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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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09
學校正門口的街上又新開了一家餐館，臨到晚飯點，裏面時不時傳來拍手叫好的聲音。
這些小飯館，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個門頭，上個月還在開的店下個月再去就關門已是家常便飯。
為了招攬學生資源，每家店開業初期都會熱鬧的做一些優惠活動。
新開的這家店門口立了一塊醒目的易拉寶，上面印著五個誇張的大字——酒王爭霸賽。
下面還有一行字：酒王可享受霸王餐一次。
學校門口的餐館搞優惠活動從來都是小打小鬧，還從來沒有店家敢做的這樣聲勢浩大。
不過也確實見了成效，這個點了還有學生樣子的人不停往裏進入。
陸年之站在這家餐館門口，低頭看看手機裏林晚發的地址，又擡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酒王爭霸賽”字樣，確認這裏就是林晚說要請他吃飯的地方。
門口圍了好多的人，陸年之站在門外，與旁邊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我去，看到沒，那個女生可真夠勁兒的，那幾個男的都喝不過她。”
陸年之前面一個學生樣子的人望著店裏面，感慨著。
“看著有點眼熟啊。”另一個男生吶吶自語。
“拉倒吧，看見美女你都說眼熟。”對方揶揄。
“不是，真的眼熟，好像是文學院大一新生，很出名的，叫林……”
下一秒，還在想叫什麽名字的男生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到了一邊，一晃眼的工夫，身旁擠過一個瘦高的人。
陸年之擠過圍觀的群眾時，林晚剛剛放下手裏喝盡的空酒瓶。
正巧，老板大喊一聲：“時間到！”
只見一排桌子後面站了五個人，每個人的前面都擺了幾個酒瓶，唯有林晚面前的酒瓶空的最多。
圍觀的群眾吹起哨聲。
“幾個大老爺們輸給個小姑娘丟不丟人！”
老板清點著每個人的成績，最後來到林晚的面前：“酒王爭霸賽30秒速飲比賽，這位女同學空瓶數最多，恭喜你獲得霸王餐一頓！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林晚抽了一張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笑嘻嘻地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券。
說罷揚了揚手中的券，眼睛掃過剛才吹哨的人：“輸給我不丟人，小瞧我才丟人。”
然後就看到了正在註視著她的陸年之。
他在人群裏也是那樣的出眾，明明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衣，他卻好像在發光一樣，將一旁的眾人全部比了下去。
林晚眼裏瞬間亮起光，舉著手裏剛拿到的霸王券跟陸年之興奮地打招呼。
老板順著林晚的姿勢向後方看去，陸年之已經走了過來。
“你男朋友？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老板心情好，雖說搞酒王爭霸賽貼出去不少錢，但來了個小姑娘把一群老爺們都喝趴下去，引來不少人圍觀，都說學生們傳播八卦比什麽都快，這可比什麽宣傳都好使。
林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咯咯直笑：“借您吉言，馬上就是了。”
聽到林晚的話，陸年之沒有否認。
有圍觀的人本來還因為林晚剛才比賽時的樣子，想去搭個訕，接過站在她旁邊的高個子男生小心翼翼替她擋住了許多投射過來的視線，再一聽林晚與老板的對話，也很識趣的走開了。
光看熱鬧不就餐的人走了個七七八八，餐館內空了一小半。
林晚與陸年之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下。
林晚的嘴角還一直掛著笑。
“怎麽這樣開心。”陸年之問。
剛喝過酒，林晚的嘴上還泛著晶瑩的光，四瓶酒下肚，雖沒有醉，四肢百骸卻蔓延著一陣酥麻的感覺，剛才與陸年之肌膚碰觸的時候，對方溫熱的體溫讓她感覺像是空氣裏的水蒸氣在她的皮膚上跳舞。
林晚仰著頭，店內暖黃色的燈光下，眼裏閃爍著晶瑩的光，臉頰上的紅暈更甚，她興奮地說：“你看到我剛才的表現了嗎，那些男的都喝不過我。”
“嗯，看到了。”陸年之點頭，眼睛卻不曾離開林晚臉上半刻，“很厲害。”
