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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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緋雨笑了笑，眼中有細微的淚光，他闔眼道，“大致如此，只是我不知，他因何這樣做。”
鳳遲霖看向他，有些猶豫，但還是道，“你失蹤之事，斷陽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你爹也在找你，還是先回去吧。”
李緋雨聞言點頭道，“好，多謝二位。”
陸知秋看向他們，轉身出了洞口，冠雷跟著竄出來，陸知秋看過去，揉了揉它的腦袋，低聲道，“不必相送，有緣再見。”
鳳遲霖神色不明，只是垂眸看著他們，冠雷朝著一個方向低嗷兩聲，鳳遲霖滿目柔情，上前垂眸低語。
“師尊，一路朝北，便能出去了。”
陸知秋微抿唇，應首走出去。鳳遲霖看向身後的人，冠雷朝他晃了晃腦袋，鳳遲霖伸手拍了拍它。
他們一路朝著北走，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待天色漸漸暗下來，總算走出了那林子。
不過夜裏行路太過危險，他們便在一處背風坡停留，生了火稍作休息。
火光照耀下，陸知秋低垂眉眼不知在想什麽。
鳳遲霖撥弄著火堆，似乎也在想事情。李緋雨看向他們，眼眸轉了轉，突兀開口。
“星俞君……”陸知秋擡眼看過去，對方笑了下，鳳遲霖神色不明，只是撥弄火堆的手頓了下。
“聽聞星俞君修為高深，不知可否看下李某，有沒有修仙的緣分。”
陸知秋聞言頓了下，當真看了眼，只是對方年紀太大，便是天賦極佳，也誤了修煉的時候。
陸知秋再度垂眸，李緋雨見狀嘆了口氣，笑道，“罷了。聽聞星俞君從不收徒，沒成想風兄竟是星俞君的弟子。”
鳳遲霖笑了下，笑意未達眼底，看向他的眼神倒是真誠，道，“與師尊有緣，是我的幸運。”
陸知秋擡眸看了他一眼，鳳遲霖朝他明媚一笑，李緋雨見狀，感嘆道，“是啊，凡事講求緣分。與二位一見，也是在下今生的緣分。”
“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二位可否告知。”
鳳遲霖看向他，卻道，“李兄請說。”李緋雨輕嘆了口氣，道，“斷陽一向有盛陰的稱號，城中出生的孩子大多是陰歷之時，連在下也是。不知是不是因此，在下才會遭人挾持。”
鳳遲霖猶豫一瞬，點頭。李緋雨見狀道，“原是如此，看來菊半仙所言都是真的。”
“你也知道他？”鳳遲霖看向他，不由得道。
李緋雨見狀眉心微挑，笑道，“看來二位是被他騙來宥山的。”
鳳遲霖皺眉道，“算不上騙。”
李緋雨聞言微頓，道，“宥山之事有許多年了，大抵在我三五歲時便開始了。
那時我還小，父親經常帶我到宥山游玩，宥山是斷陽的一座大山，自混沌時期便已存在。
那裏靈力充沛，是極適合修者習武的地方。
後來有一批外來的修者霸占了那裏，父親也漸漸不許我去了。
在我七歲那年，我聽說有人在宥山失蹤，連屍首都找不到。
那戶人家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後來搬走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些年來，宥山時常有人失蹤，有時是成年人，有時是小孩子，他們大多在夜晚失蹤，漸漸的，夜晚時，宥山便無人去了。
