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太子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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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太子生辰
春風杳杳柳枝纖纖, 二月的陽光有了些暖意，上京城裏冰雪消融，露出不一樣的景致。
二月十四日是太子生辰, 蕭丞瑾在皇家別院設宴, 邀請一眾兄弟姐妹前往小聚。
一大早，煜王府的馬車晃晃悠悠往城外駛去。
出了上京城, 視野漸漸開闊起來, 擡頭便是明朗的天空輕薄的雲彩。
雲朝坐在車窗邊，能看見遠處青山隱隱碧水迢迢，與她剛來上京城時看到的景致截然不同。
蕭起庭放下手中的書，沖她笑道：“王妃看了一路, 當真這樣好看？”
雲朝回過頭來：“聽聞大齊山河萬裏風光如畫，自從入了王府, 妾身還沒出過城呢。”
“王妃要是喜歡，等得了空閑, 本王帶你游遍這萬裏山河，如何？”
雲朝笑望著他, 柔柔回了一個“好”。他眼神如此真摯, 竟不像是說假話，要不是知道他在演戲, 她差一點就信了。
行了一個時辰，馬車進了一片竹林，陽光穿透竹葉的間隙，投下片片斑駁的光影。
再往前行, 眼前出現一池春水, 皇家別院就建在這湖中。
雲朝下了馬車，只見寬闊的湖面上一座小島, 島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加上四周群山環繞，頗有些山風雅趣。
“此處王妃可還喜歡？”蕭起庭上前問道。
雲朝點點頭：“甚好，水上建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兩人沿著廊橋慢慢往前走，宋七、彌月與一眾侍從跟在後面。
“五哥五嫂！”蕭靜瑤與蕭丞昕從別院裏跑出來，“你們可來了！二哥還說要派人去接你們呢！”
“王爺身子不好，馬車走得慢。”雲朝解釋道。
“這別院好久沒來了，咱們這次還是托二哥的福，一定要多住幾天。”蕭靜瑤很開心，這幾日不用去國子監了。
“快進去吧，二哥等著呢t。”蕭丞昕催促著。
入了別院，太子蕭丞瑾笑容滿面地迎上來：“就差你們兩個了，再不來，吾就要派人去接了。”
“讓二哥久等。”蕭起庭躬身行了個禮。
蕭丞瑾將人扶起：“廂房已經打點好，五弟和弟妹先回房歇息，晚上咱們再一醉方休！”
“好。”
蕭丞昕忙走上前：“五哥五嫂，我帶你們去。”
“有勞宸王殿下。”
“五嫂別客氣，以後叫我小九就好。”
入了內院，只見四處玉樹瓊花綠柳垂蔭，倒有幾分盛春之象。
煜王夫妻的廂房位於西苑，小小一處院子，布景雅致。
寢房外有一方露臺，推門出去就能望見淩淩碧波，視野極好。
稍作休憩後，蕭起庭領著宋七去送生辰禮，雲朝則帶著彌月在別院裏閑逛。
以往宗室裏這些禮尚往來都是宋七在張羅，如今府裏有了王妃，送禮之事自然落到了雲朝頭上。
此次太子生辰，精挑細選了一方青玉硯，蕭丞瑾愛不釋手。
“弟妹真是好眼光，這玉硯質地瑩潤造型秀雅，待吾回去就把宮裏那套給換了。”
“二哥喜歡就好。”
蕭丞瑾把玉硯遞給侍從，端起茶盞道：“五弟近來身體如何？”
“還好，總算又熬過一個寒冬。”
“我看你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想來都是弟妹的功勞。”
蕭起庭垂眸而笑：“朝朝確實盡心盡力，照顧周到。”
“那就好，看來這門親事真是選對了。”蕭丞瑾揮手屏退左右，埋頭喝了口茶，“不過，吾聽聞西炎最近好像不太平……”
“哦？二哥是如何得知？”
“昨日父皇召見，說西炎王病重，大公主思嵐掌控朝政，問我有何見解。”
“二哥怎麽說？”
“現下兩國已結為姻親，自然是不能再打過去，不過吾認為……”蕭丞瑾朝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這是除掉西炎王的大好機會。”
蕭起庭沈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西炎確是我西北境之大患，此事父皇怎麽看？”
“父皇倒沒明說。”蕭丞瑾靠在玫瑰椅上，手指輕扣扶手，“五弟覺得，吾此次是否該主動替父皇分憂？”
他的意思，很明顯，趁西炎內亂，除掉西炎王，將思嵐扶上王位。
蕭起庭笑道：“二哥有這份心，就只管放心去做。”
