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升任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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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六十七章升任所長？
呂東幹瞪眼也不見現場的聲音降低點, 最後還是李雷看不下去，出來穩住了局面。
“你們安靜點，讓咱們所長說兩句話。”
李雷的威懾力可比呂東強多了, 這一下子現場聲音開始有序的降低。
呂東瞧著這些學生們興奮的樣子, 清清嗓子開口說, “今天我們必須承認, 我們江城研究所的朱景意老師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書寫了一部屬於她自己, 也屬於咱們江城研究所的傳奇，t讓我們熱烈為咱們的朱老師鼓掌。”
此話一落, 掌聲立刻響了起來。
隨後，呂東晃動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 “接下來就請咱們朱老師講兩句。”
“朱老師講兩句——”
有學生在下面起哄。
朱景意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要發表感想, 但是在接過呂東遞來的擴音器時, 還是很自然的開口，“你們的慶祝對我來說絕對是個驚喜, 我非常、非常感謝大家今天做的一切。”
她首先就是對他們道謝, 苗月她們激動的手掌一直不停拍。
朱景意始終笑著，繼續開口, “但我想說一項成果的誕生靠的絕對不會只是一個人, 這段時間，是雲柯在跟我外出的時候還在不斷做蜜漿果審批工作；濱城農大時，是農大和咱們研究所的學生日以繼夜，連飯都顧不得吃最後讓咱們的實驗獲得圓滿成功；在懷山鎮時更是你們不斷實驗，協調各種設備, 解決各種矛盾，才有了後來的嘉獎。我想說你們的精神和毅力, 不僅是實驗成功的關鍵因素，同樣也是激勵我的動力。”
“在此，我要對你們說，因為正是你們的參與，很多研究才進行的如此順利，你們是我最幸運的遇見，也是我最驕傲的珍寶，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們能繼續保持積極進取的精神，堅持你們的熱情和毅力，我願誠摯等待不管多少年的時間，看著你們不斷超越，不斷進取，成為植物學界新的頂梁支柱，共同推動我們華國植物學界向前發展。”
步鵬他們從來都不敢想會有人對他們抱有如此大的期待，明明是他們給她慶功，最後變成自己昂首挺胸，熱血澎湃。
他們本來該開心大笑才對，怎麽眼睛還濕了呢。
苗月早就壓制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手上鼓掌越來越響亮。
緊接著所有人啪啦啦的掌聲響起，幾乎要把在場的人的耳朵震聾。
“謝謝小朱老師，我們嗚嗚……”
“朱老師，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他們高喊著，這種氣氛下沒有人能夠控制住不激動，圍觀的幾個老師也不由自主的心情激動起來。
作為一個學者，誰沒想過做出點成績，榮耀加身在眾人面前演講，看著臺下萬眾矚目，一呼百應。
可惜那都是年輕時的幻想，等他們一路走來，早就發現那太難了，不過是個美麗的幻想罷了。
結果現在有人把他們觸不可及的夢想變為了現實，過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好像也不是那麽觸不可及。
怎麽能不讓他們熱血沸騰？
然而除此之外，他們還多了一份淡淡的悲傷。
悲傷於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的不是他們，更悲傷於自己學生那麽熱情的為其他老師歡呼。
“話說，我學生都沒對我這麽熱烈高喊過。”
“別說了，我學生也在裏邊呢。”
他們一溜兒的心酸。
申惠翻了個白眼，直言不諱說，“你們可得了，要是不是顧及身份的話，你們自己都跑過去歡呼了吧。”
畢竟這種場景誰不想親眼見證，並參與其中呢。
剛剛她都聽的恨不得狠狠親朱景意一口。
也幸好她顧及自己高冷的形象。
申惠心裏嘆口氣，話說她還真想抱抱那丫頭呢。
可惜了。
他們跟申惠估計都一個想法，然而相比於申惠來說，他們跟朱景意的交集並不多，可能唯一一次交集就是上次她去懷山鎮時，大方的把自己學生借給了她。
不過那也是自己手下那群學生搶來的機會。
再說還是所長下的通知，他們想拒絕也得看看他們所長的面子不是。
所以，哪怕是一個所裏的，他們也真的跟她不熟，更別說在這個時候湊上去了。