城中的人也不知是怎麽了，曾有一次公開提出要去尋查宥山真相，可第二日，提出者便失蹤了。
見狀，後面的人也不敢在提出什麽問題了。
只是不許自家孩子獨自出門，也不許前往宥山游玩。
宥山便漸漸成了一座孤山。
若不是齊觀邀我，此生我定不會踏入此山。”
鳳遲霖神色如常，道，“這些年，斷陽城內可曾來過什麽行蹤可疑之人？”
李緋雨搖了搖頭，突然目光落在一處，道，“似乎是有的。”
“何人？”
“誅邪。”
鳳遲霖楞了下，問，“誅邪？”
李緋雨解釋道，“風兄有所不知，誅邪此人乃魔界謀士，擅巫蠱之術。前些年不知為何竟親臨斷陽城，雖說那年城內沒發生什麽怪事，可就在他離開後的那一年，斷陽城內滴水不落，宥山也被設了禁陣。好一段時間我們都沒能上至宥山尋藥。”
鳳遲霖看向他，問道，“巫蠱之術？不知他做了什麽？”
李緋雨想了想，道，“他倒也沒做什麽，只是成日在城中閑逛，因著不傷及他人，我等也不能拿他如何。”
陸知秋擡眼，淡淡道，“天色已晚，休息吧。”
鳳遲霖恭敬道，“是，師尊。”隨後來到他身邊坐下，陸知秋不過看了他一眼，闔了眼，閉目休息。
李緋雨見狀也尋了一處高大的樹木，靠在那閉了眼。鳳遲霖眼皮微擡，瞥了眼遠處的人，見他闔眼才轉而看向身旁。
陸知秋面容恬靜，閉著眼睛宛如任人宰割，鳳遲霖盯著他看了一瞬，隨後閉上眼睛。
月光溫柔，極輕的落在人的身上，陸知秋眉心微蹙，還是閉著眼。
次日將李公子送下山時，他們在山腳便分開了，李緋雨回去的消息很快傳開。
也不知他說了什麽，竟有人開始宣揚鳳遲霖之名，並與他做為捆綁。
不過這是許多年後的事了。
他們去尋了菊半仙，可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竟是許久都不曾尋見。
他們便在斷陽安頓下來，一日夜晚，終於尋到了他。
那日是城中燈火節，斷陽城內花燈閃耀奪目，樣式多種，他常年居於山中，已許久未曾度過人間燈火佳節。
那日不過是應徒弟之邀，前來觀賞佳節盛況，不料卻心潮難平，隱隱有了一絲喜好燈火的煙火氣。
他極其小心的探了下內息，卻發覺早已拔除的情根竟生了芽。
他恍然片刻，心中失笑卻也不再糾結。
即是命中註定，他便是逃也逃不掉的。
鳳遲霖從前方快步走回他身邊，神情緊張，拉著他一邊手臂，低聲問道，“師尊，您怎麽了？”
他搖了搖頭，看向面前的燈火輝煌，柔聲問，“感覺如何，與山中有何不同？”
鳳遲霖攙扶著他的手臂，他們一同走向前方，鳳遲霖沈默片刻，道，“人間熱鬧，山中幽靜，不過……”
陸知秋看向他，“不過什麽？”鳳遲霖笑了笑，來到圓拱橋上，陸知秋看向了不遠處的燈火通明。
“不過都不是弟子想要的。”
陸知秋扭頭看向他，“何意？”鳳遲霖笑了笑，手扶在橋上，低聲說，“師尊，滅霜降一城的，您可知道是誰？”
陸知秋皺了皺眉，當年一事，雖說是魔族主導，但後來他仔細查過，才知道此事乃魔界之主久更與另外三人主導，只是久更自那事後便久居魔界，他也沒辦法去尋人報仇。
另外三人是何人，他這些年也沒有眉目。心知此事對他重要，便也沒做隱瞞。
“久更是魔界之主，傳聞他的修為已至人族十階之上，或已到達大圓滿之境。若是你要尋仇，為師同你一道去。”
鳳遲霖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師尊，徒兒暫時不想去尋他。”
陸知秋微抿唇，道，“除了他，還有另外三人，應當是人界修士，只是這些年過去，為師仍沒有他們的消息。”
鳳遲霖神色如常，低聲道，“師尊不必為弟子勞神，這些事弟子自會處理。”
陸知秋聞言心下微疼，不過聽此也只能作罷。
他既不喜我插手此事，那我便不管。
