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無限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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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無限誇誇
對於大部分考生來說, 剩下的兩天就是沖榜階段。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始終無法跨越那個名為【四口之家】的鴻溝。
眾人：人與神不能相提並論，我們還是內部競爭吧。
隨著時間來到第8天正午, 長達168小時的期末考也終於落下帷幕。
考生們離開了考場, 該送醫的送醫，該返程的返程。時至今日, 坐上星船的他們已經不再是來時的少年，荒野求生、交戰蟲族、瀕死體驗……這些都造就了更加成熟的一群人。
年輕的學生們成長了很多。
至於成長了多少, 如果非要拿一件事來做衡量的話……
那就是, 他們都變得超能吃！
——“阿姨，再要一份蓋飯！！”
食堂內, 一名學生狼吞虎咽地啃完了雞腿, 擦了擦嘴便重新大聲叫喊。
屋內的其他人也大差不差, 在荒野裏啃了一周野味和營養液的軍校生就缺這口滋味，不管酸甜苦辣, 好歹是正常食物！
他們再也不想吃過敏的海鮮/沒吐沙的海產/沒騸過的幹巴牛羊肉/酸澀野果/仙人掌和蜥蜴了！
回到學校的第一天, 年輕人們猶如餓死鬼投胎, 瘋狂地炫飯。每個桌子上都堆積了大量的餐盤, 不分男女，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吃。
食堂的阿姨大叔也因此受到了嚴峻的挑戰，只能咬緊牙關, 死命地顛勺。
所有地方都熱血沸騰！
望著各個窗口熱火朝天的景象，姚柒柒眼神空洞地夾起了飯菜，呆楞幾秒，隨後塞進嘴裏, 嚼一嚼，就這樣機器人一般重覆進食。
旁邊的李諾瞥了一眼, 差點嗆到米飯粒。他連忙小心後仰，歪過身子悄聲問莫莉：“她……柒柒怎麽了？”
那個姚柒柒居然沒有專心幹飯，這正常嗎？世界難道終於要毀滅了？
莫莉深沈地凝視著少女，看了半天，最終嚴肅搖頭：可惡，她也不知道。
情勢有點嚴峻。
李諾低聲：“她的表情像是傻了……”
莫莉側目：“嘖，怎麽說話呢！——最多是懵了。”
“……啊，還有點逃避現實的感覺。”
“沒錯。”
“但是為什麽？”
二人默契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迷茫。
姚柒柒剛好夾起一塊肉，忽然手一抖，肉瞬間落回了碗中。朋友們緊張的視線讓她只能心頭一顫，在腦海中尖叫：夠了……
有沒有地洞給她鉆啊！！
虛空中，一道聲音正深情並茂地朗誦：
【世界有八大不可思議，你知道哪個最神秘嗎？我親愛的反派小姐？】
系統深情款款：【是你，因為你是不為人知的第九奇跡，奇跡柒柒。】
【你知道嗎，沙漠的河床為什麽幹涸？因為它為你哭幹眼淚，為你沈默……如果說美是一種藝術，那你就是行走在人間的藝術品。】
【你的笑容讓生命更有價值，讓太陽羞澀，在你的光芒下，所有星辰都會黯然失色……】
姚柒柒手中的筷子在顫抖。
連瞳孔都在地震。
她窒息得想死，恨不得找個縫隙鉆進去。而系統還在兢兢業業地念著地攤買的《誇人語錄》，渾然不知自己的宿主已經自閉到大腦宕機。
姚柒柒絕望闔目。
天曉得當初系統許諾的三個獎勵中，居然還有一個獎勵刺客！早知如此，她寧可沒有完成任務……
【柒柒你放心！】系統啥也不知道，自信地猛猛點頭，【你的任務圓滿完成，而我也要說到做到。答應你的“無限誇誇”，就一定是往死裏誇！來吧！！】
姚柒柒心如死灰：的確是往死裏誇。
誇得她連墓碑樣式都想好了，棺材和燒灰火候都設計完了。到時候每年讓莫莉他們來上香，花圈套她屍體上，再讓她享受幾次陽間的溫暖！
少女絕望地繼續進食。
李諾和莫莉仍舊在暗戳戳地打量她，讓後者欲哭無淚。她沒法張嘴叫系統閉嘴，否則“呆滯”就要進化成“發神經”，被人誤會。她若是真的對著無人處大喊一聲“安靜”，沒準還會牽連回幾日前的那句質問：
