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皇後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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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皇後發難
去永壽宮的路上, 雲朝一步也未遲疑，皇後無非是想將她扣在宮中，以威脅蕭起庭, 不過, 她從來不是束手就擒之人。
進了永壽宮，春嬤嬤徑直把人帶往後殿, 雲朝亦瞧出, 這一路上多了不少侍衛，越往裏，守衛越森嚴。
“娘娘就在裏面，煜王妃請。”春嬤嬤推開殿門, 將雲朝讓進去，隨後又伸手攔下彌月, “娘娘吩咐了，請煜王妃一人進去。”
雲朝囑咐彌月在殿外等候, 遂一人走了進去。
大殿裏亦有多名侍衛，個個身配長刀, 分散把守在門窗處, 徐皇後坐在案邊，笑意吟吟的模樣。
雲朝收回視線, 上前行禮：“不知母後喚兒媳前來所為何事？”
“也沒什麽要緊事，本宮瞧著這雪越下越大，你又懷著身孕，不如今夜就在本宮這裏歇了, 以免雪天路滑再出什麽岔子。”
“謝母後體恤, 這雪一時半會的確停不了，只是, 隨意留宿宮中這不合規矩，兒媳也怕會擾了母後休息。”
“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推辭了，這永壽宮裏，本宮就是規矩。”徐皇後緩緩起身，輕一拍手，兩名侍衛上前將雲朝圍住。
雲朝覷一眼兩人：“母後這是做什麽？”
“本宮已命人準備好廂房，這幾名侍衛負責護衛你的安全，母後這麽做也是為你著想。”
雲朝面帶微笑：“母後的好意兒媳心領了，只是府裏還有事，需要我親自回去處理，就不打擾母後了，兒媳告退。”
言罷，轉身就往外走，幾名侍衛見狀，紛紛圍攏過去，還有兩人直接堵在了門口。
若是以前，這幾人根本攔不住她，然而她如今身懷有孕，實在不宜硬碰，只能先出了這扇門再說。
“母後今日是非將我留下不可？”
“母後說了，都是為了你好。”徐皇後站起身，“再過幾日陛下就回來了，到時讓老五來宮裏接你，你還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好，就聽母後的。”
“這就對了，你們幾個，可要好好保護煜王妃，若是出了半點差錯，當心你們的腦袋。”
走出大殿，雲朝使了個眼色，彌月點頭跟了上去。
永壽宮是後宮中最大的宮殿，廂房偏殿甚多，雲朝不知這幾人要將她帶去哪裏，毫無疑問的是，越往裏越不容易脫身。
早晚要撕破臉，也不在乎這一日兩日了，既然要鬧，那得天翻地覆才好。
雲朝默默盤算著，來到一處無人的花園，手一擡，“哐”一聲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刀，只見雪地裏寒光閃過，兩名侍衛倒了下去。
能在皇後身邊的，必定是親信，這一刀也不算冤枉。
突如其來的變數，讓另兩人大吃一驚，片刻的楞怔後，拔出佩刀就向雲朝砍過去，皇後曾說過，如有反抗殺無赦。
雲朝側身擡腳，瞬間就踹飛一個，下一刻，鋒利的刀刃抵在了最後一人的脖頸上。
她本來功夫就不差，又入蓮花閣待了三年，在孟驍那裏學到不少本事，對付幾個侍衛綽綽有餘。
“大膽煜王妃，竟敢在永壽宮行兇！”那人咬牙切齒，瞥一眼脖子上的大刀，卻是不敢動彈。
“皇後做了些什麽，不用本妃多說吧？爾等助紂為虐，想來也活不長了，倒不如本妃送你們一程。”
話未落，只聽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十餘名侍衛朝花園聚攏過來，將雲朝和彌月圍困在中央。
被刀架住脖子的侍衛壯起膽子喊道：“皇後娘娘懿旨，取煜王妃性命者賞金百兩！”
“誰敢上前！”雲朝怒喝，“皇後密謀造反乃大逆之罪，凡共謀者，不論從首，皆斬！爾等都不要命了嗎？！”
就這麽一吼，侍衛們舉著刀劍面面相覷，誰也不想邁出第一步去。