鳳遲霖垂眸看向橋下景觀，據輕楓所言，另外三人應當是牧雲城城主空訣、騰尋山長老李弈成，以及探花郎圭角。
這些人隱匿門中，自滅門霜降城後便抱病不出，鳳遲霖便是有心尋仇也找不到機會，這些年來只能一拖再拖。
不過終有一日，他定會叫他們血債血償。
陸知秋見他眉間沾染了些許戾氣，不由得擔憂，“臨兒，怎麽了？”
鳳遲霖瞬間回過神，擡眸看向他笑道，“弟子無事。”
陸知秋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
城中依舊熱鬧非凡，一人擠在人潮之中，高聲說著話。
“別擠我啊……”
他們一同看過去，陸知秋眉心微蹙，看向他，鳳遲霖當即走過去，將人從人群中拽出來。
菊半仙一見是他，當即便要躲開，鳳遲霖先發制人將他穴位定住，陸知秋看他，隨後前往一處酒樓。
陸知秋坐在那，擡手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鳳遲霖將人帶了回來，菊半仙被他封了口，正不滿呢，見到他倒安靜下來。
鳳遲霖關了門，捏訣隔絕了內外的聲音，陸知秋解了他的訣，菊半仙當即上前控訴道，“道長，你弟子好生沒有禮貌，竟胡亂抓人。”
陸知秋眉心微挑，悠悠道，“半仙請坐。”
鳳遲霖回到他身後站著，陸知秋扭頭看了他一眼，鳳遲霖猶豫片刻，坐在一旁。
菊半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後笑道，“貧道聽說李公子已經回家，不知是不是道長出的手？”
陸知秋沈默不言，鳳遲霖回道，“此事，您為何不去問李公子。”
菊半仙笑了笑，道，“貧道哪有那個福分。”
陸知秋擡手截了一道傳音符，闔眸半刻道，“臨兒，去尋你大師兄。”
鳳遲霖當即起身離開。菊半仙道，“道長因何將他引開？”
陸知秋眉心微蹙，道，“李公子之事，你瞞了多少？”
菊半仙突地笑起來，又悶了一口酒道，“果真是瞞不過道長。”
陸知秋不發一言。菊半仙道，“李公子之事不過是個引子，接下來才是道長該擔憂的。”
“何意？”
菊半仙道，“道長，人間靈力過盛，於魔界並無益處，魔主定然不會放過鳳族之人。只不過，當年霜降城已遭滅頂之災，也不知下一個會是誰。”
陸知秋眉心蹙起，道，“墟淵境之事？”
菊半仙點頭，道，“當年竺岸滅道長一族是為了道長的靈根，尚不危及人間。此次卻是整個靈界，若鳳族之人被久更尋到，人間便會生靈塗炭。道長，你可想好對策了？”
陸知秋在心中嘆了口氣，當年鳳族之人他尋了兩年都不曾尋到，如今又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被尋到的。
不過魔界覬覦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他細細斟酌。或許此次是尋到鳳遲霖的最好時機。
菊半仙見狀道，“李公子之後，或許還會有其他禍端，道長當心。”
陸知秋微點頭，問道，“半仙這些年守在斷陽，執念還未曾消退嗎？”
菊半仙楞了楞，笑道，“你認出我了？”
陸知秋點了點頭，當年遭遇滅頂之災，曾有一段時日他路過斷陽，菊半仙予了他一些銀錢才讓他得以回到千靈山。
只不過當年僅一面之緣，以至於他第一眼沒認出菊半仙。
他起身作揖，道，“當年之事，知秋還不曾謝過半仙，若不是您，我也不能順利回到門中。”
菊半仙笑了笑，道，“隨手之事，道長不必介懷。”
陸知秋點頭，坐下問，“半仙如何得知這些消息？”
菊半仙道，“年歲見長，總有些預感靈驗。只不過貧道修為不及，只能告知道長這些。”