“十七歲了，還是喜歡和星星說話的年紀，對吧？”
……對不起，現在是喜歡和米飯粒說話的年紀了。
嗚。
姚柒柒疲憊地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剩下兩人更加震驚：“就這樣？沒了？嗬——！”
柒柒只吃了平時的8成，看來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
姚柒柒：“……”
她無語地說：“接下來是甜品時間。”
少女冷酷地端起了餐盤。
少吃？
開玩笑，天塌了都不影響她幹飯。
對食物最大的尊敬，就是不因心情敗壞食欲！
啊，正好。蘭斯出校開會不在，她也許可以偷偷動手，多拿一份巧克力……
心有靈犀的莫莉驟然擡頭，無情開口：“柒柒，不許偷吃。”
李諾也很嚴肅：“蘭斯叮囑我們了，不能讓你放縱哦。”
與此同時，系統還在聲情並茂：【啊！你是所有甜品中獨一無二的巧克力粽子！出人意料的搭配與驚喜的口味，你多麽與眾不同！又苦又黏巴，我的巧克力粽子啊！】
姚柒柒：“……”
這破爛世界，趕緊毀滅吧。
****
遙遠的另一顆星球上，昏暗的房間內，某名身穿兜帽的男子發出了一則通訊。通訊畫面的備註很清晰，赫然寫著四個字：
貝克·歐文。
響鈴幾秒後，歐文先生不太情願地接通了視頻電話。他穿著正式的西裝，面帶微笑，卻很明顯能看出笑意不達眼底。
這位老狐貍對著鏡頭假惺惺地舉杯示意，喝了一口咖啡，算作問好。
“很榮幸能見到您，歐文先生！”兜帽男子微微欠身，“真不容易，您最近終於有時間了？”
歐文先生想起了自己拒絕多次的見面邀請，嘴角的弧度不自覺下降，淡淡道：“我差點以為您在抱怨呢，大概是誤會吧。”
“請原諒我，我的小兒子最近正忙於期末考試，我實在很揪心。您知道，他最嬌氣，總讓人放不下。”他故意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對方耐心聽完，眼神閃爍著，笑而不語。
……貝克·歐文會擔心小兒子？
……有趣的笑話。
男子想了想，敷衍誇讚：“您真是一位好父親。”
雙方一齊假笑，對這話語中的誠意心知肚明。
試探繼續。
歐文先生不急不躁，兜帽男子也態度從容。兩個老王八一會兒聊天氣，一會兒商業互誇，打了幾百回合。終於有一方按耐不住，決定加快進程。
兜帽男身子微微前傾：“歐文先生，不知您對上次的藥劑還滿意麽？”
歐文先生不經意地挑了挑眉，手指下意識活動幾下。關節很舒適，最近也減少了咳嗽次數，吃飯也吃得多了……他渾身都透露出一股別樣的精氣神。
歐文先生這次帶了點認真道：“組織的藥劑向來很可靠。”
“啊，那再好不過。”兜帽男頷首。
他話鋒一轉——
“可是我聽說，您最近對偏遠星球很感興趣？”男子的手上莫名多出幾份資料，紙面背對著鏡頭，無法看清內容。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資料，像是喃喃自語般說：“讓我看看……自行組織新商隊、派遣二兒子遠行探險、一次次以旅游為目的離開中心區……哦，您不會真的想去那些惡心的下等人類聚集地游玩吧？”
歐文先生冷冷道：“怎麽會呢。”
“只是上了年紀，總會有些無聊的愛好。”他隨口解釋。
兜帽男笑了兩下，並不想和他兜圈子：“先生，我得告訴您，我不是傻瓜。”
“實不相瞞，組織最近在懷疑您的忠心。”
“……”歐文先生手指一頓，陷入了沈默。
“您要知道，先生。我們雖然收了您許多錢，但我們始終將您視為同伴……您也是母親的信徒。”
“昨日”組織查到了這位讚助商的各種信息，包括他與三個兒子的關系，他周圍人的舉動，他的野心……不得不說，歐文先生的表面功夫做得相當漂亮。
他們怎麽會不清楚這位大富商的“良苦用心”呢？不過是想要逆天改命，想要重新強壯，想要延年益壽嘛！
黑市那邊不賺錢了，從這邊拿點錢，何樂而不為？
但——
所有的一切，絕對不能威脅到“昨日”。
“您似乎很喜歡尋找先代蟲母的遺骸。這沒什麽，我理解為您是在【朝聖】……對吧？”
男子飽含惡意地低語：“但您不能這樣做，我的先生，您太張揚了。”
或者說，這位老者太急躁了。
“撤掉那些無用功吧。”
