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魚與魚與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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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魚與魚與魚
對面兩個肌肉男震怒：“什麽鯉魚？我們這是純天然養殖稀有物種, 是古地球幾乎絕版的六眼飛魚！”
姚柒柒：“……”
和他們吵架會不會影響智商啊。
眼見老大無語凝噎，其他小弟們趕忙站了出來，異口同聲地斥責：“幹什麽？鬧事的是吧！也不看看你們那魚, 有魚樣嗎？”
“你們懂什麽？”那兩人掏出一個魚缸來, 裏面竟真裝著幾只游動的六眼飛魚，小巧靈活, 眼睛裏閃著詭異的光。
“……不是，哥們。”白隋三忍不住摘下墨鏡, 捂臉吐槽, “那分明是貼上去的翅膀和眼睛吧？已經掉色了啊。”
要造假，也麻煩認真一點吧！
倆人心虛搖頭：“胡說八道, 這都是真的。”
他們挺直腰板, 兇狠地說：“反正, 你們這鑒定有問題！我們大哥的客人都跑光了，你們得賠償, 賠償！”
說來說去, 就是要錢。
提到錢, 姚柒柒眼神銳利起來, 氣場驟然增強。她扭動手腕，冷笑：“鬧一鬧就算了，還想要賠償？你們自己幹的缺德事, 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黑市的確沒什麽道德，但敢明目張膽玩假貨，沒帶腦子麽。假貨販子可以彼此勾連，難道顧客發怒就無所謂？
商會和黑市可不站在假貨販子這邊, 不然她怎麽敢開鑒定所。
漫不經心地擡起頭，姚柒柒察覺到四周若有若無的窺探, 心下了然。她最後一次好心提醒：“我勸你們回去，別被人當了槍使。”
可兩個肌肉男顯然不想離開：“誰給你的勇氣這樣說話，梁XX？”
少女：……這梗到底什麽時候結束。
無奈嘆氣，姚柒柒只能拋開憐憫，對身後的小弟們輕咳一聲，道：
“沒轍了，上吧。”
“對了，記得留活口。”
“得令！”
——幾分鐘後，交易區多了兩座奇葩的人體雕塑。
一對健壯但是鼻青臉腫的男人被綁成兩條魚，醒目地擺在假貨鑒定所門口。他們臉上分別用筆畫了四只眼睛，背後的手臂還被按成伸出狀，像是一對翅膀。整個場面驚悚又滑稽，有種古地球21世紀的抽象美。
大功告成的星幣教眾人連連點頭，滿意地轉身和姚柒柒炫耀：
“大姐頭你看，六眼飛魚！”
姚柒柒：“……”
難道他們真是天才。
她無語凝噎，掃視了一圈路人們驚恐的神情，終於還是給倆倒黴蛋松了綁，嚴厲地教育眾人：“不要這樣，有礙觀瞻！懂嗎？影響市容！”
小弟們眼神飄忽，選擇性聽不清。
姚柒柒青筋直跳，冷笑：“呵，最重要的這雕塑擋財，風水不好。”
“……！明白了，大姐頭！”
人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發財。
這就是我們星幣教樸素的善惡觀。
錢門。
處置完小弟，少女蹲下來，平視著問兩個淚流滿面的肌肉男：“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黑皮肌肉男哭哭啼啼：“是大哥，真的是我們大哥……”
“不是別人讓你們來試探？”姚柒柒訝異，“那個大哥是誰？”
另一個黃皮肌肉男小聲回答：“是雇傭我們的人。我們設計了六眼飛魚，大哥很看好，就讓我們跟著他。”
看好六眼飛魚，你這大哥也是個人才。
姚柒柒扶額：“行。那現在冤有頭債有主，帶我去找你們大哥吧。”
得把這件事解決幹凈，才能讓星幣教在地下更好的生存。這樣想著，少女故意挑眉，附近窺探的視線立即撤開，意味不言而喻。
“……嘖，一群老鼠。”
她低聲嘲諷，旁邊的白隋三沒聽清，疑惑地側目：“你剛剛說話了？”
“沒。”
白隋三將信將疑，甩著小辮子問她：“待會兒要不要我跟著你一起？免得出意外。”
“不用。”姚柒柒擺擺手，說，“大叔你看著點其他人，我去去就回。”
****
六眼飛魚的售賣攤位在交易區的角落，攤子很小，勉強擺著幾個魚缸，擁擠不堪。這攤子簡陋到連說明都不寫，姚柒柒只能去看那幾缸子魚。
