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落崖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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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落崖少年
姚柒柒在駐軍處渡過了難忘的夜晚。
前有恐龍園主向她詢問寵物下落, 得知真相後失魂落魄；後有健忘癥患者和她進行“海龜湯”游戲，試圖找出自己的真正快遞；有兵姐姐歡喜地抱走了貓爬架組件，有兵哥哥捂臉帶走了女裝。
大家都很滿意, 可喜可賀。
送走最後一位買家, 姚柒柒伸了個懶腰，納悶地將視線落到身後：快遞只被領走了五分之三, 還剩下不少，難道是有人忘記自己的購買記錄了？
——門衛大哥推門走進來, 對她說：“哈哈, 辛苦啦！其它的就先放著吧，可能還需要幾天才能分完。”
駐軍處的人並不全, 部分士兵正在外面執行任務, 要輪流趕回來, 所以姚柒柒得多停留幾日。
大哥說明完，悄悄地用手比了個喇叭, 低聲提醒她：“但是晚上才需要工作, 所以白天你可以休假哦。”
……休假！
枯萎的小草重煥生機, 口幹舌燥的姚柒柒一瞬間滿血覆活, 眼睛發亮，並深深體悟到了小野教官的良苦用心。
少女肉眼可見的快樂，眉眼彎彎, 看得大哥也愈發慈眉善目，整個人快笑成了彌勒佛。X26星球總是充滿濁氣，年輕人的純真可愛堪比珍寶，他已經許久未見了。
“休假的話, 你明天要不要在附近轉轉？”他友好提議，“駐軍處沒什麽意思, 不如去外面見識見識。這邊的海貨很不錯哦？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嘗到了！”
姚柒柒連忙乖巧點頭，隨後頓了頓，心想：這邊的海貨確實不錯。
畢竟能吞人頭呢。
——就這樣，第二天一大早，少女果真享受到了豐盛的海貨。兵哥兵姐們十分熱情，使出了渾身解數招待新人，海鮮粥、魷魚幹、魚湯和魚丸，每一樣都保證新鮮、保證味道。
姚柒柒吃得很滿足，但心裏也過意不去。駐軍處平時並不這樣吃，是因為有客人才格外豐盛，她總覺得要回報幾分。
嗯……既然吃了海貨，就補償海貨好了！
離開之前，門衛大哥問少女需不需要陪同，卻被後者搖頭拒絕。
“這裏可是偏遠星，民風彪悍啊，你……”
大哥似乎有些擔心，但說到中途，他就猛然想起了對方扛起“小山”的戰績。對啊！這位可是世外高人，那力氣，估計打死兩個他是沒問題的。
大哥：“……”
這肌肉真是白長了。
大哥頓時傷感地釋然：“哎，好吧。地圖已經給你了，要註意安全！這邊的通訊只有城裏能用，走遠了就不好使，記住嘍！”
“嗯嗯，放心啦。”
姚柒柒輕笑回話，很快消失在大哥的視野中。後者撓了撓頭，又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悠悠扇起了隨手拿的紙板……
——
重新進入海鬼城，少女閑庭信步。
這次她有了經驗。
只見這位新面孔穿上了外套和口罩，將自己包裹起來，雖然沒有地下黑市那種完美面具，但也足夠應付。在偽裝後，健康的臉色和皮膚便得到隱藏，她終於能勉強融入人群中。
系統暫時對她沒要求，也認可了這次放假。左顧右盼後，它頗為好奇地問：【這邊比流浪星多姿多彩啊，柒柒。有海還有山，哪邊都能去，地圖上還寫了個黑市呢。】
【你想去哪？】
姚柒柒仔細思考，晃了晃腦袋說：“去海邊看看吧？我演了美人魚，但還沒怎麽看過現實的大海。”
以前，她沒看過的東西有很多。
月亮、大雨、繁星滿天；蛋糕、粽子、橘子味汽水；赤誠的心、美好的感情、值得留念的故事，也包括只存在於雜志圖片中的海。
但現在、以後，她會慢慢填充兒時的幻想，彌補每一段缺憾！
感慨完，姚柒柒激動地搓搓手宣布：
“而且，大哥說可以釣海貨！”
什麽？感動？感動哪裏有釣魚來得快樂，過往經歷先放一放，她放假了，她要嗨起來！
【哦哦，釣海貨！】系統也興奮起來，【我知道我知道，這可是很考驗耐性的，有系統就喜歡找釣魚佬當宿主呢，因為情緒穩定！】
【聽說人類還有什麽新手保護期，你肯定算，你連活魚都沒抓過！走走走，盡量找個人少的風水寶地。】