另外這次她還升任了教授，他們評了那麽久也沒評上，她這才來多久啊，直接三連跳。
心裏不甘心吶。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樣，他們所長都說了，只要他們能跟人家一樣次次拿成果出來，他直接給他們批教授職稱，批不下來的直接求著上面領導給報，絕對不委屈他們。
可要是自己拿不出來成果的話，那就別怪人家後來居上了。
那一通話說的他們一臉害臊。
他們還哪敢有什麽意見。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人家有兩項那麽大的成功也就罷了，不過又出去了將近兩個月，這還沒回來呢，就先給他們所帶來個政府的大單子。
誰不知道人家嵐市雖然是小地方，但他們那個世博園絕對是個大項目，據他們了解，那個項目耗資最起碼超百億。
要是他們順利完成那個世博園的園林設計，那研究所掙的錢絕對不會少。
更重要的是能幫他們江城研究所的園林規劃設計中心打響名號。
最近園林規劃設計中心的那些同事都快愛死她了。
這也就罷了，人家濱城農大還直接寫了封信給他們所長，說他們合作培育出的大豆品種在展銷會上賣出了八百畝的數量。
雖然這個數量對於他們有些培育出的果蔬品種來說確實少的可憐，可要知道人家這是在展銷會前幾天才弄出來的，根本沒來得及宣傳。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賣出這個數字，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人家校長還說剩下大豆種植土地的事情他們那邊商務局局長已經牽線給解決了，起因就是人家看在他們所朱景意的面子上。
這一下子就跟兩處政府搭上了線。
就連他們江城科技局和教育局最近開會的時候都一個勁兒拿人家當正面典型大說特說。
明明這一個個的都是他們扒著也籠絡不來的政府部門，但是就是喜歡人家喜歡的不得了。
真是讓他們連嫉妒都不知道該去哪兒嫉妒去。
這也就算了，誰知道人家最近審批的蜜漿果竟然還是多種雜交出來的新品種。
他們原本都還不知情，等人家審批通過發回研究所後，他們這才知道人家竟然還攻克了多種雜交的難題。
要知道前幾年出現的兩個種屬雜交的品種一出來就引發了轟動，而且那還是那個新品種剛研究出來至今還未上市的前提下。
就那個品種的培育技術就已經足夠他們研究個十幾年，說不定還研究不出來什麽東西，可人家呢。
多品種雜交都搞出來了。
他們心酸的不行。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好奇過，反正自己學生有果子的，都看了自己學生寫的食味測評報告。
那一看就更傻眼了。
蘋果的外觀，草莓的口感以及帶有水蜜桃的甜味，仔細聞還能聞到類似哈密瓜的清甜。
他們實在沒法想想都是那麽獨特味道的水果是怎麽融為一體的。
只要一想想，這果子更像是多個水果的大雜燴，並不怎麽好吃。
但是他們吃過這果子的學生一個勁兒搖頭，拼命說那個果子不是味道的簡單疊加，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別提多好吃了。
說了這個還不算完，最後還告訴他們，他們吃了就知道是什麽滋味兒了。
當時他們都無語了。
要是自己能吃到，還用來看他們的食味測評報告。
最後一個個被自己學生氣走了。
不過這麽多天來，他們也沒放棄過這個念頭，哪怕不能否認人家成果的先進性，最起碼也得讓他們吃一口，輸的心服口服吧。
誰承想自己剛過來就看到這麽刺激人的一幕。
心裏別提多酸澀了。
尤其申惠還在身邊拿話刺他們，他們悲憤的都說不出話來。
申惠旁邊的邊宏達酸溜溜的說，“你不是跟朱老師關系好嘛，幫我們要倆蜜漿果嘗嘗。”
說實在的，申惠自己也想吃。
不是因為自己沒吃過，當初她學生苗月就留了一個給她，她有幸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嘗過了。
那味道……
絕了。
可正因為吃過，所以才更念念不忘。
於是，申惠可疑的動心了。
等朱景意聽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繃住表情，恍惚的問，“雲柯那裏應該還有吧，他回來的時候你們沒給他要？”
申惠嘆了口氣，“你那學生扣死了，說就剩下幾個了，他要出去拉投資，不能給。”
朱景意：“……”
“我這也沒有了。”
朱景意想了想又說，“如果你特別想吃的話，我哪兒應該還有點種子，你要不拿回去種？”
申惠接連擺手，“你可拉倒吧，我現在哪有功夫種果子，還有一堆研究和演講等著我呢。”
雖然說是抱怨，但申惠現在的狀態跟剛認識她的時候相比，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也不為過，整個人容光煥發，跟變了個人似的。