黑皮男指著油鍋裏的機械魚介紹：“這是油魚。”
黃皮男指著掛有小金鏈的魚接話：“這是金魚。”
二人一齊指向正中央的水缸，看著裏面被黏在一起的兩條魚說：“這是年年有餘。”
姚柒柒：“……”
姚柒柒：“我看你倆是大智若愚。”
肌肉男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們還有壓箱底的貨色？”他們深思熟慮，隨後取出一條巨大粗糙的魚類雕塑，自豪地介紹：
“你看，大只若魚。”
姚柒柒：“。”
媽的，碰上癲公了。
少女不忍直視，已然無力吐槽。她趕忙揮揮手道：“好了，趕緊把你倆的大哥叫出來，我不想再聽魚與魚與魚了。”
倆人怕她再叫小弟來揍人，頓時安分地收起魚缸，大聲沖攤子裏面喊：“大哥，大哥，你出來一下！”
“大哥？”
可是無論二人怎麽喊，攤主都沒有出現。姚柒柒察覺不對，一把推開他們闖入了攤子。然而只見裏面空蕩蕩一片，哪裏有“大哥”的身影。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姚柒柒幽幽回頭，撞上了兩個男人晴天霹靂般的神情。
黑皮男不敢置信：“大、大哥呢？”
姚柒柒一攤手：“很明顯，跑了。”
兩個肌肉男瞠目結舌，哆哆嗦嗦道：“我們被、被當槍使了？”
“這不是一目了然嗎？”姚柒柒走出攤位，仔細觀察了附近的人流，但並沒發現什麽異樣，幕後黑手已經成功逃匿。於是她詢問二人：“你們對那個大哥有多了解？”
二人大眼瞪小眼，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是個好人！”
“會管我們飯吃，幫我們賣東西。還會給我們工資，經常鼓勵我們。”
姚柒柒聽得沒趣，問：“然後呢？”
倆人天真無邪地反問：“什麽然後？”
姚柒柒：“……”
她瞬間提起心來：“然後呢，他有沒有名字？綽號？他的身份背景，社交圈和生活習慣呢？！”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姚柒柒：哈！
真是給她氣笑了。
姚柒柒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幹脆別過頭。
這次事件只能不了了之，但她知道，那些賣假貨的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過是礙於星幣教的人數和各大勢力的管控，暫且安靜。
“嘖，果然好麻煩。”
不過，她也沒怕過就是了。
一天忙碌下來，頭發也有些淩亂，姚柒柒摘下皮筋叼住，仰起頭重新整理。她松弛地站在那裏，像是隨口一問，含糊不清地說：
“餵，你們接下來想怎麽辦？”
兩個肌肉男沈默無言，良久，他們才抱起那一缸缸魚說：“不知道。我們這麽蠢，大概不適合做生意。”
從偏僻的海洋星球來到這裏，他們以為將迎來機遇，卻沒想話裏話外都是魚。連他們自己，也是被大魚蠶食的傻瓜小魚。
“剛剛那些事對不起，我們該走了。”
兩人提著簡陋的一堆東西，準備離開。不遠處的霓虹燈下，姚柒柒望著那對背影捋好頭發，忽然取下口中的皮筋說：“要不。”
“你們跟我走吧？”
紮好辮子，她甩了甩利落的黑發，輕松一笑：“實不相瞞，我的組織還挺缺人呢。”
對兩個陌路人來說，那一刻少女眼中星河般的光彩，也許比燈光更璀璨。
——兩個肌肉男一黑一黃，分別叫王虎王白，是一對義兄弟。兩人從偏遠的老家來到這裏，從工地被騙進地下黑市，因為沒什麽本領，只能賣點魚。
但黑市不是菜市場，普通物件沒亮點。他們抓耳撓腮，只能跟了陌生大哥，開發出各種奇葩貨品。
他們本以為加入星幣教後要淪為小透明，誰知姚柒柒說：“你們還是挺有優勢的。別的不說，腦洞夠大。”
“正好，其實我們星幣教也不只做鑒定生意。”
為了解答他們的疑惑，姚柒柒領著二人來到一處攤位前。只見這攤位有熟悉的花裏胡哨，熟悉的醜陋手寫字，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立牌，上面寫的是：
【假貨小屋】
【售賣假貨，真一賠十！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星幣教專屬創意假貨，包假、包創意，各領域假貨均可定制，歡迎您的光臨！收費細則如下……】
