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陳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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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陳家公子
幾日後, 趙淩霜私造鹽引一案由禦史司親審，朝廷既然要殺雞儆猴，趙家女多半難逃一死。
果不其然, 數罪並罰之下, 判了秋後處決。
聽聞，安國公趙啟也受此事牽連, 被奪了帥令, 而刑部尚書趙銳泓官降一級，下遷侍郎。
於趙家來說，這是極重的懲處。
國公府尚且如此，換作別家, 豈有半分活命的機會？是以，那些打著鹽務主意, 偷摸著掙國庫錢的，統統都收斂了起來。
至此, 鹽運司案暫時告一段落。
很快到了八月初，宮中有件大事, 那就是八公主大婚。
公主出嫁, 關乎皇家體面，規矩甚多, 從一月前開始，皇後就派了教習嬤嬤看著蕭靜瑤，好讓她斂下心性來。
然而，蕭靜瑤本就是個耐不住的性子, 學了一月的婚儀, 終是坐不住了，這日一大早就支開教習嬤嬤偷偷跑出了宮。
初秋的晨風泛著絲絲涼意, 桂子清幽的香氣在沁芳軒內外四處徘徊。當下人來報八公主到訪時，雲朝吃了一驚，連忙放下手中象箸走出屋去。
只見院門處探進來一顆腦袋，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
雲朝低聲笑道：“王爺不在，公主快進來吧。”
聽得此言，蕭靜瑤這才放下心來，幾步奔到雲朝身邊：“五嫂，咱們今日去市集上逛逛吧！”
大婚在即，這個時候是不允許出宮的，很顯然，她是偷跑出來的。
雲朝將她拉住：“你這樣偷跑出來，皇後娘娘定會t派人尋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以免又是一頓責罰。”
好不容易跑出來，蕭靜瑤哪裏肯回去，只再三保證不會玩太久，午時前一定回宮。
雲朝拗不過，只好換了衣裙陪她出門。然而，兩人剛跨出府門，一輛馬車就駛了過來，兩名嬤嬤下了車，走上前去行禮。
“公主殿下果然在此，老奴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尋公主回宮。”
蕭靜瑤頓時洩了氣:“春嬤嬤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娘娘說公主與王妃交好，出了宮必定來此處。”春嬤嬤垂著頭，微微轉向雲朝，行了個禮，“娘娘還說，公主頑劣，給煜王妃添麻煩了。”
雲朝頷首而笑:“嬤嬤不必多禮，八公主率性，想必也是一時貪玩才跑出宮來，嬤嬤既然來了，還是快些領公主回宮吧，免得讓皇後娘娘久等。”
春嬤嬤應聲“是”，轉頭去攙扶蕭靜瑤。
蕭靜瑤有些氣悶，倒不是她貪玩，這一個月實在是把她憋悶壞了，原本離大婚還有幾日，出宮玩一趟也沒什麽要緊。
誰知母後將她盯得這樣緊，前腳剛出宮，後腳就派人追來了。這市集是逛不成了，回去還少不了一頓訓，蕭靜瑤嘆息一聲，戀戀不舍地與雲朝告了別。
待馬車走遠，彌月上前道：“王妃，咱們還出去嗎？”
“當然，這麽好的天氣不能老待在府裏，讓蔣文蔣武把車趕過來。”
“好！”
雲朝擡頭看了看爽朗的天，慢悠悠步下石階，就算蕭靜瑤不來，她今日也是要出門的，回上京已兩月有餘，是時候去一趟酒肆了。
酒肆掌櫃多年不見雲朝，今日一見自是又驚又喜，當初聽聞煜王妃刺殺煜王後不知所蹤，他原以為這間酒肆保不住了，沒承想安安穩穩度過了這幾年。
而雲朝公主非但平安無事，還得以重返上京，實在是可喜可賀。