朱景t意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兩個月吧。”
申惠震驚了，艱澀地問，“你那個蜜漿果生長周期是一兩個月？”
“不是，因為還沒審批通過時，雲柯他就把那些蜜漿果的種子都催發了，就等著審批下來呢，所以他是拿著發芽的幼苗去移植的，嚴格意義來說蜜漿果的生長周期是兩三個月。”
朱景意記得相關報告已經提交審批了，好奇說，“你們沒看嗎？”
申惠還真沒看，以至於現在是傻了眼，一臉郁結地瞅著她，“景意，你不會是什麽老妖怪變的吧？”
要不然怎麽能跟他們的差距這麽大？
無論是蘋果還是水蜜桃啥的，哪個果子成熟期只有一兩個月？
合著她不光是配多種屬雜交成功了，還把果子的成熟時間縮短了？？？
聽著也太像個神話了。
朱景意卻說，“蜜漿果的生長周期短是因為蜜漿果是以番茄植株方式成長的，是一年生植物，並不像蘋果什麽的長在樹上，所以時間才短。”
“要是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去問下雲柯，看他們種哪裏了，到時候帶你過去看看也成。”
“那就太好了。”申惠連忙答應下來，忽然想到什麽又忙問，“能多帶幾個人嗎？我看邊老師他們也挺想看看的。”
“當然可以。”朱景意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大方的簡直讓人感動，哪裏舍得嫉妒人家。
呂東在旁邊聽著，臉上笑瞇瞇的，別提多老懷欣慰了，特別是對朱景意越看越滿意，那就更讓他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是很好意思說出口。
但是奈何，這件事他也改變不了，再難說也得說，他猶豫了下，還是提著膽子說了這件事。
“小朱啊，我想推薦你擔任江城藥用植物研究所所長，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下這個擔子。”
所長？
此話一出，朱景意懵了。
然而申惠卻怒了，“所長，你怎麽可以這樣？”
朱景意確實也沒想到他會說這話，畢竟她剛被破格升職為教授，她估計已經有不少老師不滿了，結果還想讓她擔任其他所的所長？
不怕所裏其他老師或領導翻臉？
再者說其他所的所長為什麽能由他來決定？
朱景意正滿頭霧水呢。
更沒想到申惠會第一個反對，但看她把自己推到身後，擋在她面前怒視呂東的時候，她還是敏銳感覺到這可能不是個好差事。
果不其然，申惠就開始揭老底了。
“所長您是怎麽想的？那個研究所是怎麽回事大家都清楚，你把這堆爛攤子接到咱所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把景意扔火坑裏，這不是欺負她什麽都不知情嗎？”
呂東還是第一次被所裏的老師給吼了，可他壓根沒法怪申惠這麽生氣，因為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生氣的程度也不亞於她。
可他能有什麽辦法？
上面這麽要求的，他還能冷臉拒絕不成？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就說既然上面提到了這件事，那就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推掉的事兒。
況且這也是個機會不是嘛。
要不然所長能是這麽好升的？
呂東扶著額頭說，“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
申惠好不容易剛轉正升任副教授，本來是不該這麽頂撞上司的，更何況還是他們研究所的所長，之所以這麽憤怒，絕對是因為這件事實在太讓人無法理解了。
朱景意還兩眼一摸瞎呢，就聽他倆吵架了，問他們。
“你們能不能讓我清楚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申惠現在還氣的不行呢，趕緊跟她說起那個江城藥用植物研究所的事。
“這個江城藥用植物研究所跟咱們研究所成立時間差不多，雖然規模比不上咱們所，但因為是研究藥用植物的，所以人家所裏也不差錢，更不差研究員，憑借遠超其他所的待遇，一度成為很多同行的最佳選擇，聽著還算不錯對吧，其實一個月前我也這麽覺得，要不是研究方向不符，我都想過去了。”
申惠一說這話，呂東就有點委屈了。
他們所是沒有人家所給的待遇好，可是那也不差了，再說他們所的平臺還好，怎麽也不至於差勁兒吧。
當然他也知道申惠說的是事實。
人家所裏的待遇確實在江城也算罕見，誰能想最後出了那麽件事。
朱景意正等著她說呢，又問，“後來是出了什麽事嗎？”
申惠狠狠皺著眉頭，“你最近兩個月不在江城，估計也沒聽說過，他們研究所出了件大事。”