沒釣過魚的兩個缺心眼興致勃勃，沒多會兒功夫便小聲探討起釣魚技巧來。一會兒說要打窩，一會兒說要挑選窩料，一會兒又談到釣上大魚怎麽辦，還說需要放生小魚——仿佛自己真能滿載而歸。
想得都很美。
然後想了半天，系統突然問：【咦，那你拿什麽釣啊，我們沒有工具吧？】
姚柒柒：“唔。”
誰知宿主尷尬地思索了片刻，忽然挺起胸脯，豪邁而驕傲地說：
“莫慌，我有勤勞的雙手！”
系統：【……】
系統：【你手上長鉤子了？】
姜太公釣魚好歹還有個桶，你丫要用什麽釣魚！用真心？
****
“嘎——嘎——”
系統滄桑地望著眼前的藍色。
啊，大海啊。
廣闊無際的汪洋，波光粼粼，伴著海鷗鳴叫繪出的自然藝術。風夾雜著濕氣與鹹味，沒有被人聲吞噬，這是片寂寥無人的海濱，只有魚群自由地游動、沙地與浪鼓掌。
魚兒多豐富，景色宜人，可為什麽沒有人呢？
系統：好問題。
它平靜地露出死魚眼，瞅向上方堪稱萬丈懸崖的陡峭巖石墻，又瞅向沙地上肆意爬行的巨鉗蟹，最後瞅向海裏隱約冒頭的小型鯊魚，用顫抖的手喝了一口八二年拉菲。
“哇！鯊魚！”
遠處，海的女兒一把按住鯊魚頭，歡喜地把後者舉過了頭頂，全然無視它的瘋狂掙紮。但某人又想起了鯊魚肉不好吃，所以沈吟過後，“啪嗒”把獵物丟回了海裏。
好大一片水花。
被砸蒙的鯊魚：？丟雷老母（鯊鯊臟話）！
看著鯊魚快步逃離，系統痛苦地捂住了臉。
它不想回憶，不想回憶姚柒柒是怎樣路過了無數擁擠的海灘，才終於發現這處“世外險境”。它不想回憶宿主沒有半分猶豫的身姿，她居然當即就從高處往下爬，身影矯捷得堪比猿猴，落地輕盈，還順腳砸死了兩只憤怒的巨鉗蟹。
那螃蟹的鉗子感覺能夾死人。
而姚柒柒表示：“我明白了，肉一定很多！”
就這樣，沒有漁具的少女為系統演示了什麽叫“釣魚”：工具都是身外之物，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只要自己是餌，萬物皆可是魚，雙手化作漁具，魚生便成虛浮。
人話：吸引變異魚來啃，反手就幫助對方見閻王。
“又一條！這裏的魚看著很大很兇，但意外的很軟啊。”
眼疾手快地又抓住一只大魚，差點被扇到臉蛋的姚柒柒不禁後仰，反向超度了對方，把魚丟到岸上。她扭頭算了算，感覺收獲已經能請駐軍處開胃，這才走到巖石墻邊開始晾幹自己。
系統嘰嘰歪歪：【別光吹風，曬曬日光，不然待會兒感冒了……】
左三圈，右三圈，少女正認真擰著衣服上的水，卻忽然捕捉到了奇怪的動靜。
她停下動作，擡起頭。
——“就這兒吧。”
難聽尖銳的嗓音響起，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音來自懸崖上方。
“大姐，這小孩真不要了？”另一道聲音則年輕點，屬於男性，聽起來低沈而流露出貪婪，“多可惜啊，我想還是再考慮考慮……”
“你想什麽呢？他瘦成這樣，肯定是長了寄生蟲，快要死的！賣不出去、幹不了活，留著吃飯也浪費，就這樣丟了吧。餵給大海，也不算我們虧待他。”
女人漫不經心地說著。男子如鯁在喉，安靜幾秒，卻沒有再反駁。
姚柒柒身體貼近墻壁，豎起耳朵，聽見上方傳來了拖曳的響動。
是沈重的，沙……沙……
下一刻，有“東西”從天而降——！
一個快瘦成桿的人形霎時墜落在地，正好砸到姚柒柒辛苦勞作的魚獲上，黏膩惡心的聲音悶悶爆開，猩紅彌漫，血絲流入大海，染紅了一片水域。
站在高處的兩人隨意瞥去，只看見碎肉、血和粉海，滿意點頭。女人便說：“走吧，今天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抓幾個好貨，最近庫存可少了……”
男人應和道：“是，大姐。都聽您的。”
他們轉身就走，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工作出了差錯。被丟下的人不僅沒死，還將給他們帶來一個驚天大禍患……
****
“……”
待上面的人走遠，姚柒柒才找到時機，緩緩走出石壁陰影。
震驚的眼神呆滯稍許，立刻看向那個因魚肉緩沖而得救的人。雖然滿地狼藉，血腥氣沖天，但對方正在快速地喘氣和咳嗽，盡管虛弱，可也還沒死。
被丟下來的是個少年，個子不高，只是非常瘦弱，面色慘白。只見他茫然地摸了摸一地碎魚肉，大腦暫時無法思考，下意識向姚柒柒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