聲音淡淡的，卻很溫柔。
林晚將餐桌上的菜單推到陸年之面前，豪邁地說：“隨便點，今天我請客。t”
餐館裏都是些家常菜，陸年之問過林晚的口味後，點了幾道她愛吃的。
吃到一半時，林晚淺淺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還以為你會瞧不起我用這種方式請你吃飯。”
陸年之擡起頭，打量著林晚。
林晚每次見他時都笑的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她好像知道自己怎麽樣笑最好看，就像是之前練習了許多遍一樣。
但那雙眼睛騙不了他，雙眸下藏著許多的心事，壓下一絲情緒，別的覆又升起。
陸年之太了解這種感覺了，他在林晚偶爾洩漏的情緒裏讀到了許多心事。
她並不像表面那樣開朗快樂。
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
只是他比她隱藏的更深。
“沒有誰比誰高貴，你憑實力贏下的比賽，這頓飯我會認真吃。”
林晚沒有開口，而是雙手撐著下巴，一直眼含笑意地看著陸年之。
明明嘴角是笑的，可陸年之卻覺得，林晚的笑裏帶著幾分苦澀。
沈默了好一會，她才問：“你會喝酒嗎？我突然又想喝酒了，你陪我好不好。”
“我不會喝酒。”陸年之很誠實。
“真的假的？”林晚招呼老板要了一瓶啤酒倒在陸年之的杯子裏，“沒關系，如果你真醉了的話，我把你扶回去。”
不由分說將酒杯舉到陸年之嘴邊，眨著眼撒嬌：“我想看你醉酒的樣子，肯定很可愛。”
陸年之失笑。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會對別人言聽計從的人，但此刻，他卻想讓林晚開心一點。
她還是放肆笑的時候最好看。
陸年之接過杯子，林晚與他碰杯。
冰涼苦澀的酒順著喉嚨下肚，陸年之微微蹙起眉。
林晚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喝下的，他想。
-
狹小的出租屋裏，陸年之閉著眼躺在床上，呼吸聲隨著胸前均勻起伏。
林晚蹲在床旁邊，手指從他細長的睫毛一直掃到嘴邊，突然蜷起，伸回手，摸回到自己的唇邊。
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陸年之果然如他所言一杯倒的酒量，被林晚哄著喝下半瓶酒，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起來。
林晚沒有帶陸年之回學校，而是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目的地是她的出租屋。
車後座上，陸年之緊緊握著她的手，頭抵在她的肩上，呼出的熱氣蓋不過他在耳邊的吶吶低語。
他說：“我找到你了。”
陸年之的聲音清潤又迷人。
林晚低下頭，陸年之的吻輕輕落在了她的唇上。
帶著屬於陸年之的冷冽香氣。
手抵在陸年之的胳膊上，林晚卻沒有選擇推開他。
林晚看著躺在她的床上睡得正熟的陸年之，酸澀感一圈又一圈蕩在胸口，又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她一定是喝醉了，才沒有推開陸年之的吻。
而陸年之口中的“你”到底是誰？
-
陸年之醒來的時候，天才剛剛擦亮，魚肚白的稀薄亮光順著未拉緊的窗簾縫擠了進來。
頭痛與眩暈在一瞬間襲來，陸年之立起身，閉著眼在太陽穴上揉了一會。
不能喝酒的他，半瓶酒就足以讓他有了宿醉的反應。
待稍好些後，他睜開眼。
環顧四周，陸年之這才看清他在一個女生的房間裏。
簡陋卻又不失溫馨。
十月的天已經微微有些發涼，空氣自外從倒置的窗戶裏吹進來，掀起陸年之稍顯淩亂的碎發。
他看了眼手機，淩晨四點。
陸年之走下床，在這間狹小的空間裏駐足觀摩。
木質的桌子上鋪著一塊碎花桌布，上面攤著一本半開的書。
陸年之低頭，手掃過這本教材，上面林晚的筆記秀氣認真。
他之前只看到了林晚的快樂與極力隱藏的苦澀，現在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她的形象才在心裏一點點清晰，一點點變得立體。
門在這個時候被輕輕推開，走進來的人乍一看到站在桌前的男人，嚇得不自覺後退一步，差點叫出聲來。
待看到是陸年之後，林晚拍了拍胸脯，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你醒了？”她的聲音很輕。
“嗯。”陸年之點頭，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我這是……在你家？”
“算是吧，這是我租的房子。”林晚又走出了房間。