煜王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大權獨攬，眼前這煜王妃，更是個不好惹的，倘若她今日真喪命於此，來日煜王回京，豈還有他們的活路？
“都楞著幹什麽？你們想違抗娘娘的命令嗎！”
這人實在太聒噪，雲朝手起刀落，直接給他來了個痛快，她本不欲殺他，他卻上趕著送死。
鮮紅的血液從刀尖滑落，一滴一滴滲進雪地裏，雲朝提著刀，慢慢往前走。
“皇後與宸王謀逆，私結叛軍南下逼宮，可惜五萬兵馬註定有去無回，不怕死的，只管上來。”
什麽叫五萬兵馬註定有去無回？聽得這話，本就遲疑的眾人更加不敢上前。
他們本就是普通侍衛，入宮混口飯吃，若能選擇，哪個願意無端卷入這皇權之爭？運氣好還能保一條命，運氣不好，就是身首異處，甚至全家喪命。
“一派胡言，本宮乃一國之後，豈容你信口誣蔑！”
徐皇後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瞥一眼倒地的侍衛：“本宮好意讓你留宿宮t中，沒想到你竟在我永壽宮行兇，雲朝，你好大的膽子！”
“皇後娘娘，事到如今，再演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雲朝微微勾起紅唇：“且不說娘娘今日為何非要讓我留宿，就說這永壽宮突然之間多了這麽多持刀侍衛，敢問娘娘欲意何為？”
“陛下南巡前曾囑咐本宮料理宮闈，別說區區幾個侍衛，就是禁衛軍本宮也有權調遣。”
“那娘娘為何不調禁衛軍呢？”雲朝反問一句，“娘娘在心虛什麽？”
“雲朝，別跟本宮繞彎子，今日你殺我侍衛，必須給本宮一個交代，來人，將煜王妃拿下。”
兩名侍衛作勢就要上前，雲朝往後退了半步，擡眼卻見蕭靜瑤疾步走了過來。
“都不許動她。”
蕭靜瑤喝退侍衛，只身當在雲朝面前：“母後，您這是做什麽？”
徐皇後未言，而是瞪向一旁的宮女，那宮女雙腿一軟跪下去：“啟稟娘娘，公主聽見喧鬧聲，執意要出來查看，奴婢、奴婢攔不住……”
“靜瑤，你不該來這裏，春嬤嬤，把公主帶回去。”
“我不走。”蕭靜瑤躲開春嬤嬤，態度很是堅決，“兒臣不知發生了何事，可是母後今日若要治五嫂的罪，就從兒臣身上踏過去。”
徐皇後沈默片刻，開口：“你當真要與母後作對？”
“兒臣不敢，兒臣深知五嫂為人，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在宮裏動刀子，還請母後明察。”
“不管她有何緣由，都不能在我永壽宮逞兇，來人，將公主拉開。”
春嬤嬤與幾名宮女上去拉人，蕭靜瑤有心相護卻抵不過人多勢眾，幾番掙紮還是被拉開。
“靜瑤，你先回去，我不會有事。”雲朝出言寬慰，並朝她點了點頭。
徐皇後揮手讓春嬤嬤把蕭靜瑤拉走。
半空中，雪片子簌簌落下，一抹暮色從天邊緩緩流瀉過來，雲朝扔了手裏的刀，朝皇後走過去。
“娘娘聯合孫蹇密謀造反，那五萬大軍想必也到了安州郡了吧？”
“陛下南巡只帶了八百禁軍，娘娘一出手就是五萬，當真是半分活路也不給……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娘還真是狠心。”
“狠心？”徐皇後像聽見什麽笑話，笑過之後也不再裝腔拿勢，“雲朝，要論起狠心，本宮可不及他萬分之一。”
徐皇後口中的他，指的是慶文帝。
“這後宮的女人一個個瞧著錦衣玉食光鮮亮麗，惹得多少女子削尖了腦袋往裏擠……可笑的是，本宮也是進宮後才知道什麽叫做，最是無情帝王家。”
“反正你今日都是個死，索性就跟你說了。”徐皇後一步步走到雲朝面前，低聲道，“當年蘭心宮那場火，你以為當真是本宮放的麽？”
雲朝驀地瞪大了雙眼，又聽徐皇後道：“本宮知道你來大齊的目的，不過是想替你阿姐報仇罷了，只可惜，到了這個時候你都不知道伽蘭是因何而死。”
聽她這語氣，不像是騙她，雲朝動了動唇：“娘娘想說什麽？”
“後宮佳麗三千，賢妃、德妃，還有他最愛的寧妃……這個皇後原本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