陸知秋點了點頭，道，“在下明白，半仙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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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遲霖看向他，有些猶豫，但還是道，“你失蹤之事，斷陽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你爹也在找你，還是先回去吧。”
李緋雨聞言點頭道，“好，多謝二位。”
陸知秋看向他們，轉身出了洞口，冠雷跟著竄出來，陸知秋看過去，揉了揉它的腦袋，低聲道，“不必相送，有緣再見。”
鳳遲霖神色不明，只是垂眸看著他們，冠雷朝著一個方向低嗷兩聲，鳳遲霖滿目柔情，上前垂眸低語。
“師尊，一路朝北，便能出去了。”
陸知秋微抿唇，應首走出去。鳳遲霖看向身後的人，冠雷朝他晃了晃腦袋，鳳遲霖伸手拍了拍它。
他們一路朝著北走，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待天色漸漸暗下來，總算走出了那林子。
不過夜裏行路太過危險，他們便在一處背風坡停留，生了火稍作休息。
火光照耀下，陸知秋低垂眉眼不知在想什麽。
鳳遲霖撥弄著火堆，似乎也在想事情。李緋雨看向他們，眼眸轉了轉，突兀開口。
“星俞君……”陸知秋擡眼看過去，對方笑了下，鳳遲霖神色不明，只是撥弄火堆的手頓了下。
“聽聞星俞君修為高深，不知可否看下李某，有沒有修仙的緣分。”
陸知秋聞言頓了下，當真看了眼，只是對方年紀太大，便是天賦極佳，也誤了修煉的時候。
陸知秋再度垂眸，李緋雨見狀嘆了口氣，笑道，“罷了。聽聞星俞君從不收徒，沒成想風兄竟是星俞君的弟子。”
鳳遲霖笑了下，笑意未達眼底，看向他的眼神倒是真誠，道，“與師尊有緣，是我的幸運。”
陸知秋擡眸看了他一眼，鳳遲霖朝他明媚一笑，李緋雨見狀，感嘆道，“是啊，凡事講求緣分。與二位一見，也是在下今生的緣分。”
“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二位可否告知。”
鳳遲霖看向他，卻道，“李兄請說。”李緋雨輕嘆了口氣，道，“斷陽一向有盛陰的稱號，城中出生的孩子大多是陰歷之時，連在下也是。不知是不是因此，在下才會遭人挾持。”
鳳遲霖猶豫一瞬，點頭。李緋雨見狀道，“原是如此，看來菊半仙所言都是真的。”
“你也知道他？”鳳遲霖看向他，不由得道。
李緋雨見狀眉心微挑，笑道，“看來二位是被他騙來宥山的。”
鳳遲霖皺眉道，“算不上騙。”
李緋雨聞言微頓，道，“宥山之事有許多年了，大抵在我三五歲時便開始了。
那時我還小，父親經常帶我到宥山游玩，宥山是斷陽的一座大山，自混沌時期便已存在。
那裏靈力充沛，是極適合修者習武的地方。
後來有一批外來的修者霸占了那裏，父親也漸漸不許我去了。
在我七歲那年，我聽說有人在宥山失蹤，連屍首都找不到。
那戶人家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後來搬走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些年來，宥山時常有人失蹤，有時是成年人，有時是小孩子，他們大多在夜晚失蹤，漸漸的，夜晚時，宥山便無人去了。
城中的人也不知是怎麽了，曾有一次公開提出要去尋查宥山真相，可第二日，提出者便失蹤了。
見狀，後面的人也不敢在提出什麽問題了。
只是不許自家孩子獨自出門，也不許前往宥山游玩。