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個陶瓷水杯。
“喝吧。”林晚將水杯遞到陸年之面前，“不過我就這一個杯子，你別介意。”
陸年之自然地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涼水浸潤過喉嚨，也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壓下內心的疑惑：這個點林晚好像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現在還早，你要不再睡會，反正這會學校還沒開門呢。”
陸年之不著痕跡地問：“你昨晚在哪睡的？”
“我？”林晚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湊到陸年之臉前，假裝嬌嗔，“你都睡到我的床上了，還問我在哪睡的，陸年之你可真是穿上褲子不認人。”
陸年之聽著林晚沒正經的話，輕蹙眉毛：“別說這樣的話輕賤自己。”
視線掃過她的嘴唇，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昏暗狹小的空間內，他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昨晚喝過酒後，他頭暈的厲害，在晃動的車後座上，他牢牢抓著身邊的人，想努力親近她的柔軟，她的芳澤，帶著他即將傾瀉而出的，無法掩飾的欲.望。
她的味道是苦的，也是甜的。
“你發什麽呆，真喝傻啦！”林晚大咧咧地錘了陸年之一下，收斂了剛才不正經的笑意。
“我昨晚……”陸年之突然哽住。
林晚的臥室裏十平米左右，除了放下一張單人床一個單人衣櫃和一張桌子，幾乎只留下了一個人的活動空間。
此時兩人近距離站著，陸年之低著頭，林晚則仰著頭，相互靜靜看著對方。
天漸漸亮起，由灰撲撲的顏色轉為暖黃色，灑在林晚的左側臉上，而另一半仍籠罩在陰暗裏。
林晚知道陸年之問的是什麽。
她也不想隱瞞。
她一直在等待的，不就是這個契機，這個時刻嗎。
林晚眉眼一彎，抓起陸年之的一只手撫上自己的唇。
陸年之覆上這抹粉色時，才驚覺她的嘴唇是那樣的柔軟。
眼波流轉，眉眼間正肆意傾瀉著自己的情緒。
她說：“昨晚你親了我。怎麽樣，我未來的男朋友，你現在要對我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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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飯館，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個門頭，上個月還在開的店下個月再去就關門已是家常便飯。
為了招攬學生資源，每家店開業初期都會熱鬧的做一些優惠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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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確實見了成效，這個點了還有學生樣子的人不停往裏進入。
陸年之站在這家餐館門口，低頭看看手機裏林晚發的地址，又擡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酒王爭霸賽”字樣，確認這裏就是林晚說要請他吃飯的地方。
門口圍了好多的人，陸年之站在門外，與旁邊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我去，看到沒，那個女生可真夠勁兒的，那幾個男的都喝不過她。”
陸年之前面一個學生樣子的人望著店裏面，感慨著。
“看著有點眼熟啊。”另一個男生吶吶自語。
“拉倒吧，看見美女你都說眼熟。”對方揶揄。
“不是，真的眼熟，好像是文學院大一新生，很出名的，叫林……”
下一秒，還在想叫什麽名字的男生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到了一邊，一晃眼的工夫，身旁擠過一個瘦高的人。
陸年之擠過圍觀的群眾時，林晚剛剛放下手裏喝盡的空酒瓶。
正巧，老板大喊一聲：“時間到！”
只見一排桌子後面站了五個人，每個人的前面都擺了幾個酒瓶，唯有林晚面前的酒瓶空的最多。
圍觀的群眾吹起哨聲。
“幾個大老爺們輸給個小姑娘丟不丟人！”