徐皇後嘴角一扯，泛起一抹苦笑：“可是只有我，沒有顯赫的家世，朝中亦無重權，只有這樣才能為他所用任他拿捏，更不用擔心家族勢大威脅到蕭家的皇權。”
雲朝沒有說話，低低垂著眼，似乎在思索什麽。
“你父王送你阿姐入宮，本就目的不純，你覺得陛下會放任一個敵國細作在宮裏麽？而我，剛好可以成為他殺人的刀……”
說罷，徐皇後竟掩唇笑起來，似嘲諷雲朝的單純，卻又讓人聽出了幾分酸楚，繼而演變成興奮。
“他一定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手裏的刀會回頭刺向他自己。”
雲朝靜靜地看著徐皇後，內心反到無比平靜。
慶文帝的確是個心思縝密又生性多疑之人，徐家沒有滔天的權勢，徐皇後縱使手段了得，在後宮中亦不可能為所欲為。
這天下，畢竟是蕭家的天下，這偌大的宮殿，也只有一個主子。
想來，是利用，是縱容，是借刀殺人……那麽，德妃與寧妃？
想到此處，雲朝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徐皇後一聲令下，命侍衛將她拿下。
這次，她未反抗，只站在那裏，眼看著侍衛一點點朝她逼近，彌月緊緊拉住雲朝的手臂，不停擡頭朝外張望。
這時，不知從哪裏飛出兩支長箭，只聽得“哢嚓”兩聲，利箭刺入盔甲，兩名侍衛應聲倒地。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一眾禁衛軍湧進園子，將四面圍了個水洩不通。
吳阿九一身戎裝，疾步走過來：“屬下來遲，王妃可安好？”
“我沒事，九叔來得正好。”
徐皇後怒斥：“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永壽宮！”
吳阿九轉身，取下腰間玉令高高舉起：“吾乃陛下親封禦前司指揮使吳阿九，陛下南巡期間奉命統領南北禁軍掌宿宮廷。”
稍頓，掃一眼四周：“皇後娘娘這是要造反嗎？”
“吳阿九？”徐皇後微微瞇起雙眼，片刻之後挑眉，“本宮想起來了，你就是當年寧妃身邊那個侍衛？沒想到你還活著。”
“娘娘這是什麽話，我為什麽不能活著？”吳阿九收起玉令，冷冷開口，“陛下回宮在即，皇後娘娘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禦前司指揮使？本宮怎麽不知禦前司還有你這號人物？也不知哪裏來的阿貓阿狗，真當本宮是個好糊弄的？”
“娘娘不認得我不要緊，總認得我手中玉令吧？”吳阿九笑了笑，“這玉令是二十年前陛下秘賜，沒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場。”
徐皇後咬了咬牙，寧妃死後這吳阿九就消失了，一個小小的侍衛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皇帝竟在二十年前就給了他調遣禁軍的權力！
“煜王妃在我宮中行兇，你既是陛下親封的禦前司指揮使，應當以身作則給本後一個交代。”
“娘娘說的是，不過陛下尚未回京，娘娘擅自處置煜王妃，這恐怕不妥，還是等陛下回宮再行定奪。”吳阿九不再多言，命人護送雲朝出宮。
徐皇後哪裏肯放他們走，當即調來永壽宮裏所有的侍衛。一時間，這園子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吳阿九手中的玉令能調動全城禁衛軍，徐皇後自知撐不了太久，然而，既已撕破了臉，那便是魚死網破的時候，只要速戰速決，她就有勝算。
“今日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園子！把他們都殺了！”
皇後發了令，侍衛們一擁而上，隨後便是一片刀光血影，處處充斥著兵劍相交的脆響。