“小人聽說公主回來了，便一直等著，今日可算是把公主等來了。”酒肆掌櫃把雲朝引到後院，又轉身去房中取來一封信函。
“這是王上給公主的，前兩日剛收到，小人不知公主什麽時候來，本想派人送去王府，又覺著不妥。”
拆開信，雲朝草草看了一遍，唇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嘲諷。
她返京的消息傳回西炎，赫倫定會第一時間聯絡她，這封信裏，除了訴說“兄妹情深”，更是字字提醒她不要忘記“國仇家恨”。
是的，父王的血仇未報，她當然不會忘記。
“這幾年，王上在上京可有什麽新的部署？”雲朝擡頭問。
掌櫃想了片刻，道：“都是些尋常事務，與先王在世時沒多大差別，不過，這兩年王上一直在派人尋找公主，穆勒大將軍也私下來過大齊好幾次，可惜都沒能找到公主。”
雲朝抿了抿唇，赫倫的真實身份，穆勒並不知情，未免打草驚蛇，也為了穆勒的安全，她必須尋到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他這件事。
“王上那邊我自會回信，你不必管……此外，王庭那邊若是有什麽新動作，立即派人稟報。”
“公主放心，小的記下了。”掌櫃頓了頓，又道，“對了，公主一月前派人吩咐小的打探聶家兄妹的去向，已經有消息了。”
“哦？他們在哪？”
“三年前兩人從西炎回到大齊，做起了茶葉生意，這兩年一直在丘淄。”
丘淄是大齊邊境貿易城鎮，也是來往西炎與大齊的必經之地。雲朝點點頭：“我知道了。”
離開酒肆，去了顧伊人那裏，如今繡莊生意紅火，幾次邀她過府相聚，都不得空閑，今日見了果真是門庭若市。
阿奴在櫃臺後記帳，見了雲朝，忙放下活計迎出來：“雲朝姐姐！”
雲朝拍了拍他的臂膀，很是欣慰，三年前還只到她肩頭的小不點，如今要微微仰起頭才能與他說話，身體也比以前壯實了不少，儼然有男子漢的模樣了。
“你顧姐姐呢？”
“在繡房呢，我帶你去。”
“好。”
阿奴收了賬簿，又叫來個夥計看著大堂，領著雲朝去了樓上，只見繡房裏十幾名繡娘埋頭刺繡，顧伊人在一旁整理紋樣。
隨後，三人來到隔壁的廂房，閑話些家常。
三年前，蕭起庭曾給顧伊人說過一門親事，平陵侯孫家，但因那時繡莊剛起步，顧伊人不願，便作了罷。
如今三年過去，繡莊已有模有樣，是時候考慮終身大事了，雲朝便問起可有中意的人選。
顧伊人啜著茶水輕笑道：“整日裏忙裏忙外，哪裏顧得上這個，現在年歲也大了，怕是沒有婆家肯要我。”
許是開了這繡莊，來往見識的人多了，雲朝覺得顧伊人身上比幾年前多了些伶俐勁兒，越發成熟起來。
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夥計來敲門：“掌櫃的，陳家公子又來了！”
陳家公子？哪個陳家公子？雲朝看向顧伊人，只見她上一瞬還笑盈盈的臉，在聽見“陳家公子”後立即沈了下去。
“顧姐姐，我去打發他。”阿奴站出來道。
“不用，你先陪著表嫂，我去去就來。”顧伊人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雲朝也想知道是哪個陳家公子，便放下手中茶盞，跟著出去了。
此時，顧伊人已經到了樓下，大堂裏站著個年輕男子，身形瘦削玉袍金冠，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顧伊人瞧。
“陳公子來了。”顧伊人走上前去打招呼，“今兒又要給府中哪位夫人看繡樣？”
男子未答，而是用手中折扇挑起顧伊人的下巴，向前貼近了些：“多日不見，顧掌櫃好像不歡迎我陳某人？”
“陳公子哪兒的話！”顧伊人揚唇一笑，伸手拂下那折扇，“進門是客，豈有不歡迎之理？再說了，若連陳公子這樣的人物都不歡迎，我這鋪子還開不開了？”