“他們所不是研究藥用植物的嘛，前段時間他們藥植協會有個活動，全國各地相關機構都去了，在參觀某個學校藥植基地時，他們研究所一個學生放了一把火直接把人家基地給燒了，那可是整整一座山啊，也幸好撲救及時，才沒釀成大禍。”
“結果後邊一查才知道原來是他們所裏老師誘導的，因為他們所一些老師不滿意之前在其他項目裏沒競爭過人家，跟學生造謠說人家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才爭取到了那個項目，學生一激動就弄出來這麽大的事兒來，最後警察都來了，那些老師和學生以縱火和引誘縱火罪名給逮走了，可是他們所也徹底出名了。”
“哪怕官方考慮影響直接壓下了這件事，沒讓老百姓知道，但是都是一個圈兒的，這件事早在圈裏傳開了，這個所也算徹底出名了。”
朱景意聽著也只皺眉頭，不過……
“這應該是那些老師品行的問題吧，怎麽聽著好像他們所好像也被牽連了？”
申惠嘆口氣，“可不就是因為拔出蘿蔔帶出泥，因為這件事他們所被上面嚴重問責，還直接派了人來查，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發現他們所裏好多高薪聘請的老師都是弄虛作假得來的，就連好多研究成果一審查也才發現根本就是假的，還騙了國家很多資金，這下他們不光在學界中搞臭了名聲，還得罪了國家，國家哪能允許他們這麽搞，氣的要解散他們所，把所有沒犯事的老師和學生分流出去。”
申惠說到這，還問她，“但你說說如果你是其他學校的領導，願意收這麽一批人嗎？”
朱景意沈默了。
這下，呂東接著她的話說，“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根本沒人接收這些師生，現在的情況就是藥植所一批領導和老師被擼了，有一些老師不甘心自己被連累直接被氣走了，剩下這些老師和學生的安置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朱景意聽懂了，直接問，“所以現在上邊是什麽意思？”
呂東更是嘆了口氣，“既然分流不出去，那為了這些師生考慮，藥植所就沒法解散，因為最近咱們所最近風評很好，為了讓藥植所這件事之後哪怕被曝出來後也不至於師生被輿論討伐，所以上邊考慮讓咱們江城研究所合並藥植所，但是咱們所裏其他人意見很大。”
呂東顯的很為難。
朱景意大概明白了，江城政府不能看著藥植所沒人接收，其他所就算接收也沒法改善藥植所給其他人留下的印象，唯獨江城研究所最近風頭正盛，而且作為全國十數之內的植物研究所之一，無疑是接收藥植所的最好選擇。
可是現在所裏很不滿，江城官方估計也不能不考慮他們所的意見。
這件事恐怕已經沒辦法推進下去了，然而那些師生總不能一直不被安排。
但是……
“為什麽找上我？”朱景意問。
呂東更是一個苦笑，“是上邊開會後決定的，因為你最近的成績，領導們都很看好你，覺得你能挑起藥植所這個擔子。”
“當然，這目前只是討論階段，並沒有最終決定，最後肯定還是要以你的意見為主的。”呂東接著解釋說。
說實話，呂東聽到這個主意的時候也很惱火，可又能有什麽辦法，畢竟從上邊考量來看，這幾乎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了。
“我和龔菲局長也為你爭取過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擔任藥植所所長後，江城教育局和科技局會全力支持你提出的各項決定，並且你的職級會迅速審批通過，以後就跟我一個級別，不僅工資待遇都會按照最高格的來，同時你將擁有超過包括我在內的其他所長的高度自主權。”
“當然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和龔菲局長也會全力為你推掉這件事，保證無論你同意不同意都不會對你未來有任何影響，而且就算你不同意的話，我本來也是想推薦你擔任咱們所植物應用中心主任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無論怎麽選擇我都支持你。”
呂東只是轉達上面的t意見，並不是真的想逼她去當那個所長，實際上他巴不得她不去，要不是這件事實在繞不開他們江城研究所，他才不願意淌這趟渾水。
不得不說後面的待遇真的很讓人心動了，更何況一下子升任所長。
朱景意沈默了一瞬。
但她暫時還無法做出決定，問，“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下，還有藥植所的資料能發我一份嗎？”
“當然可以，現在離下學期開學還有一兩個月時間，我大概能拖一個月，一個月後估計就拖不過去了，你只要下月初給我答覆就好，另外藥植所的資料我回頭就整理下發給你。”
呂東跟她說完，自己也撓頭發愁呢。