老板清點著每個人的成績，最後來到林晚的面前：“酒王爭霸賽30秒速飲比賽，這位女同學空瓶數最多，恭喜你獲得霸王餐一頓！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林晚抽了一張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笑嘻嘻地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券。
說罷揚了揚手中的券，眼睛掃過剛才吹哨的人：“輸給我不丟人，小瞧我才丟人。”
然後就看到了正在註視著她的陸年之。
他在人群裏也是那樣的出眾，明明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衣，他卻好像在發光一樣，將一旁的眾人全部比了下去。
林晚眼裏瞬間亮起光，舉著手裏剛拿到的霸王券跟陸年之興奮地打招呼。
老板順著林晚的姿勢向後方看去，陸年之已經走了過來。
“你男朋友？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老板心情好，雖說搞酒王爭霸賽貼出去不少錢，但來了個小姑娘把一群老爺們都喝趴下去，引來不少人圍觀，都說學生們傳播八卦比什麽都快，這可比什麽宣傳都好使。
林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咯咯直笑：“借您吉言，馬上就是了。”
聽到林晚的話，陸年之沒有否認。
有圍觀的人本來還因為林晚剛才比賽時的樣子，想去搭個訕，接過站在她旁邊的高個子男生小心翼翼替她擋住了許多投射過來的視線，再一聽林晚與老板的對話，也很識趣的走開了。
光看熱鬧不就餐的人走了個七七八八，餐館內空了一小半。
林晚與陸年之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下。
林晚的嘴角還一直掛著笑。
“怎麽這樣開心。”陸年之問。
剛喝過酒，林晚的嘴上還泛著晶瑩的光，四瓶酒下肚，雖沒有醉，四肢百骸卻蔓延著一陣酥麻的感覺，剛才與陸年之肌膚碰觸的時候，對方溫熱的體溫讓她感覺像是空氣裏的水蒸氣在她的皮膚上跳舞。
林晚仰著頭，店內暖黃色的燈光下，眼裏閃爍著晶瑩的光，臉頰上的紅暈更甚，她興奮地說：“你看到我剛才的表現了嗎，那些男的都喝不過我。”
“嗯，看到了。”陸年之點頭，眼睛卻不曾離開林晚臉上半刻，“很厲害。”
聲音淡淡的，卻很溫柔。
林晚將餐桌上的菜單推到陸年之面前，豪邁地說：“隨便點，今天我請客。t”
餐館裏都是些家常菜，陸年之問過林晚的口味後，點了幾道她愛吃的。
吃到一半時，林晚淺淺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還以為你會瞧不起我用這種方式請你吃飯。”
陸年之擡起頭，打量著林晚。
林晚每次見他時都笑的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她好像知道自己怎麽樣笑最好看，就像是之前練習了許多遍一樣。
但那雙眼睛騙不了他，雙眸下藏著許多的心事，壓下一絲情緒，別的覆又升起。
陸年之太了解這種感覺了，他在林晚偶爾洩漏的情緒裏讀到了許多心事。
她並不像表面那樣開朗快樂。
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
只是他比她隱藏的更深。
“沒有誰比誰高貴，你憑實力贏下的比賽，這頓飯我會認真吃。”
林晚沒有開口，而是雙手撐著下巴，一直眼含笑意地看著陸年之。
明明嘴角是笑的，可陸年之卻覺得，林晚的笑裏帶著幾分苦澀。
沈默了好一會，她才問：“你會喝酒嗎？我突然又想喝酒了，你陪我好不好。”
“我不會喝酒。”陸年之很誠實。
“真的假的？”林晚招呼老板要了一瓶啤酒倒在陸年之的杯子裏，“沒關系，如果你真醉了的話，我把你扶回去。”
不由分說將酒杯舉到陸年之嘴邊，眨著眼撒嬌：“我想看你醉酒的樣子，肯定很可愛。”
陸年之失笑。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會對別人言聽計從的人，但此刻，他卻想讓林晚開心一點。
她還是放肆笑的時候最好看。
陸年之接過杯子，林晚與他碰杯。
冰涼苦澀的酒順著喉嚨下肚，陸年之微微蹙起眉。
林晚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喝下的，他想。
-
狹小的出租屋裏，陸年之閉著眼躺在床上，呼吸聲隨著胸前均勻起伏。
林晚蹲在床旁邊，手指從他細長的睫毛一直掃到嘴邊，突然蜷起，伸回手，摸回到自己的唇邊。
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陸年之果然如他所言一杯倒的酒量，被林晚哄著喝下半瓶酒，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起來。