王虎王白：“……”
這段話的模版有點眼熟。
兩個年輕人很是訝異，不過接下來，還有更讓他們大開眼界的。
【精品塑料玉石，50星幣一個，可自己選擇染色】。一眼假的渾濁工業產物，正被無數人挑選，大部分染色染得不亦樂乎；
【摔砸假古董，200星幣一次，可定制心儀古董，體驗豪門敗家子的快樂】。此處排起了長隊，能看到正有人挑了一排花瓶邊砸邊歡呼，圍觀人群讚不絕口；
【整蠱小玩具，30-500星幣不等，可用於送人，保證看起來能玩，其實根本玩不了，收割失落感，惡人專屬】……
這個牌子前沒有顧客，姚柒柒心生警惕，不禁詢問：“怎麽了，這些賣不出去嗎？”
看店小弟撓撓頭，憨厚地說：“沒有沒有。”
“就是單純賣光了。”他嘿嘿一笑，“這玩意兒太受歡迎了，兄弟們都在後面趕工呢。”
他就沒見過兄弟們這麽激情的樣子，簡直像是在說：你這一輩子，有沒有為錢拼過命！
王虎王白看著這薄利多銷的小店鋪，已經震驚到掉線，姚柒柒回頭差點以為他倆猝死。
她滿頭黑線，剛要關懷幾句，就聽撲通一聲，兩個大男人跪下了！
王虎大喊：“大姐頭！一日為姐，終身為父，啊不，為母啊！”
王白大喊：“只願從此一生一世，白首不相離！大姐頭，請帶我們賺錢吧！”
圍觀群眾：“……”
哇哦！
姚柒柒：“……！！！”
“你們給我閉嘴啊混蛋！！！”
那天，來自流浪星的少女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社死”，深入刻骨，永生難忘。直到回歸校園，這件事也仍舊化為夢魘折磨著她……
系統想：這可能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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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兩個肌肉男震怒：“什麽鯉魚？我們這是純天然養殖稀有物種, 是古地球幾乎絕版的六眼飛魚！”
姚柒柒：“……”
和他們吵架會不會影響智商啊。
眼見老大無語凝噎，其他小弟們趕忙站了出來，異口同聲地斥責：“幹什麽？鬧事的是吧！也不看看你們那魚, 有魚樣嗎？”
“你們懂什麽？”那兩人掏出一個魚缸來, 裏面竟真裝著幾只游動的六眼飛魚，小巧靈活, 眼睛裏閃著詭異的光。
“……不是，哥們。”白隋三忍不住摘下墨鏡, 捂臉吐槽, “那分明是貼上去的翅膀和眼睛吧？已經掉色了啊。”
要造假，也麻煩認真一點吧！
倆人心虛搖頭：“胡說八道, 這都是真的。”
他們挺直腰板, 兇狠地說：“反正, 你們這鑒定有問題！我們大哥的客人都跑光了，你們得賠償, 賠償！”
說來說去, 就是要錢。
提到錢, 姚柒柒眼神銳利起來, 氣場驟然增強。她扭動手腕，冷笑：“鬧一鬧就算了，還想要賠償？你們自己幹的缺德事, 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黑市的確沒什麽道德，但敢明目張膽玩假貨，沒帶腦子麽。假貨販子可以彼此勾連，難道顧客發怒就無所謂？
商會和黑市可不站在假貨販子這邊, 不然她怎麽敢開鑒定所。
漫不經心地擡起頭，姚柒柒察覺到四周若有若無的窺探, 心下了然。她最後一次好心提醒：“我勸你們回去，別被人當了槍使。”
可兩個肌肉男顯然不想離開：“誰給你的勇氣這樣說話，梁XX？”
少女：……這梗到底什麽時候結束。
無奈嘆氣，姚柒柒只能拋開憐憫，對身後的小弟們輕咳一聲，道：
“沒轍了，上吧。”
“對了，記得留活口。”
“得令！”
——幾分鐘後，交易區多了兩座奇葩的人體雕塑。
一對健壯但是鼻青臉腫的男人被綁成兩條魚，醒目地擺在假貨鑒定所門口。他們臉上分別用筆畫了四只眼睛，背後的手臂還被按成伸出狀，像是一對翅膀。整個場面驚悚又滑稽，有種古地球21世紀的抽象美。
大功告成的星幣教眾人連連點頭，滿意地轉身和姚柒柒炫耀：
“大姐頭你看，六眼飛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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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們真是天才。