男子大笑幾聲：“還是顧掌櫃會說話，今日本公子心情好，特地來照顧顧掌櫃的生意，顧掌櫃不請我上去喝口茶嗎？”
說著，就要往樓上走，顧伊人快步當在木梯前：“陳公子，實在是不巧，今日樓上有貴客，多有不便，不如這樣，我先帶公子看看繡樣，改日再請陳公子喝茶，如何？”
男子眉毛一挑，這顧伊人是煜王的表妹，與皇家沾親帶故，他也不好硬闖，只好笑著點點頭：“既如此，就依顧掌櫃。”
顧伊人招呼夥計把最新的繡樣拿出來，領著男子往雅座去了。
雲朝站在樓上，看得直皺眉，如此輕浮之行徑，分明是個紈絝。只是，這男子有幾分面熟，似在哪裏見過。
“阿奴，這人是誰？”
阿奴緊咬腮幫子，憤憤道：“陳太傅家的公子，陳昇，仗著家中有幾分權勢，時常跑來繡莊攪擾，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
陳昇……連名字也耳熟，雲朝想了想，終於想起在哪裏見過這廝。
三年多前，她剛入煜王府不久，在尋香樓見過兩個紈絝打架，其中一個就是陳昇，先太子妃的親弟弟。
這陳昇一酒壺打死了一個姓武的男子，聽聞武家人告到了京兆府，可現在看來，這廝是一點事都沒有。
眾目睽睽之下打死了人還能脫罪，陳家果真好本事。
再擡眼望去，只見那陳昇坐在顧伊人身旁，借著看紋樣，越靠越近，一雙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時不時朝顧伊人手上摸去。
阿奴見狀捏緊了拳頭，額上青筋突起，似下一刻就要沖上去將人撕碎。雲朝怕他一時沖動惹出禍事，忙將他拉住，輕聲道：“交給我。”
陳昇在繡莊逗留了將近一個時辰，直到午時才大搖大擺地離去。
雲朝走出門，朝蔣文蔣武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跟著陳家的馬車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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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趙淩霜私造鹽引一案由禦史司親審，朝廷既然要殺雞儆猴，趙家女多半難逃一死。
果不其然, 數罪並罰之下, 判了秋後處決。
聽聞，安國公趙啟也受此事牽連, 被奪了帥令, 而刑部尚書趙銳泓官降一級，下遷侍郎。
於趙家來說，這是極重的懲處。
國公府尚且如此，換作別家, 豈有半分活命的機會？是以，那些打著鹽務主意, 偷摸著掙國庫錢的，統統都收斂了起來。
至此, 鹽運司案暫時告一段落。
很快到了八月初，宮中有件大事, 那就是八公主大婚。
公主出嫁, 關乎皇家體面，規矩甚多, 從一月前開始，皇後就派了教習嬤嬤看著蕭靜瑤，好讓她斂下心性來。
然而，蕭靜瑤本就是個耐不住的性子, 學了一月的婚儀, 終是坐不住了，這日一大早就支開教習嬤嬤偷偷跑出了宮。
初秋的晨風泛著絲絲涼意, 桂子清幽的香氣在沁芳軒內外四處徘徊。當下人來報八公主到訪時，雲朝吃了一驚，連忙放下手中象箸走出屋去。
只見院門處探進來一顆腦袋，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
雲朝低聲笑道：“王爺不在，公主快進來吧。”
聽得此言，蕭靜瑤這才放下心來，幾步奔到雲朝身邊：“五嫂，咱們今日去市集上逛逛吧！”
大婚在即，這個時候是不允許出宮的，很顯然，她是偷跑出來的。
雲朝將她拉住：“你這樣偷跑出來，皇後娘娘定會t派人尋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以免又是一頓責罰。”
