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軍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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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大軍壓境
與此同時, 上京城亦掀起驚濤駭浪，不知從哪裏傳出的消息，天子在安州郡遇襲, 徐皇後召集五萬兵馬組成“勤王軍”南下救駕。
一時間, 朝堂震動，京城之中更是人心惶惶。
就在“勤王軍”南下的當夜, 上京城以北廣袤而深邃的密林中, 八萬兵馬整裝待發。
雲朝站在不遠處的山丘上，眼前是無數晃動的火光，夜風中，戰馬的嘶鳴從四面八方傳來, 將士們身穿玄甲迎風而立，只等著出征的號令。
從前, 她只知蕭起庭在暗中培植勢力，蓮花閣、禦史司乃至戍北軍營都在他掌控中, 卻不想，這林中湧動的, 一眼望不到頭的旌幡才是他最後的底牌。
成敗, 在此一舉。
“一切，就拜托侯爺了。”雲朝回過身, 雙手交疊在身前，認認真真地施了一禮。
安平侯一身戎裝，連忙將雲朝攙扶起：“王妃折煞下官了，王爺將軍令交付, 乃是極大之信任, 下官此去定不負所托。”
安平侯林摯是慶文帝親封的一品軍侯，在軍中的威望自不必說, 由他率軍南下，雲朝很放心。
“子時將至，林侯爺該啟程了。”旁邊站著位著便服，須發灰白的老者，正是陳太傅。
安平侯點點頭，轉身下了山丘。
林舒堂跟在安平侯身後，走得幾步又旋身回來，對雲朝道：“王妃，這些日子靜瑤就拜托你了，特別是皇後那邊，多加小心。”
“你放心，你就是不說，我也會護著她。”
雲朝知道林舒堂的顧慮，蕭靜瑤畢竟是徐皇後嫡親的女兒，如今京城之中局勢危急，最後一層窗戶紙很快就會捅破，屆時，難保不會出什麽意外。
得到雲朝的答覆，林舒堂才放心去了。
“太傅大人，大軍既已南下，這上京城也該有些動靜了。”雲朝望著遠處的火光，淡淡道。
陳太傅頷首：“徐家這些年籠絡了不少人，有地方小吏也有京城官員，老夫昨日已見過禦史司章大人，待查明了罪證便可動手。”
“好，先秘密行事，殺一儆百。”
“是。”
翌日一早，雲朝派人去了安平侯府，蕭靜瑤一人正胡思亂想，見雲朝派人來接，便收拾了幾件衣物去煜王府小住幾日。
用午膳時，蕭靜瑤一直唉聲嘆氣，玉箸拿在手裏也不動彈。
雲朝夾了塊糖醋魚給她：“這魚酸甜開胃，嘗嘗。”
“五嫂，我實在沒什麽胃口，也不知父皇、五哥和小九他們怎麽樣了。”
“母後已遣兵南下，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再說了，就算你不吃，你肚子裏那個也要吃呀。”
蕭靜瑤前不久剛診出懷了身孕，聽得此言，才勉強將魚肉吃下去了。
“五嫂，t難道你不擔心嗎？”
“擔心，怎能不擔心呢？只是咱們在這裏幹著急也無用。”雲朝命人盛了碗雞湯給蕭靜瑤，又道，“陛下身邊有禁衛軍護衛，安州郡亦有地方駐兵，那行宮豈是說闖就能闖的？”
這麽一說倒是有道理，蕭靜瑤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也不知是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圍困行宮，回頭定讓父皇誅他九族！”
雲朝笑了笑：“快吃吧，菜快涼了。”
蕭靜瑤又吃了一口魚，突然想起什麽，把玉箸一放：“不對啊，昨日林舒堂告訴我說國子監有差事，要出遠門一趟，我怎麽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你為何會覺得他有事瞞著你？”
“從前可未見過他出遠門辦差，況且這都年末了，哪有那麽多差事可辦？”想起林舒堂最近種種異常的表現，蕭靜瑤越發覺得可疑。