少女急沖上前，趕忙詢問：“你還好嗎？不要動，我給你簡單檢查一下！”
不檢查還好，一檢查，原來這人肋骨斷了兩條、腿也折了，這些都是新出現的傷口。
除此之外姚柒柒驚駭地發現，少年的臉上和身體各處都有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傷疤，部分甚至像是鞭痕和火燒，脖頸處也有窒息過的勒痕。可以說，這次掉崖對他造成的傷害根本比不上舊傷，他遭受了許多折磨。
姚柒柒一時失語，因為她在流浪星都很少見到這樣的人。
流浪星人心狠手辣，卻沒有虐待的癖好。殺人是為了實用性，折磨人卻浪費力氣和時間。
“……你冷靜一下！”
她眉頭緊皺，安撫了少年幾句，對他說：“我沒有藥和繃帶，等著，我去找人來幫你！我是駐軍處的，不會騙你！”
前一句話出口時，少年的眼神已經黯淡下去，可“駐軍處”幾個字出現，又讓他精神一振。他連忙死死盯住姚柒柒，艱難開口：“駐、駐軍處……？”
姚柒柒怕他不信，嚴肅點頭：“對，我去問他們來幫你！你不要亂動，知不知道？絕對不能動！”
姚柒柒做了些急救措施，又給他造了一片隔離帶，讓巨鉗蟹和海鷗都無法靠近，這才準備爬上懸崖尋求救援。
在她最後一次俯身給少年加固隔離帶的時候，微弱的聲音不安地、卻堅定地流入她耳中：
“如果我死了……”
“一定，殺、殺掉他們，那裏還有幾十個被抓的小孩和女人……求你。”
“他們藏在黑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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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柒柒在駐軍處渡過了難忘的夜晚。
前有恐龍園主向她詢問寵物下落, 得知真相後失魂落魄；後有健忘癥患者和她進行“海龜湯”游戲，試圖找出自己的真正快遞；有兵姐姐歡喜地抱走了貓爬架組件，有兵哥哥捂臉帶走了女裝。
大家都很滿意, 可喜可賀。
送走最後一位買家, 姚柒柒伸了個懶腰，納悶地將視線落到身後：快遞只被領走了五分之三, 還剩下不少，難道是有人忘記自己的購買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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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軍處的人並不全, 部分士兵正在外面執行任務, 要輪流趕回來, 所以姚柒柒得多停留幾日。
大哥說明完，悄悄地用手比了個喇叭, 低聲提醒她：“但是晚上才需要工作, 所以白天你可以休假哦。”
……休假！
枯萎的小草重煥生機, 口幹舌燥的姚柒柒一瞬間滿血覆活, 眼睛發亮，並深深體悟到了小野教官的良苦用心。
少女肉眼可見的快樂，眉眼彎彎, 看得大哥也愈發慈眉善目，整個人快笑成了彌勒佛。X26星球總是充滿濁氣，年輕人的純真可愛堪比珍寶，他已經許久未見了。
“休假的話, 你明天要不要在附近轉轉？”他友好提議，“駐軍處沒什麽意思, 不如去外面見識見識。這邊的海貨很不錯哦？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嘗到了！”
姚柒柒連忙乖巧點頭，隨後頓了頓，心想：這邊的海貨確實不錯。
畢竟能吞人頭呢。
——就這樣，第二天一大早，少女果真享受到了豐盛的海貨。兵哥兵姐們十分熱情，使出了渾身解數招待新人，海鮮粥、魷魚幹、魚湯和魚丸，每一樣都保證新鮮、保證味道。
姚柒柒吃得很滿足，但心裏也過意不去。駐軍處平時並不這樣吃，是因為有客人才格外豐盛，她總覺得要回報幾分。
嗯……既然吃了海貨，就補償海貨好了！
離開之前，門衛大哥問少女需不需要陪同，卻被後者搖頭拒絕。
“這裏可是偏遠星，民風彪悍啊，你……”
大哥似乎有些擔心，但說到中途，他就猛然想起了對方扛起“小山”的戰績。對啊！這位可是世外高人，那力氣，估計打死兩個他是沒問題的。
大哥：“……”
這肌肉真是白長了。
大哥頓時傷感地釋然：“哎，好吧。地圖已經給你了，要註意安全！這邊的通訊只有城裏能用，走遠了就不好使，記住嘍！”
“嗯嗯，放心啦。”