她無語凝噎，掃視了一圈路人們驚恐的神情，終於還是給倆倒黴蛋松了綁，嚴厲地教育眾人：“不要這樣，有礙觀瞻！懂嗎？影響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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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柒柒青筋直跳，冷笑：“呵，最重要的這雕塑擋財，風水不好。”
“……！明白了，大姐頭！”
人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發財。
這就是我們星幣教樸素的善惡觀。
錢門。
處置完小弟，少女蹲下來，平視著問兩個淚流滿面的肌肉男：“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黑皮肌肉男哭哭啼啼：“是大哥，真的是我們大哥……”
“不是別人讓你們來試探？”姚柒柒訝異，“那個大哥是誰？”
另一個黃皮肌肉男小聲回答：“是雇傭我們的人。我們設計了六眼飛魚，大哥很看好，就讓我們跟著他。”
看好六眼飛魚，你這大哥也是個人才。
姚柒柒扶額：“行。那現在冤有頭債有主，帶我去找你們大哥吧。”
得把這件事解決幹凈，才能讓星幣教在地下更好的生存。這樣想著，少女故意挑眉，附近窺探的視線立即撤開，意味不言而喻。
“……嘖，一群老鼠。”
她低聲嘲諷，旁邊的白隋三沒聽清，疑惑地側目：“你剛剛說話了？”
“沒。”
白隋三將信將疑，甩著小辮子問她：“待會兒要不要我跟著你一起？免得出意外。”
“不用。”姚柒柒擺擺手，說，“大叔你看著點其他人，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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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眼飛魚的售賣攤位在交易區的角落，攤子很小，勉強擺著幾個魚缸，擁擠不堪。這攤子簡陋到連說明都不寫，姚柒柒只能去看那幾缸子魚。
黑皮男指著油鍋裏的機械魚介紹：“這是油魚。”
黃皮男指著掛有小金鏈的魚接話：“這是金魚。”
二人一齊指向正中央的水缸，看著裏面被黏在一起的兩條魚說：“這是年年有餘。”
姚柒柒：“……”
姚柒柒：“我看你倆是大智若愚。”
肌肉男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們還有壓箱底的貨色？”他們深思熟慮，隨後取出一條巨大粗糙的魚類雕塑，自豪地介紹：
“你看，大只若魚。”
姚柒柒：“。”
媽的，碰上癲公了。
少女不忍直視，已然無力吐槽。她趕忙揮揮手道：“好了，趕緊把你倆的大哥叫出來，我不想再聽魚與魚與魚了。”
倆人怕她再叫小弟來揍人，頓時安分地收起魚缸，大聲沖攤子裏面喊：“大哥，大哥，你出來一下！”
“大哥？”
可是無論二人怎麽喊，攤主都沒有出現。姚柒柒察覺不對，一把推開他們闖入了攤子。然而只見裏面空蕩蕩一片，哪裏有“大哥”的身影。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姚柒柒幽幽回頭，撞上了兩個男人晴天霹靂般的神情。
黑皮男不敢置信：“大、大哥呢？”
姚柒柒一攤手：“很明顯，跑了。”
兩個肌肉男瞠目結舌，哆哆嗦嗦道：“我們被、被當槍使了？”
“這不是一目了然嗎？”姚柒柒走出攤位，仔細觀察了附近的人流，但並沒發現什麽異樣，幕後黑手已經成功逃匿。於是她詢問二人：“你們對那個大哥有多了解？”
二人大眼瞪小眼，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是個好人！”
“會管我們飯吃，幫我們賣東西。還會給我們工資，經常鼓勵我們。”
姚柒柒聽得沒趣，問：“然後呢？”
倆人天真無邪地反問：“什麽然後？”
姚柒柒：“……”