雲朝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正要開口，卻見蕭靜瑤一拍食案站了起來：“這廝該不會外面有人了？好你個林舒堂！”
雲朝撲哧笑出聲來：“靜瑤，你想什麽呢？林世子這樣的人品，就是將全天下的美人都送到跟前去，他也不會多瞧一眼。”
蕭靜瑤緩緩坐下：“那這個家夥幹什麽去了……”
“林世子向來有分寸，定是有要事纏身，待他回來你再問他不遲。”
“好吧。”
說實話，到了這個時候，雲朝原不打算再繼續瞞下去，只是，蕭靜瑤剛診出有孕，胎象未穩，實在不宜受什麽刺激。
用完午膳，蕭靜瑤回房小憩，雲朝拿了幾冊書坐在廊下。不多時，彌月走進院中，低聲道：“王妃，宮裏來人了。”
雲朝放下書卷，緩緩起身：“來得倒挺快，隨我去瞧瞧。”
“是。”
到了前院，見春嬤嬤帶著幾名宮女，身後還跟著倆禁衛軍，陣勢不小。
“春嬤嬤來了。”雲朝笑著走上前去，“嬤嬤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見過煜王妃。”
春嬤嬤敷衍著行了個禮，雲朝也不介意，回頭招呼彌月上茶。
“不用了，老奴今日來是奉了皇後娘娘懿旨，帶八公主入宮，還請煜王妃將公主請出來。”
“哦？嬤嬤怎知靜瑤在這裏？”
“老奴先去了侯府，侯府的人說王妃一早就將公主接走，是以才來此叨擾。”
“那嬤嬤可知皇後娘娘為何要接靜瑤入宮？”
“王妃也知公主是個閑不住的，如今有了身孕便不能再如從前那般，皇後娘娘說宮裏有禦醫，特意遣老奴接公主進宮安胎。”
“既是安胎，在我這裏也是一樣的，本妃定會將公主照顧得妥妥帖帖，還請嬤嬤回稟皇後娘娘，不必擔心。”
春嬤嬤話語已有些不耐：“煜王妃是想違抗娘娘懿旨？”
“不敢，靜瑤剛診出有孕，不宜來回折騰，本妃也是為了公主的身子著想……嬤嬤請回吧，彌月送客。”
“煜王妃若執意如此，老奴只好得罪了。”
春嬤嬤一揮手，幾名宮女和禁衛軍就要往裏闖，雲朝大喝一聲：“誰敢！”起身將人攔住。
“春嬤嬤，本妃念你是宮中老人，對你禮讓三分，可若敢在我煜王府胡來，別怪本妃不講情面。”
“那老奴倒要看看煜王妃如何不講情面！”
說著，帶頭往裏闖，還未走出前院，眼前突然一道人影掠過，只聽得“咚咚”幾聲，身邊的宮女和禁衛軍倒成一片。
一柄長劍瞬間架在春嬤嬤脖子上，吳阿九冷冷道：“再敢往前走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春嬤嬤未料雲朝當真會對她動手，臉上不由得抽搐幾下：“看來，煜王妃是要與皇後娘娘作對了？”
“嬤嬤哪裏話。”雲朝走上前來，輕輕撇開那長劍，“嬤嬤也看到了，我這府裏的人都莽撞得很，這刀劍無眼的，萬一傷著嬤嬤可怎麽好？”
春嬤嬤心中怒火翻騰，卻不敢發作，只憤憤地瞪了雲朝一會，帶著人離開了王府。
“王妃，皇後那邊……”吳阿九有些擔心。
“不必管她，這幾日派人暗中保護靜瑤，絕不能讓她進宮。”
“是。”
……
安州郡行宮。
一夜過去，地方駐軍並未調來，連派去傳令的人也失了蹤影。
按理說，出了這麽大的事，安州郡守不可能沒收到一點風聲，就是不派人去，也該調兵遣將前來救駕。
然而，如今卻是連郡守的影子都見不著，慶文帝一怒之下革了安州郡守的職。
“陛下，如此等下去亦不是辦法，以臣之見，不如派出禁衛軍，與那田伯川拼上一拼。”
“對方可有三四千人！這不是以卵擊石麽？”
“是啊，倘若折了這八百禁衛軍，咱們的局面將更加被動。”
“那你們說當如何是好？這消息也傳不出去，總不能就這麽幹耗著？”
“夠了，都給朕住嘴！”慶文帝一個頭兩個大，“嘭”一聲摔了手裏的茶盞，殿中頓時安靜下來。
“平日裏一個個能說會道精明得很，這到了關鍵時候，竟沒有一個能幫朕出主意的！”
慶文帝眉頭緊鎖，雙眼緩緩掃過大殿，最後落在蕭起庭身上：“老五，可有良策？”