“那弟妹那邊……”
“朝朝這邊我會想辦法，二哥不必顧慮。”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蕭丞瑾舒了一口氣，年前李巒峰與劉正之事，父皇已對他頗有微詞，若這次能順利除掉西炎王，不但能贏得父皇的賞識，在朝堂上也能樹立鞏固地位，實在是一舉多得。
“不過，有句話我要提醒二哥。”
“你說。”
“父皇面前，你我皆為臣子，朝堂上剛剛經歷了一次大清洗，有些事情，二哥要適可而止。”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蕭起庭點點頭，不再說話。
另一邊，雲朝帶著彌月在別院裏閑逛，先去蕭靜瑤那坐了坐，又被蕭丞昕拉著下了幾盤棋，眼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了辭。
然而，主仆兩人在別院裏兜兜轉轉，竟迷了路。
“王妃，我們好像沒走過這條路啊。”
“沒走過嗎？我怎麽記得走過。”雲朝看著眼前跟迷宮似的水上廊橋，一陣頭昏眼花，這宅子建那麽大作甚！
“走這邊，我們方才好像從這裏過來的。”
“好。”
一刻鐘後，兩人看著面前的高墻，面面相覷。
“你說的走這邊。”
“奴婢、奴婢也是猜的……”
正要回頭，忽然聽到一陣低緩的琴音，順著琴音，走進一座小院。
只見青嫩的新柳下，一粉衣女子正埋頭撫琴。此人有點眼熟啊，雲朝走近一瞧，正是在除夕夜宴上見過的徐漣漪。
“見過煜王妃。”見雲朝進來，徐漣漪起身行禮。
“免禮。”雲朝笑著回禮，太子生辰，來的都是皇家子弟，她為何也在這裏？
“是漣漪姑娘嗎？”
“正是小女。”
“除夕宴上本妃聽過姑娘彈琴，當真是琴音婉轉，讓人念念不忘。”
“謝王妃誇讚。”徐漣漪低了低頭，“今日太子生辰，姑姑說讓小女前來撫琴助興。”
皇後真是用心良苦啊，雲朝了然地一笑：“姑娘琴技高妙，今夜又能大飽耳福了。對了，本妃第一次來別院，不承想竟迷了路，姑娘可知西苑怎麽走？”
“這別院回廊交錯，第一次來很容易迷路，小女給王妃帶路。”
“多謝姑娘。”
……
暮色清寒，皇家別院燈火輝煌，悠揚的琴聲響起，似環佩鐺鐺又似泉水咚咚，空曠的湖面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一曲奏罷，徐漣漪起身還禮，蕭丞瑾還沈浸在美人撫琴的美妙意境之中，一時間竟沒回過神來。
旁邊的內侍輕喚了兩聲，方如夢初醒：“徐姑娘的琴技越發精妙，吾一時聽得入了神……姑娘快請入座吧。”
“謝太子殿下。”徐漣漪笑面如花，抱起瑤琴走到一旁坐下。
雲朝手裏端著酒杯，正要仰頭喝下，卻聽得旁邊的瑞王妃與恭王妃在小聲交談。
“徐家姑娘真是好大的面子，京城裏這麽多世家千金，單單就請了她。”
“皇後娘娘的心思你還看不出來嗎？前太子妃都薨逝三年了，有人巴巴地望著這個位置呢。”
“要我說，徐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當年那徐賁不過是個小小的五品官。”
“噓，小點聲，不說了，吃菜吧。”
雲朝面無表情只當沒聽見，輕輕抿了一口酒，有悠悠的桃花香，煞是好喝，忍不住又抿了幾口。
“此酒後勁足，王妃還是少喝些。”蕭起庭提醒道。
“有王爺在，妾身不怕，若是喝醉了，還請王爺讓人將妾身擡回去。”說著又自顧自倒了一杯。
蕭起庭笑著搖搖頭，只好隨了她去。
酒過三巡，蕭丞瑾臉色酡紅已有了些醉意：“今日生辰宴，邀眾兄妹共聚，實在是痛快，今夜大家就……不醉不歸！”
“二哥！”蕭丞昕站起來附和，“難得今日高興，不如來行酒令？”
“好主意。”蕭丞瑾一拍手，來了興致，“那就……行一場‘飛花令’，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皆點頭讚同。
雲朝手裏拿個螃蟹腿，一手扯了扯蕭起庭的衣袖：“什麽是‘飛花令’？”
“就是每人念一句帶‘花’字的詩，且‘花’字出現的順序從第一個開始，以此類推。”
“這麽麻煩？能不參加嗎？”雲朝皺起眉嘟著唇，她哪會行什麽酒令啊！大齊人可真會玩！
蕭起庭搖搖頭：“沒關系，說不出來，喝酒就是。”
剛才不是不讓她多喝嗎！雲朝突然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
“花褪殘紅青杏小。”
這邊有人還在發愁，那邊蕭丞瑾已經開了頭。
緊接著，靖王接了一句“落花時節又逢君”，靖王妃則接的是“雲鬢花顏金步搖”。