宥山便漸漸成了一座孤山。
若不是齊觀邀我，此生我定不會踏入此山。”
鳳遲霖神色如常，道，“這些年，斷陽城內可曾來過什麽行蹤可疑之人？”
李緋雨搖了搖頭，突然目光落在一處，道，“似乎是有的。”
“何人？”
“誅邪。”
鳳遲霖楞了下，問，“誅邪？”
李緋雨解釋道，“風兄有所不知，誅邪此人乃魔界謀士，擅巫蠱之術。前些年不知為何竟親臨斷陽城，雖說那年城內沒發生什麽怪事，可就在他離開後的那一年，斷陽城內滴水不落，宥山也被設了禁陣。好一段時間我們都沒能上至宥山尋藥。”
鳳遲霖看向他，問道，“巫蠱之術？不知他做了什麽？”
李緋雨想了想，道，“他倒也沒做什麽，只是成日在城中閑逛，因著不傷及他人，我等也不能拿他如何。”
陸知秋擡眼，淡淡道，“天色已晚，休息吧。”
鳳遲霖恭敬道，“是，師尊。”隨後來到他身邊坐下，陸知秋不過看了他一眼，闔了眼，閉目休息。
李緋雨見狀也尋了一處高大的樹木，靠在那閉了眼。鳳遲霖眼皮微擡，瞥了眼遠處的人，見他闔眼才轉而看向身旁。
陸知秋面容恬靜，閉著眼睛宛如任人宰割，鳳遲霖盯著他看了一瞬，隨後閉上眼睛。
月光溫柔，極輕的落在人的身上，陸知秋眉心微蹙，還是閉著眼。
次日將李公子送下山時，他們在山腳便分開了，李緋雨回去的消息很快傳開。
也不知他說了什麽，竟有人開始宣揚鳳遲霖之名，並與他做為捆綁。
不過這是許多年後的事了。
他們去尋了菊半仙，可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竟是許久都不曾尋見。
他們便在斷陽安頓下來，一日夜晚，終於尋到了他。
那日是城中燈火節，斷陽城內花燈閃耀奪目，樣式多種，他常年居於山中，已許久未曾度過人間燈火佳節。
那日不過是應徒弟之邀，前來觀賞佳節盛況，不料卻心潮難平，隱隱有了一絲喜好燈火的煙火氣。
他極其小心的探了下內息，卻發覺早已拔除的情根竟生了芽。
他恍然片刻，心中失笑卻也不再糾結。
即是命中註定，他便是逃也逃不掉的。
鳳遲霖從前方快步走回他身邊，神情緊張，拉著他一邊手臂，低聲問道，“師尊，您怎麽了？”
他搖了搖頭，看向面前的燈火輝煌，柔聲問，“感覺如何，與山中有何不同？”
鳳遲霖攙扶著他的手臂，他們一同走向前方，鳳遲霖沈默片刻，道，“人間熱鬧，山中幽靜，不過……”
陸知秋看向他，“不過什麽？”鳳遲霖笑了笑，來到圓拱橋上，陸知秋看向了不遠處的燈火通明。
“不過都不是弟子想要的。”
陸知秋扭頭看向他，“何意？”鳳遲霖笑了笑，手扶在橋上，低聲說，“師尊，滅霜降一城的，您可知道是誰？”
陸知秋皺了皺眉，當年一事，雖說是魔族主導，但後來他仔細查過，才知道此事乃魔界之主久更與另外三人主導，只是久更自那事後便久居魔界，他也沒辦法去尋人報仇。
另外三人是何人，他這些年也沒有眉目。心知此事對他重要，便也沒做隱瞞。
“久更是魔界之主，傳聞他的修為已至人族十階之上，或已到達大圓滿之境。若是你要尋仇，為師同你一道去。”
鳳遲霖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師尊，徒兒暫時不想去尋他。”
陸知秋微抿唇，道，“除了他，還有另外三人，應當是人界修士，只是這些年過去，為師仍沒有他們的消息。”
鳳遲霖神色如常，低聲道，“師尊不必為弟子勞神，這些事弟子自會處理。”
陸知秋聞言心下微疼，不過聽此也只能作罷。
他既不喜我插手此事，那我便不管。
鳳遲霖垂眸看向橋下景觀，據輕楓所言，另外三人應當是牧雲城城主空訣、騰尋山長老李弈成，以及探花郎圭角。
這些人隱匿門中，自滅門霜降城後便抱病不出，鳳遲霖便是有心尋仇也找不到機會，這些年來只能一拖再拖。