蕭起庭舉步上前，低垂著眉眼，不慌不忙地開口：“父皇，咱們如今處於被動之境地，兒臣覺著，倒不如先應了田伯川的要求，解了眼下的困局再說。”
“不行！”慶文帝想也沒想就拒絕，“朕倘若應了他，朝堂威嚴何在？朕之顏面何存？再者，此番若如了他的願，日後必定有人學他！”
“陛下。”有官員道，“微臣倒是覺得煜王殿下此計可行，先答應了田伯川，待回到京城再將其治罪！”
“那田伯川可不傻，陛下若是答應了他，他定會讓陛下寫下詔令昭告天下，屆時又該如何收場？”
這時，殿外傳來沈重的鼓聲，還伴隨著陣陣馬蹄響，眾人吃了一驚，忙走出大殿登上城樓。
只見昨日還在山腳下的三千人馬正朝行宮逼近。
“陛下，可考慮好了？”田伯川打馬走上前來，“不用想著拖延時間，這荔枝山周圍都是我的人，連一只蠅子都飛不出去，倒不如應了微臣的請求，也好早日北上歸京。”
慶文帝咬牙：“田伯川，朕說過，絕不受你威脅，待援軍趕到定讓你人頭落地！”
田伯川突然大笑幾聲：“臣只是想替太子殿下討回公道而已，何錯之有？陛下當然可以殺了臣，只是，放眼整個朝堂，除了我田家，可還有人守得住南境國門？”
是啊，田伯川如此狂妄，不就是仗著這個嗎？這二十多年來南渝的狼子野心從未消止過，從前，有安國公趙啟，如今便要依仗著田家。
慶文帝臉色越發難看，他是大齊天子，從來只有他掌控別人的生死，何時像現在這般受制於人？
“父皇，應了他吧，兒臣甘願領罰。”蕭起庭一面說一面摘了頭上的親王玉冠，緩緩跪了下去。
慶文帝側身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無比急促的馬蹄。
“——報，八百裏緊急軍情！”
來人奔馳到行宮外，馬還未挺穩就一躍而下，將信筒呈到田伯川面前：“啟稟大將軍，南渝大軍壓境，請將軍速速回程！”
田伯川一把奪過信筒，快速瀏覽一遍，僅皺眉思索片刻，高聲喊道：“南渝二十萬大軍壓境，邊關戰事一觸即發，還請陛下立即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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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上京城亦掀起驚濤駭浪，不知從哪裏傳出的消息，天子在安州郡遇襲, 徐皇後召集五萬兵馬組成“勤王軍”南下救駕。
一時間, 朝堂震動，京城之中更是人心惶惶。
就在“勤王軍”南下的當夜, 上京城以北廣袤而深邃的密林中, 八萬兵馬整裝待發。
雲朝站在不遠處的山丘上，眼前是無數晃動的火光，夜風中，戰馬的嘶鳴從四面八方傳來, 將士們身穿玄甲迎風而立，只等著出征的號令。
從前, 她只知蕭起庭在暗中培植勢力，蓮花閣、禦史司乃至戍北軍營都在他掌控中, 卻不想，這林中湧動的, 一眼望不到頭的旌幡才是他最後的底牌。
成敗, 在此一舉。
“一切，就拜托侯爺了。”雲朝回過身, 雙手交疊在身前，認認真真地施了一禮。
安平侯一身戎裝，連忙將雲朝攙扶起：“王妃折煞下官了，王爺將軍令交付, 乃是極大之信任, 下官此去定不負所托。”
安平侯林摯是慶文帝親封的一品軍侯，在軍中的威望自不必說, 由他率軍南下，雲朝很放心。
“子時將至，林侯爺該啟程了。”旁邊站著位著便服，須發灰白的老者，正是陳太傅。
安平侯點點頭，轉身下了山丘。
林舒堂跟在安平侯身後，走得幾步又旋身回來，對雲朝道：“王妃，這些日子靜瑤就拜托你了，特別是皇後那邊，多加小心。”
“你放心，你就是不說，我也會護著她。”
雲朝知道林舒堂的顧慮，蕭靜瑤畢竟是徐皇後嫡親的女兒，如今京城之中局勢危急，最後一層窗戶紙很快就會捅破，屆時，難保不會出什麽意外。
得到雲朝的答覆，林舒堂才放心去了。
“太傅大人，大軍既已南下，這上京城也該有些動靜了。”雲朝望著遠處的火光，淡淡道。