到蕭起庭了，只見他手中酒杯輕晃，緩緩道：“露濕墻花春意深。”
前四句說完，第五句輪到雲朝，可她搜腸刮肚楞是沒想出半個字來，當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五嫂，到你了。”蕭靜瑤在對面悄聲喊。
所有人都在看她，雲朝瞟了眼蕭起庭，他薄唇淺笑，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索性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喝酒！”說罷，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喝下。
“弟妹爽快！”蕭丞瑾朗聲笑起來，“不愧是女中英豪，酒量不輸男兒！”
如此輪了三回，雲朝連喝了三杯酒，腦瓜子嗡嗡的，這酒果然後勁足。到第四輪時，挨罰的那個人還是她。
當她斟滿第四杯，堪堪舉到唇邊，卻被蕭起庭伸手攔住：“這一杯，本王替她喝。”
說罷，取過酒杯一飲而盡。方才，他是有意戲弄她，結果誰承想，她真的一句也說不上來。
蕭起庭體弱，不能喝酒，這一杯酒入喉，立馬就咳嗽起來，蕭丞瑾趕緊讓人伺候熱水。
“五弟心疼弟妹也要顧及自己的身子，只此一杯，不能再喝了。”
見他替自己喝了酒，雲朝亦有些過意不去，遂輕輕替他順著背：“殿下可有好些？”
蕭起庭喝了口水，笑道：“無妨，一杯酒而已。”
“五哥五嫂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啊！”蕭靜瑤在一旁感嘆，今日不僅吃了太子的生辰酒，還吃了滿滿一嘴t狗糧。
喝完了酒，繼續行酒令，雲朝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人擡回去。
這時，蕭丞昕蹭到她身邊，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雲朝在桌案底下展開來一看，竟全是帶“花”字的詩句，這麽短的時間他從哪兒弄來的？
不過，她喜歡。將紙條拽在手裏，向對面投去感激的目光，蕭丞昕眉毛一挑，頗為神氣。
蕭起庭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心中竟有些不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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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是太子生辰, 蕭丞瑾在皇家別院設宴, 邀請一眾兄弟姐妹前往小聚。
一大早，煜王府的馬車晃晃悠悠往城外駛去。
出了上京城, 視野漸漸開闊起來, 擡頭便是明朗的天空輕薄的雲彩。
雲朝坐在車窗邊，能看見遠處青山隱隱碧水迢迢，與她剛來上京城時看到的景致截然不同。
蕭起庭放下手中的書，沖她笑道：“王妃看了一路, 當真這樣好看？”
雲朝回過頭來：“聽聞大齊山河萬裏風光如畫，自從入了王府, 妾身還沒出過城呢。”
“王妃要是喜歡，等得了空閑, 本王帶你游遍這萬裏山河，如何？”
雲朝笑望著他, 柔柔回了一個“好”。他眼神如此真摯, 竟不像是說假話，要不是知道他在演戲, 她差一點就信了。
行了一個時辰，馬車進了一片竹林，陽光穿透竹葉的間隙，投下片片斑駁的光影。
再往前行, 眼前出現一池春水, 皇家別院就建在這湖中。
雲朝下了馬車，只見寬闊的湖面上一座小島, 島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加上四周群山環繞，頗有些山風雅趣。
“此處王妃可還喜歡？”蕭起庭上前問道。
雲朝點點頭：“甚好，水上建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兩人沿著廊橋慢慢往前走，宋七、彌月與一眾侍從跟在後面。
“五哥五嫂！”蕭靜瑤與蕭丞昕從別院裏跑出來，“你們可來了！二哥還說要派人去接你們呢！”
“王爺身子不好，馬車走得慢。”雲朝解釋道。
“這別院好久沒來了，咱們這次還是托二哥的福，一定要多住幾天。”蕭靜瑤很開心，這幾日不用去國子監了。
“快進去吧，二哥等著呢t。”蕭丞昕催促著。
入了別院，太子蕭丞瑾笑容滿面地迎上來：“就差你們兩個了，再不來，吾就要派人去接了。”