“實話告訴您，先代蟲母最後的遺骸已經被回收。”
嘩啦——！
歐文先生猛地打翻了咖啡杯。他顫抖地扶住桌角，勉強深吸一口氣，禮貌地請求對方再重覆一次。
兜帽男親切點頭。
“偉大的先代母親已經回到我們身邊，我們將實現母親的願望。而母親會滋養它的孩子，包括那些蟲族，包括你、我。”
“我們不能透露更多，因為這些值得保密。您也是聰明人。”
所以收手吧，歐文先生。
若想重新煥發生機，便遵從“昨日”的指令，向昨日致敬。母神會眷戀每一個孩子，它會賜予力量，賜予……末日。
視頻通訊結束前，男子好心地告知了歐文先生最後一個消息：“其實我們本想中斷與您的合作。”
畢竟風險太高。
“但您的小兒子改變了我們的想法。“
歐文先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按揉脖頸。
“我們聽說他在期中考試時保留了許多蟲族遺骸，像祭拜那樣餵養更強大的生命。因此我們認為，歐文家族的心仍舊可以偏向母親這邊。”
“感謝那只小兔子吧，先生。”
“……晚安，祝您好夢。”
鏡頭關閉，歐文先生瞬間跌坐在地，後背是一身冷汗。他沈默良久，隨後顫巍巍地爬起來，眸底卻褪去了那份慌張。
他冷漠又慶幸地想：幸好。
那些“表面”的都被識破，而被他留作後手的一環沒有被發現。
……對，他要聯系那個女孩。他唯一的後手，他最終的希望。
蟲母怎麽可能就這樣被“昨日”帶走？他不能相信，他不允許自己相信。
他要活著，要強大地活下去！他的生命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而且，那幫混球動作太慢了，為什麽藥劑的研究進程像龜爬？他可以自己來，他可以自己拯救自己……
只要有蟲母。
吃掉它，愛它，吞噬它。
像怪物那樣。
歐文先生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隱秘聊天框，向一個目標發送消息。
發送者，【Mr.歐文】。
接受者，【177】。
他的刀刃，絕對不要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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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人與神不能相提並論，我們還是內部競爭吧。
隨著時間來到第8天正午, 長達168小時的期末考也終於落下帷幕。
考生們離開了考場, 該送醫的送醫，該返程的返程。時至今日, 坐上星船的他們已經不再是來時的少年，荒野求生、交戰蟲族、瀕死體驗……這些都造就了更加成熟的一群人。
年輕的學生們成長了很多。
至於成長了多少, 如果非要拿一件事來做衡量的話……
那就是, 他們都變得超能吃！
——“阿姨，再要一份蓋飯！！”
食堂內, 一名學生狼吞虎咽地啃完了雞腿, 擦了擦嘴便重新大聲叫喊。
屋內的其他人也大差不差, 在荒野裏啃了一周野味和營養液的軍校生就缺這口滋味，不管酸甜苦辣, 好歹是正常食物！
他們再也不想吃過敏的海鮮/沒吐沙的海產/沒騸過的幹巴牛羊肉/酸澀野果/仙人掌和蜥蜴了！
回到學校的第一天, 年輕人們猶如餓死鬼投胎, 瘋狂地炫飯。每個桌子上都堆積了大量的餐盤, 不分男女，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吃。
食堂的阿姨大叔也因此受到了嚴峻的挑戰，只能咬緊牙關, 死命地顛勺。
所有地方都熱血沸騰！
望著各個窗口熱火朝天的景象，姚柒柒眼神空洞地夾起了飯菜，呆楞幾秒，隨後塞進嘴裏, 嚼一嚼，就這樣機器人一般重覆進食。
旁邊的李諾瞥了一眼, 差點嗆到米飯粒。他連忙小心後仰，歪過身子悄聲問莫莉：“她……柒柒怎麽了？”
那個姚柒柒居然沒有專心幹飯，這正常嗎？世界難道終於要毀滅了？
莫莉深沈地凝視著少女，看了半天，最終嚴肅搖頭：可惡，她也不知道。
情勢有點嚴峻。
李諾低聲：“她的表情像是傻了……”
莫莉側目：“嘖，怎麽說話呢！——最多是懵了。”
“……啊，還有點逃避現實的感覺。”
“沒錯。”