她瞬間提起心來：“然後呢，他有沒有名字？綽號？他的身份背景，社交圈和生活習慣呢？！”
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
姚柒柒：哈！
真是給她氣笑了。
姚柒柒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幹脆別過頭。
這次事件只能不了了之，但她知道，那些賣假貨的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過是礙於星幣教的人數和各大勢力的管控，暫且安靜。
“嘖，果然好麻煩。”
不過，她也沒怕過就是了。
一天忙碌下來，頭發也有些淩亂，姚柒柒摘下皮筋叼住，仰起頭重新整理。她松弛地站在那裏，像是隨口一問，含糊不清地說：
“餵，你們接下來想怎麽辦？”
兩個肌肉男沈默無言，良久，他們才抱起那一缸缸魚說：“不知道。我們這麽蠢，大概不適合做生意。”
從偏僻的海洋星球來到這裏，他們以為將迎來機遇，卻沒想話裏話外都是魚。連他們自己，也是被大魚蠶食的傻瓜小魚。
“剛剛那些事對不起，我們該走了。”
兩人提著簡陋的一堆東西，準備離開。不遠處的霓虹燈下，姚柒柒望著那對背影捋好頭發，忽然取下口中的皮筋說：“要不。”
“你們跟我走吧？”
紮好辮子，她甩了甩利落的黑發，輕松一笑：“實不相瞞，我的組織還挺缺人呢。”
對兩個陌路人來說，那一刻少女眼中星河般的光彩，也許比燈光更璀璨。
——兩個肌肉男一黑一黃，分別叫王虎王白，是一對義兄弟。兩人從偏遠的老家來到這裏，從工地被騙進地下黑市，因為沒什麽本領，只能賣點魚。
但黑市不是菜市場，普通物件沒亮點。他們抓耳撓腮，只能跟了陌生大哥，開發出各種奇葩貨品。
他們本以為加入星幣教後要淪為小透明，誰知姚柒柒說：“你們還是挺有優勢的。別的不說，腦洞夠大。”
“正好，其實我們星幣教也不只做鑒定生意。”
為了解答他們的疑惑，姚柒柒領著二人來到一處攤位前。只見這攤位有熟悉的花裏胡哨，熟悉的醜陋手寫字，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立牌，上面寫的是：
【假貨小屋】
【售賣假貨，真一賠十！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星幣教專屬創意假貨，包假、包創意，各領域假貨均可定制，歡迎您的光臨！收費細則如下……】
王虎王白：“……”
這段話的模版有點眼熟。
兩個年輕人很是訝異，不過接下來，還有更讓他們大開眼界的。
【精品塑料玉石，50星幣一個，可自己選擇染色】。一眼假的渾濁工業產物，正被無數人挑選，大部分染色染得不亦樂乎；
【摔砸假古董，200星幣一次，可定制心儀古董，體驗豪門敗家子的快樂】。此處排起了長隊，能看到正有人挑了一排花瓶邊砸邊歡呼，圍觀人群讚不絕口；
【整蠱小玩具，30-500星幣不等，可用於送人，保證看起來能玩，其實根本玩不了，收割失落感，惡人專屬】……
這個牌子前沒有顧客，姚柒柒心生警惕，不禁詢問：“怎麽了，這些賣不出去嗎？”
看店小弟撓撓頭，憨厚地說：“沒有沒有。”
“就是單純賣光了。”他嘿嘿一笑，“這玩意兒太受歡迎了，兄弟們都在後面趕工呢。”
他就沒見過兄弟們這麽激情的樣子，簡直像是在說：你這一輩子，有沒有為錢拼過命！
王虎王白看著這薄利多銷的小店鋪，已經震驚到掉線，姚柒柒回頭差點以為他倆猝死。
她滿頭黑線，剛要關懷幾句，就聽撲通一聲，兩個大男人跪下了！
王虎大喊：“大姐頭！一日為姐，終身為父，啊不，為母啊！”
王白大喊：“只願從此一生一世，白首不相離！大姐頭，請帶我們賺錢吧！”
圍觀群眾：“……”
哇哦！
姚柒柒：“……！！！”
“你們給我閉嘴啊混蛋！！！”
那天，來自流浪星的少女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社死”，深入刻骨，永生難忘。直到回歸校園，這件事也仍舊化為夢魘折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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