“讓二哥久等。”蕭起庭躬身行了個禮。
蕭丞瑾將人扶起：“廂房已經打點好，五弟和弟妹先回房歇息，晚上咱們再一醉方休！”
“好。”
蕭丞昕忙走上前：“五哥五嫂，我帶你們去。”
“有勞宸王殿下。”
“五嫂別客氣，以後叫我小九就好。”
入了內院，只見四處玉樹瓊花綠柳垂蔭，倒有幾分盛春之象。
煜王夫妻的廂房位於西苑，小小一處院子，布景雅致。
寢房外有一方露臺，推門出去就能望見淩淩碧波，視野極好。
稍作休憩後，蕭起庭領著宋七去送生辰禮，雲朝則帶著彌月在別院裏閑逛。
以往宗室裏這些禮尚往來都是宋七在張羅，如今府裏有了王妃，送禮之事自然落到了雲朝頭上。
此次太子生辰，精挑細選了一方青玉硯，蕭丞瑾愛不釋手。
“弟妹真是好眼光，這玉硯質地瑩潤造型秀雅，待吾回去就把宮裏那套給換了。”
“二哥喜歡就好。”
蕭丞瑾把玉硯遞給侍從，端起茶盞道：“五弟近來身體如何？”
“還好，總算又熬過一個寒冬。”
“我看你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想來都是弟妹的功勞。”
蕭起庭垂眸而笑：“朝朝確實盡心盡力，照顧周到。”
“那就好，看來這門親事真是選對了。”蕭丞瑾揮手屏退左右，埋頭喝了口茶，“不過，吾聽聞西炎最近好像不太平……”
“哦？二哥是如何得知？”
“昨日父皇召見，說西炎王病重，大公主思嵐掌控朝政，問我有何見解。”
“二哥怎麽說？”
“現下兩國已結為姻親，自然是不能再打過去，不過吾認為……”蕭丞瑾朝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這是除掉西炎王的大好機會。”
蕭起庭沈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西炎確是我西北境之大患，此事父皇怎麽看？”
“父皇倒沒明說。”蕭丞瑾靠在玫瑰椅上，手指輕扣扶手，“五弟覺得，吾此次是否該主動替父皇分憂？”
他的意思，很明顯，趁西炎內亂，除掉西炎王，將思嵐扶上王位。
蕭起庭笑道：“二哥有這份心，就只管放心去做。”
“那弟妹那邊……”
“朝朝這邊我會想辦法，二哥不必顧慮。”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蕭丞瑾舒了一口氣，年前李巒峰與劉正之事，父皇已對他頗有微詞，若這次能順利除掉西炎王，不但能贏得父皇的賞識，在朝堂上也能樹立鞏固地位，實在是一舉多得。
“不過，有句話我要提醒二哥。”
“你說。”
“父皇面前，你我皆為臣子，朝堂上剛剛經歷了一次大清洗，有些事情，二哥要適可而止。”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蕭起庭點點頭，不再說話。
另一邊，雲朝帶著彌月在別院裏閑逛，先去蕭靜瑤那坐了坐，又被蕭丞昕拉著下了幾盤棋，眼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了辭。
然而，主仆兩人在別院裏兜兜轉轉，竟迷了路。
“王妃，我們好像沒走過這條路啊。”
“沒走過嗎？我怎麽記得走過。”雲朝看著眼前跟迷宮似的水上廊橋，一陣頭昏眼花，這宅子建那麽大作甚！
“走這邊，我們方才好像從這裏過來的。”
“好。”
一刻鐘後，兩人看著面前的高墻，面面相覷。
“你說的走這邊。”
“奴婢、奴婢也是猜的……”
正要回頭，忽然聽到一陣低緩的琴音，順著琴音，走進一座小院。
只見青嫩的新柳下，一粉衣女子正埋頭撫琴。此人有點眼熟啊，雲朝走近一瞧，正是在除夕夜宴上見過的徐漣漪。
“見過煜王妃。”見雲朝進來，徐漣漪起身行禮。
“免禮。”雲朝笑著回禮，太子生辰，來的都是皇家子弟，她為何也在這裏？
“是漣漪姑娘嗎？”
“正是小女。”
“除夕宴上本妃聽過姑娘彈琴，當真是琴音婉轉，讓人念念不忘。”
“謝王妃誇讚。”徐漣漪低了低頭，“今日太子生辰，姑姑說讓小女前來撫琴助興。”
皇後真是用心良苦啊，雲朝了然地一笑：“姑娘琴技高妙，今夜又能大飽耳福了。對了，本妃第一次來別院，不承想竟迷了路，姑娘可知西苑怎麽走？”
“這別院回廊交錯，第一次來很容易迷路，小女給王妃帶路。”
“多謝姑娘。”
……
暮色清寒，皇家別院燈火輝煌，悠揚的琴聲響起，似環佩鐺鐺又似泉水咚咚，空曠的湖面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一曲奏罷，徐漣漪起身還禮，蕭丞瑾還沈浸在美人撫琴的美妙意境之中，一時間竟沒回過神來。