畢竟這段時間他還得做好他們研究所其他人的工作，怎麽看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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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東幹瞪眼也不見現場的聲音降低點, 最後還是李雷看不下去，出來穩住了局面。
“你們安靜點，讓咱們所長說兩句話。”
李雷的威懾力可比呂東強多了, 這一下子現場聲音開始有序的降低。
呂東瞧著這些學生們興奮的樣子, 清清嗓子開口說, “今天我們必須承認, 我們江城研究所的朱景意老師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書寫了一部屬於她自己, 也屬於咱們江城研究所的傳奇，t讓我們熱烈為咱們的朱老師鼓掌。”
此話一落, 掌聲立刻響了起來。
隨後，呂東晃動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 “接下來就請咱們朱老師講兩句。”
“朱老師講兩句——”
有學生在下面起哄。
朱景意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要發表感想, 但是在接過呂東遞來的擴音器時, 還是很自然的開口，“你們的慶祝對我來說絕對是個驚喜, 我非常、非常感謝大家今天做的一切。”
她首先就是對他們道謝, 苗月她們激動的手掌一直不停拍。
朱景意始終笑著，繼續開口, “但我想說一項成果的誕生靠的絕對不會只是一個人, 這段時間，是雲柯在跟我外出的時候還在不斷做蜜漿果審批工作；濱城農大時，是農大和咱們研究所的學生日以繼夜，連飯都顧不得吃最後讓咱們的實驗獲得圓滿成功；在懷山鎮時更是你們不斷實驗，協調各種設備, 解決各種矛盾，才有了後來的嘉獎。我想說你們的精神和毅力, 不僅是實驗成功的關鍵因素，同樣也是激勵我的動力。”
“在此，我要對你們說，因為正是你們的參與，很多研究才進行的如此順利，你們是我最幸運的遇見，也是我最驕傲的珍寶，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們能繼續保持積極進取的精神，堅持你們的熱情和毅力，我願誠摯等待不管多少年的時間，看著你們不斷超越，不斷進取，成為植物學界新的頂梁支柱，共同推動我們華國植物學界向前發展。”
步鵬他們從來都不敢想會有人對他們抱有如此大的期待，明明是他們給她慶功，最後變成自己昂首挺胸，熱血澎湃。
他們本來該開心大笑才對，怎麽眼睛還濕了呢。
苗月早就壓制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手上鼓掌越來越響亮。
緊接著所有人啪啦啦的掌聲響起，幾乎要把在場的人的耳朵震聾。
“謝謝小朱老師，我們嗚嗚……”
“朱老師，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他們高喊著，這種氣氛下沒有人能夠控制住不激動，圍觀的幾個老師也不由自主的心情激動起來。
作為一個學者，誰沒想過做出點成績，榮耀加身在眾人面前演講，看著臺下萬眾矚目，一呼百應。
可惜那都是年輕時的幻想，等他們一路走來，早就發現那太難了，不過是個美麗的幻想罷了。
結果現在有人把他們觸不可及的夢想變為了現實，過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好像也不是那麽觸不可及。
怎麽能不讓他們熱血沸騰？
然而除此之外，他們還多了一份淡淡的悲傷。
悲傷於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的不是他們，更悲傷於自己學生那麽熱情的為其他老師歡呼。
“話說，我學生都沒對我這麽熱烈高喊過。”
“別說了，我學生也在裏邊呢。”
他們一溜兒的心酸。
申惠翻了個白眼，直言不諱說，“你們可得了，要是不是顧及身份的話，你們自己都跑過去歡呼了吧。”
畢竟這種場景誰不想親眼見證，並參與其中呢。
剛剛她都聽的恨不得狠狠親朱景意一口。
也幸好她顧及自己高冷的形象。
申惠心裏嘆口氣，話說她還真想抱抱那丫頭呢。
可惜了。
他們跟申惠估計都一個想法，然而相比於申惠來說，他們跟朱景意的交集並不多，可能唯一一次交集就是上次她去懷山鎮時，大方的把自己學生借給了她。
不過那也是自己手下那群學生搶來的機會。
再說還是所長下的通知，他們想拒絕也得看看他們所長的面子不是。
所以，哪怕是一個所裏的，他們也真的跟她不熟，更別說在這個時候湊上去了。
另外這次她還升任了教授，他們評了那麽久也沒評上，她這才來多久啊，直接三連跳。
心裏不甘心吶。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樣，他們所長都說了，只要他們能跟人家一樣次次拿成果出來，他直接給他們批教授職稱，批不下來的直接求著上面領導給報，絕對不委屈他們。