姚柒柒輕笑回話，很快消失在大哥的視野中。後者撓了撓頭，又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悠悠扇起了隨手拿的紙板……
——
重新進入海鬼城，少女閑庭信步。
這次她有了經驗。
只見這位新面孔穿上了外套和口罩，將自己包裹起來，雖然沒有地下黑市那種完美面具，但也足夠應付。在偽裝後，健康的臉色和皮膚便得到隱藏，她終於能勉強融入人群中。
系統暫時對她沒要求，也認可了這次放假。左顧右盼後，它頗為好奇地問：【這邊比流浪星多姿多彩啊，柒柒。有海還有山，哪邊都能去，地圖上還寫了個黑市呢。】
【你想去哪？】
姚柒柒仔細思考，晃了晃腦袋說：“去海邊看看吧？我演了美人魚，但還沒怎麽看過現實的大海。”
以前，她沒看過的東西有很多。
月亮、大雨、繁星滿天；蛋糕、粽子、橘子味汽水；赤誠的心、美好的感情、值得留念的故事，也包括只存在於雜志圖片中的海。
但現在、以後，她會慢慢填充兒時的幻想，彌補每一段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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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哥說可以釣海貨！”
什麽？感動？感動哪裏有釣魚來得快樂，過往經歷先放一放，她放假了，她要嗨起來！
【哦哦，釣海貨！】系統也興奮起來，【我知道我知道，這可是很考驗耐性的，有系統就喜歡找釣魚佬當宿主呢，因為情緒穩定！】
【聽說人類還有什麽新手保護期，你肯定算，你連活魚都沒抓過！走走走，盡量找個人少的風水寶地。】
沒釣過魚的兩個缺心眼興致勃勃，沒多會兒功夫便小聲探討起釣魚技巧來。一會兒說要打窩，一會兒說要挑選窩料，一會兒又談到釣上大魚怎麽辦，還說需要放生小魚——仿佛自己真能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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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柒柒：“唔。”
誰知宿主尷尬地思索了片刻，忽然挺起胸脯，豪邁而驕傲地說：
“莫慌，我有勤勞的雙手！”
系統：【……】
系統：【你手上長鉤子了？】
姜太公釣魚好歹還有個桶，你丫要用什麽釣魚！用真心？
****
“嘎——嘎——”
系統滄桑地望著眼前的藍色。
啊，大海啊。
廣闊無際的汪洋，波光粼粼，伴著海鷗鳴叫繪出的自然藝術。風夾雜著濕氣與鹹味，沒有被人聲吞噬，這是片寂寥無人的海濱，只有魚群自由地游動、沙地與浪鼓掌。
魚兒多豐富，景色宜人，可為什麽沒有人呢？
系統：好問題。
它平靜地露出死魚眼，瞅向上方堪稱萬丈懸崖的陡峭巖石墻，又瞅向沙地上肆意爬行的巨鉗蟹，最後瞅向海裏隱約冒頭的小型鯊魚，用顫抖的手喝了一口八二年拉菲。
“哇！鯊魚！”
遠處，海的女兒一把按住鯊魚頭，歡喜地把後者舉過了頭頂，全然無視它的瘋狂掙紮。但某人又想起了鯊魚肉不好吃，所以沈吟過後，“啪嗒”把獵物丟回了海裏。
好大一片水花。
被砸蒙的鯊魚：？丟雷老母（鯊鯊臟話）！
看著鯊魚快步逃離，系統痛苦地捂住了臉。
它不想回憶，不想回憶姚柒柒是怎樣路過了無數擁擠的海灘，才終於發現這處“世外險境”。它不想回憶宿主沒有半分猶豫的身姿，她居然當即就從高處往下爬，身影矯捷得堪比猿猴，落地輕盈，還順腳砸死了兩只憤怒的巨鉗蟹。
那螃蟹的鉗子感覺能夾死人。
而姚柒柒表示：“我明白了，肉一定很多！”
就這樣，沒有漁具的少女為系統演示了什麽叫“釣魚”：工具都是身外之物，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只要自己是餌，萬物皆可是魚，雙手化作漁具，魚生便成虛浮。
人話：吸引變異魚來啃，反手就幫助對方見閻王。
“又一條！這裏的魚看著很大很兇，但意外的很軟啊。”
眼疾手快地又抓住一只大魚，差點被扇到臉蛋的姚柒柒不禁後仰，反向超度了對方，把魚丟到岸上。她扭頭算了算，感覺收獲已經能請駐軍處開胃，這才走到巖石墻邊開始晾幹自己。
系統嘰嘰歪歪：【別光吹風，曬曬日光，不然待會兒感冒了……】