好不容易跑出來，蕭靜瑤哪裏肯回去，只再三保證不會玩太久，午時前一定回宮。
雲朝拗不過，只好換了衣裙陪她出門。然而，兩人剛跨出府門，一輛馬車就駛了過來，兩名嬤嬤下了車，走上前去行禮。
“公主殿下果然在此，老奴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尋公主回宮。”
蕭靜瑤頓時洩了氣:“春嬤嬤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娘娘說公主與王妃交好，出了宮必定來此處。”春嬤嬤垂著頭，微微轉向雲朝，行了個禮，“娘娘還說，公主頑劣，給煜王妃添麻煩了。”
雲朝頷首而笑:“嬤嬤不必多禮，八公主率性，想必也是一時貪玩才跑出宮來，嬤嬤既然來了，還是快些領公主回宮吧，免得讓皇後娘娘久等。”
春嬤嬤應聲“是”，轉頭去攙扶蕭靜瑤。
蕭靜瑤有些氣悶，倒不是她貪玩，這一個月實在是把她憋悶壞了，原本離大婚還有幾日，出宮玩一趟也沒什麽要緊。
誰知母後將她盯得這樣緊，前腳剛出宮，後腳就派人追來了。這市集是逛不成了，回去還少不了一頓訓，蕭靜瑤嘆息一聲，戀戀不舍地與雲朝告了別。
待馬車走遠，彌月上前道：“王妃，咱們還出去嗎？”
“當然，這麽好的天氣不能老待在府裏，讓蔣文蔣武把車趕過來。”
“好！”
雲朝擡頭看了看爽朗的天，慢悠悠步下石階，就算蕭靜瑤不來，她今日也是要出門的，回上京已兩月有餘，是時候去一趟酒肆了。
酒肆掌櫃多年不見雲朝，今日一見自是又驚又喜，當初聽聞煜王妃刺殺煜王後不知所蹤，他原以為這間酒肆保不住了，沒承想安安穩穩度過了這幾年。
而雲朝公主非但平安無事，還得以重返上京，實在是可喜可賀。
“小人聽說公主回來了，便一直等著，今日可算是把公主等來了。”酒肆掌櫃把雲朝引到後院，又轉身去房中取來一封信函。
“這是王上給公主的，前兩日剛收到，小人不知公主什麽時候來，本想派人送去王府，又覺著不妥。”
拆開信，雲朝草草看了一遍，唇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嘲諷。
她返京的消息傳回西炎，赫倫定會第一時間聯絡她，這封信裏，除了訴說“兄妹情深”，更是字字提醒她不要忘記“國仇家恨”。
是的，父王的血仇未報，她當然不會忘記。
“這幾年，王上在上京可有什麽新的部署？”雲朝擡頭問。
掌櫃想了片刻，道：“都是些尋常事務，與先王在世時沒多大差別，不過，這兩年王上一直在派人尋找公主，穆勒大將軍也私下來過大齊好幾次，可惜都沒能找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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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那邊我自會回信，你不必管……此外，王庭那邊若是有什麽新動作，立即派人稟報。”
“公主放心，小的記下了。”掌櫃頓了頓，又道，“對了，公主一月前派人吩咐小的打探聶家兄妹的去向，已經有消息了。”
“哦？他們在哪？”
“三年前兩人從西炎回到大齊，做起了茶葉生意，這兩年一直在丘淄。”
丘淄是大齊邊境貿易城鎮，也是來往西炎與大齊的必經之地。雲朝點點頭：“我知道了。”
離開酒肆，去了顧伊人那裏，如今繡莊生意紅火，幾次邀她過府相聚，都不得空閑，今日見了果真是門庭若市。
阿奴在櫃臺後記帳，見了雲朝，忙放下活計迎出來：“雲朝姐姐！”
雲朝拍了拍他的臂膀，很是欣慰，三年前還只到她肩頭的小不點，如今要微微仰起頭才能與他說話，身體也比以前壯實了不少，儼然有男子漢的模樣了。
“你顧姐姐呢？”
“在繡房呢，我帶你去。”
“好。”