可要是自己拿不出來成果的話，那就別怪人家後來居上了。
那一通話說的他們一臉害臊。
他們還哪敢有什麽意見。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人家有兩項那麽大的成功也就罷了，不過又出去了將近兩個月，這還沒回來呢，就先給他們所帶來個政府的大單子。
誰不知道人家嵐市雖然是小地方，但他們那個世博園絕對是個大項目，據他們了解，那個項目耗資最起碼超百億。
要是他們順利完成那個世博園的園林設計，那研究所掙的錢絕對不會少。
更重要的是能幫他們江城研究所的園林規劃設計中心打響名號。
最近園林規劃設計中心的那些同事都快愛死她了。
這也就罷了，人家濱城農大還直接寫了封信給他們所長，說他們合作培育出的大豆品種在展銷會上賣出了八百畝的數量。
雖然這個數量對於他們有些培育出的果蔬品種來說確實少的可憐，可要知道人家這是在展銷會前幾天才弄出來的，根本沒來得及宣傳。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賣出這個數字，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人家校長還說剩下大豆種植土地的事情他們那邊商務局局長已經牽線給解決了，起因就是人家看在他們所朱景意的面子上。
這一下子就跟兩處政府搭上了線。
就連他們江城科技局和教育局最近開會的時候都一個勁兒拿人家當正面典型大說特說。
明明這一個個的都是他們扒著也籠絡不來的政府部門，但是就是喜歡人家喜歡的不得了。
真是讓他們連嫉妒都不知道該去哪兒嫉妒去。
這也就算了，誰知道人家最近審批的蜜漿果竟然還是多種雜交出來的新品種。
他們原本都還不知情，等人家審批通過發回研究所後，他們這才知道人家竟然還攻克了多種雜交的難題。
要知道前幾年出現的兩個種屬雜交的品種一出來就引發了轟動，而且那還是那個新品種剛研究出來至今還未上市的前提下。
就那個品種的培育技術就已經足夠他們研究個十幾年，說不定還研究不出來什麽東西，可人家呢。
多品種雜交都搞出來了。
他們心酸的不行。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好奇過，反正自己學生有果子的，都看了自己學生寫的食味測評報告。
那一看就更傻眼了。
蘋果的外觀，草莓的口感以及帶有水蜜桃的甜味，仔細聞還能聞到類似哈密瓜的清甜。
他們實在沒法想想都是那麽獨特味道的水果是怎麽融為一體的。
只要一想想，這果子更像是多個水果的大雜燴，並不怎麽好吃。
但是他們吃過這果子的學生一個勁兒搖頭，拼命說那個果子不是味道的簡單疊加，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別提多好吃了。
說了這個還不算完，最後還告訴他們，他們吃了就知道是什麽滋味兒了。
當時他們都無語了。
要是自己能吃到，還用來看他們的食味測評報告。
最後一個個被自己學生氣走了。
不過這麽多天來，他們也沒放棄過這個念頭，哪怕不能否認人家成果的先進性，最起碼也得讓他們吃一口，輸的心服口服吧。
誰承想自己剛過來就看到這麽刺激人的一幕。
心裏別提多酸澀了。
尤其申惠還在身邊拿話刺他們，他們悲憤的都說不出話來。
申惠旁邊的邊宏達酸溜溜的說，“你不是跟朱老師關系好嘛，幫我們要倆蜜漿果嘗嘗。”
說實在的，申惠自己也想吃。
不是因為自己沒吃過，當初她學生苗月就留了一個給她，她有幸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嘗過了。
那味道……
絕了。
可正因為吃過，所以才更念念不忘。
於是，申惠可疑的動心了。
等朱景意聽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繃住表情，恍惚的問，“雲柯那裏應該還有吧，他回來的時候你們沒給他要？”
申惠嘆了口氣，“你那學生扣死了，說就剩下幾個了，他要出去拉投資，不能給。”
朱景意：“……”
“我這也沒有了。”
朱景意想了想又說，“如果你特別想吃的話，我哪兒應該還有點種子，你要不拿回去種？”
申惠接連擺手，“你可拉倒吧，我現在哪有功夫種果子，還有一堆研究和演講等著我呢。”
雖然說是抱怨，但申惠現在的狀態跟剛認識她的時候相比，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也不為過，整個人容光煥發，跟變了個人似的。
朱景t意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兩個月吧。”
申惠震驚了，艱澀地問，“你那個蜜漿果生長周期是一兩個月？”