陳太傅頷首：“徐家這些年籠絡了不少人，有地方小吏也有京城官員，老夫昨日已見過禦史司章大人，待查明了罪證便可動手。”
“好，先秘密行事，殺一儆百。”
“是。”
翌日一早，雲朝派人去了安平侯府，蕭靜瑤一人正胡思亂想，見雲朝派人來接，便收拾了幾件衣物去煜王府小住幾日。
用午膳時，蕭靜瑤一直唉聲嘆氣，玉箸拿在手裏也不動彈。
雲朝夾了塊糖醋魚給她：“這魚酸甜開胃，嘗嘗。”
“五嫂，我實在沒什麽胃口，也不知父皇、五哥和小九他們怎麽樣了。”
“母後已遣兵南下，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再說了，就算你不吃，你肚子裏那個也要吃呀。”
蕭靜瑤前不久剛診出懷了身孕，聽得此言，才勉強將魚肉吃下去了。
“五嫂，t難道你不擔心嗎？”
“擔心，怎能不擔心呢？只是咱們在這裏幹著急也無用。”雲朝命人盛了碗雞湯給蕭靜瑤，又道，“陛下身邊有禁衛軍護衛，安州郡亦有地方駐兵，那行宮豈是說闖就能闖的？”
這麽一說倒是有道理，蕭靜瑤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也不知是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圍困行宮，回頭定讓父皇誅他九族！”
雲朝笑了笑：“快吃吧，菜快涼了。”
蕭靜瑤又吃了一口魚，突然想起什麽，把玉箸一放：“不對啊，昨日林舒堂告訴我說國子監有差事，要出遠門一趟，我怎麽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你為何會覺得他有事瞞著你？”
“從前可未見過他出遠門辦差，況且這都年末了，哪有那麽多差事可辦？”想起林舒堂最近種種異常的表現，蕭靜瑤越發覺得可疑。
雲朝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正要開口，卻見蕭靜瑤一拍食案站了起來：“這廝該不會外面有人了？好你個林舒堂！”
雲朝撲哧笑出聲來：“靜瑤，你想什麽呢？林世子這樣的人品，就是將全天下的美人都送到跟前去，他也不會多瞧一眼。”
蕭靜瑤緩緩坐下：“那這個家夥幹什麽去了……”
“林世子向來有分寸，定是有要事纏身，待他回來你再問他不遲。”
“好吧。”
說實話，到了這個時候，雲朝原不打算再繼續瞞下去，只是，蕭靜瑤剛診出有孕，胎象未穩，實在不宜受什麽刺激。
用完午膳，蕭靜瑤回房小憩，雲朝拿了幾冊書坐在廊下。不多時，彌月走進院中，低聲道：“王妃，宮裏來人了。”
雲朝放下書卷，緩緩起身：“來得倒挺快，隨我去瞧瞧。”
“是。”
到了前院，見春嬤嬤帶著幾名宮女，身後還跟著倆禁衛軍，陣勢不小。
“春嬤嬤來了。”雲朝笑著走上前去，“嬤嬤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見過煜王妃。”
春嬤嬤敷衍著行了個禮，雲朝也不介意，回頭招呼彌月上茶。
“不用了，老奴今日來是奉了皇後娘娘懿旨，帶八公主入宮，還請煜王妃將公主請出來。”
“哦？嬤嬤怎知靜瑤在這裏？”
“老奴先去了侯府，侯府的人說王妃一早就將公主接走，是以才來此叨擾。”
“那嬤嬤可知皇後娘娘為何要接靜瑤入宮？”
“王妃也知公主是個閑不住的，如今有了身孕便不能再如從前那般，皇後娘娘說宮裏有禦醫，特意遣老奴接公主進宮安胎。”
“既是安胎，在我這裏也是一樣的，本妃定會將公主照顧得妥妥帖帖，還請嬤嬤回稟皇後娘娘，不必擔心。”
春嬤嬤話語已有些不耐：“煜王妃是想違抗娘娘懿旨？”
“不敢，靜瑤剛診出有孕，不宜來回折騰，本妃也是為了公主的身子著想……嬤嬤請回吧，彌月送客。”
“煜王妃若執意如此，老奴只好得罪了。”
春嬤嬤一揮手，幾名宮女和禁衛軍就要往裏闖，雲朝大喝一聲：“誰敢！”起身將人攔住。
