翡翠般的綠眸隱隱升出笑意,早就知道俞恬好看,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卡爾烏斯才發覺真實的俞恬比影像更動人。

或許是她吐息的方式,或許是她筆挺的坐姿,或許是那雙烏沈沈的眼,即使在燈光下也黑黢黢不透光似的,帶著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戾氣和寒氣,仿佛一柄萃了冰的利刃。

卡爾烏斯向來喜歡容色明艷的美人,俞恬的氣質有些像米蘭達·圖亞,卻比米蘭達更冷更艷。

氣質比米蘭達更冷,容色比米蘭達更艷。

卡爾烏斯將牌碼放在一起,為俞恬講解一段規則後,隨口問道:“怎麽穿著軍裝就來了?最近不是買了許多禮服放在榴榭莊園嗎?”

“是買了許多。”俞恬一邊碼牌一邊說,“但那些禮服還沒有熨燙整理好,有些褶子,不方便穿出來。”

卡爾烏斯目光一轉已有幾分明了,輕笑道:“如果覺得那位管家怠慢了,不合胃口就與我說,換就是了。”

俞恬只道:“再磨合段時間看看。”

俞恬的忍耐令卡爾烏斯笑了,他跳開話題道:“你來我這裏穿軍裝也就罷了,在其他宴會上,尤其是皇室的宴會還是註意些好,寧願隆重些也不能怠慢了。我可不想聽見有人到我面前嚼舌根。”

“謝謝將軍提點,下次我會註意。”

俞恬的順從令卡爾烏斯滿意地點頭。

從俞恬落地的時間可以算出來,俞恬只在榴榭花園短暫停留就急著到這裏拜訪。

卡爾烏斯喜歡俞恬這份識趣,也知道俞恬為何而來。

牌走了兩圈,俞恬漸漸熟悉起來,上輩子她也玩過,只是不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

晾了俞恬兩圈,見她始終沈得住氣,卡爾烏斯才說:“皇室有消息透出來,明天皇帝召見你的時候會給你封賞,目前暫定的是伯爵。”

說著,卡爾烏斯不屑地笑了下,意有所指地說道:“皇室向來喜歡用虛名和爵位籠絡人心。”

燈光下,手中夾著牌的女性alpha擡頭,柔和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卻照不進烏沈沈的眼,只隱隱折射出銳利的鋒芒。

她神色一整,鄭重說道:“關於封爵的事,我有話與將軍說。”

卡爾烏斯的目光卻落在那雙夾著牌的修長手指上,他還記得這雙手如何輕易勒斷依娜脖子,可是在柔和燈光下,那雙手又是那樣白皙幹凈,泛著溫潤柔和的光,象牙雕刻的牌握在那雙手裏也襯得劣質起來。

“你說。”

卡爾烏斯心不在焉般丟出顆牌,心中想的卻是該換一副牌了,至少要配得上那雙手。

……

水榭旁的游廊下,顧衾與柳振楠轉到角落,從這裏可以遠遠看見水榭。

看得見微微向一側傾身的主人,也看得見燈光下微微晃動的身影,即使遠遠望去也看得出那人在笑,渾身透著愉悅的氣息。

顧衾打開隨身的手包,拿出精致的煙盒,點上煙,隨手將精致的煙盒丟在游廊圍欄上。

紅色的唇吐出煙霧,於暗色中泛出隱隱的白。

深紅色指甲的手夾著細煙,顧衾道:“我們還算是朋友,我不得不勸你一句。振楠,放下那些無謂的猜測和敵意,卡爾烏斯很看重俞恬。退一萬步講,即使清音的死真和俞恬有關又如何?不過生死有命罷了。”

“我知道。”柳振楠看向水榭,目光晦暗不明,“所以我避開了。”

顧衾屈指,輕輕一彈,有細白的煙灰掉落,她沒有吸,只是任由白色的煙氣裊裊垂直上升。

沈默片刻,她道:“那你告訴我,最近為什麽又在查俞恬和她身邊的人?”

柳振楠打開顧衾隨手放在圍欄上的煙盒,撚出一支細長的煙出來,他沒有用打火機,反而湊近顧衾,就這點亮的煙吸了兩口點燃自己的。

男性的指節夾著女士細煙,猩紅的火光在空中劃出一道模糊的痕跡。

柳振楠:“只是習慣性的謹慎罷了。有備無患。”

顧衾嗤笑:“你覺得我會信?”

柳振楠夾著手中的煙,低聲說道:“顧衾,清音是我最小的妹妹,她出生的時候,是我先抱的她,從小小的人兒出落長大。讓我什麽都不做……”

他頓了下,狠狠吸了口煙,又吐出來,黑色的眼睛隱隱泛紅,說出的話含著恨。

“我做不到。”

顧衾抿唇,靜靜手中的細煙,輕緩上升的煙霧仿佛在祭奠。

最後她說:“俞恬升的太快,我有種預感,很快她就會成為你我沖撞不得的人。”

這是她身為朋友最後的勸誡。

“她?最多是個伯爵罷了。沒有家族,只有一個人勢單力孤的伯爵。只是個伯爵可籠絡不了那麽多人的心,很快跟著她的那群泥腿子就會因為內部分利不均心生不滿,只要外部稍稍使力,分崩離析近在眼前。”

顧衾垂眸,不再多言。

她已經勸過了。

……

午夜時分,俞恬終於走出水榭。

飛蛾搖動的翅膀撞擊燈罩,在游廊的地面上打下一片飄搖不定的暗影。

迪亞站立在水榭之前,低頭盯著地面,仿佛在看精怪起舞。

水榭經過隔音處理,即使他與裏面的人只有幾步距離,聲音卻很模糊,聽不真切。

俞恬拍了下迪亞肩膀,年輕的alpha才回神跟上俞恬腳步。

女性alpha一臉輕松,顯得心情不錯,就連腳步也輕盈幾分。

兩人一前一後向主宅走去,羅伯特正在那裏等待。

“頭兒……”

轉過一道纏繞著玫瑰的廊柱,迪亞低低叫了一聲。

俞恬於幾節臺階之上轉身,看向她的副官,柔軟的亞麻色頭發在燈光下隱隱鍍上一層光暈,在夜風中輕輕浮動,像原野上輕輕搖動的狗尾草充滿朝氣和活力。

“怎麽了?”

她走下兩步。

迪亞咬了下唇,擡頭看向俞恬仿佛下定了決心。

“剛才我站在水榭外隱約聽見頭兒和卡爾烏斯、李元厚說了許多關於爵位,軍功之類的話。雖然沒有聽清楚,可是如果,我是說如果皇帝封賞頭兒爵位,頭兒先舉薦其他團長吧,不用管我。我還是那樣,只要能跟著頭兒就夠了。”

年輕的alpha擡起頭,仰望眼前的女性吐露忠心,他已經得到了原本想都不敢想的財富和地位,這些全都歸因於一人,他可以將隊長讓給諾恩,也可以將晉升的階梯留給他人,無所謂,只要能追隨在她身旁,那些全無所謂。

年輕的alpha於烏沈沈的眼中看見柔軟的笑意,一雙手落在他的頭上,揉了揉他的發。

“我知道了。”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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