“不是，因為還沒審批通過時，雲柯他就把那些蜜漿果的種子都催發了，就等著審批下來呢，所以他是拿著發芽的幼苗去移植的，嚴格意義來說蜜漿果的生長周期是兩三個月。”
朱景意記得相關報告已經提交審批了，好奇說，“你們沒看嗎？”
申惠還真沒看，以至於現在是傻了眼，一臉郁結地瞅著她，“景意，你不會是什麽老妖怪變的吧？”
要不然怎麽能跟他們的差距這麽大？
無論是蘋果還是水蜜桃啥的，哪個果子成熟期只有一兩個月？
合著她不光是配多種屬雜交成功了，還把果子的成熟時間縮短了？？？
聽著也太像個神話了。
朱景意卻說，“蜜漿果的生長周期短是因為蜜漿果是以番茄植株方式成長的，是一年生植物，並不像蘋果什麽的長在樹上，所以時間才短。”
“要是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去問下雲柯，看他們種哪裏了，到時候帶你過去看看也成。”
“那就太好了。”申惠連忙答應下來，忽然想到什麽又忙問，“能多帶幾個人嗎？我看邊老師他們也挺想看看的。”
“當然可以。”朱景意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大方的簡直讓人感動，哪裏舍得嫉妒人家。
呂東在旁邊聽著，臉上笑瞇瞇的，別提多老懷欣慰了，特別是對朱景意越看越滿意，那就更讓他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是很好意思說出口。
但是奈何，這件事他也改變不了，再難說也得說，他猶豫了下，還是提著膽子說了這件事。
“小朱啊，我想推薦你擔任江城藥用植物研究所所長，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下這個擔子。”
所長？
此話一出，朱景意懵了。
然而申惠卻怒了，“所長，你怎麽可以這樣？”
朱景意確實也沒想到他會說這話，畢竟她剛被破格升職為教授，她估計已經有不少老師不滿了，結果還想讓她擔任其他所的所長？
不怕所裏其他老師或領導翻臉？
再者說其他所的所長為什麽能由他來決定？
朱景意正滿頭霧水呢。
更沒想到申惠會第一個反對，但看她把自己推到身後，擋在她面前怒視呂東的時候，她還是敏銳感覺到這可能不是個好差事。
果不其然，申惠就開始揭老底了。
“所長您是怎麽想的？那個研究所是怎麽回事大家都清楚，你把這堆爛攤子接到咱所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把景意扔火坑裏，這不是欺負她什麽都不知情嗎？”
呂東還是第一次被所裏的老師給吼了，可他壓根沒法怪申惠這麽生氣，因為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生氣的程度也不亞於她。
可他能有什麽辦法？
上面這麽要求的，他還能冷臉拒絕不成？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就說既然上面提到了這件事，那就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推掉的事兒。
況且這也是個機會不是嘛。
要不然所長能是這麽好升的？
呂東扶著額頭說，“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
申惠好不容易剛轉正升任副教授，本來是不該這麽頂撞上司的，更何況還是他們研究所的所長，之所以這麽憤怒，絕對是因為這件事實在太讓人無法理解了。
朱景意還兩眼一摸瞎呢，就聽他倆吵架了，問他們。
“你們能不能讓我清楚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申惠現在還氣的不行呢，趕緊跟她說起那個江城藥用植物研究所的事。
“這個江城藥用植物研究所跟咱們研究所成立時間差不多，雖然規模比不上咱們所，但因為是研究藥用植物的，所以人家所裏也不差錢，更不差研究員，憑借遠超其他所的待遇，一度成為很多同行的最佳選擇，聽著還算不錯對吧，其實一個月前我也這麽覺得，要不是研究方向不符，我都想過去了。”
申惠一說這話，呂東就有點委屈了。
他們所是沒有人家所給的待遇好，可是那也不差了，再說他們所的平臺還好，怎麽也不至於差勁兒吧。
當然他也知道申惠說的是事實。
人家所裏的待遇確實在江城也算罕見，誰能想最後出了那麽件事。
朱景意正等著她說呢，又問，“後來是出了什麽事嗎？”
申惠狠狠皺著眉頭，“你最近兩個月不在江城，估計也沒聽說過，他們研究所出了件大事。”
“他們所不是研究藥用植物的嘛，前段時間他們藥植協會有個活動，全國各地相關機構都去了，在參觀某個學校藥植基地時，他們研究所一個學生放了一把火直接把人家基地給燒了，那可是整整一座山啊，也幸好撲救及時，才沒釀成大禍。”