“但是為什麽？”
二人默契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迷茫。
姚柒柒剛好夾起一塊肉，忽然手一抖，肉瞬間落回了碗中。朋友們緊張的視線讓她只能心頭一顫，在腦海中尖叫：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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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一道聲音正深情並茂地朗誦：
【世界有八大不可思議，你知道哪個最神秘嗎？我親愛的反派小姐？】
系統深情款款：【是你，因為你是不為人知的第九奇跡，奇跡柒柒。】
【你知道嗎，沙漠的河床為什麽幹涸？因為它為你哭幹眼淚，為你沈默……如果說美是一種藝術，那你就是行走在人間的藝術品。】
【你的笑容讓生命更有價值，讓太陽羞澀，在你的光芒下，所有星辰都會黯然失色……】
姚柒柒手中的筷子在顫抖。
連瞳孔都在地震。
她窒息得想死，恨不得找個縫隙鉆進去。而系統還在兢兢業業地念著地攤買的《誇人語錄》，渾然不知自己的宿主已經自閉到大腦宕機。
姚柒柒絕望闔目。
天曉得當初系統許諾的三個獎勵中，居然還有一個獎勵刺客！早知如此，她寧可沒有完成任務……
【柒柒你放心！】系統啥也不知道，自信地猛猛點頭，【你的任務圓滿完成，而我也要說到做到。答應你的“無限誇誇”，就一定是往死裏誇！來吧！！】
姚柒柒心如死灰：的確是往死裏誇。
誇得她連墓碑樣式都想好了，棺材和燒灰火候都設計完了。到時候每年讓莫莉他們來上香，花圈套她屍體上，再讓她享受幾次陽間的溫暖！
少女絕望地繼續進食。
李諾和莫莉仍舊在暗戳戳地打量她，讓後者欲哭無淚。她沒法張嘴叫系統閉嘴，否則“呆滯”就要進化成“發神經”，被人誤會。她若是真的對著無人處大喊一聲“安靜”，沒準還會牽連回幾日前的那句質問：
“十七歲了，還是喜歡和星星說話的年紀，對吧？”
……對不起，現在是喜歡和米飯粒說話的年紀了。
嗚。
姚柒柒疲憊地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剩下兩人更加震驚：“就這樣？沒了？嗬——！”
柒柒只吃了平時的8成，看來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
姚柒柒：“……”
她無語地說：“接下來是甜品時間。”
少女冷酷地端起了餐盤。
少吃？
開玩笑，天塌了都不影響她幹飯。
對食物最大的尊敬，就是不因心情敗壞食欲！
啊，正好。蘭斯出校開會不在，她也許可以偷偷動手，多拿一份巧克力……
心有靈犀的莫莉驟然擡頭，無情開口：“柒柒，不許偷吃。”
李諾也很嚴肅：“蘭斯叮囑我們了，不能讓你放縱哦。”
與此同時，系統還在聲情並茂：【啊！你是所有甜品中獨一無二的巧克力粽子！出人意料的搭配與驚喜的口味，你多麽與眾不同！又苦又黏巴，我的巧克力粽子啊！】
姚柒柒：“……”
這破爛世界，趕緊毀滅吧。
****
遙遠的另一顆星球上，昏暗的房間內，某名身穿兜帽的男子發出了一則通訊。通訊畫面的備註很清晰，赫然寫著四個字：
貝克·歐文。
響鈴幾秒後，歐文先生不太情願地接通了視頻電話。他穿著正式的西裝，面帶微笑，卻很明顯能看出笑意不達眼底。
這位老狐貍對著鏡頭假惺惺地舉杯示意，喝了一口咖啡，算作問好。
“很榮幸能見到您，歐文先生！”兜帽男子微微欠身，“真不容易，您最近終於有時間了？”
歐文先生想起了自己拒絕多次的見面邀請，嘴角的弧度不自覺下降，淡淡道：“我差點以為您在抱怨呢，大概是誤會吧。”
“請原諒我，我的小兒子最近正忙於期末考試，我實在很揪心。您知道，他最嬌氣，總讓人放不下。”他故意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對方耐心聽完，眼神閃爍著，笑而不語。
……貝克·歐文會擔心小兒子？
……有趣的笑話。
男子想了想，敷衍誇讚：“您真是一位好父親。”
雙方一齊假笑，對這話語中的誠意心知肚明。
試探繼續。