左三圈，右三圈，少女正認真擰著衣服上的水，卻忽然捕捉到了奇怪的動靜。
她停下動作，擡起頭。
——“就這兒吧。”
難聽尖銳的嗓音響起，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音來自懸崖上方。
“大姐，這小孩真不要了？”另一道聲音則年輕點，屬於男性，聽起來低沈而流露出貪婪，“多可惜啊，我想還是再考慮考慮……”
“你想什麽呢？他瘦成這樣，肯定是長了寄生蟲，快要死的！賣不出去、幹不了活，留著吃飯也浪費，就這樣丟了吧。餵給大海，也不算我們虧待他。”
女人漫不經心地說著。男子如鯁在喉，安靜幾秒，卻沒有再反駁。
姚柒柒身體貼近墻壁，豎起耳朵，聽見上方傳來了拖曳的響動。
是沈重的，沙……沙……
下一刻，有“東西”從天而降——！
一個快瘦成桿的人形霎時墜落在地，正好砸到姚柒柒辛苦勞作的魚獲上，黏膩惡心的聲音悶悶爆開，猩紅彌漫，血絲流入大海，染紅了一片水域。
站在高處的兩人隨意瞥去，只看見碎肉、血和粉海，滿意點頭。女人便說：“走吧，今天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抓幾個好貨，最近庫存可少了……”
男人應和道：“是，大姐。都聽您的。”
他們轉身就走，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工作出了差錯。被丟下的人不僅沒死，還將給他們帶來一個驚天大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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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上面的人走遠，姚柒柒才找到時機，緩緩走出石壁陰影。
震驚的眼神呆滯稍許，立刻看向那個因魚肉緩沖而得救的人。雖然滿地狼藉，血腥氣沖天，但對方正在快速地喘氣和咳嗽，盡管虛弱，可也還沒死。
被丟下來的是個少年，個子不高，只是非常瘦弱，面色慘白。只見他茫然地摸了摸一地碎魚肉，大腦暫時無法思考，下意識向姚柒柒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
少女急沖上前，趕忙詢問：“你還好嗎？不要動，我給你簡單檢查一下！”
不檢查還好，一檢查，原來這人肋骨斷了兩條、腿也折了，這些都是新出現的傷口。
除此之外姚柒柒驚駭地發現，少年的臉上和身體各處都有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傷疤，部分甚至像是鞭痕和火燒，脖頸處也有窒息過的勒痕。可以說，這次掉崖對他造成的傷害根本比不上舊傷，他遭受了許多折磨。
姚柒柒一時失語，因為她在流浪星都很少見到這樣的人。
流浪星人心狠手辣，卻沒有虐待的癖好。殺人是為了實用性，折磨人卻浪費力氣和時間。
“……你冷靜一下！”
她眉頭緊皺，安撫了少年幾句，對他說：“我沒有藥和繃帶，等著，我去找人來幫你！我是駐軍處的，不會騙你！”
前一句話出口時，少年的眼神已經黯淡下去，可“駐軍處”幾個字出現，又讓他精神一振。他連忙死死盯住姚柒柒，艱難開口：“駐、駐軍處……？”
姚柒柒怕他不信，嚴肅點頭：“對，我去問他們來幫你！你不要亂動，知不知道？絕對不能動！”
姚柒柒做了些急救措施，又給他造了一片隔離帶，讓巨鉗蟹和海鷗都無法靠近，這才準備爬上懸崖尋求救援。
在她最後一次俯身給少年加固隔離帶的時候，微弱的聲音不安地、卻堅定地流入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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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殺、殺掉他們，那裏還有幾十個被抓的小孩和女人……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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