林晚沒有帶陸年之回學校，而是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目的地是她的出租屋。
車後座上，陸年之緊緊握著她的手，頭抵在她的肩上，呼出的熱氣蓋不過他在耳邊的吶吶低語。
他說：“我找到你了。”
陸年之的聲音清潤又迷人。
林晚低下頭，陸年之的吻輕輕落在了她的唇上。
帶著屬於陸年之的冷冽香氣。
手抵在陸年之的胳膊上，林晚卻沒有選擇推開他。
林晚看著躺在她的床上睡得正熟的陸年之，酸澀感一圈又一圈蕩在胸口，又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她一定是喝醉了，才沒有推開陸年之的吻。
而陸年之口中的“你”到底是誰？
-
陸年之醒來的時候，天才剛剛擦亮，魚肚白的稀薄亮光順著未拉緊的窗簾縫擠了進來。
頭痛與眩暈在一瞬間襲來，陸年之立起身，閉著眼在太陽穴上揉了一會。
不能喝酒的他，半瓶酒就足以讓他有了宿醉的反應。
待稍好些後，他睜開眼。
環顧四周，陸年之這才看清他在一個女生的房間裏。
簡陋卻又不失溫馨。
十月的天已經微微有些發涼，空氣自外從倒置的窗戶裏吹進來，掀起陸年之稍顯淩亂的碎發。
他看了眼手機，淩晨四點。
陸年之走下床，在這間狹小的空間裏駐足觀摩。
木質的桌子上鋪著一塊碎花桌布，上面攤著一本半開的書。
陸年之低頭，手掃過這本教材，上面林晚的筆記秀氣認真。
他之前只看到了林晚的快樂與極力隱藏的苦澀，現在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她的形象才在心裏一點點清晰，一點點變得立體。
門在這個時候被輕輕推開，走進來的人乍一看到站在桌前的男人，嚇得不自覺後退一步，差點叫出聲來。
待看到是陸年之後，林晚拍了拍胸脯，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你醒了？”她的聲音很輕。
“嗯。”陸年之點頭，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我這是……在你家？”
“算是吧，這是我租的房子。”林晚又走出了房間。
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個陶瓷水杯。
“喝吧。”林晚將水杯遞到陸年之面前，“不過我就這一個杯子，你別介意。”
陸年之自然地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涼水浸潤過喉嚨，也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壓下內心的疑惑：這個點林晚好像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現在還早，你要不再睡會，反正這會學校還沒開門呢。”
陸年之不著痕跡地問：“你昨晚在哪睡的？”
“我？”林晚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湊到陸年之臉前，假裝嬌嗔，“你都睡到我的床上了，還問我在哪睡的，陸年之你可真是穿上褲子不認人。”
陸年之聽著林晚沒正經的話，輕蹙眉毛：“別說這樣的話輕賤自己。”
視線掃過她的嘴唇，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昏暗狹小的空間內，他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昨晚喝過酒後，他頭暈的厲害，在晃動的車後座上，他牢牢抓著身邊的人，想努力親近她的柔軟，她的芳澤，帶著他即將傾瀉而出的，無法掩飾的欲.望。
她的味道是苦的，也是甜的。
“你發什麽呆，真喝傻啦！”林晚大咧咧地錘了陸年之一下，收斂了剛才不正經的笑意。
“我昨晚……”陸年之突然哽住。
林晚的臥室裏十平米左右，除了放下一張單人床一個單人衣櫃和一張桌子，幾乎只留下了一個人的活動空間。
此時兩人近距離站著，陸年之低著頭，林晚則仰著頭，相互靜靜看著對方。
天漸漸亮起，由灰撲撲的顏色轉為暖黃色，灑在林晚的左側臉上，而另一半仍籠罩在陰暗裏。
林晚知道陸年之問的是什麽。
她也不想隱瞞。
她一直在等待的，不就是這個契機，這個時刻嗎。
林晚眉眼一彎，抓起陸年之的一只手撫上自己的唇。
陸年之覆上這抹粉色時，才驚覺她的嘴唇是那樣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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