阿奴收了賬簿，又叫來個夥計看著大堂，領著雲朝去了樓上，只見繡房裏十幾名繡娘埋頭刺繡，顧伊人在一旁整理紋樣。
隨後，三人來到隔壁的廂房，閑話些家常。
三年前，蕭起庭曾給顧伊人說過一門親事，平陵侯孫家，但因那時繡莊剛起步，顧伊人不願，便作了罷。
如今三年過去，繡莊已有模有樣，是時候考慮終身大事了，雲朝便問起可有中意的人選。
顧伊人啜著茶水輕笑道：“整日裏忙裏忙外，哪裏顧得上這個，現在年歲也大了，怕是沒有婆家肯要我。”
許是開了這繡莊，來往見識的人多了，雲朝覺得顧伊人身上比幾年前多了些伶俐勁兒，越發成熟起來。
正要開口說話，一個夥計來敲門：“掌櫃的，陳家公子又來了！”
陳家公子？哪個陳家公子？雲朝看向顧伊人，只見她上一瞬還笑盈盈的臉，在聽見“陳家公子”後立即沈了下去。
“顧姐姐，我去打發他。”阿奴站出來道。
“不用，你先陪著表嫂，我去去就來。”顧伊人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雲朝也想知道是哪個陳家公子，便放下手中茶盞，跟著出去了。
此時，顧伊人已經到了樓下，大堂裏站著個年輕男子，身形瘦削玉袍金冠，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顧伊人瞧。
“陳公子來了。”顧伊人走上前去打招呼，“今兒又要給府中哪位夫人看繡樣？”
男子未答，而是用手中折扇挑起顧伊人的下巴，向前貼近了些：“多日不見，顧掌櫃好像不歡迎我陳某人？”
“陳公子哪兒的話！”顧伊人揚唇一笑，伸手拂下那折扇，“進門是客，豈有不歡迎之理？再說了，若連陳公子這樣的人物都不歡迎，我這鋪子還開不開了？”
男子大笑幾聲：“還是顧掌櫃會說話，今日本公子心情好，特地來照顧顧掌櫃的生意，顧掌櫃不請我上去喝口茶嗎？”
說著，就要往樓上走，顧伊人快步當在木梯前：“陳公子，實在是不巧，今日樓上有貴客，多有不便，不如這樣，我先帶公子看看繡樣，改日再請陳公子喝茶，如何？”
男子眉毛一挑，這顧伊人是煜王的表妹，與皇家沾親帶故，他也不好硬闖，只好笑著點點頭：“既如此，就依顧掌櫃。”
顧伊人招呼夥計把最新的繡樣拿出來，領著男子往雅座去了。
雲朝站在樓上，看得直皺眉，如此輕浮之行徑，分明是個紈絝。只是，這男子有幾分面熟，似在哪裏見過。
“阿奴，這人是誰？”
阿奴緊咬腮幫子，憤憤道：“陳太傅家的公子，陳昇，仗著家中有幾分權勢，時常跑來繡莊攪擾，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
陳昇……連名字也耳熟，雲朝想了想，終於想起在哪裏見過這廝。
三年多前，她剛入煜王府不久，在尋香樓見過兩個紈絝打架，其中一個就是陳昇，先太子妃的親弟弟。
這陳昇一酒壺打死了一個姓武的男子，聽聞武家人告到了京兆府，可現在看來，這廝是一點事都沒有。
眾目睽睽之下打死了人還能脫罪，陳家果真好本事。
再擡眼望去，只見那陳昇坐在顧伊人身旁，借著看紋樣，越靠越近，一雙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時不時朝顧伊人手上摸去。
阿奴見狀捏緊了拳頭，額上青筋突起，似下一刻就要沖上去將人撕碎。雲朝怕他一時沖動惹出禍事，忙將他拉住，輕聲道：“交給我。”
陳昇在繡莊逗留了將近一個時辰，直到午時才大搖大擺地離去。
雲朝走出門，朝蔣文蔣武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跟著陳家的馬車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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