“春嬤嬤，本妃念你是宮中老人，對你禮讓三分，可若敢在我煜王府胡來，別怪本妃不講情面。”
“那老奴倒要看看煜王妃如何不講情面！”
說著，帶頭往裏闖，還未走出前院，眼前突然一道人影掠過，只聽得“咚咚”幾聲，身邊的宮女和禁衛軍倒成一片。
一柄長劍瞬間架在春嬤嬤脖子上，吳阿九冷冷道：“再敢往前走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春嬤嬤未料雲朝當真會對她動手，臉上不由得抽搐幾下：“看來，煜王妃是要與皇後娘娘作對了？”
“嬤嬤哪裏話。”雲朝走上前來，輕輕撇開那長劍，“嬤嬤也看到了，我這府裏的人都莽撞得很，這刀劍無眼的，萬一傷著嬤嬤可怎麽好？”
春嬤嬤心中怒火翻騰，卻不敢發作，只憤憤地瞪了雲朝一會，帶著人離開了王府。
“王妃，皇後那邊……”吳阿九有些擔心。
“不必管她，這幾日派人暗中保護靜瑤，絕不能讓她進宮。”
“是。”
……
安州郡行宮。
一夜過去，地方駐軍並未調來，連派去傳令的人也失了蹤影。
按理說，出了這麽大的事，安州郡守不可能沒收到一點風聲，就是不派人去，也該調兵遣將前來救駕。
然而，如今卻是連郡守的影子都見不著，慶文帝一怒之下革了安州郡守的職。
“陛下，如此等下去亦不是辦法，以臣之見，不如派出禁衛軍，與那田伯川拼上一拼。”
“對方可有三四千人！這不是以卵擊石麽？”
“是啊，倘若折了這八百禁衛軍，咱們的局面將更加被動。”
“那你們說當如何是好？這消息也傳不出去，總不能就這麽幹耗著？”
“夠了，都給朕住嘴！”慶文帝一個頭兩個大，“嘭”一聲摔了手裏的茶盞，殿中頓時安靜下來。
“平日裏一個個能說會道精明得很，這到了關鍵時候，竟沒有一個能幫朕出主意的！”
慶文帝眉頭緊鎖，雙眼緩緩掃過大殿，最後落在蕭起庭身上：“老五，可有良策？”
蕭起庭舉步上前，低垂著眉眼，不慌不忙地開口：“父皇，咱們如今處於被動之境地，兒臣覺著，倒不如先應了田伯川的要求，解了眼下的困局再說。”
“不行！”慶文帝想也沒想就拒絕，“朕倘若應了他，朝堂威嚴何在？朕之顏面何存？再者，此番若如了他的願，日後必定有人學他！”
“陛下。”有官員道，“微臣倒是覺得煜王殿下此計可行，先答應了田伯川，待回到京城再將其治罪！”
“那田伯川可不傻，陛下若是答應了他，他定會讓陛下寫下詔令昭告天下，屆時又該如何收場？”
這時，殿外傳來沈重的鼓聲，還伴隨著陣陣馬蹄響，眾人吃了一驚，忙走出大殿登上城樓。
只見昨日還在山腳下的三千人馬正朝行宮逼近。
“陛下，可考慮好了？”田伯川打馬走上前來，“不用想著拖延時間，這荔枝山周圍都是我的人，連一只蠅子都飛不出去，倒不如應了微臣的請求，也好早日北上歸京。”
慶文帝咬牙：“田伯川，朕說過，絕不受你威脅，待援軍趕到定讓你人頭落地！”
田伯川突然大笑幾聲：“臣只是想替太子殿下討回公道而已，何錯之有？陛下當然可以殺了臣，只是，放眼整個朝堂，除了我田家，可還有人守得住南境國門？”
是啊，田伯川如此狂妄，不就是仗著這個嗎？這二十多年來南渝的狼子野心從未消止過，從前，有安國公趙啟，如今便要依仗著田家。
慶文帝臉色越發難看，他是大齊天子，從來只有他掌控別人的生死，何時像現在這般受制於人？
“父皇，應了他吧，兒臣甘願領罰。”蕭起庭一面說一面摘了頭上的親王玉冠，緩緩跪了下去。
慶文帝側身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無比急促的馬蹄。
“——報，八百裏緊急軍情！”
來人奔馳到行宮外，馬還未挺穩就一躍而下，將信筒呈到田伯川面前：“啟稟大將軍，南渝大軍壓境，請將軍速速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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