歐文先生不急不躁，兜帽男子也態度從容。兩個老王八一會兒聊天氣，一會兒商業互誇，打了幾百回合。終於有一方按耐不住，決定加快進程。
兜帽男身子微微前傾：“歐文先生，不知您對上次的藥劑還滿意麽？”
歐文先生不經意地挑了挑眉，手指下意識活動幾下。關節很舒適，最近也減少了咳嗽次數，吃飯也吃得多了……他渾身都透露出一股別樣的精氣神。
歐文先生這次帶了點認真道：“組織的藥劑向來很可靠。”
“啊，那再好不過。”兜帽男頷首。
他話鋒一轉——
“可是我聽說，您最近對偏遠星球很感興趣？”男子的手上莫名多出幾份資料，紙面背對著鏡頭，無法看清內容。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資料，像是喃喃自語般說：“讓我看看……自行組織新商隊、派遣二兒子遠行探險、一次次以旅游為目的離開中心區……哦，您不會真的想去那些惡心的下等人類聚集地游玩吧？”
歐文先生冷冷道：“怎麽會呢。”
“只是上了年紀，總會有些無聊的愛好。”他隨口解釋。
兜帽男笑了兩下，並不想和他兜圈子：“先生，我得告訴您，我不是傻瓜。”
“實不相瞞，組織最近在懷疑您的忠心。”
“……”歐文先生手指一頓，陷入了沈默。
“您要知道，先生。我們雖然收了您許多錢，但我們始終將您視為同伴……您也是母親的信徒。”
“昨日”組織查到了這位讚助商的各種信息，包括他與三個兒子的關系，他周圍人的舉動，他的野心……不得不說，歐文先生的表面功夫做得相當漂亮。
他們怎麽會不清楚這位大富商的“良苦用心”呢？不過是想要逆天改命，想要重新強壯，想要延年益壽嘛！
黑市那邊不賺錢了，從這邊拿點錢，何樂而不為？
但——
所有的一切，絕對不能威脅到“昨日”。
“您似乎很喜歡尋找先代蟲母的遺骸。這沒什麽，我理解為您是在【朝聖】……對吧？”
男子飽含惡意地低語：“但您不能這樣做，我的先生，您太張揚了。”
或者說，這位老者太急躁了。
“撤掉那些無用功吧。”
“實話告訴您，先代蟲母最後的遺骸已經被回收。”
嘩啦——！
歐文先生猛地打翻了咖啡杯。他顫抖地扶住桌角，勉強深吸一口氣，禮貌地請求對方再重覆一次。
兜帽男親切點頭。
“偉大的先代母親已經回到我們身邊，我們將實現母親的願望。而母親會滋養它的孩子，包括那些蟲族，包括你、我。”
“我們不能透露更多，因為這些值得保密。您也是聰明人。”
所以收手吧，歐文先生。
若想重新煥發生機，便遵從“昨日”的指令，向昨日致敬。母神會眷戀每一個孩子，它會賜予力量，賜予……末日。
視頻通訊結束前，男子好心地告知了歐文先生最後一個消息：“其實我們本想中斷與您的合作。”
畢竟風險太高。
“但您的小兒子改變了我們的想法。“
歐文先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按揉脖頸。
“我們聽說他在期中考試時保留了許多蟲族遺骸，像祭拜那樣餵養更強大的生命。因此我們認為，歐文家族的心仍舊可以偏向母親這邊。”
“感謝那只小兔子吧，先生。”
“……晚安，祝您好夢。”
鏡頭關閉，歐文先生瞬間跌坐在地，後背是一身冷汗。他沈默良久，隨後顫巍巍地爬起來，眸底卻褪去了那份慌張。
他冷漠又慶幸地想：幸好。
那些“表面”的都被識破，而被他留作後手的一環沒有被發現。
……對，他要聯系那個女孩。他唯一的後手，他最終的希望。
蟲母怎麽可能就這樣被“昨日”帶走？他不能相信，他不允許自己相信。
他要活著，要強大地活下去！他的生命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而且，那幫混球動作太慢了，為什麽藥劑的研究進程像龜爬？他可以自己來，他可以自己拯救自己……
只要有蟲母。
吃掉它，愛它，吞噬它。
像怪物那樣。
歐文先生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隱秘聊天框，向一個目標發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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