永壽宮的侍衛雖不比禁衛軍，卻也是徐皇後精挑細選出來的，加之攻勢猛烈，短時間內，雙方勝負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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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就在裏面，煜王妃請。”春嬤嬤推開殿門, 將雲朝讓進去，隨後又伸手攔下彌月, “娘娘吩咐了，請煜王妃一人進去。”
雲朝囑咐彌月在殿外等候, 遂一人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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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朝收回視線, 上前行禮：“不知母後喚兒媳前來所為何事？”
“也沒什麽要緊事，本宮瞧著這雪越下越大，你又懷著身孕，不如今夜就在本宮這裏歇了, 以免雪天路滑再出什麽岔子。”
“謝母後體恤, 這雪一時半會的確停不了，只是, 隨意留宿宮中這不合規矩，兒媳也怕會擾了母後休息。”
“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推辭了，這永壽宮裏，本宮就是規矩。”徐皇後緩緩起身，輕一拍手，兩名侍衛上前將雲朝圍住。
雲朝覷一眼兩人：“母後這是做什麽？”
“本宮已命人準備好廂房，這幾名侍衛負責護衛你的安全，母後這麽做也是為你著想。”
雲朝面帶微笑：“母後的好意兒媳心領了，只是府裏還有事，需要我親自回去處理，就不打擾母後了，兒媳告退。”
言罷，轉身就往外走，幾名侍衛見狀，紛紛圍攏過去，還有兩人直接堵在了門口。
若是以前，這幾人根本攔不住她，然而她如今身懷有孕，實在不宜硬碰，只能先出了這扇門再說。
“母後今日是非將我留下不可？”
“母後說了，都是為了你好。”徐皇後站起身，“再過幾日陛下就回來了，到時讓老五來宮裏接你，你還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好，就聽母後的。”
“這就對了，你們幾個，可要好好保護煜王妃，若是出了半點差錯，當心你們的腦袋。”
走出大殿，雲朝使了個眼色，彌月點頭跟了上去。
永壽宮是後宮中最大的宮殿，廂房偏殿甚多，雲朝不知這幾人要將她帶去哪裏，毫無疑問的是，越往裏越不容易脫身。
早晚要撕破臉，也不在乎這一日兩日了，既然要鬧，那得天翻地覆才好。
雲朝默默盤算著，來到一處無人的花園，手一擡，“哐”一聲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刀，只見雪地裏寒光閃過，兩名侍衛倒了下去。
能在皇後身邊的，必定是親信，這一刀也不算冤枉。
突如其來的變數，讓另兩人大吃一驚，片刻的楞怔後，拔出佩刀就向雲朝砍過去，皇後曾說過，如有反抗殺無赦。
雲朝側身擡腳，瞬間就踹飛一個，下一刻，鋒利的刀刃抵在了最後一人的脖頸上。
她本來功夫就不差，又入蓮花閣待了三年，在孟驍那裏學到不少本事，對付幾個侍衛綽綽有餘。
“大膽煜王妃，竟敢在永壽宮行兇！”那人咬牙切齒，瞥一眼脖子上的大刀，卻是不敢動彈。
“皇後做了些什麽，不用本妃多說吧？爾等助紂為虐，想來也活不長了，倒不如本妃送你們一程。”
話未落，只聽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十餘名侍衛朝花園聚攏過來，將雲朝和彌月圍困在中央。
被刀架住脖子的侍衛壯起膽子喊道：“皇後娘娘懿旨，取煜王妃性命者賞金百兩！”
“誰敢上前！”雲朝怒喝，“皇後密謀造反乃大逆之罪，凡共謀者，不論從首，皆斬！爾等都不要命了嗎？！”
就這麽一吼，侍衛們舉著刀劍面面相覷，誰也不想邁出第一步去。
煜王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大權獨攬，眼前這煜王妃，更是個不好惹的，倘若她今日真喪命於此，來日煜王回京，豈還有他們的活路？