“結果後邊一查才知道原來是他們所裏老師誘導的，因為他們所一些老師不滿意之前在其他項目裏沒競爭過人家，跟學生造謠說人家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才爭取到了那個項目，學生一激動就弄出來這麽大的事兒來，最後警察都來了，那些老師和學生以縱火和引誘縱火罪名給逮走了，可是他們所也徹底出名了。”
“哪怕官方考慮影響直接壓下了這件事，沒讓老百姓知道，但是都是一個圈兒的，這件事早在圈裏傳開了，這個所也算徹底出名了。”
朱景意聽著也只皺眉頭，不過……
“這應該是那些老師品行的問題吧，怎麽聽著好像他們所好像也被牽連了？”
申惠嘆口氣，“可不就是因為拔出蘿蔔帶出泥，因為這件事他們所被上面嚴重問責，還直接派了人來查，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發現他們所裏好多高薪聘請的老師都是弄虛作假得來的，就連好多研究成果一審查也才發現根本就是假的，還騙了國家很多資金，這下他們不光在學界中搞臭了名聲，還得罪了國家，國家哪能允許他們這麽搞，氣的要解散他們所，把所有沒犯事的老師和學生分流出去。”
申惠說到這，還問她，“但你說說如果你是其他學校的領導，願意收這麽一批人嗎？”
朱景意沈默了。
這下，呂東接著她的話說，“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根本沒人接收這些師生，現在的情況就是藥植所一批領導和老師被擼了，有一些老師不甘心自己被連累直接被氣走了，剩下這些老師和學生的安置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朱景意聽懂了，直接問，“所以現在上邊是什麽意思？”
呂東更是嘆了口氣，“既然分流不出去，那為了這些師生考慮，藥植所就沒法解散，因為最近咱們所最近風評很好，為了讓藥植所這件事之後哪怕被曝出來後也不至於師生被輿論討伐，所以上邊考慮讓咱們江城研究所合並藥植所，但是咱們所裏其他人意見很大。”
呂東顯的很為難。
朱景意大概明白了，江城政府不能看著藥植所沒人接收，其他所就算接收也沒法改善藥植所給其他人留下的印象，唯獨江城研究所最近風頭正盛，而且作為全國十數之內的植物研究所之一，無疑是接收藥植所的最好選擇。
可是現在所裏很不滿，江城官方估計也不能不考慮他們所的意見。
這件事恐怕已經沒辦法推進下去了，然而那些師生總不能一直不被安排。
但是……
“為什麽找上我？”朱景意問。
呂東更是一個苦笑，“是上邊開會後決定的，因為你最近的成績，領導們都很看好你，覺得你能挑起藥植所這個擔子。”
“當然，這目前只是討論階段，並沒有最終決定，最後肯定還是要以你的意見為主的。”呂東接著解釋說。
說實話，呂東聽到這個主意的時候也很惱火，可又能有什麽辦法，畢竟從上邊考量來看，這幾乎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了。
“我和龔菲局長也為你爭取過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擔任藥植所所長後，江城教育局和科技局會全力支持你提出的各項決定，並且你的職級會迅速審批通過，以後就跟我一個級別，不僅工資待遇都會按照最高格的來，同時你將擁有超過包括我在內的其他所長的高度自主權。”
“當然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和龔菲局長也會全力為你推掉這件事，保證無論你同意不同意都不會對你未來有任何影響，而且就算你不同意的話，我本來也是想推薦你擔任咱們所植物應用中心主任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無論怎麽選擇我都支持你。”
呂東只是轉達上面的t意見，並不是真的想逼她去當那個所長，實際上他巴不得她不去，要不是這件事實在繞不開他們江城研究所，他才不願意淌這趟渾水。
不得不說後面的待遇真的很讓人心動了，更何況一下子升任所長。
朱景意沈默了一瞬。
但她暫時還無法做出決定，問，“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下，還有藥植所的資料能發我一份嗎？”
“當然可以，現在離下學期開學還有一兩個月時間，我大概能拖一個月，一個月後估計就拖不過去了，你只要下月初給我答覆就好，另外藥植所的資料我回頭就整理下發給你。”
呂東跟她說完，自己也撓頭發愁呢。
畢竟這段時間他還得做好他們研究所其他人的工作，怎麽看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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