旁邊的內侍輕喚了兩聲，方如夢初醒：“徐姑娘的琴技越發精妙，吾一時聽得入了神……姑娘快請入座吧。”
“謝太子殿下。”徐漣漪笑面如花，抱起瑤琴走到一旁坐下。
雲朝手裏端著酒杯，正要仰頭喝下，卻聽得旁邊的瑞王妃與恭王妃在小聲交談。
“徐家姑娘真是好大的面子，京城裏這麽多世家千金，單單就請了她。”
“皇後娘娘的心思你還看不出來嗎？前太子妃都薨逝三年了，有人巴巴地望著這個位置呢。”
“要我說，徐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當年那徐賁不過是個小小的五品官。”
“噓，小點聲，不說了，吃菜吧。”
雲朝面無表情只當沒聽見，輕輕抿了一口酒，有悠悠的桃花香，煞是好喝，忍不住又抿了幾口。
“此酒後勁足，王妃還是少喝些。”蕭起庭提醒道。
“有王爺在，妾身不怕，若是喝醉了，還請王爺讓人將妾身擡回去。”說著又自顧自倒了一杯。
蕭起庭笑著搖搖頭，只好隨了她去。
酒過三巡，蕭丞瑾臉色酡紅已有了些醉意：“今日生辰宴，邀眾兄妹共聚，實在是痛快，今夜大家就……不醉不歸！”
“二哥！”蕭丞昕站起來附和，“難得今日高興，不如來行酒令？”
“好主意。”蕭丞瑾一拍手，來了興致，“那就……行一場‘飛花令’，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皆點頭讚同。
雲朝手裏拿個螃蟹腿，一手扯了扯蕭起庭的衣袖：“什麽是‘飛花令’？”
“就是每人念一句帶‘花’字的詩，且‘花’字出現的順序從第一個開始，以此類推。”
“這麽麻煩？能不參加嗎？”雲朝皺起眉嘟著唇，她哪會行什麽酒令啊！大齊人可真會玩！
蕭起庭搖搖頭：“沒關系，說不出來，喝酒就是。”
剛才不是不讓她多喝嗎！雲朝突然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
“花褪殘紅青杏小。”
這邊有人還在發愁，那邊蕭丞瑾已經開了頭。
緊接著，靖王接了一句“落花時節又逢君”，靖王妃則接的是“雲鬢花顏金步搖”。
到蕭起庭了，只見他手中酒杯輕晃，緩緩道：“露濕墻花春意深。”
前四句說完，第五句輪到雲朝，可她搜腸刮肚楞是沒想出半個字來，當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五嫂，到你了。”蕭靜瑤在對面悄聲喊。
所有人都在看她，雲朝瞟了眼蕭起庭，他薄唇淺笑，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索性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喝酒！”說罷，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喝下。
“弟妹爽快！”蕭丞瑾朗聲笑起來，“不愧是女中英豪，酒量不輸男兒！”
如此輪了三回，雲朝連喝了三杯酒，腦瓜子嗡嗡的，這酒果然後勁足。到第四輪時，挨罰的那個人還是她。
當她斟滿第四杯，堪堪舉到唇邊，卻被蕭起庭伸手攔住：“這一杯，本王替她喝。”
說罷，取過酒杯一飲而盡。方才，他是有意戲弄她，結果誰承想，她真的一句也說不上來。
蕭起庭體弱，不能喝酒，這一杯酒入喉，立馬就咳嗽起來，蕭丞瑾趕緊讓人伺候熱水。
“五弟心疼弟妹也要顧及自己的身子，只此一杯，不能再喝了。”
見他替自己喝了酒，雲朝亦有些過意不去，遂輕輕替他順著背：“殿下可有好些？”
蕭起庭喝了口水，笑道：“無妨，一杯酒而已。”
“五哥五嫂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啊！”蕭靜瑤在一旁感嘆，今日不僅吃了太子的生辰酒，還吃了滿滿一嘴t狗糧。
喝完了酒，繼續行酒令，雲朝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人擡回去。
這時，蕭丞昕蹭到她身邊，悄悄塞給她一張紙條，雲朝在桌案底下展開來一看，竟全是帶“花”字的詩句，這麽短的時間他從哪兒弄來的？
不過，她喜歡。將紙條拽在手裏，向對面投去感激的目光，蕭丞昕眉毛一挑，頗為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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