“都楞著幹什麽？你們想違抗娘娘的命令嗎！”
這人實在太聒噪，雲朝手起刀落，直接給他來了個痛快，她本不欲殺他，他卻上趕著送死。
鮮紅的血液從刀尖滑落，一滴一滴滲進雪地裏，雲朝提著刀，慢慢往前走。
“皇後與宸王謀逆，私結叛軍南下逼宮，可惜五萬兵馬註定有去無回，不怕死的，只管上來。”
什麽叫五萬兵馬註定有去無回？聽得這話，本就遲疑的眾人更加不敢上前。
他們本就是普通侍衛，入宮混口飯吃，若能選擇，哪個願意無端卷入這皇權之爭？運氣好還能保一條命，運氣不好，就是身首異處，甚至全家喪命。
“一派胡言，本宮乃一國之後，豈容你信口誣蔑！”
徐皇後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瞥一眼倒地的侍衛：“本宮好意讓你留宿宮t中，沒想到你竟在我永壽宮行兇，雲朝，你好大的膽子！”
“皇後娘娘，事到如今，再演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雲朝微微勾起紅唇：“且不說娘娘今日為何非要讓我留宿，就說這永壽宮突然之間多了這麽多持刀侍衛，敢問娘娘欲意何為？”
“陛下南巡前曾囑咐本宮料理宮闈，別說區區幾個侍衛，就是禁衛軍本宮也有權調遣。”
“那娘娘為何不調禁衛軍呢？”雲朝反問一句，“娘娘在心虛什麽？”
“雲朝，別跟本宮繞彎子，今日你殺我侍衛，必須給本宮一個交代，來人，將煜王妃拿下。”
兩名侍衛作勢就要上前，雲朝往後退了半步，擡眼卻見蕭靜瑤疾步走了過來。
“都不許動她。”
蕭靜瑤喝退侍衛，只身當在雲朝面前：“母後，您這是做什麽？”
徐皇後未言，而是瞪向一旁的宮女，那宮女雙腿一軟跪下去：“啟稟娘娘，公主聽見喧鬧聲，執意要出來查看，奴婢、奴婢攔不住……”
“靜瑤，你不該來這裏，春嬤嬤，把公主帶回去。”
“我不走。”蕭靜瑤躲開春嬤嬤，態度很是堅決，“兒臣不知發生了何事，可是母後今日若要治五嫂的罪，就從兒臣身上踏過去。”
徐皇後沈默片刻，開口：“你當真要與母後作對？”
“兒臣不敢，兒臣深知五嫂為人，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在宮裏動刀子，還請母後明察。”
“不管她有何緣由，都不能在我永壽宮逞兇，來人，將公主拉開。”
春嬤嬤與幾名宮女上去拉人，蕭靜瑤有心相護卻抵不過人多勢眾，幾番掙紮還是被拉開。
“靜瑤，你先回去，我不會有事。”雲朝出言寬慰，並朝她點了點頭。
徐皇後揮手讓春嬤嬤把蕭靜瑤拉走。
半空中，雪片子簌簌落下，一抹暮色從天邊緩緩流瀉過來，雲朝扔了手裏的刀，朝皇後走過去。
“娘娘聯合孫蹇密謀造反，那五萬大軍想必也到了安州郡了吧？”
“陛下南巡只帶了八百禁軍，娘娘一出手就是五萬，當真是半分活路也不給……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娘還真是狠心。”
“狠心？”徐皇後像聽見什麽笑話，笑過之後也不再裝腔拿勢，“雲朝，要論起狠心，本宮可不及他萬分之一。”
徐皇後口中的他，指的是慶文帝。
“這後宮的女人一個個瞧著錦衣玉食光鮮亮麗，惹得多少女子削尖了腦袋往裏擠……可笑的是，本宮也是進宮後才知道什麽叫做，最是無情帝王家。”
“反正你今日都是個死，索性就跟你說了。”徐皇後一步步走到雲朝面前，低聲道，“當年蘭心宮那場火，你以為當真是本宮放的麽？”
雲朝驀地瞪大了雙眼，又聽徐皇後道：“本宮知道你來大齊的目的，不過是想替你阿姐報仇罷了，只可惜，到了這個時候你都不知道伽蘭是因何而死。”
聽她這語氣，不像是騙她，雲朝動了動唇：“娘娘想說什麽？”
“後宮佳麗三千，賢妃、德妃，還有他最愛的寧妃……這個皇後原本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
徐皇後嘴角一扯，泛起一抹苦笑：“可是只有我，沒有顯赫的家世，朝中亦無重權，只有這樣才能為他所用任他拿捏，更不用擔心家族勢大威脅到蕭家的皇權。”