不過終有一日，他定會叫他們血債血償。
陸知秋見他眉間沾染了些許戾氣，不由得擔憂，“臨兒，怎麽了？”
鳳遲霖瞬間回過神，擡眸看向他笑道，“弟子無事。”
陸知秋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
城中依舊熱鬧非凡，一人擠在人潮之中，高聲說著話。
“別擠我啊……”
他們一同看過去，陸知秋眉心微蹙，看向他，鳳遲霖當即走過去，將人從人群中拽出來。
菊半仙一見是他，當即便要躲開，鳳遲霖先發制人將他穴位定住，陸知秋看他，隨後前往一處酒樓。
陸知秋坐在那，擡手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鳳遲霖將人帶了回來，菊半仙被他封了口，正不滿呢，見到他倒安靜下來。
鳳遲霖關了門，捏訣隔絕了內外的聲音，陸知秋解了他的訣，菊半仙當即上前控訴道，“道長，你弟子好生沒有禮貌，竟胡亂抓人。”
陸知秋眉心微挑，悠悠道，“半仙請坐。”
鳳遲霖回到他身後站著，陸知秋扭頭看了他一眼，鳳遲霖猶豫片刻，坐在一旁。
菊半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後笑道，“貧道聽說李公子已經回家，不知是不是道長出的手？”
陸知秋沈默不言，鳳遲霖回道，“此事，您為何不去問李公子。”
菊半仙笑了笑，道，“貧道哪有那個福分。”
陸知秋擡手截了一道傳音符，闔眸半刻道，“臨兒，去尋你大師兄。”
鳳遲霖當即起身離開。菊半仙道，“道長因何將他引開？”
陸知秋眉心微蹙，道，“李公子之事，你瞞了多少？”
菊半仙突地笑起來，又悶了一口酒道，“果真是瞞不過道長。”
陸知秋不發一言。菊半仙道，“李公子之事不過是個引子，接下來才是道長該擔憂的。”
“何意？”
菊半仙道，“道長，人間靈力過盛，於魔界並無益處，魔主定然不會放過鳳族之人。只不過，當年霜降城已遭滅頂之災，也不知下一個會是誰。”
陸知秋眉心蹙起，道，“墟淵境之事？”
菊半仙點頭，道，“當年竺岸滅道長一族是為了道長的靈根，尚不危及人間。此次卻是整個靈界，若鳳族之人被久更尋到，人間便會生靈塗炭。道長，你可想好對策了？”
陸知秋在心中嘆了口氣，當年鳳族之人他尋了兩年都不曾尋到，如今又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被尋到的。
不過魔界覬覦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他細細斟酌。或許此次是尋到鳳遲霖的最好時機。
菊半仙見狀道，“李公子之後，或許還會有其他禍端，道長當心。”
陸知秋微點頭，問道，“半仙這些年守在斷陽，執念還未曾消退嗎？”
菊半仙楞了楞，笑道，“你認出我了？”
陸知秋點了點頭，當年遭遇滅頂之災，曾有一段時日他路過斷陽，菊半仙予了他一些銀錢才讓他得以回到千靈山。
只不過當年僅一面之緣，以至於他第一眼沒認出菊半仙。
他起身作揖，道，“當年之事，知秋還不曾謝過半仙，若不是您，我也不能順利回到門中。”
菊半仙笑了笑，道，“隨手之事，道長不必介懷。”
陸知秋點頭，坐下問，“半仙如何得知這些消息？”
菊半仙道，“年歲見長，總有些預感靈驗。只不過貧道修為不及，只能告知道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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