雲朝沒有說話，低低垂著眼，似乎在思索什麽。
“你父王送你阿姐入宮，本就目的不純，你覺得陛下會放任一個敵國細作在宮裏麽？而我，剛好可以成為他殺人的刀……”
說罷，徐皇後竟掩唇笑起來，似嘲諷雲朝的單純，卻又讓人聽出了幾分酸楚，繼而演變成興奮。
“他一定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手裏的刀會回頭刺向他自己。”
雲朝靜靜地看著徐皇後，內心反到無比平靜。
慶文帝的確是個心思縝密又生性多疑之人，徐家沒有滔天的權勢，徐皇後縱使手段了得，在後宮中亦不可能為所欲為。
這天下，畢竟是蕭家的天下，這偌大的宮殿，也只有一個主子。
想來，是利用，是縱容，是借刀殺人……那麽，德妃與寧妃？
想到此處，雲朝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徐皇後一聲令下，命侍衛將她拿下。
這次，她未反抗，只站在那裏，眼看著侍衛一點點朝她逼近，彌月緊緊拉住雲朝的手臂，不停擡頭朝外張望。
這時，不知從哪裏飛出兩支長箭，只聽得“哢嚓”兩聲，利箭刺入盔甲，兩名侍衛應聲倒地。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一眾禁衛軍湧進園子，將四面圍了個水洩不通。
吳阿九一身戎裝，疾步走過來：“屬下來遲，王妃可安好？”
“我沒事，九叔來得正好。”
徐皇後怒斥：“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永壽宮！”
吳阿九轉身，取下腰間玉令高高舉起：“吾乃陛下親封禦前司指揮使吳阿九，陛下南巡期間奉命統領南北禁軍掌宿宮廷。”
稍頓，掃一眼四周：“皇後娘娘這是要造反嗎？”
“吳阿九？”徐皇後微微瞇起雙眼，片刻之後挑眉，“本宮想起來了，你就是當年寧妃身邊那個侍衛？沒想到你還活著。”
“娘娘這是什麽話，我為什麽不能活著？”吳阿九收起玉令，冷冷開口，“陛下回宮在即，皇後娘娘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禦前司指揮使？本宮怎麽不知禦前司還有你這號人物？也不知哪裏來的阿貓阿狗，真當本宮是個好糊弄的？”
“娘娘不認得我不要緊，總認得我手中玉令吧？”吳阿九笑了笑，“這玉令是二十年前陛下秘賜，沒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場。”
徐皇後咬了咬牙，寧妃死後這吳阿九就消失了，一個小小的侍衛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皇帝竟在二十年前就給了他調遣禁軍的權力！
“煜王妃在我宮中行兇，你既是陛下親封的禦前司指揮使，應當以身作則給本後一個交代。”
“娘娘說的是，不過陛下尚未回京，娘娘擅自處置煜王妃，這恐怕不妥，還是等陛下回宮再行定奪。”吳阿九不再多言，命人護送雲朝出宮。
徐皇後哪裏肯放他們走，當即調來永壽宮裏所有的侍衛。一時間，這園子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吳阿九手中的玉令能調動全城禁衛軍，徐皇後自知撐不了太久，然而，既已撕破了臉，那便是魚死網破的時候，只要速戰速決，她就有勝算。
“今日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園子！把他們都殺了！”
皇後發了令，侍衛們一擁而上，隨後便是一片刀光血影，處處充斥著兵劍相交的脆響。
永壽宮的侍衛雖不比禁衛軍，卻也是徐皇後精挑細選出來的，加之攻勢猛烈，短時間內，雙方勝負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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